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北国草』-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泥是□的。
    路是滑的。
    马俊友背着邹丽梅,一歪一斜地向前走。邹丽梅没有在他背上挣扎,因为她任何一点反抗动作,都会增加对马俊友的压力,以致使他摔倒。当马俊友把邹丽梅背到一棵老枫树下时,他突然听到她嘤嘤的哭声,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了她那只伤脚,忙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问道:〃 你……怎么了?〃
    〃 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邹丽梅低垂下头。
    〃 你真怪!〃 马俊友憨笑地说,〃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思?〃
    〃 哦想……除了母亲之外,你对我最亲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抱过我,背过我。〃 邹丽梅抬起头,泪水和雨水在脸上同流。
    〃 丽梅,〃 冯俊友提着她冰冷的手指,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是你的哥哥。〃
    邹丽梅脸色由红而白,她足足凝视了马俊友有半分钟,尖叫了一声〃 哥哥〃 ,便把头扎在马俊友的胸前。她声音颤抖得厉害,语不成声地问道,〃 你……你不嫌弃……我的家庭吗?我……把心事一直埋在心里。〃
    〃 丽梅,从在天安门广场相见,我就……就喜欢上你了。妈妈来信总问起你,真的。〃 马俊友笨拙地抱着邹丽梅,安慰着邹丽梅那颗苦涩的心。
    邹丽梅解开马俊友的雨衣扣子,又甩下自己的雨衣,她整个的身躯钻进马俊友的雨衣里,用自己的温热暖着马俊友的胸膛。他俩浑身颤栗地拥抱在一起,——邹丽梅激动得哭了起来。
    马俊友给邹丽梅披上雨衣,重新把她背起来,直到和寻找她的女伴们,在雨幕里碰在一起。可是第二天,邹丽梅那只扎破了的伤脚,穿上一只雨靴,又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处女地上了。
    马俊友回忆起这次雨中的相遇,陡然对邹丽梅去森林增加了信心。他想,卢华会为邹丽梅去伐木开放绿灯的。他匆匆走进一号帐篷,卢华的铺位空着。他又去卢华的第二宿舍——拖拉机舱里空无一人。后来,马俊友在刚刚开辟的篮球场上,发现了卢华。他在球场上龙腾虎跃,和一小伙子玩得正带劲呢。马俊友几次想喊他出场,但是总没有喊出口,他想到这个黑脸汉子,从筹建垦荒队起,到开出荒地止,把他全部精力和全部时间,都献给了处女地。今天他出现在篮球场上,是他个人第一次占有时间,第一次把垦荒队的事儿抛在脑后,马俊友不愿意把这个刚刚松弛一点的生命之钟,再拧紧了发条,让卢华的脑子象走马灯一样,重新紧张地思考起垦荒的事情来。
    正在这时,迟大冰站到篮球场旁边观战来了。他看见马俊友穿着围裙,心事重重地盯着打球的卢华,便上前问道:
    〃 你也喜欢打篮球?〃
    〃 我是想找卢华研究个事情。〃 马俊友坦率地说,〃 你来了正好,干脆和你研究一下吧!〃
    本来,马俊友不想和迟大冰谈起邹丽梅要求进山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迟大冰向全体垦荒队员已经作过了〃 表态检查〃 ,也许他真从对待俞秋兰和白黎生的错误上吸取了教训;何况留下邹丽梅,是迟大冰提出来的,即使是卢华同意邹丽梅进山伐木,也许还得和迟大冰磋商。索性,不如自己直接和迟大冰谈谈,更便当一些。
