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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土财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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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生,你是个好人。”大婶俯在董榆生的背上,不由得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泪水落在董榆生的脖子上,火烫火烫的。妇女腾出一只手来,擦擦眼睛,接着又说,“咱俩萍水相逢,你这样待承我,大婶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

走走停停。山路崎岖,又赶上月黑天,半夜时分,他们才赶到大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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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山中美少女

一个女孩倚在大门口,听到声音冲过来,一头扑到妇女的怀里,声音哽咽着说:“妈,您怎么了?我听他们说把您扔到半路上了,有心去找您又不放心家里,妈,您把我难心死了……”

“快回屋说,快回屋说,”进屋点上灯,大婶指着董榆生说,“狼女呀,不是你这位大哥哥,今天也许就没妈了!”

借着灯光,叫“狼女”的女孩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位既像解放军又不戴红领章的年轻人:他满脸汗水,面带微笑,还有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起来好面熟啊!哦,他不就是那《月夜哨兵》上的解放军叔叔吗?那副画就贴在他们教室的墙壁上,她天天和“他”见面,没想到今天看到“真人”了。女孩又惊又喜,搓着双手,忽闪着明亮的眼睛,盯盯地注视着她的解放军大哥哥,傻傻地笑着,半天不知该说啥、叫啥?

“你这个死女子,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啦?见了恩人不磕头,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妈妈生气了,坐在炕角上责备女儿。

“哎。”女孩慌乱中敬了个少年先锋队礼,刚把手举过头顶立刻意识到未戴红领巾,急忙换个姿式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心里在暗暗怪妈妈:都啥时代了还兴磕头?说出来的话却是,“谢谢你,大哥哥!”

董榆生立时羞红了脸。四年的部队生涯,除了和尚就是光头,接触的全是清一色的须眉好汉,哪有和女孩儿说话的机会?眼前这位小妹妹,穿着虽然破旧,但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年龄不大,顶多也就十四五岁,可是她气质不凡,又不怯生,面白如雪,双目似电,梳一对黑油油的小辫子,扎两根红艳艳的头绳儿。看人不亢不卑,说话不慌不忙。如果不是眼见,谁信深山陋舍里还有这么出色的小丫头?

女孩张罗着做饭。大婶碍于客人之面,不便上炕就寝,半歪着身子在炕沿上小憩。董榆生几次要走,都被大婶苦苦劝住,非要他吃口饭才许动身。趁这时间,董榆生借着晨曦和昏暗的灯光开始打量起主人家的住室。房子不大,坐北朝南,应该是堂屋。一盘大大的土炕占去一半的地方。炕头上三个小孩一男二女在被窝里一字儿排开,伸出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新来的客人。炕上仅有一张颜色黑灰的破席,上面看得着的也就一床被子。屋里没什么陈设,一张又当桌子又是面柜的木质高箱,算是这间屋里最豪华的装饰品了。桌子上方端端正正贴一张领袖像,左右两旁一副条副。上联是:听毛主席话下联是:跟共产党走领袖像左下角,挂着一个黄书包,书包上绣着红字:革命到底。一条碎成条条缕缕的红领巾,和书包挂在同一枚钉子上。屋地扫得很干净,屋地下几双大小不等的布鞋,不是帮子露口就是底儿破洞……

女孩端一锅热气腾腾的洋芋进屋,炕上的小家伙们顿时来了精神,个个圆睁双目,猛地往前蹿了一截。最小的弟弟最先沉不住气,带着哭腔喊道:

“大姐,我要吃!”

“没规矩!”大女孩一边申斥着小弟弟,一边挑了两个黄澄澄的大洋芋双手递给董榆生,很抱歉地笑道,“大哥哥别笑话,山里头就这条件。”

小弟弟已经在小声抗议了:“大姐昨晚没做饭……”

董榆生把手里的洋芋分一个出来拿给小家伙,说:“小兄弟,这个你先吃。”

小家伙瞅瞅大姐看看妈,没敢伸手接。

大女孩说:“锅里有,别给大哥哥争了,真没出息,下来吃吧!”

这话真灵,好比是埋伏的士兵听见了冲锋号,小家伙们争先恐后冲下炕。两个丫头多少还穿点衣服,小男孩干脆就光着屁股下了地,也不管冷热,好几只手伸进锅里抓洋芋。大女孩不好意思地瞅了董榆生一眼,转过脸来喊道:

“行了行了,给爹留两个。”

董榆生这才意识到,家里还缺了一个人。

大婶说:“狼女呀,给你哥擀碗面吃吧。洋芋怎么打发客人呀?”

