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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似乎是很震惊。
而且我当即感受到林辰身体的僵硬。
看着情况,林辰是不知情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姐说,如果当年不流产,你和她的孩子,应该有十三岁了。”林辰的不知情让我更害怕。苏蒙烟是个让女人都容易喜欢的美人儿,在想到当年他们感情的无疾而终,全都是苏蒙烟单方面爱上杨槐。
林辰久久没有说话,我紧绷身体,感知他的一呼一吸。我也不敢多说,我怕转眼,我刚刚得到的世界就会分崩离析。
“惊喜,我不知道蒙烟为我流过产。”林辰听来很沉重,“我不会让我任何的情人怀孕,就是因为我知道孩子意味着责任。如果我知道当面蒙烟怀了孕,可能,我拼了命,也不会让她跟杨槐走。可是惊喜,人生没有如果。而且倘使我强把她绑在我身边,掐灭她的爱情之火,她也会憎恨我。”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你想要做什么?”我想坚强一点,声音却是忍不住打颤。我等待着的回答近在眼前,我的心却提到嗓子眼,我终于体会到近乡情怯的感觉。
呼吸间,林辰的气息拂洒在我后颈,似要把我整个人酥化。
“惊喜,我和蒙烟,真的过去了。我已经下跪跟你求婚。我的一辈子已经给你和佳音。但是,孩子,是我亏欠蒙烟的。即便不亏欠,我们也是多年老友。惊喜,我发誓,我不会和蒙烟旧情复燃,但我和她也不会断绝来往。我们是朋友,惊喜,你和蒙烟,也是朋友,对吗?”
男人的承诺可信吗?
我经历过这样过陆也生,还会觉得,男人的承诺可信?
我骨子里不信,可总算他还能给我一丝丝薄弱的安全感。我再刨根问底追问下去,也未必会有让人欣喜的结果。我脖子一样,仍在他怀里蹭啊蹭:“林辰,这次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
林辰双手逐渐收拢,挤压得我腰腹微疼。可恰恰是如此。我才有存在感。
我和他一起洗澡,却没有擦枪走火。晚上同床共枕,他也没有以往那般热情。或许是他累了,或许是他顾虑到我累了,我的心,小小地疼了下。
我赶稿,林辰后期修缮,时间紧急的原因,过了。
样刊出来时,我都想抱着样刊哭一哭。
苏蒙烟怀过林辰的孩子,苏蒙烟和林辰的旧情与般配,虽然有一点点打击我,但我这些日子忙着杂志的事,根本没时间想。
等我空下来一想,我还是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期杂志首天销量不错,哪怕没有刷到销售榜,足够让我热泪盈眶!因为,这是我付出心血最多的一次。
苏蒙烟的摄影作品展,不仅仅是我们杂志社打广告,苏蒙烟在之后也开过发布会,声势浩大。
苏蒙烟有这样的魅力,拉回旧粉丝,吸引新粉丝。
而她花重金宣传,似乎也不在意盈利。苏蒙烟家世好,朋友又多,各处捧着,想不重新红火,也难。
杂志的销量,大部分是蹭了她的吧。
名义上是互惠互利,我总觉得是我承了苏蒙烟的情意。我看着苏蒙烟讨厌不起来,但我的隔阂感仍在。她和我同样为林辰付出过最美好的东西,同样怀过孕……
林辰绝对是好情人,好父亲,我忙得天翻地覆,他照顾我又照顾佳音。对着林辰,我更是没有发脾气的理由。他只在知道苏蒙烟怀过孕的当晚有些异样,此后再无踪影。
我觉得欠着她,所以当苏蒙烟守着我下班请我喝咖啡时,我答应了。
在环境清幽的咖啡厅,我表面镇定,心中大乱。我忙得晕头转向也记得躲她,后期有什么事我都不跟她交流。躲了十来天,她始终是要找我的。
或许是我心思有异,我不太敢和她对视。
“惊喜,我听小辰说,你这些几天忙,我都不敢打扰你。”苏蒙烟的开场白柔柔软软娇娇的,谁拒绝得了?
我干笑:“我也就瞎忙,恭喜你啊蒙烟,摄影展宣传得很好。”除了敷衍回去,我还能干什么?我拉着林辰的前任,谈谈和林辰的种种?
