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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悦悲伤的样子,我估计她也挺替沈悦难受。
“这么说……李河君因为聂冰婉怀孕的事就……就杀了她?”华冠文在旁边依旧很震惊地问。
“聂冰婉怀孕后李河君也不知所措,他担心事情被曝光后自己前途尽毁,但聂冰婉不再像从前对他言听计从,而是以此要求李河君必须给他一个交代,李河君应该是从其他地方知道聂冰婉找过乔可薇,并去过十九号大楼等待所谓通往阴间的台阶,李河君便想出借用合德医学院灵异传闻来混淆视听布置他的谋杀计划。”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样说起来,403宿舍的四名学生并不是自杀?”蒋馨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一边劝慰怀中的沈悦一边问。“那李河君是用什么办法杀掉这五名学生的?”
“李河君担心只杀掉聂冰婉会引起更多的关注和怀疑,所以他试图让整个案件变得复杂,首先应该是对聂冰婉实施了催眠,让聂冰婉回到宿舍后借用请笔仙当幌子来故布疑阵,让所有人都相信403宿舍的女生是因为请笔仙招致杀身之祸,实际上是聂冰婉在被李河君催眠后,李河君操控聂冰婉通过行为和心理暗示对另外三名女生催眠,让她们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自杀。”我表情严肃的对蒋馨予说。“因为聂冰婉去找过乔可薇,而后来李河君也向乔可薇打探过一些关于合德医学院传闻的事,是为了方便利用这些传闻制造假象,可李河君担心乔可薇会泄露出去,因此他也对乔可薇实施了催眠,让乔可薇在众目睽睽下跳楼,并让所有人都以为乔可薇是因为没有完成请笔仙而招致横祸。”
蒋馨予和华冠文听完后都默不作声,各自重重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想他们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只是没想到在他们心中一向洁身自好的李河君会干出这样的事,多少有些震惊和诧异。
“我能不能见见他。”沈悦的声音变得很空洞,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想哀莫大于心死,她现在剩下的只有被背叛后的绝望。
“不可……”按照规定在李河君认罪之前他是不可以接触任何人的,云杜若刚一开口,就被我打断,我多少能体会到沈悦此刻的心情。
“我带你进去。”
我看了云杜若一眼,对悲愤欲绝的沈悦说,我挺同情她毕竟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背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我让她去见李河君,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到现在李河君依旧没有完全承认所有的罪行,我想他还试图侥幸的顽抗,可是他和聂冰婉在一起四年都小心翼翼隐瞒两人的关系。
一种原因应该是李河君在乎自己的前途,而另一种我想是因为沈悦,是因为他对沈悦的亏欠和愧疚,这说明他的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沈悦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沈悦在他心里的分量并不轻,我让沈悦去见他,见一切秘密都被揭发出来的他,或许在沈悦的面前李河君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会因为愧疚而彻底的土崩瓦解。
云杜若应该是明白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和我带着沈悦回到扣押李河君的房间,和我预料的一样,当沈悦站到李河君面前时,他顿时慌乱震惊的不敢去直视沈悦的目光,整个人头低埋下去。
第四十一章 畏罪自杀
我让南宫怡和云杜若还有太子先出去,留下韩煜在房间以防万一,人太多我担心李河君会有抗拒和防备心理,这样会加剧他的顽抗,能通过催眠控制人行为能力的人,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很强大,李河君的心理素质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
若不是沈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流露出如今不敢面对沈悦的羞愧。
“你说房间的墙纸喜欢明亮一点的,我今天特意去挑选过,但是怕你不满意我没有定下来,说是等你回国后一起去看,还有……还有走廊上的灯,你说不喜欢白炽灯,说白光太冷清不像家的感觉,我打算去换成橘黄色的,哦,对了……”沈悦用很漠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李河君,一脸惨笑地说。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李河君怯懦的低埋着头,打断了沈悦的话,根本不敢去看沈悦的眼睛。
“……是啊,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根本就没打算再回来。”沈悦空洞的声音透着心灰意冷。“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不要再骗我,我听了你四年的谎言,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说最后一句实话。”
我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李河君和沈悦应该有很幸福的将来,可最终他还是咎由自取选择了毁灭,也不能说是聂冰婉的错,一个情窦初开懵懂的女生对感情又能理会到多少,到头来连自己的性命都搭在里面。
