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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和博威在一起吗？”秦伦察觉到了萨娃面对他时的不自在，顿时微笑着调节尴尬气氛。
“博威跟我不是情侣！”萨娃微微一愣，顿时轻笑着摇头，“我们只是在思想上比较亲近，何况，初入一个新组建的团队，我和他都不自觉地想要找一个同盟……”
“可以理解！”秦伦礼貌地伸手邀请，“一起去喝一杯吗，我刚出了医疗箱，大家又都不在，感觉有些无聊！”
“阁下，你是怎么成为使徒的？”望着热气腾腾的饮料，萨娃看上去有些失神，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抱歉，我不是想要打听您的私事，只是心有感触……”
“没关系！”秦伦喝了一口热饮，微微皱眉放了下来，吉斯人这种太空饮料的口味有些重，不太适合他，“我所属的异时空世界出现了一处虫洞，简单点说，我们是被派来探索的人员……”
当然，是被强迫着来的，而且身份是死囚！秦伦笑着在脑海里补充了一句。
“您喜欢这种探索的工作吗？我是说你喜欢使徒这个职业吗？”萨娃忽然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
“探索的工作？”秦伦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抱歉，我又问了多余的话！”萨娃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斟酌着说道，“我问过很多同伴这个问题，他们的答案总是让我感觉格格不入，仿佛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他们都是怎么说的！”秦伦笑着问道。
“他们的答案有很多，有的人说我们就是雇佣兵，星空的雇佣兵，只要考虑如何活着完成任务就好。有的人则说我们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另外一种摆脱了个体繁衍和文明存续的生命，唯一不变的就是以前在为种族和国家存在，现在是为了自己和同伴而努力！”
萨娃的目光有些迷惘，她才是一个一阶使徒，进入星空的时间也并不长，加上很早就跟随团队行动，没有像秦伦那样独自求存过，所以对自身的存在价值有些不太确定。
“他们说得都没错，使徒的生命形式跟所有智慧生命都不一样，不过，我们毕竟脱胎于智慧生命，对于自身的存在价值也有很多不同的理解！”
秦伦轻笑着说道，“你不用去参考别人的想法，你自己想怎么活着，那就以自己的方式来活着！”
“您也是这么想的吗？”萨娃眼睛一亮，喃喃地说道，“我所在的世界，文明很悠久，我以前曾经是一个考古和历史学家。不过，到了星空以后，我的这些学识都没有用了，反而是曾经为了在野外生活兼修的医学，成为了我在团队立足的资本，这让我感觉很苦恼！”
“一个探索者吗？”秦伦的视线有些空洞，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刚才问过我，是否喜欢使徒这个职业……是的，我喜欢做一个使徒！
每进入一个新的任务世界，我都感觉自己在经历一个新的人生。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萨娃，只要你抛开感情因素的影响，你就会发现无穷无尽的乐趣。
我们是幸运的，其他任何智慧生命都不可能复制使徒的经历。在任务世界，在陨落之前，每一次冒险都让我感觉自己正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生命光辉，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其中所得到的体验。”
“您也这么想吗？”萨娃看上去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秦伦的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脸蛋一红，放开了秦伦。
“坚持这条路可不太容易，也许这将意味着放弃很多东西！”秦伦目光一闪，站起身朝外走去，心中默念道，“甚至是……人性！”
……
“还有三十秒时间跳出跃迁轨道……”
在与萨娃交谈后的第二天，进击号终于来到了跟信念号约定的汇合地点。不过，整个过程让众人感到十分奇怪，他们与信念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最近一次联络还是在x…352基地变成宇宙章鱼之前。
当时的信念号发来过一条短讯，马尔克斯舰长解释他们遇到了一艘希斯梅尔人的战舰，无法在约定时间内到达x…352行星。不得不改变汇合地点，要求他们在击退敌人之后，到新坐标汇合。
