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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草』-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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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可是一丝不苟。这几匹马所以肥得滚瓜流油,和白班放马的迟大冰同志分不开,也和李忠义夜班精心照料分不开。大伙回去想一想,是不是因为咱们都喜欢这头小马驹,有人和它去逗着玩,把疆绳给解开忘了系上扣了?或是扣儿没有系紧,使小马驹溜了缰?天快亮了,同志们先去睡一会儿吧,今天咱们还要去给小麦追肥呢!〃
    垦荒队员们心情懊丧地散开了。
    当天,在桦树林里出现了一个小小土丘,小马驹的坟前插着一块木牌。上写:
    ——让我永远记住这次过失
    卢华于五四之夜
    北国草三短短几天,卢华一下如同长了十岁。
    他那张本来就不丰满的脸颊,变得更加瘦削;不但颧骨显得外凸出来,乱蓬蓬头发覆盖着的前额上,还出现了三道超越他实际年龄的抬头纹。
    黄昏时分,他最后一个离开追肥的麦田;路过这片桦树林时,他不由自主地在小马驹的坟前停下脚步。本来,那座小坟头已经修理得很好了,他怕夜里被饿狼扒开嚼尸,便用肩上的铁锨给屈死的马驹坟上加土。初夏的黄昏,风还冷嗖嗖的,他扒光上衣,赤着脊梁,咬紧牙根,〃 嘿——嘿——〃 地使劲往坟上扔土;坟头已经老高了,他还象个掘土机一样,机械地挥舞着铁锨。把夹杂着绿草野花的黑土堆在坟头上。直到脊梁上冒出汗珠,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锨,然后转圈围着坟头拍打起来,好像只有这样,他心灵上才能得到一点慰藉似的。桦树林的边缘上,站着俞秋兰。她一手拿着窝头、一手端着菜汤,深情地凝视着卢华。她不忍心叫卢华饿着肚子,把饭菜端到这片桦树林子来了。她看他那么专注地修理小马驹的坟墓,象钉子钉住了她的双脚,接着泪珠儿滴落在她手里端着的汤碗里。她性格是倔强的,从不象邹丽梅那样轻弹眼泪。但卢华挥汗给坟头培土的神态,竟然使她的眼泪滴下睫……她深知卢华是不喜欢看别人眼泪的。放下饭碗。用袖口抹了两下,重新端起饭碗向卢华走来。她很想告诉他一个使他兴奋的消息,但当地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心情忽然踌躇起来。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下午,女伴们挎着施肥篓儿,沿着滴青流翠的麦垅,给淹没脚背的春麦追肥时,邹丽梅挎着篓儿。走到她的身旁:
    〃 小俞,别耷拉着脸儿了,不然,你也会象卢华那样很快出抬头纹的。〃
    〃 我恨那个解开小马驹缰绳的人。〃 俞秋兰毫无快意地说,〃 你想没人解开缰绳,何至于闹出这件荒唐事来。大伙都估计这事可能是石牛子干的,这小子非常喜欢玩那头小马驹。〃
    〃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自从出了砸伤俊友的事后,石牛子不再那么猴头巴脑的,他开始象个大人了。〃 邹丽梅微笑着说,〃 小俞,你别总为那头死了的小马驹懊丧了。说不定就在明天,咱们队里还会出现一头小马驹子呢!〃
    俞秋兰只当邹丽梅有意宽她的心,认真地回答说:〃 别说笑话了,咱们队里那匹母马刚生过驹,其它八匹马都是地马蛋子,你哄谁?!〃
    〃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你举个例子来了〃
    〃 这次就是个例子。〃 俞秋兰拢拢耳边的短发说。〃 丽梅姐,我知道你关心我,关心卢华,你放心,我们经受得住这次事件的打击。〃
