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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之大争天下 媚媚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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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扯!”张二道:“从大青山翻过来?哼哼,你试试,为什么你不从大青山翻过去?那你可就遇上特赦了!跑了管保没人找你!能上到半山你不死你就不是人了,你觉得严扒皮让这一个个军奴晚上放哨是信得过咱们有良心,不会跑了让他作难?还不是因为我们没路跑?算准了想要命就只能乖乖回来?呸!”
说罢,他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那口水还没落在雪里就变成了一个冰疙瘩,咕噜噜滚下去了。
王庶看了一眼冰球留下的痕迹,又看了看夜里仰直了脖子也看不到顶的大青山,只得承认张二所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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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暂作家。
第二章 飘香缘自寒霜雨 三 雪貂
他二人正在磕牙,忽然见远处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很快就越过山梁,向二人藏身的大石头前窜过来。张二猛然站起,小声道:“雪貂!快,小书生,抓住它。”
他一出声,那黑影却已经警觉站下了,它这一停下,王庶这才看清楚它的长相,只见雪光下这小兽一身毛皮厚墩墩的,银白发亮,看着顶多有个大猫那么大,长得却有点像尖嘴的西域狗。身后却又拖着松鼠般厚实的大尾巴,一双黑眼睛在银白色的毛里乌黑油亮,紧张的盯着大石头。
张二在石头后面和王庶打手势,示意他从左边堵截,自己从右边包抄。他的手势还没有打完,小雪貂突然转身,向着左侧山顶窜了回去。
“快追!”张二顾不得掩饰身形,跳起来向外冲,但是他哪里有雪貂的速度,刚蹿个头出去那小兽已经奔到了山梁上,眼看追不上了。
王庶急切间往怀里随手一摸,摸出个东西对准那团银色丢了出去,那小兽发出一声难听的叫声,一晃就伏了下去,看来是打中了。
张二大喜,使劲拍拍王庶的肩膀,道:“小书生,真有你的!这么远还能打那么大劲!”
王庶咧咧嘴没有搭腔,张二已经拉着他往山梁上走了,边走边兴奋的道:“这雪貂可是好东西!那叫一个香!吃一口雪貂肉,给一只整羊都不换!那皮毛就更不得了,南边不认这个,在咱们北边,别看这皮子小,十张虎皮也没这一张雪貂皮值钱!别的不说,就你脚上那冻疮,猞猁油抹好了年年都犯,天冷一点儿脚就烂了。用雪貂油抹好了那可是去根,只要以后不再冻坏,保管你一双脚油光水滑的,比从前还嫩!”
王庶被他拉着一路啰啰嗦嗦爬上小山山梁,只见雪地上凌乱的有些痕迹,小雪貂却不见了。
张二愣了一愣,骂道:“晦气,忘了这畜生会装死,趁我们不注意,给跑了!能跑哪去?我再找找!”说着四下乱走。没注意王庶在一旁地上捡起一物,飞快的塞回怀中。
地上零星有几滴血迹,可见雪貂已经受了伤,但是雪貂跑的太快,要隔很久很久才能见到另一点痕迹,黑夜的山岗上,这一点红也变成了黑色,更加难以寻找。两个人找出好久,离着岗哨越来越远,还是没有见到雪貂的影子。
王庶道:“张二哥,算了吧,我们再走就进了大青山了。”
“算了?”张二一瞪眼睛:“你这个小书生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少爷不成?说的轻巧,你知道一只雪貂值多少钱?老子好容易遇上一次,眼看就追上了,你让我算了?进了大青山又怎么着,我不往上爬,单在山边子找找,没事的!”
雪貂生活在人进不去的大青山雪窝子里,一年中有半年时间冬眠,只有春夏交接实在闹食荒的时候,才会偶尔看见一只半只出来活动。而且出来的雪貂都饿的毛色晦暗,皮干肉瘦。这一只却正是肥壮的时候,毛色根根透着油光,想想也知道肯定值个大价钱。张二眼中,雪貂就像一个银子打的雕像在前面乱窜,哪里丢的下手?
王庶无奈,跟着走了一阵,夜已经深了,两个人都要深深弯腰才能看清地上的痕迹。张二此时也气馁了,再不回去明天天亮之前就回不到岗哨,那叫人知道了还得了?等天亮之后没有时间不说,单单一阵风吹过去,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看来他张二没有发财命,这个雪貂是找不着了。他伸出腿乱踢几下出气,就在转身要走的时候,脚下突然碰到了软软的一个物件,还带着一点温度,张二大喜,叫道:“原来在这!小书生快来!”自己撅着屁股挖了起来。
王庶听到他叫,远远的答应一声,向他身边走。雪地难行,路虽然不远,可是他走了不少时候才到。走到身边却发现不对,张二脸上一点人色也没有,眼睛恐惧的睁着老大,哆哆嗦嗦的指着地上他挖开的坑。
王庶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地上黑乎乎一大团黑影,从体积上看,无论如何不会是雪貂,倒像一个人。他蹲下来伸手碰了碰,又挖了几下,将这个人的脑袋也露出来。伸手在颈部探一会,摇摇头道:“张二哥,这个人死了,没救了!”
