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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立刻去婚纱店,既然确定是婚纱,务必找到出售的婚纱每一件的下落。”屠夫严肃地对云杜若安排工作,忽然看看我。“线索是你发现的,你也跟着去。”
赶去婚纱店,摄影师还认识我和云杜若,一见面就举起相机,云杜若一本正经地把证件亮出来,看摄影师的表情很诧异,我猜是他还没习惯云杜若前后变化太大的反差,昨天还是笑颜如花,今天就变成面若冰霜。
婚纱店老板把我们带到办公室,说明来意后,老板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拿出婚纱库存清单比对后告诉我们。
这是从国外进口的婚纱,在国内这家婚纱店是唯一的授权商,因此婚纱只有这家店有,平时一般只会租给客户使用,因为工艺和款式都是最新的,所以价格极其昂贵,直接购买的人很少。
在翻查销售记录后,老板指着记录告诉我们,这套婚纱除了云杜若穿走的那件外,一共卖出去四件。
我和云杜若接过销售记录,欣喜地发现,每一件婚纱的销售记录后面都有购买人的详细记录。
按照老板提供的信息,买走婚纱的只有四个人,而除此之外在其他地方是没有这样的婚纱销售,而包裹无名女尸尸块的正是这种婚纱,不言而喻这四件婚纱中,其中一件就是包裹女尸的。
这四个人中其中一个或许就是凶手。
四。七无名女尸案终于有了重大的突破,在我们把这些资料汇报给屠夫后,他重重松了一口气,未免打草惊蛇让云杜若立刻组织刑侦人员,对这四名购买婚纱的人进行调查。
不到两天时间,云杜若争分夺秒地调查完婚纱购买人的详细资料。
屠夫召开紧急会议,让云杜若通报案件进展以及和其他部门交换资料信息。
购买婚纱的四个人中,按照日期分别是。
第一人,霍成西,男,三十六岁,德籍华裔,职业软件开发,于一月三日在婚纱店购买婚纱,一月五日举行婚礼,婚礼结束三天后携妻返回德国,从出入境方面得到的资料显示,霍成西在离境后再没回国,从无名女尸发现的时间已经以及法医鉴证科提供的女尸死亡时间判断,霍成西没有作案的可能性。
第二人,萧佳雨,女,二十五岁,职业是银行职员,于三月二日在婚纱店购买婚纱,在所调查的四人中,萧佳雨购买婚纱的时间和无名女尸案比较接近,因此我们重点调查过,因为无名女尸尸块用婚纱包裹,我们判断有情杀方面的可能,但是萧佳雨不具备专业解剖知识。
“为什么买婚纱是她去?”我若有所思地想了很久打断云杜若的话。“她丈夫是干什么的,从之前对凶手的推断,不排除凶手有帮凶,可要完成分尸这个过程,男性的可能性居多,如果是情杀,男性更具备作案动机和条件。”
屠夫也点点头,很显然他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我也往这方面想过,不过萧佳雨丈夫作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云杜若很确定地回答。
“为什么?”屠夫端起茶杯严肃地问。
“萧佳雨丈夫叫郭岩,在婚礼前两个月因车祸脊柱受损,全身瘫痪,萧佳雨不离不弃依然和郭岩完婚,当时还传为佳话,媒体上还报道过,萧佳雨本来和郭岩约定一起挑选婚纱,而郭岩就是在三月二号出车祸,当时萧佳雨并不知情,这也是为什么萧佳雨一个人去买婚纱的原因。”云杜若对答如流的解释很清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调查萧佳雨的时候,萧佳雨所购买的婚纱一直完好无损保留在家中。”
“继续其他两人。”屠夫听完慢慢点点头。
第三人是周远桥,男,七十一岁,职业是汽修厂退休工人,和老伴结婚五十年,老伴因为心脏病病危住院,因为老伴一直说年轻的时候结婚没穿过婚纱,周远桥为圆老伴梦去婚纱店买婚纱,老伴在金婚纪念日那天穿上婚纱在病床上含笑九泉,而周远桥至今都把那件婚纱保存得完好。
一对能携手五十年不离不弃的老人,是没有能力和体力完成分尸的过程,何况对感情如此忠贞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穷凶恶极的凶手。
在排除完前面三人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看向云杜若,案件侦破的关键都集中在最后一个人的身上。
云杜若放下手中的报告,有些失望地说。
“最后一个人,购买婚纱的时间是三月九号,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
“大约?”屠夫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低沉地问。“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婚纱店有这四人详细的联系方式吗?”