    深秋之晨,荒原的风冷嗖嗖的。马俊友和迟大冰躲开喧闹的篮球场,漫无目的地向开阔的草原走去。走着走着,马俊友感到肩上多了一件挡风的东西,扭头看看,那是迟大冰把他披着的皮袄,披在自己肩膀上了。马俊友推却地说:〃 我身体比你结实,还是……〃
    迟大冰说:〃 你从灶房出来,容易感冒。〃
    迟大冰主动关心别人,几乎是绝无仅有的,这点微小的变化,使马俊友内心非常激动。他开门见山地说:〃 老迟,邹丽梅请求进深山老林伐木。〃
    显然,迟大冰没有预料到马俊友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愣了片刻,反问马俊友说:〃 队委会不是已经作了决议吗?〃
    〃 是啊!〃
    〃 为什么你不在队委会上提出意见。〃 迟大冰刀条脸上,流露出惊奇的神色,〃 你也是队委之一,亲自参加了会议的呀!〃
    〃 她刚刚找了我,要求在艰苦的劳动中磨练自己。〃 马俊友暗暗感到事情并不如意——他从迟大冰的语音中嗅到了某种不愉快的东西。
    〃 老实说,留下的几个垦荒队员都想进山。就连我还想到深山老林里去走走呢!〃 迟大冰拍拍马俊友的肩膀说,〃 可是我接受队委会的决定。留下盖房,怎么好向卢华说我要进山呢?!〃
    马俊友是不善于谈吐的,迟大冰几句话,他就没词儿了。尽管他内心感到邹丽梅要求进山,动机中没有一点游山玩水的个人私念;但还是难以找出说服迟大冰的语言。他下意识地揪着皮袄上的羊毛,不知所指地站在那里。
    〃 小马,咱们都是共产党员,应当互相帮助。〃 迟大冰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重提旧事说,〃 在开荒的时候,你帮助过我,我思想受到了很大震动,今天,我也想给你提点意见。〃
    〃 提吧!〃 马俊友诚恳地说。
    〃 我是这样想的。〃 迟大冰摸着刚刚刮了胡子的下巴,思付地说,〃 你是烈士后代,在咱们垦荒队能算上革命家庭出身的,只有你一个,因此,你更应当检点自己的行动,珍爱自己的家庭光荣。〃
    马俊友不走神地倾听着。
    〃 垦荒队员们对你反应很不错,只有一点,大伙对你有点非议;说你这个老红军的后代,和哪个姑娘亲近不好,为什么总和斗蛐蛐起家的' 蟋蟀公主' 来往?!说得更具体一点吧!开第一犁时,你和她钻进大荒草甸子,听说开荒后期……还有过你背着她的事儿了一个老红军的儿子,一个共产党员,可不能让资产阶级小姐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叫人家当马骑。〃
    马俊友的脸色陡地变了,他把老羊皮袄往地上一甩,忍无可忍地分辩道:〃老迟!你讲清楚点?谁是资产阶级小姐?邹丽梅砸开门锁,参加垦荒队,是资产阶级小姐的行为吗?邹丽梅脚上带伤,咬牙坚持上处女地,是资产阶级小姐的行为吗?如果她是你形容的那号人,苏书记为什么当她的入团介绍人?你是个共产党员,为什么又同意她加入青年团?在会上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她是资产阶级的叛逆,锅盖嘴,来回翻?到底哪个认识是真的?迟大冰同志,你要把这些问题对我解释清楚!〃 长期郁积在马俊友心中的阴云,此时响起了隆隆雷声,平日憨厚的马俊友,此刻俨然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他圆睁着两只眼睛,等待着返大冰的回答。
