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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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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俊友憨实地说:〃 宋书记,您别生气,我看事情容易解决。我腰脊受伤以后,在里荒队没干什么活儿,等于是个白吃干饭的,应该让诸葛井瑞替换下我来。至于丽梅,她做人很本分,我和她聊聊也就解开扣儿了。当初她劈开门锁是为开拓北大荒来的,并不是为了争取什么个人荣誉。〃
    宋武把脸一板说:〃 你可以这样说,我可不能这样当你们的父母官儿。县里呈报的六个人,材料都非常具体,他们不批没关系,我往上报。县委已经把这六份材料,寄给了团中央。对了,还要告诉你个消息,苏坚同志最近要来草原上看望你们。〃
    〃 真的?〃 马俊友立刻忘却了心中的不快。
    〃 回去你给伙伴们传达一下这个消息吧!〃 宋武阴沉的脸开始放晴,他思忖着说,〃 关于迟大冰的事情,你们就可以做主了,用不着向我请示。按说,北大荒空气新鲜,是个疗养肺病最好的地方,既然他叫你来向我请示,就是说他不想在这儿养病,那也只好听他的便了。不过,你得告诫他:一个共产党员,如果利用手段欺骗组织,甘当垦荒队的第一号逃兵,党的纪律可是块铁,不是棉花团。〃
    〃 我想老迟不会……〃
    〃 一个极端个人主义者,为达到个人目的,什么丰段都用得出来。迟大冰就是这一类青年的典型代表。我对他缺乏信任。你把我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他吧!〃
    马俊友不愿多占宋武的时间,他背起背包,拄着枣木棍子,离开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走出屋子,他才发现天变了,太阳躲到滚动着的阴云背后,风吹歪了县委大院花池前的向日葵。宋武从他身后追了上来,塞给他一把桐油雨伞,关切地说;〃 北大荒天气就象寡妇的脸,变化无常,你带上它,省得你和迟大冰归途上挨淋疗
    此时此刻,马俊友挟着雨伞已经踏上归途。上午来凤凰镇时还是两个人同行,下午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归队了。迟大兵得知县委同意他转院治疗的消息后,当即表示要去长途汽车站买票。马俊友不知道迟大冰早已做好离队的准备,还好心地劝阻他说:〃 你把家里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再走也不晚嘛!一大早叫老贺赶车来送你。〃 迟大冰推辞着说:〃 何必再麻烦其他同志呢?!我一个人有病,闹得垦荒队都不安定,我居心不忍。〃 马俊友本想在归途上,再把宋武的话告诉他,但见他急于去长途汽车站买票登程,只好提前把宋武的话转述给他了。迟大冰当即严肃地向马俊友保证说:〃 只要我的病情不重,很快就能从鹤岗返回荒地;万… ……万一是肺病后期,我一年半载地回不来,我会及时给支部写信的。〃 马俊友看看已无法挽留下迟大冰,只好点头答应。两个人在小镇上一家挂着红布条招标的小饭铺,胡乱吃了点东西,在街心的十字路口分了手。
    马俊友孤零零地在归途上走着,雨云在他头上翻滚,疾风在他耳畔呼啸。开往鹤岗市的长途汽车,车顶上的网罩里罩着行李和其它杂物,颠滚地从马俊友身旁驰过,汽车轮下扬起一道长长的黄尘。马俊友望着渐渐远去的汽车,不禁又想起了迟大冰: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切呢?难道回青年屯和伙伴们告个别的情谊都没有?在小饭铺吃饭时,马俊友曾看见他那个鼓囊囊的钱包,看样子,迟大冰离开青年屯之前,就做好直接去市里医院的准备了。可是他怎么知道小镇医院一定会叫他转院诊疗呢?!这对马俊友来说,简直是个谜——一个诚心实人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马俊友从尘埃飞扬的土路上,拐进了杂草和野花丛生的荒原。