“婚纱店销售这套婚纱的确有留下客户资料,不过第四个人留下的资料,我们经过核实,都是假的。”云杜若翻看手中的报告回答。“第四人留下的地址是长平街五十三号五楼二十一室,可我们去走访调查才发现,地址上所说的地方是一棟荒废很久的居民楼,根本没有人居住。”
“买婚纱都要留假地址,看来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这女人有问题,还有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其他资料?”屠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
根据店员的回忆,这女人在购买婚纱的时候话很少,一个人在婚纱面前看了很久,也没有试穿就直接购买,因为购买婚纱是很耗费时间的事,要穿上身反复比对大小甚至要修改尺寸,向这女人购买婚纱的方式几乎没有,因此店员对这个女人记忆特别深刻。
“看来这女人买婚纱并不是用于结婚,这和无名女尸案包裹尸块的用途倒是又吻合了,这女人有重大嫌疑,她很可能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四。七无名女尸案,现在侦破的重点就是务必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屠夫用指头点击着桌面严肃地说。
“我已经安排了人员对这个女人进行排查,因为店员对这女人记忆很深刻,所以我找人根据店员的描述,画了一张女人的相貌特征图,已经下发到各分局要求协查。”
云杜若说完从报告中拿出一摞复印的画像,参会的每人一张,屠夫看了看手里的画像,面色凝重地说。
“画像是有了,可既然这女人有意想隐瞒身份,应该是有所防范,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出来犹如大海捞针。”
画像传到我手里,我漫不经心地拿起,画像中的女人和我想象中涉嫌凶案的人样子不太一样,至少在女人脸上看不出戾气和怨念,很冷艳的一张脸,怎么看都清秀脱俗,颇有几分姿色,一双幽冷的眼睛……
我眉头一皱,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云杜若在我旁边低声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手里的画像,这张脸,还有这眼睛,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我突然想起那晚那个穿着红色衣服推着童车的女人,她们有着一样的眼睛。
旁边的云杜若见我没有说话,整理好报告后,补充了一句。
“女人留下的资料都是假的,在婚纱店的销售签名中,我们找到女人的名字,不过估计也应该是假的,女人留下的名字叫……”
云杜若重新翻看了一下,抬头对会议室里的人说。
“慕寒止。”
第二十六章 山鬼
在云杜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手中的画像掉落在地上,是的,就是那晚我见到的那个红衣女人,屠夫在听闻我说见过慕寒止后,很诧异地问我怎么会见过,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当着会议室这么多人的面,我很难把那晚的场景描绘出来。
云杜若看着我急切地问,可还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慕寒止。
我点头回答知道慕寒止住在什么地方。
云杜若看向屠夫,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示意不用再参加会议,立刻和我去找到慕寒止,云杜若和我开车去我遇到慕寒止的那栋居民楼,在路上云杜若认真地问我。
“刚才在会议室看你吞吞吐吐,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是在道缘堂遇到慕寒止的,哦,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孩。”我点点头回答。
“怎么又是道缘堂,和慕寒止在一起的还有小孩?”云杜若偏过头迟疑地皱起眉头。“她们在道缘堂干什么?”
我把那晚遇到慕寒止的过程一五一十告诉云杜若,关于和小孩捉迷藏以及放在长廊上那扇镜子的事,我有意没有提及,主要是那几件事本身就怪异,我怕说出来会误导云杜若的判断。
车停在那栋破旧的小区楼下,下车的时候,云杜若的眉头皱得更紧,惊讶地看我。
“你……你确定你上次是在这里见到慕寒止的?”
