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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满满-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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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我说——要命!”杜亚芙的手简直跟冰霜一样的冻人。
  商涛帆招来了侍者,自侍者的杯盘取了杯薄酒,晃动了下杯沿,将酒杯递到她的唇边。“喝点酒,你身子好冰。”
  杜亚芙被动地微张着唇,一任那暗红色的液体滑入喉头。合作地啜饮了两、三口,她拉开了他的手。
  他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唇,不意外地看着她半慌乱地红了脸。举起杯,就着她的唇喝过之处将酒一饮而尽。
  “你脸红是因为酒,还是我?”他浅笑地又抱她入怀。“试着习惯我们之间的亲密,试着为自己而活。”
  “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杜亚芙几乎无法相信这种孩子气的少女问句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如同她一直不能相信此时的他们正自然地相拥着彼此一般。
  “从头开始,好吗?”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
  她咬住了唇,犹豫地皱起眉。连都她不知道真实的自己该是何种个性,又怎能料得以后呢?她实在有些恐惧。
  “要是——我们终究仍是不适合呢?”
  “不要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商涛帆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口气是不达目的不甘休的固执。已经知道了她的心理障碍,他就不会让这一层障碍横梗在他们中间。
  杜亚芙望着散发着果断气势的地,依旧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她有好多、好多的顾虑。
  如果重新开始,他又再次从自己身边走开的话,她连仅残的一丝自信都会被彻底毁灭。而且,她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自己不是杜家亲生女儿一事;况且她还有许多的阴暗面,他都全然不知道。杜亚芙此时昏乱的脑子中只能吐出一些断续而无意义的话语:“可是——但是——”
  他勾起唇边的一抹笑——她没有明白的拒绝,代表的就是他有成功的希望。
  “没有什么可是、但是。你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他低头俯近了她的唇边。“习惯我吧!”
  在近百位宾客的注目中,他火热地吻住了她。
  幸福该是这种感觉吧!
  杜亚芙靠在会议室的椅背上,看着身旁正对着各阶主管谈话的商涛帆。
  她出神地盯着他古铜色的脸庞及高挺的鼻梁。他依旧是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属于他的自信气势,依旧是散发着果断的气魄。可是看他的心情和已由过往的刺痛,转变为夹带着几许不安与怯喜的甜蜜。
  一切都变了。
  晚会过后的他温存得一如秋水,灼灼的眼神却似燃烧的火烧掉他们之间的藩篱,拉近了彼此。杜亚芙轻俯头掩住她漾在唇边的微笑,心跳波动着满足。
  知道了她的心理困扰,他就把所有的心都用来呵守着她,像个心理医师一样地鼓励她说出心中的话;像个朋友似的领着她“用心”而非“冷模”,去发掘生活中的温暖点滴;像个爱人似的拥抱亲吻着她的每个夜晚。
  杜亚芙掩饰地拿起桌上的企划报告放在膝前,不敢让她满脸的潮红曝光在这些主管面前。与他之间虽仍是没有发生缠绵关系,可是他却带着她体会了肌肤之亲可以挑逗、惑人到何种令人销魂的地步。
  简直要命啊!她竟然在公司年度的主管汇报中满脑子的火辣思想。杜亚芙急忙拿起桌上的咖啡递到唇边,试图镇定自己的心神好专注在商涛帆的谈话中。
  “根据纽约方面传来的消息指出,意大利方面的航线可能有所变动,因此在运费上可能会有变更,各位手上的资料是企划室计算出来的船期表及调涨的资料。请各位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用餐时间研究一下,在下午的会议中提出你们的看法。”商涛帆锐利的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低头好一会的她身上。
  “大家辛苦了。顶楼的餐厅为大家准备了午餐,烦请各位移驾至顶搂。”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她站起了身含笑地对着各层主管轻点着头。
  她走到门边,逐一和走出门的主管握手。寒暄,刻意背向着他,没办法在她满脑子绮想时面对着他。
  “嗯,我们也该去吃饭了。”终于,所有的主管都步出了会场,她踌躇地移了移脚步向门外靠了靠。
  “锁上门。”他轻柔地命令道。
  杜亚芙愕然地抬起头,与他深邃多情的眼相望;而她的目光更是无法自制地拂过他扬起好奇的唇瓣,然后她的心又因着他的注视而狂跳了起来。
