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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风流-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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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条是对这个奏书无动于衷,可是一旦无动于衷,等于是鼓舞了那些妄图反对立庙大臣们的心意,如此大胆放肆的奏书朕都不追究,那么明日、后日,这样的奏书就会像雪片一样到朕的案头上来。”

嘉靖走了几步,目光中掠过了一丝冷冽:“可要是朕收拾这赖常呢,一旦收拾了他,那么朕就进了他们的圈套,有人巴不得朕收拾赖常,所以……朕现在是进又进不得,退又无路可退,除非妥协,否则此事怕是很难善了了。”

黄锦连忙道:“那么陛下的意思……”

嘉靖冷冷道:“既然无路可退,那么就收拾了这赖常吧,厂卫动手!”

黄锦和朱宸毫不犹豫,齐声道:“奴婢(卑下)尊旨。”

嘉靖背着手慢慢踱了几步,抬起眸,那眸光杀机重重,一字一句的道:“随便捏造个罪名,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朕不信没有把柄,查一查他有没有贪墨,有没有渎职……”他冷冷一笑,咬牙切齿的道:“朕要他死!”

黄锦和朱宸俱都打了个冷战,却都异口同声的道:“遵旨!”

……

朱宸已经飞快入宫,紧接着整个厂卫都变得如临大敌起来,紧张部署之后,一队队的校尉包围了赖府,随即破门而入,如虎狼一般直接拿人。

赖常似乎早料到有今日,却也表现平静,乖乖就范,束手就擒。

只是这时候,同样一份密报,送到了内阁。

坐在书房里,杨廷和好整以暇的看着密报,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坐在椅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片刻之后,毛纪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门缝闪身进来,他开门见山的问:“大人,宫里果然是反应过激了。”

“坐吧。”杨廷和压压手,显得有几分倦意,慢悠悠的道:“陛下的反应,和老夫所料的一样,他没有其他路走,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将这股子闷气发在赖常身上,赖常的家眷,都要好好抚慰,过几日,让他两个儿子到老夫府上来读书吧,他现在已经下了诏狱,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了,这个人性格坚忍,老夫料来不会有什么差错,现在,就等外头的反应了,是了,蒋冕得到了消息吗?”

毛纪道:“蒋冕在内阁的几个心腹,已经被我找了个借口打发出去公干了,在下值之前,不会听到什么风声。”

杨廷和微微一笑,道:“其实他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相干,就算知道,他除了坐以待毙,又能怎么办?他年纪大了,是该回乡养老了。”

杨廷和阖上眼睛,道:“其实他若是致仕,却也不是坏事,至少这身上的担子,总算是撂了下来,真正煎熬的是老夫和你,嘉靖朝,老夫已经越来越感到步履薄冰了,当今皇上,望之虽是明君,可是近里看,却恰恰相反,老夫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往后,你我会更艰难,可是我等深受国恩,岂可只顾念自身的安危,功名利禄,老夫早就看的淡了,可是有些事,却依旧放不下,你能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毛纪点点头,道:“杨公的心思,正是我的心思。”

杨廷和笑了:“那个徐谦,死死盯着,不过老夫谅他不敢轻举妄动,老夫能轻而易举让蒋冕垮台,就能轻而易举取了他的功名,这个时候和老夫做对,他讨不到什么好,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让人看着吧。”

毛纪又是郑重点头,心里想:“杨公现在对这徐谦,是越来越重视了。”

杨廷和靠在了太师椅上,陡然又想起什么,道:“那个桂湘,如今和徐谦越来越紧密,其实小小桂湘不算什么,只是这桂湘背后的人,老夫颇有些忌惮,他们这些人,蛰伏在朝中,野心却是不小,也要小心提防。”

留下这句话,杨廷和拿起了笔,一副准备埋首案牍的样子,毛纪识趣的站起来,道:“我这就去布置。”

……

徐家的院子里,徐昌等人自然是去各忙各的了,除了乖乖在书房里听何心隐授课的徐晨,整个徐家只剩下了徐谦和桂稚儿,新婚燕尔,自然是恨不得每日相伴在一起,可是这时候,徐勇却是回来了,直接将徐谦拉了出来,低声密语几句。

徐谦听了徐勇的话,道:“当真吗?”

