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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儿,斐斐难掩心头愉悦,毕竟知己难觅呀,人生能有此好友,该心满意足了。
不管怎么说,心头重担已能暂时放下,她想,今夜应该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又加快了脚步,本是走着的步伐,转为小跑步,所以在眼前的人影,顿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煞不住脚步,抬起眼来的刹那,正巧撞进那入的胸怀。
“喔!”额际传来的闷痛,令她想破口大骂。
稳住了身子,一抬头,眼前那张放大的脸,竟是她最不想见着的人。新仇旧恨一涌胸口。
“喂,你走路不长眼吗?”拧眉瞪眼,斐斐开口的第一句话,难掩浓烈的火药味。低着头,周绍轶居高临下的脾睨着她。“是你撞上我的。”温文傲气的语调中不忘提醒,她才是撞人的罪魁祸首。
“加果你不站在这儿,我怎么会撞上你!”豁出去了,明知是自己理亏,但怒气攻心的她,只想借题发挥,将昨晚所受的委屈全发泄出来。看着她那张盛怒的脸,周绍轶一反常态,摇头笑了笑。
“政府的法律中有哪条规定,人行道上不能站人吗?”双手抱胸,他的神情泰然自若,似乎半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两人会在此相遇,绝非巧然。
下午的偶遇,让周绍轶心中已暗自有了某种决定。
既然他不想让儿子继续上补习班,又担心在无人督促的情况下,学业成绩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就是帮廷岂找一个家庭老师——一个可以在他没空管束儿子时,代替他好好管束儿子的老师。
思前想后,他不得不承认,要管得动廷岂,并不是一般老师所能做到。
而目前唯一的最佳人选,也只有眼前这女子了。
所以他最后决定,另聘她为廷岂的家教。
斐斐的黑瞳中盈着暴怒。“你……”她很想破口大骂,却因怒火攻占脑门,一时想不起骂人的话语。
“我有话想私下与你谈谈。”无心再与她呕气,他更无与人拌嘴的习惯。“共于廷岂。”他直指重点。
周廷岂!?
“他怎么了吗?”她扬起头来,问得急切。
无法不关心自己曾经带过的学生,而冲着这层关心,让凌斐斐暂且忘了本该发泄的怒火。
“他很好,我只是想跟你谈谈他。”透过她那被厚重镜片所遮掩住的瞳仁,周绍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真心。
一个爱护学生的老师,毫不矫作,完全出于关怀学生的本性真心。
“谈他?”一提起周廷岂,斐斐感到闷胀的大脑,开始不听使唤的隐隐作痛,纤细的眉结渐拢了几分。“也对,虽然我不再教他了,但我不得不说,你父母亲对他的关心度,似乎是有待加强。”至少她过去这半年来的电话家联中,确实从没接洽过周廷岂的父亲。
有这样一对过分忙碌、且不关心小孩的父母,的确很难不养出一个问题小孩来。
又睨了周绍轶一眼,以他和杜伟丰相近的年龄来看,她猜测,他应该是周廷岂的哥哥没错。父亲!?关心度!?
绍轶一头雾水,不明白斐斐口中所说的父母亲,指的是谁?
“我承认,过去因为我比较忙,一年总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在国外,所以对于他,我是疏忽了。”他承认因为工作的关系,确实没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教导责任。
“我不是指你,我是说你父母!”摇手晃脑,斐斐看着他,大胆直言。对于他,她开始有些改观。至少眼前这自傲的男人,还有些可取之处,因为他多少还懂得关心自己的亲弟弟。
看着她,周绍轶的锐眸一眯。
这会儿,他总算听懂了她口中所称的父母是指谁。
对于一向听馈了别人奉承话语的他,自然地将斐斐所说的话,当成是另一个谄媚逢迎的马屁。
更贴切的说,她是在赞美他的外表,看来不像是个拥有十五岁儿子的父亲吧?
“我分亲早就作古了,至于母亲则远在巴西。”随口一回,绍轶的锐眸一眯,抿着的嘴角绽开一抹淡笑,笑纹中满含嘲讽。
他该说,她是那种极端会作戏,连神韵、举止都能演得唯妙唯肖的女子吗?
如真是如此,看来他应该慎重考虑,也许先前的决定会是个错误。如将儿子交给这样一个女子,他又怎能放心呢?
作古!?“喔,真对不起。”看着绍轶脸上突现的阴沉,斐斐一脸歉意。她没多心,只当是自己说锗了话,毕竟她不该莽然提起人家心伤之事。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周绍轶眯起的眼陡睁,唇瓣不协调的笑囊,倏时敛去了几分。
不会吧,她该不会真将他当成是廷岂的哥哥了?