“秦伦，我感觉有些不对啊！”跳出跃迁轨道后，星空当中根本没有信念号存在过的迹象，罗宾警惕地用生物雷达扫描了一遍又一遍，显得忧心忡忡。
福音世界或许是她最难把握的一个任务世界，巡查者团队宛如一条独木舟在风暴当中挣扎，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信念号不会有事的，否则他们一定会发来讯息，哪怕碰上jannamer成熟体，它们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战败了！”冬月在一旁低声咕哝，美女副官神情有些紧张不安。
“放心吧，会找到他们的！”罗宾搂了搂副官的肩膀，给秦伦丢了一个颜色，两人相继走出舰桥。
“主线任务还没有出现后续变化吗？”罗宾轻声问道，“秦伦，我需要你的意见！”
巡查者团队目前的主线任务“掌控胜利”其实已经完成了，众人得到了十万破碎晶，二十贡献点和十点寿魂上限的奖励。
“掌控胜利”任务原本需要巡查者团队掌控x…352行星，并等待信念号赶来完成基地建设，在此过程中驱逐敌对团队。
然而，圣光团队出乎星空测算，将jannamer成熟体银电直接召唤进了行星大气层，结果让沉睡几十万年的宇宙章鱼苏醒了，后续变化让这个主线任务几乎成为了泡影。
在此之后，哪怕宇宙章鱼不会再度苏醒，信念号和巡查者团队也不敢在它表面建设基地了。
幸运的是，星空没有克扣他们的任务奖励，毕竟jannamer银电已经死亡，巡查者团队也算击退了沃尔夫带领圣光分团，所以变相视他们完成了主线任务。
只是让巡查者团队比较尴尬的是，主线任务如此完成之后，星空却没有给予他们回归的权利，也没有其他任务的提示，就像电脑当机一样，完全沉默了。
“情报太少，你判断不出来，我自然也想不到什么！”秦伦显得懒洋洋的，有点提不起干劲。
“别敷衍我，就算是猜的，我也不介意听听！”罗宾瞪了他一样，毫不松懈地问道。
“好吧！”秦伦无可奈何地举手投降，“想想星空的目的，它将我们投入福音世界，可不是只为了观看四团大战，而是要通过四大宇宙种族的碰撞，推进世界探索度！现在宇宙章鱼的出现，却打断了这个过程，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罗宾皱眉陷入沉思，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秦伦已经走远了，“你要去哪？”
“带几个小队出去找找线索，我想信念号不会无缘无故迟到，或许他们已经来过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马上离开！”秦伦头也不回地举起一只手，朝罗宾摇了摇。
目送秦伦离开，罗宾眼中目光微微闪烁，作为失落新人团的团长，她当然不是靠那张漂亮的脸蛋吃饭。其实在询问秦伦之前，美女团长同样也有自己的猜测。
主线任务无疾而终，逗留时间又还有大半，星空自然不会任由使徒就这么离开福音世界。不过，宇宙章鱼的出现，让四大宇宙种族的交汇点被毁掉了，它必然要重新引导大家进入一个新的交汇点。
只是这一进一出，巡查者团队原本提前十天适应福音世界的优势却没有了。更因为他们间接战胜了圣光团队，恐怕星空还会提升对他们的评价，所以就算有提示信息，他们也会更晚得到。
“罗宾，找到信念号了！”随着秦伦带领两个兵人小队在附近星域的搜索，他们的回馈信息很快就传到了进击号上。
投影屏幕上的秦伦脸色无比难看，实际上连他也没想到会出现目前的状况。
在第十七堕落天使的身后，无数破碎的太空垃圾像陨星带一样散布于这片星域，而在投影画面的中心，他们见到了断成数截的信念号残骸！
“舰长，大家……”冬月捂住脸，慢慢蹲在了地上，发出如泣如诉的哭声。
第三十六章 虫洞
“大人，你觉得信念号到底遇上了什么变故？”望着亚历克斯等人疯狂地在残骸间穿梭搜索幸存者，火彪靠到秦伦身边轻声问道。
因为只是侦察，秦伦这次只带了三个小队出来，同行使徒只有火彪和博威。
信念号在这片星域的残骸分布很广，但以兵人机甲的能力，只要粗略查看一边就知道这里没有活人了，亚历克斯等人只是心理上无法接受，不想放弃而已。
“不知道，福音世界跟我们以前的任务世界不同，无法预料的意外太多了。”秦伦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唯一可能判断的是，这不是希斯梅尔人干的。”
“嗯，从信念号残骸留下的痕迹来看，它应该是在跃迁后就遭遇到了意外，就像是迎面撞上了一颗行星，甚至来不及规避就四分五裂了，接下来就是舰体各个部分的连续殉爆。”博威点头同意，他在刚才观察得很仔细，得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那也不该没有一个幸存者，剩下的吉斯人要吗被俘虏了，要吗……”博威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想要战斗现场处理得这么干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幸存者都被某种物体给吞噬了。
