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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你着想,毕竟升迁跟学历多少有关,难道你想当万年小公关?”
“我不要,你工作那么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少,我去读书的话,连晚上和你吃顿饭可能都得等上几个月,那我们还做夫妻干么?做你客户见到你的时间都比做你老婆多!没错,我只是个小公关,如果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就——”
“心瑜!”
听见丈夫不悦的嗓音,钟心瑜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大,立刻噤声,明明心里明白他不是那个意思,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却低不下头先开口道歉。
“不管你从事任何行业,或者无业,我一样爱你。”
她以为丈夫被自己气得不是开骂就是挂电话,但一听见他示爱的轻柔慰哄,感动与懊悔让她红了眼眶。
“听好了,我元以伦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你钟心瑜一个人,不管你信与不信,这辈子我会爱你到死,所以再也不要为了那些谣言伤心,因为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其他人——有人来了,总之你什么都别多想,一切等我后天回台湾再说,晚安。”
“以——”
手机里传来嘟嘟声,让她来不及对丈夫说出“对不起”。
“钟心瑜你这个笨蛋!”
她懊恼地敲敲头,后悔地哭了起来。
等了一夜电话,不该说的全说了,最想说的话却没说出口。
我好爱你、好想你。
明明这才是自己最想向他倾诉的真心话……
她,到底是怎么了?
在“博曼大饭店”旁的星巴克里,几个刚下班的饭店女职员聚在一起闲聊,话题全围绕在今天最新艺能八卦上。
“你们中午有没有看过新闻?听说精灵歌后汪嘉嬿的新欢,就是我们公关部钟姐的老公喔!”
“我今天早上在报纸上也有看到,之前他们在巴黎一起出席时装发表会,还说只是好朋友,当时我就不相信,现在不是被拍到他们手勾手单独吃饭,还从汽车旅馆一起出来的画面?所以说,男人跟女人绝对不可能有纯友谊。”
“也不能这么说啦!钟姐她老公实在太优,长得比明星帅不说,还是『吉兆精品集团』的传媒总监,围绕在他身边的不是豪门公主就是美丽女星,钟姐怎么比得上?他们到现在还没离婚已经是奇迹了。”
“她一定很爱她老公吧?从他们结婚到现在才两年多,她老公的绯闻没断过,亏她都能忍住不闹。”
“大概因为以前都没拍到铁证,所以她还能自己骗自己,这回都被拍到从旅馆出来了,是女人都很难接受,搞不好真会闹到离婚。”
“那钟姐就太可怜了,去年协理本来要推荐她去法国总店实习,她应该是舍不得和老公分隔两地,把机会让给年资比她浅的胡姐,结果今天人事异动公布,胡姐下个月回来立刻调升管理职,钟姐和我一样继续待在低阶,胡姐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多尴尬,一天连受两个打击,我看她一整天无精打采,怪可怜的。”
“她不会做傻事吧?你要不要打电话安慰她?毕竟你们同部门嘛!”
“我不要,我最不会安慰人了,总不能劝她节哀顺变、下个男人会更好、要不要我帮她介绍新男友?”
“你少三八了!”
“我就真的最怕安慰失恋的人,何况她更惨,是丈夫外遇……”
她们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拿别人的伤心事讨论半天,然后嘻嘻哈哈地说好要去KTV便结帐离开,浑然未觉当事人就背对她们坐着,从头听到尾。
啪答一声,一滴泪混入咖啡,在杯里掀起一阵涟漪,瞬间又恢复平静无波。
钟心瑜多希望自己此刻的心情,也能像杯里的咖啡一样,就算曾经动摇,也能立刻恢复平静。
但是她做不到。
胸口深处彷佛翻着滔滔巨浪,一遍遍猛力击打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像是非要它千疮百孔不可。
她真的好傻!
同事们说的没错,她没志气,拒绝晋升的大好机会,只想待在老公身边,因为她真的好爱元以伦,哪怕能多一秒和他相处也好。
她是鸵鸟,不管有多少绯闻,只要没有铁证,她就说服自己相信丈夫的说辞——只是朋友、只是礼貌性的颊吻、一切全是取景角度的问题。
可是她看了报纸,半版全是连拍照片,载着女明星离开汽车旅馆的的确是她丈夫——那个烧成灰她也不会认错,说会爱她到死的男人。
这回该怎么说服自己想开?他的心或许还是她的,只是rou体出轨,叫他洗干净就好?
