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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草』-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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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耳光,打他这个挂羊头、卖狗内的假共产党员!' 同志们!我当时对迟大冰的行为,气得牙根发麻,顺口冒了这么几句违反政策的气话;李忠义同志是个大炮筒子,真的照方抓药,打了迟大冰的耳光,这是我没有预想到的。所以,这里迟大冰追问得很对,我确实是客观上造成李忠义打人的后台。一个共产党员应当襟怀坦白,自己说错的活自己承担。我仅就这一点向迟大冰道歉,回到县委之后,我还要深刻检查我的老毛病,听取同志们的批评。〃 宋武的面孔是平静的,态度是诚恳的。他刚才在库房抡锤淌下的汗滴,此刻凝成一串串冰疙瘩,挂在他的眉宇和脸颊之间,象一粒粒晶莹的珍珠,在闪闪放光。〃 可是,你们还不知道迟大冰的丑恶行为,你们也不了解李忠义为什么要打他的耳光;现在。我把调查结果向大家公布一下……〃
    还没容宋武把话说完,雪地上就象开了锅一样,小伙子们纷纷向迟大冰开炮了:
    〃 有你这号支部书记吗?简直是骗子!〃
    〃 你玷辱了北京青年垦荒队的大旗!〃
    〃 你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 应该把这样的人清洗出党!〃
    〃 再不能叫这号人当支部书记啦……〃
    〃'……'〃
    迟大冰面无血色地听着。虽然,他极力想找一些理由,为自己行为辩护。但人证都在现场,他难以启齿。这只〃 好斗的公鸡〃 ,终于垂下它带着血的冠子——他无力地靠在一棵早已掉光了树叶的白烨树干上……
    他,苦心编织成的个人梦幻,在严峻的生活中破碎了;他,精心构筑的个人宫殿,在集体的大熔炉中,一下化为乌有……
    当盖房工地发生李忠义和迟大冰的纠葛时,邹丽梅靠在灶房的木栏房,默默地张望着。她内心的感情十分复杂:她憎恶迟大冰的行为,但当李忠义打了近大冰的耳光之后,邹丽梅心跳到嗓子眼,不知为什么,她反而怜悯起迟大冰来了。她想来想去,纠葛的产生都是因为她;她甚至后悔,不该把迟大冰那天夜里的言行告诉宋武,如果把它永远埋在心底的话,就不会导致眼前这场纠纷。
    此刻,纠纷已经过去,个人都去干个人的活了,邹丽梅还靠在木栏的角角上,看着迟大冰。他很沮丧,在秃秃的白烨树干上靠了老半天,才奔向宋武干活的垦荒队库房。他脚步蹒珊,经过灶房门口时,她和他目光对视了一下;尽管迟大冰的目光中,已无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邹丽梅还是如同受了雷击一般,她浑身打了个冷颜,慌忙地闭合了眼帘,就好像犯错误的不是迟大冰,而是她自己一样。
    迟大冰已经走进库房,邹丽梅还在木栏也上发呆。她想起在秋天的哈尔滨,迟大冰帮她选购冬装,添置棉被时的情景;同志间的情谊,曾温暖过她那颗苦涩的心。才几个月时间呵!严峻的生活竞然剥去了他道貌岸然的华装,使迟大冰露出了他原始的底色——多么难以思议,她居然成了揭发他恶迹的人。