徐勇点头,道:“千真万确,厂卫内部都已经疯了,四处出动,在搜寻罪证,就这人手还不够,北镇府司还特意调了几十个路政局的校尉去,叔父觉得这件事不小,让我来知会你一声。”

徐谦眯起眼来,道:“我知道了,堂兄你忙自己的去吧。”随即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里,桂稚儿见他脸色有异,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徐谦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通,随即叹了口气,道:“蒋学士完了。”

桂稚儿沉默片刻,道:“夫君打算怎么做?”

徐谦双手一摊,道:“还是请桂小姐拿主意吧。”

桂稚儿扑哧一笑,嗔怒的看他一眼,道:“你这个人也真是,贱妾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拿什么主意。不过嘛,贱妾奉劝相公,这件事,相公最好不要管,从陛下的过激举动来看,陛下也已经深知已经回天乏术,所以索性出出气。既然连陛下都已经不抱希望,相公早在风口浪尖上,怕早就被人盯上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可,不过话说回来,相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蒋学士垮台固然可惜,可是夫君能从中分一杯羹,至少事情还不算太坏。”

第二百八十四章:完了……

损人利己又或者损人不利己,这其实都是徐谦为人处事的风格,他的原则一直都是管你们有没有原则,徐某人却是没有原则的。

可是让他踩在蒋冕的尸体上分一杯羹,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还真是不太容易。

可是当桂稚儿抛出这么个诱惑来,却是让徐谦心动了,他突然意识到桂稚儿的意思,也明白桂稚儿的打算。

徐谦最后吁了口气,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句话还真有道理,罢了,作壁上观吧,权当是看戏。”

这出戏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京师震动!

虽然厂卫公布于众的消息是赖常因为贪墨钱财而被收押,而事实上,赖常虽然在御使的任上还算清廉,可是在知县、知府的任上,银子可没少收。可问题还在那份奏书上,所有人都知道,赖常的悲剧绝不是来源于手脚不干净,而在于那一封声色俱厉的奏书。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份奏书便流出了宫里。紧接着,无数人争相观看、传抄。

这是一份很简单的奏书,可越是简单就越是让人记忆深刻。这也是一份鹦鹉学舌的奏书,大家早已对蒋冕的那篇文章烂熟于心,而这篇奏书与那篇文章除了词句不同,可是意思却是出奇的一致。

于是,京师像是沸腾的热锅,顿时变得不安起来。

赖常有什么错?言官风闻奏事,便是说得再大逆不道也绝不能治罪,更不必说,还是出动厂卫,这分明就是迫害。

更重要的是,皇帝无疑表明了在大礼上的决心和态度,皇帝已经十分坚决的告诉天下人,他将生父立于太庙之上的决心没有动摇。

这些日子,官员和读书人都和疯了一样,各种各样的流言犹如滔滔江水,泛滥成灾。

陛下这么做,已经触犯到了大家的底线,甚至是打消了所有人的美好愿望。

此例一开,厂卫就可以随意拿人,试问,这做官的哪个没有小错?若是拿着这个由头就可以将堂堂朝廷命官交由厂卫拿办,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再者,陛下表明出这个坚决态度,显然也不符合百官的心意,更是被士林诟病了很久。

现在这份奏书递上去,陛下做出如此过激手段,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只是虽然非议声四起,抨击声不绝,可是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蒋冕。

赖常可是蒋冕的门生,而且他的奏书与蒋冕的文章不谋而合,无论这是不是巧合,至少所有人都深信赖常所言正是蒋学士所言,赖常代表的正是蒋学士的态度,现在门生有难,同道遭殃,自然要设法营救。

可是谁来营救呢,又是该是挺身而出,制止天子的暴行呢?自然是蒋学士,至少蒋学士该领这一个头,毕竟此事是因你而起。

无数官员和读书人的希望都重重地落在了蒋冕的身上,许多人甚至预料蒋学士必定会怒发冲冠,或亲自与天子愤而争辩,或上一道措辞严厉的奏书上达天听,有蒋学士起了这个头,大家群起响应,且看天子如何处置。

天子能处置一个御使言官,难道敢抓一个内阁大臣?天子能将一个御使言官下诏狱,难道还能将千百人一道下诏狱?

