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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却都只是抱着我的熊宝宝掉眼泪。房间里的柔和灯光让我迷惑，他的怀抱更让我沉醉。
“你真像她，抱着的感觉也像，你真的不是我的小惠吗？”
狠着心告诉他不是，“你们为什么分开？”
“她没说，可能是因为我没钱吧？”
“那种爱钱的女人就不要再想她了。”
“她不是爱钱的女人，你不知道她是哪种女人？别在我面前评论她。”显然他生气了，那个曾经残忍伤害了他的女人，对她还是那么重要，他不容任何人说她的不是，他还在乎她。
“你讨厌我？”
“不，她说讨厌是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他喝太多了，睡着了。真舍不得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真想就这样睡着，哪怕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我也希望闭上眼睛之前能这样躺着。可是我必须得走，等到他醒了，我的伪装也乱了，我怕他认出我就是他的灰姑娘。
看着小锐熟睡的脸，我伸出手想摸摸，可只是在离着一厘头的距离，左右动了动，我怕吵醒他。他跟我一样，觉总也睡不够，也最恨睡觉的时候别人吵他，每次他都咬着牙告诉我“下次再把我吵醒，我肯定揍你。”可是每次却又都是笑着应付我的捣蛋，笑着满足我的要求。
一狠心，一转头，眼泪掉了下来。出了宾馆，我擦掉满脸的泪水，告诉自己得回家了。可是我却又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清清楚楚的看了车牌后，我确定是黄松的车，他正坐着车里看着我。黄松不是我男朋友，我没必要向他交待什么，我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可是我却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坐在车里，我们谁也没说话，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像被人抽了十几个大嘴巴，车里的沉默空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我问他，怎么会来这儿？他说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去车库送车时，发现我的行头没了，猜想我可能是去迪迪了，本来是想去接我的，看着小锐拉着我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过来看看。
“我明天不去了，请两天假。”
第二天我哪个班都没去上，几乎一整天都泡在同学的酒吧里，我端茶倒酒，上果盘，外加擦桌子，我忙忙活活的义务奉献。我怕想起小锐，我以为这样一直不停下来，就不会想他，可是不行，那张“讨厌”的脸总是在我面前挥不去。
酒吧的主管看着我的反常行为，直问我是单位最近要评先进？还是我要竞选社区干部？“早知道今儿会来你这么个不计报酬，认真工作的共产党员，我就给全体服务员，放假一天，正好还省了一天的薪水。”
“你简直就是现在版的周扒皮，一分钱都能让你算出花来。你给他们停一天薪，等我出门的时候，大伙逮着我还不得一顿狠揍啊？”
“不能，惠惠姐，你这么辛苦给大家争取了一天假日，大家都得谢你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儿就先扣你的了。”
“行，就算妹妹给哥哥买盒烟抽了，哥哥别嫌少啊。”
“看咱妹妹，一听这话哥哥也不能扣啊，晚饭都哥哥请了。”
这小丫头才会说话呢，她不比别的服务员漂亮，可就是嘴甜，所以吧台她站，平时这些同学过来玩，她哥哥姐姐叫得那可真是甜得到位。
我正看着他们闹得热乎呢，张哥和伟哥来了，他俩是黄松的朋友，知道这地方是黄松同学开的，没事就来捧个场。
“张哥，伟哥好。”
“小惠也在啊？今儿没上班？”
“没啊，没什么事就在这待会儿。”
“自己来的？黄松没过来？”
“没啊，他晚点可能会过来，要是的他有事就多等他会儿。”
“没事。”
“他不在，还有我呢，俩哥想喝点什么，今儿算我请。”
“小惠，你太客气了，今儿张哥，伟哥请你，一会儿没事过那边坐坐，咱唠唠。”
“好。”
他俩是黄松几个要好朋友里最铁的两位，对黄松一直都特照顾，他们说黄松为人好，愿意交他这样的朋友，黄松对他俩也挺尊敬的，我也跟他们一起吃过几回饭，也跟黄松一样哥哥，哥哥的叫着，也算熟悉。
“两哥哥，今儿这么有空呢？听黄松说你们刚从外地回来。”
“是啊，去看看朋友。最近跟黄松挺怎样？”
“挺好啊，我们一直都挺好的。”
“别怪张哥多嘴袄，黄松这小子真不错，他对你够好了，张哥敢说任何男人也比不上，就嫁他得了。”
“张哥，说什么呢？我跟他就是挺好的同学。”
“行了，你也别跟我打这马虎眼，长眼睛的就能瞅明白黄松对你什么样，反正这事也不该我管，当哥的再多说两句，如果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什么事，说吧。当哥的说啥都是对的。”
