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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沙哑的声音说，“我们马上出来，准备撤退。”
随着马丁的手势，小队成员各自散开，停在废墟中的四架直升飞机，也开始发动。
过不多时，井壁上的长绳开始晃动，一名留着满脸胡茬的年轻人，率先爬上来，旁边的长绳，则爬上来一名壮汉，戴着墨镜，脸色不苟言笑。
尽管墨镜壮汉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对杜天戈来说，还是很快就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脸上表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就连眼珠，还有脸颊肌肉，一点细微的抖动都没有，就很说明问题。
与此同时，在马丁的指挥下，一架直升飞机飞到洞井上空，机腹竟然被改造成一个笼子一样的平台，缓缓放下去。
杜天戈只是静静地旁观，年轻人只是看了一眼周围，就走到杜天戈身前，在他身后，墨镜壮汉寸步不离地跟着。
“约翰。康纳，请问你是？”
杜天戈伸手握住约翰伸过来的手，紧握两下，答道：“安东尼。杜，来自南方，找你和抵抗军很久了，这个，就是t－800终结者？”
“不是终结者，是守护者，南方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杜天戈摇头说，“只有一些零星的抵抗，完全不成规模。守护者？原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约翰问道。
与约翰交谈，两人一直在一问一答间，试图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这一次，杜天戈成功引起约翰的好奇，微微笑着答道：“传闻说，有人能更改天网的程序，将终结者变成自己人。”
约翰满脸的严肃，终于被一丝微笑给打开，“哈”了一声，说：“传闻，总是夸大其辞的，我也只是在几年前，成功了这么一次，所以才有这么一位守护者。”
在两人说话时，悬停在洞井上空的直升飞机，缓缓吊起放下去的机腹平台，上面挤得满满的，都是人，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骤然见到外面的阳光，一个个抬起手臂，遮住双眼。
“这是……”杜天戈相当震惊，刚才看到直升飞机放平台下去，就猜到不是要吊起设备，就是人，没想到还真是人。
“嗯，天网囚禁的人类，从战争爆发到现在，天网就一直没停过对人类的研究，现在，天网的研究已经更进一步，也许很快，天网就会研究出生化终结者！”
“生化终结者？”杜天戈眉头大皱。
联系到生化世界里的暴君和追踪者，如果这个终结世界的天网，把机械类型的终结者，与暴君和追踪者这样的怪物，结合在一起，研究生产一种半人半机械的终结者，集二者之所长，那么人类，就将面对着更为恐怖的噩梦。
“是的，生化终结者，”约翰显得很忧心忡忡，“半人半机械的人类杀手。”
果然如此，杜天戈在心里暗叹一声，沉吟片刻，问道：“似乎你的猜测，在抵抗军内部，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
约翰。康纳没有直接回答，盯着杜天戈说：“你也认为这很疯狂吗？”
“不，一点都不，”杜天戈摇着头，“14年前，我们认为世界很和平，爆发核战争，人类濒临灭亡，都是无比疯狂的无端猜测，现在呢，不都成为了现实？”
一句话，杜天戈就拉近了与约翰之间的距离，约翰无奈地笑笑，伸手拍拍杜天戈的肩膀，说：“欢迎加入人类抵抗军同盟，不过，你知道，回到前哨基地后，我们还需要对你进行些必要的查验。”
“毫无问题！”杜天戈很干脆地答道。
他看着约翰带着他的守护者，一边走，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吼着：“快！快！快！天网很快就会察觉这里的异常，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约翰。康纳的背影，并不如何厚实，步伐，却迈得很稳，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能够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中，带领抵抗军战士，主动出击，真的需要无比的勇气，这么短暂的接触，杜天戈已经看得出来，包括约翰。康纳在内，所有的抵抗军战士，都只是人类中的精英战士而已，也就是实力为1＋。
而即使是最为低级的t－500终结者，遍布全球各处的所谓终结者炮灰，综合实力该当在2＋左右，但远程火力方面，却异常突出，完全可以与综合实力为3＋的暴君，甚至是4＋的追踪者相抗衡。
