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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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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四十二年十月二十日,三爷就八旗整顿一事上本,详述整顿之细则,老爷子阅后大悦,准奏,着太子领衔,众阿哥从旁协助,限时半年,对已渐糜烂之八旗加以整顿,消息一出,京师大哗,朝野为之议论纷纷,旗丁人心惶惶,暴跳者有之,咒骂者有之,公然叫嚣要给阿哥们些好看的也有之,当真热闹非凡。
    “哎呀,哎呀,殿下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啊,殿下饶命啊……”
    毓庆宫惇本殿前的天井里,一名小太监被人摁倒在地,重重地打着板子,直疼得狂呼乱叫不已,欲待挣扎,却哪挣得开两名身强力壮之中年太监的钳制,也就只剩下呼号求饶的份儿。
    “打,给孤重重地打,打死这贼胚子,打!”
    殿前的台阶上,胤礽铁青着脸,双手叉腰而立,任凭那挨打的小太监如何求饶,都不为所动,不仅不轻饶,反倒是咬牙切齿地下着死命令,那等凶戾状就宛若遇到了不共戴天的死仇一般,可其实呢,那小太监所犯的错也不过就是扫地时溅起的灰尘稍大了些,被正好经过的胤礽瞧到了,就这么倒霉无比地成了胤礽的出气筒。
    胤礽很生气,他也确实有着生气的理由在,当然了,断不是因着眼前这个惨嚎不已的小太监之故,而是恼火于眼下的局势——整顿旗务的诏书三天前就到了胤礽的手中,本来他还打算拖上些时日再看风头而定,却没想到内廷却是连日传来老爷子的口谕,让他尽快开始实施旗务细则,生生令胤礽的缓兵之计没了施展的余地,这倒也罢了,可下头那帮子八旗子弟居然就已经闹腾上了,拉帮结伙地穷哟呵,上书反对整顿的折子漫天飞扬,而今尽皆由内廷转到了胤礽的手中,这不就是在逼着胤礽去干得罪人的事儿么?
    本来么,胤礽之所以想要整顿旗务,只是个揽权的由头罢了,可惜这等算计被三爷父子一搅合,完全变了味,如今若是真按着三爷的策略去整,成了,那是三爷谋算高明之结果,不成,那还不是他胤礽无能所致?这等自家吃苦而他人坐享大功的局面一出,叫胤礽又如何能不气恼万分的,拿人来当出气筒也就属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启禀殿下,四爷来了。”
    就在胤礽发怒连连之际,毓庆宫副主事太监赵晓潇急匆匆地从照壁处转了出来,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小心翼翼地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宣!”
    对于四爷这个临时的盟友,胤礽也有着不小的怒气,不为别的,只因时间都过了三天了,这厮方才姗姗来迟,天晓得其心中究竟在打的甚主意,这会儿胤礽正在气头上,本想着晾四爷一把,可转念一想,又有着几分的期盼,指望着四爷能带来些好消息,这便皱着眉头,一挥手,不耐地吭了一声。
    “喳!”
    值此胤礽暴怒之际,赵晓潇自不免担心其会迁怒于己,这一听胤礽开了金口,心弦顿时为之一松,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诺,急匆匆地退出了二进院子,不多会,已是陪着四爷又转了回来。
    “臣弟参见太子哥哥。”
    这一见院子就见鲜血淋漓的一幕,四爷的眉头立马不自觉地微皱了起来,但并未多说些甚子,只是疾步抢到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了安。
    “免了,四弟此来可有甚要事么?”
    胤礽心情不好之下,自是无心多客套,直截了当地便追问起四爷的来意,语气生硬如铁。
    “回太子哥哥的话,臣弟这数日来始终在琢磨着三哥所献之折子,今,略有所得,特来禀与太子哥哥知。”
    四爷可不是啥好脾气之人,这一听胤礽话问得如此生硬,原本仅仅只是微皱着的眉头顿时更深了几分,只是并未发作出来,而是沉着声应答了一句道。
    “嗯,那就内里叙话罢。”
    胤礽眼下最不爱听的就是有关三爷的话题,只是四爷既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当场发作,这便重重地喘了口粗气,扫了四爷一眼,丢下句交待,便即转身向殿中行了去,四爷见状,也没再多言,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殿。
    “四弟有甚事就说直说好了。”
    胤礽大刺刺地端坐在榻上,也没给四爷赐座,便即不耐地吭了一声。
    “启禀太子哥哥,旗务一事皇阿玛那头催得紧,臣弟以为当不可再多迁延,以免事情有变。”
    一见胤礽这般模样,四爷心中的气恼自是更深了几分,奈何君臣位份摆在那儿,四爷却也没得奈何,也就只能是强压着心中的不满,言辞恳切地进谏了一句道。
    “哼,都来逼孤,此事要办,那就办了去好了,明儿个孤就去整了,那怕那些混账行子反了天不成!”