“张哥一直觉得你是个斯文可爱的小姑娘，你跟那些在外面跑着玩的姑娘不一样，迪迪那种地方不适合你，最好是能别去了，我知道有黄松保着你，你不肯定不会出事，可是你也不希望他为了你挨打，吃亏吧？上次的事儿就不说了，他也不让我们跟你提，可是张哥得提醒你以后如果再有那种事，别把他一人扔里头不管，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我们打电话，找不到我，找别人。上次是黄松点幸，遇着那几人里有人认识四哥，要不这小子现在还得在医院里躺着呢。”
挨打？吃亏？上次那事？我一下想起黄松脸上那块瘀青，他告诉我说是拉架打的呀，他骗我？我怎么就这么傻？要是长了脑袋想想，也就应该知道不会有那种巧合啊？我怎么就相信他能搞定所有的问题呢？我把他想成超人了。我对不住他，真的。黄松的家世比我好得多，不管在是学校还是在单位，他家人都把领导，老师喂得饱饱的，自然对他也是好得不得了，再加上黄松本来为人就好，够仗义，朋友有事他肯定帮忙，也交了不少朋友，长这么大他就从未受过屈。可是他那天他却挨打了，为我挨打了，这一顿打真不如直接打在我身上，或是那天我根本就没出去，陪着他一起让人打，也好过现在这种内疚的难受。
黄松过来的时候还跟我嘻嘻哈哈的闹，对他的那份内疚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说对小锐我有一万个对不起，可这是第一次我也想对黄松说声对不起。
第十九章
过了两天，我刚到迪迪，小锐就找到我，他比上次醉得还厉害。
“你这两天去哪了？我一直在等你，走，跟我走。”
根本没容我说话，他拉着我的手就走了，我也没挣扎，我管不住自己，更抗拒不了他。对黄松的那份内疚被我抛在了脑后面。到门口的时候，我没敢瞅那边的停车位。
还是那个房间，他抱着我，紧紧的。
“我看到她了。”
“你原来的女朋友吗？”
“是，我看到他，看到她笑，她笑起来真漂亮，我一直觉得只要她冲我笑，就算要我的命，我都会给她。可是她不是对我笑，是跟那个一直喜欢她的同学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笑。”
曾经以为过段时间他就会把我忘了，以为痛苦的挣扎过后，他会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错了，我明明感觉到了他的难受，此时他的痛苦不会比分手的那天少。我错了，我不该再出现，我们更不该再见面的，我全然不顾两个男人的痛苦，自私的享受着偷来的幸福。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别想她了，她不值得你想她，真的，别想她了，不值得……”
他吻住了我，吻着，吻着……我又做了他的女人。
我靠在他旁边，贪婪的看着他吸烟的样子，曾经我就是这样靠在他身边，微笑的看着他，看着他吸烟的帅帅样子，他会点着我的脑袋，刮着我的鼻子笑着问我看什么呢？
他睡着了，我走了，出了宾馆黄松还在外面。
为什么？他为什么还在这儿？他在这儿做什么？我没上他的车，一个人径直的往前走了。
黄松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要我上车，我不说话，不理他，我不敢面对他，可他就是不放手。
“求你了，别管我了。”他不说话，只是依然固执的拉着我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别这么委屈自己，我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我“还想他吗？”
“想”
黄松一把把我揽过怀里，把我抱得紧紧的，他难受，我让他难受了。“这样不行，你们这样不行，对谁都没好处，如果真的喜欢就在一起吧。”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黄松搂在怀里。我想，我当然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怎样在一起？要怎样才能在一起？没可能。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怎么能让我跟他一起承受？他应该拥有幸福的，曾经的不幸，他更需要一个人照顾他，疼爱他，可是我却做不到，我只会让他难过，只会让他难受。
“明天我去把迪迪的工作辞了，我不再见他了。”
第二天，早早的到了迪迪，小锐也早早的等在那儿。
他拉着我的手，好温柔的跟我说，“怎么我酒一醒，睁开眼睛，你就走了呢？我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摸摸我的脸，好深情的跟我说“你真有点像她给我讲的故事里的灰姑娘。”
他还记得灰姑娘，以前他总缠着我要我给他讲故事，那个时候他也像个小宝宝，他说提前训练训练我，以后给儿子讲故事的重任就交给我了，如今他竟还记得那些故事。
“她是你的灰姑娘吗？”
“不是，她是我的公主，她聪明，可爱，天真，善良，她总说自己是集美丽大方纯洁可爱于一身的好姑娘，她真的是。”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锐，如果真有忘情水，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交换一杯给你。我宁愿你忘了我，宁愿你从来不记得有我，我不要你的笑容中带着一点点的苦涩。