大明朝的读书人是好斗的,所谓有敌人要斗,没有敌人创造敌人也要斗,不斗出个你死我活,不斗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万万不会罢休。

而现在,他们正缺少一个领头羊,缺少一个身居高位,同时又与他们的思想不谋而合的人。

市井里,各种流言在散播,有说蒋学士已经写好了一封奏书,有说蒋学士已经召集了门生故吏在商议,有说蒋学士已是怒不可遏,扬言要讨还公道。这些流言无疑是在塑造蒋冕,将蒋冕塑造成了一个比干、魏征那样的英雄,这个英雄人物已经越来越栩栩如生,已经更加有血有肉。

只是这个时候,蒋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蒋冕只是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对外说自己身体不适,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去内阁当值。

此时的蒋冕被赋予了厚望,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个赖常和自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赖常定是受了谁的授意,从某种意义来说,赖常是自己的敌人。

可问题就在于外头的人并不了解这一点,他们深信自己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救星,可是蒋冕却知道,若是自己真做了这个英雄,等同于是自己跳下了火坑。

身为内阁学士,蒋冕知道,天子对于生父入太庙的决心有多大,任何人反对都将遭到激烈的打击,杨廷和可以反对,因为杨廷和威望极高,便是天子暂时也动不得他。可是自己显然不够份量,再加上自己已经和杨廷和离心离德,若是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去做大家喜闻乐见的事,那么他就真正完了,皇帝必定会要一脚踢开自己这块石头,内阁的两位同僚也可以借机捅自己的刀子,到了那时,身败名裂不过是迟早的事。

蒋冕左思右想,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装傻充愣,挺身而出就是死路一条。

就这样装了几天的傻,渐渐的有人感觉不太对劲了。

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啊,外头不是说蒋学士已经磨刀霍霍,要好好干一场,又有传言,说他极力争辩的奏书已经要递上去,可是为何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多人渐渐不耐烦了,于是四处打探,最后得到的消息却很是震惊,这位蒋学士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假若赖常和蒋冕无关,又或者蒋冕从前的文章根本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那么这位学士就算这个时候装傻充愣,大家着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蒋冕好歹也是内阁学士,绝没有人吃饱了撑着去找这位蒋学士的晦气。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蒋冕的那篇文章已经让许多人视他为榜样,而他的门生赖常的出现,更是鼓舞了人心,同时也点起了所有人的怒火,现在蒋冕却做起了缩头乌龟,那么大家只会想,蒋冕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小人,蒋冕是个没有廉耻的混账。

你当年写下这篇文章是何等的慷慨激昂何等的气魄,可是一旦关系到了自己的乌纱帽,居然就不做声了?赖常是你的门生,秉持你的思想抨击时弊,如今已是死活不知,你身为人家的宗师,居然不闻不问,你还要脸吗?

若说前者,只是思想问题,可是到了后者,就成了德行的问题。

当然,更可气的是,大家捧了你这么久,说了你这么多好话,现在才发现你的真面目,这就不由让人生出了一种被人背叛之后的愤怒。

怒火在燃烧,最后终于发泄了出来。

现在……所有人仿佛都已经把宫里的事暂时忘了,对他们来说,君臣之间本就是天敌,可是蒋冕却是一个背叛者,于是乎舆论一转,这蒋学士从士林典范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奸臣贼子。

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上门的都是蒋学士的一些门生,这些人承受的压力也是不轻,登门拜访为的自然是探听蒋冕的动向,他们希望恩师无论如何也要意思这么一下。只是蒋冕不动如山,顿时让他们大失所望,有人失望,有人愤慨。

不管如何,赖常也是蒋冕的门生,现在恩师对赖常见死不救,自然让人寒心。

接近殿试还有三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亲自到了蒋府去闹,甚至有人胆大包天,直接说出了割袍断义之类的话,一些门生索性改换门庭,不再承认蒋冕是自己的恩师,学生不承认自己的老师,在这个时代是很严重的问题,一旦被人晓得,少不得要被指指点点,甚至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可是也不是没有合法的途径,就如这样的情况,蒋冕以为千夫所指,成了奸臣贼子,与他脱离关系,倒也还算是大义。

墙倒众人推,一份份抨击蒋冕的奏书随之而来,蒋冕兼任户部尚书,他称病的时候,户部遇有大事,主事的堂官免不了要亲自造访,询问蒋冕的看法,可是近几日风气大变,蒋冕名声扫地,再加上抨击的人实在太多,上到各部的官员到御使道官,下至士绅读书人,包罗万象。这些户部堂官们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居然也开始阳奉阴违起来,遇有大事,直接自己处置。

树倒猕猴散,固然是一些亲近的门生虽然晓得蒋冕的苦衷,晓得这本是有人安排下的阴谋,可是此时此刻亦是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意味,内阁学士的权利来自于票拟大权,同时也来自于本身的威望,每一个内阁学士的背后往往都有一群门生故吏为他奔走,而蒋冕大多数门生已经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他们感觉到,恩师要完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运筹帷幄