张二使劲咽了一口吐沫,眼睛才会眨巴,吐气道:“我的妈呀,冷不丁挖出个死倒,吓死我了,小书生,没看出来你的胆子倒挺大!晦气晦气,我们快走吧!”
王庶眉头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他不但没走,反而继续用手挖起来,嘴里还道:“张二哥,来帮忙挖挖,不对劲!”
张二拼命摆手,说什么也不过来。王庶也不勉强,好在地上都是冻土,这人埋的不深,一会就挖出来了。一会听见王庶叫道:“还有一个,咦?还有,这个坑里一共埋了三个人!”
张二见王庶把三具尸体都拖出大坑,一个个翻过来脸对脸的仔细的瞧,胃里不由一阵翻腾,转过头去不想看了。
王庶道:“二哥,你来流州日子长,来看看认识这几个人吗?”
张二勉强过来看了看,摇着头:“没见过。”
王庶道:“你能肯定吗?”
张二道:“流州就那么三千多人,我就是叫不上名字也眼熟,这几个确实没见过。”
王庶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看过尸体的脸,又将尸体腰间一个皮囊拿下来看,那皮囊是个很大的球,却只有葫芦嘴那么大的小口,紧紧的塞着塞子,密封的很好,里面是空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他抬起头,道:“二哥你看,这几个人虽然穿着我们军奴的衣服,但是个个骨骼粗大,不似我们中原人,倒像西瞻人的样子,你也不认识,至少他们不是我们这个防区的,却出现在大青山,更有可能是西瞻人冒充的。他们死了的时间不长,尸体是别人掩埋的,说明一定有同伙!深更半夜,怎么会有西瞻人在大青山呢?”
张二含糊的支吾一声,王庶又道:“刚才我就觉得不对,雪貂冬天是要冬眠的,怎么会跑出来?它一定是让什么给惊动了。张二哥,雪貂可是生活在大青山雪窝子的,什么人能进去雪窝子里面惊扰了它?关键是——这些人进去干什么?”
张二脸色发白,道:“管他们干什么,咱们快走吧!”
王庶跺脚道:“二哥!我就怕我刚才说的话应验了,西瞻人真的翻过大青山了!”
张二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停的道:“不可能,不可能,人根本翻不过大青山去,那不是人能走的路。老天爷设下大青山,就没给人留路!绝不可能有人翻过来!你、你你也是会几下子的,你能翻过去吗?”
王庶道:“我一个人确实不行,无论是迷路还是冷风都能要了我的命,但是如果有很多人呢?只要这些人身手都不错,他们互相取暖,拉开路线认准路,说不定有可能翻过山来!要不然这死人怎么解释?埋他们的人都把土挖松了,我一个人挖松土还挖了那么许久。说明埋的时候应该更费劲,可是我们找到的时候,这些死人还是温的。张二哥,这种天气,不是很快就挖好坑,尸体能热吗?没有很多人一起动手,能挖那么快吗?死的又是西瞻人,我怎么想,都应该是西瞻人真的过来了!不过不是全都靠翻山——”他一指山谷,道:“更有可能是从雪谷里钻过来的!”
“你在开玩笑,雪谷里的积雪比人还高出一大截子去!一脚踩进去立刻不见人了。钻雪谷?那就是直接钻进了棺材,要说翻山还有那么点子希望,走雪谷?给山神爷送祭品去吧!”
王庶摇摇头,拿起那个皮囊道:“二哥你看,他们带着这个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口子那么小,不可能是装衣服钱财的吧?我本想着是装酒用的,可是这里面一点酒味也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并且也是干的!若说是装什么盐糖药粉之类,这一下子至少可以装进去四十斤,三个人身上都有这个,很可能每个人身上都有!什么粉末用得着带这么多?何况我仔细看过了,皮囊的内壁没有一点粉末留下来,三个皮囊都没有。装的不是水也不是粉,一人带一个这东西有什么用?”
张二听得楞楞的,王庶也没指望他给出答案,自顾自说道:“如果在这个里面装满空气,钻雪谷的时候憋不住就吸上一口,就能支撑很久!”