“就是他，给我打。”不远处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指着我们这个方向大喊，话音一落，他后面的那些操家伙的兄弟就对着我们冲过来。看得出他指的是小锐。
小锐紧了紧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
他向左右看看竟没有一件能当武器的东西，除了啤酒就是水果，我们的后面除了包厢什么都没有，那些人是刚刚从门口进来的，小锐想拉着我跑出去是绝不可能的，如果他一个人跳过几张桌子，越过舞池，撩倒几个人，肯定跑得了。可他就是死拉着我的手不放，这些人也真是没人性，根本不管什么男人，女人，木棒，铁管对着我就打下来，小锐用他的胳膊，身体挡下向我袭来的各种攻击，好在我们站的地方比较窄，十几个人不能一齐冲过来。可是他拉着我这个累赘，又没有任何抵挡的东西，真的吃了老大的亏，这一下刚挨上，另一击又袭了过来，好在他们还不算是绝对的亡命之徒，家伙里没有片刀，不然我可真的要拖累死他了。
他的朋友们发现状况也冲了上来，他的这些朋友向来出手够猛，够狠，没多久，六个人搞定了他们十几个人。
“是老八的人，大概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我出去打听下，看他到底想怎样？你也别待在这儿，赶紧带着她走。”
“行，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
他转向我，问我身上有没有哪疼？我摇摇头。
他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庞，好像自己做了很严重的错事一样，跟我说“对不起，害怕了是不是？来，我抱着你走。”他抱起我，又问我“你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地方疼吗？”
我满脸脸惊讶的看着他，他反倒反目光移到了别处，他知道我是小惠。他知道我一直有个毛病，只要受了过份的惊吓，就走不上路，一步都走不了，是心理的因素还是身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知道我是小惠。
“你知道我是小惠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是小惠是不是？你骗我是不是？”
他没说话，我对着他的胳膊使劲的拍了下去，根本就没考虑他身上是不是有些地方会疼？
“噢。”我打疼他了，这一下刚正打到他刚刚受伤的地方，刚才那些人一顿木棍，铁管的乱挥，他的身上说不定挨了多少下，我竟然还打他？就因为他让我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了？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不懂体贴，我又开始掉眼泪。
“别哭，别哭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是要骗你的，我怕我说你是小惠，你又要走了，我舍不得。”
我双手绕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胸前，我哭着，享受着，为我们的爱情哭，享受着这让人心酸的幸福。
“只有我的小惠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想摸摸我的脸，只有我的小惠才会那样喜欢看我吸烟的样子，只有我的小惠看着我伤心难过才会掉眼泪，只有我的小惠才会那么把我放在心上……”
我骗不了他，我应该明知道骗不了他的，我们那么相爱，任何小细节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这次我们没去宾馆，回了他的家。家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没变，房间里全是我们的相片，只是难以形容的凌乱。小锐是个干净，立整，懂生活的男人，在他的房间里从不会找到一点单身汉懒惰的痕迹，即使我不在，他也不会让他的房间乱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他真的伤心了。
回到家，我才发现，他的身上真的有好多伤，青一块，紫一片，有好多地方都肿了起来，我一边看着，一边掉眼泪，我只能掉眼泪，我只会掉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怨我，你明明可以不用受这些伤的，刚刚你明明跑得了的，你怎么不走？”
“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说过男人说话得算话。”
“你真傻，你真傻。”
他把我揽进怀里，“只要有你，我愿意。今天别走了，好吗？我不想一睁开眼睛旁边空荡荡的，我难受。”
“嗯。”我使劲点着我的头，“我不走，我陪着你。”