他很感谢今天的风,劲风从背后吹来,大自然用外力推着他,使他可以毫不吃力地往前走;他也感谢头顶上重重叠叠的云,浓云蔽住了似火的骄阳,大自然给它头上支撑开一把遮荫的伞,使他在归途上不致于汗流浃背……草原上出现了一个桦木搭成的小屋,由于成年累月风霜雨雪的浸蚀,白白的桦树皮已经招成黑褐色了。马俊友和迟大冰在来凤凰镇的路上,曾在这个猎人歇脚的小桦木屋休息过片刻,马俊友看见它,不由地又想起了迟大冰。他记得他俩坐在排木屋的木栏下,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马俊友说:〃 老迟,你看眼前这大片荒地,没有高高低低的土丘,一马平川,可真够叫人眼馋的。〃
    迟大冰〃 嗯〃 了一声。
    马俊友又说:〃 将来咱们家大业大了,要叫这片荒地和咱们青年屯拉上手,咱们就能向国库上缴大批的粮食了。〃
    迟大冰又〃 嗯〃 了一声。
    〃 你走累了?〃 马俊友有点诧异。
    〃 也许……也许你还能看到那一天。〃 迟大冰神色恍惚地说。〃 我……我……我这病……〃
    〃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将来还要在这儿娶妻生子呢!一点小病何至于那么灰溜溜的?〃 马俊友神往地说,〃 到那时候,我们在孩子面前就不会脸红心跳了,因为我们是创业者,我们没有愧对我们的后代。〃
    迟大冰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马俊友对迟大冰麻木的反应,更加不解了:〃 你……〃
    迟大冰发现自己无意之间泄露了自己的心声,立刻从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中解脱出来,用比马俊友还要坚定的口气说道:〃 对!你说的对极了。我们不但要叫荒地和青年屯拉起手来,还要在这儿盖起高楼大厦,建立起一个' 北大荒市'哩!
    当时,马俊友只是觉得迟大冰神色迷离,他认为也许是迟大冰身体正在发烧,因而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灰溜溜的,一会儿又口吐豪言壮语。现在,马俊友把他这些活,和迟大冰急不可耐地登车进城的情景联系在一起,顿时心里升起一团疑云:难道迟大冰真的背弃了倡议垦荒时的誓言,以看病为借口,当了荒地上的第一个逃兵?马俊友耳畔如同响了一声沉雷,他被这个突然闯进他脑海中的念头惊呆了……
    风越刮越大了。
    雨云越压越低……
    浩瀚无边的草原,在疾风的席卷下,迅速变成颠着绿色波浪的大海;天上灰漆漆的云朵,被疾风戏弄着、撕扯着,一会变成重重叠叠的云山,一会儿又露出夕阳的金色光束。马俊友的心也象头上的天空一样,一会儿暗了,一会儿亮了——他的全部心思都浸沉在对迟大冰的剖析之中:记得,那是几个垦荒倡议人,第一次在团中央招待所见面的时候,卢华、贺志彪、迟大冰和他,围坐在一张木桌前,逐字逐句地推敲着倡议书;当轮到倡议人签名时,迟大冰是最后一个签名的人。他不是用钢笔蘸着墨水签下迟大冰三个字的,而是以咬破了的食指当笔,以食指流出的鲜血当墨,表示自己垦荒决心的。后来者居上,一下使在场的几个倡议人都震惊了。贺志彪当即提议选迟大冰为支部书记,并毫不费力地获得通过。马俊友想;难道一个用鲜血表示过垦荒决心的人,在荒地上跌了个跟头,就当了逃兵吗?马俊友内心不敢承认这会是个事实。
    马俊友在起伏的草浪中,继续往前走着。前面,草尖被疾风抽打得啸啸作响;背后,象是谁擂响着千面大鼓——那是追赶着他的隆隆雷声。尽管草原上的暴风雨,已经给他送来了讯号,但马俊友并不急于赶路,因为起伏的草浪之中,出现了那棵枯枝枯杈的老橡树了。这棵老橡树站在垦荒队麦田的边缘上,看见它,马俊友就如同看见了家。这棵树是草甸子上年轮最老的树,不知哪年哪月,雷电剥去了它的外皮,光秃秃的枝杈在碧绿的草原上,象个早已脱了头发的干巴老头儿,成年累月地站在那儿,对着亘古的荒原沉思,感叹着自己早谢的年华。
