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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水般的轻轻碰触,传递他的温暖与柔情。
认真说来,不管是稍早前又或是这一回,那都不能算是一
个吻,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此举确实震动了她的心,而他,是唯一能带给她安定感觉的人。
过去的几年,当她还是孩子时,由噩梦中惊醒过来,即便是在娘亲的怀抱中,也平息不了她深刻的恐惧,然而,此刻窝在曲慕文的怀中,她竟是深刻的依恋着,纵然天翻地覆,她也不再心惊了。
她讶于他能给她这般强大的安全感,一直以来,他于她而言不是一向可有可无的吗?
可是今晚的他好温柔,以往笑谑的神态已不复见,令她为他沉醉。
“好多了吗?”’他轻轻柔柔的问道。
她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
“再睡一会儿,”感觉到腰间的手一紧,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吻,“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我在,我保证你不会再作噩梦,相信我,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一直迁就着她,但她却从不曾对他有和颜悦色过,他何必这般纵容她?
他笑了笑,轻柔的吻着她的眼睑,看着她缓缓的合上眼眸
“因为你,是我的小娘子呀!”爱怜的呢哺逸出他的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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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随风摇曳,清冷的残月透着苍凉气息,沙沙的冷风吹拂,格外显得诡异。
深沉的夜幕,将两道晦暗的身影融入其中。
“取不了她的命?为什么?”不带情感的木然语调飘散空气中。
“她身边有个男人,深沉难测,我们探不出他究竟有几分能耐。外表看来他像个全然没有功夫底子的文弱书生,起初,我们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才开始注意到这个男人不可小觑,今天我就是要来告诉你,绝命门既然接了你这笔生意,自然会执行到底,只不过要完成任务,在时间上,可能会比原订计划还晚。”
他面无表情的锁起眉头,“你不是下毒的高手吗?居然会让一个丫头逃出你的手掌心?”若连一个不谙江湖险恶的天真女孩也对付不了,绝命门岂不浪得虚名。
看出了他的想法,毒蜂老人不悦的皱起阴寒的面容,“我说过,有高人暗中助她,普天之下,有能耐轻易化解我独步江湖的数类奇毒者,唯有一人而已。我怀疑商丫头身边的男人便是享誉江湖的文曲神扇。”这便是他最惧怕的结果,若真是
如此,那事情便棘手了,面对文曲神扇,他完全没有胜算。
“文曲神扇?”男人的表情有刹那的变化,弹指间又恢复正
常。’‘她一介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何来此幸,得蒙名满天下的
江湖奇侠不遗余力的倾心相助?据我所知,她从不涉及江
湖,不可能与江湖人物有所牵扯,就更甭提来去如风、行踪成
谜的天下第一神医了。”
可是,除了文曲神扇,还有谁有这本事化解他所下的毒?
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文曲神扇,他都是个不可轻忽的对
手。
“我只问何时能完成任务?”
“这我无法预估。”多年的经验与直觉告诉地,这桩任务多
了那神秘男子,将多出许多未知的变数,一不小心,这些变数将使他兵败如山倒。
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慌,生平第一次,他对一桩任务完全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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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当商净寒在曲慕文怀里醒来,一时之间她还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在她发现自己的手正缠在他的腰间时,昨夜的一切使全数如潮水般涌回脑海,思及昨夜待她温存而柔情无限的曲慕文,浅浅的红霞飘上面颊。
她悄悄的抬眼朝上望去,这才发觉曲慕文一双清亮的黑眸正直直盯着她瞧,她顿时愕然,“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一反昨晚的温柔,他好似多么难以忍受的皱着眉头。“可以放开我了吧?别借机信我便宜。”
‘哦……占你便宜?”商净寒无法置信的嚷出声来,她听到了什么?
“不是吗?”曲大公子一定不晓得怜香惜玉四字怎生书写,很粗鲁的推开她起身,一副“我有多牺牲。我有多委屈”的表情,“昨晚死巴着我不放的人是谁?我要是不顺从,你就用哭来威胁我,我不乖乖‘就范’行吗?”
“你——”她双颊涨得通红,方才是羞红,现在是气炸了心肺的恼怒,这天杀的混蛋说的是什么混话?
