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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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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赤臂在草原上,
    是为了建设幸福的生活!
    姑娘们用尖细的嗓子。配合着白黎生浑厚男中音的领唱。立刻使古老的荒原,充满了一片盎然生机。在这草原一片欢腾的时刻。耳朵最尖的刘霞霞,似乎发现了另一种声响。她闭着。嘴巴听了又听,声音越来越大,她三窜两跳蹦到白黎生跟前,一把夺过话筒喊道:〃 荒地特号新闻,大家快看,青年电开出来一台拖拉机——〃
    这个广播无异于一声霹雳,荒地上男女垦荒队员都朝〃 隆隆〃 作响的方向看去。迟大冰惊奇地跑上高土岗,想看看是真是假;卢华手搭凉棚,想分辨一下,究竟是谁把拖拉机开来助威;贺志彪伸长脖子看了看,头脑里突然轰鸣了一声:〃 啊!是她——好个厉害的俞秋兰,和邹丽梅换班,原来是一出假戏。〃 他紧蹬着两腿。跑到卢华耳朵边上,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他。
    卢华半信半疑:〃 你怎么知道?〃
    〃 昨天半夜,她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有我的打算' ,这就是她定的一步'卧槽马' !〃
    卢华舔了舔风干的嘴唇:〃 但愿真是她,靠这三合马拉犁,几百才地要开到猴年马月去。可是……她一个人开不了' 斯大林八十' ,后边还要有农具手掌犁呀?!〃。
    贺志彪的热乎到儿,一下凉了半截:〃 这……我倒没想到,家里只有小春妮了,她干不来,那个扛枪找石牛子的队员。刚才也空跑一圈而归,那一,全谁掌犁舵呢?〃
    垦荒队员面面相觑,大伙都为这台拖拉机的突然出现感到高兴,可谁也猜不到是谁开来的。灰色的〃 斯大林八十〃 越来越近了,它游弋在黄色的草海里,象一艘破浪而进的舰艇,笔直地朝处女地开来。终于人们看清了机舱里坐着的驾驶员:她身穿一身〃 学生蓝〃 的制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毛巾,她正是俞秋兰;机后掌握铧犁升降的农具手,是个满脸胡碴的中年汉子。卢华一下把他认了出来。那是县委书记宋武。
    男女垦荒兵潮水般地向拖拉机涌去:一尖嗓的姑娘喊着。〃 俞姐——〃
    粗嗓幼小伙子叫着:〃 宋书记〃…-〃
    宋武从农手字的座位上站起来,粗声粗气地喊着:〃 干吧!今天中午主食是窝窝头,副食你们可想不到,一人一条胖头鱼。〃
    拖拉机没有停下,它隆隆地轰鸣着驶向黑色的大地。它驰过的地方,留下一缕象鱼背一样的黑土。
    荒地上沸腾起来,有的拍手,有的欢呼,只有迟大冰低垂下头,想着他自己的心事……
    北国草三宋武突然在处女地露面,这要感谢驯马的石牛子。
    夜里,〃 北京九号〃 踢碎了石牛子手里马灯以后,他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躺在被窝里怎么翻身也睡不着觉。他自己骂着自己说:〃 你这个过了年就十八岁的石牛子,降服不了一匹马、算是那门子垦荒队员?!〃 他偷偷爬起来,穿好衣裳勒紧了腰带,来到马棚旁边,围着〃 北京九号〃 打起了主意。
    本来,石牛子无意去草原奔驰,只是想在原地骑上它,先试试儿马的本事,可是当他蹬着马棚立柱,骑在马背上时,儿马就不由他支配了。这头儿马蛋子在原地撂几个□子,没能扔下石牛子来,便猛一扬脖子,〃 嘎巴〃 一声挣断了马缰,脱弦箭一样朝草原冲去。