    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象一把铁钳,紧紧咬住了她的心;她突然感到浑身冷得不行,忙转身跑向灶房,这时她才发现俞秋兰,正在被白雪覆盖的水车旁边,惊异地望着她。
    〃 我手冻僵了,来烤烤火。〃'俞秋兰和邹丽梅同时在灶膛旁边坐下,俞秋兰脱下沾满机油的手套,〃 伸出冻得红红的手掌。
    邹丽梅往灶膛里扔着劈柴。她侧着头,回避着俞秋兰的目光。
    〃 丽梅姐,你不舒服了?〃
    〃 没〃
    〃 那为什么脸色发青?〃
    〃 冻的〃
    〃 刚才能在你身后站了半天了,你一在对着雪原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咱们俩在一个被窝睡,如同亲姐妹,有什么心事可不能瞒着我呀!〃
    邹丽梅突然昂起头来,焦急地问:〃 迟大冰会不会因为……开除出党?〃
    〃 根据我的看法,这要看他认识错误的态度好坏了。〃
    〃 我想去找宋书记说说,千万别……〃 邹丽梅忧心忡忡地说,〃 他还是有许多优点的,比如干活泼辣,又有一定的工作能力……〃
    〃 组织上会比你我考虑得更周到的。〃 俞秋兰单刀直入地说;〃 你是不是有点怜惜他了?〃
    〃 导火线是我,我心已里很难过。〃 邹丽梅郁郁地说。
    〃 丽梅姐!你心地善良。开荒时,你怜惜那几只失去父母的天鹅蛋,并为它们去寻找安全的洞穴,这是怜惜美好的东西,珍视美好的感情。〃 俞秋兰柔声细语地说,〃 可是人世间的弱者,并非都是值得同情的:蚊子只有几十天的寿命,可是它吸吮人体的血,维持它的生命;北大荒的小咬,比小米粒还小,叮得人火烧火燎的;苍蝇的体积也不大,它传播霍乱和许许多多疾病。表面上看,它们都是弱者,可是由于它们的行为,是恶者的行为,即使是以' 慈悲为本' 的虔诚的佛教徒,也没有因为拍死一只蚊子,捏死一个小咬,打死一只苍蝇,而忏悔自己的,你说对吗?〃 邹丽梅完全听懂了俞秋兰话中的喻意,她默默地听着。
    〃 我想,对千万物之灵的人来说,也不例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想想迟大冰来荒地以后的行为吧!他想把咱们八十个垦荒战友,筑成一块他个人沽名钓誉的垫脚石。为了达到他个人的欲望,一地不惜伤害你和小马的纯洁感情。组织上调查时,他又用十分卑鄙的手段,诬陷同志以保护自己。你可以这样设想一下,如果你没有把迟大冰的问题揭出来。他能够停止对你的纠缠吗?他能认识自己灵魂的丑恶吗?从开荒起,他的极端个人主义行为,已经表现得不少了;再要膨胀下去……〃
    〃 你别说了,小俞。〃 邹丽梅打断了俞秋兰的话,她诚挚地望着俞秋兰说,〃 这是我的思想毛病。不知为什么,我总是缺乏宋书记那种嫉恶如仇的劲头,虽然,我心里也知道迟大冰卑鄙,可是一看见他刚才的样儿,心里就……〃
    〃 丽梅姐,咱们谈点高兴的吧!〃 俞秋兰转移着邹丽梅的精神视觉说,〃 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 关于我的?〃 邹丽梅惊异地问。
    〃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 我不相信,你在故意给我唱喜歌听,好叫我不再想迟大冰的事儿。〃 邹丽梅摇了摇头。〃 你想念小马吗?〃 俞秋兰问。〃 你说哪?〃 邹丽梅反问道,〃 是不是他托你带什么信来,你忘了交给我?〃
    〃 我又不是耗子,能那么健忘?〃 俞秋兰撇撤嘴,故意卖〃 关于〃〃这是比带信来,让你更高兴的事儿〃 !
