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岂料敖寒想都不想便一语拒绝了他的命令。“刘老爹还等著我去救,我非过去不可。”
谷仲臣为她的固执气炸了心肺。“这是天灾,人力无法挡,你硬要强闯根本是找死,你明不明白?”
她伸手拨去覆额的湿发,寒星也似的黑瞳竟比天上的闪电还要璀璨动人!
“我是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啊”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她纤细的身子就差点叫狂风给吹落了马背。
千钧一发之际,谷仲臣解下了腰带,带如蛟龙,在她摔落地面之前,及时卷住了她的腰杆,将她圈回他怀中。
“你死了,就谁也救不活了!”他的吼声活似晴天霹雳般地在她耳畔炸开,胆子小一点儿的人八成已口吐白沫。
然而敖寒却执著依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置我的病人于不顾。”
她那坚定不移的神情恍若一枝箭,笔直地射进谷仲臣心坎,叫他忍不住松开了搂住她腰肢的手。
敖寒随即摆脱他的桎梏,跳下马背。
“欢介,帮我将树干推开。”不再看他一眼,她迳与欢介两人赤手空拳,推挤著那足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干。
“为什么?”谷仲臣犹自愕然低喃。以前她从不反抗他的,这是第一次,却如此撼折人心……
“你不去帮忙吗?”吴修挤过来拍拍他的肩。
谷仲臣用力摇了摇头。“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你就要自己去问她了。”吴修跳下马,跑到欢介身旁。“嘿,我也来帮忙。”
欢介偏头瞪了他一眼,低咒:“多管闲事。”
吴修随即皱出一张苦瓜脸。“小朋友,你这样说大叫我伤心了,我好心好意帮你推树,你怎么可以骂我?”
“哼!跟那个没良心的大少爷一伙儿的,还会有好人吗?”一想起敖寒因为谷仲臣所吃的苦,欢介就直接将谷仲臣身边的人全数列入急欲铲除的敌人名单中了。
“冤枉啊!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真心诚意想帮助你,请你相信我。”为了不叫欢介讨厌他,吴修索性将多年好友直接扛出来卖了。
“嘴巴说说谁都嘛会!”欢介冷哼一声。
“我会用行动证明的。”吴修咧开大嘴笑著,运足功力,推得可卖力了。
三个人使尽了力气推挤半晌,不知是不是施力出了错,个个搞得满头大汗的,大树才移动半尺,还不容一个人通过。
谷仲臣轻叹口气,看不下去了,他跃下马背走向敖寒身侧。
“那位刘老爹是何方神圣?足使你为他连命都不要?”
敖寒为他凝重的语气大吃一惊。“大夫救人还需分尊卑吗?”
他皱眉,挽起袖子。“不分尊卑,但论价值;这个人值得你付出所有吗?”
“我不懂,对我来说病人都是一样的。”
“一样?”他嗤笑。“大盗与一国之君也相同?”
“如果你明白『医者父母心』这句话的道理,就会了解,在大夫眼里,每一个病人都像是他的孩子,不论男女、年纪、职业……他们的地位全都是一样的。”她认真地解释著。
“医者父母心?”谷仲臣不禁怔愣住了。难以言喻他心底的感觉,这话儿他从小听到大,却从没一刻如现在这般激动。
真有那种将病人视为自个儿子女的大夫,而那人就在他面前——敖寒,在她平凡而娇弱的身躯下有著一颗悲天悯人的仁心,所以人人称她为“女神医”、祝她如救命活菩萨!
敖寒喘著气,抬手抹去遮挡视线的雨丝,叫谷仲臣瞧儿了上头因死命推树而造成的斑驳伤痕。
心头莫名地一抽,愧疚感像把刀,持续凌迟著谷仲臣的良心。
“可恶!”他低咒,算是被她的固执打败了。“你们这样推就算推一辈子也别想把树推开!”
“那该怎么办?”想到刘老爹正为病痛所苦,敖寒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谷仲臣溜眼四顾一番。“听我命令办事,我自有法子推开这树干。”
“为什么要听你的?”欢介对他的敌意可深了。
吴修拍拍他的肩。“别发火啊,小朋友,他说得有理,再不想法子尽快推开树干,你的寒姐姐要急死了。”
欢介回头,瞧一眼脸色发白的敖寒。他最在意的就是她了,为了她,即便心有未甘,他也会咬牙忍下。
“知道了,听你命令就是。”
“对嘛!这样才是个识大体的小朋友啊!”吴修乘机揽住他的肩。
欢介忸怩著身子,一拳击向吴修的胸膛。“别碰我,还有,我叫欢介,不是什么小朋友!”
“那我也可以叫你欢介喽?”能直呼他的名儿,吴修才乐呢!