    邹丽梅若有所思地笑了:〃 我不是给你们吃宽心丸,你看看咱们姐妹群里少了个推?〃〃这和小马驹有什么关系?〃〃有。〃 邹丽梅说,〃 你就看看吧!〃
    俞秋兰有意无意地抬头朝女伴们望了望。〃 玉枝没来。我知道她今天身子不方便,来' 例假' 了。〃
    邹丽梅提醒俞秋兰说:〃 你忘了?当初你偷偷开出拖拉机的时候,不也是说身子不方便换我去烧荒的吗?草妞儿这一手是跟你学来的,她……今天下午骑着一匹马回屯子去了。〃
    俞秋兰还是没能理解邹丽梅的意思,一双晶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你……这是说些什么呀?〃
    〃 俊友叫她回屯子去买小马驹。〃 邹丽梅亮出了底牌,〃 俊友说,虽然买回来的小马驹和死了的不一样,但可以安慰卢华的心,安定伙伴们的情绪。〃
    俞秋兰一愣:〃 钱从哪儿来?〃
    〃 老妈妈临走时,给我们留下三百块钱,我俩正愁没地方去花呢!这回可算有了个正经用处。〃 邹丽梅亲昵地对俞秋兰说,〃 俊友怕卢华不同意,事先没和他商量,也没对其他伙伴透露消息,他想使大伙来个意外的高兴。〃
    〃 卢华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小马穿着' 钢背心' ,生活很不方便,卢华把那单间空房让小马住,就是想一举两用的:第一,当医务室;第二,给你和小马当结婚的新房。老妈妈留下的钱,应当留给你们结婚用的。〃
    〃 结婚?〃 邹丽梅羞涩地一笑,〃 你说到哪儿去了?在医院时,我就和小马商定了:即使青年垦荒队到了家大业大,骡马成群,满地跑着拖拉机、康拜因的那一天,如果咱们男男女女八十二个人都成眷属的话,我们俩人也是八十二个人里的第四十一对儿。真的!〃
    〃 丽梅……〃 俞秋兰还想说些什么,但邹丽梅挎着肥篓儿跑了。她跑了几步,又匆匆走回到俞秋兰身旁,叮嘱她说:〃 买小马驹子的事,俊友是不叫我告诉你的。怕你传到卢华耳朵里去。我看你的脸总阴着天,怕你伤心难过,才把这事儿告诉你。你要答应我一条:事没办成以前,先不要告诉卢华,免得他去找俊友的麻烦,你答应吗?〃
    俞秋兰点点头。
    其实,俞秋兰的点头,既不表示答应,也不是表示不答应;这完全是心不在焉时的潜意识动作。她心里总想把那个解开小马驹缰绳,酿成小马驹之死的祸根找出来,以洗清卢华不白之冤——这成了她近几天的心病。
    邹丽梅是相信俞秋兰的,她挎着肥篓弯腰施肥去了。
    此时,当俞秋兰端着饭碗,出现在卢华身后时,邹丽梅叮嘱她时的语音,出现在她耳畔,她当真地犹豫起来了。愈秋兰正在思忖着这件事,卢华回头看见了她:
    〃 把饭端这儿来干什么?〃
    〃 我怕你饿。〃
    〃 离家这么近,我不会自己去吃?〃 卢华阴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算是有点' 八擒孟获——多此一举'。〃
    俞秋兰白了他一眼:〃 这么说,我这好心还成了驴肝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哪!今天中午你就吃了半口窝窝头,一个劲儿地喝菜汤。〃
    〃 你咋知道?〃
    〃 我盯着你哩!〃
    〃 我心里火烧火燎的。〃
    〃 你以为我就好受吗?〃 俞秋兰把饭碗和窝头递给卢华,怪嗔地瞪着他,诉苦说,〃 你每根头发丝都牵着我的心。你可倒好,永远也不知道别人为你担忧难过。你心真冷,春天都快过去了,白桦树的叶子都巴掌大了,你还象块难以融化的冰!〃
    卢华坐在坟坡上,咕嘟咕嘟地很快喝完了菜汤。俞秋兰半强迫地给他穿上小褂,又把印有〃 抗美援朝〃 字样的绒衣,顺着卢华的头往下一套,象托儿所的阿姨,对待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把绒衣拍拍平整,然后端起菜汤碗,命令卢华说,〃 你把两个窝头都给我吃了,我去给你再舀碗汤来。〃
