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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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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敏铨观颜察色的能力一流,一经发现弘晴对自个儿的表现有所不满,心下里自不免有些发虚,唯恐弘晴见怪,眼珠子狂转了几下之后,陪着小心地进言了一番。
    应景儿抛出?嘿,前世那会儿三爷不就是这么干的么,结果如何?还不是平白作了小人!
    李敏铨这等建议一出,弘晴立马便联系到了前世那会儿所知的事情变化,对于这等伤人又伤己的蠢事着实是很不感冒,不为别的,只因老爷子要的是诸子去争功绩,而不是彼此拆台,更别说下死手去整彼此了,倘若是臣下揭发大阿哥的大逆不道,那可能会是大功一件,可出手的人是阿哥的话,那一准是害人又害己,没地招来老爷子的猜忌之心,这显然不是啥好事来着,问题是三爷格局偏小,真就未必能算计得到这等弯弯绕,要想说服其,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而这,才是弘晴为之头疼不已的根本之所在,没法子,前世的经历乃是弘晴最大的隐秘,实不足为外人道哉。
    “启禀小王爷,墨雨来了,说是王爷请您与李先生一并到书房议事。”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往往还真就来什么,这不,弘晴都还没就此事考虑清楚呢,就见观雨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抢到了近前,恭谨万分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让墨雨这就去回个话,就说本贝勒即刻便到。”尽管观雨并不曾提到三爷相招的用意何在,可弘晴却是一听便知三爷十有**就是打算议议李敏铨所整来的这么个消息,头不禁便有些疼了起来,只是三爷既是有召,不去显然是不成的,没奈何,弘晴也就只能是先使了个缓兵之计,将观雨打发了出去,他自己却是低头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脑筋就此高速地运转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彼此算计(一)
    三爷有召,可以拖延,却断不能不去,弘晴自不敢耽搁过久,交待了李敏铨一番之后,便匆匆赶到了内院书房,方才一转过屏风,入眼便见高坐上首的三爷满脸的喜色,弘晴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但却不敢失了礼数,紧赶着抢上了前去,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三爷的心情显然很好,叫起的声音也自格外的和煦。
    “谢父王隆恩。”
    弘晴城府深,尽自心思重重,却断不会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依着礼数谢了一声,便即起了身,垂首而立,一派恭听训示之状。
    “嗯,都坐罢。”
    三爷显然对弘晴的表现相当的满意,可也没多言,仅仅只是嘉许地点了点头,一压手,示意弘晴与李敏铨各自落座。
    “谢父王赐座。”
    弘晴恭谨地谢了一声,走到下首的几子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微欠着身,等着三爷道出今儿个议事的主题之所在。
    “今儿个皇阿玛已是下了旨意,明春将至热河行猎,大会蒙古诸王,此盛举也,本王受命总揽相关事宜,接下来怕是有的忙了。”
    帝驾出巡乃是大事,会盟蒙古诸王更是大事中的大事,能在这等盛典中总揽主持事宜,显然是件极其荣耀的事儿,三爷自没理由不为之心情振奋,此际说将出来,自得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几不加掩饰。
    果然要开始了!
    一听三爷说到热河行猎,弘晴的精神立马便是一凛,瞬间便想起了前世那个时空的废太子一事,一时间竟忘了要出言恭贺一下三爷。
    “恭喜王爷得此重任,属下等自当竭力效劳,以确保万无一失。”
    弘晴这么一不开腔,而陈老夫子又照例是不会去阿谀三爷的,场面自不免有些冷,李敏铨见状,自是得赶忙出言奉承上一番。
    “嗯,子诚这话,本王信得过。”
    三爷显然是注意到了弘晴的心不在焉,自不免有些诧异,可也没多想,也就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嘉许了李敏铨一句道。
    “关外行猎?嘿,当真是个好所在。”
    三爷话音方才刚落,陈老夫子已是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道。
    “夫子,您这是……”
    一听陈老夫子此言蹊跷,三爷的笑脸不由地便是一僵,狐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东宫要易主了!”
    陈老夫子并未卖啥关子,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啊,这……”
    陈老夫子此言一出,三爷顿时便傻了眼,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出关行猎与废太子究竟有甚关联可言,当即便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夫子所言应该不假,如今诸王已封,基本盘面已固,加之八旗商号也已成立,八旗子弟人心企稳,若是要换太子,确是最佳之时机,于热河这等场所换太子,一来可免社稷动荡,二来也可确保太子无反扑之能,确是绝妙好手!”