  “我的总经理竟然与我无法沟通。”商涛帆挑起浓眉,伸手再指指门把。
  啪的一声按下、扣上了锁扣,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又害羞了?”他几个大步走到她身旁,亲吻了下她的唇,喜欢见她脸上带着赧红。
  在短时间内把自己从以往的框框中跳脱出来,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她是个给自己很多压力的人,“改变”也就格外的困难。
  “没有。”杜亚芙摇头,没有再绾成髻的发丝轻拂过脸颊,她不甚适应地把滑落的发丝塞回耳后。披垂及肩的发型让她显得柔和,也格外的脆弱——如她现在重新适应的心态一般。
  “刚才在想什么?”他伸手抵住她身后的墙,把她容置在墙与他之间。
  “没有。”她火红着脸否认。
  商涛帆卷起她一绺秀发玩弄于指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开朗了许多,因为心理的限制不再那么的多;对于他的感情付出,她也开始学习适度地回应。即使她除了依依之外,仍不习惯主动与人亲切地对话或拥抱,但怯怯的笑已是她勇于走出的第一步。
  “你从小就不与人亲近吗?”他如同前些天一样地以发问来得知她的过往。
  “嗯。”杜亚芙偏着头,郁郁地回忆起她的孤寂。
  “母亲说杜家的女儿要有气质与气势,因此对于那些家境身世不佳的朋友,她是根本不许我交往的。”
  “你总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如何和同学说话,因为在她们仍数唱着童年歌谣时,我已经在背诵所有知名的音乐家的风格。加上老师总是对我另眼相待,因此她们并不欢迎一个打不进她们圈子的我。”她茫然地瞪着地板。“所以,当我有了依依后,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像母亲教育我一样地教育她。我的依依会是快快乐乐的正常小孩,而不是另一个不快乐的小大人翻版。”
  “我们的依依绝对是个开开心心的小天使。”他靠近了她,高挺的鼻梁碰触着她冰凉的鼻尖。“你从不强迫依依去学什么钢琴、小提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杜亚芙调匀自己因为他的靠近而加剧的呼吸后,才开口说:
  “如果她想学,就学,我不想勉强她。”
  “说真的,我也满难想像依依那个好动儿能够乖乖坐在乐器前的样子。她比较适合学——”他沉吟了会,想着女儿适合的音乐属性。
  “她想学舞狮。”杜亚芙止不住逸出口的笑声。
  “她觉得锣鼓的声音很好听,而且狮子很有趣。”
  “舞龙——舞狮——”他的脸上写满“匪夷所思”四个大字,而后背靠到墙上,放声大笑。“就知道那个小家伙不会做出什么正常事。我早就不期待她穿着粉红色芭蕾舞衣的淑女模样,可是舞龙舞狮——哈哈哈……”
  她跟着他一起恣意地笑着,想像着活泼过头的依依,捉着狮头跑来跑去的俏皮模样。
  “她比较适合演大头娃娃。”商涛帆边笑边开口说着。
  “大头娃娃?”
  “就是在舞狮时拿着把扇子,挂着个大大的面具,跟狮子玩耍的那个角色。”
  “依依的确很适合那种活泼的角色。”她的眼眸、唇边全是笑意。
  待笑声方歇,商涛帆揽她到自己怀间。
  “要不要再生个孩子?”
  依依出生半年,他就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虽然对于依依的关心,他虽不曾减少过分毫,但却缺乏了夫妇间共同扶育孩子的喜悦。
  他对不起她,当初只想到报复她的漠不关心,却完全没有考虑到甫生完孩子的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商涛帆拥紧了她,感觉到她身子的颤动,内疚更是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坎。
  “对不起——为了那些荒唐的日子。”
  杜亚芙没有仰起头来,只是放下了原本环在他腰际的手。“我那时常对着依依掉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给了你所有的自由,而且和你生了个孩子之后,你还会有外遇。你的外遇,只让我证实了自己在情感上的低能——我注定是个失败者。”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他挑起她的脸庞,心痛她脸上每一处心碎的自责痕迹。
  “你刚有孩子时,我高兴得简直快疯狂了,我想也许孩子可以改善我们之间冷淡的情况。我太固执,所以认定你会主动地走向我,却忘了你的个性,原本就不会去主动争取或改变些什么。”
  “我没有回应,是你外遇的原因?”她一直迫切地想知道。
  “我想这一点占了绝大多数吧——加上每次碰触你,你总是僵直着身躯,咬着牙忍耐,我根本是认定了你厌恶我、而且是极度厌恶。”他直言以告。
  “我不是!”她睁大了眼否认着。“我只是——紧张。”
  “紧张?”商涛帆不解地重复。
  “我不知道如何去适应当你接近我时,我胸口传来的——窒息感。你接近我时,我的心,我甚至连——呼吸都会不正常。”她侧过脸吞吞吐吐地道来,羞涩得无法直视着他。“和你亲热时,我必须要好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以免自己像个放荡的妻子。”一说完,她立即转过了身,捣住了绯红的两颊。
  “谁给你这些观念的?”他扳正了她的身子,盯着她追问。“算了,你不用回答。一定又是我那位岳母大人!”