“别你你我我的,搞清楚,我的牺牲有多么大,谁能忍受一个女人在他身上哭得一塌胡徐,眼泪鼻涕交加?还有,你知道吗?你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哦!”
商净寒不断的深呼吸,死握住拳头,克制着不往他脸上挥去。
她终于明白,昨夜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狗永远改不了吃屎,这男人仍然没变,还是恶劣的让她有海扁痛殴、剥皮拆骨的强烈冲动。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发誓会将你碎尸万段!”
不知是装傻还是真蠢,他还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你不可以过河拆桥!这样不但没道德,没良心,还会遭世人唾弃喔!”
谁才是那个得了便宜还贪乖。没道德。没天良该遭人唾弃的人?
商净寒努力的压下怒火,对于这种人,她要是气死了也不会被同情,何苦让自己已然惨淡的人生悲到最高点?随他去了。
她不发火了,曲慕文反而不习惯,一时还愣了一下。“寒寒,你要不要发泄一下?不要太压抑,那样对身体不好,”想了想,“我看你接我几拳好了,要不然——踹我几下也可以。”
这人是天生反骨还是皮痒欠人扁?
商净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说的话很让人吐
血?”可见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正好磨练你的修养呀!”曲慕文笑着。
是的,在他的“调教”下,她如果有幸不被气死,那想荣登全天下最有修养之人的宝座该是指日可待,这点她绝不怀疑。
商净寒不理地,起身去整理包袱。
曲慕文跟了上去,一如往常在她身边打转,“寒寒,你不可以逃避责任,要勇敢面对我。”
“然后来磨炼我的修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曲慕文一副好委屈的模样瞅着她,这下,她又成了“欺凌弱小”。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唉!商净寒觉得好呕喔!
“你到底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才对,你不可以这样玩弄我,一夜同床共枕下来,我的贞操全毁了,你想‘始乱终弃’吗?”
玩弄?同床共枕?贞操?始乱终弃?
她瞪大了眼,“曲慕文!你有没有槁错,现在到底是谁吃亏?”难不成他还要告诉她,他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
“当然是我吃亏,平白被你占了一夜的便宜,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他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害商净寒听得傻了眼。
到底是真的假的?他有这么纯情吗?
也不是没可能啦!瞧他傻呼呼的,搞不好,思想真的比女人还纯洁。保守。
唉!她忍不住要叹息,“不然呢?”
“寒寒,你有心上人吗?”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
“现在再问这些是不是稍嫌太晚了?”不过看他难得的凝肃表情,应该有些在乎她吧!她的心头泛起一阵甜意。
“说的也是哦,”他偏着头想了一下,笑嘻嘻的应道。
商净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说嘛!别对他抱太大的期望,他就算让她开心,也从来不会超过半刻。
“如果我的答案是有,你打算怎么办?”她挑眉闹着他,见他渐渐苦恼的蹩起眉宇,她才稍微满意,心理平衡了些。
未料,他竟说道:“你是要我说什么吗?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干好不好?”太多的经验告诉他,姓商的小雌虎已开始凝聚怒气,喷火的美眸似乎企图将他烧得尸骨无存,他吓得赶忙接着说:
“不好是不是?我也觉得陈腔滥调,太老套了点,那不然佳偶天成,琴瑟和鸣好了。”
这个死混蛋。烂混蛋!口口声声娘子。娘子的叫她,到头来居然还兴匆匆的鼓吹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耍她是不是?
“何不说珠联璧合,鸾凤和鸣?’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通常这种情形,叫做笑里藏刀。
偏偏有人活得不耐烦!
“原来你比较喜欢珠联璧合,驾凤和鸣?好吧!那就珠联璧合,鸾凤和鸣好了。”他很配合的说着。无所谓,他迁就她,表示他这个人是很随和、好商量的。
“砰!”商净寒重重拍桌,美颜闪着一触及发的怒焰狂涛,她咬着牙恨声说:“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马上找个人来珠联璧合,驾风和鸣!”
哇,她气坏了哪!
曲慕文见状,反而笑得更开怀,分秒不差的将正欲往外走的净寒抱个满怀,“你想到哪里去找?现下不正有个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吗?何必舍近求远。”
商净寒火气正旺,无动于衷的别过脸去。
“不满意呀!我不管,反正我要定你了,管你有没有心上人,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
她神色稍缓,“你实在很霸道无理。”
“是这样吗?”他反省的想了一下,“那也没办法了,你就‘节哀顺变’,将就一下吧!”