她冷静地笑,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想出这招。
可惜,她没那么豁达。
两年的婚姻只有半年甜蜜,接下来多是苦涩,连工作都搞得乌烟瘴气,她真的觉得好累……
可悲的是,她依然爱他,一整天等着丈夫来电向她解释,却只有家人、朋友打来关心、安慰,他一通电话也没打过。
那就回家直接面对吧!懦弱地窝在这里耗时间也不是办法。
钟心瑜终于下定决心回家,但进门以后,她发现向来比她晚归的丈夫,难得地比她先到家,正在房里收拾行李。
“回来了?”元以伦注意到出现在卧房门口的妻子,一如往常地微笑以对。“吃过饭了吗?我买了你爱吃的小笼包,还在电锅里保温,吃过的话就留着当宵夜。”
钟心瑜闷闷地走到床前。“你没其他话对我说?”
“其他话?”他疑惑地挑眉,随即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报上的绯闻是假的,我和汪嘉嬿不是那种关系。还有,我待会儿要和总裁会合飞美国一趟,这次要巡视欧洲各分店一趟,预计停留一个月——”
“『我和汪嘉嬿不是那种关系』,就这样?”钟心瑜瞬间心凉。“你被拍到和她从汽车旅馆出来的画面,就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元以伦,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老婆?”
“如果不当你是老婆,我连解释都不会解释。”他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正视她。“事实就和嘉嬿在记者会上说的一样,因为我们一位共同的朋友遇上麻烦,所以我和嘉嬿一起去接她,当时对方醉倒在后座,所以记者没拍到——”
她冷笑道:“隐形第三者?这藉口真好,要人证也能随便抓个人充数。”
“你不相信我?”
“换成被拍到的人是我,这种解释你会相信?”
“会。”元以伦直视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是对于丈夫的信任,钟心瑜反而觉得悲伤得可笑。
“你答得那么爽快,是因为知道依我的个性,绝对做不出和别的男人去旅馆开房间的事。但是你和我不同,结了婚,我一切以你为重,和所有异性保持安全距离,你的红粉知己却是有增无减,我十只手指头不晓得要数几遍才能数完那些绯闻女友,而且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知名,我一个也比不上,你应该很后悔和我结婚吧?”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你结婚。”元以伦两手轻放在她低垂的双肩上,柔声道:“你想太多了,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女人及得上你,我和她们真的只是朋友,有的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那些绯闻全是炒作。婚后除了你,我没有其他女人,你要对我有信心,更应该对你自己有信心。”
钟心瑜拨开他双手。“你在哄三岁小孩吗?我对你的信心,早就被一次次的绯闻摧毁殆尽了——”
“我说的全是事实,不是哄你的假话。夫妻之间本该彼此信任,无谓的猜疑不只伤了自己,也会伤害对方。心瑜,别闹脾气。”
“都被拍到和别的女人进出旅馆的照片,还叫无谓的猜疑?”
她听不下去,固执地要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除非你答应我,立刻表明从今以后和汪嘉嬿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以后再跟谁传出绯闻全部比照办理,我就相信你和她之间清清白白,再也不提这件事。”
钟心瑜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在她内心深处,其实有一点点相信丈夫的说辞,可是自卑、猜疑和嫉妒,将她逼到了极限,对丈夫的信任更加岌岌可危,她急需一些他深爱自己的证据来强化信心。
换作是她,她愿意为了丈夫答应跟任何男性友人绝交,所以只要他愿意为了她——
“不可能。”元以伦果断地拒绝。“我不可能为了顾及你的感受就和朋友断绝往来,光是我的工作就不容许如此荒唐的做法。心瑜,你理智点,我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
“你不答应,我们就离婚!”
话一出口,钟心瑜自己也吓得傻了。
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想离婚,只是丈夫坚定拒绝,她一时气不过才脱口而出。
可是,难道又要像以往一样,气一下就原谅他,一切就算了?
新闻搞那么大,如果丈夫不出面澄清,那她的自尊呢?
她不想要亲友和同事们同情她、可怜她,她知道也有些人等着看笑话,至少得要丈夫公开和汪嘉嬿划清界线,她的尊严才能保住,更能证明他重视自己胜过那个女明星。
“就像你说的,夫妻互信是基础,没有信任的婚姻勉强在一起只会彼此痛苦,你做得到我就愿意相信你,不然——我要跟你离婚!”