    李敏铨虽也不曾想到过行猎关外与废黜太子之间的联系,可毕竟也算是智者,有了陈老夫子的提点,他自也就能算到了个中之变化,精神一振之下,话便滔滔不绝地脱口而出了。
    “呼……,既如此,本王当如何应对为妥,还请夫子与先生指点迷津。”
    三爷到底不是寻常之辈,尽管被陈老夫子的判断震惊得目瞪口呆不已,可很快便已是回过了神来,长出了口大气之后,心思已是转到了如何应变之上,话虽说得尚算平稳,可微红的脸色却已是暴露出了三爷的内心想法,此无他,三爷心动了,这就打算趁此东风一举登顶了。
    “此天赐良机也,以王爷之圣眷,当是直上青宫之不二人选,当竭力一争,天赐弗取,不详!”
    李敏铨实际效忠的人虽说不是三爷,而是弘晴,可在他看来,三爷能上位,对弘晴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于他本人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自是没理由不可着劲地附和上一番。
    “嗯,话虽是如此,可世事难料啊,本王虽不自弃,却也难言必胜,此事终归须得好生筹划了去方好。”
    三爷这些年来拼死拼活地干着事儿,为的不就是能早日登上太子之位么,又何须李敏铨来鼓动,三爷的心火早就汹汹而燃了的,也就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表现得太过热切罢了,言语间虽是在感慨着夺嫡之路的不易,可内里却满是当仁不让之意味。
    “王爷无须过虑,今上乃圣明之君也,自不会忘了王爷之大功,只消稳稳行了去,自可确保大局无虞。”
    若是没有弘晴的事先交待,值此三爷心火正旺之际,李敏铨绝对是会火上浇油地来上一把,非得将三爷彻底鼓动起来不可,可有了弘晴的事先叮咛,他自是不敢如此孟浪行事,也就只是谨慎地建言了一句道。
    “嗯?这……”
    一听李敏铨如此说法,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就在午后,李敏铨还曾拿着大阿哥的阴暗勾当说事,极力怂恿三爷坑大阿哥一把,可眼下居然就这么改了口,当真令三爷很有些个转不过弯来的。
    “王爷明鉴,太子失位已成定局,所差者,不外是如何失位罢了,此一条,想来不止我等能看出,四爷、八爷那头想必也定会有所觉,所谓墙倒众人推,以那两位的性子,自不可能无动于衷,必定会有相关之埋伏,原本就无须王爷再多行上这么一手的,至于其它阿哥么,就算有心谋划,也无甚能为可言,实不足挂齿也,再,以陛下之圣明,眼中实难容沙子,倘若盲动,恐无益而有害焉,此不可不察也。”
    论及智算,李敏铨自是比不上陈老夫子,也比不上弘晴,可说到口才,却是相当之了得,这不,弘晴也不过就是在来前匆匆提点了其几句,被他这么一发挥,还真就说得个头头是道的。
    “唔,那老大之事又当何如之?”
    尽管李敏铨已将话说得如此之透了,然则三爷显然还是不觉得踏实,只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这便将大阿哥之事搬了出来。
    “王爷明鉴,倘若陛下尚未有废黜太子之意,拿大阿哥一事出来勾当,或许能得利,然,眼下却正值关键时候,节外生枝恐非圣意所向也,且,圣上废太子乃不得已而为之,非为亲情故,实是为我大清社稷之承续,纵使下了狠手,心中必有不忍之情,此时只宜静观其变,切不可有急切之表现,似大阿哥魇压太子这等隐晦之事由,一旦揭穿,大阿哥固然没个下场,可出首之人却也难免被圣上迁怒,实非智者所应为也。”
    李敏铨的口才当真不是盖的,哪怕是出尔反尔地掀翻了他自己不久前的策略,也能说得个圆滑无比,分析起事由来,还真蛮像是一回事的。
    “嗯,先生之意是对此事置之不理么?”
