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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赶到地头,只见一块河滩边的草地上,两只山羊远远的栓在一边,地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打草用的背篓。周良已经先带了十数人赶到,本该正当值操练的王石头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娃,哭喊得让人不忍目睹,嗓子已经嘶哑。一个中年农妇嘴里塞着布团软躺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上,喉咙间一个明晃晃的窟窿。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满脸都是血淋淋的划痕,只抓着妇人的衣角,恐惧的看着四周,也不说话。见到周原等人赶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第18章 一起来投枪
周良一把花白的胡子气得发抖,红着眼睛不停的骂道:“杀千刀的!杀千刀的!……”又老眼含泪的将王家小丫头抱在怀里安慰。
周原看那男娃的脸色,知道已经断了气,地上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还有两三根被砸得破碎的手指散在血迹中,看着男娃右手上惨不忍睹的残缺,周原已经脸色铁青,再看男娃颈上,也是被捅了个狰狞的口子。周原也不说话,蹲身下来搭手去看男娃颈上的伤口时,平日里脾气温顺的王石头如暴兽般抓狂的反抗。
“按住了!”周原冷声吩咐众人,不管王石头的反抗,将小娃略有些僵硬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细细的看着小娃伤口的痕迹,沉声吩咐道:“杨叔你也帮忙看看。”
一旁的陈宜哪里见过如此的血腥,心惊胆颤的扫了两眼,直感浑身寒气直冒,再看得小娃手上的惨状和地上的残指,几乎要晕了过去,侧过身去勉强稳住身形,听得杨邦武低声说道:“看这伤口,应该是水匪惯用的铁刺。怕不是一般的打探情况了。”
周原冷冷的道:“这附近一两百里,除了王虎那厮的水寨和江上的水匪,其他人敢有胆子到我庄子上如此狂妄的行事?”想起刚刚从对岸划出的那船,周原心下冷笑不止:明山王家么?给老子等着!
问过周围先到的人,知道王家婆娘一大早就带着一儿一女出了门放羊打草,后来王家女儿二丫独自跑回来才知道这边出了事,周原问二丫情况,女娃只是哭着指着河边的密林,再看二丫满身都是被荆棘树枝刮伤的痕迹,估计是先一步跑到树林里贼寇追不及才逃得性命。周原阴沉着脸掏出一块汗巾将地上的残指包住,让杨邦武将已经变得疯狂的王石头打晕,吩咐周良安排众人将小娃和王石头一家背回庄子。
见到周原如此沉静的行事,杨邦武终究是知道面前的周原已经脱胎换骨般的人物。
到得晒谷场,周原让人抬了木板过来,将王家婆娘和小娃放于木板上。这时全庄的庄户都得知王石头家的事,惶惶不安的有之,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有之。
周原将众人召集一起,看着场上千余众的庄户,大声道:“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王石头的婆娘和小子因独自放羊打草被昨晚摸到庄子上的贼寇害了命,就连王二丫,要不是跑得快也没有命在!我对庄子上下过多次的通知,大家或许以为我是在说大话!现在,这两人就在你们面前,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贼寇若来,不会管你是七老八十,是婆娘家,还是四五岁的小娃,都不会放过你们!要想保得你们的家,要想保得你们的家人,你们就要听从我的每一个命令。都一个个的过来来给我仔细看!”
一千多人默默的顺着王家母子冰冷的身体走过,多数人都忍不住掉泪。周原将其余之人遣散,让管家安排人帮王石头一起料理他家婆娘和小子的后事。
对着场上肃然而立的两百来人,周原沉默半晌后,沉声道:“训练三日,也有人适应不了这种生活,也有人只是为了来混两顿饱饭,我现在告诉你们,混饱饭的心思都刚给我放下!贼寇若来,你们只有用你们手里的家伙,将他们杀退,才能护得你们家人的平安。是个男人的,都要负担起保护你们家人的责任!”