“但是,我觉得你妈妈好像有点不对。”看着他,斐斐神情一改,像似思及了什么,不改一向仗义执言的个性。
“我觉揖她不应该放着廷岂一人在台湾,而自己留居在巴西,毕竟像你弟弟这个年龄的小孩,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喋喋不休,她接续阐述着长篇大道。看着她那毫无心机、侃侃而谈的样子,真叫人啼笑皆非。此刻,周绍轶可以断定,这女人还真是把他当成廷岂的哥哥了。不是逢迎、不是谄媚,更无关奉承。
“停。”他举起手来,锐眸直盯着她,硬是打断了她到口的话。“我想有些事情,你搞错了。”搞错了?斐斐看着他,眨着眼,一脸不明所以。“我的意思是,我父亲确实是在多年前就过世了,而我母亲目前也定居于巴西没错。但是,我是独子,所以没有弟弟……”没再往下解释,周绍轶轻拍了下宽阔的额际,他为自己失常的行为感到诧异,也感到可笑。天啊!瞧他在干什么!他干嘛站在人行道上,与一个女子讨论起他的身家背景!?独子!没有弟弟!凌斐斐睁着眼,一脸的不解。“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名字叫周绍轶。”看着她,他再一次沉沉吸气,剔亮的黑眸跃动着傲气。没理由连他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要在补教业界中当一个好老师,异于学校正规教育的部分,便是要勤作家联。如果连一个学生家长的名字她都记不得,便不配被称为一个好老师。“周绍轶……”斐斐的菱唇跟着微微蠕动,伸手推了推鼻粱上厚重的眼镜。奇怪,她怎么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呢?“我们是在谈廷岂的事,跟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呢?”看着他,斐斐讷讷私语。
“我说,我叫周绍轶。”一脸似笑非笑,他再次重申自己的姓名。
“周绍啊——”随着脑中闪过一道极光,斐斐尖叫了一声。
“你是周绍轶!?”她瞪大眼。坚起发抖的单指,指着他问。
看着她那可笑的样子,绍轶差点没嘶笑出声,停顿了数秒,对着她,他只是略略点了头。
“你是周廷岂的父亲?”不理会他脸上的讪笑,斐斐双眼瞪得大大的,再次开口问。常打电话家联的她,当然知道“周绍轶”,正是那个永远不在家、让她从来联络不上的家长!
“如假包换。”看着她,周绍轶睑上的笑意没减,回答的简单。
不知为何,能由她脸上看到错愕的神情,他竟有股说不出的愉悦。“你……”斐斐指着他的单揩,抖得更厉害,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自己的愚昧,还有胸口那股抑郁着说不出的无名火。
对,她是气极了!而且有股让人一路耍着玩的感觉!
气他打从一开始,即没将身份表白,让她一路错到底的误以为他是周廷岂的哥哥,说了那么多批判和容易让人误以为奉承的话。
想想她方才所说过的话,此刻斐斐恨不得地上能有个洞,好将自己给埋进去。“算了,你想问什么,赴快问吧!”又沉沉吸了数口气,斐斐羞愧的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想早早结束眼前这场闹剧。看着她,周绍轶终于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我想,我们边吃晚餐边谈吧!”他比了比人行道旁那部绕了一圈,已回到眼前的车辆。
一起吃晚餐?“我……”看着渐形拥挤的人潮,斐斐的犹豫写在脸上。“你有义务让我知道这半年来,我儿子的学习情况。”没给拒绝的机会,周绍轶说得理所当然,话落的同时,他已径自举步走向私家房车。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半点只减的狂妄气息,斐斐其实很想拒绝。但,略略思考了几秒后,她却跟着他的脚步,走向房车。正如他所言,她确实有告知他,周廷岂这半年来在补习班里学习情况的义务。换个方向想,至少那个麻烦的父亲,已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儿子,这表示那小子的行为,或许很快地能被纠正过来。抬起头来,斐斐又看了眼那英挺的身影,他已拉开了车门,等待她走近。斐斐加快脚步走近,看着周绍轶,大脑中无端窜起了一堆八卦的问题——他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到底是几岁?四十几?五十几?还是驻颜有术?