    如果在过去,迟大冰一定是拧紧眉毛,和马俊友展开一场唇枪舌剑的争辩;自从俞秋兰和白黎生的事件发生后,他没有从正面认识自己,却从反面接受了教训。他不象从前那样盛气凌人了,和垦荒队员说话时,尽量做到和蔼,脸上挂出笑容,做出对人恭谦的样子。但在这些表象变化的背后,迟大冰坚信自己早就奉信的生活哲理:要当花圃中的牡丹,而不能当野草中的狗尾巴花。面对马俊友那双冒火的眼睛,他回避开马俊友的锋芒,从地下捡起老羊皮袄,重新给马俊友披在肩上,和颜悦色地对马俊友解释着说:〃 小马!何必那么激动呢?!其实,大伙这些背后议论,我个人并不同意。我这个支部书记,只不过是转达给你,当作参考而已。党的政策是:我们既是有成分论,又不唯成分论,重在个人表现。邹丽梅同志虽然出身不太好,可是来荒地的表现很不错嘛,你千万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
    〃 我想找对我有意见的同志去谈谈心。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 马俊友认真地说。
    迟大冰开导马俊友说:〃 只当他们是放了个屁,不就完了么!何必去找这个苦恼呢?关于邹丽梅请求进山伐木的事情,依我看就算了吧!不然的话,几个留在家里的垦荒队员都来找咱们,事情就麻烦了,你说对吗?〃
    马俊友装着一肚子气走回灶房。邹丽梅从他闷闷不乐的神态上,就判断出来事情的结局,但是她哪里知道马俊友和迟大冰刚才那幕戏呢?!马俊友也不好把刚才情况全盘托出,因为那会大大地伤害邹丽梅的自尊心。因而,他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邹丽梅说:〃 算了,你就留下吧!〃
    〃 这是卢华的意见?〃 邹丽梅问道。
    〃 你不用细打听了。〃 马俊友说,〃 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为你开了绿灯,其他留在庄点的人再提出来进山,就没法办了。也怨我,应该在召开队委会时,就提出你的进山问题,当时怕别人说闲话。丽梅,你就埋怨我一个人好了,行吗?〃
    邹丽梅望着马俊友的一脸灶灰,和因疲累而塌陷进去的眼窝,她不忍心再给马俊友肩膀上增加一点压力,便掏出手绢,一边擦着马俊友脸上的烟灰,一边说:〃 不怨你,怨我既任性又懦弱!〃
    〃 你一点也不懦弱。' 冯俊友校正她的话说。
    〃 懦弱。〃
    马俊友摇摇头:〃 懦弱的人,不会请求到森林里去伐木。〃
    〃 该怎么对你说哪!〃 邹丽梅真想把她对迟大冰的恐惧告诉马俊友,可是理智提醒她,这样做的结果,只能增加马俊友在森林中对她的牵挂。考虑再三,还是把它埋在一个人的心底为好,因而,她转口说,〃 我应该坚强!我应该自信。这儿没有狼,有狼我也不怕,你就放心地走吧!〃
    〃 你胡说些什么呀?〃 马俊友被邹丽梅颠三倒四的话逗笑了。
    邹丽梅没有笑,她看看灶房旁边静无一人,伸手从灶房的桦木支柱上,撕下来一块软软的樟树皮,并迅速用那双纤巧的手指,把那两根断辫包在桦树皮里,神色肃穆地递给马俊友:〃 这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你收下吧!〃
    马俊友被邹丽梅突然的行动惊呆了,他憨实地说;〃 我该把它收在哪儿呀?〃
    〃 带着它,去森林。〃
    马俊友自向着:〃 我该回赠你什么哪?〃
    〃 爱情又不是商品,谈什么回赠?!快,先把桦树皮包儿藏起来,外边好像有脚步声。〃 隐丽梅看马俊友笨手笨脚地不如往哪儿放才好,伸手撩开他的围裙,〃 装在裤兜里。〃
    这时,随着一阵〃 吱妞吱妞〃 的车轮声,帮厨的白黎生和石牛子,叶春妮,拉着一车从铃铛河运来的甜水,进了木栏围起的灶房。石牛子那双比猫儿还尖的眼睛,漓溜溜地转了一阵,放下水车车把,问道:〃 丽梅姐,给我们' 这匹马'送什么好吃的来了?干吗偷偷摸摸的。〃
    小春妮也搭腔说:〃 我看好像是个大白馒头。〃