“妈……”女孩噘着嘴嘟囔着,“都多大了,还叫人家小名?又不是我不会,又不是我舍不得……”

董榆生一个洋芋吃下去,搓搓手,站起来说:“不了,大婶,我该走了。”

大婶挣扎着站起来,拦挡说:“急啥呢?吃了饭再走。”

董榆生从内衣口袋子里掏出一叠子钱,数了数,说:“大婶,这是我的二百块复员费,你们留着花吧!”

“不行,不行!”大婶双手推开董榆生,口气坚定的说,“你救了大婶一命,还不知啥时候能报答你呢,又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钱。榆生听话,快把钱装上,以后还要成家、娶媳妇……”

董榆生噗哧一笑说:“大婶,我才二十岁,不忙娶媳妇。这钱您一定得收下,算我借您行不行?”

“傻娃尽说傻话。吃饭穿衣量家当,”大婶边说着话儿边翻身出溜下地。穿上鞋想站起来,一下子没站住,几乎跌倒,董榆生和女孩儿一边一个赶紧扶住。大婶左右瞅瞅,接着又说,“榆生,你看大婶家穷成这个样子,拿啥还你,莫非叫女儿跟了你不成?”

“跟就跟!只要大哥哥肯要我,我就、我就……”虽说是快人快语,但毕竟是婚姻大事。女孩儿尽管年龄小,这些事多少还是懂一些的,话一出口,才感到唐突,不禁脸热心跳。想想董榆生的好处,心好人好,哪里能碰上这样好的大哥哥?索性把话说完整,“我就跟了大哥哥去!”

大婶本无此意,只是话赶上了,随口就这么说了一句,没料到女儿倒当了真。细一想,榆生和女儿,一个内强,一个外刚,模样也般配,真真是天生的一对。但往深里一想,榆生是复员军人,父亲又在村里当干部。女儿虽好,只是这个家不成,黑窝子里头出来的鸟,能飞多高?遂打消了念头,说:

“丫头,别难为你哥了。这么大的事,哪是随便说的?时候不早了,快收拾收拾,送你大哥哥走。”

董榆生是挨过饿的人,他深知挨饿的滋味。大婶家的情况,他猜也能猜个七八,这个家快要揭不开锅盖了!至于其它问题,他想不了那么远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见大婶死活不接钱,就从挎包里掏出一包点心,放在当面柜的桌子上,又把手里的二百块钱压在点心下面。憨憨一笑说:

“大婶,我走了。”

大婶正待要阻止,无奈拖着个病身子,心到腿不到,只好眼巴巴瞅着榆生和女儿出门走了。大婶慢慢挨到桌子边,颤抖着手抽出那二百块钱,攥在手心里,忍不住潸然泪下,默默念道:

“榆生我的娃呀,大婶知道娃是好心,可是你让我拿啥还你的这份情啊?”

村里人看狼女子和一个复员兵并排走在一齐,觉得纳闷,都拿好奇的眼光看他们,有的人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那个“武工队”打扮的汉子也在现场,突然像是悟出了什么,故意放大嗓门吼道:

“还是解放军哩!立场哪里去了?打听打听什么单位,告他去球!”

女孩理也不理,只顾和她的大哥哥说话儿。董榆生问:

“你为啥叫狼女?”

“我妈把我生在狼窝里,所以就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子。你以后可不敢叫我狼女,否则我就不叫你大哥哥了。”女孩嫣然一笑说。

“那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大灰狼哥哥。”

董榆生不由得咧嘴大笑,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女孩不等董榆生开口,接着又解释说:“我叫吴天娇,记住了:口天吴,天空的天,女乔娇。下次忘了我找你算账。”

“噢,记往了,记住了。吴天娇,天之娇女,好名字,有气魄。天娇,你们家就你一人上学吗?”

“家里穷,读不起书,爹妈供我一人都困难。我现在在外县上初中,妈不让我考高原县中,宁肯让我多走几十里路,我就不信高原县里有老虎?”

“你爹呢?”

“我爹在公社的牛棚里。生我那一年,村里搞阶级斗争,少一个坏分子,有人提议抓阄,我爹自告奋勇,自己要了这顶帽子戴上了。人家笑我爹傻,我爹还说是个帽子总得有人戴,省得天冷了花钱卖。你没见过我爹,我爹可好了。谁要说我爹是坏人,真正是眼睛长屁股上了。”

“你妈怎么了?”

“我妈原先也是工作人,不知怎么就下来了。外爷家成份高,舅舅继承了’地主’帽子,妈妈充其量也就是剥削阶级家庭出身,又没干啥违法的事。都是那个黄军帽,狗日的公报私仇,想让我给他当媳妇,瞎了他的狗眼……”

“哦?——”董榆生不由得深叹一口气。也不禁暗暗佩服起眼前这位小姑娘,她年岁不大,头脑清楚,说起话来有条有理,纹丝不乱,真应了那句老话,穷人的娃娃早当家。

吴天娇一怔,诧异道:“大哥哥,你怕了?”