“好像也不够……那雪谷上百里长呢……”
“他们人多,可以在实在支持不住的时候,十几个人举一两个人上去破开冰雪再充好空气!大青山什么都没有,空气还是管够的!”
他越说,张二嘴张得越大,这不可能的事情慢慢变得可能了。
王庶道:“可惜我们没有时间去雪谷挖开看看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毕竟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西瞻人穿着我们军奴的衣服秘密来此,必是大有图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要早做准备!”
张二被他说的脸色也变了,叫道:“小书生,我们快点回去告诉严将军吧!”
“不行,西瞻人入侵,肯定要有人吃罪的,我们两个要是都擅离职守,难保不会将西瞻人进来的仗算在我们头上。”
“啊!”张二吃了一惊,这方面他可没有王庶谨慎。
王庶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道:“这样吧,张二哥,你还是留下继续站岗,我一个人回去报告,请严将军尽快派出人手通知骁羈关守将,一定要早做准备,这次恐怕十分危险!”
张二愣头愣脑的道:“为什么去骁羈关,西瞻人要是真的过来了肯定是要打青州啊!”
王庶道:“不会,能从大青山翻过来的一定是身体素质超常的特殊人,数量不会太多。我要是领兵,绝不会让这些人去平地和青州大军缠斗,一定是发挥他们的优势,直接去端骁羈关,只要拿下骁羈关,青州就成了瓮中之鳖,大军完全可以从安全的多的径口出来慢慢打这场仗!”
“可、可就算他们能从大青山爬出来,也不可能攻下骁羈关吧?我给骁羈关送过补给,不信凭几千从雪窝子里钻出来的人就能打下骁羈关!”
王庶脸色很严峻,他皱着眉头道:“就算过分准备也比没有准备强,给他们提个醒也好。张二哥,别啰嗦了,你快回去,别等着人查岗!”
张二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完全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听一个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的命令。
张二一走,王庶飞快的跳跃前行,比和张二在一起的时候快了很多,身形在黑夜中就如同飞翔的燕子般轻捷。
要是让任平生看见他,此刻肯定是又点头又摇头。点头是要称赞他轻功不弱,摇头是觉得此人被师傅教坏了,他跃起的时候,昂着头,舒展着肩膀,胸膛也挺得很直,一句话,就是要显得很潇洒。但这样好看是好看了,他上身却露出很多空门,不但危险,还抵消了一点速度,除非是专门练来给人看,不然轻功最好还是务实些吧。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王庶却顾不上自己是好看还是难看,只用被人教会的潇洒姿势拼命奔跑而已。
第二章 飘香缘自寒霜雨 四 骁关
流州督军严郑睡得正香,这真他妈是个鬼地方,棉被上压了一张狐狸皮拼成的毯子还是觉得冷。他的家眷都在青州,堂堂督军身边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好在尚有几个月他的任期就满了,哥哥严郊已经答应替他打点,升迁虽然不行,调任一个好点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他缩成一团抵御寒冷,刚睡着一会儿,门外传来低低的声音:“大人,大人!”
严郑没动,声音又加大的几分:“大人!”随着声音,家人掀开棉布帘子走了进来,到床边又叫:“大人!醒醒!”
棉布帘子一掀,冷风暗器一样扑了进来,严郑恼怒的叫起来:“什么事!”
那个家人陪着笑道:“今天值岗的军奴有事要报告大人。”
值岗的军奴意味着流州各阶级的最底层,根本没有和严郑说话的权力。
“让他给我滚回去,有事明天让他的对正来说!”严郑缩回被窝里,要不是太困,懒得说话,他这就想给这个军奴点颜色看看。
王庶在督军府前等候了很久,才有一个卫兵走出来,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督军大人说了,有事明天报告你们队正,让他再上报!”
王庶急道:“这位大哥,小人真的是有紧急要事,能否请你再通报一声?”那个卫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刚才这个军奴极力巴结,说了很多好话,他却不过情面才替他上报,大人身边的家人摆给他的脸色比这还难看呢,还通报?找骂吗?
王庶心急火燎,反复哀求,那个卫兵心肠比较软,终于还是被他打动,冒险又进去了一次。
片刻,此人一边脸上带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回来了,也不废话,用能杀人的眼瞪了王庶一眼,断喝一声:“滚!”随即一脚将王庶踹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王庶在门外徘徊一阵,实在不得入内,他思前想后,把心一横,向流州城门跑了过去。
西瞻人若是真的来了,目标应该是骁羈关,禀告严郑是希望他能点起狼烟,给骁羈关守将示警。
但是别说自己见不着他,即便见着了,严郑会不会相信自己一个小小军奴,王庶一点把握也没有。可是就这么放任事态,王庶又怎么也放心不下,终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连夜去骁羈关报告,这当然不像狼烟那么快,但是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流州督军严郑这晚上的觉睡的真不好,被莫名其妙的吵醒,此刻刚刚睡着一小会,门又被推开了,严郑和着扑进来的寒风猛然坐起,吼道:“把他给我宰了!”