    石牛子惊了神儿。想喊,喊不出话,想叫,叫不出声。他索性紧紧揪着野马鬃毛,两腿紧紧夹住马肚子,任野马在草原上施威了。〃 北京九号〃 是匹银龙马,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又长着一副好骨架。它撒开蹄子,就越跑越快,石牛子伏在马背上,耳旁只听呼呼风响,就象腾云驾雾一样。石牛子看看四周,天还没有放亮,到处一片漆黑。真是连哭爹喊娘都不管用了。他只好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在手和腿上,野马越跑得欢,他那两条腿越夹得紧,两手象钳子一样,拼命接紧马颈上的长长银鬃。
    野马奔驰了好一阵子,有点累了。石牛子听见它的喘气声,不由心中由惊转喜,他盼望着马儿越跑越慢,那样的话,他就真成为一个〃 草原骑上〃 ,荒地上第一个〃 驯马英雄〃 了。马儿步子果然逐渐缓慢下来。鬃毛里渗出来湿漉漉的汗水,这下他可来了劲头,抬起头来得意地向前张望,前边有一条闪着亮光的玩艺,他辨认出来了——这是离青年屯几里地远的铃铛河。石牛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想:前边河水挡路,马儿出了汗。一准想喝水,那时候它自会停下蹄子,我翻身下马,立刻抓住那半截线绳,牵着它走回青年屯。
    假如这时候没有女兵们点火烧荒,石牛子马背上的幻想,也许能够成为现实;偏偏这时候石牛子身后,亮起冲天火栓,银龙马先支愣一下耳朵,随后昂头嘶叫一声,猛然开蹄狂奔了起来。石牛子马背上的〃 梦〃 还没作完,身子向后一仰,两手离开了鬃毛,受惊的野马,奔到河边已无法收住四蹄,腾身向河的对岸跃去。石牛子感到一阵晕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子已经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掉在荆草丛生的河坡上,他,昏了过去……
    是梦吗?真象是个梦。他恍恍惚惚觉着自己是飞在天上的孙悟空,一个筋头栽进了龙宫,正在各处寻找那根定海针——金箍捧呢!可是海底龙宫太冷了,他不断地打着冷战,便〃 啊〃 地叫了一声醒了。这时,他才发现天已大亮,自己上半截身子躺在河坡上,两条腿浸在冰凉的河水里,那匹〃 北京九号〃 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他支撑起身子看看自己。全须全尾,没有缺胳膊短腿,除了树丛给他胳膊上留下一条长长血迹之外,唯一的损失,就是两只鞋摔丢了,他赤着的双脚,在深秋的河水里,已经泡成胡萝卜似的颜色。石牛子本能地抽动了一下双脚,想把脚抽出水面、就在这个当儿,他发现了一个奇迹,两条半尺多长的胖头鱼(东北称之为' 傻大姐),一动不动地紧紧贴在他的脚腕上。
    石牛于最初以为自己是〃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那只是两条死鱼;但他分明看见那两条〃 死鱼〃 还不时晃动一下尾巴,嘴里吹出一个个气泡儿。石牛子马上精神了。他忘了浑身酸痛,弯下腰板,小心翼翼地去抓那两条鱼。真也怪了,那两条胖头鱼一动不动,静待石牛子把它们抓在手里,扔到岸上。石牛子从水里抽出双脚,想站起来,但一下又坐到在河坡上,原来他双脚已经冻麻了;麻木就麻木吧,它的代价是换来了两条大鱼,这使石中子琢磨出一个道理来:鱼儿所以贴在他脚腕上,是贪他身上的一点微热,温暖它们自己。他望望清澈见底的铃裆河。还有许多胖头鱼,卧在向阳的浅水窝。他照方抓药,再次把两只脚悄悄伸进水里,果然又有两、三条胖头鱼游了过来,靠在他的脚背上,他惊喜地张大嘴巴,伸手又抓住它们,扔上河坡。
