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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挪步走动,这圆顶石窟的范围很大,几乎等于是一个院落,走一圈超过了百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门户,连一个洞都没有,是怎么进来的?
他竭力保持冷静,要摸出一个门道来。
石窟里平滑光洁,任什么摆设都没有,夸张一点说,连一粒砂都找不到,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像深山古刹里的禅房。他下意识地想,这地方如果用来闭关练功倒是相当不错,你不想静也得静。走走,停停,想想……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感觉上是很长很长。
他不明白冷玉霜为什么会来这一手,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时间一长,他开始焦虑,烦躁不安,像一只困兽极思突破。于是,他开始找寻出路,他敲遍了四周每一寸窟壁,但实胚胚地全是厚不可测的岩石。
最后,他又冷静下来,他坚信冷玉霜不是邪门人物,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的心地应该也是美的。
于是,他跌坐下来,摒除杂念,内视调息。
现在是整个地绝对静止,仿佛时光也已停止在某一点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韦烈睁开眼,他发现窟里亮了许多,一道光从圆顶斜射而入,本能告诉他这是阳光。他起身仔细观察,看出圆顶竟然有一个碗大的小孔,孔洞很深长,是以在阳光没有透入之前根本看不出来。
阳光,代表白天。
他又想昨晚月光下所见的山谷形势,四周都是插天的巨峰,日光照射的时间很有限,必须在午时前后才能直照谷底,而这小洞是斜的,是午前还是午后?如果是午后,现在是未时,如果是午前该是已时,因为他不知道这石窟的座向,所以无法判断方位。
他来回蹀躞,意念纷至沓来…山突地,他发现阳光照射之点的岩壁似乎有些异样,似乎有一个方形的隙线,很细,如无光照根本不会显现。
这方形隙线暗示了什么?
隙线离地约莫丈许,石壁平滑,根本无法攀附。
好奇是人的天性,武林人更甚。
他极想一窥究竟,心念数转之后,他拔出佩剑,身形拔起,运足内力,把剑插入石壁将近一尺,手攀剑,人附壁空悬,腾出另一只手触摸,果然是一尺见方的隙线,他试探着用手猛力一按,怪事发生了,岩石沿隙机内陷,现出一个方孔,他的心顿时收紧。深吸一口气之后,把手伸入孔中,摸到一样扁形的东西,他抓了出来,是一个比巴掌略大的紫檀木盒。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现在不光是好奇,而是激动了。
他再提气,指勾方孔边缘支撑体重,然后拔剑下落。
平息了一下情绪,收起剑,端详木盒,非常精巧的盒子,盒盖上雕了花边,中间有四个古篆字“宝藏之钥”。
他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这不是自己的目标吗?
他持盒的手在发抖,许久许久,才又平复下来,抬头朝壁间望去,方孔已复原,那道光幢也已消失。
他忽然憬悟过来。
驼峰石屋,已正现宝,这石窟便是石屋。
刚刚的时辰是已正,阳光透入就只那么片刻。
木盒中便是“无忧老人”遗绢所谓的宝。
想不到这么快便完成了父母的遗愿,真的是天意。到这石屋是冷玉霜刻意安排的,怪不得她一再支吾不说出驼峰所在。
既然是宝,她为什么不自取而成全别人?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可惜现无从查问。
木盒只是扣住,很容易便打开了。
一看,又为之呆住,盒里装的是一柄拇指宽,三寸长乌光发亮的铁如意。这就是宝吗?
宝在何处?
取出铁如意,审视了一阵,看不出任何奥妙。
他闭起眼想,突然想到盒盖上“宝藏之钥”四个字,分明又指出这是开启宝藏的钥匙,那宝藏何在呢?
他又傻了。
在茫然无主的情况下,他再次检视木盒,希望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盒底有寸垫,是一方折叠整齐的绢布,下意识地掏了出来,抖开,在昏昧的光线下赫然发现绢布上隐约有字迹,这一发现,又使他再度激动。运足目力辨认,上面写的是:“先辈遗泽,福德缘齐备者得之,此乃开启宝藏之钥,双僧证果飞升,是谓仙缘。”
前面三句一看就懂,后面两句可就难解了,“双僧证果飞升,是谓仙缘。”什么意思?
根本与前三句连贯不上。
他反复地看,用尽心思去想,脑胀欲裂,仍然得不到半丝头绪。
追踪“天残”、“地缺”进入古墓得到“无忧老人”所留的绢图是机缘,在此地碰上冷玉霜是幸运,以后呢?
