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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浪子_1-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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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送来了酒菜。

“小二,隔壁房的那位女客官走时没留话?”

“没有,不过……”小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位女客官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噢!”韦烈心头打了一个结。司马茜难道碰到了什么意外事,她说过要等自己回来的,一个任性好动的女子耐心有限,等烦了先离开不足为怪,她是订过亲的人,方一平也算一表人材,没有理由跟自己牵缠,不解的是她竟然不留片言只字,莫非她的家人已追了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何苦,就因为她长得像亡妻小青而勾住了自己的心,但她并不是小青,交往下去注定没结果,而且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公子!”小二还站在旁边没走。

“你还有话要说?”

“嘻!只是句闲话,垣曲城这几天在闹怪事。”

“什么怪事?”韦烈心不在焉。

“接二连三的命案已经发生了五起,遇害的都是年轻英俊的男人,官府的仵作天天忙着验尸,再下去……。”

“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听人说……是反采花。”

“哦!”韦烈心中一动:“你说这话的意思……”

“请公子小心些,没别的意思。”

“我会小心。”

小二拉上房门离去。

韦烈一个人在喝闷酒,冷玉霜和司马茜的面影交互在脑海中浮沉挥之不去,最后留下的是司马茜,因为她是小青的影子。本来他已经想透,酒一下肚,他又想不开了,明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他无法不想,而且更强烈。一杯接一杯,麻醉不了那股刻骨的哀思,他想的是小青,但也是司马茜,真实与虚幻他已分不清了。

司马茜的家凌云山庄是在嵩山南麓,她可能是为了不满与方一平的这桩婚事才离家出走,当然不会回去。洛阳只是她暂时落脚之地,跟方一平那一闹,自然也不会再去,那她去了哪里,韦烈深深地想。

窗门被风吹开,似水月光洒了进来,很美。韦烈突然想到城外的小桥流水,绿丘凉亭,曾经跟司马茜在那里流连过,月夜,那里应该更美。

情思郁结加上酒力摧化,韦烈起身出房离店?

人在这种情况下常常会想到什么做什么。

月如水!

天无尘!

郊外的景色的确美得迷人。

可见亭角飞月,竹影摇风。

浓浓的酒意被风一吹,整个人在迷离中飘飘然。

他沿小路石级登丘。

在将要到达丘顶之际,突然听到人语之声,原来亭子里有人,韦烈登时意兴索然,止步想回头下丘……

“你说你叫紫娘?”男人的声音。

“不错,好听吗?”

“太好了,和你的人一样美!”

“紫娘”两个字把韦烈的脚跟钉住了,酒意也消失了大半,想不到司马茜会和男人在这凉亭里,原来她离开客栈却没离开垣曲,跟她一道的男人是谁?韦烈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他无法忍受,他以往把她当成小青。

话声又传。—“龙少爷,你真的认为我很美?”司马茜嗲声说。

“不仅是我,谁见到你都会这么认为。

“你听说过好景不长吗?天下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会长久,正如老天爷常常让红颜女子薄命!”“哈哈哈哈,紫娘姑娘,你太多愁善感,没那样的事,所谓红颜薄命,只因为她是红颜,特别受人注意关切,一旦发生变故,便引来这样的感叹。许多生来丑陋的女子,她们的命更苦,却没有人同情,而她们同样是女人。

“你的口才很好?”

“谬赞!”

“今夜月色很美,但不久就会……”

“对,美景良宵,岂可辜负,紫娘姑娘,我们……,”“不许动手!”

“姑娘孤单一人步月,并未拒绝在下同行,当然是心照不宣,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吧,别负了月老的美意。”韦烈全身有如火焚,想不到司马茜会是这样的女人,他突然想起客栈房中小二说过的“反采花”故事……

“龙少爷,你先听我说一句话。”“请说,快些。”“你认为一个见色起意,毁人名节的男人该付出什么代价?”

“这……这……说这种话不太杀风景吗?”

“我要你回答。”

“好,我说了,该杀!”

“对了,你说对了,你已经起了邪念,所以该杀!”

韦烈心头一震,司马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哈哈哈哈,紫娘,你可能错了,你我初见,引我到这无人的地方,用心不问可知。垣曲城最近一连发生命案死的全县年青俊美的男子,何以如此,瞒不过明眼人人,我‘花间狐’龙生可不是省油灯……”

“哦!你想怎样?”

“我喜欢好花,碰上好花我就一定要采到手!”