    一听四爷说的又是旗务一事,胤礽可就再也憋不住了,跳将起来,怒气冲冲地大发泄了一番。
    “太子哥哥息怒,依臣弟看来此事虽是须尽快行了去,却须得有所规划,若不然,恐被一起子小人看了热闹去,却不是耍的。”
    遇到太子这等暴躁的主儿,四爷实在是有气没地方发了去,无奈之下,只好强咬了下牙关,尽量温和地劝说道。
    “哼,规划,好一个规划,老三那浑球不都规划好了么,老四你还有甚章程可整,有就拿出来好了,孤不耐猜哑谜!”
    四爷的好声气显然没起到效果,胤礽依旧是怒气难平,焦躁万分地狠挥了下手,没好气地便是一通子埋汰。
    “太子哥哥明鉴,臣弟此处有份折子,还请太子哥哥过目!”
    好心遇到驴肝肺,当真将四爷气得个不轻,奈何四爷眼下已在了船上,便是想下都没得可能,再说了,四爷也想着借助整顿旗务一事出出头,自不好跟太子一般见识,这便假作没瞅见胤礽的恶劣态度,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折子,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递上来!”
    太子连番发泄了一通之后,气也算是消了不老少,此际见四爷说得如此认真,还真就起了些兴致,这便一摆手,沉声下了令,自有侍候在侧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下了前墀,将四爷手中的折子接将过去,送到了太子的手中。
    “嗯,好,四弟有心了,如此行了去,何愁大事不成,来啊,给四弟看座,今儿个你我兄弟好生商议一二,给那起子小人们点颜色看看!”太子虽是个暴躁的主儿,可到底不是愚笨之辈,只一看四爷所献的策子,心情瞬间便已大好,笑呵呵地便下令给了四爷本应有的礼遇,这等前倨后恭之状着实是不堪得紧了些。

第一百三十四章八爷有压力了
    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经大半个月的运作,八旗都统衙门正式成立,老爷子下诏,将满、蒙、汉等各旗都统印信尽皆归入都统衙门,并勒令八旗正副都统二十四人一体到八旗衙门就职,每日皆须点卯应班,有违者,以军法论处,此诏一下,原本懒散惯了的八旗都统们全都叫苦不迭,然则大势所趋之下,却也不敢公然发对,只能是老老实实地乖乖就范,每日操演议事不已,大半个月下来,不只是八旗上层全都被操练得死去活来,便是连一众阿哥们也都被弄得个痛不欲生,于是乎,八旗上层权贵们的奢靡之风气竟有了好转之迹象。
    康熙四十二年十二月初九,太子于禀报八旗事务之际,趁老爷子龙颜大悦,再上一本章,建议严明八旗之规矩,行连坐法加以强行管制,但凡下有错,则上亦受罚,老爷子再次准了此本章,规矩遂立焉,由是,八旗诸都统们尽皆深尝此恶果,这才半个月不到,因下头犯错而受罚之都统几近乎半,在京之八旗子弟们屁股带伤者不知几许,便是连一向骄横惯了的十爷都挨了二十板子,八旗上下可谓是哀鸿遍野,于八旗中势力最大的八爷可就真坐不住了,不说别的,每日里前来府上找他主持公道的八旗权贵们多如过江之鲫,弄得八爷连吃个饭都不得安生,当真是天可怜见的,没奈何,只好将一众兄弟们全都召集了起来,以商议应对之道。
    “奶奶个熊的,还议个屁,反他娘的,再这么整将下去,咱哥几个干脆拿条绳子,自己结果了去,狗日的,竟他奶奶的瞎折腾!”
    老十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此番可是被府中下人们用软轿子抬了来的,一身厚实的棉袄下头还垫着三层软狐裘,形象自是不消说的难看,先前刚被哥几个取笑了一番,这会儿尚在火头上,议事才起了个头,他已是气急败坏地嘶吼了一嗓子。
    “噗嗤!”
    老十这么一嚷嚷,原本就不佳的形象立马更糟了几分,一向好闹腾的老十四实在是憋不住了,当场便笑出了声来。
    “好你个老十四,存心看哥哥的笑话不是?嘿,等着罢,你十哥这是走在前头,后头可就轮到你小子了,到时候看你哭还是笑!”