我真不是那种人。
就像陈菲儿,我是不想搭理的,是希望老死不相往来的。陆也生每一个情人,我都不想过问。林辰说,他在确定内心把婚戒给我之前,他有过一些逢场作戏的情人,或者几段露水情缘。
我都不想具体知道,如非必要,也不想和其中的谁打交道。
陈菲儿呢,我还可以骂。她幼稚地陷害我,我还可以恨,我可以对陆也生绝望。可这苏蒙烟不一样,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像让我供着她一样。
“惊喜,我的摄影展,你一定要来。”苏蒙烟将请帖推到我面前,“当我谢谢你,为了写了这么好的专访。”
“我……可能工作会忙。”我蹩脚地找借口。
苏蒙烟眉眼下弯,“惊喜,你这就不关心我了,我这画展,是明后两天,也就是周末、周日。我知道你们杂志社的规矩,你有假期。小辰说,周末他要带你和佳音出去,那周末,你一定要来捧我的场。”
“那好,我去……”我双脸憋得通红,谎言被戳穿的感觉,真是爽歪歪。
拿过请柬,我翻开一看,“就一张?林辰的那张。”
苏蒙烟歉然一笑:“其实我给过小辰了,但我怕你觉得我不够诚意,所以我还是决定单独来邀请你。”
我:“……”
******
“叮铃铃……”
我手机的闹钟铃很原始,我一惊,烦得慌。我扯高被子捂住头,不想动弹。铃声坚持不懈地响着,我不耐烦,伸手去抓摸手机。
抢先一步。手机闹铃停止。
其后,林辰将我拥进怀里,他的话语回旋在我的耳畔:“再睡一会,今天不上班。”
我往他胸口蹭了蹭,迷迷糊糊,“恩啊,今天周末。”
自从林辰不把每天早饭交给我之后,我就懒了。不得不说,我是有惰性的,我也想要赖床。
“嗯。”他声音性感,抚摸我的头发。
和我不一样,他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据江淮所说,在林辰认识我之前,基本是个工作狂。认识我之后,经常几天有事几天缺席的。
江淮那调子,颇有埋怨我红颜祸水导致“从此君王不早朝”的。
可江濯却是冷冷一句:“她?不是红颜,只是祸水。”
这件事,至少让我觉得,我在林辰生命中是特别的。哪怕他和我都说不出个一二,爱情原来就来得仓皇,且毫无道理。
“啊!”几分钟后,我猛地尖叫,“今天是周末!”
林辰十分淡定,坐起来按住我耸动的肩膀:“周末,所以怎么了?”
“苏蒙烟的摄影展啊,我再睡下去,不是要迟到了?”我吼。我本来就不大知道怎么面对苏蒙烟,能躲就躲,要这次我迟到不给她面子……
林辰哭笑不得:“那你也不至于这样着急吧?”
我真想呛回去,还不是因为她是你的旧情人!还为你打过胎!如果是别的我不想联系的人,我还真能玩销声匿迹。可这苏蒙烟,我是躲不走。
甚至,我现在宁愿听谢未央吐槽我各种配不上林辰,都不想和苏蒙烟打交道。明明,她不讨厌的。
“麻麻,我们今天去哪?”我洗漱完,佳音就在浴室门口守着我呢。
我弯身,把她抱起:“我们去看好多好多的照片。”
“好。”佳音声音软糯,亲了我一口,同时又转头看向林辰,“粑粑,过来。”
林辰依言走近,他很高,所以低头,才亲到我怀里的佳音。
佳音喜滋滋的,小脸通红:“粑粑再亲一下麻麻。”
我脸一红,不想照做,林辰已经抢先一步,碰触我的脸颊,轻盈而珍重。
佳音咯咯笑出声来,“麻麻,你也亲粑粑。”
我:“……”
耐不住佳音的软磨硬泡,我踮脚去吻林辰的脸颊,艰难而慎重。
其实林辰现在也不是公事忙得少,他为了陪我和佳音,周末时大部分工作都挪到晚上。他说教佳音写字,也没有食言,虽然次数不多。但时日漫长,我相信佳音会出落成最好的姑娘。
我们抵达摄影展时,人已经很多了。
富丽的地方总是让人晃眼,我不得不说,这次提供场地的人,也是大手笔。
听林辰说,也是苏蒙烟的旧友。
走过一幅幅的摄影作品,主题看似毫无章法,其实交错有致。我做过苏蒙烟的专访,对她的摄影展也是研究过。当我看到实景,仍是忍不住喟叹。
我怀中的佳音,也是呢喃不停:“麻麻,真好看,这是风筝吗?咦,只是玫瑰花吗?”