“要是采不到呢?”

“宁做风流鬼,如果你有这分能耐的话。”

“很好,就让你如愿做风流鬼。”

接着是交手的声音。

“哈哈哈哈……,”花间狐龙生边出手边笑。

韦烈已经无法再按耐,他不明白司马茜为什么要这样做,听情况花间狐身手要在司马茜之上,所以才那样自得“花间狐”这名号自己并不陌生,他是北方道上大名鼎鼎的花魔,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是该杀之徒。

“啊”司马茜显然不是对手。“看剑!”司马茜已经亮兵刃,她爹司马长啸封为“天下第一剑”,在剑术的造诣她应该差不到哪里。

韦烈又勉强忍住,他想让司马茜亲手杀死这花魔。

花间狐时而中断,搏斗之激烈可以想见。

盏茶时光,只闻剑刃破风之声.没有金铁交鸣,显然“花间狐”是以肉掌对司马茜的利剑。

“啊!”司马茜的惊叫,想来她已经失利。

韦烈正要掠起……

“住手!”暴喝立传。

韦烈又卸了势,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交手之声顿止。

“梅花剑客?”花间狐的声音。

“不错!”

韦烈心头一震,来的是司马茜的未婚夫方一平。心念一转,他偏开步道,从侧方铁林木而上,到视线所及的位置稳住。

亭外草地上,三人鼎足而立,司马茜与方一平自然成了犄角之势,因为对手只有一个,固定是三角的一点。

现在看清了,“花间狐”龙生年纪不到三十,看上去一表人材,除了目光诡利之外,还真是个俊品人物,不知底细的人谁敢相信他会是个邪恶的采花贼。他正视着方一平,意态还是十分地从容。

“方兄有何指教?”花间狐带笑说。

“别跟我称兄道弟,问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已!”

“你知道她是谁?”

“叫紫娘没错吧?

“她是……”顿了顿才道:“本人的未婚妻!”

“噢!”花间狐表示很惊讶:“实在想不到,她是方兄的未婚妻,那是误会了,失礼之至,不过……不得不声明一下,小弟是被动的,如果不是还有点微末之技,已经成了神秘血案中的第六个,方兄懂这意思?”

“你放屁!”司马茜厉叱一声,扬剑就要攻出。

“由我来!”方一平抬手止住司马茜:“龙生,你自己是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的魔掌伸到本人未婚妻的头上自然要还出公道。”

“怎么还?”

“你能逃过本人的梅花剑就可以活下去。”

“好大的口气。”

方一平拔剑,亮势。

韦烈静下心来观察,他还没见识过所谓的“梅花剑”,方一平赖此成名,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花间狐”的脸色沉凝下来,双手在胸前交叉。

双方凝神对峙,空气骤寒,场面冻结。

“呀!”栗叫声中,方一平长剑挥出,剑尖幻出五点精芒,恰似一朵梅花,玄厉诡辣臻于极致,果然名不虚传。梅花同时攻击五个部位,没留任何间隙,而且快极,令人闪避隔架感无从,的确是剑法中的剑法。

“花间狐”速退,上盘左右胸、心窝及两肋明显现出了五个破洞,梅花形。

“龙生,你真的不赖,能在本人剑下不倒!”

“后会有期!”“花间狐”一扭身电闪逸去。

韦烈敏感地心中一动,尾随追去。土丘下的溪边,“花间狐”停下来检视了一下前胸,自言自语地道:“好家伙,果然是上乘手法,连皮都没破,事先我……”说完,一闪而没。

韦烈已经追上,但他没截阻,因为“花间狐”的几句话使他呆住了。原先在现场觉得方一平出剑虚而不实就觉得内有文章,果然不错,两个人在演戏。

方一平为什么要演这场戏?

想以英雄救美的姿态挽回司马茜的心?

对未婚妻玩这一手不是太卑鄙吗?

司马茜怎会落入方一平的设计中?

韦烈深深地想,觉得此中大有蹊跷,因为司马茜诱杀好色者是事实,方一平是将机就什么。

原先以为方一平是个可交的对象,想不到他是只披羊皮的狼,司马茜不喜欢他是看穿了此人的心地吗?要不是动念跟了下来,由“花间狐”自己说破,还真难以发觉这秘密,该不该管呢?能插手管别人的私事吗?