可想而知，对抵抗军战士来说，面对t－500终结者，完全就是在拿性命与之拼杀，只要挨上6联管12。7mm机枪弹雨的边，立刻就是爆裂成一团血雾的死亡下场。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战争爆发后，人类会溃败得如此彻底，全球范围内，已经差不多只剩下这么唯一的一支抵抗军。而这支抵抗军，对已经将终结者遍布全球的天网来说，压根就构不成严重威胁。
而实际上，杜天戈心里预计，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出三个月，人类就会被天网彻底灭绝，完全无需等到约翰所谓的生化终结者出现，凭现有的终结者大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最后一支抵抗军彻底抹灭。
问题是，这支所谓的人类抵抗军同盟，为何还能存活，是天网有意放水，还是天网虽然努力想要将之扑灭，却总是无可奈何？
杜天戈带着这个疑问，与马丁所率小队挤进同一架直升飞机，看得出来，马丁很健谈，对杜天戈的问题，有问必答，当杜天戈从他这里得知，约翰只有27岁，对抗天网却已有9年，也就是说，在天网发动毁灭人类的核战争之前，他就在做着对抗天网的努力，那时，他才18岁不到！
他的t－800守护者，是3年前第一批t－800终结者出现时，被他成功侵入t－800终结者的核心程序，并将之成功更改，可惜，天网迅速更新了t－800终结者的核心程序，他也就只成功了那么一次。
听完关于约翰的这些经历，杜天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个终结世界，与他在主世界看过的电影《终结者》系列，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好在，这里没有出现来自未来的终结者，而他从超超那里得到的确认，就是迄今为止，通过时空穿梭，回到过去，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都没有成立的迹象。
抵抗军的前哨基地，位于群山内，地势相当隐蔽，直升飞机低空飞行，很多时候，几乎就是擦着山坡上的树梢，顺着地势上下翻飞，据马丁的介绍，这里原本是秘密军事基地，战争爆发前就已废弃不用，是约翰带着抵抗军前哨队伍将之建设出来，作为前哨基地的。
直升飞机分开在三个不同的出入口降落，杜天戈乘坐的直升飞机，跟在约翰的直升飞机之后，缓缓降落，还没下飞机，马丁就一脸歉意地对他说：“抱歉，安东尼，你的枪支武器，我先给你拿着，这是规矩。”
杜天戈非常配合，一下飞机，就被围上来的两人一通检测，然后又是抽取血样，又是回答一堆问题，进入基地内，其中一段还是专用的检测通道。
为了防止终结者的渗透，抵抗军可谓是百般手段全部用上，防卫非常非常严格。等他通过全部检测，进入基地，马丁立刻就将x50重阻和锋牙弯刀还给他，并直接带他进入指挥室。
那里，约翰正双手撑住桌面，低头看着巨大的地图，眉头紧皱，旁边，站着两男一女，都在抬头看着进来的杜天戈。至于约翰的那位守护者，则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身后。
唯一的女士，怀孕的肚子挺大，站在约翰身边，也是唯一脸上带着微笑的。
“安东尼先生吗？”她笑着说，“凯特。康纳，欢迎加入人类抵抗军同盟！”
91下一步作战计划（）
凯特。康纳，那就是约翰。康纳的妻子了，看她挺着肚子的规模，该当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却依然没得休息，帮约翰打理抵抗军的事务。
另外两人，一个年轻些，表情颇有些值得玩味，一个则人到中年，一看就知道是职业军人，眼神中透出来的，是浓浓的怀疑。
他们既不主动打招呼，杜天戈也就当他们是空气，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两人与约翰之间，并不对路，而约翰与抵抗军统帅层之间，也并不如何对路，再多想一层，这两人只怕就是统帅层放在前哨基地里，盯住约翰的。
“几个月了？”杜天戈走上前去，握住凯特伸过来的手，笑着问道。
“6个月啦。”凯特笑答道，收回手，指向旁边的两位，礼貌性地介绍道，“瑞奇。阿斯顿上尉，琼斯。沃森上尉。”
杜天戈与他们一一握手，说了句：“哦，刚才战场上，好像没看到两位。”
这句话的挪揄之意，非常明显，约翰仿佛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埋头看着地图，凯特则有些奇怪地瞄了杜天戈一眼，沃森上尉皱了皱眉，抿着嘴，没有吭声，年轻的瑞奇则双眉一掀，一脸的不爽，冲着杜天戈说：“你是什么人？”
“安东尼。杜，来自南方，”杜天戈答道，“你就是阿斯顿将军的儿子？告诉我，瑞奇上尉，你有正面面对过终结者吗？当然，这位除外。”
说话时，杜天戈的下巴，朝约翰身后的守护者一努。瑞奇当即勃然大怒，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指着杜天戈的额头，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抵抗军基地想要干什么？”