    石牛子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草叶和泥巴,象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为他〃 伟大的发现〃。而欣喜若狂。这儿多象他小时候读过的童话呵!铃铛河敲着悦耳的铃钩,从他脚边偏偏流过;太阳光下,草尖上的秋露,象颗颗珍珠在闪闪放光;河坡上柞树和白桦,在微风中摇晃着金黄的叶子;南归的雁阵,在湛蓝的天空中〃 嘎嘎〃 地飞鸣……石牛子有些看呆了。至于那匹〃 北京九号〃 ,石牛子认为它是会自动回马棚的,因为他听大个子贺志彪讲过:马儿都认识道儿,也许〃 北京九号'早已飞回垦荒队马棚里去了——但愿如此。石牛子朝垦荒队的方向瞧了瞧,草原一片枯黄,除了草还是草,看不见那几片荷叶一样的绿帐篷。他开始在河坡上寻找他那两只鞋,找了半天,在草丛里只寻到一只;另外,那只鞋竟摔出去那么远——它沉在铃裆河的河心。他看看周围寂无一人,便脱掉湿淋淋的长裤,又脱掉上衣,只穿一条短裤。下河去换鞋了。
    这儿是铃铛河的浅水地段,水只有大腿深。还没容他路到河心,他觉得两腿发痒,低头一看,畸!五、六条大个儿的胖头鱼,紧挨着他的两条大腿,好像他那两条腿是两根导热的炉火烟筒,鱼儿都游到〃 烟筒〃 周围来寻求热源。石牛子两腿虽然痒得钻心,但还是被逮鱼的冲动所压抑住了,他把手伸进河水里。毫不费力地把一条条胖头鱼,甩上河坡。
    他心里乐滋滋的,甚至怀疑在白日做梦。记得小时候,他常到郊区水塘,给爸爸养在玻璃缸里的金鱼去捞鱼虫。当那蚊帐布继成的小捞子,一探进水塔时,那些比小米粒还小的红鱼虫,立刻竞相逃命;它们看见人都知道溜之乎也,可北大荒这些胖头鱼,都象是〃 傻大姐〃 ,硬往人身上靠。石牛子扔上去几条,立刻又游来几条,直到他感到猎物已经不少了,才到河心拉起那只五眼布鞋,湿漉漉地套在脚上。跳着蹦着跑上了河岸。可是上岸后,他突然发现,那么多条胖头鱼都不见了。他顾不上先穿衣裳,赤着身子,睁圆了眼珠,抱着两个冷得哆嗦的肩膀,细心地搜索起来,就在这时,他赤条条的身子,突然被一件棉大衣从后边包裹住了,石牛子拼命扭转脖颈,想看看这个人是谁,但身后给他披大衣的那个人,紧紧地用两手夹住他的头,使石牛子怎么转动脖子,也难以回过头来。
    〃 你……你是谁?〃
    沉默。
    〃 不回话,老子可要骂了。〃
    〃 你骂吧,你要是敢吐一个脏字,我就用这把' 钳子' ,夹碎你的脑袋,把你扔进铃裆河,去喂' 傻大姐'。〃
    石牛子听着这口音既耳生又耳熟。说耳生,这个人讲的满口东北话;说耳熟,这个人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见过。猛然,一阵惊喜掠过他的心头,他想起在雨幕中迎接垦荒队到来的县委书记宋武,使大声嚷道:〃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满脸黑胡碴的宋书记。〃
    宋武松开双手,板起面孔说,〃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石牛子摸着被宋武大手夹得疼痛的脑袋,眼神迅速往宋武那张〃 李逵脸〃 上打了个滚,小脑瓜里盘算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提问才能滴水不漏。想了会儿。他眼珠一转,立刻来了词儿:
    〃 宋书记,我是想……给垦荒队改善生活。到这儿来弄点鱼呀虾呀什么的。〃
    〃 噢!是这么回事。〃
    〃 嗯。〃 石牛子嘻嘻地笑着。
    〃 可是也真怪。你那只布鞋,怎么会跑到铃裆河里去的?〃 宋武不动声色地盯着石牛子。
    〃 这……〃 石牛子两眼滴溜溜地转了半天,象机关枪卡了壳一样,憋得满脸通红,也没回答出半句话来。
    〃 为啥脸上' 烧牌儿' 了?〃
    石牛子搓着两只沾着鱼鳞的手,鱼鳞片从指缝间滑落下来。
    〃 其实,第一次骑马,叫马给扔下来,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那马又不是你爸爸泥塑的〃 三彩泥马' ,是蒙古来的儿马蛋子,这不算丢人现眼的事么。〃宋拍拍石牛子的肩膀,对石牛子进行着〃 火力观察〃。