董榆生坦然一笑说:“不,我怕啥?”

“你是共产党吗?”

“不,我不是……”董榆生最怕别人问他这件事,谁一问起他马上想到朱桐生、想到那二百元钱。

“刘胡兰十五岁就入党了,我才比她小一岁,红卫兵都参加不上,怪谁呢?大哥哥,你有心事?”

“没有,怎么会呢?”董榆生急忙掩饰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吧,还要给你爹送饭哩!”

“大哥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会,到时候我一定来。你欢迎吗?”

“你说呢?”吴天娇使劲地点点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董榆生,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没等董榆生回话,忽然她用双手捂住脸,转过身飞也似地朝回村的方向跑去。

董榆生原地不动,猛然间像是失落了什么,心里头空荡荡的。抬眼望去,只见吴天娇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化作一颗绿豆般大小的圆点,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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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爹呀,您不要我了

凉水泉子连降了三天大雪。山上是白的,山下是白的,就连房头树梢皆是白茫茫一片。这阵,风不吹了,雪也停了。鸡不鸣,狗不吠,全村一片沉寂,往常喜爱堆雪人、打雪仗的娃娃也见不到一个。

董榆生老远就瞅见五奶奶正和尕顺扫雪积水,他几步奔过去,热情地抓住五奶奶的手,亲切地叫声“拜奶奶”。其实五奶早就认出他了,先是两眼直直地发愣,待到董榆生走到跟前,叫她一声“拜奶奶”的时候,老人终于止不住老泪纵横、大放悲声:

“我的娃你怎么才来呀?你们家遭大难了,你爹他……”

董榆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急火燎地问道:“拜奶奶,我爹怎么啦?”

“你爹让那个驴日的朱三给害死了,还说你爹不是你爹,造的谣多了,我一会半会说不清楚,你快回家看看去吧!我的老天爷呀,怎么好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五奶话未说完,先已哭得涕泪交流。

董榆生眼里喷火,气往上涌,啥话不说,转身就往家跑。尕顺朱洪林怕出事,紧跟在后面,转身喊了一句:

“奶,您快回家,我送榆生哥回家!”

“不,我和你们一块儿去!”五奶收住哭声,踉踉跄跄地跟了上来。

还没进家门,正听见朱三站在院里训话:“……大家散散吧!反正是人已经死了,难受也没用,咱们还是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抓革命、促生产要紧。移风易俗,丧事简办,榆生一时半会回不来,就不等了……”

朱三看见了董榆生。

董榆生恕视朱三。朱三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讪讪地嗫嚅道:

“榆生侄儿,你、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朱老三,你先人!我爹不是我爹是你爹?我把你这个吃人饭不屙人屎的狗东西,你给我说清楚,我爹是怎么死的?”

“榆、榆生,这不关我事。我可没动你爹一手指头……”说着话儿朱三瞅空子就想溜,他知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和这个混小子没啥好理论的。

榆生岂能轻易放过,当胸一把拽住,厉声骂道:“我爹是什么人,全村大人娃娃哪个不晓得,你怎么就把他害死了?”

其实,朱三并不惧怕董榆生,主要是没防备,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脱身要紧。软的不行改硬的,目露凶光威胁道:“榆生,不敢胡来,我可叫民兵了!”

“叫呀,叫呀!打死我不是就斩草除根了!”董榆生猛用劲往前一推,朱三心虚腿软,一步没站稳,仰面朝天跌入泥地。

朱三双手拄地,匍匐着爬起来,把泥手往身上使劲抹了抹,狠巴巴地说:“好你小子,反了天了?你等着。”

董榆生还要动手,被人拉住,朱三乘机溜出门外。朱三是个好面子的人,吃了这一亏,脸上挂不住。想整治董榆生又无从下手,只好把这口气强咽在肚里,躺在炕上睡了半个月。

母亲被人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一见儿子就涕泪滂沱,泣不成声地说:“儿啊,你爹他死得好惨啊!“

董榆生侧转身,众人让开一条路,他慢慢向父亲的灵床走去。距离虽然不到十步,但漫长得几乎无法用时间和里程来计算,他不敢面对父亲亲切而又严厉的脸庞,他仍不相信父亲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但愿父亲只是安详地睡着了,一会他就会醒来……。然而董榆生看到的父亲并没有睡着,他圆睁着双眼,凝视着前方,凝视着远方,凝视着天空?在等待、在期昐、在寻找?……