他又想起了小青,即使是小青的影子也不容许伤害。要管,非管不可。心意一决,他又返身悄然掩上土丘。

月下。

方一平与司马茜依然对立着。

“师妹,你真的不肯跟我回去?”方一平温婉地说。

“我不回去!”司马茜语意坚决。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择定了吉日……”

“这辈子我不会嫁给你。”

“师妹……”

“你就只当我们没认识,司马茜已经死了,我叫紫娘,我根本不认得你,这样说得够明白了吧?”

“你连父母也不要?”

“那是我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方一平脸色很难看,沉默了好一阵子。

“垣曲城新近发生的血腥艳闻真是你做的?”

“我不否认,我恨透了见色起意的畜生。”

“要是师父和师母知道了……”“你可以去告密,我不在乎。”

“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看上了‘武林公子’韦烈对不对?”

“又怎样?”

“又怎样”三个字等于是承认了,这使得暗中的韦烈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这难道是真的?

小青藉着司马茜复活了?可是,自己能夺别人之妻吗?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锥心的痛楚。

她不是小青,她不是小青,小青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回到人间了。声音在他的心里大叫,泪水立即模糊了他的视线。

突地,他想起小青的舅舅路遥说过的一句话:“舅舅我一定要为你母女向‘凌云山庄’讨公道……”

讨什么公道?小青自小没娘,是由舅舅路遥当女儿带大的,到了成亲那一天,她一直认为是爹的舅舅才表明身份,可是又坚不说出原因,而小青是难产死的,母子同归于尽,为什么要向“凌云山庄”讨公道?这一定要查明……

“师妹!”方一平显然很痛苦:“没有你,我……”

“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司马茜似是铁石心肠。

“人生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你的人生!”

“师妹,我……究竟是什么地方使你讨厌?”“我说过我们只当不认识,谈不上讨厌二字。”“师妹,你一直说,我发誓会改?”

“我无话可说!”

“师妹,我会等,等你回心转意,即使到老死!”非常感人的话,山海之情,剖心之爱,但现在听在韦烈的耳朵里,丝毫也不受感动,从“花间狐”的话,证明方一平是个卑鄙小人,而与“花间狐”这类人物沆瀣一气的也绝对不会是正派人。

司马茜却不能不感动,毕竟他们是师兄妹,而且还凭父母之命订了亲,她低了低头,又抬起。

“师哥,我不值得你等,你等了也是空等!”“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心唯天可表!”

“我要走了!”

“师妹……”

方一平叫出口,司马茜已飞掠而去。

韦烈心里在急转念头,该不该追下去跟她见面?

方一平口发一声冷笑,阴阴地道:“司马茜,你会后悔,我方一平会等你跪在地上求我,我只消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做人,你会哭不出眼泪!”

韦烈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他不明白方一平话里的真正意思,但却完全确定了方一平的心性为人。他很想现身出去理论一番,但想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只好把那股无名之火压了下去,但心头又是一个大结。

方一平也离开了。

韦烈转身下了土丘,又站在桥头溪边。

月光下,他的身影得无比地孤独。

他在想许多心事……

不知站了多久,他忽然发觉不远处的溪边也有条冷寂的人影,仔细一辨认,一颗心狂跳起来,是司马茜,她没有远离。

现在,他反而觉得情怯,因为在土丘上的亭子边,她曾向方一平坦白她爱自己。

考虑了很久,他还是步了过云。

人已到了身边,但司马茜一无反应。

“紫娘!”韦烈低唤了一声。

“谁?”司马茜疾望着流水,连头都不转。

“是我,韦烈!”韦烈已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哦!武林公子,幸会,踏月寻梦吗?”她转过身,神情木然,跟以前的司马茜相比判若两人。

韦烈连呼吸都窒住了,她怎会变成这样?

“紫娘,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一个梦碎了,又进入另一个梦,恶梦。”她古怪地说。

韦烈皱紧了眉头,看样子自己离开之后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然不会性情大变,她替自己预付了房饭钱,又向方一平承认她喜欢自己,而现在见了面她却又如此,假使是故意装的,那又为什么?

“紫娘,我不明白……”

“韦公子不明白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她指了指鼻尖。“哈哈哈哈,我怎么样?”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

“我没有事,就算有,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你,我是我对吗?女人的心事能告诉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吗?”

“紫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韦烈真想伸手抓住她,但他忍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如此?快告诉我,别急坏人好不好?”

“怪了,我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你一再逼问我?”