在她的镜头下。万事万物,都是似是而非却别有魅力的。
“小辰,惊喜,你们来了。”苏蒙烟穿得实在简单,一抹色的白,丝毫不像是为了开办摄影展精心准备过的。可在我看来,却处处都是格调。
人有颜有钱,任意低调。
佳音笑嘻嘻的:“阿姨好。”她可能对苏蒙烟有印象,可能没有。反正我教过她,不管认不认得,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要叫起来。
小孩子嘴甜没坏处,而且要懂礼貌。
果然,苏蒙烟绽开笑话,抚摸佳音:“乖孩子。”
“小辰,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赶在记者采访我之前,彻底整理好这乱七八糟的这里。”她像是求林辰,可语气亲昵,仿佛是应该的。
我一打量四周。这样明晃晃的地方都是“乱七八糟”,那我们杂志社算什么?
不过我默默不说话,她有求于他,我说什么都不对。
林辰答应:“行,你免费赠票,我就当回礼。”
同时,他把佳音给我:“惊喜,你抱着佳音在这里看,别走远。”
苏蒙烟笑,跟我解释:“都是些重活粗活,我才奴役他的。小辰从小到大,就是一股蛮劲能绑着我了。”
我抱起佳音:“你们去吧!”
林辰和她并肩走,真是如诗如画。我见林辰熟络挽起袖口,玩笑:“说吧,又是什么搬画架的粗活?”
苏蒙烟轻笑,推他的胳膊:“说什么,你还真信什么。”
……
这明明是打情骂俏,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我估摸着。我跟林辰提,他肯定觉得我小心眼。直到他们拐个弯不见了,我心中仍是酸酸涩涩的。
我大概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躲着苏蒙烟了。
我怕她,我怕我比不过她。我怕她一勾勾手,林辰的魂就跟着她了。只要看见她,我都会隐隐浮上危机感。而我现在,渴求的是安全感。
不管她有意无意,她正在影响我的生活。
我该怎么办?
“麻麻,走到花花边上看。”佳音突然在我怀里动弹。
我回过神:“好。”
“请问,你是林辰先生的未婚妻唐小姐吗?”我正引导佳音看,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我惊慌转头,条件反射将佳音按进怀中,不让外人窥见。只见,一位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执着话筒对准我,身后闪光灯也紧随。
苏蒙烟说,有记者会采访她,但为什么要采访我?!
“无可奉告。”我立即回神。回了最为官方的回答。
我真的怕我做错点什么影响林辰,转身就走。而记者紧追不舍:“请问,你怀里的孩子是和林先生的女儿吗?还是你和前夫的女儿?又或者,你假借她是林先生的女儿所以赢得了林先生的青睐?”
我也采访过人,我自问我从未如此尖锐。
可这个记者,根本是深知我的底细,非把我问得鲜血淋漓不可!
如果是随便一个记者,怎么会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离婚?
想到他是预谋而来,我走得更快。我生怕会伤害到佳音,也会给林辰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我自问,我离过婚没有对不起谁。可现在的舆论倒向我不能控制。
记者怎么喊我,我都不停。
眼前是女洗手间,我眼前一辆,加快步子:我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还会追到女卫!
他可能也知道我要逃之夭夭,手抓住我的肩膀:“唐小姐,你为什么要逃?是因为心虚吗?你敢答应林先生的求婚。却不敢面对媒体?是因为,你真的是二婚女,你的女儿真的是血统不明的杂种吗?”
“你能不能不人身攻击?!”说我的,我都能忍;但是他这样毫无底线地诋毁我的佳音,我不能忍!
佳音在我怀里哭起来,她毕竟还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
记者的手死抓住我,佳音又开始哭,我一时心乱如麻。
“如果是我说话有欠妥当,我也是为了你可以面对我们的镜头阐述真相。”他手下力道十分重,简直是要捏碎了我的骨头!
“佳音,别哭,麻麻在。”我低头吼佳音。
怎想,摄像头就对准佳音。
我赶紧按住哭喊的佳音,朝摄像头吼:“你还是不是人?孩子还小,你们都要这样伤害?”泼妇?荡妇?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佳音眼泪浸染在我胸前,把我的心都哭疼了。我实在不想和他们纠缠了,我只想佳音好好的。
记者不知何时已经堵在我前面,卡住我去洗手间的路:“那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无可奉告。”我神色冷漠,转身再次跑。
如果林辰在,我还会不会这么狼狈?