    〃 小俞——〃 卢华摆手阻拦着。可是俞秋兰一溜小跑,跑出了桦树林。片刻之间,俞秋兰端着一碗汤,手里拿着个窝窝头,重新出现在卢华的面前:〃 给,喝吧,不够我再去给你舀一碗。〃
    卢华接过碗来低声地说:〃 小俞,真感谢你,这半年多来,我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我对不起你……〃
    俞秋兰坐在坟坡上,摆开进攻的架势,悄声说道:〃 今天,咱俩在这儿不谈集体,也不谈小马驹,就谈我们之间的事。你说吧!你哪儿对不住我?〃〃伐木的时候,我冻掉脚指甲,你把家里邮来的' 毡疙瘩' 给我穿了……〃
    俞秋兰捂起耳朵,连连摇头:〃 我不爱听这些活,说别的。〃
    〃 来荒地后,你对我那么好,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 这是很多女伴都干过的事,用不着提。〃 俞秋兰再次截住卢华的话头,〃姑娘嘛!飞针走线、一类的活儿,就是比你们手巧,谁愿听你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
    〃 那……叫我……说个啥好呢?〃
    〃 说……感情方面的。〃
    卢华想了想,认真地说:〃 感情这玩艺儿,怎么个说法呢?这比不了开荒,我还真没有经验。〃
    俞秋兰赌气地一扯卢华的袖口,拉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棵幼嫩的小白桦前,指着缠在树干上一根弯弯曲曲的菟丝草问道:〃 你说,这根菟丝草紧紧地围绕住白桦树,这棵白桦树知道不?〃
    〃 树没知觉,它怎么会知道。〃
    〃 如果是人呢?〃 俞秋兰想起了邹丽梅曾指点过她,在卢华面前缺乏〃 开出拖拉机去〃 的那种勇敢。不觉陡然来了勇气,〃 总不会象树疙瘩那样没知觉吧?〃
    〃 秋兰。〃 卢华不再称呼她为〃 小俞〃 ,而改口叫〃 秋兰〃 了,〃 直说了吧,你这是影射我,可是这恋爱是怎么个谈法呢?在地上我会开坦克,在矿井下,我会抱风钻,这都是首长和老师傅把着手教的;谈恋爱这码子事,我……真……真不知道该咋个学习法。〃
    俞秋兰被卢华窘态逗笑了:〃 真的?〃
    〃 真的。〃
    〃 你想找老师教你吗?〃
    〃 想。等空闲了,我找找小马。小白和小诸葛,叫他们传传经。〃
    〃 用不着他们。〃 俞秋兰心跳了。
    〃 那怎么办?〃
    〃 就这么办。〃 俞秋兰再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了,他猛然扑到卢华的怀里,用手撩起垂在他前额上满蓬蓬的头发,翘起脚跟,用灼热的嘴唇吻着卢华的前额、眼睛、脸腮……
    卢华慌了,他推拒着;〃 秋兰,叫人家看见……〃
    〃 有树杆子挡住,谁也看不见。〃 俞秋兰对着他的耳朵喃喃地低语,〃 叫人家看见也不要紧,谁都知道俞秋兰爱卢华,爱……卢华。〃
    卢华蕴藏在内心的烈焰,被俞秋兰的炽烈感情点着了,他张开双臂,把俞秋兰紧紧地抱在怀里,把男子汉的第一个亲吻,献给了她……
    ……
    太阳滚下山坡去了。
    月亮升起在草原无限远的尽头……
    俞秋兰绯红的脸颊紧贴着卢华那张瘦削的脸颊,悄声地说:〃 这回我可以摘掉那顶' 打更鸟' 的帽子了。本来么,一到春天,就听不见那' 打更鸟' 儿凄苦的叫声了;可是你还和从前那样,我下决心要飞回你心上那个窝。〃
    〃 秋兰,我过去一直没顾上你……〃 卢华〃 请罪〃 地说,〃 今后,我尽量改我这个毛病。可是一忙起来,还很难保证不犯老病。〃
    〃 你看过苏联电影《幸福的生活》吗?〃
    〃 看过。〃
    那个集体农庄女主席叫' 毕百灵' ,她追求的那个叫' 乌鸦' 的集体农庄男主席,就总唱一支歌,你还记得吗?〃
    〃 我忘了。〃