谷仲巨横了这不良的好友一眼。他真是够坏了!十四岁的少年也想编,死后绝对下地狱。
“吴修,借你金刀一用。”
“金刀?你想干么?”吴修小心翼翼解下腰间御赐金刀递给谷仲臣。“这刀是宝贝,你千万……啊——”想不到谷仲臣居然拿那把皇上赏赐的金刀去剁山壁上突出的大石!“你有没有搞错?这刀、这刀、这刀……”
谷仲臣砍得一块一人合抱那么大的石块,将石块放在横出路面的树干前,转对吴修说道:“刀子原本就是造来砍东西用的,你这大惊小怪作啥儿?”
“那你不会拿你的宝剑砍,居然用我的金刀……”噢!吴修的心疼死了,他的宝贝金刀都被谷仲臣砍出一个缺口了……这是御赐的宝刀啊——
“可惜我的剑没带出来。”谷仲臣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吴修抱著刀,真恨不得刚才那刀剁的是谷仲臣的脑袋。“我一定要告诉皇上,你把我的刀剁坏了。”他附在谷仲臣耳畔,骂声低得只让他听见,因为他们这次出京是秘密,不能叫太多人知道。
“去说啊!不过我想皇上会更有兴趣知道,是谁在三个月前摸走了他御书房里一叠美女图。”谷仲臣也回敬地对著他的耳朵凉凉讽道。
吴修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多话,只因他正是那监守自盗的“偷图人”。
谷仲臣突然指著山壁上突生的树木中,一株约胳臂粗的树。“我要那棵树,弄下来给我吧!”
“你说弄就弄啊!没斧、没锯的,叫我怎么弄?”吴修终于忍不住怒吼。
“有刀啊!”谷仲臣却笑咪咪指著他怀里的刀。“放心,我帮你试过了,它连石头都剁得碎,砍棵树绝对没问题的。”
吴修的眼泪都快滴下来了,弄坏御赐金刀是死罪,摸走美女图的事件曝光脑袋同样也保不住……可恶!这死谷仲臣这样整他,此仇不报,他吴修就改姓“谷”。
“只要那棵树,没别的了?”
“没有。”谷仲臣颔首。“你快一点儿,我们赶时间。”
“知道了。”吴修几个纵身,飞抹上了山壁,怀里金刀顿闪,只见一道光芒乍起,那胳臂粗的树就顺著山壁滚下来了。
“该死!底下有两个不会武功的人,你想谋杀啊?”谷仲臣赶紧运气全身,硬生生地接住了落下来的树干。
“反正有你在底下顾著,怕什么?”不叫他劳动一下,吴修怎么甘心。
谷仲臣瞪他一眼,扛著断树来到大石与挡路的树干间,将断树搁在石块上,一头插入挡路的树干下,另一头则握在他手中。
他扎稳马步深吸口气,用力往下一压,沈声大喝:“起——”断树藉著石头的著力,一下子就将挡路的树干翘离了山道上让它顺著断崖滚下山谷去。
敖寒目瞪口呆,这种借力使力法她也曾见人使过,非常好用,可一遇著紧急事儿,她脑子里就自动空白成一片,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了。
事实上在场四人,也只有谷仲臣的机智不受恶劣环境影响,始终伶俐如常。他……真是不简单啊!
清通道路后,谷仲臣拍拍手,走向敖寒。“好啦!可以过了。”
敖寒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这才发现她不知已屏气凝神注视他多久了。这不凡的伟男子是她的夫,小时候她喜欢他,如今她更加倾慕他,这段情虽然注定不得善终,但只要他不主动切断两人的关系,她想,她这辈子都愿意为他而等待……
欢介瞧他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忙跑过来拉著敖寒跳上马。“快走、快走,刘老爹不知怎么样了?咱们可得赶快一点才行。”而最该快的是远离谷仲臣的速度,他瞧这大少爷真讨厌死了!
敖寒迟疑了下,转身望向谷仲臣。“多谢相公和吴公子大力相助,今晚的事,妾身回去后会自请处分的。”
谷仲臣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第一次觉得“相公”这两个字不再那么刺耳。
“不必谢了,快走吧!”他也跨上了马。
吴修舍不得放弃那张绝美的容颜,自然紧跟在后。
敖寒诧异地瞪圆了灿若秋水的黑瞳。“相公和吴公子……也要去?”
“当然,这样大风大雨的夜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没个男人陪著就在外头跑,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我能置之不理吗?”道理是冠冕堂皇,但只有谷仲臣自己心里明白,他的真意是想亲眼看看她行医的过程。
“胡说八道!以前没有你,我们还不是照样跑,怎没见危险?”欢介就看不过眼他的自大。
“欢介!”敖寒拧眉低斥。她就不懂,两个才相遇没多久的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一见面就吵?
