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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向你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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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桔年不好意思地说。

    陈洁洁给了桔年一个友善的笑容:“没事,推车挺有意思的……谢桔年,刚才那个人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桔年看了陈洁洁一眼,小声回答:“哦,那是,那是我的……朋友。”

    她觉得“同学”这两个字对于自己鹤雨的关系来说是显得生分而不确切的,可是当她说起“朋友”这个词时,忽然脸有些烧红。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朋友”总还算是个敏感的词汇,尤其对方还是个同龄的男孩。桔年不知道陈洁洁会怎么想,唉,反正都不熟,也管不了那么多。

    陈洁洁没有露出任何惊奇,看上去反倒有几分羡慕:“是这样啊。真好。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应该不会……垃圾池怎么那么远?”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就不觉得远了。谢桔年,你朋友是专程来看你的吗?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桔年的懊丧被陈洁洁无心的话点醒,她本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巫雨说的,可是当时怎么会只记得傻笑了呢?

    “他手里拿着球拍,球一定打得很好吧,我最近也在学,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打球吗?”陈洁洁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继续往下说。

    桔年忽然站住不动了。

    “我随便说说,你别介意啊……”

    陈洁洁话还没说完,小斗车的扶手忽然就被桔年转到了她的手中。

    “不好意思,我有点儿急事,麻烦你先帮我推着它好吗?”桔年说话的时候人已在几步之外了,她想着想着,又转身急急忙忙地弯腰对陈洁洁做了个赔不是的动作,“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回来。”

    不能让巫雨就这么走了。桔年心急如焚地沿着巫雨离开的方向奋起直追,他离开好一会儿了,会不会已经出了校门?

    跑出了实验楼的草地,外边过道上,操场边上到处都是大扫除的同学,好些男生一边劳动,一边嘻嘻哈哈地玩闹着,桔年好像在校道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可隔着那么多人,怎么都跑不快。

    一个多学期了,她也就见了巫雨一次。平时要上学,周末家里又有做不完的事,再见巫雨该是什么时候?她怎么就那么没用,就像一个破储蓄罐,平时一天一天地攒,攒得满满的,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怎么都取不出来。劳动也是学校安排的任务,她是不能走得太远的,巫雨的背影渐渐变小,桔年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即将穿过操场的时候,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不明飞行物砸上了桔年的脑袋,钝钝的撞击感过去后,火辣辣的疼痛如炸弹爆发,身后的大呼小叫此起彼伏,男生的口哨声、怪叫声、偷笑声……乱成一团。

    桔年被砸得毫无防备,捂着伤处,茫茫然地回头,她的脚边,多了一把长柄的扫帚。

    “哦哦,惨了惨了,真的有人中招了。”

    “谁干的,是不是你,哈哈……”

    “那是谁呀,你砸中谁了?”

    “我叫你不要推我。”

    “别笑了,那女生好像哭了,好像真闯祸了。”

    “韩述,那扫帚好像是你的。”

    “还是道个歉吧,待会儿老师来了就惨了。”

    迷蒙的泪眼中,桔年看到有人走到她的身边说:“你怎么那么倒霉?真的很严重?”

    其实桔年并不想哭,也许泪水只是出于痛感的本能反应。她只是着急,巫雨究竟已经走了多远。

    “你别吓我啊,大不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桔年摇头,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搞什么,走,去医务室。”

    情急之中,她甩开了那只手。

    “对不起了,好吗?”手的主人说。

    “拜托你,能不能别挡在我的前面?”

    桔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往前追,她在心中祈祷,巫雨,走慢一点儿,等等她。

    她就这么捂着火烧一般疼的后脑勺奋起直追,周围的树啊,人啊,都是模糊的。一直跑到学校大门口,还是迟了一步,她的“小和尚”,不知道已经去了哪里。

    桔年喉咙里呜咽了一声,头上的伤处疼得她泪如雨下。

    别人兜,脑震荡会出现幻觉,果然是的,她无声地流着眼泪,已经远去不见的身影竟又渐渐放大,回到她的身边。

    “桔,桔年……你哭什么?”幻觉还有配音,而且是熟悉无比的木讷的紧张。

    “你怎么又回来了?”桔年傻傻地说。

    “我想起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问题是你哭什么?”