    邹丽梅笑了:〃 要是馒头,先给你们吃。〃
    〃 那是什么东西?〃 石牛子两眼紧盯着马俊友圆鼓鼓的裤子袋,〃 能不能叫我们见识一下?!〃
    到底是白黎生阅历广些,他看看邹丽梅剪去了辫子的散发,又看看两人红头胀脸的样儿,已经猜透了事情的八九分。他忙为马俊友和邹丽梅解围:〃 石牛子,画饼不能充饥,这儿没有馒头,只有窝窝头。来!先吃个窝头解解饥吧!〃 说着,他拿起一个窝窝头,直接送到石牛子的嘴边——他用窝窝头堵住了石牛子那张刀子嘴。
    北国草二大部队进山了。青年屯只剩下几个〃 男兵〃 和一个〃 女兵〃。这使过惯了集体生活的邹丽梅,感到十分冷寂。她在北京就听说过,北大荒的一年十二个月,要有六个月是冰铺雪盖的冬天,邹丽梅现在才承认这不是耸人听闻的传说。垦荒队员们进山不过半个月,冷雨在空中凝成了碎盐一样的雪粒,雪位又变成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抛撒下来。最初,这覆盖着荒原的大雪,在阳光下化成一洼洼的水;夜里北风一吹,雪水凝成了一层坚冰。
    她的心也象是结了冰。每每拿起马俊友使用过的炊具,无论是一只炒菜的铁勺或一个饭碗,她总是想起深山老林中的马俊友来。其实,青年屯离骑马岭不过八十多里地的路程,但她感到和他距离那么遥远,他象是在另一个神秘的世界;那个世界使她遐想,使她神往,使她常常对着北方影影绰绰的大森林翘脚眺望……
    这几天,她竭力摆脱和八个〃 男兵〃 的接触。开饭的时候,她端着粥碗躲进女帐篷;一到晚上,她把帐篷帘儿系得紧紧的,并在紧挨着帐篷帘儿的地方,堆起了几个破木箱子。她不是害怕〃 疙瘩李〃 以及其他几个〃 男兵〃 ;唯独怕那其中的〃 八分之一〃。按道理说,迟大冰对她够照顾的,不但常到灶房来问寒问暖,还想把到铃铛河挑甜水的艰巨任务,交给〃 疙瘩李〃 去完成。邹丽梅不接受这些照顾,为了去铃铛河挑水的事儿,她曾奋力地和〃 疙瘩李〃 争抢过扁担。〃 疙瘩李〃 在垦荒队中是从不服输的固执汉子,可是邹丽梅用比他还执拗的犟劲,直到〃 疙瘩李〃 把扁担交给她为止。她用这些行动,暗示给那〃 八分之一〃 看,邹丽梅不再是温室花草,她既不是泥捏的柔弱仕女,也不是草叶绑成的稻草人,而是带刺儿的草原野玫瑰。
    初雪的第二天,荒原一片银白,她握着一根防狼棍子,照例地为用木料搭屋墙的〃 男兵〃 去铃铛河挑水。她挑着两只空桶,已经身不由己地东倒西歪了;待她的桶里舀满了水,更感到脚下的路滑得如同溜冰场,没离开铃铛河坡几步,就连水带桶摔出去老远。她心急如火,因为她还要赶回去为伙伴们做饭,只好不顾浑身疼痛地爬起来,重新回到河边上去舀水。这时,一阵清脆〃 叮铃叮铃〃 的马铃声从雪原上传来,她扭头看去,一挂三匹马拉着的爬犁,沿着骑马岭的方向跑了过来,爬犁上拉着木料,中间坐着挥鞭的贺志彪,邹丽梅解下樱红的头巾向他晃着,同时高喊道:
    〃 贺大哥——〃
    〃 老贺——〃
    〃 呼噜贺〃 看见河边的邹丽梅,唤住牲口,从爬犁上跳了下来,往她这儿跑来。到了铃铛河边,他把邹丽梅舀起的半桶水,哗啦一声倒了;用扁担钩儿钧住水桶往河里一扔,然后往怀里一位,满满的一桶水就提出了水面。他打满两桶水之后,说了声〃 跟我走〃 ,就一手提着一桶水,大步地奔向爬犁。他把水桶夹在木料的空隙间,一伸手把邹丽梅也拉上了爬犁。
    〃 填谢谢你了。〃 邹丽梅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 真也邪了门儿啦!〃 贺志彪奇怪他说,〃 为什么你来挑水?那几个小伙子吃枪子儿啦?!〃
    〃 贺大哥,我是炊事员,这是我的责任哪!〃 邹丽梅淡淡地一笑说,〃'疙瘩李' 和我抢扁担,到底没有抢过我。〃