“你已经一连说了两次离婚。”
元以伦像在提醒她,脸上表情看不出不悦、震惊或慌乱,平静得像她提出离婚要求并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统计次数。
“对,我说我要离婚、离婚、离婚!”
“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如果你不发新闻稿就是不爱我,这个婚姻当然失去存在的必要。”
他越是表现平静,钟心瑜越是难过、气恼,更加铁了心要逼他就范,证明自己也能左右他。
“和你结婚一点也不快乐,你忙着工作、忙着交际应酬,根本不管我越来越寂寞、难过,我不想在这种婚姻里葬送一生!除非你从答应我这件事开始改变——”
元以伦突然展臂将她抱入怀中,她一时怔忡,未完的话语消散空中。
他怕了吧?
钟心瑜回过神,心想丈夫应该是舍不得她,才会忽然将她抱得又紧又牢。
所以,她的激将法奏效了吗?
看来祭出“离婚”这险招,他终于明白事态严重,再也撑不住超然淡定的姿态,急着要挽回她了。
钟心瑜郁结难解的心情总算舒坦了些。
好吧!谁教自己那么爱他,只要丈夫愿意依她的条件去做,她就不再——
第7章(2)
“那就如你所愿,我们离婚。”元以伦突然放开她,淡淡地吐出一句。
钟心瑜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硬,连身体也像化石,一动也不动。
她只是想吓吓他,真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他怎么可能连挽回都不挽回?两年来的夫妻情深,难道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他应该懂的,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只要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她,最终她都会软化,因为她是如此深爱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和他分开……
因为震惊过度,她甚至哭也哭不出来。
而答应离婚的丈夫,竟然还温柔地笑着看她……
“虽然舍不得,不过既然这段婚姻让你那么痛苦,我愿意让你离开。”
钟心瑜注视着那张性感双唇,看着它开开合合,吐出的却是让她难以理解的话。
“很遗憾我们相爱却不适合相守,祝你离婚快乐。”
她看着丈夫含笑的迷人俊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离婚消息一传出,媒体必定会追着你跑,之后我再传任何绯闻,他们也不会忘记采访你这位『前妻』的观点,为了你好,不如趁这机会出国进修,既能避开锋头,对将来工作升迁也有助益,你不妨考虑一下。”
为了你好——
钟心瑜脑袋嗡嗡作响。之前她舍不得离开丈夫,没跟他商量便毅然舍弃出国进修的机会,落得现在事业、婚姻两头空,他的“好心”建议会不会太迟了些?
“我会让林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书,赡养费的金额由你决定。”他看了下表。“我得去赶飞机了,你有任何要求可以直接跟林律师提,其他手续等回国后我会尽快处理。”
他弯身锁好旅行箱,起身在她颊边一吻。“别忘了去吃小笼包,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多照顾自己,我走了。”
元以伦说完便拖着行李离开,直到大门砰地关上,僵如化石的钟心瑜才一点一点地恢复行动与思考能力。方才一切不是恶梦一场,以伦在与汪嘉嬿断绝往来和离婚之间选择了后者,她高估了自己对丈夫的影响力,瞬间失去了他。
“怎么会这样……”
她无助地瘫坐于地,不懂丈夫怎能如此轻易地将她的气话当真,说离婚就离婚,一点也不想挽回,甚至不伤心,还笑着跟她说“离婚快乐”。
是啊,快乐……
恢复单身,少了爱吃醋的老婆缠黏叨念,他从此快活,和什么样的美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再也无所顾忌,当然快乐。
答应得那么爽快,是因为他也想甩开她,只是一时狠不下心,刚好今天遇上天时地利人和,她主动提离婚,他也乐得顺水推舟,是吗?
只有她这个傻瓜还天真的以为丈夫依然爱她,才会编理由向她解释、抱她、哄她,不知死活地拿离婚吓他、逼他就范,结果人家反而称心如意。
她一点也不想离婚,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哪还拉得下脸去跟他说那只是气话,更不可能拉下身段去求他回心转意。
何况,丈夫要不是已经不爱了,怎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离婚?就算她像婚前一样努力追求,除非生出翅膀,否则又怎能追上已经断线高飞的风筝?
多可笑,昨晚在浴室里缠着她翻云覆雨、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今天竟然能头也不回地抛下她潇洒离开,教她这辈子如何再相信爱情的存在?