    她的“小和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叶子,叶片肥厚,上面覆着一层细细的绒毛。这个桔年认识,是枇杷叶。

    “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你的那棵枇杷树长得很好。幸运的话,明年五月就该第一次结果了。这片叶子长得最好看,我还有些舍不得,不过你留着吧。”

    桔年把叶子拿在手里,流着眼泪笑了起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哭了?”

    桔年不停地摇头。

    巫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巫雨,你的脸上怎么会有伤……手上也有?你跟人打架了?”

    桔年这才把巫雨看了个仔细,他从来就不是个好斗的人。

    巫雨应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伤而已,桔年,我不想再被人欺负了,也不想再一味地忍让。在我们学校,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比我大一两岁,很照顾我,也很讲义气,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朋友?义气?”桔年重复这些话,没来由地觉得心里一紧。巫雨有了别的朋友,她早该有所预期,他以前是那么孤独,为了自己的私念而希望他继续孤独是残忍的。可是他那些都是什么朋友,竟然带着他一起打架?

    “巫雨,他们……”桔年的眼睛里写着担忧。

    巫雨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岔开了话题,尽挑她感兴趣的说。

    “说不定哪一天我功夫好了,就再也不会受伤了。桔年,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拳来着,哦,有一个很厉害的速成功夫叫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巫雨敲着脑袋说。

    桔年这个傻孩子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是七伤拳。”她吸了吸鼻子认真为巫雨解答,“崆峒派木灵子所创,金毛狮王谢逊就是用这个功夫打死了少林寺的空见大师。一拳之中有七种不同的劲力,金庸说,人体内有阴阳……”

    巫雨笑着打断了桔年:“对,就是这个,等我捡到本秘籍,练成了这个就不会受伤了。”

    桔年知道他在变着法子逗自己开心,扑哧一笑,牵动了脑袋上的伤,咧了咧嘴,又赶紧忍住。

    “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让你看看我的球技进步了没有。”

    “巫……”桔年已经说过了再见,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下次一定要郑重告诉巫雨,七伤拳不是什么好功夫。

    书上写,七伤拳,速成。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人。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妾在巫山之阳

    就像她一直以来读诗看书阅人的习惯,总选择用自己喜爱的方式来解读,至于后面真正的意义,有什么要紧。

    目俗雨离开,桔年才想到了自己急忙之中硬塞到陈洁洁手里的小斗车,她不能让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公主老替自己运垃圾。于是匆匆沿来路返回,途径她中招的操场,没想到那里站着好些人,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一个目标,而那个目标好像正是逐渐走近的她。

    桔年越走越踟蹰,她不知道为什么同学们都不劳动了,难道她放下手头运垃圾的工作去追巫雨激起了那么大的公愤?正犹疑间,班主任走了过来。

    “谢桔年,让我看看你的头。”

    桔年有些口吃:“怎,怎么看?”

    韩述多嘴,远远地抢白了一句:“当然是转过来给老师看,难道摘下来?”

    桔年干笑两声,捂着头转了过去。

    老师拨开了她的头发,用手碰了碰伤处,听到桔年轻轻地“嘶”了一声。

    “还笑得出来,都肿了一块,好像还有些破皮,幸好没有流血。你这孩子,伤了还瞎跑什么,走,跟我去医务室。”

    桔年小时候打针踢倒医院梳理台的记忆立刻冒了出来,任何医疗场所都是她的噩梦,她赶紧摇头:“不用了,已经不怎么痛了。”

    老师不由分说把她往医务室的方向推:“伤到头的后果可大可小,怎么不用。”

    桔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老师走,她听到老师又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你们几个也过来,说过多少次了,别在人多的地方打打闹闹的,现在真的把同学弄伤了,要是严重的话,看我不把你们家长都找来……还有你,韩述,好端端你跟着他们几个瞎闹什么?”