操训的事周原一刻不停的督促着,更是加大加快操训的力度。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众庄户不敢再有丝毫懈怠。整个庄子都被压抑的气氛笼罩。
庄户家中的撤离演练也依旧不能让他满意,问过管家,知道还有半数的庄户舍不得将家中的粮食及其他东西搬到庄子里统一看管,周原直接让管家领着十数个护院挨家挨户的强制执行,对实在抗拒的三五家,直接拿银钱照价将粮食买下入库,只留下十日的口粮,往后要吃,直接拿钱到庄上来买就是。
既然此次白虎寨的可能会伙同大股水寇前来,除了庄上的警戒外,周原也听从杨邦武的建议,从沿河一两里处派出去两组望哨,这样若大股贼寇袭来,庄上也能稍多些准备的时间。
杨邦武问过周原周围水寨及江上水匪的情况,得知最近的王虎距离周原庄子只七十来里水路,算上纠结人手的时间,即使逆水而上,也不过两天功夫就能赶到。
杨邦武思虑片刻后对周原道:“我还是决定到江宁城一行,邀曹雄一起过来,若一切顺利,最迟明日午间之前就能赶回。”
周原点头道:“如此正好,我也想见见杨叔所盛赞的这位英雄人物。”又吩咐前院的管事林金忠,带上自己的手书,随杨邦武一行,顺便再将江宁城中的护院杂役调派十人过来。
训练投掷半日,庄户们都能较准确的掌握投掷的要点,经常下地务农的庄户的力气都比周原要大,虽然熟练度比不上他,但投掷的距离都能达到二十余步左右,最远的甚至接近四十步的距离。
趁着庄户吃饭的当口,周原让人在已经踩得平整的土地上分别以红色小旗标记出二十个目标,用木灰沿小旗围出约一丈方圆的圆圈,又对识字的护卫和书童讲解一番,让人将新做出的两千只标枪按人名贴上标记,一人十只分发下去,准备下午开始训练众人对固定目标的投掷。
陈宜对上午血腥的惧意渐渐的淡了下去,回到场上帮忙。见到周原与众人训练的严格,心里对这个表弟已经是佩服得紧,操训时也将平日的嬉闹收拾起来。
站在田埂上,看着整齐站在拉出的界线外的众庄户,周原将手一举,旁边的陈宜大喊道:“预备!”
下面一百庄户将背上绑着的标枪取下一支,拿在手中,做出投掷的姿势,看着前方的目标。
周原将手往下一挥,陈宜大喊一声:“投!”
只见随着陈宜的喊声,一道由上百只标枪组成的雨幕从庄户的手中脱出,呈曲线往前方二十余步的目标落去,周原再举手下挥,在喊声中雨幕再次形成,
如此十次过后,边上等候的杂役在陈宜的带领下,先将每个目标周围脱出圆圈的标枪检出,交给周原,由周原将其成绩记下报出,由领头的护院和已经熟悉投掷的庄户对出错较多的庄户进行纠正一番,再将收集好的标枪按人头发放下去,稍事休息后,进行下一轮测试。
仅仅数轮之后,便是陈宜,也能看出庄户们的准头已经在大幅度的提升,从原先的十中二三,到现在的十中五六,也对周原如此有效的训练佩服不已。
只用得半个多时辰,便已完成了二十轮的投掷,庄户们虽投掷的速度快了不些,动作逐渐规范下标枪落地时更能有效的插入土中,连续投掷的动作也更流畅,不过准头只保持在十中五六的水平,还有个别的庄户始终无法掌握投掷的技巧,周原也无法要求更多,吩咐让晒谷场上正操训着枪盾之术的庄户下来轮换。###第19章 庄上来客
正训练时,渡口处警戒的人来报讯,陈氏兄弟已经到庄子来了。
不比陈盛一直居于乡间的安稳,陈展江自崇宁二年得进士以来,历经官场浮尘,从一介县尉起步,历任陈留推官、巢县县令等职,后知永兴军、定州,前年时被沈相沈明仁临危受命治理河患时,陈展江力劝不得,从此便与沈明仁之间有了罅隙,年前时他被人弹劾后自定州卸任到京师待职,如今刚刚得了外放江宁的差事,算来也是经历了些官场风浪。
陈展江虽常年外地做官,不过却少有风霜之色,加之浓眉凤目,长须白面,就算他比陈盛略年长,面相上倒显得比其弟年轻得多,此时的他一身对襟黑边的宽袖长衫,外加头上折叠精细的东坡巾,长身而立间抚须而笑,与有些发福的陈盛站在一起,更衬得他有着十分的儒雅气度。
即使隔着数百步的距离,陈展江也看到两个晚辈急切赶过来的身影,感慨道:“几年没回乡,阿宜的大婚我未能赶上,连阿原也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了!先生当年常说如今的世道,为官千里,才觉家重——我也是最近才体会到先生说这话的心境啊。”