李河君头埋的更低,身体抖的厉害,在沈悦的面前我想愧疚和亏欠让他无言以对。
“你到底……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李河君没有任何声音,我知道这个问题或许沈悦之前也问过他,我相信他回答的时候一定很流利,可如今他已经无法再说出口,或许他真爱过沈悦,至少李河君直到最后选择杀掉聂冰婉也没想过要和沈悦分开,可见在李河君的心中,沈悦的重要远超过聂冰婉,但欺骗终究还是欺骗,他和聂冰婉在一起四年,同样也背叛了沈悦四年,因此我相信对于沈悦这个问题,李河君无论如何是回答不出来的。
“好,很好……我知道了。”沈悦凄然地笑着,慢慢取下戴着的戒指,那是一枚戴着她中指上的订婚戒,她放在李河君面前的桌上,伤感的脸上悲痛欲绝。“让我再抱抱你吧,或许真是最后一次了。”
沈悦站在李河君的面前,把他的头抱着怀中,眼泪不停的滴落在李河君的头上,她的目光是那样悲愤和不舍,我看见沈悦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是不想痛哭出声音。
沈悦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墙上的挂钟,惨然一笑淡淡地说。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纪念日,再过一会就到十二点了,我们在一起刚好五年,我们之间的情分算是到头了,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李河君在沈悦的怀中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等到沈悦慢慢松开手,我看见李河君也是满脸泪水。
“你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了,错了不要紧,要知道怎么回头,都说出来吧,堵在心里你自己也难受。”沈悦在出去的时候回头对李河君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让韩煜送沈悦出去,重新坐到了他对面,或许是沈悦的出现真的让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溃,此刻的他变得平静和坦然,从面前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是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暗暗长松了一口气,李河君终于还是承认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帮他点燃烟,试图让他放松情绪。
“我以为我是爱聂冰婉的,可当她非要我在沈悦和她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爱的是沈悦,我不能因为聂冰婉放弃沈悦,还有我的前途。”
“既然你不爱聂冰婉,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我有些气愤地问。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感,我知道我和她是没有结果的,但我又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她偏偏要逼我,甚至还用怀孕来要挟我。”李河君缓缓吸了一口烟,目光变得阴沉,我想这才是真正的他。
“然后呢?”我冷冷地问。
“那天她来向我请假,说是要和吴霄回去看她母亲,她说如果我不给她一个结果,她就和吴霄在一起,并且还会把所有的事告诉沈悦,她说……她说她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的一切。”李河君的声音让我陌生和可怕,一个人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
“所以你就开始筹划杀人灭口。”
“是的,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安静,可我担心杀掉她会引起你们的怀疑,正好我想起乔可薇告诉过我,聂冰婉去过十九号大楼等消失的台阶出现,而且乔可薇还教聂冰婉请笔仙。”李河君猛吸几口烟直言不讳地说。“因此我先对聂冰婉实施了催眠,在她的潜意识里植入了自杀的方式和过程,并且操控她对宿舍其他人也催眠,并且让聂冰婉留下视频来让你们相信是自杀,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最后是乔可薇,她也不能活,因为她知道太多秘密,我还是用催眠的办法让她在你们眼前跳楼,在死之前再说出请笔仙的事,让你们更加确定一切都和请笔仙有关。”
“乔可薇留下的手机里有另一段视频,拍摄的时间是聂冰婉她们死亡两小时后,为什么已经死的人会出现在乔可薇的视频中?”我认真地问,这是一直纠结我很久地问题。
“水,给我一杯水。”李河君很漠然地说。
我见李河君已经和盘托出,喝水和他抽烟一样是试图调节自己的紧张,我起身开门打算叫韩煜端杯水进来,可刚拉开门忽然听见背后呼啸而至的风声。
房间里的窗户一直是关着,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过头去,发现李河君竟然拉开了窗户站在上面,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屋外的人也纷纷跑了过来,看见李河君站在窗边都很震惊。
这里是四楼,从这里跳下去后果可想而知,李河君不是想逃跑,看他漠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充分做好了畏罪自杀的打算,他不想面对沈悦,更不想面对等待他的审判。
“为什么聂冰婉她们死后两小时还出现在其他地方?”我知道现在怎么劝说李河君也是徒劳,大声问他只希望最后能解开这个谜团。
当!