    也许是见景生情的缘故吧,马俊友心里刚刚赶走了迟大冰的影子,这棵被雷电烧枯了的老橡树,又勾回了迟大冰的身影。马俊友不曾忘记,在他俩刚刚离开麦田,去凤凰镇经过这棵老像树叶,迟大冰忽然摘掉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面盔,他若有所思地把面盔挂在老橡树下垂的枝杈上。
    马俊友劝阻他说:〃 别挂在这儿,风把它吹进草棵子里去,就难找了。〃
    迟大冰所答非所问地说道:〃 以后我想不戴它了。〃
    〃 盛夏一到,〃 马俊友说,〃 蚊子小咬会把你的脸叮烂了的。〃
    〃 到时候再说吧!〃 迟大冰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到底也没有把那个面盔从树权上摘下来。他久久地站在老橡树下,看着这棵枯死的老橡树;目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干,遥望着若隐若现的青年屯,嘴里还不出声地嘟哝着什么话。马俊友只当他忘了带上看病的钱,使对他说;〃 老迟,我身上带着钱,够咱俩看病用的。〃
    迟大冰〃 嗯嗯〃 两声迈步走了,但还是三步一回头地回首观望。他在眺望什么?帐篷?新的住房?还是眺望爬上蓝天的白云?最使马俊友费解的是毫无艺术细胞的迟大冰,俯身摘下来几朵野百花,在鼻子下闻着闻着,最后竟然罗曼蒂克地插在他的上衣兜里,马俊友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又不是大姑娘出嫁,一去就不回来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当时,马俊友对迟大冰的行为,没有任何揣摸;此时此景,马俊友重新看见了这棵老橡树,思潮就象不停地旋转着的走马灯,他把迟大冰一路上的行为串在一起,那个他不愿意承认的结论,在他头脑中反而越来越鲜明了。这个结论就是:迟大冰把面盔挂在枯树上,是给老橡树留下一点临别纪念;他不断回首遥望青年屯,是在用目光和他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帐篷告别——迟大冰是不会再回来的了。马俊友停步在茫茫的荒原上,一股酸楚的感情涌上了他的心扉,他首先谴责自己,没能把同来荒地的伙伴挽留下来。第二个念头就是扭转身来,重返凤凰镇,把他这个将信将疑的判断,告诉给县委书记宋武;可是,草原上的风是那么大,雨云压得是那么低,隆隆的雷声是那么响,重返凤凰镇的路程又是那么遥远……冯俊友拄着那根枣木棍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渐渐黑了下来——草原的黄昏到了。在老橡树的枝杈间搭了窝的白嘴乌鸦,从四面八方飞回老巢。那呱呱呱呱的叫声,提醒马俊友该返回青年屯去了。这时,返回县委去的一线希望,突然从他心田中升起——因为他看见了贺志彪赶着马群,也正朝这棵老橡树的方向走来。
    〃 贺大个儿——〃 马俊友向他挥着手。
    贺志彪看见了他,骑上一匹地马就跑了过来,离老远就朝他喊:〃 小马,是不是走累了,你骑着这匹马回去吧!看天头,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到老橡树前,他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了马俊友。
    马俊友把马缰给松开,拉着贺志彪,两人一块坐在了老橡树下的草地上。贺志彪懵懵怔怔地问:〃 咋的,有啥急事?〃
    马俊友把自己对迟大冰的疑虑,向贺志彪全盘托出之后,他征求贺志彪的意见说:〃 你看,是不是应核把这些情况,及时告诉给宋书记?〃
    〃 当时你没见到宋书记?〃 贺志彪有些诧异。
    〃 见到了。当时还没有醒过门来,归途上我才觉得,我好像是被他骗了。〃马俊友愤愤地说,〃 我的腰还骑不了马,是不是你……
    〃 我骑马去县里?〃 贺志彪了解了马俊友的意思。
    〃 嗯〃
    〃 这马群呢?〃〃我赶回青年屯。〃 马俊友站了起来。
    〃 行。〃 贺志彪抄起马缰,翻身上了马。
    这时,顺着风声传来了使贺志彪毛骨惊然的声音——他在马上立刻呆愣得如同一座石雕,一动也不动了……
    北国草四是什么声音,使垦荒队的头号大力士如痴如呆呢?
