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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鸭变凤凰(蜜月佳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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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低头看着桌子,心里想:这真是漂亮的一群。
  他的姨母、姑母、堂兄妹、表兄妹,还有祖母,无论年,纪多大,即使穿着不算华丽,却也都是气派高雅的。
  “教养是从内在表现出来的。”他这样认为。他想,如果他要结婚,他的妻子也应该出身于门当户对的古老家族。
  而安东妮亚却只是一个无法符合这个条件的女孩子。事实上。他们的婚事虽然决定,他对她却并不重视,也不甚了解。
  公爵无法忍受为他们两个举办的数不清的宴会,也受不了在宴会上永无休止地被双方亲友看来看去,所以他坚持婚礼举行的时间要比他未来文母娘所想象的更快。
  反正他有个借口——大家到了七月都要离开伦敦。
  另一方面,为了经济上的原因,伯爵决定让他们在当地教堂结婚,而大多数的宾客,也可以很方便地从伦敦来参加典礼。
  “我说啊,这真是慌忙得不象样了!”伯爵夫人表示。“不过至少让我有了个好借口,可以只替你办一点嫁妆。你未来的丈夫有钱,你要什么他都可以买给你,听以我们家这点钱,最好是花在费里西蒂身身上。”
  她的母亲一直不高兴,安东妮亚知道她无法接受公爵竟然要娶安东妮亚,而不娶费里西蒂的事实。
  “我真不懂!”伯爵夫人一再说。
  最后,她终于为这件使他们夫妇困惑的事找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安东妮亚的骑术太高明了。”
  “显然,他听说了她向来在打猎时总是一马当先的事。”伯爵说。
  “费里西蒂骑得也很好啊!”伯爵夫人说;她还是象往常一样,总是赞扬她的大女儿。
  “不象安东妮亚那么好!”伯爵反驳道。
  安东妮亚想,在筹备婚礼的这几个礼拜中,每一次当她的母亲说话或是注视她的时候,就会很明显地表现出对她的憎恶。
  母亲从不掩饰对费里西蒂的宠爱,对她,却是漠不关心。而现在,安东妮亚想,这种全然的冷漠里,又加入了一些很强烈、很伤人的感觉。
  对此,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因为对这件婚事,费里西蒂再三地向她表示心里的感激,而且反复告诉她——哈瑞和她这一辈子都会衷心祝福她!
  “哈瑞决定,等你一结婚,他就向爸爸提亲。”费里西蒂说。
  “最好是等我度蜜月回来再说。”安东妮亚劝阻着。“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说服公爵,让他在爸妈面前替哈瑞说说好话;这样,说不定会使他们对他另眼看待。”
  “你想公爵会这么做吗?”费里西蒂问。“如果他肯,那爸爸一定认为哈瑞很适合做我的丈夫。”
  “至少我可以试一试。”安东妮亚回答。
  她心里在想:公爵会不会为她做她所盼望的事呢?会不会再为了费里西蒂的事而伸出援手呢?
  到目前为止,她一直没有机会再接近公爵。公爵认为见面的次数少,或许会使自己心中的压力减轻。
  事实上,公爵的时间都被侯爵夫人占满了。
  她已经被任命为皇室的侍女,为了感谢他实现她的心愿,在他们亲近的时候,她变得比以前更挑逗、更热情如火。
  他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一个看起来象天使般的女人,在做爱时怎么会变成一头凶恶的老虎?
  在走过马厩的石拱门时,公爵心里想的,仍是侯爵夫人。
  他发现马厩里静悄悄的,知道那些小马夫都休息了。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一回来的时候就到这儿来,向埃威斯解释为什么他没有按照预定计划,来试试新的马场。
  他知道埃威斯会失望的。
  他一直希望公爵能参加越野障碍赛,所以他们有很多事要讨论,而且在参与新赛程前,还得买进更多的马匹。
  “我来得太晚,”公爵告诉自己。“他一定睡了。马匹全都关进马房里过夜。
  他正在想是不是该去看看“黑武士”,突然听到远远那头传来马蹄声。
  马厩很宽广,黑暗里看不清楚,他只能听出有两个人骑着马,进了马厩,到尽头的马房去了。
  公爵很奇怪是谁这么晚还待在外面,他告诉自己,或许是埃威斯在对新设的障碍做最后的巡礼,而且希望他也在场呢!
  他继续向前走。靠近一点的时候,他听到埃威斯在说话,而另一个他也熟悉的声音在回答着。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埃威斯,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事!”
  “你骑得太棒了,我的小姐!”埃威斯回答。“可是你很清楚,你不该骑这匹没有试骑过的马,去跳那些障碍的!”