    〃 嗬!还真不简单哪!〃 贺志彪拿出车老板的架式,在空中抽了一声响鞭,三匹马拉着的爬犁,在荒原上奔跑起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邹丽梅说,〃 哎!小邹,我想问你个事儿。〃
    〃 哦知道的,一定告诉贺大哥。〃 邹丽梅系着被风吹开的头巾回答。
    〃 你那双辫子哪?〃
    〃 剪了〃
    〃 为啥剪了它?〃
    〃 这有什么奇怪的?!〃 邹丽梅漫不经心地回答,〃 咽着它碍手碍脚的,就赏了它一剪子。〃
    〃 不那么简单吧!〃 贺志彪往身上围了围老羊皮袄,斜了她一眼,〃 我这脑瓜虽然比不上' 小诸葛' ,可也吃了二十多年咸盐了,你别用谎话蒙我。〃
    邹丽梅心想:〃 是不是马俊友向大个子泄了密了?不然,贺志彪为什么不说别的,专说这双辫子?!〃 她低头盘算着,该怎么回答贺志彪的提问才好。
    〃 哎!说话呀!干啥塔拉下脑袋了?〃
    〃 贺大哥,你……你把进山伐木的情况对我说说吧!〃 邹丽梅脸红了,央求着说,〃 一个姑娘家剪辫子,没啥好说的。〃
    〃 你不坦白是不是?!〃 贺志彪把手伸进老羊皮袄,摸了好一阵子,忽然拿出一个桦树皮包儿来,在邹丽梅眼前一晃,又塞进他的羊皮袄里,蔫蔫乎乎地一笑说,〃 这就是事实。〃
    这一手,可把邹丽梅震住了,那桦树皮的包儿,分明是她送给马俊友的;尽管贺志彪是个忠厚老实人,马俊友怎么能把她的辫子交给第二个人呢?!邹丽梅想来想去,一定是马俊友不小心把它丢了,被〃 呼噜贺〃 捡到了,不然,那辫子包儿怎么会到贺志彪手里呢?没有办法。她只好向贺志彪如实地讲了她剪辫子是为了进山伐木,后来她把辫子送给了马俊友,请求贺志彪把辫子还给她。
    贺志彪忍不住格格地乐了,他把怀里那个桦树皮的包儿,交给邹丽梅说:〃别看我大大咧咧,和黑脸张飞一样,我还粗中有细哩!那天,在森林里小马帮助我住爬犁上装木头,忽然从身上掉下一个小白包,我恍恍惚惚看见里边包着的是姑娘的发辫。这家伙马上拾起来装到衣兜去了,我怎么' 审问' 他,他也没对我老实交代。我想了想,姑娘群里只有你一个人剪去了辫子,一准是你送给他的,可是心里吃不准。幸好,我赶着爬犁要离开伐木点时,马俊友追上了我,递给我一个桦树皮的包儿,叫我代交给你。我看看这个小包儿,和他藏到衣袋里的包儿一模一样,大小也差不多,就计上心来,诈你一下,瞧!从小马嘴里掏不出来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了。〃 贺志彪在爬犁上笑得前仰后合。
    邹丽梅脸色一红一白,她急忙打开那个桦树皮包着的小包儿:里边不是她的辫子,而是断了铜环的半条旧皮带。到这时,她才知道上了贺志彪的当。邹丽梅想狠狠捶打贺志彪几拳,报复一下大个子的行为;怎奈贺志彪装出一到可怜相,连连求饶说:〃 小邹!我给你们中间既当义务邮差,又当穿针引线的红娘,还不能将功折罪吗?〃
    〃 只饶这一次,可不饶第二次。〃 邹丽梅被〃 呼噜贺〃 的憨傻神态逗笑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这半条皮带用桦树皮包好,塞到紧贴心扉的内衣口袋里。她很理解马俊友回赠她这份礼物的意义,因为邹丽梅记得在天安门前,马俊友的母亲将这半条牛皮带交给儿子时的肃穆神情。那是马俊友的父亲——解放战争中牺牲了的老红军,当年过雪山草地时,吃剩下的半条皮带。马俊友把这半条皮带托贺志彪带给她,不但有开荒中的共勉的含意,而且有爱情上坚贞的象征。
    〃 这回,你高兴了吧!〃 贺志彪眯眼笑着说,〃 还想捶我不?〃
    邹丽梅摇摇头:〃 不了。贺大哥,你真好!〃
    〃 还有好的呢!〃 贺志彪象变魔术一样,从皮袄里掏出来两个象孙悟空的脸一样的玩艺,递给邹丽梅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