    三爷到底还是不甘心,没旁的,在暗底势力上,三爷可是没少花心血,大量的人力物力之付出,好不容易才见了成效,自是不怎么情愿这么丁点的成果都落到了空处,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道。
    “王爷误会了,此利刃也,岂可闲置哉,只是王爷万不可持刀,须得好生规划一番,借刀杀人可也。”
    李敏铨自信地一笑,给出了条建议。
    “先生之意是……”
    自古以来,立太子不是立嫡便是立长,而今,太子乃是唯一的嫡子,他既是被废,身为长子的大阿哥显然是有着上位的机会的,而其也确实有着这等之野心,哪怕三爷其实并不怎么将粗鄙无能的大阿哥放在眼中,可也不能不防,若是能借刀杀人地干掉大阿哥,三爷自是乐意得很,对李敏铨的建议自也就大为的感兴趣,只是对于该借谁的手去做这等阴暗之事,三爷一时间也没能琢磨个分明,索性便将问题丢还给了李敏铨。
    “而今太子被废在即,逐鹿者虽多,可真能有望者,当以王爷为先,八爷次之,四爷再次之,个中,王爷得圣心,八爷得人望,而四爷么,却是胜在勤勉敢为,王爷既须以稳为主,那手足相残之事便断不可为也,所能借力者,无外乎就四爷与八爷两方,至于究竟该借何人之力,却须得好生商榷一二,属下以为借八爷之手行事或许更佳,其理由有三,一者,八爷人脉广,事由要传到其耳中较为容易;其二,八爷那头阿哥不少,又都是敢挑事之辈,不虞事端不起;其三,八爷乃王爷上位之最大敌手,能令其更失帝心,实是大佳之事也,故,属下以为当如是者,还请王爷明断则个。”
    李敏铨早就已得了弘晴之提点,回答起三爷的疑问来,自是说得个条理清晰无比,直听得三爷连连颔首不已。
    “夫子以为此策如何哉?”
    三爷虽已是心动无比,可到了底儿还是没敢直接下个决断,而是慎重其事地朝着默然不语的陈老夫子拱了拱手,言语诚恳地问策道。
    “可行。”
    陈老夫子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饶有深意地看了弘晴一眼,显然是猜到了李敏铨这番谋划又是出自弘晴之手笔,不过么,却并未点破,仅仅只是语气淡然地给出了答复。
    “好,那就这么定了!”三爷本就心已动,这一见陈老夫子也别无异议,自是再无疑虑,兴奋无已地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第三百二十五章彼此算计(二)
    议事既毕,尚未用膳的三爷兴致虽高,可到底架不住腹中空空,又坚持着议了一阵子细节之后,终于是扛不住了,交待了几句场面话,便即匆匆去了主院,而李敏铨也没久留,唯独老夫子却是并不曾离去,将弘晴唤到了近前,眉头微皱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师尊的话,确是如此,概因徒儿怀疑大阿哥魇压太子一事之所以传到了我方,其内因断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其中恐是有诈,故此,徒儿这才会想试探一下八叔那头的动静,倘若不是八叔所为,那便有可能是四叔在其中搅事,然,不管其中是否有蹊跷,于徒儿看来,出首之事都不当是父王所应为也。”
    弘晴之所以敢提出以稳为主的策略,自是有着相当的把握在,只不过这等把握并未完全是出自分析,而是出自前世的经历,只是这等隐秘之事却是断然无法宣之于口的,弘晴也就只能是就事论事地解说了一通。
    “嗯,此事确有蹊跷,若论可能性,或许四爷要高出不少,确须得谨慎行了去方可。”
    陈老夫子原本就对李敏铨转述的论断相当的赞同,此际再听弘晴如此解释,自是更为了然了几分,但并未急着表态,而是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谨慎地给出了个论断。
    “徒儿也是这般认为的,四叔那人鹰视狼顾,兼之又有阴狠之邬思道为辅,确是不容小觑,再者,四叔眼下处于劣势,若无非常手段,恐难有扳回局面之可能,从此一条看来,其兵行险招的可能性居高,一旦我阿玛真行了出首之事,十有**会寒了皇玛法之心,其患无穷也,而四叔则可趁势而起,此恐便是四叔如此行事之根由所在。”
    弘晴先前议事时并不曾发言,可脑筋却是始终在高速运转着,早已对局势有了个大致的判断,只是兀自不敢完全肯定罢了,此际一听老夫子也这么说,心中的想法自也就更坚定了几分。
    “借刀杀人之策固然不错,然,刀有两刃,一不小心便是伤人不成终伤己,小王爷对此可有甚定算否?”