  “但是它轻盈得象只鸟!”安东妮亚坚持道。“在深沟那儿,它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拉长了身于跳过去。我敢发誓,它的蹄上连一滴水也没沾到!”
  “我相信,小姐;不过那个障碍对女人来说,太大了!”
  “对我不会!”安东妮亚骄傲地说。
  “我不知道大人会怎么说,我不知道!”
  公爵在马厩外静静地站着。
  他知道埃威斯和安东妮亚在卸马鞍。
  这座独立的马厩里,有两间并排的马房。埃威斯正在按摩他的马,一面从齿缝中发出口哨声,公爵记得,这是他从孩童时期就听到的声音。
  “我确信黑武士可能在全国越野障碍赛中获胜。”安东妮亚说着。“你必须告诉公爵。”
  “我怎么把它是跳越障碍能手这件事,向大人解释呢?”埃威斯问。
  “他该在这儿亲眼看见的。”安东妮亚回答。“我们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他都没来。”
  “是啊,小姐。”
  安东妮亚轻叹一声。
  “哦!埃威斯,我真希望明天不要离开这儿,我想绕着马场一遍又一遍地骑,骑上个几十遍!”
  “你到国外会玩得很高兴的,我的小姐。我听说你要去法国,法国人也有些好马的!”
  “真的吗?哦、是的,他们一定有啊!如果公爵大人肯带我去看赛马,我就可以看到了!”
  她又叹息了。
  “不过在我回来之前,我还是会一天天数着日子,盼望再骑黑武士。”
  “小姐,我只希望大人不认为它对你来说太高壮了。”
  “你知道它不会!”安东妮亚回答。“我认为没有我不能控制的马。”
  “这是真话,我的小姐。正如我一向告诉你的,你对动物真有一套。这是与生俱来的,那些人啊想都别想!”
  静默了一会儿,埃威斯又继续透过齿缝吹他的口哨。公爵发现,安东妮亚也在替她的马按摩。
  “诺瑟侯爵夫人的骑术怎么样?”她用很低的声音问着。
  “她只是那种在公园里骑骑马的人,我的小姐!”埃威斯轻蔑地回答。“不过她对她的马很残酷。”
  “这话怎么说?”安东妮亚问。
  “今天有个诺瑟府里的马夫到这里来,问我糊药该怎么用。”
  “你是说,她用马刺踢伤了她的马?”安东妮亚问。
  “恐怕是的,我的小姐。而且据那个马夫告诉我,伤得还相当得呢!”
  “这些时髦的女人怎么能这么残酷……这么无情?”安东妮亚愤怒地问。“她们只不过是骑着马,在公园里作平常的小跑,根本没有理由要用马刺,尤其是前端有五齿的那种,除非这样能带给她们乐趣。”
  埃威斯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安东妮亚又继续说,声音里仍含着气愤:“你记不记得两年前待在这儿的罗莎琳·莱克是怎么对待马儿的?”
  “当然记得,我的小姐。我们两个费尽心力,照顾被她弄伤的马。”
  “我一直忘不了这件事。”安东妮亚说。
  “我也是啊,我的小姐。”埃威斯说。“当时你真是帮了大忙。那些马受了虐待,既惊恐又紧张,我又要忙着弄糊药,只有你才能让它们镇定下来。”
  “我那时就在怀疑,现在也一样,”安东妮亚深思地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使那类柔弱而矫饰的女人在骑马时。变得那么冷酷?”
  “也许是广种权力欲吧,小姐。有些女人怨恨男人的优越,就拿不能反抗、不能回嘴的畜牲来发泄!”
  “我想你说得对  埃威斯。我憎恶她们这种残酷的行为!我向你发誓——无论谁告诉我,那是训练马匹的基本要件,无论那有多时髦,我都决不会用马刺。”
  她热烈而激动地说。公爵转身折回屋里去。
  途中,他心里想的不是侯爵夫人,而是安东妮亚。
  马车背后吊着两块马蹄铁,两只旧靴子,车顶上沾满了米粒,沿途不断地掉落下来。
  公爵靠回座椅,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解脱,想着:终于都过去了!
  该请的客人太多了,而伯爵却无力招待他们,即使是限定只宴请亲戚,蓝斯福城堡里的餐厅也不够大,所以,他们免除了冗长的结婚喜宴。
  在教堂仪式之后,只有一个招待会,这样,公爵和他的新娘就可以先一小时溜走。
  早晨起床后,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虽然他打破了自己的规律,喝了点酒,却仍无法驱除心头这份消沉。
  白兰地酒虽好,却减轻不了被迫做事的不快,以及对未来的忧虑。
  他进入村里的教堂,发现里面挤满了人,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他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逃出这场他所谓的“嘲弄的婚姻”
  克拉瑞丝的出现,更激起他对整个事情的恼怒。当他在男傧相的陪同下走出休息室时,竟然发现她在第四排的座位上向他微笑,那时,他告诉自己:他真想把她勒死!