三名使徒对视一眼，他们想起了宇宙章鱼。
“这里跟宇宙章鱼所在的恒星系相距很远，不过，以这种体积的宇宙生物而言，或许我们眼中的遥远距离，对它们来说，只是伸手可及跟多走两步路的区别。”火彪沉吟着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不会是宇宙章鱼，那种生物所需要的空间太大了，这片星域不会再有第二只，否则，我们早就发现了！”秦伦目光闪动，思索着问道，“马尔克斯舰长给进击号的最后一条讯息提到了希斯梅尔人的战舰，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本该最早出现的吉古斯虫族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大人，你觉得是虫族干的？”博威谨慎地问道。
“我不确定！信念号的战力非同小可，如果真是虫族，那就需要倾巢出动。”秦伦皱了皱眉，目光深邃地望向宇宙深处，“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信念号覆灭之后，四个使徒团队已经有两个成为了无根浮萍，很快我们就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战。”
……
“大人，辛苦了！”布莱克扫了一眼甘罗手中提着的人头，满脸笑意地迎上前去，“这场战斗一定让您很享受吧！”
“呸，马马虎虎！”甘罗朝地上啐了一口，腐蚀性的唾液将战舰地板蛀了一个小坑。
转变成刀螂之后，混沌使徒会受到虫族本能的影响。作为感知敏锐的武道家，甘罗的反应尤其激烈，在心理作用下，时不时都会感觉到体液的排斥。
“对手在遇上我之前就跟人战斗过，应该还动用了一些禁招，不然可没那么轻松！”甘罗将手中的人头摆弄了一下，直接丢进了孵化池，在浓稠而浑浊的血液中浮载浮沉。
“大人，他是谁？”布莱克歪着脑袋打量起那张漂浮在孵化池当中的英俊面容。
“沃尔夫·米勒，霸城圣光团队的副团长，号称‘空间操纵者’又或是‘木偶舞者’。”甘罗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他的战斗职业正好克制近战的武道家，恐怕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败在我手里！”
“一个大型团队的副团长？”布莱克挑了挑眉毛，“大人，这会留下手尾吗？”
“哈哈，使徒在任务世界各安天命，哪有那么多规矩，圣光团队不会为他挑起团战的。何况……这家伙还没死呢！”甘罗咧嘴一笑，看了一眼那张苍白无血的面容，“圣光团队的其他人呢？”
“死了两个，其他都失去抵抗能力了。”布莱克恭敬地回道，“只是还不清楚他们之前跟哪个团队交战？”
“会弄清楚的！”甘罗看着沃尔夫的人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走吧，先找客人们谈谈，他们上了船，可还没买船票呢？”
等甘罗和布莱克出门后，孵化池早就没有了生命气息的人头，忽然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对金色的眼瞳。
……
“纯子，你说魅大人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望着不远处的窈窕少女，一个五大三粗，身材足有两个正常人厚度的彪形大汉拉着武道服少女追问道。
“这个……或许吧！”纯子一脸的苦笑，尽管跟着秦媚这么长时间，但那个少女的心思她从来看不透，回想起以前那个同样看不明白的青年，她现在有点相信他们是亲兄妹了。
在希斯梅尔人的魔方战舰遇上信念号之初，大家倒是劝说过秦媚没必要死啃，毕竟两艘战舰的实际战力差不多，死斗起来胜负难料。
然而，秦媚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非要追着信念号死缠烂打，哪怕对手进入了超光速跃迁，居然还追了进去。
她的这种行为最终引起了希斯梅尔人的反对，不过，就在魔方战舰想要掉头的时候，他们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真是美丽啊！”秦媚站在战舰的窗外，神情迷醉地观望着星空中那个宛如太阳下闪耀着彩虹光芒的水泡状球体。
这是一个堪比恒星大小的宇宙虫洞！
虫洞在通常意义上来说，就是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科学家认为可以通过虫洞进行瞬间的空间转移或者时间旅行。
宇宙战舰进行超光速跃迁的时空轨道，实际就是虫洞理论的一种应用，可以认为超光速跃迁是虫洞的一种低维度模拟。而使徒从破碎星空进入不同异时空世界的传送门，则是虫洞在更高维度上的另一种形式。