陈盛平素不苟言笑,闻言也是微笑不语,不过他听着远处庄户操训时的呐喊声,皱眉道:“阿原心气倒是壮得很啊,就怕他年轻气盛,不肯听我们的劝告。”
陈展江道:“其他不忙,先看看再说。”
“大舅!二舅!”走到近处周原恭敬的行礼笑道:“好久不见了大舅,这几年过年时也没有见到你人。”也与陈宜一起对后面跟随的陈展江次子陈瑜热切招应。
陈展江呵呵而笑,也不多言,只让周原领他们去周族祠堂拜祭——他与沈清源皆拜入周瑞坐下,后来周原虽拜了清源为师,但他本身便是周原的娘舅,与周原的亲近自然更近一步,而且他常年都在外做官,此次回乡,自然要去周族祠堂拜祭一番。
待得一行稍停,见周原要引几人去庄内稍坐,陈展江摇头道:“先带我们看看你的庄子,我刚才路过时就见到你把庄上的庄户都集中起来操训,倒还看得过眼。老二你也不要着急,我看阿原这操训还颇有些效果。”
看着周原安排在庄子外正加紧时间赶制尖矛木拒的一众人等,陈展江点头道:“没有乱套,看来你还是有几分信心能守住庄子的。”
周原点头道:“就是现在,一两百贼寇来袭,也应该拿不下我的庄子,若不是怕伤亡太大,对这些庄户的训练也不用如此的紧。”
这时候庄子里的警钟响起,陈展江见到庄上的各位农户均出得家门往周原庄院里赶来,门口五六个杂役维持着众人的秩序,庄子外制作器具的一众人等也先一步收拾齐整后集合到外院里侧,一人领一把木枪,帮助疏散到外院的人们往内院的左侧集中。
陈展江开始以为真是有贼寇来袭,见到四周训练的庄户没有动作,而周原依旧陪在他们身边,才知道是庄子上例行的演练,不由得赞道:“这不错啊,能预先演练一番,到时候真有贼寇过来,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周原笑道:“你是没看见刚开始的那天,那才是乱得一团糟,也就是每天三五次的练习,几天下来才能看得过眼点,不过若真有贼寇来,能不能做到如此还难说得紧。”
庄子大门外贴着的大幅白纸颇为醒目,陈展江走近去细细的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妙极,读完一条条奖赏分明的条文,点头道:“难怪你短短时日就能将这些庄户操训得有模有样,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也不仅仅是如此……”周原将庄子上诸多手段一一告知,又道:“这些庄户大多没有见过血腥,没有这些手段,怕是不能约束。而且真到那一步,我估计也有些人不能听从号令,不过只要能大略约束住,估计也就够了。”
见到庄子边上的一个挂起的白樟,陈展江又问道:“何人家里的白事?”
周原回道:“是个庄户家的婆娘和小子,今天早上去青河上面放羊,被昨晚摸进来的两个贼子害了性命。本来此前我已经下令不得私自外出,可有些庄户依旧不能听从。也许这个事后,要稍好些。”
再看过庄户一轮枪盾和投掷训练,陈展江笑着对身边的陈盛道:“你看如何?”
陈盛犹豫片刻后道:“我以为万全之策,还是让周原跟我们一起到城里为好,这里其实交给周良也能放心的……”
听得陈盛言语,周原微笑道:“我这不听话的外甥也是让你们两位舅舅费尽了心思,你们的心意我也能理解,只是身为家主没有与全庄同存的决心,不能固守自己的家园,手下即便是再忠勇,也不能全力。而且此次贼寇非为一股,上午来我庄上杀人的应该是水寇,秣陵附近有这个胆子的无非是王虎的水寨,要么就是江上水匪。我若不在,七叔安能让这些庄户尽心?”
陈展江点头道:“你二舅向来谨慎,你也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关于水匪的事,你料得不差,王虎今日早间便放出风声,要与白虎寨的朱家兄弟一起来洗劫你的庄子,若有来助你庄子上的,便是咱们这陈家,以后也是要给点颜色看看的——他也给我带了个口信,若你能拿出一万两银,便放你一马。现在这事已经闹得县城里人尽皆知,而且我们来之前王福也递了些话过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要将借你的人手要回去。”
周原皱眉道:“王虎的水寨有多少人?”