董榆生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的眼睑、口鼻、面颊,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亲,而又是一位伟大高尚、聚世界所有父爱集一身的父亲。董榆生用强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要让泪水流出来,不要让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要把父亲的遗容再仔仔细细瞻仰一遍,使父亲的音容笑貌更深地溶入他的脑海,以便在他每当想念父亲的时候,父亲的形象立刻会清晰地显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在父亲身体的每个部位轻轻抚摸着,当他的手触及到父亲那只空袖筒子的时候,顿时百感交集,再也无法阻止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噗嗵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哽咽着嗓子喊道:

“爹呀,爹,您不要我了,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每次写信您都说您想儿,如今儿回来了,您咋就不看儿一眼呢?爹,儿十六岁出门,当兵四年,哪天不想家,哪天不想爹?……

“爹,您早年在部队,儿一生下来就没见过爹的面,不知爹是啥模样?那时候我就天天想啊天天盼,盼望爹您早回家。有爹的娃娃胆子壮,没爹的娃娃太可怜。但是最后我终于把爹盼回来了,爹,您还会回来吗?……

“爹,您活人一世,就像凉水泉子的清泉,就像凤鸣山的松柏。那些心术不正的小人、猪狗不如的畜牲,别看他们得意一时,他们长久不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爹,您安心地走吧!儿从今往后,虽干不了报国报民、轰轰烈烈的大事,但也绝不会干出昧良心、亏祖宗、丢人现眼的事。爹,您老人家放心吧,乡亲们为我作个证见,告慰我爹的英灵、让爹瞑目安息……”

董榆生小小年纪参军离家,回来时却是这样一个场面,放谁谁能接受得了?如今这阵,朱三正在得势,哪个能把他怎样?至于榆生是不是董传贵的亲生,那是人家的私事,别人管那么多做甚?可是看眼前榆生对他爹的感情,有几个“亲生儿子”能做到?榆生哭得伤心,说得在理,大家陪着流眼泪,开头还在小声唏嘘,随后有几个妇女几乎哭出声来。最先憋不住的是“老革命”朱建明,他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冲了出来,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传贵哥,你死得怨、死得苦、死得不值哇!蒋介石的子弹没打死你,美国鬼子的炮弹没炸死你,你竟死在小人的暗算之下。痛死我了,哥!你死得不明不白,叫我们怎样向榆生侄儿交待呀,哥?……”

朱建明也是,从小没爹没娘,自由惯了,不受约束,自然纪律方面差些。干啥事没长心,又占着个爱吹牛的毛病,这回叫人家抓住把柄,跟着受了许多苦楚。照实说“老革命”这人,不偷不摸、不哄不骗,碰见谁家有个大事小情,还总是热心相助,顶多也就混碗饭吃。说他是个“二流子”还能勉强凑数,说他是“二地主”简直就是“指鹿为马”了。董传贵是从小没娘,朱建明也是从小没娘,董传贵在前,朱建明在后,俩人都是吃过安寡妇的奶的,说来也算是“一奶同胞”了。董传贵属于传统型的人品,朱建明是好人里头不要、坏人又不是的那种。虽然性格迥异,但源于五奶奶这一层关系,董传贵也看顾朱建明,朱建明也视董传贵为依赖。董传贵也批评、甚至踢一脚骂两句的时候也有,朱建明也翻白眼、发牢骚说怪话的事也不是没有,磨擦归磨擦、矛盾归矛盾,俩人的关系终究还是兄弟。而今传贵没了,朱建明失魂落魄,暗地里不知哭过几回。他不是朱三的对手,别说当面,就是背后骂两句,也要环顾一下左右。刚才他听董榆生哭得伤心,不禁触到他的痛处,仿佛董榆生又成了他的主心骨,索性放开胆子,不顾泥水,以头触地,连哭带骂:

“哥呀,你走吧,你放心地走吧!害你的那些乌龟王八蛋们,没一个有好下场!……大将死在无名之下、哥你不值得呀!……”

乡亲们被朱建明这样一哭一闹,顿时之间群情激愤,院子里跪倒一片,悲声四起。五奶是长辈不能下跪,但哭喊是不分辈分的。她老人家一开口,那是多大的嗓门,一半是哭,一半是喊,内中不乏有借题发挥的成分。

山里人孤陋寡闻,见识不广,但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识人标准。他们往往把人简单地分为好人坏人两种,好人就是善人,坏人即为恶人。朱三等人虽然给董传贵安置了许多罪名,但他们并不为之所动,他们认为董传贵是好人,和他作对的才是坏人。因此几天来他们一直聚集在董家院内,一是等榆生回来,二是悼念他们心目中的好人。静立默哀也是一种手段,甚至比大张旗鼓地喊口号更有威力。朱三就怕了,他几次三番催促人们各安其事,他就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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