    一见老十四笑了场,老十登时便是一阵火大,双眼喷火地死盯着老十四,口中阴森森地放出了狠话。
    “够了,闹腾得甚,都消停些!”
    八爷心思重,这一见议事才刚开始,老十就跟老十四对上了,原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更阴沉了几分,一压手,极之不悦地吭了一声,原本正准备调侃老十一番的老十四见状,自不好再胡闹,吐了下舌头,便即安静了下来。
    “八哥,十弟话虽糙了些,可理却是不糙,我等若是不设法反击,势头怕是都要被太子与老四抢了去,真要此事办成了,就不知皇阿玛心中将会作何想法了的。”
    九爷算是这个小集团里难得的清醒人,尽管智算上不及老十四,人和方面也远不及八爷,甚或武勇也比不上老十,可有一条好的,那便是九爷就算是团润滑剂,总能及时地维持着这个小集团的安全运行,这不,眼瞅着局面要冷,他立马便从旁打岔了一句,轻轻巧巧地便将议事的车轮从岔路里拐了回来。
    “嗯,事倒是那么回事,只是眼下那两浑球把握着大义名分,我等即便要出手,怕也是难啊!”
    事情弄到眼下这般田地,八爷又何尝不想出些奇招,也好将太子连同四爷一并葬送了进去,奈何太子与四爷如今打着大义名分的旗号,八爷愣是找不到多少可钻的空子,若不然,也不会在这等大雪天里召集大家伙一并商议对策了,为的便是个集思广益罢了。
    “八哥,小弟倒是有个思量,或许能成,嘿,宫里那位不就是要立威么,那就让他立个够好了,这等强压之下,必有反弹,真到那时,只消稍稍推动一下,事情怕就不是眼下这般了的。”
    老十四乃是习武之人,对于早起操练之类的事儿,自然不会有甚不适应之处,太子那头所规列的诸般规矩于老十四而言,其实并无太大的压力,不过么,眼瞅着老对头十三爷跟在四爷后头耀武扬威,老十四的心可就不平衡了,就算八爷今儿个不召集众人议事,他也准备给春风得意的太子一伙人找点茬子,这会儿八爷既是有问,他自是乐得让八爷去扛把子,也好躲一旁好生看看老十三的笑话。
    “中啊,老十四这话可说到爷心里去了,干他一家伙,看那起子小人还有甚可张狂的,八哥,您拿个主意罢,小弟没二话,火里趟了去!”
    老十原就是个好闹腾的主儿,此番被打了板子,更是恨不得将旗务整顿的事儿给搅黄了去,此际一听老十四如此说法,立马兴奋了起来,完全忘了先前他还跟老十四差点闹了别扭,一击掌,高调地扯了一嗓子。
    “老十四这法子虽算不得稀奇,可只消操作好了,应是可行!”
    老九体胖,生性也较疏懒,自打旗务整顿以来,他可是吃大苦头了,平白被累得廋了一整圈,早就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地操练下去了,这会儿一听老十四如此说法,立马也来了精神,急吼吼地便跟着起哄了一把。
    “嗯,陆先生,您看如此可成?”
    一见三位弟弟意见一致,八爷自是动心难免,但并未立马便下个决断,而是慎重其事地将问题抛给了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陆纯彦。
    “事非不可为,然,重在收尾。”
    陆纯彦乃当今之智者,老十四能想到的法子,他又岂会想不到,只不过是不想说罢了,不为别的,只因此等招数属于杀敌三千自伤八百的损招,真闹大了去,得了便宜的只会是坐山观虎斗的三爷,而绝不会是八爷一方,正因为此,陆纯彦才没提前说破此策,可此际老十四既已说开了,陆纯彦却也只能顺着这条路谋划了去——八爷一方势力庞大不假,可伴随着的并不全都是益处,似眼下这等瓜葛处,就可看出手下人多的恶果来了,没旁的,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顾到,显然是件办不到之事,就眼下而论,搞倒了太子一方,固然是将手下人等都从苦难里解脱了出来,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康熙老爷子又该如何看八爷呢?那可就很值得商榷了的。
    “哦?此话怎讲?”