杜天戈对他咧嘴一笑，双眼却是透出一股冰寒，紧盯着瑞奇的双眼，那里，只要瞳孔突然紧缩，杜天戈就会发动，将之击杀。
瑞奇。阿斯顿上尉，就正是抵抗军统帅部阿斯顿将军的儿子，在抵抗军内部的声誉，可不怎么的，可偏偏还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可以说是飞扬跋扈惯了。
这次一上来，就被杜天戈这个新人如此羞辱，如何忍耐得住，他如果真想开枪，决断之时，双眼瞳孔必定会有反应，然后，指令从大脑发出，沿着神经传到手指，手指肌肉收缩，扣动扳机，击锤击发，子弹底火点火爆炸，弹头飞出，这个过程，是需要那么一点时间的。
如此近如咫尺的距离，杜天戈在捕捉到瑞奇瞳孔变化时，抢先发动，就足够在子弹及身前，将瑞奇干掉。
“阿斯顿上尉！”约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瑞奇。阿斯顿狠狠地瞪了杜天戈一眼，咬牙切齿半响，最终还是收起手枪，冷哼一声，大踏步推门而出，沃森上尉则神色有些复杂，看了杜天戈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凯特轻叹一口气，正要说话，目光与约翰一接触，最终还是闭嘴不说。
杜天戈目光落在平铺在桌上的地图，问道：“天网的起源地在哪里？”
约翰的手指一点，杜天戈不由得大乐，这个终结世界的地理地形，与生化世界，主世界，乃至复仇世界，都极为相似，怪不得都叫做平行世界，约翰手指点着的地方，就是生化世界里的夏延山地下中心基地所在，在这里，则有个另外的名字，联邦战略司令部，也就是核战争的总指挥部所在。
天网，原本是赛博汀系统公司研发的智能控制系统，在民用领域，比如交通、医疗、金融等领域，应用非常成功，后来，军方将之引入，作为联邦核武库的智能防御控制系统，所在地，就是联邦战略司令部，一开始成效斐然，但万万没想到的，上线一个月后，这个智能防御控制系统，竟然开始具备自主意识的迹象，终于在某个深夜，第一枚核弹被天网发射。
核战争，就这样突然爆发，人类的厄运，也就如此一波接一波。
首先是核爆炸直接摧毁主要国家和主要城市，躲过一劫的幸存者，很快就迎来长达一年的核冬天，等到受尽劫难的幸存者，以为灾难终于过去时，才发现，一个更大的噩梦，已经降临。
随着约翰的讲述，沙哑的声音，为这段人类的悲惨历史，注入一股独特的悲怆，杜天戈在生化世界里，见识到数以亿计的人类，变成行尸走肉，而在这里，数以几十亿的人类，直接飞灰湮灭，于他的感触，却远没有在生化世界里，见到密密麻麻的丧尸时，那么强烈，冲击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大。
杜天戈了解这些，约翰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凯特忙完自己的事，先一步去歇息，留下约翰和杜天戈两人，待在指挥室里。
杜天戈最为关心的，其实就是如何能把天网给收了，搞定这个妖精，整个终结世界，也就得到了拯救，可问题就在于，在没有弄清楚天网的虚实底细之前，就连超超这样级别的智能生命，也觉得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妖精没收成，反而可能会将之激发到一个更高级的智能阶段。
约翰对杜天戈的这个奇思妙想，并没有嗤之以鼻，而是“嗯哈”一声，抬头看着他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个想法，只是，能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0。”
“为什么，你不是在天网尚未开始应用时，就参与了系统的研发工作？”
“是的，”约翰很认真地答道，“天网系统的设计，从一开始，就使用了当时最为前沿的人工智能技术，超大型卷积人工神经网络，13层，共计120万个人工神经元，具备深度学习和递归的自我改进功能，你可以想象一下，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我发展，天网的智能，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这还不止，天网已经实现分布式的中枢节点系统，也就意味着，即使我们将联邦战略司令部炸毁，对天网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杜天戈却不这么认为，盖因他手里，有超超这个杀手锏，只需要弄清楚天网的底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可以完成。
他指指约翰身后的守护者，说：“但你还是成功侵入天网，并完成更改。”