    〃 小俞,你快说吧!〃
    〃 叫你进山,不是大喜事吗?〃 俞秋兰说,〃 卢华叫我通知你,今天准备一下行李,明早开拔。〃
    〃 真的?〃 邹丽梅一下把烦恼都丢开了,她激动地站起来,高喊着:〃 卢华万岁!卢华万岁!〃
    〃 你不要感谢卢华。〃 俞秋兰说,〃 这是宋书记提议的。丽梅姐,别看咱们这位县委书记,象个黑脸金刚,心可善良得象个菩萨娘娘。听卢华告诉我,宋书记那脑瓜里想的事可多了。这儿盖成房子以后,不但要办学校,还要成立个文工队,叫诸葛井瑞、白黎生、〃 草妞儿' ……这些能拉会唱的青年,到北大荒屯子里去巡回演出哩!他的胃口大得很,不满足只出拖拉机手和劳动模范,还想造就北大荒自己的艺术家哩!〃
    邹丽梅神往地问道:〃 那我能干什么?〃〃你也有你的专业呀!你不是学过护土吗?将来是咱们医院的大夫,或者是医院的院长。〃 俞秋兰脱口而出,〃 丽梅姐,我对你说的这片话都不是笑话,宋书记正叫卢华他们制定一个符合实际的远景规划呢!宋书记说,如果把有专业知识的人,变成一个只会生产粮食的机器人,那叫向原始人倒退,那叫搞愚民政策。建设共产主义大厦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在最大程度上解放人的才能智慧……〃
    邹丽梅听呆了。老实说,这是她从来也没想到过的问题。此刻,她脑子里似乎容纳本下这么博大的内容。当初,她劈落门锁,逃出那石头狮子看守的铁门,并没有这样一个宏观的目标;而只是想到草原呼吸新鲜空气,在劳动中建立新的生活,做一个自食其力劳动者。俞秋兰转述宋武的话,如同一片绚丽的彩霞,突然升起在她的心窝中。她望着木栏外的荒芜雪原,既感到振奋,又感到惊愕;既感到欢欣,又有些迷茫,因而,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俞秋兰才好。
    〃 宋书记这席话说得多好呵!〃 俞秋兰摇着邹前梅的肩膀说,〃 你怎么毫无反应?〃
    〃 我……我……正在消化这席话的内容。〃
    〃 这又不是吃高梁面贴饼子,有什么难以消化的?〃 俞秋兰觉得奇怪。
    〃 小俞,咱姐妹俩感情虽说很好,可是你和我之间,还有许多许多不同的东西。开荒时,你敢于违抗决定,把拖拉机开出去;而我比你懦弱,比你接受新事物要怪得多。实话对你说吧,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长远,更没想到我身上还有一技之长,甚至将来还要发挥这一技之长……〃
    〃 现在呢?〃 俞秋兰深情地望着她的女伴。
    〃 现在……好像有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眼前完一扇大门,我似乎看见了我不曾发现过的另一个天地。虽然它很遥远,但是它是诱人的,我……我……应该和伙伴们,为那一天早日到来而忘我奋斗!〃〃丽梅姐!这就对了。〃 俞秋兰噗唯一声笑了,〃 看你刚才那个样儿,活象一个女哲学家,两眼凝神地望着雪原,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似的,其实在我眼里,这如同2X2=4 一样,是个既简单又明确的算术答案。可你……〃
    〃 在这方面,你要多帮助我。行吗?〃 邹丽梅抬起了头,她那双晶黑的眸子,和俞秋兰对视在一起了。
    〃 我的好姐姐,告诉你个实底吧!卢华现在正钻在咱们堆书的帐篷里,为你们选择书籍呢!有关音乐方面的。带给白黎生;有关美术方面的,带给' 小诸葛' ;有关魔术一类的玩艺儿,一带给石牛子;有关病理学方面的,给……〃
    〃 给我?〃
    〃 你说哪?〃
    邹丽梅两条黑细的眉毛一挑,笑了。
    同时〃 他还为我查找一本书。〃
    〃 有关拖拉机方面的?〃 邹丽梅猜测着。
    〃 不。〃
    〃 文艺小说?〃
    〃 不。〃
    〃 那……〃
    〃 丽梅姐,我和诸葛井瑞同时申请入党了。〃 俞秋兰爽朗地说,〃 卢华钻在书堆里,给我找那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哩!〃