  她看起来有说不出的可爱,他想,她竟然参加他的婚礼,真是太无情了。
  可是,她也算是附近的邻居,如果拒绝了伯爵的邀请,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议论。
  她的出现使他不舒服,他憎恨这种感觉。正如他怨恨所有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教堂的末端起了一阵骚动,男演相向他耳语道:“新娘到了!至少她没有让你久等!”
  安东妮亚准时的原因,公爵嘲弄地告诉自己,并不是顾虑到他的感觉,而是不愿使送她到教堂的马儿,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久等。
  看到费里西蒂,他不禁自问:如果他娶的是克拉瑞丝原先替他选定的这个女孩,而不是她那个平凡却很爱马的妹妹,走不是比较明智?
  费里西蒂穿着和她眼睛很相称的淡蓝色伴娘礼服,捧着一束粉红的玫瑰,金发上戴着同样粉红的花冠,看起来很漂亮。
  她那种白里透红的美,正是侯爵夫人的缩影。
  费里西蒂向他行礼,起身时,用柔和而且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谢谢你!公爵阁下一定了解我是多么、多么地感激”
  公爵生气地问自己:其他男人,处在他的地位,有他这样的声誉,会让一个漂亮女孩因为他没有娶她,而向他致谢吗?
  他很快瞥了一眼正挽着父亲手臂走上过道的安东妮亚。再一次告诉自己:他做错了。
  安东妮亚的脸上有一层毛织花边面纱,很难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
  两个幼童很不情愿似的;拉着她结婚礼服后面长长的衣裙,被他们的保姆推着往前走。
  后面,就是当伴娘的费里西蒂。
  仪式由圣阿木斯的主教,还有当地的教区牧师主持。主教发表了一篇令人厌烦的演说,公爵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然后驾车去城堡。村中扎起了凯旋门,儿童们把小小的花束抛入敞篷的马车里。
  城堡里挤了一大堆人,似乎比教堂里更热、更令人窒息。
  到了安东妮亚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公爵觉得,如果要他再等久一点,他就要一个人离开了。
  幸好——公爵相信她一定是又想到在等着她的马了——安东妮亚的动作,比在这种情况下的大多数女人要快得多。
  现在他们终于逃脱了,公爵满意地想。他一边拍去外衣上的米粒,一边觉得这个向新郎、新娘洒米粒,代表繁衍和丰饶的异教习俗,早该扬弃了。
  “我听到那些马蹄铁和靴子在后面卡嗒、卡塔响,你想我们是不是该停下来,叫马车夫把那些东西丢掉?”安东妮亚问。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公爵回答。“我已经吩咐把我的小马车准备好,等我们出了村子,快到交叉路的时候就换乘小马车,这样也许不合常规,但很快就会到伦敦!”
  “那比关在这里面几小时有趣得多。”安东妮亚欢呼着。“你真聪明,居然想得到这一点!”
  她赞美的声音,使他整个早晨的烦躁缓和了些。
  他们沉默地前进,然后马车停了,安东妮亚迫不及待地跳下来,奔向正在等他们的小马车。
  公爵注意到,她—一问候负责管理的马夫,称呼他们的名字,然后轻拍那四匹非常相似的粟色马。
  她和马讲话,它们也用鼻子摩擦她,公爵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是他以前不曾见过的。
  “我真高兴乌法斯能送我到伦敦去,”她跟埃威斯说。“我一直很喜爱它。”
  “是的,我的小姐。”埃威斯有点迟疑地回答。
  他对安东妮亚当着公爵的面跟他说话而感到不安,同时,他也怕公爵对她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马的事情觉得奇怪。
  “我想我们该上路了!”公爵插进来说。“客人快离开你父亲的城堡了,如果看见我们半途换交通工具,他们又要议论纷纷啦。”
  “是的,当然。”安东妮亚顺从地同意了。
  仆役扶她上车,一个马夫跳上。公爵驱马前进,四个骑马侍从分骑两侧,让尘土上留下清楚的痕迹。
  “真刺激!”安东妮亚说。“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驾着小马车载我!还以为要等到我们度蜜月回来后,才有机会了呢!”