    八爷这些日子以来,可真是被手下人等给烦得够呛,这倒也罢了,忍忍也还能过得去,可要八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成事,那就不是八爷乐见之局面了,自是早想着结束眼下这场闹剧,实际上,老十四所提的办法正是八爷心中琢磨了良久的应对之道,只不过对于收场方面还有些欠考虑,这才是八爷将众阿哥们召集起来议事的根本之缘由,此际一听陆纯彦点出了核心问题之所在,精神自是为之一振,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旗务一事虽是太子所提议,实则却是圣上心意之体现,今八旗糜烂势头已现,若不早治,后患恐无穷也,掀翻太子固然要紧,却不能忘了圣意所向,唯其如此,方可保得八爷圣眷不失。”
    陆纯彦自是清楚八爷心中之所想,也明白此时八爷可以选择的路子其实已是不多,然则身为谋士,该提醒的话,陆纯彦还是须得说得个通透。
    “这……”
    一听陆纯彦如此说法,八爷可就有些挠头了,概因整垮太子不难,难的是这旗务又怎生个不受影响法,要知道八爷在八旗中的势力纠葛实在是太深了些,整八旗,说到底就是整他八爷自个儿,这事儿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三爷既是有能力上整顿本章,想来行之也是不难的,八爷何从旁不推上一把,或许真能得全功也说不定。”
    陆纯彦一捋胸前的长须,神情淡然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
    一听此言蹊跷,八爷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轻轻击了下掌,会意地一笑道:“先生妙策,某知晓该如何做了。”
    “啊湫!”也不晓得是否真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就在八爷计议方定之际,正与陈老夫子对弈的弘晴猛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横飞的气流竟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吹得凌乱了去,那声势当真惊人得很。

第一百三十五章未雨绸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月假,又是被老夫子提溜着跑圈、耍石锁地折腾了一晌午,又好生背诵了不老少的文,本想着去休息,却又被抓来下棋,纵使弘晴早已习惯了“习武”的艰苦,到了这等天将近午的时分,也已是有些疲了,这会儿喷嚏搅乱了棋局虽是无心,却也正好合了弘晴想走人的本意,这便起了身,道了声歉意,就等着老夫子放人了的。
    “嗯,要变天了,若不小心,可就要惹病上身了,小王爷还须得未雨绸缪才是。”
    老夫子显然是看出了弘晴请辞的意思,但并未说破,而是话里有话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变天?
    一听老夫子说得蹊跷,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悟了过来,这便眉头一扬,从容地应答道:“夫子说的可是旗务整顿一事么?”
    “说说看。”
    对于弘晴的超高悟性,陈老夫子早已是习以为常了的,自不会因弘晴如此快便反应过来而惊异,仅仅只是神情平静地发问道。
    “夫子明鉴,在学生看来,八叔在八旗中根基甚深,人脉也广,此本是其之优势,然,也是其包袱之所在,今太子殿下一意孤行,不顾父王上书之本意,急功近利,妄图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殊不知欲速则不达,而今之八旗子弟怨气已浓,只消有人在背后稍一撩拨,便是一场滔天之祸事,八叔素来精明过人,又岂会不利而用之者,之所以尚未动,不外乎担心皇玛法见责而已,然,八叔其势已成,别无可更易处,纵使迁延,最终也断然经得住门下诸般人等之群情汹汹,年关之际,或许便是八叔动手之时也。”
    弘晴早在数月前为三爷支招之际,便已通盘考虑过了各种可能性,此际分析起来,自是条理清晰得很,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嗯,还有呢?”
    尽管弘晴的分析已是极为到位了,可陈老夫子却依旧不是太满意,也没多言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夫子得知,学生以为八叔既是顾忌皇玛法会动怒,那便须得为此番闹事寻一退路,此无它,父王怕正是其嫁祸之最佳人选也。”
    面对着陈老夫子的喋喋追问,弘晴并无一丝一毫的不耐,自信地一笑,给出了老夫子想要的答案。
    “尔既已皆知,想来该是已有了对策了罢,那就说说看,此事最佳应对之策为何?”
    陈老夫子显然是要将拷问进行到底了,浑然不给弘晴半点喘息的时间,便已是紧着往下追问道。
    “夫子明鉴,窃以为整顿旗务之时机尚不成熟,无论何人为之,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难有根治之可能,此无它,国无敌则腐,兵常备而不战则疲,古今如一也,今八旗乃国之武备根本,茫然四顾无敌手之下,又岂能真有振奋之心哉,真欲治之,尚须契机也,再者,皇玛法素性宽仁,恐难见八旗子弟受困顿之苦,但消八旗子弟一闹,皇玛法的板子怕是要打在主事者之身上了,由是,学生以为我父王万不可真接手此事,唯力挺太子方是正道也。”
    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弘晴的眼界之开阔可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所能比拟得了的,或许在细节上会出现些小错误,可在大局观上,却是断然不会有差的,于旗务上,自是看得极为的通透,分析起来自也就条理清晰得很。
    “嗯,去罢。”
    弘晴这等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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