进来的卫兵吓了一跳,赶紧道:“是,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抓到一定就地格杀!”说罢行个礼,狼狈的往出跑。
“等等!”严郑这才有点清醒:“追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那卫兵结结巴巴的道:“刚才一个军奴夜里要出城,说是奉了大人您的命令,小人们认得他是今夜岗哨王庶,刚刚缴了牌子回来的,怎么又要出去?于是就拦住检查,谁知道这个小子突然出手打倒两个人,冲出城去跑了。他速度很快,弟兄们追不上,城关命我来请示大人,是不是调弓弩队射杀?”
“一个逃奴,射死就是……”严郑倒回被窝,突然又一惊跳起来:“等等,你说他叫什么?”
“王庶!和张二两个是今夜的岗哨。”
严郑抹了一把脸,道:“让骑兵去追,一定要抓回来,可以射胳膊射腿,但是不要伤他性命!切记,他不管是跑了还是死了你们都别活着了!去啊——!”他的眼睛瞪了溜圆,吓得那士兵面色如土。
他清醒了不少,多亏挺清楚了这个名字。要是别人还好办,偏偏是这个烫手的山芋王庶,从接手这个军奴,严郑就知道不简单。上头给他的命令是两个,一,别让他日子过的舒服。二,别让他真的受到伤害。
虽然他不知道王庶是什么身份,但是京都专门派了一个官员并几百士兵来押送此人,这些人看守他十分严密,却对他保持着一定的客气,哪一个流囚得到过如此对待?
严郑事后请教哥哥严郊,严郊听了也十分惊奇,但是制止了严郑想要向上面打听王庶身份的想法,他说:不该问的不问,什么都知道了不一定好,上头要你怎么做你做就是。
所以王庶这半年多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却没有遇到一次危险,偶染风寒也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严郑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杀了,但是也绝对不能跑了。
卫兵在督军的咆哮声中连滚带爬的出去了,逃奴是死罪,射死多简单,为什么要抓活的?不过他可不敢不听命令,赶紧去调骑兵,这一番折腾下来,王庶施展轻功,早就没了踪影。好在遍地大雪,他还远远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就顺着脚印追了下去,从方向看,王庶的目标是百里之外的骁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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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羈关,连着天。
去上不盈尺,
向下通深渊。
大雁展翅飞不过,
猿猴束手愁攀援。
摸天只要伸伸手,
平地却隔万重山。
别怪太阳不照咱,
它也爬不过骁羈关。
这是流州的军奴们平日里经常哼唱的俚曲,说流州的寒冷是因为太阳爬不过骁羈关,被迫留在东南自然是玩笑话,但是骁羈关的险峻也就一听而知了。
骁羈关集地理险恶之大成,东西两侧一侧直接连着大青山,大青山之险已经不必再说了,开在它半山的骁羈关就已经连太阳都爬不过去,更别提大青山除了让人目眩的高度,还有更绝望的连绵不断的广度。(能爬上一座珠穆朗玛峰的人世界上有不少,就算大青山只有世界第一峰一半高度,能连着爬几十座的有没有?)
另一侧像被老天一斧子劈开似的,是不带一点弧度,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虽然不算很高,单从悬崖上看,有一群身手特别矫健的敌人或许有爬上来的可能,然而有两个前提,第一是上头的敌人对他们十分友好,不会趁着他们玩命爬山的时候拿什么砸下来打招呼。第二是他们能顺利到达悬崖下面的攀爬地点。
悬崖下面不是平地,而是冲出大青山径口那条河流的下游地带,能把大青山冲开一道豁口,这条河的勇猛也就不用说了。河水激流奔腾,雾气昭昭,从上面看眼睛都发晕,想到达悬崖下面,只能从水里游过来。然而这激流横穿三百里大青山,积雪融水已经让河流凉的透骨轧髓,轻轻碰一下河水,就能从手指尖一直凉到脑瓜顶,半天过去身子还冻得发麻,实在不是游泳的好选择。
其实那里的水温已经远远低于冰点,之所以不结冰的原因在于水流动的实在太快,太急了,压根没有给它结冰的时间。河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落差超过四千米,能直行的最长距离也不过五十米,河道中又全是坚硬的巨石,奔流之势时时受到阻碍,逼的河水昼夜不停的怒吼着,整条本是毫无污秽的清澈河流,由于处处大浪叠着小浪,看过去却是缎子一般的亮白色。
这两边已经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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