第二天早上一醒着，他吻着我告诉我，早上醒来看到我，一天都会是好心情。
卫生间里我的牙刷还留着，水杯上还粘着我们恩爱的大头贴，当初照的时候他还表示抗议，说一个大男人搞这人小孩子的玩应，会让人笑话的，可是相片上他笑得比我还开心。
他的朋友打电话来让他马上过去下，有事。他告诉我在家等着他，他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
我仔细了的整理着他的小家，又做了顿家炖刀鱼给他，学这道菜我费了好大的劲，原料用了不下十斤，只是为了能看着他品尝着我的手艺，看着他笑着夸我棒。我好想留下来当这个小家的女主人，每天跟他一起上下班，一起去菜市场，一起看电视，一起做好多简单的事儿，一起经营着我们的这个小家，可是我却做不到，我必须得走，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他的家了，总有一天这里会有个新的女主人，会比我还用心的照顾着他。
留了言给他，“我走了，别找我了，如果心里真的还有我，就别再做这个了，心疼点自己。”
第二十章
我去了外地朋友那儿住了半个月，回来后我扔掉了那些行头，过起了朝九晚五的小职员生活，看恐怖片成了我唯一的嗜好。一个多月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怀孕了。我喜悦，我恐惧，高兴的是我有了我们的宝宝，担心的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这个宝宝生下来？
下了班，黄松过来接我。
“我怀孕了”。我真不该在他开车的时候告诉他这事儿，刚刚拐弯的时候差点出了事故。他一句话没说，车子一直向前开着，不是送我回家的路，也不是去吃饭，我没敢问，也没敢再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吓人，是我从没见过的凝重。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市区好一会儿，他才调了头送我回家。
车子留在楼下，他还是一句话不说，我看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想要这个孩子，帮帮我，我……”
“别说了。”黄松几乎是扯着嗓子冲我喊的，他从来没这样冲我喊过，我知道我伤了他的心，他的自尊，我一直在伤他。
没再说什么，我下了车，他开着车走了，没等我上楼。我想他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黄松为我所做的还不够吗？我还要求他为我做什么？一直以为我体恤爸爸的苦心，在意小锐的痛苦，感慨自己的无奈，可我却从来没为黄松考虑过一点点。我告诉他这事做什么？我要他怎样帮我？娶了我？给孩子个名份吗？是，我就是有这么想过，我是天底下最无耻的女人。我想求他娶了我，只是为了给孩子个名份，哪怕结了婚就离也行，又或者他去外面找各种各样的女人，我都绝对不会过问一点点，意然还我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第二天黄松没来接我上下班，我知道这次肯定是伤透了他的心，我没打电话给了，我想他肯定不想理我，他不会再理我了。当初我对小锐捅了刀子，如今又把这把刀插在黄松的胸口上。
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绝对不能再失去这个宝宝了，可是我要怎样要他？现在想嫁人是不可能的了，嫁过去不被人打死，孩子也会被打掉的。未婚妈妈肯定行不通，我不想丢光爸爸的脸。实在没办法，我就只能做个不孝的女儿，抛弃父母，远走他乡，但是就凭我，怎么养活得了他？我该怎么办？
“宝宝，爸爸很爱我们，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不然他一定不会让妈妈这么着急，这么为难的，他会好疼我们的。”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知道在这里面有个小生命，把我和小锐的生命紧紧的联在一起。
四天后，没想到黄松竟会在单位门口等我。
没有胡子拉喳的邋遢，也没有满身褶皱的颓废，还是一张干净的脸，一身立整的衣服，只是眼睛那儿明明留着挣扎的痕迹。
如果我熬夜哪怕只是睡不好，黑眼圈，眼袋第二天一定早早的来报到，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下辈子，肯定是只大熊猫，因为这辈子熊猫的特征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可是黄松不同，他就算两天两夜不睡觉，眼睛周围也不会有一丝异常。想象得出这四天他是怎样糟蹋自己的。
“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鼻子酸酸的，他干嘛对我这么好？越这样我越瞧不起自己，全世界我最恨我自己。
人参乌鸡汤，山鸡蛋，清炖武冒鱼，他叫了一桌子营养丰富的菜。他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