怒意都还没完全消退,她就忍不住被逗笑了,“讨厌!”
他就说嘛!他曲慕文还不曾遇过摆不平的女人,他虽然不喜欢捻花惹草,但可不代表他的功力就逊于任飞宇,瞧,三两下就把这头张牙舞爪的小母老虎搞定了。
他倾身有一下设一下的亲了亲她的俏鼻。嫣唇。粉颈,“你刚才很生气。”
“不,我不是生气。”她说得好轻柔,突然,话锋一转,她戳着他的胸膛,一字字用力说:“我是——愤、怒、到、了、极、点!”
唔!好痛。曲慕文一脸委屈的抚着胸,忍气吞声的不敢叫出来。
她不会同情他的!商净寒别过脸不去看他。
“你为什么会愤怒到了极点?”黑眸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但商净寒没发觉。
“某个死没良心的口口声声喊我娘子,结果却一点也不在乎我,你说,我该不该撕了他,再一刀刀将他剁碎了喂狗?”她笑笑的问道。
这个暴力女!曲慕文失笑的摇摇头,“那你又为什么会在乎我在不在乎你的问题呢?”
“我……”她一窒,无言以对。
“可见你还是希望我在乎你的嘛!”他脸上的表情更贼了,“那表示,你对我其实一直存着“非分之想”,是不是啊?”
她?非分之想?对他?
商净寒呕得半死。“我才没那么倒媚,又不是饥不择食。”
女人,你的名字叫言不由衷,又名口是心非。
但曲幕文就爱任何一刻的她,暴跳如雷,像个小夜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她;嗔怒着和他赌气,不顾搭理他时的她;三娘教子的训诫着他要有点出息,像个男子汉,别丢人现眼时的她,偶尔流露出小女人娇媚风情及任性倔强时的她;甚
至柔弱的躲在他怀中悲泣,惹他心痛的那个楚楚堪怜的她。
严格说来,她并不是个完美的女人,脾气也不是很好——不过这多半是他造成的——比她更美,条件更甚于她的女孩,他不是没见过,但他就是受她吸引,为她动心,没有原因,也没有道理,纵然再有任何天仙美人都没有用,他只要一个商净寒。
因此,他会希望她也能接受全部的他,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单只因为他是他,而不为任何理由。
净寒能吗?
沉思的目光飘向她,就让时间来告诉他答案吧!
第七章
不晓得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反正费尽了苦心的商净寒就是打听出月余之前。文曲神扇与扬音神箫两人相偕往南方而去。
去他的!连他们曾预定前往南方都有人知道,真不晓得,是他们掩饰功大大失败,还是那群吃饱没事做,专打听人家私事的人厉害到无孔不久。
不过这回他们倒是说对了,只是中途有了变数,真正往返杭州的只有任飞宇,而他的变数正是身旁这位有眼无珠的小女人。
也好,陪着商净寒游山玩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寒寒,有件事忘了问你,”他动作轻巧的一跃,翻身坐上坚固石桥,低头望着她,“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商净寒不解的格首望去,“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就是了。”
很重要吗?似乎是,她很少见到曲慕文这么认真的神态。
她的身子倚靠在桥边,偏头思考着,“没有哇!”
没有,人家会这么不屈不挠、追杀她追得这么勤,非取了她这条小命不可?
“包括绝命门?”他又问。
绝命门?她错愕。
“你在说什么啊?”她不是没听过绝命门,只是他为什么将她和绝命门扯在一块?
看来她是真的不懂。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曲慕文目光深沉,若有所思,“那么你爹呢?他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我该问你,那让你连睡梦中都无法摆脱的恐惧是什么?”