    〃 我嗓子不好,唱给你听听。〃 这个很少开口唱歌的俞秋兰,在感情上得到卢华的回报之后,忘我地放开了歌喉;
    你从前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为什么你,
    永远是这样?!……
    〃 我不已经不' 那样' 了吗?〃 卢华向俞秋兰表白,然后请求她说,〃 你这是等于用宣传喇叭在向青年屯广播:同志们快来瞧哇!俞秋兰和卢华在桦树林里谈恋爱呢!快别唱了。〃
    果然,桦树林外有人〃 噗哧〃 地笑了一声。
    卢华和俞秋兰赶紧离开。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声:
    〃 谁?〃
    〃 我。〃 月影下出现了鲁玉枝,她嘻嘻地笑弯了腰〃 卢华队长,姐妹们都说你象个受戒和尚,原来……你也是个假和尚……嘻嘻……〃
    〃 玉枝,你不是回屯子去了吗?〃 俞秋兰赶紧为卢华解脱困境,有意岔开话题说,〃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鲁玉枝用手背捂着嘴唇,还是嘻嘻地笑个不停,老半天她才直起腰来,解释着说:〃 秋兰姐,我得向你们表白一下,我草妞儿可不是有意来看你们……刚才;我左手牵着马;右手拉着小马驹的缰绳,想穿过林子回青年屯;想不到碰上你俩正亲热哪!也真怪了,马蹄声你们听不见。连我大声咳嗽你们也听不见了。没办法,我只好又退出桦树林子,听队长卢华说那番话,我才忍不住笑了。其实呀!我草妞儿啥也没看见。〃
    〃 啥马驹子,这是怎么回事?〃 卢华问道。
    〃 死了匹红马驹,添了匹小白驹。〃 鲁玉枝朝他俩连连摆手说:〃 来,快来看看,这小家伙白得象雪,浑身没有一根杂毛。〃
    卢华懵懵怔怔地走出桦树林,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月亮下,一头略大于死马驹的白马驹,抖鬃扬蹄地在桦树林边撒欢,卢华一走近它,它就仰起脖子和卢华亲昵起来。卢华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愣愣地问道:〃 玉枝,这是咋回子事?〃
    俞秋兰抢先回答说:〃 小马为了安慰你的心,鼓舞大家的情绪,他把老妈妈留给他和丽梅的三百块钱拿出来,背着你叫玉枝回屯子买了这个小驹子来。〃
    〃 你只说对了一半。〃 鲁玉枝插嘴说,〃 支书是给了我三百块钱,可是我又把这钱装回来了二百七十块。简单地说吧!是这么一回子事。我回家把事儿跟我老爹一念叨,老爹听说是卢华枪走了火,把大腿… 拍说:' 草妞儿,我和卢华是老交情了,为我打下的那只大雁,他还和〃 闪电〃 打了一仗呢!那是个好样的小伙子。你把咱们雪青马下的那头白驹拉走吧!' 我拿出那叠子钱来,往炕席上一拍说:' 爹,垦荒队不白要您这头驹子,这是三百块钱。' 我老爹两眼瞪成鸡蛋那么大,指点着我的脑瓜门说:' 好你个草妞儿哇!你还有点良心没有?你不是北京娃娃,也参加了北京垦荒队,这是咱们猎户人家的光荣。你吃着国家的粮还不算,还能演戏唱歌念书本哩!你们那个文共(工)队来咱屯演出时,屯子里谁不说你这草妞儿有福气?乡亲们还说你不那么野了,嘴里也会说文明词儿,还找了个白脸小伙的好对象……你……你把钱给我拿走。' 我娘心眼比我爹细,她怕把钱原封退回来垦荒队不干,便动员我爹多少收下点喂养小白驹子的草料钱。我爹琢磨了半天,伸出小手指头说:' 行。十沟收一沟,留下三十块钱,余下的你装走。' 临走时,我爹送出我老远老远,他和这头小马驹叨咕着说:' 小白龙,去吧!上北京垦荒队去落户,你也就成了卢华下边的兵了。我有空去看你呵!'直到我骑上咱队上的儿马蛋子,拉着' 小白龙' 跑老远了,老爹在后边又朝我喊道:' 捎个口信给卢华,告诉他别为这事儿耷拉脑袋,世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庙里的佛爷据说永远不犯错误,可那是活人堆的死泥胎——' 我现在就把我老爹托我带的口信告诉你。队长!我汇报完了。〃