“对啊,我在五楼楼梯的拐角处看见慕寒止,还和她交谈了很久,她说自己住在这里。”我很确定地回答。
云杜若拿出调查的卷宗翻看了片刻后,递到我面前。
我拿过来一看,在被调查的第四个女人,也就是慕寒止的资料下面地址栏写着。
长平街五十三号五楼二十一室。
云杜若走到小区楼下的街边,一处竖立的铁柱掩没在杂草之中,铁柱上面的牌子铁锈斑斑,被厚厚的灰尘所遮挡,看不清上面的字。
云杜若拾起一根枯败的树枝,用力打在铁牌上,附着在上面的灰尘和泥土纷纷掉落,一行模糊的字出现在我们眼前。
长平街五十三号。
这里就是慕寒止在婚纱店留下的地址,云杜若吃惊地告诉我,这里她一天前已经来过,开始以为是慕寒止留下的假地址,不过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见过慕寒止。
“慕寒止不可能住在这个地方。”云杜若扔掉手中的树枝一本正经地说。“这里的居民楼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之前是省京剧院的宿舍楼,后来搬迁,这里的居民纷纷搬走,这里在五年前已经没有人居住。”
云杜若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目光中有些担忧,好半天才试探地问。
“最近你状态不是很好,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真在这里见过慕寒止?还是……是你看错了人?”
我揉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在七楼看见那小孩,还有那镜子让我想起的一些事,我在云杜若面前难以启齿,后来下楼我就再没见过慕寒止母子,当时就感觉如同做了一场梦。
云杜若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我很清楚,她的意思是怕我和上次视频的事一样,我非要说只有三十二分钟的视频后面还有一个女人,她是担心我再次出现幻觉。
可我和慕寒止的交谈是很真实的,我的手插进裤兜里,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在手心是一颗圆滑的玻璃珠,那小孩遗失后我来不及还给他的,看到玻璃珠我坚定地点点头,重新努力回忆当晚的情形。
“没看错,真是慕寒止,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在她的左边耳垂有一颗痣。”
云杜若立刻去翻看在婚纱店整理的询问记录,摇着头说,根据店员的回忆,我反复问过购买婚纱女人的面部特征,店员没有提起过耳垂有痣的事。
“一定是有的,那颗痣很明显,如果店员对她记忆深刻,一定能留意到。”
我坚持着自己的说法,云杜若没和我争辩,开车直接去了婚纱店,找到接待慕寒止的店员,拿出根据她描述而绘画出来的慕寒止,让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和更正的地方。
店员认真看了良久,确定的告诉我们,就是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云杜若和我对视,我指着画像问,这女人有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
店员想了想摇头,说只记得那女人气质很好,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好像在演戏似的,至于其它的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有些失望的收起慕寒止的画像,云杜若看我的表情黯然,宽慰地说。
“或许是遇到长得一样的人了。”
“那名字呢?总不可能连名字都一样吧。”我依旧坚持着自己那晚见到的女人就是购买婚纱的慕寒止。
转身下楼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二楼叫我们,刚才的店员从上面探出头,急切地大声说。
“我记起来了,那女人的左边耳垂有一颗痣!”
我顿时欣喜地笑起来,低头看见面色震惊的云杜若,好半天才听见她的声音。
“你见到的真是慕寒止!”
从这样看起来,慕寒止留下的地址并不完全是假的,我见到慕寒止的地方和地址不谋而合,可见这个地方对于慕寒止有着特殊的含义。
可云杜若告诉我,经过走访那居民楼里没有一户人,大半晚上慕寒止带着孩子去那地方干什么呢?我只记得慕寒止告诉过我,她是住在那里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我就不得而知。
云杜若的神情有些失望,每一次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以为看到破案的希望,可总是无功而返,我们又回到什么地方去找到慕寒止的原点。
“小孩!”我眼睛一亮,在车上突然想起来。
慕寒止有没有对我说假话并不重要,可有一点我能确定,她对那梦游的小孩是极其关爱和呵护的,我记得慕寒止告诉过我,小孩有梦游症,每天晚上会按时醒来,然后沿着固定的路线出去。
慕寒止住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梦游中的人是会挑选习惯了的路线,慕寒止更不会去惊扰他,我是在道缘堂的街道上遇到慕寒止母子,也就是说,小孩只要还在梦游,每天晚上就一定会经过道缘堂。
说到这里,云杜若调转车头,直接开到道缘堂,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小孩每次经过道缘堂是凌晨3点左右,时间还早的很,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云杜若和我上了被封的道缘堂二楼。
突然发现消磨时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何况我和云杜若能说的话并不多,我和她都默不作声地呆坐,各自想着心事,云杜若应该还在想案件的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我掏出烟放在嘴角,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有意识的不抽烟,从嘴角把烟拿下了的时候,看见云杜若感激的目光。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我淡淡一笑收起烟看着云杜若。“这应该是你名字的出处吧。”
“这是什么?”云杜若很茫然地看着我。
“……”我一愣,以为云杜若应该会知道她名字的出处,看她表情,显然是不知道的。“这是楚辞里面屈原诗集九歌中的一首,名《山鬼》。”
“我名字和这个有关?”云杜若饶有兴致地问我。“这《山鬼》说的是什么?”