  她别扭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头。结婚虽四年了,但和他谈论这种床第之间的事,她仍觉得尴尬。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商涛帆抚着她微张的唇瓣。“肌肤之亲不是件罪恶的事。我喜欢碰触你,更希望你对我的碰触有所回应,就像这些天一样。”他低下头吻着她细白的颈项。
  杜亚芙自然地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清楚地感受到他同样紊乱的心跳。随着商涛帆唇瓣的推移,她的眸子已是全然的迷乱,只是沉醉在他所带来的感官迷雾中。
  她微张着唇浅浅地呼吸出那逐渐漫向全身的快感,对于他的举动不再惊惶、退却。在他的唇覆上她时,她满心感动地祈求着——
  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种幸福的时刻。
  第七章
  这条路怎么如此的长、如此的黑、如此的冷。
  杜亚芙停下酸痛而疲惫不堪的双足,恐俱地左右张望,想找出一处安全栖身的角落,然而入目的黑暗仍使她无法见到任何东西。小心而恐惧地踩出步伐,她的身子因着脚底所按触到的冰寒潮湿,而打了个冷颤。
  举起双臂抱住自己,她焦灼眼眸中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涛帆在哪?
  “亚芙。”突地,她的前方传来呼唤的声音。
  是他。杜亚芙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欣喜欲狂地往前奔跑。她知道他会来的,她知道的。
  紧握着拳,她几乎是向前狂奔而去,她需要感受他怀抱着自己的温暖。
  毫无警示的,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了闪电。
  就着闪电闪起的瞬间光亮,杜亚芙望见四周仿若张牙舞爪地想将她吞噬的阂黑树林,她闭上了眼,驱动着已无力的足踝拼命往前跑去,破碎的哭喊声从她的口中断续地传出:“涛帆,你在哪里?”
  “轰!”雷声巨大地响起。她整个人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捣住耳朵害怕地尖叫出声,虚弱的身体再也无法移动半寸。空中又乍闪起的闪电,只是让周遭树木的枝桠显得更加的杀气腾腾与鬼魅恐怖。
  “亚芙!”更清楚的呼唤来自于前方。
  她依然捣着耳朵,双眼却急切地搜寻着他的身影。
  涛帆在那里,在一道闪电亮起之时,她望见了站在另一边山崖的他。
  “救我!”她恐惧而急切地对他伸出手。
  “我马上过去,你不要乱动伤了自己。”
  他看起来好看急,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杜亚芙压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地屈起身子,等待着他的到来。
  “她不是杜家亲生的女儿,她只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孩生下来的种!”宋梅出现在商涛帆身旁,昂起下巴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着对岸的她。
  闪电与雷啪作般的轰爆杜亚芙的世界,她缩回了身子,不置信地望着彼岸。
  “她的出身那么差?”商涛帆缓缓的说着话,关心的脸庞转为一脸的轻视。“我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的身世好,否则像她那种闷葫芦的个性,谁会爱她?”
  “不会的!”杜亚芙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他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他一定是和自己开玩笑的,一定是的。“我好怕,你快过来接我,好吗?”她绝望地匍匐前进了数步。
  他冷笑了数声,朝身旁勾了勾手。“丽心,过来。”
  杜亚芙趴在地上,望着对岸三人高傲并肩地睨着狼狈不堪的她。
  “涛帆,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爱你的啊!”
  “你不配爱他!”宋梅瘦削的下颌横出一道残酷的笑痕。“就像你也不配当依依的母亲一样,因为你出身卑微!”
  “只有我才配得上帆。”连丽心依旧一袭红衣亲热地抱着商涛帆。
  “把那个孩子也解决了吧!”商涛帆面无表情地指使着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风吹掉黑衣人罩住头的衣帽,露出骷髅的脸庞——没有皮的骨骼正诡异地笑着,手上的长镰刀高举而起,向着悬挂在左侧树上的依依挥去。
  “不!”
  “亚芙,醒醒。”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地在她耳旁响起。“别哭,你只是作了噩梦。”
  原来是一场梦!