墙上的挂钟在整点响起,十二点了,或许这个时间对于李河君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他和沈悦在一起刚好五年,可就在这一天他也和沈悦的情分走到头,李河君注视着那挂钟,我想他是在留恋和沈悦在一起的时光,然后没有半点犹豫的从窗户上跳下去。
等我们冲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躺在地上一滩血泊中的李河君。
……
案件算是告破,南宫怡在案件档案上签字后重新移交给温近南,李河君作为凶手给合德医学院发生的五起命案画上了句号,可我一直耿耿于怀李河君虽然承认了一切,可到最后他也没能说出所有的事。
到至今这个案件还有很多我们为解开的谜团,聂冰婉脚底的刺青还有死亡两小时后在乔可薇手机视频中出现的人,以及聂冰婉在日记中提到她在十九号大楼看见的自己。
……
这些谜团一直都压在我们心里,可随着李河君的跳楼,一切都随之成为无法解开的秘密。
三个月后,还有一些合德医学院的档案和资料在我这里,慢慢我对于那些萦绕在我心中的谜团渐渐淡忘,我送还这些档案和资料的时候再去了一次合德医学院。
在那里我又见到了李河君,不过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那次跳楼他并没有死,而是全身瘫痪并且大脑受损痴呆,他的病情是由合德医学院负责鉴定,因为他终究犯有刑事罪也就被收治在十九号大楼里。
我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从我面前推过,或许比起死这让他更难受,没有思维的活着才是最大的煎熬,他试图通过死来逃避责任,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我想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和惩罚。
把东西归还给华冠文出来的时候,合德医学院刚好开学,我看见蒋馨予在开学典礼上严肃的讲述医德和师德,我想在经过李河君的事后,蒋馨予的感触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多。
离开的时候我发现403宿舍的那栋女生院已经被改造,这里已经不再作为宿舍使用,我想是蒋馨予为了彻底的杜绝那些传闻以及403宿舍命案带来的负面影响。
终究这件案件让我还是有很多地方无法彻底的释怀,我重新回到403宿舍,这里已经被重新粉刷一新,洁白的墙壁让这里焕然一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在这崭新的白漆之下,我走在这里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空无一人的大楼显得格外的安静,我停在403宿舍的门口,发现有光线从里面透射出来,这里的宿舍已经没有人住,我不知道谁会出现在这里,推开门里面飘散出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我经常会闻到,韩煜的忘川小栈里的香烛就是这个味道。
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焚烧的味道,飞舞起的灰烬才让我看清是冥币,居然有人在这里烧冥币和香烛,我很诧异的走过去,三支香插在一捧泥土中,前面是还在燃烧的冥币。
我眉头一皱,什么人会跑到这里来烧冥币,从燃烧的程度看,在这里的人刚走没多久,我快步走了出去,在这层楼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第四十二章 故地重游
合德医学院的案件结束后,我们又变得无所事事,关于这个案件的重要资料和照片一直被我张贴在白板上,我几乎每天都盯着上面看,希望能有所发现,虽然李河君伏法但是案件中那些一直未曾解开的谜团始终都困扰着我。
叮……
电话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回荡,所有人都绷紧身体看过去,那部红色的电话终于再次响起,整个房间反而变得很寂静,都期盼着能有些事做,可也都明白当这部红色电话响起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我们去的地方居然是之前我和云杜若工作的警局,算起来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过了,如果不是慕寒止的案件,我和云杜若应该还留在这里,即便是整天都要提心吊胆防备被屠夫责骂,但这些日子没听见他的声音,反而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站在大门口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出来接洽我们的是宋迟,我一眼就看见他肩上的警衔变成了两杠两星,听闻宋迟升迁提拔成了副局长,这还是我和云杜若被开除后第一次见到他。
“哟,今儿宋副局长亲自迎接,这面够大了。”我插诨打科的对旁边的云杜若戏虐的笑着说。
宋迟愁眉不展应该是遇到很棘手的事,一向在我们面前没正经,今天却一脸严肃。
“姜局让和你们联系,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验证。”
“姜局?!”我哭笑不得的伸手去掐宋迟的嘴。“瞧这官腔打的,这才几天没见,屠夫也改口变姜局了,敢情我们还是叫你宋副局长好些,免得说我上下不分。”