屈原的《山鬼》是写了一位极其有气质美丽、率真、痴情的少女,去迎接山鬼的故事,山鬼是传说中的山林女神,未被封为正神,故称鬼,是一位半神半人半鬼的形象。
故事很简单,少女到偏僻的深山里去迎接山鬼,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山鬼却没有出现。
风雨来了,她痴心地等待着,忘记了回家,但山鬼终究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夜穴齐鸣中,倍感伤心和哀怨。
给云杜若讲到这里,我淡淡一笑戏谑地说。
“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啊?你爸妈看起来挺风雅的,怎么会让你当警察的?”
“他还风雅……”云杜若摇头苦笑,无可奈何地对我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这名字的由来,不过名字不是我父母取的,听他们说是一个看相的人取的。”
“看相的?”我好奇地看看云杜若,有些意外的说。“你还相信这些?”
“我当然不相信,不过我爸挺相信的,不就一个名字嘛,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没想到居然能和楚辞扯上关系,挺意外的。”
我和云杜若就这样一直闲聊着,时间过的挺快,外面的天色黑了很久,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们站起身走到窗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外面,我就是在这个时间看见路过的小孩和推着童车的慕寒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一直等待的铃声并没有如同期盼的那样响起,连同慕寒止也没有出现,云杜若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和我对视一眼,表情有些焦急。
按照慕寒止的说法,小孩梦游的路线和时间是固定的,这个点都还没有出现,让我很是奇怪,云杜若一筹莫展地叹口气,我想起慕寒止说过,小孩梦游后会回到那栋居民楼玩耍,我侥幸的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栋居民楼里。
第二十七章 烧冥币的老女人
我和云杜若急忙赶往我上次见到慕寒止的地方,也就是她在婚纱店留下的地址。
长平街五十三号。
破旧的大楼看不见一丝灯光,杂草在夜风中摇晃,残破的门窗松动地在风中撞击,发出的声音让这里显得荒芜阴森。
云杜若打开手电,我从上次见到慕寒止的楼梯口上去,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怕是惊动了上面的慕寒止和小孩,当我和云杜若走上五楼的拐角,那里空无一人。
我上次就是在这里见到慕寒止和蹲在墙角的小孩,露台微弱的灯光下我和云杜若搜索四周,并没有任何发现,就如同我上次离开这里一样,我始终都感觉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云杜若有些不甘心,我和她挨着把整栋大楼重新搜查了一遍,很明显这里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
从居民楼下来,云杜若重重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失望和黯然。
“慕寒止留下这个地址一定有原因,明天我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希望会有发现……”
我把手指放在嘴角,脸色惊讶地示意云杜若安静些。
然后皱着眉头仔细听着什么,夜风中荒废的大楼异常的安静,任何一点声响都格外的清晰。
“你听到什么没有?”我有些疑惑地问。
云杜若一愣,抬起头看看四周,聆听了片刻后,正想摇头忽然头看向身后,默不作声地又听了一会。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唱什么?”
“我也隐约听见了。”我点点头,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和云杜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那是这栋居民楼转角的地方,在疯长的荒草中,我和云杜若看见一团火光在明灭,再往前走几步,我愣在原地,之前听不太清的声音,慢慢变的清晰。
对镜容光惊瘦减,
万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变,
薄命红颜只怨天。
……
这后两句我曾经在见到慕寒止的那晚也听她唱过,云杜若和我立刻快步走过去,那团明灭的火光旁一个女人背影,婉转的声韵从她口中低低吟诉,听得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