这就是,我和林辰在一起的艰难道路吧。这一次,请原谅我糟糕的处理方式。
记者追在身后,我跑过长廊,穿过各式的作品,佳音紧紧拥住我的脖子,哭声也已经小了。
我以为我跑到人群中是好事,结果那个记者指着我冲天一吼:“这个抱着小女孩的女人身上有头条!”
瞬间,我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被长枪短炮团团围住!
我很想拿手机给林辰打个电话,可现在我被挤压得没有空间。我尽我全力,才堪堪使得佳音不被挤痛。可佳音这次彻底吓坏,嚎哭不止:“麻麻。麻麻……”
佳音嗓子都嚎得变音了,我脑袋就要爆炸!
我真想让那群面目狰狞的人瞬间消失!
可他们没有消失!
最先追着我的记者率先开口:“唐小姐,你可以说说你这样的离异女性是怎么和林先生在一起的吗?”
言下之意,我离异,我掉价,我和林辰在一起一定不择手段的?
他话头一开,其他记者会意,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唐小姐,你知道这次办摄影展的苏小姐,是林先生的旧情人吗?你来这里,是来炫耀你得到了林先生吗?”
“唐小姐,你觉得你和苏小姐有什么差距吗?”
“唐小姐……”
唐小姐你妹啊唐小姐!
我满心愤怒,怎么颠抱佳音都哄不好,我又不能突出重围……
耳边记者的问题犹如潮水,声音巨大却纷杂,我听不清但我也知道大致的意思。他们就眼睁睁看我哄不好孩子,冰冷冷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我心力交瘁,视线也有限。根本看不到记者包围之外的东西。局面已经彻底失控,我躲不掉也应付不好,我再迟钝都知道对方是有意针对我的。
我盼望着林辰来解救我,可我却看不到林辰。
隐隐的,我看到一个人,分开人流,将我护在怀里。他气场太强,以致那些拼命堵住我的记者,堵不住他。
“你们一堆人,欺负孩子和女人,算什么本事?”熟悉的声音,却不属于林辰。
是林邑。那个邑少,那个总是给人疏离感的邑少。
此时此刻,他也是动怒的,为了这样的场景。
“请问你和唐小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前夫,还是旧情人?”其他记者都吓住了,而那个刚开始缠住我的记者,却时刻保持清醒,恶毒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林邑丝毫不惧:“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一群人欺负女人和孩子。因为是记者,所以就可以没有道德底线吗?小女孩在哭,你们看不到吗?你们这么好奇,怎么不去追问林辰?!所以说,你们不过是一群欺善怕恶的所谓记者?你们这样的素质,苏蒙烟怎么好意思请你们来采访她?”
林邑把记者说得一愣一愣地还不够,又将矛头指向记者之外围着看戏的:“还有你们!你们是来看苏蒙烟的作品的还是来看戏的?看的,还是一个小女孩在哭的戏?你们难道就没有女儿吗?离过婚又怎么了,现在离婚的满大街就是,离婚就该被伤害吗?那我祝各位,家庭美满,长长久久。”
看戏这种,都是起头给起的,也许那些人也没恶意。被林邑这么当头棒喝,人群散得七七八八。记者也大多散去,只有那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死守阵地。
这个罪魁祸首。
危机解除,我实在不想和他算账,抱着哄我的佳音:“佳音,没事了,别哭了。”
林邑也帮着我哄孩子,“别哭,叔叔给你变戏法。”
所谓的变戏法,就是林邑挤眉弄眼的。
好不容易,佳音破涕为笑。我终于松口气,再度抬头,和林邑离得太近,我的唇差点擦到他的脸颊。
当我站起,忽然发现,林邑不远处,显然误会了的林辰。
而死守着的那个记者,却突然不见了。
第51章 骄纵()
我顿时就慌了,那个动作,隔得远看,确实很有意味。可我转念一想,在我四面受击的时候,林辰又在哪里?他也在苏蒙烟身边。
林邑仅仅是帮助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我。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林邑顺着我的目光看到林辰。
和我眼神交汇的林辰。
林辰走到我面前,将我揽到身旁,柔声问:“怎么了?”
明明我和他初交锋的瞬间,我觉得他是动怒的。他现在,又演得这么好?他大概是要找我秋后算账吧?
可他为什么要跟我算账?
他和苏蒙烟旧情深深我都要冷静对待,我和林邑根本没点火花,他凭什么跟我算账?
如此一想,我底气稍足:“刚才有个记者缠着我,问一些尖刻的问题,佳音都吓哭了。都是林邑及时替我解围,你要不信我,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