    〃 我祝贺你们早日成为埋葬旧世界的正规军。〃 邹丽梅自卑地低下头来。下意识地拧着自己的衣裳角说,〃 我比不了你们。你们出身比我好,在荒地上贡献比我大……〃
    〃 你怎么总把' 出身' 挂在嘴边上?宋武同志说了,只要你经受得住荒地的磨练,苏书记介绍你参加了共青团,宋书记介绍你参加共产党。〃 俞秋兰用手托起邹丽梅的下颌,凝神地望着她那双眼睛。
    〃 这话是真的?〃 邹丽梅嘴唇颤抖了。
    〃 我说过谎话吗?〃 俞秋兰说,〃 从冰河里抢救圆木回来的半路上,宋书记向人挨个询问了你的表现。大伙异口同声说你应当出席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会议,还建议宋书记发展你入党。〃
    邹丽梅眼睛湿润了,两滴硕大的泪珠涌出眼帘。她连连摇头说:〃 不,不,我还不够条件。刚才我还想给迟大冰去说清哪!你看,我患得患失有多严重呵!可是,我下定决心,改正我的这些毛病。等我真正觉得自己和党员标准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向党组织开口的。小俞,请你当我最严格的老师吧!〃〃你也当我最严格的老师。〃 俞秋兰握住了邹丽梅的手,〃 我还得去检修一下拖拉机,明天咱们一块去森林。〃
    第二天,宋武和李忠义抡锤打成的木炭炉子,搬进了〃 男儿国〃 的帐篷。当炉子里跳动起桔红色的火苗时,卢华、贺志彪、俞秋兰和邹丽梅,不能再贪恋炉火的温暖——他们返回骑马岭的时间到了。
    雪原上刮起了七、八级的白毛旋风,被狂风卷起的雪屑,漫天飞舞,在冷漠无际的原野,堆起一道道银色雪墙。〃 大烟泡〃 的中心,雪尘掺着杂枝乱叶拔地而起,在天地之间竖起一根直抵灰蒙蒙天空的雪柱,就好像神话中的巨人,怕巨风从天吹落下来,而顶上一根汉白玉石的擎天柱子似的。
    尽管天冷得吐口唾沫就成冰,邹丽梅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她想乘坐贺志彪三匹马拉着的爬犁,领受一下〃 大烟泡〃 的滋味。可是卢华推推搡搡,硬是把她塞进〃 斯大林八十〃 的舱座之内。
    邹丽梅拍打着舱门:〃 我不会开拖拉机。〃
    卢华在舱门外嘿嘿地笑着说;〃 小俞会开嘛。〃
    邹丽梅坚决要下机车:〃 你上来和她换着开嘛!〃
    白秋生从身后拉着她的胳膊说:〃 你就安稳点吧!。在爬犁上,白毛卷风会把你吞了的!〃
    〃 你就不怕白毛卷风吞了卢华?〃 邹丽梅用力挣脱着俞秋兰的手掌。在她看来,这样的风雪里程,正是俞秋兰向卢华倾吐心声的好机会,她不能占据这个卢华应当占有的位置。俞秋生紧紧抓住邹丽梅的胳膊不放,高声地喊着说,〃 吞了他活该!谁叫他来青年屯的路上,让我在拖斗上挨冻呢!这叫一报还一报〃
    〃 对!对!〃 卢华隔着机舱门儿,打诨地笑着回答说。〃 善有善投,恶有恶报。现在报应我的时候到了,叫' 大烟泡' 把我卢华吞了吧!〃
    机舱内外,顿时笑成一团——〃 斯大林八十〃 载着笑声,开向了茫茫的雪原。
    雪是白的。
    树是白的。
    路是白的。
    拖拉机车窗外的一切都是白的。白毛旋风卷起的一团团雪粉。扑打在风挡玻璃上,象一缕缕的浓雾障人眼目;如同惊牛嗥叫一样〃 嗷嗷〃 的北风,湮没了拖拉机的轰鸣。邹丽梅只有从拖拉机的不断颤动中,才感到〃 斯大林八十〃 在〃 大烟池〃 中缓缓前进;她身体随着拖拉机的摇摆,望着车窗外的迷离世界,陷入了沉思之中……
    〃 你在想什么?〃 俞秋兰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 真也怪了。〃 邹丽梅说,〃 我忽然想起北京家里的火炉,火炉上边那只水壶,这时候正发出咝咝的声响;我家里养的那只蓝眼珠的波斯猫,这会儿也许正抬起前爪,洗它部个圆圆的猫儿险呢?!〃