“哈，那是利用天网核心算法的漏洞，但也就只成功这么一次，天网一旦察觉，马上就完成漏洞修补和系统升级，这就是深度学习和递归自我改进的威力。”
“如此说来，天网已经不可摧毁，不可战胜？”杜天戈皱眉问道。
约翰摇摇头，说：“很艰难，但并非不可摧毁，天网具备自我意识后，其智能程度，已经大大超过人类大脑，但是，并不具备人类大脑的创造性，也许，天网还需要再一次像具备自我意识那样的飞跃，才能具备创造力，那时，天网才是真正的不可摧毁，不可战胜。”
对约翰这个看法，杜天戈深表赞同，人工智能系统具备创造力，其实也就是达到了更高一级，具有智慧生命的特征，为何超超不赞同贸然去侵入天网，就是担心在没有收服天网的情况下，会激发出天网的创造性，也就是让天网发展出自己的智慧。
“好吧，”杜天戈轻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认为，还是需要去试一试，将天网的某个中枢节点隔离开来，然后，duang，侵入，更改！”
约翰哈哈一笑：“这就是我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只是目前，出现了一个突发状况，还记得我跟你提起的生化终结者吗？走，我带你去看看。”
92 再见，再也见不到！（）
在生化世界里时，杜天戈与卡洛斯之间，就有一见如故之感，开起玩笑来，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现在，这个终结世界，他在约翰身上，又生出一股一见如故的感觉来，就是因为说的每一件事，约翰不是大为认同，就是已经在计划之中。
想必约翰身为抵抗军前哨部队的指挥官，花费大把时间，留下杜天戈这么个外人在指挥室里，有问必答，也是因为杜天戈认可他的想法和猜测，让他大有遇到知己之感。
两人先后从指挥室出来，由约翰带路，往前哨基地深处走去，沿途遇到的抵抗军战士，看到约翰，都是举手致礼，很是尊敬。
走出没多远，前头走来一群人，气势汹汹，为首的，正是在指挥室里，被杜天戈给气得摔门而去的瑞奇。阿斯顿上尉，约翰本与杜天戈边走边说话，一下子就住嘴，脚下也停了下来。
“约翰，”杜天戈抢先说，“这是我惹出来的事，交给我好了，我的枪，请帮我拿一下。”
杜天戈一直背着他的x50重阻，进入这个地下前哨基地，他还没有去安顿的地方，而实际上，这里的战士，个个都是随身带着突击步枪，以及其他的武器，这样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约翰转身，很是奇怪地打量杜天戈一眼，看他满脸毫不在乎，也就不再说话，伸手接过x50重阻，严肃的表情中，立时露出一丝惊讶。
x50重阻重达13。6kg，对约翰这样的精英战士来说，不算重，但觉得不会像杜天戈这样，可以把这样的重阻当做突击步枪来用，还背着身上，到处东跑西跑。
“嘿，你，”隔得老远，瑞奇就伸手指着杜天戈，嚷嚷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能来的吗？”
周围不少抵抗军战士，都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向瑞奇时，神色明显就有不一样，没有看向约翰时的尊敬，而是鄙夷。
杜天戈哈哈一笑，大声说：“瑞奇，怎么，以为带着一群人，胆子就大到可以面对终结者了？”
这简直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揭瑞奇的短，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瑞奇虽然是上尉，但其实从未上过战场。
瑞奇果然气得脸色发紫，怒吼一声：“你，抓住他！”
立时有两人应声，气势汹汹地抢上前来。
约翰脸色阴沉，很不好看，这里，是前哨基地，他才是这里唯一的最高指挥官，可是，自从瑞奇带着一队人过来后，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平时他对此并不如何在意，但心里，自然还是很有意见。
他不好对瑞奇怎么样，但对杜天戈来说，这些，就完全不是个事，抢上前来的两人，看起来相当彪悍，分从左右，伸手搭上杜天戈的左右肩。
这个时候，杜天戈还站在那里，笑容可掬，没有一点戒备，只是当两人抓住他的左右手时，他突然就动了，双手反过来，抓住两人的手腕，一拽，一扯，两人就像是扯线木偶一样，就在杜天戈身前，前额对撞在一起。
然后，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两人毫无征兆的，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约翰双眼紧缩，心里大为震惊。
能把这两人放倒，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能够以这种方式，如此轻描淡写，就绝对不简单，至少，他认为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