    是狼嗥吗?狼在贺志彪眼里。还不如一条狗那么怕人呢!在冰封雪冻的〃 大烟泡〃 里,他只身赶着爬犁运木料时,曾不止一次遇到雪中觅食的饿狼。这没有什么了不起,把爬犁停下,从木料中抽出来椽子般粗的小树干,和它们周旋一阵就是了;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不值得向伙伴们一提。他唯一津津乐道的只有那么一件事:有一次,他赶着爬犁往青年屯走。突然绑木料的绳子松了扣儿,他停下爬犁蹲在爬犁边上拴绳子扣儿时,突然感到肩膀上有什么东西挨了一下,他有意无意地歪头向肩膀上瞅了一眼,竟是两只尖利的狼爪子。早在京西山沟听老辈子人说过,狼从后边扒你肩膀,目的是引你回头,好一口咬断你的喉咙。贺志彪估摸着北大荒的狼也是狼,比京西山沟的狼不会多上一手新鲜本事。所以,他来了个〃 以毒攻毒〃 ,貌似在那儿蹲着不动,实际上浑身都在叫劲,他把浑身力气都运到两只胳膊上,猛然双手向它脑后一掐,不偏不斜,正好掐在老狼的咽喉上,任凭狼的四只脚爪,不断在他后背踢蹬,他那两只铁钳子一样的大手越掐越紧,直到他感到狼的四只爪子,踢蹬劲儿越来越弱了,他才猛然站起,把被他掐得半死不活的饿狼,抡圆了从头顶上甩到冻土上,趁狼喘气伸腿的当儿,他猛扑上去,坐在它的肚子上,直到掐得这头狼断气,他才松开他那把〃 铁钳子〃。贺志彪有这样的斗狼历史,当然不怕听见狼嗥了。但究竟是什么声音,使贺志彪这条壮汉浑身起鸡皮疙瘩呢?虎啸?传说荒地上有十几条东北虎,可是没有人遇见过。贺志彪认为那是热炕头上的老太太为哄小孙孙睡觉编出来的神话。是野猪、狍子、黑熊的叫声?这些声音对贺志彪来说,根本不走大脑。那么,在草原的黄昏,到底是什么声音,使贺大个子心神不安了呢?说起来非常可笑——是顺风传来敲击铜锣〃 冬冬〃 的声响。贺志彪所以对铜锣声如此敏感,是有原因的。去年秋天,刚到荒地不久,他赶着一辆胶轮大车去凤凰镇拉喂牲口的豆饼,走到漫荒野地时烟瘾犯了。他卷好了一个大炮皮,还没来得及点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三个〃 巡火〃 员。这三个〃 巡火〃 员,把他的大炮皮揉碎了还不算,还没收了他口袋里的火柴。巡火员告诉他,草原上的行者只要身上带着一根洋火,都要戴上白纸糊大的高帽子串乡游街示众。人家念他是初来乍到,不懂草旺季节的防火条例,从轻处理了他。即使这样,贺志彪还是戴上那纸糊的帽子,在临近一个小屯子,自己手敲一面铜锣,喊了每个违反防火条例的人,都必须喊的那些话:
    〃 我不该身上带着火柴!〃
    〃 我更不该想抽烟!〃
    〃 在草甸子上抽烟等于放火!〃
    因此,贺志彪听见风声传来的锣声,立刻引起神经上的条件反射,他在马背上伸着脖子,拼命向北望着。
    马俊友着急地问道:
    〃 怎么了?〃'
    〃 你听!这锣声一声紧似一声,好像不是拉人游街,是哪儿发生了火警。〃
    马俊友最初以为是天空中的雷声,屏气细听了听,果然是敲击铜锣的声响——他顿时愣住了。北大荒的屯子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除了年节演戏,儿童们一律不许以敲锣耍闹,因为在这荒芜的大草甸子上,屯与屯之间没有电话相通,就靠锣声报告火警。垦荒队员未来之前,草原上由于一种叫〃 小小香花〃 的自燃,引起了一场荒火,大火一直蔓延到小兴安岭森林。部队投入了两个师的兵力灭火,才把大火扑灭了——荒火是北大荒的天敌,因而这一阵紧似一阵的锣声,使马俊友心情紧张起来则是很自然的了。