第四章
对凌斐斐而言,吃饭这两个字所代表的,不过就是一种喂饱自己的行为。
所以,当她眼前摆满了盘盘碟碟的珍味时,她反而半点食欲也没有,丝毫激不起动手举起筷子的念头。
“怎么,不合你的胃口?”看她只是呆坐,双眼无神的瞪着桌上的佳肴,周绍轶放下手上的筷子,开口问。
“没有,只是还不饿。”深深地吁出了口气,她端起一旁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
她不是不饿,而且被桌上这些排场给吓饱了。
灵动的眼珠一转,她先抬头扫了圈这包厢中富丽堂皇的装潢,再拉回视线,流转于满桌的羹食、与装盛着食物的精细器皿间。
再一次,凌斐斐感受到有钱人与平凡人之间的差异。
原来连吃个饭,排场都是如此的不同呀!
撇开雅致的装潢、食物的精致美味不谈,光看这些装着莱肴的器皿,雪白中带着圆润剔透的光泽,便知是上等的窑烧白瓷,而且一定价值不菲。
何况这些杯、盘、碗、瓢,皆是配对成套,这样的食具、器皿,奢华的程度可让她大开了眼界,也感叹人与人之间确实有阶级之差。
“这里的汤盅还不错,你可以试试。”见她仍没动静,只是端着水杯猛灌水,周绍轶起身,径自将汤盅递到了她面前。“我希望我们边吃边谈。”他言下之惠,是这顿晚餐不会太早绍束。
会意了他的语意,斐斐皱起了两道细眉。
低头看了眼面前的这盅汤,她仍旧半点食欲也没有。“对不起,我、我能请问你一下吗?”犹豫了下,扬起头来,清清嗓子,她还是按捺不住的开口问。
“嗯?”绍轶放下了手中汤匙,锐利的双眸直视着她。
“你平常吃饭都得摆这些排场吗?”她的视线在桌上巡了圈,随着眸光每扫过一道莱肴,她的脸色就增一分暗沉。
排场!?
周绍轶的眉结拢紧了几分。她竟然将他请吃饭的好意,说成是摆排场!?
拧起餐巾,他轻轻擦拭着唇瓣,审视着她的锐利眸光半分未减。“看来,这些莱好像不合你的胃口?”才一开口,他难掩微愠,似乎话中有话。
不会听不懂他的语意,斐斐昂起脸来,迎着他的视线,眸中有抹不驯。
明知他在打量着自己,她却勇敢地直视着他,丝毫无退缩之意。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暴发户,要不就是快饿死的难民。”毫不讳言,心直口快,本就是她的本性。
眸光再次下移,扫了遍桌上的食物,她露出了一脸嫌恶。
浪费、暴殄天物,这么多东西,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最后倒掉的一定比吃进肚子里的还多。这样浪费粮食,恐怕下辈子还真得生到非洲去当难民。
她的话听在周绍轶耳中,却像是有另一层暗喻。“你是第一个敢如此批判我的女人。”单手撑着下额,他的眸光转浓。
这女人真大胆、表明了是在嘲讽他像是个暴发户吗?
“我的理念一向是,在教育学生的同时,也该教育他的家长。”看着眼前这张愠怒的脸,斐斐毫不退缩,反倒是越说越起劲,末了她甚至还站起身,扬着脸阐述着自己的教学理念。
“喔,你的意思是,你要教我怎么吃饭喽?”绍轶扬起一眉一眼来,脾睨着她,一脸讪笑。
他不得不承认,此时道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满含着挑衅。
一向沉稳、练达的他,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一个女子斗嘴!为此,他也甚感不解,不明白为何这女人,总是能轻易地激起他的怒气?
他那挑衅的话、轻砚的眸光,螫痛了斐斐的心、刺伤她本就因家境清寒而衍生的自卑感。
“教就教,你跟我来!”她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物美价廉”。
一手捞起椅子上的背包,二话不说,斐斐转身就朝外走。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男人如此叫人讨厌,难怪会生出周廷岂那样让人头疼的儿子!
徐缓地站起身,周绍轶抬眼,看着凌斐斐那气冲冲的身影,已渐消失在餐厅包厢的门扉,回过头来,他看了眼桌上那尚末动过的佳肴。
凝神地皱起眉,他平抿着的嘴角飘起一抹笑意。
还说他浪费!?现在看来,到底是谁浪费?
摇头轻叹了下,他招来侍者,付过帐后,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台湾的夜市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物美价廉的小吃,其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绝对不比大饭店里的莱肴逊色。
走在拥挤狭小的走道中,完全感受不到初春夜里的寒气,甚至有股幽闷燥热的错觉。
走着走着,周绍轶不知不觉地抬手扯开颈子上的领带。
“你想带我去哪?”微闷的嗓音中,含着一丝不耐烦。
停下脚步,一直走于前头的斐斐,顿时转过身来看着他。“学、吃、饭!”仿佛怕他没听清楚一样,她故意放慢速度,一字字将话讲得既大声又清晰。
“你……”绍轶扬眸,飞快地朝四周扫了圈,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两人后,才调回视线,愠怒地瞪着她。
“放心吧!没人会注意你是阿猫、还是阿狗的!”看他仍站着不动,斐斐索性回头走向他。“看你腿挺长的,所以拜托你走快点,要不然等会儿东西卖完,我们就没得吃了!”