事情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而此时的蒋冕,此时除了‘抱病’,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内阁学士声名狼藉,只要宫里还肯庇护,勉强还能坐得住,无非就是脸皮厚而已。

可问题在于,一个个门生故吏的反水,却是逐渐的挖空了蒋冕的基础,一个内阁学士,若是不再受人尊重,连个跑腿办事的人都没有,这所谓的学士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更重要的是,一封封弹劾蒋冕的奏书已经递入了宫中,自然,言官们可不是傻子,并不会拿蒋冕德行来做文章,而是俱言蒋冕在任时尸位素餐,还有诸多的不法行为。

人总会犯错,大明朝的官有哪几个是干净的,问题就在大家追究不追究罢了,现在人人拿着一把放大镜,把蒋冕的所有老账都翻出来,今日说他贪墨了某某地银钱若干,明日说他生活奢侈,后日又拿他儿子做文章,无数的罪状呈上去,不晓得的还以为这位蒋学士是个青面獠牙的十恶不赦之徒。

嘉靖看着这一份份奏书,一下子惊呆了,姜果然是老的辣,杨廷和开始认真起来,比起嘉靖的这点小聪明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嘉靖此前所表现出来的帝王心术,现在看来连笑话都不如。

这是一个连环计,先是请求主考,接着是翻出旧账,再将蒋冕的文章公布于众,这篇文章,正对了所有人的胃口,紧接着就是不断造势,将蒋冕捧上云端,而这个时候,杀手锏就出来了,一个赖常,直接将蒋冕从云端直接打入万丈深渊,可怜这蒋冕,就算是看出了人家是计,却无可奈何,这环环相扣的计划,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办法破解,最后一步步看着外头的人将他捧成圣人,又一步步看着自己跌入深渊。

嘉靖的脸色很阴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并不只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脆弱,这个历经三朝的首辅,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愚蠢。

嘉靖的所有部署,彻底打乱。

他挖空心思想离间蒋冕和杨廷和,挖空心思在寻找替代杨廷和的人物,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镜花水月,成了个笑话。

他眯着眼,竟感觉有些无助了,他的身边,固然有黄锦、朱宸这样的走狗,也有桂家兄弟这样与他暗通款曲之人,可是他用不上,连自己都如此,这些人更是个笑话。

嘉靖这时候想到了一个人,立即道:“传徐谦,让徐谦来见驾,快……”

嘉靖这种刚愎自用之人,一旦受到了打击,往往会比普通人更加脆弱,他自诩自己聪明绝顶,将这文武百官都玩弄在鼓掌之中,而现在,他的自信已经不足了,他能想到的人只有徐谦,这个比自己更加阴险狡猾的家伙。

而徐谦对于嘉靖的突然传唤,倒是早在预料之中,宫里的车马已经在府外等候,而桂稚儿给徐谦换了衣衫,桂稚儿看了徐谦一眼,道:“想来相公已经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吧?相公……眼下京师大乱,你想要个好前程,就看今日了。”

徐谦微笑点头,随即又叹气,道:“只是可怜了蒋冕。”

桂稚儿却是无比镇定,道:“从今日开始,朝中的争斗将会日益尖锐,到了那时候,就已经是最顶尖的智者进行谋划和对决了,蒋学士总是后发制人,总想做个老实人,在太平无事的时候,或许能有一番作为,可是眼下的朝廷并不适合他,他能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相公何必要可怜他,要可怜,也该可怜接下来仍在这旋窝中挣扎的人才是。就如相公,这才是真正可怜呢,有些东西,你一旦牵涉进去,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不能胜,就只有死,所以贱妾以为,相公才是真正的可怜。”

徐谦苦笑摇头,道:“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鼓励我?不是该劝我平平静静的生活吗?”

桂稚儿摇头,整了整徐谦头上的纶巾,眼眸放光的道:“贱妾的丈夫,自然不是庸庸碌碌之人,贱妾会看相,早料到夫君必定会建立不朽伟业,夫君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之人,绝不肯碌碌无为了此一生,既然如此,贱妾所能做的,不能违相公的心意去行事,而是帮助我的相公,鼓励他,为他治好这个家,令他没有后顾之忧。”

徐谦深吸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发,笑一笑,道:“到了那时,你便是一品夫人,安心的享清福吧。”

听了桂稚儿一番话,徐谦感觉自己有了几分斗志,身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会去做无意义和徒劳的事,所谓智者顺势而为,便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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