    石牛子怎么也想不到,宋武会这么了解他的秘密,不觉惊奇地睁大了滴溜圆的眼珠。心里〃 通通〃 地打起鼓来。
    〃 怪吗?〃 宋武问道。
    〃 是怪。〃 石牛子咽了田唾沫。
    〃 你拾头看看。〃
    石牛子顺着宋武示意的方向膘了一眼,一脸色由红变紫了。不但他扔在河坡上的胖头鱼,被一根柳条串成一串挂在树杈上;那小柞树树干上,还拴着匹马,石牛子马上认了出来,那匹马就是〃 北京九号〃
    石牛子头低得挨近了胸脯,变成了哑巴。
    〃 快去穿上衣裳,你的脸都快成紫茄子了。〃 宋武把石牛子的衣服,弓身拾起来塞给他,〃 会编瞎话蒙县委书记了?哼!本事多大!〃
    石牛子虽然穿上了衣裳,却感到自己在来武眼里,仍象是光着身子,因为他变的戏法被县委书记揭了盖儿,再找不到一件护身符了。他有点害怕,开荒第一天就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迟大冰脸上那块冰,使他想起来就有点发怵。该怎么办呢?他抓开脑瓜皮了。
    宋武对石牛子全然没有在意,他背对着石牛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块什么东西,用手揉着,往河边水里扔着。石牛子跑上去一看,县委书记扔的是他吃剩下的高梁面饼子他她把这些碎末当成诱饵,吸引河里的鱼群,纷纷向河边游来。原来县委书记也有这逮鱼的兴趣,石牛子马上把烦恼都忘了。
    〃 宋书记,您真有高招儿。〃 石牛子笑嘻嘻地说,〃 您不用下水,蹲在河坡伸手就能逮鱼了。〃
    〃 甭净说好听的,丢马这笔帐,该算还得算!〃
    〃 对!我一定检查,一定检查。〃 石牛子看宋武脸色怒中带笑,便顺水推开地说,〃 现在需要我帮您千点啥?是逮鱼。还是……〃
    〃 你先把柳条上的鱼数一数?〃 宋武一边挽起袖子逮游到河边的胖头鱼,一边命令石牛子说,〃 凑够八十二条时,告诉我。〃
    〃 干吗要透八十二条?我们只有八十一个垦荒队员哪?!〃 石牛子纳闷地问道。
    〃 我是个活人,不是庙里的泥佛爷。〃 宋武说,〃 我既吃五谷杂粮,也吃大鱼大肉。第八十二条鱼,是我的么!〃
    〃 您也去荒地吃中午饭?〃 石牛子问。
    〃 不欢迎吗?〃
    石牛子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欢迎您,要是没有您,这匹' 北京九号' 跑丢了,我……石牛子赔不起,准得找歪脖子树上吊不可,我太感谢您了。〃
    太阳有一竿子高的时候,宋武把几串用柳条穿在一起的胖头鱼。扔在马背上。石牛子手挽马缰,牵着〃 儿京九号〃 ,和宋武一块儿离开了铃铛河。这条河,在石牛子眼里,既神秘又可爱,他真有点舍不得离开它;可是另一个喜悦在引诱着他。当垦荒队员们吃到鲜鱼时,都会说。这是石牛子搞来的,谁又知道他马失前蹄的事儿哩!担这匹马到底怎么到宋武手里的,石牛子心中还是个谜。为了解开谜底,他问宋武说:〃 这匹' 九号' ,您是从哪儿捡来的?〃。
    〃 捡?这是四条腿的野马蛋子,不是野鸭蛋。不是铃铛河里的' 傻大姐' ,上哪儿捡去少?〃
    〃 那……〃
    〃 国家要开发这块睡了几千年的' 黑金子' ,急需地质、土壤和水文资料。我给一个综合考察队当向导、今天早晨刚离开一个考察点不久,这匹银龙马,就嗷嗷地叫着朝我们的马队跑来了。〃 宋武说,〃 这家伙和大雁一样恋群、跑到我们马群旁边,就跟着我们走。考察队里有人看见马屁股上剪着' 北京九号' 四个字。我一准是你们的马溜了线,可没想到是你骑出来的。我从附近屯子,把洪奎老爹找来,顶了我向导的缺;骑上它,抽了它一缰绳,它就朝青年屯的方向跑来。在这地碰上了你这位驯不了马,可是能驯' 傻大姐' 的英雄。〃
    石牛子连后脖子都发红了,求饶地说:
    〃 您别寒碜人了,我……我并不想骑上它来逛草原,这儿有什么好逛的?到处都是黄草;我当时只是想在原地骑骑它,谁想到这家伙一撒野,挣断了缓绳……〃 石牛子两眼看着鞋尖,平日在垦荒队的〃 牛气〃 劲儿跑得一干二净。
    宋武是个处事果断的人,要是在县委机关干部中,出现石今子这样的行为,他会拍桌子大喊大叫,甚至于粗声骂人,而眼前这个石牛子不过是个乳毛刚刚褪净了的大孩子,他们在家庭里都是宠儿娇女,能跑到这漫无人烟的地方来垦荒,已经是很不错了。他觉得他在这些垦荒队员面前,首先应当是父亲,然后才是县委书记。所以,他始终没对石牛子发一句脾气,反而帮他在铃铛河逮鱼,让这个不太安分的大孩子、感到身在荒地的温暖,然后,再启发他认识自己。石牛子看看宋武没有继续责怪他,便向宋武提出了他不能理解的问题:
    〃 宋书记,这儿的鱼怎么都是' 傻大姐' ?〃。
    〃 这没什么奇怪的。这儿是沉睡了几千年的荒地,鱼儿没有见过人,也就不把人当成敌人;当你把它提出水面时,它才知道你石牛子不存好意,但是那已经晚了。北大荒不是有两句留传下来的顺口溜吗?' 棒打狍子瓢杓鱼,野鸡飞进饭锅里'。〃
    石牛子神往地听着。
    〃 可是鱼受刺激多了,就会产生自卫的本能,到那时候,这些' 傻大姐' ,也就会变成象你这样的机灵鬼了。〃 宋武嘿嘿地笑了。
    〃 那么说,将来鱼就难逮了?〃
    〃 当然。你学过生物学吗?〃
    〃 在初中时学过几天。〃
    〃 你知道有个达尔文吗?〃
    〃 是个生物学家吧?〃 石牛子回忆着。
    〃 他是哪国人?〃 宋武有意考考他。
    〃 是……是……〃 石牛子拍拍脑门,〃 是苏联人吧!〃
    宋武哈哈大笑:〃 你真会胡诌。在学校一定不是个好学生〃
    〃 门门功课都在六十分左右。〃 石牛子坦白地说,〃 我就爱摔跤,逗马,踢足球。〃
    草原上空传来几声〃 光棍好苦〃 的鸟鸣,宋武向石牛子说。
    〃 你爱逗鸟,说说这是啥鸟儿?〃
    〃 布谷鸟,是催人布谷的。〃
    〃 傻小子,眼下都快入冬了,谁还布谷?记住点,这叫' 四声杜鹃'。它唱的是〃 光棍好苦——我是绝户——〃。
    〃 绝户?〃 石牛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解释。
    〃 当然,它也不是真' 绝户' ,北大荒的老乡恨这种鸟;说他唱的是' 我是绝户'。〃 宋武笑了笑说,〃 北大荒有几百种鸟儿,天鹅,大雁,百灵,黄莺……这些鸟儿都勤勤恳恳地搭窝筑巢,抚育后代;只有这种' 绝户鸟' 杜鹃,不爱劳动,还要坐享其成。它把自己的蛋,总是偷偷下在别的鸟窝的蛋群里,让别的鸟儿替它孵化儿女。屯子老乡说,它唱' 光棍好苦' 活设,他唱' 我是绝户' 是自作自受。〃
    〃 可是它叫得挺悦耳呵!〃 石牛子说。
    〃 叫唤得好听的,不一定都是好鸟儿。〃 宋武含蓄地说。
    石牛子一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央求着宋武说:〃 想不到您还是个故事篓子,再给我讲个新的吧!〃
    〃'绝户鸟' 的故事,你听懂了吗?〃
    〃 听懂了。〃 石牛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 我说你没听懂!〃 宋武瞥了石牛子一眼。
    〃 真的听懂了。〃 他拍拍自己心口说,〃 这种鸟儿自个儿到处去' 扇哨' ,让别的鸟儿为它劳动。〃
    〃 这是不是有点象你,嘴头倒挺甜,在开荒第一天,男女垦荒队员都在拼命,你……〃 宋武故意留下后半截话,叫石牛子去琢磨滋味。
    〃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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