这两句似揭非揭的谜语不能破解,“宝藏之钥”便形同废物,因为没有开启的对象,他陷入昏乱里……
“轧轧!”声中,头顶上裂开了一个大天窗,立即有光照入。
韦烈不虞有此,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出入门户开在顶上,怪不得摸遍了四壁毫无线索,不用说,自己也是从顶上被垂放下来的了。照此看来,昨晚并不是真醉,而是冷玉霜有心设计的,可笑,自己竟这么懵懂。
“出来吧!”发白头顶,是冷玉霜的声音。
他精神大振,也许冷玉霜能解此谜。抬头估量,孔洞距地约莫三丈高下,要出去不难,他应了一声:“来了!”身形旋飞而起,“呼!”地一声穿了出去,冲势太强,直升洞外两丈有余,一拧腰,轻轻落下。
落点是一个矮峰的鞍部,目注四周,仍在谷里,殿堂屋舍远在脚下。日头已偎在山巅,白天视线开朗,这才看清谷壁的险峻巍峨,仿佛是挡住青天,大概只有猿猱才能攀援。
冷玉霜俏立在一边,面色的确是冷,像寒玉雕琢的,但不碍其美。
“怎么,你成功了?”
“谢姑娘成全。”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福缘,我只是引线人。”略顿又道:“说起来应该是我谢你,你使我得到自由。”
“怎么说?”韦烈大为困惑。
“我和娘奉令守在此间等待有缘人,平素极少远离,更不用说|奇…_…书^_^网|快意江湖了,如果你不来,可能要守到下一……,”没出口的话应该是下一代,但想到己还没嫁人哪来下一代,便住口不言了。
韦烈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不能接话。
“这就是驼峰?”
“你自己看!”
韦烈一打量山形便看出来了,这座矮峰依附在高峰之下,峰头两端隆起,中央凹入形成鞍部,真像骆驼的背。实在想不到驼峰是谷中之峰,要凭找,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所谓福缘,至此又是一个明证。
“我可以见识一下你得到的是何物吗?”
“姑娘难道……”
“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守住这地方。”
韦烈上前数步,把铁如意和绢布自盒中取出,一并递与冷玉霜,冷玉霜接仔细看了看又还给韦烈。
“姑娘看到绢布上的字了?”“唔!”
“那最后两句何解?”
“不知道”冷玉霜摇头。
韦烈大失所望,他原指望冷玉霜能指点迷津,想不到她也一无所知,这谜底只有留待以后慢慢设法解了。忽地,他想到冷玉霜一再说奉命看守,她还有母亲,母女俩是奉何人之命?
要是能找到发命令的人,岂不……
“姑娘刚才说是奉命看守……”
“不错!”
“能见告奉何人之命吗?”
“这……告诉你无妨,家祖父!”
“哦!令祖是谁?”韦烈大为振奋。
“无忧老人!”冷玉霜轻轻地说,脸上现出敬意。
韦烈大为震惊,想不到“无忧老人”会是冷玉霜的祖父,怪不得自己在提到这名号时冷玉霜表情特殊,可是,“无忧老人”何以离开这人间仙境而去住古墓呢?老人已经坐化有年,变成了白骨骷髅,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冷玉霜在听自己叙述邙山古墓的故事时,只表情显出异样,并无悲戚之容,这又是什么原因?
“你非常意外?”冷玉霜又说。
“是的,在下非但感到意外,而且也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是什么,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先祖父乃是密宗白教的‘智者’,生前已经练成了‘大神通’,能知过去未来,一切都是他老人家事先安排的。至于死亡,在他而言只是去旧换新,人的躯体只是皮囊,时间到了就会朽坏,而灵魂不灭……”
“姑娘是说佛家所谓的转世?”韦烈脱口而出,关于这玄之又玄的神学,他听师父谈过,但仅止于探讨,并不明其中奥妙,因为佛家的修持与禅悟与武家的内功修练有相似之处,所以偶而会言及。
“不错,想不到你也懂!”冷玉霜竟然意外地破颜一笑。
“在下不是真懂,一知半解而已!”
“这就是你提及家祖父已化白骨时我不悲伤的缘故。”
“这么说……姑娘和令堂也在修习密宗大法?”