    俞秋兰笑了:〃 你想家了,是吗?〃〃不,我想我过去,就象卧在炉台上的那只猫地一样,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一块冰铺雪盖的世界,也不知道北大荒有这样的暴风雪。〃 邹丽梅眯着眼睛,把头靠在俞秋兰的肩上说,〃 虽然,看上去那样的生活很安闲,实际上是坐吃等死。小俞,我真爱上了拓荒者的生活,甚至于喜欢这漫天飞舞的' 大烟泡' !真的!〃〃我忘了是在哪本小说里看到的了,小说的主人公说:如果说' 吃了睡' 是猪的生活,难道' 睡了吃' 就能算人的生活?这话说得多好呵!不同的人对幸福有着不同的理解,我认为幸福这个字眼,就是开拓,就是搏斗,就是把光和热献给别人,就是把青春献给祖国!〃 俞秋兰往邹丽梅身上靠了靠,她和他挤得尽量紧一些,以抵制从舱门缝儿刮进来的透骨寒气。
    邹丽梅裹了襄自己身上的老羊皮袄,又帮俞秋兰把皮袄领子竖了起来,有点忧心地说:〃 卢华和贺大个子受得了吗?他们可是在露天地里的爬犁上啊!〃
    两个女伴不约而同地从机舱后的玻璃窗,向后望去:三匹马在雪地上奔跑着,卢华和贺志彪在爬犁上,只露着黑黑的眼珠;老羊皮袄上埋着一层次烟泡〃 卷起的雪粉,活象两只卷缩着身子的白能。
    俞秋兰猛地刹住机车,开始脱着自己的老羊皮袄。邹丽梅了解了女伴的意思,也解开老羊皮袄上的纽扣。当三匹马拉着的爬犁,赶到拖拉机旁边时,俞秋兰打开舱门,想把她和邹丽梅的皮袄都扔下去;可是贺志彪一晃鞭子,三匹脖子上挂着响铃的马,〃 丁丁当当〃 地从拖拉机旁疾驶而过。
    〃 六个子!站一下——〃 俞秋兰喊。
    〃 干啥?〃 贺志彪从爬犁上,把脖子拧成麻花,嘻皮笑脸地朝俞秋兰说,〃你不是说叫' 大烟泡' 吞了卢华吗?我们男人不要妇女的施舍!〃
    〃 你……〃 俞秋兰还想喊住爬犁,一股白毛旋风吹进车舱,堵住了俞秋兰的嘴;俞秋兰被噎得喘不过气来,只好〃 砰〃 地一声关住了车门。她朝邹丽梅嘟哝道,〃 瞧!这贺大个儿有多坏!〃
    邹丽梅给俞秋兰打气说:〃 追上他们!〃
    〃 这家伙在开荒时,顶得上八十匹马力,在雪地上可追不上一挂爬犁。既然他俩愿意喝西北风,吃' 大烟泡' ,就叫他们去受吧!这些男兵,个个都是别扭种!〃 俞秋兰嘴里虽然这么说。还是开足了马力,她力图想追上卢华和贺志彪。
    那挂爬犁似乎有意和她俩开玩笑似的,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总和拖拉机保持着大约十多米的距离。贺志彪还不时扭回头来,用那两只饱含笑意的黑眼珠,望望她俩。那眼神好像是在挑战:喂!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呀!
    俞秋兰后悔地说。〃 早知受这窝囊气,当初咱们姐妹俩就该上爬犁,叫这俩小子开拖拉机。〃
    〃 可是你会赶爬犁吗?〃 邹丽梅问。
    〃 白黎生都能干,我们还不能干?〃
    〃 那好办。〃 邹丽梅向俞秋兰献计说,〃 你把车停下,咱俩下车装作修理拖拉机的样儿;卢华和贺志彪看见拖拉机抛锚,一准把爬犁赶回来,帮助修车,这时候咱俩跳上爬犁就跑,我……我……真想尝尝坐着爬犁。在' 大烟泡' 里冲锋陷阵的滋味呢?!〃
    俞秋兰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 丽梅姐,就依你说的办。〃 说着,俞秋兰停了车,和邹丽梅一块跳下车来,围着拖拉机转来转去,静待着〃 丁咚丁咚〃 的马铃声。
    风的牛吼声……
    树梢的尖啸声……
    唯独听不见爬犁上的马铃声。
    两个女伴朝前望望,〃 大烟泡〃 切断了她们的视线;正在她俩感到失望的时刻,迷迷茫茫的雪原上,传来一声马嘶。俞秋兰和邹丽梅彼此相视而笑,但马上就失望了——因为跑过来的不是三挂套的爬犁,而是一匹雪青马;俞秋兰认识马背上的来者,不是卢华,也不是贺志彪,而是她初到荒地时认识的第一个北大荒人——鲁玉枝的老爹鲁洪奎。
    身穿席及裤褂的鲁洪奎,没等两个姑娘发问,在马背上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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