“钟心瑜,不要哭!只是少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丈夫,没什么大不了,你还有爱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不能被打败,你要活得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好,让他知道你没有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断为自己打气,要自己笑,逼自己忽视胸口那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剧痛,可是泪水依然哗啦啦地流,心脏仍旧痛得像快爆开,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屋外,元以伦拖着旅行箱,额头紧贴着门,逼着自己闭上眼,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不许自己忍不住开门冲回去抱住老婆,继续将她强留在身边。
鬼才要离婚!
事实是,汪嘉嬿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他怎么也不可能和她发生乱伦关系。
父亲年轻时在酒店应酬,酒醉意外为他添了一对双胞胎妹妹,嘉嬿的母亲早已从良远嫁,不想和出身名门的女儿生父扯上关系,明白她的难处,他也从未对外透露两人的关系。
这件事告诉妻子无妨,必要时连父亲也能替他作证,如果妻子还不高兴,那很抱歉,妹妹亲,她们的母亲跟他可不亲,要他开记者会把实情说出来也行,只要老婆开心,其他人痛苦是他们的事,他本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
但心瑜说了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决定——
和你结婚一点也不快乐,我不想在这种婚姻里葬送一生!
所以,为了让她快乐,他选择放手。
其实他早已察觉妻子越来越自卑、不快乐,也明白症结在于她太年轻、历练太少,对他注意太多,但信心太少,自己在日积月累中越来越爱她,不吝于让她知道,她却看不见,永远介意是她倒追、付出较多,永远怀疑他到底爱她多少?
他很爱,或许不比她爱他的少。
所以一向占有欲强、把自己看得比谁都重要的他,可以为了自我利益理所当然做些小奸小恶之事,却是第一次把别人摆在自己之上,学那些洒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为了心爱的女人,做出将她逼离自己身边的鸟事。
生平头一回,他恨自己脑袋太聪明、思绪太敏捷!
因为爱,心瑜气过、闹过,依旧选择留在他身边,只是会有一阵子特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黏着他。
虽然有点变态,但这样的老婆他真的觉得很可爱,他不讨厌被人严加看管,就算老婆一天三餐外加宵夜追问爱不爱,他也把肉麻当有趣,感觉自己被爱得很幸福,从来不懂怎么会有人嫌女人这样太罗嗦?
可是这样的幸福快乐,建筑在他老婆的痛苦上。
他知道,就这样放着不管,等个十年、二十年,心瑜迟早会明白名人逃不过被捏造八卦的命运,学会分辨绯闻和事实的差别,懂得他心里除了她再也挤不进其他女人,只是那必须是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猜疑和心痛,伤痕累累换来的成长。
而且将心力专注于他身上的结果,十之八九会扼杀她对工作的所有热忱,他知道她拒绝去法国进修的事,只是装作不知道,因为他也舍不得跟她长年分隔两地,所以放纵她的依赖。但这样继续下去,她在工作上不会有任何成就,多年后再回想起来,他不敢肯定心瑜会不会因此觉得遗憾,怨他用爱消耗了她一生?
他婚前的直觉没错,心瑜是他要的人,但结婚的时机大错特错。她还太年轻、太单纯、太容易被外界左右意志,他们不该那么早结婚,只要晚个几年,等她见识更广、历练更多、更懂得包容——
唉,可惜现在说这些都太晚,就算时光倒流,被爱冲昏头的两人应该还是会选择早早步入结婚礼堂。
错误的过去无法改变,只能弥补。
所以,他选择答应离婚,放她单飞去历练几年,希望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
他太了解心瑜的脾气,此刻的她绝对以为自己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感情,她会痛彻心肺、狂哭整夜,但是绝不会因此倒下,为了争口气,她会拚了命让自己活得更好、更有出息,不成功誓不罢休。
等到她恢复自信的那天,换他把老婆追回来,让她再也不必为了谁先追谁、谁先爱上谁的问题自卑,到时候,她总该明白自己想要的女人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唯一的问题是,他能忍耐不见她多久?
“老婆,拜托千万别让我等太久……”
唉,不然他可能会忍不住为了自己的“性福”,取消这个没人性的“老婆再教育”计划。
关掉铃声的手机震动起来,元以伦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那个没耐性的总裁来催人了。
“喂?”
“你人在哪里?”
步向仁在贵宾候机室里不耐烦地走动。飞机不到半小时就要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