    尽管明知道弘晴敢提出借刀杀人之策,必定已是有了周全的思考,然则事关重大,陈老夫子自是不敢轻忽了去,这便不甚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道。
    “回师尊的话,此事说来并不难,一是稳住何明达其人,不使消息外泄,至于其二么,不瞒师尊,徒儿在十四叔府上布有数着暗手,或可一试,只是能否奏效却尚难逆料,纵使不能,却也无妨,但消父王这头不出岔子,便可确保无虞。”
    在弘晴看来,急于登顶的老八一旦得知了大阿哥的不轨之举,断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八爷会如何利用此消息么,弘晴却是不敢断言有十分的把握,此际回答起陈老夫子的问话来,自是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嗯,那就姑且一试好了。”
    陈老夫子细细地思索了一番,并未发现有甚不妥之处,自也就点头应允了下来。
    “是,徒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一见陈老夫子已是同意了自个儿的策略,弘晴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赶着便躬身应了诺……
    “呵,小王输了。”
    天色已黑,宽敞的王府书房中,数枝烛台忽明忽暗地燃着,一身青衣的四爷面对着已到了中局的棋盘,眉头紧锁地苦思不已,握在手指间的白子迟迟无法落下,末了,更是苦笑一声,伸手搅乱了棋局,干脆地认输了事。
    “王爷心乱了。”
    端坐在四爷对面的邬思道压根儿就没去看棋盘,也没在意棋局的输赢,实际上,就四爷那等可怜到极点的棋力,邬思道便是闭着眼也能轻松赢下来,之所以陪着四爷下棋,其实不过是闲来无事,当个乐子罢了,此际一见四爷如此轻易地便认了负,邬思道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不甚客气地点评了一句道。
    “嗯……”
    四爷并未否认邬思道的点评,仅仅只是发出了声悠长的叹息,内里满是烦躁之意味,此无他,眼下的朝局越来越是平稳,平稳得连点浪花都没有,太子日益边缘化的同时,三爷在朝中的地位却显得越来越稳固,与此同时,原本就势大的八爷之实力也在高速膨胀着,这等局面之下,四爷实在是看不到有甚异军突起的良机,心下里又怎能不为之烦躁不已的。
    “呵。”
    尽管四爷并未明言,可邬思道却是很清楚四爷究竟在想些甚子,不过么,却并不打算出言开解,仅仅只是轻笑了一声,内里的讥讽之意味虽不算太过浓烈,可也算是颇为清晰了的。
    “先生,皇阿玛今儿个可是下了口谕,说是要行猎热河,这好端端地,跑关外去作甚?”
    四爷显然是听出了邬思道笑声里的讥讽之意味,老脸不禁为之一红,可又不愿就此辩白,这便赶忙转开了话题。
    “四爷以为这是在作甚来着?”
    一听四爷如此说法,邬思道的眼中立马便有一道精芒一闪而过,但并未多言,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道。
    “这……,唔,或许是因策妄阿拉布坦近来屡屡猖獗行事,须得有所震慑之故罢。”
    四爷原就不过是没话找话说罢了,被邬思道这么一反问,当即便有些个语塞,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出了个不甚肯定的答案来。
    “四爷能想到此点,亦可算是守成之人了。”
    四爷这话一出,邬思道的嘴角边立马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似褒实贬地刺了四爷一把。
    “嗯,莫非先生以为个中别有隐情不成?”
    四爷从来都不是好脾气之人,接二连三地被邬思道讥讽,心中自不免有些个不爽,只是四爷城府深,倒也没带到脸上来,这般眉头一皱,有些个不信地发问道。
    “关外,好地方啊,无论发生何事,于社稷之影响都小到了极致,甚好,甚好。”
    四爷这么一问,邬思道嘴角边的讥讽之意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但并未揭破个中之蹊跷,而是冷笑着说了句阴森森的话语。
    “嗯?先生之意是……”
    邬思道的话都已是暗示到了这般地步,四爷自不会听不出内里的古怪,脸色瞬间变精彩了起来,只是一时间尚不敢肯定这么个令人震撼无比的信息,惊疑不定之下,也就只问出了半截子的试探之话语。
    “呵,这有何难猜的,而今朝局已稳,八旗也已定,自是该到了东宫易主的时候了,难不成陛下还真能容忍太子铤而走险不成?”
    邬思道阴冷地一笑,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无甚顾忌地便道破了关外一行的内涵之所在。
    “呼……,若如此,那……”
    四爷心中本就有所怀疑,此际一听邬思道说得如此明确,自是不疑有它,心中当即便是百味杂陈——废黜太子固然是四爷所愿,可他自己能不能借此上位么,却实在是难说得很,不为别的,只因他眼下正处在最尴尬的局面之下,论人脉,远不及八爷来得势大,论圣眷乃至功业,也比不得三爷那般威风赫赫,就算比个人勇武,他也没大阿哥那等战功卓著,说起来不过就是一普通王爷而已,无论怎么排,似乎都轮不到他四爷去入主东宫,这等情形之下,四爷实在是有些个高兴不起来。
    “王爷可是怕了么?”
    邬思道乃当今有数之智者,哪怕四爷这问话有头没尾,可他还是一听便知四爷到底想问些甚,但却并未急着解说,而是饶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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