陈展江道:“我问过陈汉塔——当然,你可不要指望他手下那群窝囊废——王虎手下大小船只约有五十多条,人手有两百多,不过据说有部分手下上月被他派到浦东运盐未归,如此他能调来攻你庄子的也就半数出头,加上白虎寨的那一伙,可能在两百左右。实力确实不可小视。”###第20章 凶匪如虎
两百多人手,又多是见惯了血腥的悍匪,在陈盛看来,在这秣陵县里,着实是股难以抗衡的力量了。
周原却是夷然不惧的点头道:“凭他这么些人手,我倒有信心一战。”
陈展江笑道:“我这次来本也是和你二舅一样,准备劝你到城中避难,或者王虎这厮的气焰没这么嚣张,咱们出点银子买个平安夜未尝不可,不过既然他既然这么大地口气,那咱们也不妨与他称量称量,而且我看你庄中现在防备,倒赞成你固守。这王虎虽占了天水寨,声威颇盛,不过这秣陵县到底还不是由他说了算,我这次回去再召集二十来个护院派到你庄子上来,守住应该问题不大,估计那王虎即便是来,百十里水路也非一天能至。此外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也尽力的帮你达成。”
周原笑着道:“有两位舅舅鼎力相助,侄儿是绝不再怕那些乌合之众的,”指着众庄户木质的长枪道:“这些东西也只是看着唬人,实际对敌起来杀伤怕是有限,若能搞些军伍的枪矛过来,应该更有把握一些。”
陈展江颔首道:“这个简单!陈汉塔这人虽是软蛋,不过厢营的武备还很充足,刀具和铁甲有些扎眼,不过枪矛简单,枪我让他给你最少搞个一百把,枪头再给你一百,你自己回来组装,皮甲十副。便是你手下庄户的投枪,也能给你解决掉。”转头对着一边的陈盛道:“等会你回去便叫城里铁匠连夜赶制,叫余家的铁匠铺也加紧动手,争取给阿原搞个几百上千只。”
言罢陈展江环顾周庄四周,负手道:“如今的天下虽说贼寇四起,但也是朝廷腾不出手来而已,何况这秣陵县还是由我沈、陈、余、周几家说了算!沈相虽不被今上所喜,但朝中声望还在,近年来我与沈相即使有些不和,但与你师长关系仍好,而前日你师长来信谈及如今时事,言道朝廷现在对各地贼寇都已经有些清剿无力,各地州路大员其实多暗中稍放开了对乡间豪族的限制。那谭稹来江东半年多毫无成效后,也有意让我等整肃厢军后帮他出力。王家出了个王虎后,早已经与我们不是一路人。王虎这些年来嚣张跋扈,横行秣陵,借着王虎的威势,如今这明山王家便连我等也有些不放在眼里了,倒也该是杀杀他王家的气焰了……”
周原点点头,这王虎确实是秣陵县的一号人物,若要说秣陵县方圆百里地面上最近二十年里头号狠人,那绝对是王虎无疑。
王虎本名王六山,身量不过中等,却极为壮硕,也生得一脸横肉。他的母亲本是江宁城中的名妓,被明山王氏的前代家主王元龙看上后,纳为小妾。
只是入得王家门后,王六山之母未足月而生下他来,即使他与王元龙眉目极近,王元龙也视他为己出,但从小到大王虎始终摆脱不了被秣陵众人质疑身份的声音。
少年时的王六山已经表现出好勇斗狠的性格,等到他近二十岁时,就已经是秣陵县里出名的勇悍,打架斗殴不过寻常,而且对得罪他的人出手颇重,不讲情面,动辄断人手足,乡人皆惧之,又因他出手极为阔绰,一时成为秣陵县一众地痞青皮的头领。
不过总有些人不屑于他的出身,而且秣陵县里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也大有人在。时秣陵乡豪张氏之主张至阳因与王元龙素有旧隙,在一次街头偶遇王六山时,戏言王六山之母未入王家门之前曾与他交流过好几次床上功夫,又言王六山与他眉眼间相似的地方极多,应该是他不小心留下的孽种。
王六山当即暴跳如雷,当街拔刀将张至阳一手斩断,又连续砍死保护他的两个护院后,追在张至阳后面,在张家宅院前不足百步处将他活活剁成数块。
张家人如何肯依,随即告上县衙,时任秣陵县尉的王元杰故意拖延时间,让王六山轻易逃脱,等得张家将状子递上江宁府时,他早已经逃得全无踪影,在王家搜家拿人时更是毛都找不到一根了。
再后不出一年,张家家宅突然夜起莫名大火,一家老小连带杂役仆妇数十口人居然无一人逃出,秣陵张氏便从此没落至底。尔后王六山便带着近百号悍匪大摇大摆的回到秣陵县,改王六山为王虎,占据天水寨半公开的做起了私盐买卖,秣陵厢军和江宁府上剿了两三次,损失惨重下都无功而返,也没心思再管他。
从那以后王虎便在天水寨上生了根,二十年来声势日盛,而明山王家虽因王虎之事被秣陵众豪族联合排挤出秣陵官场,但凭借王虎在秣陵县的无双威名,王家也无人去惹。
随着近年来王虎在秣陵县已经演变成能止儿夜啼的威势,王家子弟对乡间一般富户的田土侵占开始变得明目张胆。就如与周原庄子对面刘家数百亩田庄的买卖,即使不能算是上等良田,但换个人去,也绝不会五两银子一亩的离谱价格能买来的。
当然,这些年来王虎等匪寇在秣陵横行无忌,惹得天怒人怨,连带那明山王家如此作为,秣陵众乡豪早就看不过眼,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周原听陈展江如此言道,估计沈陈等族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