    韩述他们几个虽然不跟桔年一个班,但桔年的班主任是他们的任课老师,所以一个两个的都认识。桔年没敢往人多的地方看,低着头一直走。医务室的医生给她清洁消毒了伤口,上了药,说暂时没什么事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老师。

    坐在凳子上的桔年乖乖点头,疼确实是疼的,但是谁让她运气那么不好呢?再说,没准就是因为她倒霉地挨了那一下,某路神灵才让巫雨突发奇想地回头来找她了呢?这样想起来,也不冤了。

    她偷偷问班主任:“老师,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回去推车运垃圾。”

    老师叹了口气,说:“你什么也别干了,等伤口消肿了再说,真伤到脑子了,谁给我语文再考客观题满分。”

    “张老师,那我多少分?”

    韩述一听期末考试成绩都出来了,赶紧抓住机会问一问。

    “你还顾得上这个,好好给谢桔年道个歉才是正经事,一扫帚飞过来打在你头上,看你疼不疼,你们这些男生,都像猴子似的一刻也没个消停,还是尽挑软柿子捏?”老师也护短,不管怎么样,总护着自己班的学生。

    韩述马上为自己正名:“我已经道过歉了,不是故意的,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蹿到我扫帚的前面,不信你问周亮,问李志和,他们都是看见的。”

    “他们除了胡闹还知道什么?你赶紧给人家道歉,幸亏不是很严重,要不非让你赔医药费不可。”桔年的班主任并不买账。

    “你要多少钱,我赔就是。”韩述径直冲着桔年说。

    桔年没脾气地双手连摆:“不用了,不用了。”

    “真要赔医药费,也得找到你们家韩院长付钱啊。”桔年的班主任还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教师,看到韩述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儿脾气了。

    韩述语塞,仍是一副悉听尊便的硬气模样。

    “真的不用了,老师。”桔年打着圆场。她感觉很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她这个当事人都自认倒霉,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只想走出这矛盾中心,可好像旁边的人都比她较真。

    “韩述,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做错事就要勇于承担,你不会连这点儿风度都没有吧。”老师终归是老师,看来也拿捏住了风间同学这类人的软肋,一个未来的精英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失了风度。

    韩述咳了一声,慢腾腾地走到桔年面前。

    “我,我原谅你了。”桔年坐在凳子里,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

    “我还没开口呢,你着什么急。”韩述嗤笑,看他的样子,桔年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害他没风度的千古罪人。

    “对不起了,谢桔年同学,是我不小心,请你原谅我。”韩述之前看起来虽不情愿,但道歉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甚至还弯腰鞠了个躬。

    桔年的脸又红了,慌慌张张地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哦,平……平身。”

    她说完之后,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跟什么啊,她绝对是中了武侠小说的毒。

    韩述听了,表情相当古怪地瞄了脸通红的桔年一眼,又弯了弯腰,大声说了句:“谢主隆恩。”

    周亮、李志和都喷笑出声,就连老师和值班医生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桔年不想再久留了,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眼睛不敢看旁边的任何一个人,用低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说:“我先走了。”

    “老师,我们也可以走了吧?”韩述和他的两个同班同学也问道。

    桔年的班主任向他们摆了摆手:“走吧,别闹了啊。”

    “走,韩述。”一胖一瘦的两个男生推着韩述往医务室门口走。

    男孩子走路都不安分,一阵风似的,桔年在门边侧了侧身子让他们先行。

    韩述经过桔年身边的时候,嘟囔着向周亮他们抱怨:“都怪你们瞎比画,什么太极剑法,还武当绝学,简直是一塌糊涂。算了,懒得再说,我得去把我的扫帚捡回来,迟一些还要还给劳动委员。”

    “嘿,我哪知道你的‘剑’长了眼睛,要不待会儿我们再练练?”

    “省省吧,还嫌麻烦不够多。”

    韩述几个人边说边走,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异样,回过头,桔年正走在他身后三米开外,看见他停了下来,她不由得也驻足不前,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你跟着我们干吗,老佛爷?”韩述的语气不无挖苦,他好像忘记了这是离开医务室的唯一一条路。

    桔年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她知道韩述肯定又会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好笑,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呃,那个,那个什么太极剑法,其实我想说,它……它不是武当派的。”

    韩述直勾勾地看了她几秒,好像那是一个从月球上坠落的怪物。

    “她说什么?”他转而向自己的同学求证。

    方志和忍着笑回答韩述的问题:“她说你的太极剑法不是武当派的。”