    〃 瞧!火线——〃 贺志彪在马背上向北指着。
    马俊友跑上一个土岗,手搭凉棚向北了望,有点疑惑地说:〃 是不是云层里的闪电?〃 怎么忽儿亮了,忽儿又灭了?〃〃那是老乡在追打荒火哩!荒火一会儿叫老乡打灭了,一会儿风又把火苗吹活了。〃 贺志彪忧虑地说,〃 今天的风向,火不会在森林里窜,倒往咱们这边窜过来了。〃
    〃 麦田周围的防火道完成了吗?〃 马俊友不安地问。
    〃 我骑马检查过了,十多米宽的防火道里光溜溜的,一根草也没有,光得就象北京运动场上的环形跑道一样。〃 贺志彪坦然地回答。
    〃 水火无情,大意不得。即使大火烧不着麦子,总在草甸子上烧来烧去,也不是个好事儿。老贺,我的意思是你别去县里了,马上把伙伴们叫来,帮助老乡扑灭荒火。〃 马俊友把肩上的背包和雨伞都递给贺志彪,手里拄着不离身的枣木棍子说,〃 你顺便把马群赶回家去,不然,荒火烧过来,马群会惊了的。〃
    〃 你哪?〃
    〃 我留在这儿,监视火情。〃
    贺志彪抖缰跑了几步,又转过马头,有点不放心地说:〃 还是你骑马叫人去吧,我身板比你硬实,让我留在这儿吧!〃
    〃 你怎么这样□嗦!火都快烧过来了。快——快——〃 马俊友焦躁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棍子,〃 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立刻来荒地灭火!〃
    贺志彪指指头上的天,把那把雨伞又扔回给他。骑着马飞驰而去。马俊友把雨伞往树权上一挂,拄着棍子向麦田走去,他生怕哪儿有漏砍的茅草,把荒火引向这几十垧麦田。要知道,这些在风中摇曳的麦穗,是垦荒队的第一次收获呵!马拉犁开荒时的艰辛,冒着春寒的播种,……它不仅紧紧联系着八十多个兄弟姐妹的忧伤与欢乐,而且和垦荒队的真正荣誉休戚相关——一个拓荒者,不向国家的粮库交纳粮食,那将是最大的耻辱!
    使马俊友宽慰的是,防火道确实没留下一报杂草。他扭回身来,朝锣声响起的地方看去,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火舌在荒地上蔓延得如此之快,他检查防火道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的光景,那道桔红色的〃 火墙〃 借着风势,已然推到离麦田不远的草甸子上来了。
    天越来越黑了,而火苗则越发显得明亮,那熊熊的烈焰吐出的火舌,似乎要舔开那浓云不雨的天空。
    雷声……
    闪电……
    火焰……
    风啸……
    马俊友多么希望这时下一场暴雨呵!可是只闻雷声贯耳,不见滴雨下落,而荒火似乎和浓云挑战似的,越烧越旺。在火舌的跳动中,〃 马俊友看见火焰周围,蠕动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那是当地老乡在追歼荒火。
    马俊友没有任何考虑,他拄着那根疙疙瘩瘩的枣木棍子,迈步向打火的人群中奔去。他自知多他一个人去打火,并不起多大的作用,但是站在那儿任荒火在草甸子上燃烧,算哪号青年人哩?!
    老乡们一边骂着干打雷不下雨的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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