谷仲臣发觉自己也不中意欢介,虽然他美得不似凡物,可他太碍事了。至于是碍著了什么事?暂时他还不清楚。
“别说了,你不是要赶著看病人吗?还不快走!”说著,他策马挤进了敖寒与欢介之间。
“嗯!”敖寒颔首,催马疾行,虽没露出明显的喜色,但心里其实是高兴谷仲臣的随行的。
而谷仲臣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欢介原先伴随的位子,追在她身后驰去。
欢介气唬唬地鼓著颊。“王八蛋少爷,你给我站住,那位子是我的!”谷仲臣抛弃了敖寒十年,而他陪著她六年,哪那么容易就被谷仲臣抢走敖寒?
吴修笑咪咪地跑在最后头。果然,离开皇宫的决定是对的,瞧眼下这出戏码多精采啊!
少不得他也进去搅和一番,反正他挺喜欢瞧谷仲臣挨整的。这大概就是所谓同“性”相斥的道理吧?两个性子雷同度有八成的人,虽可成为最棒的至交,但彼此间的竞争也绝对少不了。更何况,还有美丽脱俗的欢介在里头,这锅混水不搅,他就不叫吴修了。
“这是偏瘫(意即中风)。”无比严肃正经的语气发自敖寒那副娇小纤弱的身躯,大异于她平凡的外表,那肃穆的神采竟隐隐在周围搅和出如山般稳重的氛围。
谷仲臣胸膛里,那前不久才为她的执著而撼动的心,终于出现了裂缝,一股暖流汨汨涌出,熨烫过他全身。
“欢介。”敖寒伸手召过小徒弟,后者随即意气昂扬地挤开谷仲臣,重新夺回他伴随的地位。
“寒姐姐,需要针灸吗?”欢介乖巧地递上一包银针。
“嗯!”敖寒接过银针。“我问你,偏瘫需针哪几个穴位?”
欢介偏头,先朝谷仲臣投过去一抹挑衅意味儿十足的眼神,才开口一一回答敖寒的临场测试。
“一般治偏瘫病人多取瘫痪侧阳经穴位为主,如:曲池、手三里、外关、合谷、环跳……等。”
“很好!”寻著他念过的穴位一一扎下银针,敖寒唇边隐泛一丝满意的浅笑,显然对于聪明上进的徒弟十足地喜爱。
“多亏寒姐姐教导。”欢介模样儿长得俊,嘴巴更是甜如蜜,当下哄得敖寒满心欢慰。
“你很用功,我知道。”不是多特出的赞美词,却已是淡漠寡言的敖寒所表现的最大称许。
那两人间流露出的自然温存气流,叫谷仲臣心底泛起丝丝不悦。“哼!”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开了低矮的草屋。
敖寒诧异地睁圆了眼。她不明白,自己是又做错了哪件事碍著她那位脾气特大的相公的眼?
“吴公子,相公他……”
“没事、没事。”吴修腹里积了一筐笑意。“昨儿个咱们不小心进了一家黑店,叫掌柜的用发酸的臭酒骗了些银两,我想大概是那些酒现下在他肚里发酵成了醋,所以他的火气才会这么大。”话是对著敖寒说的,但那对贼溜溜的眼却直在欢介脸上打转。
欢介偏过头去,他当然知道谷大少爷因何事而发火,不过是他自个儿没本事,只会杵在门口碍手碍脚的,还想抢他的伴随位子;能怪他对他无礼吗?
“是吗?”敖寒就没那么多心眼了,直觉关心起良人的身体健康。“喝了不好的酒,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诊治一番?”
欢介闻言大惊。岂能如此简单叫敌人称了心愿?
“寒姐姐,你瞧刘老爹是不是要醒了?”这病重的孤独老人终于顺利转移敖寒的注意力。
敖寒先为病人把把脉、掀掀他的眼皮子,发现他微微抽动的手指,似有醒转的趋势。
“欢介,笔墨。”
“来了。”她才开口,他即备妥了文房四宝伺候。
敖寒就著纸笔飞快地开好一张药方子,交给欢介。“知道怎么做吗?”
“交给我吧!”欢介颔首。不必多加叮咛,相处六年的默契,让他们合作起来毫无间隙。
吴修瞧得掩嘴偷笑。看来谷仲臣要与这独占欲特强的小徒弟抢敖寒,还有苦头尝呢!
欢介出了草屋,走到停放马匹处,伸手进悬挂于马腹旁的鞍袋,翻找出敖寒所开药方子上的药材。
“你很贼喔!”贪看“美色”的吴修亦步亦趋跟著他。
“便宜你看戏还不好吗?”欢介仰首冷哼一声。自幼混迹街市长大的孩子本就不可能纯洁,单纯只会害死自己。
“呀!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太叫人讶异了,这个十四岁的孩子!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要还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笨蛋?”欢介低吼了声,见他越来越贴近,脑筋猛地一转。“啊!上当了。”这家伙是故意来绊住他,好让谷仲臣得空去会敖寒的!