    韩述上前一步,桔年又悄悄退了一步。

    “好吧,你继续说,一次说完。”风间同学露出了一个快要崩溃的表情。

    “太极剑法就是太极门的。武当派有太乙玄门剑、八仙剑、九宫八卦剑,龙华剑……就是没有太极剑。”桔年看到韩述板着的一张脸。他小时候是个近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视力纠正手术,眼睛长得挺好,乍一看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含情脉脉的——假如不是放着凶光,如冰似雪的话。

    “对不起啊,我不是找你的茬,你那剑法也挺好,挺好!”桔年忽然觉得,对于这个人,还是少说一句为妙。

    韩述拖长了声音:“那请问您,我那应该是什么剑法啊?”

    桔年摸了摸还在疼的后脑勺。

    “辟邪剑法!”她说完,贴着路边的四季青,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韩述摸着自己的下巴。

    辟邪剑法?

    好一会儿,胖子周亮才小声地提示接触闲书比较少的韩述:“想起来了吗……林平之……岳不群……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韩述恍然大悟,指着桔年迅速远离的背影跳脚叫道:“好啊你,还骂人了!”

    桔年装作耳聋,成功逃回实验楼的草地附近,正赶上陈洁洁运完最后一车树叶返回。

    “真不好意思啊,这本来是我要做的事情。”桔年很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陈洁洁真的顶替她把垃圾倒完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洁洁放下推车,“他们说你的头被韩述用扫帚砸中了,他那家伙,真是过分。”

    陈洁洁和韩述同是七中初中部升上来的,过去是同班,桔年听说过他们交好的传言,甚至有人在背后传他们其实是一对。虽然从来就没有得到求证,但是在他们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看来,天造地设的两个人本来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就好像班长就该跟文娱委员关系暧昧的中学生这一定律一样,所以桔年决定不在陈洁洁面前对扫帚事件做任何评价,她又摸了摸自己的伤处:“哦,没事。”

    回家的路上,桔年还在担心,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她头上的伤才好,她知道,就算据实已告,以妈妈的习惯,估计只会说:“肯定有你的原因,要不那扫帚怎么不砸上别人,偏偏砸上了你?”

    还好,事实证明桔年的担心是多余的。到家之后,她发现爸爸也出车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过了饭,桔年洗碗、洗澡、回房、睡觉,根本没有人发现藏在她后脑勺头发里的那个包。她暗笑自己的庸人自扰,就像前几个月的某一个周末,她偷偷跑去找巫雨,可巫雨不在家。她一个人在竹林那条小道上晃荡到差不多天黑,惴惴不安地回家,以为会挨爸妈好一阵责备,结果爸爸没回来,妈妈带着弟弟串门去了,全世界没有人知道谢桔年曾经消失了一个下午。

    桔年躺在小床上,拿出白天收得好好的那片枇杷叶。她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幸运,毕竟还有一个人是在乎她的。

    其实她也不需要太多的关心,什么东西都一样,多了就拥挤,她的心是藏在深山密林里的小房子,本也不期待人来,只等着归客轻轻叩门。

    夜深了,桔年回想着白天跟巫雨重复的每一个细节,怎么动不着,当然,也许还因为后脑勺的伤在作祟。

    她翻身起床,偷偷点亮台灯,像所有青春女孩一样,在抽屉的笔记本里一笔一画誊抄下让她喜爱到怦然心动的句子。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这本是《高唐赋》中巫山神女在梦中对楚怀王许下的鸳盟,桔年无意中从书上看到了,就爱上了。她忽略了这个典故后面藏着的那个暧昧的成语,只记得取字面上的美好,就像她一直以来读诗看书阅人的习惯,总选择用自己喜爱的方式来解读,至于后面真正的意义,有什么要紧。

第1卷 第二十七章 甘之如饴的等待

    亲昵而默契的静默,其实是世界上最让人愉悦的东西,可是,这一次,桔年的沉默却是不安的。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桔年去操场边上看荣誉榜,每个年级只公布前十名。挤在公告栏前的同学有很多,桔年等了好一会儿才填补了一个空位,七中高一共有八个班,四百多名学生,她竟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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