“家母是,而且已经略有所成,而我……与此无缘,这最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练。”
韦烈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韦公子,此间事已了,我送你出去!”冷玉霜似乎不愿再深谈这个问题。
“哦!”韦烈是很想多知道一些,但人家已经表示要送客,总不能赖下去:“姑娘,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能!”她断然的口吻:“因为我俗缘未尽。”
“俗缘未尽”四个字使韦烈心中一动。
冷玉霜高举右手,画一个圆又放下。
一乘小轿冉冉而来,抬轿的竟然是素月和凝香。
韦烈大诧,是冷玉霜送客要坐轿,还是……
轿已放落,两名侍女微笑而立。
“韦公子,请上轿!”冷玉霜抬了抬玉手。
“什么?在下……”韦烈不是意外而是惊怪了。
“请上轿!”冷玉霜又说了一句。
韦烈无奈,尴尬地笑笑,坐上轿子。一个大男人坐轿,而抬轿的两名纤纤少女,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冷玉霜步到轿前,微笑着凝望韦烈。
韦烈心弦乱颤,她这是做什么?突地,他感到一阵昏沉,意识逐渐模糊,还来不及探究原因,人已昏迷过去。
醒来。
人在原来登峰之前停留过的山溪边,倚石而坐。
韦烈直瞪着眼,好一阵才完全清醒过来。
是梦吗?绝对不是。
他想——冷玉霜是“无忧老人”的孙女,“无忧老人”是密宗白教的“智者”,她母亲不用说也有相当修为,她当然也具备了些异能,被她一看便失去知觉,的确是相当玄。她以这种方式送自己出谷,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持谷中秘密。她说以后还能相见,因她俗缘未了,这表示什么?想及此点,下意识地一阵心跳。
佛家讲“缘”与“慧根”,冷玉霜冰肌玉骨,蕙质兰心,显然是慧根深厚的人,但二者必须配合,有缘而无意根,难登至上之境,有慧根而无缘,无法入门,想来这便是她之所以不能修习大法的原因。
以她现在的能耐如果进入江湖,会是什么局面?
自己虽然已经得到了“宝藏之钥”,但要完成心愿还有最后的一关,现在是茫无头绪,看来只有待缘了。
随即,他又想到司马茜,她还在垣曲苦等自己吗?自己对她无意,而且她已名花有主,可是偏偏她长得那么像路小青,完全是小青的再生,这教自己何以自处?想到这里,他的心又乱了。
有山居人从近处走过,但连看都不看韦烈一眼,就像是这地方根本没这个人存在。
今天洪流和王道要来此地会合,而这里是必经之路,韦烈只有等,既然不受干扰,就当此地是无人之境吧。
人一静下来就会想许多事,韦烈当然不能不想,他想到预立遗书的父亲,哀伤抑郁的母亲,恩同山海的师父……
最后,思想又回到冷玉霜的身上,她是个人间奇女子,她的作为无法思议,如果她所谓的“俗缘”指的是自己,能代替刻在自己心板上的小青吗?不能,即使是真的仙女也不能,可是……司马茜呢?
他茫然了,痛苦的茫然!
日头西偏,快要近山。
突地,他发现远远的山脊上隐约有人影在晃动,太远,又有林木遮挡看不真切,行家一眼便可判别出那动作与姿态是属于江湖人物的。
荒山绝岭何来江湖人物?
他不由地想到了王道和洪流。
于是,他再也沉不住气了,起身朝那岭头奔去。
第四章情天惊变
岭顶,松林一片苍郁。
林中,一块岩石上端坐着一个额有刀疤的中年汉子,刀疤是直的,几乎占了整个前额,一道深槽把额头一分为二,使本来就凶恶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他身边站了两名骠悍的年轻汉子,肩后斜背厚背鬼头刀,刀柄上垂着红绸,仿佛是待命行刑的刽子手。
韦烈已经来到,他隐身在一块倚松而立的岩石之后。
“香主,没消息如何复命?”一名手下问。
“如果人已入山不会没有消息。”刀疤汉子回答。
“山区如此之大,找人……”
“你少给我泄气。”刀疤汉子凶巴巴地喝阻。
那名手下立即闭嘴不言。
两名汉子来到。
“怎么样?”刀疤汉子迫不及待地问。
“禀香主……没消息。”之一躬身回答。
“哼!”
紧接着,又有两名汉子押着一个山民来到。
韦烈一看大为震惊,这被押的山民赫然正是自己向他打探驼峰所在地的壮年猎户,他怎么会被擒押而来?对方要打探的是什么消息?
“这是什么人?”刀疤汉子问。
“山中猎户,”押人者之一回答。
“问出什么没有?”
“他死不开口。”
“那好办,本香主来问。”熠熠凶光直照在那猎户脸上:“听着,你不想死就乖乖回答大爷的问题,你是否碰到一个长得很俊的年轻武士在山中行走?”
韦烈心中一动,这不是指的自己吗?对方什么来路,竟然要打探自己的行踪?看装束很像是“大刀会”的……
猎户闭口不答,一脸愤色。
“开口!”刀疤汉子大声吼叫。
猎户仍不开口。
刀疤汉子狞笑一声,冷森森地道:“你是要装哑巴,就教你永远开不了口。”头一偏又道:“王虎,逼供你最拿手,弄点辣的给他尝尝。”
原先说话的背刀汉大步上前,“飕!”地一声从腰里拔出一柄短刀,比在猎户眼前连晃,狞声道:“相好的,你知道刀子在嘴里搅是什么滋味吗?嘿!趁早规规矩矩回答,你在山里看到那个没有?”