“哎!”吴修不怀好意伸手圈住他细瘦的身子。“别这样嘛!他们十年相思很可怜的,你就大人有大量,给个机会让他们独处又有何妨呢?”
而且他也想跟这个漂亮的少年多相处相处。啧!凡人的脸多不得细看,瞧太清楚,难免会发现缺点。可是欢介却不同,远瞧有远瞧的风韵、近看有近看的英气,活脱脱一个超凡美少年,叫人怎舍得放手?
“顺便也给你个机会亲近我?”就说大少爷身边没个好人吧!这吴修坏得更是透彻。欢介趁他不备,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记。“寒姐姐是我的,谁也休想与我抢!”
“呃!”没料到“美人儿”这般狠心,吴修双手抱著脚丫子、水雾在眼眶中打转。
“抢你宝贝的又不是我,做啥儿把气发在我身上?”他太冤了,这笔帐定要找谷仲臣讨回来!
第三章
欢介站在草屋门口,那“棒打鸳鸯两头飞”的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
屋子里,谷仲臣立在敖寒身侧,雄伟的躯干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那蒲扇般的大掌比她的小脸更大上几分;他两人并立,就像苍松护卫著小草,将绵密的温暖一点一滴注满颓圯的小屋。
偶然有几丝落雨闯过破败的屋顶滴在她脸上,谷仲臣见状,立即解下身上的披风在她周遭张扬出一处避风港,以免她被漏雨溅湿。
敖寒没发觉,只是专注地诊著床上老人的脉。
谷仲臣高举著披风,衣料已被雨沾湿而显得沈重,他却浑然未觉,仍是一心伴著她。
良久,敖寒轻吁口气道:“总算来得及。”一回头,对上谷仲臣深黝如两泓寒潭的黑眸,幽幽不明的暗影中似乎浮现著某种光彩。
她著慌地退了一步,离了他为她张出的避风港,滴滴落雨洒上身子,一股冷意才笔直钻进心底。
原来她能专心为病人看诊全赖他在后头支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敖寒檀口方启,欲问原因,但又瞧见他撤了避风港,叫她兴奋发亮的眼重新写上失望。
岂料,谷仲臣竟是扭乾了披风,将就披在她身上。
“已经没有乾爽的衣物了,你就凑合著用吧!”
她的俏脸轰地烧出了两团火焰。“相……相公……”
“这里似乎不是个养病的好所在?”避过她火热的视线,谷仲臣开口,声音沈甸甸的,听不出喜怒。
敖寒抿抿唇,缓了心跳。“相公的意思是……”
他轻咳一声,籍以掩饰心中因这一句又一句的“相公”而生起的欢喜。
“不如带他回『百草堂』,一可就近看顾、二来也让他脱离这恶劣的环境。”最重要的是,他要断绝一切会令她在暴风雨夜里出诊的机会。
“相公所言甚是,但……”瞧著老人枯槁的身子,敖寒怀疑老人是否受得了舟车劳顿的辛苦?
见她迟疑,谷仲臣悄悄后退了一步,手背在后,暗中运劲击在草屋的墙壁上,让原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屋子摇晃得越加剧烈。
“我看这屋子撑不了多久了,它倒了,这老人也必死无疑。”
敖寒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急得俏脸煞白。“那可怎么办?现在搬动他又会加重他的病情,可不搬……”
“无妨!”他满意地扬起眉,对于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可以派辆马车来载他,拉车的马就用我和吴修的坐骑;汗血宝马行走平稳,可减少许多颠簸,另在车厢里加置温厚软垫,应该就无碍了。”
闻言,她松了口气。“那就劳烦相公了。”
“嗯!”被她依赖,他心里顿时充满了优越感。见她开始收拾银针,并帮病人换上外出的厚衣,他突然伸出手去。“给我。”
“什么?”她愕然停手,不记得拿过他什么东西啊!
“银针!”谷仲臣不满的嗓音里洋溢著酸味儿。就算欢介只有十四岁,一个女人与一名男孩这样亲亲密密的,他瞧著就讨厌。
“相公身体不舒服吗?”望著他隐约狰狞的面貌,她顿时忆起他喝错酸酒的事情。
“我身体好得很。”不愉快的是他的心。
那要银针做啥儿?“敖寒纳闷著,相公他又不学医!
而谷仲臣只当她的疑问是推托。为什么欢介能做的事,他却不行?成堆的不满当下爆出了喉头。
“怎么?你的银针很宝贵,只能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携带,却不行让我瞧上几眼?”
敖寒微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