现在处于秦媚面前的这个虫洞，便是毁灭信念号的罪魁祸首，而且它还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折叠型虫洞。在宇宙中的位置会经常飘移，特别是当战舰在其附近发生超光速跃迁，就有一定可能将它牵扯过去。
当信念号在魔方战舰的追赶下，一头撞上折叠过来的虫洞时，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唯一幸运的是，这个虫洞虽然排斥非生命物体，但是智慧生命却可以完全不受影响的穿越，信念号有极少数没有死在殉爆当中的吉斯人就到达了虫洞的另一边。。
在此之后，虫洞平息了折叠现象，从灾难现场消失，只有魔方战舰跟随观察。这也是进击号没能在信念号残骸附近看到虫洞的原因。
秦伦等人当初在分析主线任务时，大部分的推断都是对的。不过，他们对星空为什么要将四团大战的汇聚点放在宇宙章鱼体表的分析是错误的。
破碎星空经过测算，自然能计算出这片星域存在一个不可预测的危险，也就是眼前这个虫洞。
然而，鉴于使徒目前进入的这个时空点，它无法干涉也不可能改变四大智慧种族的交战地点，只能通过某些暗示，让四大种族在交战时集中在宇宙章鱼附近。因为宇宙章鱼是该处星域唯一不受虫洞影响的强大生命，从而给予使徒们一个稳定的落脚点。
秦伦一直困惑破碎星空让他们进入福音世界的目的，其实就跟虫洞有关，准确来说是跟虫洞另一边的事物有关。
星空对于使徒们原本的主线任务安排得很巧妙，只是被人给故意破坏了。这个人表面上看是沃尔夫，因为他让jannamer惊动了宇宙章鱼，结果导致圣光与巡查者团队混战，混沌团队渔翁得利。
实际上，宇宙章鱼的异动还只是小事情，尽管让四团交战的场面复杂了一些，可事情本质没有脱离星空掌控的轨道，直到信念号被虫洞毁灭。
真正将星空主线搅乱的人是秦媚，她以宇宙章鱼为中心，希斯梅尔和虫星的星域位置为轮轴，居然推导出了四大种族汇聚到天蝎星系第二悬臂边缘的大致路线，从而半途拦截到了信念号。
“秦媚大人，真是不可思议，你的推论真的发生了！”就在秦媚观察虫洞的时候，一个如烟如幻的人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边，这是一位真正的希斯梅尔人。
“现在你们相信了？”秦媚娇笑着问道。
“是的，可另外的几位阁下依然还无法确定您的另外一个推论！”虚幻的人影微笑着说道，“虫洞另一边真的是吉斯天使的遗留文明吗？”
“我不知道，这是从你们那首古老预言当中得出的推论。不过，既然预言的前三大部分都证实了，或许值得你们尝试一下！”秦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说道。
虚幻的人影沉默了下来，希斯梅尔人的古老预言有四大部分。前三个部分都出现了，黄金大门指的虫洞本身，强大守卫应该是宇宙章鱼，战争估计是说这次的四大种族战争。
就连其中提到的灾难似乎也出现了，吉斯人也是天使传承之一，信念号的毁灭同样也可以当成是天使预言的一部分。
“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秦媚盯着人影，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去看一下，永远都不知道虫洞另一边是否有天使福音的存在！”
第三十七章 预兆
“秦伦，你是说四大使徒团队当中，有人预测到了信念号的跃迁轨道，在他们接近x…35恒星系之前就拦截住了他们……”罗宾禁不住撇了撇嘴，陷入沉思。
而她旁边的冬月则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秦伦，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不是想质疑您，可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的很难理解吗？”秦伦倒是显得很平静，表情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大人！”薇拉轻轻拉了拉秦伦的衣袖，一脸不忍目睹地神情解释道，“光速跃迁不是那么好预测的，哪怕是事先知道跃迁目的地，也很难办到中途拦截这种事情！”
通过薇拉后续的介绍，秦伦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明白了众人为什么会质疑自己的推测。与常人所处的三维世界不同，旅途起始点和目的地之间的路线有迹可循，道路和桥梁清清楚楚地标志在地图上。
宇宙战舰的光速跃迁已经牵涉到了四维世界，是点到点之间的空间穿越。这种跃迁轨道在第四维度的表现形式可能是直线的，也可能是封闭环形当中的某个点，甚至是无序的。
信念号想从起始点穿越到x…352恒星系需要经过数次跃迁，尽管目的地已经固定，但是中途的跃迁点却是未知的，从三维世界看起来，有时候它甚至在远离目的地，只是为了找出一个更加安全的穿越点。
“这么说根本无法预测信念号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