    〃 谢谢鲁大爷这片心。〃 卢华激动地说,〃 这头' 小白龙' 我们就先留下喂着。秋后,我买一头小驹子,再把' 小白龙' 给鲁大爷送回去。〃
    鲁玉枝急了,瞪圆两只杏核眼说:〃 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们猎户人家的情意?你要是送' 小白龙' 回去。我也跟它一块走,今世再不来你们垦荒队。〃
    〃 哟。〃 俞秋兰笑了,〃 还挺厉害哪!你舍得离开你秋兰姐吗?我可是舍不得你呀!〃
    鲁玉枝〃 噗哧〃 一声笑了:〃 就是卢华拿棒子赶我走,我也不走了。我活着是垦荒队的人,死了是垦荒队的鬼。〃
    〃 你要是一走,小白第二天就会找歪脖子树了。〃 俞秋兰逗趣地说。
    〃 哎呀!秋兰姐!我们可没你们那么热乎。我们是' 飞机' 、' 大炮' 轰隆隆响——经常开火哩!〃
    俞秋兰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吟了会儿,拉起鲁玉枝的手,关切地对她说:〃玉枝,我想给你提个小意见,你不会介意吧!〃
    〃 秋兰姐,快说。〃
    〃 死了马驹那天晚上,你又当着大伙的面,猜疑是小白捅的漏子,这不太好。〃 俞秋兰悄声地说,〃 你心直口快,虽说是个优点。以后对小白说话,也该注意点分寸。对吗?〃
    鲁玉枝点点头。
    〃 爱情不是象北大荒土的遍地野花,不用浇水,不用施肥,一到夏天,野百合、野芍药……开得遍地都是。这盆花很娇嫩,要浇水,要施肥;水大了淹死,水小了干死;肥大了烧死,肥小了只长叶子不开花。反正,这里边有它的学问。〃 俞秋兰开导着鲁玉枝说,〃 小白和我同学三年,我知道他最爱面子,你……〃
    〃 秋兰姐,我知道我的毛病。〃 鲁玉枝爽朗地回答,〃 就是到时候总是枪走火。这没啥要紧的。抓个空儿,我向小白赔个不是就行了。今后,你得多敲打着我点。洋学堂出来的' 秀才' 和我这土生土长的草妞儿,很多习惯都不一样。〃
    〃 你不会怨我嘴碎吧?〃 俞秋兰说。
    〃 哪能呢?你们北京人,都是我的老师。〃 鲁玉枝笑了,〃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刚到垦荒队时,看见你们每天早晚刷牙,我都觉着是臭毛病;现在,我一天不刷牙,就觉得嘴难受得不行了。我草妞儿也渐渐地' 洋' 起来了。〃
    姐妹俩只顾倾吐心里话了,竟然忘记了卢华。当她俩回头寻找卢华肘,卢华和那匹儿马,以及玉石般洁白的小马驹都不见了……
    北国草四卢华〃 枪毙〃 小马驹的事情发生之后,迟大冰心里确实是十分惬意的。按照他原来的设想:他夜里起来解手,顺便撒开小马驹,不过是回敬诸葛井瑞的挑战——和诸葛井瑞下完那盘没有开张的〃 棋〃。他视力不好,天又下着大雾,很可能把马驹当成狼射击。没有想到,他在小马驹上做的文章。达到了一箭三雕的目的:事情不但牵进去揭发过他的李忠义,关联到值班的诸葛井瑞;而且,卢华充当了小马驹之死的直接〃 凶手〃。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使他陷入目前处境里的,莫过于这三个人,而这三个人都同时站在了〃 被告〃 席上,这真使他心喜若狂。
    欣喜之余,他也感到了惆怅和内疚——迟大冰感到他对不起那头小马驹。落生不满一个月的小驹子,前些天还在草原上尽情地地蹦儿撒欢,迟大冰放牧时,它还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现在,它已经被埋在一堆黑土之下,永远躺在地下听蝈蝈叫去了。深更午夜,他曾从地铺上爬起来。偷偷地溜到小桦树林,对着那块隆起的坟头连连鞠躬;〃 小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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