“够了,你就省省吧,我这副局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和杜若还不清楚。”宋迟打开我的手无可奈何地说。“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副局啊,以前我当科长也就负责我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如今什么都要管好几天没回家了,媳妇天天抱怨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你们说怪谁,还不是怪你们两个。”
“你就别不要脸了,你都升到副局了,肩上扛着两杠两星你就知足吧,多少人在这局里耗到头也就那样。”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你嘴里还变成是我和云杜若的错,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你也省省吧,慕寒止的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和杜若破的,我这算什么事,到最后击毙凶犯的变成了我,无缘无故我就变成了破案有功。”宋迟无力的苦笑。“这加官进爵的事本该是你和杜若的,如今算到我头上,指不定局里的人背地里怎么说我,你以为我日子好过,你说屠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开除就真把你们给开除了,我事后问过原因,他说管好我自己的事,看他的样子没打算告诉我。”
宋迟说到这里,看看我身后的人,韩煜他是认识的,至于南宫怡和太子很陌生,拉着我压低声音问。
“什么来头?屠夫就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负责联系你们,说是你会来,到时候把情况告诉你们就可以……你和杜若现在都干什么呢,这么神秘?”
“屠夫……还在上面?”我好久没见到他,突然发现有些想他,宋迟的话我知道不能回答,就故意岔开。
“没在,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出去好长一段时间,局里的事现在暂时由我负责。”
“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杜若在旁边好奇地问。
宋迟把我们带到审讯室,透过只能从外面看见里面的玻璃,指着里面的一个女生说。
“到底有没有事现在还说不清,屠夫临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们,帮忙测试一下里面这个女人。”
“测试?怎么测试?”我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测试什么?”
“看她这里。”宋迟指着自己的头很焦躁地回答。“正不正常。”
……
我记得南宫怡说过红色电话响起的时候,一定有警方无法破获和解释的案件发生,临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一次又会发生怎样的命案,可如今居然是让我们测试一个坐在审讯室的女人是否正常。
我还特意重新问了宋迟一遍,得到很肯定地回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把一份测试报告交到我手里。
“你是法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现在只想知道里面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实话。”
因为红色电话的铃声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终于有些放松下来,比起那些扑朔迷离匪夷所思的命案,询问一个女人似乎要简单轻松的多。
我拿着测试报告一个人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观察,走进审讯室我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皮肤很白皙眉目清秀,特别是她的眼睛清澈干净,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这让我想起太子,他身上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淡泊,但比起这女子的纯粹就完全不一样,太子的身上还有经过世俗磨砺的深沉,但这女子却真是完完全全一尘不染般干净,如同是书画中的人,没有半点瑕疵可以挑剔。
“姓名。”我关上门坐下来很平和地问。
“赫连漪。”她对答如流反应很敏捷,可见她的思绪很清晰。
“年龄。”我一边在测试报告上记录,一边淡淡地问。
“二十六岁。”赫连漪的样子有些拘束,不时四处张望,好像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籍贯?”我按着测试报告上的内容询问。
“今天是几号?”赫连漪忽然答非所问的反问。
“三月二十七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回答完她以后我重复上一个问题。
赫连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答的很清楚,可见她的思绪很正常,这虽然是简单的询问,但从中也可以判定她的精神状态,从此前赫连漪地回答情况看,她的逻辑以及情绪还有智力等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