不理会他黑眸中那微愠的火炬,她干脆向前直接拉起他的手,带着他一同穿梭在人群中。
她这无心的突来动作,令绍轶胸口一颤,视线不自觉地落于她紧握着自己大掌的小手上。
那纤柔的小手给人舒服柔软的触觉,而那触觉仿佛是千万道电流,触及了他。一头的某道警铃,警铃一响,使他一向自恃聪颖的大脑,顿时失去了运作能力,那长期冰封、冷沉的心,似沁入了一道初春的暖阳,他茫然地任由她扯着手,拔腿飞奔于人群中。
就这样,两人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中,跑了将近百来公尺,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大庙,庙旁有家小店,小店的招牌上,用红色油漆刷着“蚵仔面线”几个大字。
“到了。”斐斐终于停下了脚步,扬起头来看着他。“这家店已经做了四代,不好吃、不用钱!”她沾沾自喜的说得很有自信。
睥睨着招牌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周绍轶深深吁了口气,皱起了眉结,抬起一手,将领带由颈子上扯了下来。
他的神情,她已纳入眼中。“喂,别小看这东西,真的很好吃喔!”一脸纯真的她,单手一比,指向一旁电线杆边一长列的人群。“看吧,已经排那么远了。”
她微噘起唇,往前一瞥,仿佛是在抗议他的脚程跑得不够快。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视线扫向那排成一长列的人龙,他眯起眼,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心动了。
“嗯。”很认真的点头,斐斐完全忘了她的小手,还紧握着他的大掌。“一天只卖五百碗喔,卖完就没了。”
他任由她拉着走往那排成一列的人群。“通常要多久的时间,可以将五百豌完全卖完?”他提出问题拉开了她的注意力,上掌一翻,反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
偏头想了下,斐斐努力的在脑中计算着平均值。
“通常是从晚上七点左右开门,然后卖到十点、或十点半,这样算来,最多不超过三个半小时。”
“每天只营业三到三个半小时?”脑筋一亮,他眯起眼来计算着。
那平均在每个小时可以卖出一百四十几碗,而每分钟则约是三碗。这么一算,这数字确实插吓人的。
“对!”看着他,斐斐又点了点头。
“如果一碗以五十元计算,三个半小时的营业额就是二万五仟元。如整天不眠不休,店开二十四小时的话,一天的营业额则是六十万,而一个月则是一仟八佰万,一年则是二亿一仟六佰万。而且这还不包括搞连锁。”
她略顿了下,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骄傲的扬起脸来。“你说,是不是比大餐厅还好赚?”
所以东西好吃、生意好,不见得一定得是大餐厅,或是大饭店。
而且通常这种小店的老板,反而可以做得有个性、有自主性。像这家店一样,每日只卖五百碗,逾时不候、明日请早。
“或许是吧!”轻轻地哼了声,绍轶的嘴角微微地掀开一抹笑。
第一次,他有了无法反驳别人话语的经验。
看着她,他不得不佩服,她竟能将数字算得如此精准,她不从商,还真是可惜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随着人群缓慢地移动脚步,直到冗长队伍前端的人群渐渐地消失,终于轮到两人可以端着热腾腾的蚵仔面线,进店里去大恰朵颐一番时,凌斐斐才注意到两人紧握着的手。
“啊!”惊呼一声,她懊恼地赶紧抽回手。“对不起!”她嘀咕着,自己居然大胆的让他一直握着手。
“该说道歉的是我。”瞄了自己空出的手掌一眼,周绍轶心头陡升一股怅然。
这十年来,他从没再握过任何女人的手。而今晚,为何会是她?让他自认为早已死寂、冰封的心,有了刹那间的裂痕。
抬起头来,斐斐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却望见了周绍轶那一身看来与这场景完全不协调的打扮。
笔挺的西装、价格不菲的丝质衬衫、纯手工的高级皮鞋,他看来何其的突兀啊!
他跟这个夜市,真的好不搭!
基于某种传统的观念,所谓绅士的坚持,斐斐无法拒绝周绍轶的好意,只好让他一路护送着她回到住处。
初春的夜晚冬意未敛,阵阵寒风伴随着空气中微微的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