韦烈真的按捺不住了,双手捉住她的香肩连连摇晃。

“说,快说,天坍下来我会替你顶一半。”

司马茜双睛一红,泪水像断线珍珠般滚落,突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韦烈,双肩抽动,她哭得很伤心;韦烈搂住她,潜意识里他把她当成小青,小青抱过他也这么伤心的哭过,他记得那是在新婚之后不久,两夫妻在房中喝酒,小青斟酒时壶把无缘无故断折,酒壶砸得粉碎,她认定这是不祥之兆。这时,远远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俩,眼光很恶毒,是方一平,他在心里发了一百次誓,他要百倍报复。

两人丝毫未觉。

但第三者注意到了,是洪流,他和王道经常是在暗中尾随的,等于是韦烈的另一只眼睛,也是忠实的守护神。

久久,司马茜突然用力推开韦烈。

“我太不争气!”她掠了掠鬓边散发,顺手擦去眼泪。

“什么……不争气?”韦烈愣愕,他的感觉还停留在温馨的拥抱里,突然一分开,他像是失落了什么。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仰起螓首:“夜夜心,此恨何消,此心何寄,月姐知否?”

韦烈满头雾水,他完全听不懂。

司马茜的心在滴血,自从韦烈走后的那晚,她中了算计而断送了清白,连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恨”在支持她,她早已自己结束生命了。突地,她想到了“花间狐”龙生,他既在垣曲出现,能不做这种邪恶事吗?他装作初逢乍见,骨子里是什么?既然被称为“狐”,当然是狡诈万分。她咬咬牙,放平脸注视韦烈。

“韦公子……”

“你不是叫我韦烈的吗?怎么又改了称呼?”

“韦烈?不,那太没礼貌了,武林公子大名响当当,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还是称呼公子较为适当。”司马茜一本正经地说:“韦公子,你刚才说,即使天坍下来也愿意替我顶一半?”

“唔!”韦烈的情绪完全被司马茜的怪异言行搅乱了。

“我请你代我做件事。”

“你说?”

“请代我活捉‘花间狐’。”

“活捉‘花间狐’?”韦烈迷惑不解地望着司马茜。

“对,要活口,不要死人。”

“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现在还不知道,得由他口中找答案。”

韦烈如坠五里雾中,连东南西北都无法分辨了,他知道司马茜此举必有用意,但他却无从揣测起。

“怎么,你不愿意?”司马茜逼了一句。

“愿意,当然愿意,我会设法把他带来给你!”话锋顿了顿,换了话题道:“紫娘,你为什么要离开那家客栈,不是说好……”

“我有我的理由!”司马茜眸中恨意稍露即隐。

“回去吧!等着我替你找人。”

司马茜思索了片刻,终于点头。

万圣宫。

名虽为宫,实际上是一座破败的小庙,由于地处荒僻,加上年久失修,本来就不盛的香火早已断绝,庙祝耐不住清苦,也弃庙另觅枝栖了,所以等于是座废庙。

韦烈踏着晨曦来到,拨草而入,直达大殿。

神像塑泥已在蚀落,“有求必应”、“威灵显赫”之类的木匾布额也歪斜倒吊,炉冷无烟,蛛网尘封,说不出的凄凉。

韦烈不是来烧香的,他选这地方是图其隐秘。

“公子!”进来的是“梦中刀”洪流。

“什么事?”

“公子前晚在小桥边跟紫娘姑娘交谈时有人窥视。”

“哦!什么人?”

“梅花剑方一平。”

“嗯!这是意料中事,还有吗?”

“没有了,不过,据我观察,他是挟恨含毒。”

“好,我会注意,现在你出去庙外警戒,王道来了就叫他进来。”

“他已经来了,他让我先进来。”

洪流退了出去。

王道迅速地奔了进来。

“公子!”他行了一礼。

“打探的结果怎么样?”

“大刀会跟乌衣帮是兄弟门户,大刀会找上公子目的还是在于‘宝镜’,行动由总管‘鬼算盘’冷无忌全盘策划指挥,副总管宋世珍协助,姓宋的年纪不大,但很有几套,跟冷无忌搭档是红花绿叶,目前帮会已经联手,他们的眼线无孔不入,到处插桩。”

韦烈静静听完,盘算了一阵点点头。

“很好,继续注意对方的动静。”

“是!”

“还有样紧急的任务交代你……”

“嗨!交易热络,生意不断,公子请吩附。”

“赶快设法打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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