这下,商净寒是真的呆住了。
‘别瞒我,寒寒!”他跳下来,迅速扣住她的肩膀,目光犀利坚决的扭住她亟欲逃避的游移目光,“对于一个预备和你相守一生的人,你还不能够信任吗?将所有的困难与痛苦交给我,我替你打!”这一刻的他,一如昨晚!净寒心弦震动,再坚强的伪装,再完的防备也全然退去。
“你知道我习武的目的吗?”目光飘向远方,她幽幽沉沉的开了口,曲慕文没有回答,静静等待她的解释。
“为了一份椎痛心扉,重重压在肩头的血海深仇!”她悲愤的陈述,“那是十一年前,那时我只有九岁,并不很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夜间,爹爹惨死,商氏一门全遭杀害,只有我和我娘侥幸存活下来,我发誓,要手刃仇人以祭爹爹及当年惨死的每一条亡灵,让他们能够安息。”
“但是这些年来,我始终查不出蛛丝马迹。”
近日来的种种追杀举动,极有可能是冲着当年那场血案而来,那逍遥了十多年的幕后凶手想赶尽杀绝。
“你在想什么?”商净寒看见他在沉思,疑惑的询问著。
“在想怎么保住你这条小命。”
“我?”她眨了眨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想再跟她装白痴,怕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命就休矣。
“我只知道你该小心点,别再和以往一样轻率大意,你自己不长进,别人可会愈挫愈勇,精益求精,致力取你这条小命。”
“你是说,”星眸张得好大,“有人要——”
话还没说完,曲慕文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腰身,快如闪电力转身一闪,躲过了一根淬毒的细针。
“杀你。”他没好气的接口。
一名驼背老人翻空而至,商净寒当下明白来者不善。
她本能的挡在曲慕文身前,握紧手中的剑,冷傲的昂首与之对峙。
不错,好气势!真不愧是他的小娘子。有多少料,姑且不论,商净寒傲然不屈的性格,他很是欣赏的。
“要我替你呐喊加油吗?”曲嘉文很够意思的问。
商净寒还来不及丢给他一记白眼,对方已先下手为强的出招,一掌攻向她的咽喉,商净寒险险闪过,急忙将曲慕文推开,专注的迎战。
“喂,你这人懂不懂江湖规矩啊!人家还没说开始你就使暗招偷袭,这是很可耻的行为,你师父没教你吗?”反正没事做,曲慕文在一旁搅局穷嚷嚷。
这个人当真没有功夫底子吗?见商净寒极力的护着他,毒蜂老人怀疑的目光瞟了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曲慕文的扬眉好整以暇的回望他。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毒蜂老人退开与商净寒的战斗,出其不意的朝曲慕文攻去!
商净寒反应极快,一手格开毒蜂老人的袭击,另一手将曲慕文一推,“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的对象是我,别牵连无辜。”
文弱书生?他真的是吗?这娃儿究竟是想骗他,还是连她也不晓得?
为了符合大家的希望,曲慕文在被她一推,狼狈的跌个四
脚朝天。
“寒寒,你欺负我。”他可怜兮兮的指控。
“要命就给我闭嘴。”商净寒极力挡开毒蜂老人的袭击。
那个姓曲的,当真文弱到无力自保?他不相信!
毒蜂老人气势狠报绝的袭向净寒颈间的致命死穴,乘她慌
乱的退开时,朝曲幕文连发三枚毒蜂针,当商净寒发觉时,情
势让她无多余的时间推开曲慕文,当下,她完全没有犹豫,飞
身扑向他,拼命护着他。
曲幕文手腕一翻,指间多了几根银针,神乎其技的飞散而去,其中三根弹开了毒针,最后一根往毒蜂老人射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来不及反应的毒蜂老人张大眼,惊骇的在千钧一发之际闪了开来。
算你好狗命!绝对不会玩输他,毒蜂老人算他好运了,要不是软玉温香在怀,心情爽得不得了,随便玩玩,否则哪容得了他轻易躲过。
死里逃生的毒蜂老人,自是片刻也不敢多作停留的抽身离去。
这转变太过快速,待商净寒来得及反应时。四周只剩下亲呢的叠合在一起的他俩。
“这、……怎么回事?”她一脸的茫然。
曲慕文摆出“天真无邪”的神态,“大概是良心发现,打算放过我们这对可怜的同命鸳鸯吧!”“你少乱讲,谁和你是同命鸳鸯了。”她娇容微微泛红,意识到他们的姿态有多亲密,她更是羞不可抑,慌乱的挣扎着欲起身。
曲慕文赶紧双臂一缩,让她更紧密的贴住他的身躯。
‘当然是你和我罗!不然你干嘛迫不及待往我身上扑?”
“我迫不及待?”商净寒死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