  公爵望了她一眼,发现在她薄薄的连身裙外,那件缎子短外套,比她以前穿的任何衣服都要适合她。
  她的帽子也很时髦,上面装饰着小小的鸵鸟羽毛,他觉得,如果不拿她姐姐来跟她比,她还是有她吸引人的地方。只不过,要他慢慢去发掘。
  他又发现,这一路上,她并没有喋蝶不止。
  事实上,她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马上。往伦敦的途中,空气新鲜,天气也不如想象中那么热,使公爵原先的烦躁和拘束感减少了很多。
  蜜月的第一晚,他们住在邓卡斯特府邸,晚餐后,公爵感到很愉快,甚至觉得心境祥和,与世无争。
  他发觉自己很乐意在进餐时,向她解释自己对固伍德赛马的计划;这场赛马将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举行。
  同时,他也对她所知道的事感到惊讶。她不但知道他在过去五年买进的马匹,还有他把继承自父亲的种马加以改良,而且对反对赛马场的人们养马的情形也非常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他问道。
  她刚刚指出。他把杜比爵士一匹牝马的血统说错了,经过短暂的争执后,他发现她是对的。
  “我看报导赛马的报纸,”安东妮亚微笑着回答。“爸爸要是知道,一定吓坏了。因为那些报纸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犯罪报导,对政治、社会名人的讽刺及中伤。
  公爵很清楚她看的是哪些报纸,那绝不适合年轻女孩子看。
  不过,他对安东妮亚说的话太有兴趣了,所以没有理会这一点。
  他们从餐厅走进图书室,虽然公爵建议到楼上的客厅去坐。
  “我知道这是你喜爱的房间,”安东妮亚说,“就让我们在这儿坐坐吧!”
  “我想,真正的原因,是你想看看我的书。”公爵说。
  “等你一有空,”安东妮亚回答。“我要你带领我看你这儿所有的珍宝,据说跟邓卡斯特花园里的一样好。”
  “你对它们知道得比我还要多,真让我不舒服。”公爵说。
  安东妮亚没有答话。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朦胧的、有兴趣的微笑,望着四下打量的她,他知道,此刻她对周遭的事物比对他有兴趣得多。
  她似乎了解他心中所想的,灰绿色的大眼睛突然注视着他,他有一种预感,觉得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她说。
  此刻她的声调和先前大不相同,整个晚上说话时带有的那份兴奋和快乐,似乎已消失了。
  “什么事?”他问。
  他知道她正在推敲词句,这时候,门开了,管家报告:“大人,诺瑟侯爵夫人到!”
  惊愕了一会儿,公爵慢慢站起身来。
  安东妮亚也站了起来。侯爵夫人带着耀眼的美,全身闪耀着珠宝的光芒,就象圣诞树上的仙女似的走向他们,长长的薄纱在她身后翻起波纹。
  “我正要到默伯尔行宫参加一个宴会,”她说。“不过,我一定要先到这儿来,向你们表达我的衷心祝福。
  她的话里包括了安东妮亚,而那双湛蓝的眼睛却牢牢盯着公爵,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只有他才能了解。
  他伸出没有戴手套的手,他将它举到唇边。
  “你真是太好心了,”他说。“我和我的妻子,都很感谢你的祝福,即使是在这么晚的时刻!”
  侯爵夫人不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斥责,可是她却相当镇定。
  “很抱歉要麻烦你,安东妮亚,”她说。“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手帕,能不能请你借给我一条?”
  “当然可以。”安东妮亚回答。
  他走出图书室,却没出大厅,她知道,那只是侯爵夫人把她支开的一个借口。
  进了和图书室紧邻的一个房间,她关上门。
  这是一个可以俯视花园的精致客厅,安东妮亚突然觉得:公爵把图书室当作他的特殊私室时也许就会把这间屋子分派给她。
  她想,侯爵夫人对公爵的感情一定非常有把握,所以才在他的新婚之夜出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她对这类事知道不多、安东妮亚却相信,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在第一次和自己的妻子促膝谈心的时候,突然被以前的情妇打断了,是会使一个男人非常困窘的。
  然后,她问自己,为什么记侯爵夫人放到过去式里?
  她表现得很明显,等他们度蜜月回来,她和公爵还会继续约会的。
  安东妮亚在客厅里四处走动,看着桌上放的金鼻烟盒。以及另一张桌上摆设的塞佛尔瓷器。
  她想,那蓝色和白色的瓷器就象侯爵夫人,又轻叹着告诉自己:竟没有任何一件瓷器有一点象她。
  这真是令人沮丧啊!她带着沉思的神情注视着壁炉上放置的青铜器。这时,门开了,公爵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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