猎户挣扎,但被扣得很牢,根本无法动弹。
“在这里杀人者死!”猎户终于开口了。
“有意思,谁说的?”
“神仙!”猎户抬头遥注宝塔形的入云尖峰。
韦烈心中又是一动,猎户所指的神仙是冷玉霜他们吗?她说过,上代密谷主人为了避免干扰,曾经在山中制造了许多神迹,使山里人信服。
“什么,神仙说的?哈哈哈……”刀疤汉子暴笑了一阵:“山里居然有神仙替你们立规矩,真有意思。”
“杀人者死!”猎户又说了一遍,神情很严肃。
“王虎,我们就试试看!”
王虎扬起短刀。
猎户并无惊惧,他似乎极为相信心目中的神仙。
韦烈蓄势待发……
王虎一把揪住猎户的头发向后一拉,短刀往心口里……
韦烈正要现身阻止,突见王虎短刀掉地,扭住头发的手缩回,仰面栽了下去,挟持猎户的两名汉子也同时歪了下去,连半点声息都没有。
刀疤汉子从石头上蹦了起来,惊惧四望。
其余三名汉子却吓呆了。
韦烈也大感意外,这太邪门了。
那名猎户朝尖峰方向下跪,拜了一拜,飞奔而去。
刀疤汉子暴吼一声:“拦住他!”
三名手下木立不动,等惊觉要采取行动时,那猎户已没了影子。
三具尸体,竟不知是怎么死的?刀疤汉子上前检视了死者一遍,眼里的凶光变成了骇异,额上的刀疤似乎也是更深了,厉声道:“老子一辈子不信邪,想不到还真他妈的邪门,三条命怎么送的都不知道……”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奔到,是个山里打扮的小伙子,但从利落的身法来看,又不像是山里的青年。
“副总管!”刀疤汉子迎上前躬身为礼。
“这怎么回事?”
“有……有人偷袭。”
“宋香主!”年轻的副总管架势十足:“你这不像是办事的样子,踩盘踏线是秘密行动,你居然像上阵盘摆出这种谱,成话吗?”
“是,属下知错,请副总管担待。”刀疤汉子又躬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头恶犬变成了驯羊。
“有‘武林公子’的行踪吗?”
“这……还没得到。”
“哼!”副总管重重地哼了一声:“马上处理善后,然后回总舵接受处分。”车转身气冲冲离去。
韦烈大为惊奇,对方怎会追到山里来踩自己的线?
刀疤汉子愣了好一阵,才粗声暴气地道:“他妈的倒楣,——入山便给死鸟在头顶上拉了泡屎,老子就知道非倒楣不可,发什么呆,一个带一个,我们走!”
三名手下各负一具尸体,起步离开。
韦烈正待喝阻,心念一转,放弃拦截,他想到必须保留山里人对神人的崇拜慑伏,自己一现身,刚刚的事实便会走样,变成了是自己暗中偷袭,而且自己正在等洪流和王道,要查因由,王道一出马便可完成。
日头已斜到跟岭顶平行,黄昏即将来临。
一道白色的旗花从山岭下方冲空而起。
韦烈迅速地奔去。
岭下山沟边,横陈了七具尸体,赫然是那刀疤汉子和六名手下,刀疤汉子单独在一边,其他六个各成一双。
韦烈刚到,洪流已现身趋前。
“洪流,是你做的?”
“是,他们先动手。”
“这叫玩刀的碰上了刀祖宗!”王道也现身。
“死者什么来路?”韦烈问。
“大刀会的零碎!”王道不假思索便回答。
“你怎么知道?”
“老早就相识了,江湖上只有他们一律带刀,刀柄上一定击红绸带,跟‘乌衣帮’狼狈为奸,彼此通鼻孔,联手干好事。”
“他们入山是踩我的线。”
“哦!那杀得不冤。”
“现在我们先回垣曲,王道立刻设法查明‘大刀会’盯踪我的原因。”
“公子,好差事,嘻,关于那驼……”
“出山再说,现在不许提。”韦烈大声制止。
王道与洪流齐现出讶异之色,但都不再开口。
垣曲。
时间是傍晚。
韦烈兴冲冲地进入原来投宿的那家客栈,房间没退,竟然还保留着,房饭钱已经预付,算算还有三天不必付费。令他沮丧的是司马茜已经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他怅然若失,原先进店时的那股兴头完全消散。
小二送来了酒菜。
“小二,隔壁房的那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