  杜亚芙自床上弹跳起身,脸上布满泪痕。
  她捣住脸孔,竟是止不住一再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商涛帆不舍地搂住她的肩,想安慰她。
  她直觉地向后缩起了身子,不敢张开眼。明知是梦,却怕见到与梦中人一样的面孔。回想起梦中的恐惧、卑微,及依依被倒悬砍杀的情形,她抖栗着身子,寒意沁骨般的直深入最深处。
  “没事了。”没理会她的排拒,商涛帆硬扯下了她的手,心疼地望着她咬着唇。紧闭着眼的失神模样。
  “张开眼就没事了。”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拼命而使劲地摇,摇到她昏眩得无法思考。摇到她筋疲力尽地忘了流泪。
  他捧住了她的脸,恨不得能替她承受这些来自心里深处的痛苦。阻止了她近乎自虐的行为,同时以着极轻极柔的语调对她呼唤:
  “没事的。一切都只是梦,我就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可怕的。睁开眼睛,亚芙。”她的精神显然还是不太稳定,也许是因为压抑太久了,更可能是因为他前些日子总和她起巨大争执的原因。她那么纤弱,又那么沉默,所有的痛苦都往心底放,积累久了,精神自然是无法负荷这些痛苦。
  所以,前一阵的失控尖叫,今天的噩梦,都是她潜意识发泄的管道吧!他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眨了眨睫毛,自微张的眼眸中望见晨光已透过窗帘。
  有阳光了。方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在心头对着自己一次、一次自我催眠似的反复说服。她现在在自己的房间,不是在凄冷的森林中;商涛帆也没有用那种鄙视嫌弃的眼光看她,他正体贴地坐在自己身旁,如同过去几天一样。
  她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场噩梦,只是——现实的噩梦依旧是惊扰了她。
  不想于闭眼间再度掉入方才的阴暗地狱记忆中,于是她缓缓、缓缓地张开了眼,几乎是贪婪地攫取住入眼的事事物物——还有他。
  感谢天,他此时的脸上只有慌乱与明明白白的关心与疼惜。杜亚笑深深注视着他,伸出手去抚摸他每一寸焦灼的脸庞,藉着碰触来证验现在的他是真实的,那个冷血无情的商涛帆,只是她梦中的虚惊一场。
  商涛帆看着她的眼眸由不安的浑浊到逐渐安定的清白,才敢吐出胸臆间那口惊惧的气息。“你吓坏我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漾着几许泪光的眸子,痴痴地盯着他。还好,有商涛帆陪在身旁,否则这场噩梦足够让她的精神崩溃。她所有的恐惧,在梦中是那么的栩栩如生,那些黑沉与阴森场景与鬼魅一般的人,是她心中隐藏的魔鬼。
  “拉开窗帘,好吗?”她吸了口气,气息不稳地要求道。
  她需要阳光、需要摄取一些温暖。
  他细心地扶着她靠着床头而坐,才走到落地窗旁,刷地一声拉开了窗帘。让早晨已有着亮度的阳光,稀疏地点点洒入房间。
  商涛帆兀自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至她唇边。“喝口水。”
  她扶住他的手,一口一口地让冰凉的水滑入乾涩的喉中,双眼仍注视着窗外射入的阳光。直至水杯被取走,她才稍微回过神。
  “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睡,”看着她眉眼中逐渐褪去的惶惑,商涛帆坐到她的身旁拉好被子拢盖着彼此、口气坚定地说。
  若非前些日子他坚持与她同床共眠,那么刚刚……
  他怜惜地又环紧置于她腰际的手。如果昨晚没睡在她身旁,那么以她受惊吓的程度,不知道会被噩梦折磨到什么境地。
  婚后,应她的要求而分房睡,他甚少与她同床共枕,两人间的感情也在分隔而眠之间,无形地加诸了一道距离。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不习惯身旁有人,才要求分房而睡。
  但这些天来,她的睡眠状态一如孩童般的沉静,没有所谓的不适应。这点,不免让他有些纳闷。
  念及此,他直起身子注视着她。“你常常会作恶梦吗?”
  她抖动了下身子,睁着泪水洗过的眸望着他,内心挣扎在诉与不诉之间。
  “你常常作恶梦。”没待她开口,他已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读出真相。“多久了?”
  “小时候就作恶梦,所以就一直怕一个人睡。”
  他震惊地扳过她的肩,难怪她总是苍白,经常的噩梦怎能让她的脸色红润呢?他带着忿怒的不解:“那你还要求分房睡?”
  “我——只是想让你有更多的自由。”她瑟缩了下身子,因为他的出口咒骂。
  “又是你那个母亲教你的!”他真是火了。“如果我一直不问,你就一直不说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误会彼此不在乎彼此吗?我就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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