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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我,你就让她看?”褚寻阳口气不佳。
他就这么廉价啊?这丫头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
“只是送饭而已呀,又不会怎样。”浣儿不懂他表情怎么怪怪的。
“你实在——”他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来她真看成了单单纯纯的“送饭”,没去深思这背后的涵义。
怎会忘了她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压根儿不会转弯,哪有他们这些曲折复杂的心思呢?
“不关我的事,我没必要为任何人的食欲负责。”
他再度声明。
“可是我肚子饿时,你明明——”他不但会逗她、哄她,还会喂她吃呢!现在只是要他替姐姐送个饭而已,他为什么不要?
“那也只有你乔小姑娘而已。你以为我很乐意当任何人的老妈子啊!”
浣儿眨眨眼:“你的口气好像很委屈。”
“知道就好。”她终于有所觉悟了,真是欣慰。
“那姐姐的晚餐——”
这小妮子真是不死心。褚寻阳随眼一瞥,正好望见对坐神色僵硬的徐观涛。
这可有趣了,每当提到乔织艳,他这随从的表情总是很不自然,难不成……褚寻阳勾起唇角,以眼神向浣儿示意。
“咦?”浣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褚大哥的意思,是要徐大哥代劳吗?
好吧,试试看好了,反正褚大哥比她聪明,听他的准没错。
“徐大哥——”浣儿甜甜地喊了声,口气有够献媚,听得徐观涛全身寒毛全竖了起来。
“喂,你——”他很快地跳开一大步。
他真是怕死了这女人了。
古有明训:红颜多祸水,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就算是眼前这个没有祸水条件的小祸水,本质上终归仍是祸水,要不,怎会害得他们主仆一度差点因为她而血刃相见?
“少爷——”求救的目光望向褚寻阳,但那毫无江湖道义的主子,居然直接当做没看到,别开脸悠闲地品茗。
“别这样嘛,人家只是要拜托你帮我送饭过去给姐姐而已。”
徐观涛神情有一刹那的窘然,旋即粗声回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很忙。”
“你忙什么?”哼,闲到可以抓苍蝇来玩的人,居然有脸说她忙?
“我忙着陪褚大哥。”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徐观涛一窒,简直哑巴吃黄连。
一旦扯上他主子,他哪敢吭上半声?纵是向天借胆,他也不敢指责她和褚寻阳谈情说爱是不务正业的行为啊!
“不要啰嗦了,快去快去。”将托盘塞到他手中,浣儿赶苍蝇似地挥着手。
直到徐观涛认命地端着饭菜走远,褚寻阳轻笑,伸手搂住她:“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小浣儿也可以很聪明。”
“哪、哪里。”她被夸得好害羞,“褚大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要给姐姐送饭?”
褚寻阳剥着花生,一颗入口,一颗顺手喂她。
反问道:“如果你姐姐也和你一样赖皮,我要不要也抱她、哄她?”他边说边留意她的反应。
浣儿垮下脸:“能不能只送饭就好,不要抱她?”
褚寻阳满意地笑了:“浣儿并不希望我把对你的好,分给其他人,是吗?”
浣儿不安地抬眼:“我是不是很小气?”
“傻瓜!”他以深深的拥抱,回应了她的问题。
第七章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褚寻阳对浣儿的眷宠爱怜,以及浣儿那股子依恋亲昵的小女儿娇态,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早已昭然若揭。
见他俩出双入对,形影相偎,乔织艳只觉黯然神伤。
她的落寞太过明显,就连反应迟钝的浣儿都察觉到了。
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呢?她想了好久,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问褚大哥,他又只会用“脑袋瓜小就安分点,别想太多”来打发她。
讨厌,她脑袋瓜是小,但是装得下很多东西嘛,褚大哥怎么可以把她看得这么扁?
好,既然大家都不告诉她,那她自己去问姐姐,这总行了吧?
可没想到,她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姐姐的人,这姐姐到底跑哪儿去了呢?
算了,既然找不到人,那她去陪褚大哥好了。
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踩着轻快的步伐往褚寻阳房里去——当敲门声响起时,褚寻阳唇畔勾起笑,心想:这丫头几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记得上回,她冒冒失失地冲进他房里,正好他在更衣,见着赤身露体的他,吓得她尖叫连连,夺门而出。
之后连着三天,只要见着他就脸红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他见过她最有闺秀模样的一次。
思及此,浓浓的怜爱溢满心胸,他想也不想便道:“进来吧,小丫头,你再怎么装也不会变成淑女——”看清门边的身影,他微愕,“乔姑娘?!”
乔织艳牵强地一笑:“不是浣儿,你很失望?”
褚寻阳敛去眉间的温柔,换上一贯的幽淡疏离:“乔姑娘说笑了。”
“是吗?我以为你眼里除了浣儿,就什么也容不下了。”她轻道,带着淡淡的酸涩。
褚寻阳刻意忽略她眸中的哀怨,顾左右而言他:“那丫头是生来遗祸人间的,连观涛见了都怕,不好生看着,下一刻又不晓得要闹出什么笑话了。”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这是不是表示,她还是有点希望的……“姑娘以为呢?”他模棱两可地虚应过去。
“我——”凭着一股冲动,她脱口道,“前两天,城南的刘家又派人来提亲了!那刘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清白,你——你觉得——”褚寻阳低敛着眉,动手倒了杯水:“既是佳婿人选,那褚某就先行恭喜了。”
“你——”她盼的,不是这句话啊!
她情急地倾上前:“褚寻阳,你应该知道,其实我——”“先喝口水,冷静一下吧。”似乎是早料到了接下来的发展,他不疾不徐地递上那杯刚倒好的茶。
乔织艳愣愣地看着那杯茶,眷恋着两人指尖相触的余温。
“我喜欢你。”低低地,她仍是道出了口。
褚寻阳神色未变,淡淡地抽回了手。
“姑娘明知我与令妹心意相通,突出此言,难道不觉有欠思量?”他已竭力在避免了,没想到她仍是想不通。
遭他明确的拒绝,乔织艳难忍悲窘:“我到底哪一点不如浣儿?为什么你的选择会是她,不是我?”
“情生意动,但凭心念,难以言语诉之。”
见他意念坚定,乔织艳一时受不住难堪,脱口而出:“你会后悔的!浣儿既迷糊又傻气,成天只会闯祸,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绝不会是贤妻良母,要真娶了她,你早晚会感到厌烦——”“浣儿很关心你。”褚寻阳没反驳任何一句,只轻浅地道出这一句。
乔织艳怔住,呐呐无言。
“她相当重视你这惟一的亲人,见你不快乐,便成天想着要如何才能令你开怀展颜,她若知道,你在背后是这么看待她,将会有多么伤心?”
他并没有用激烈的言词怒责她,但这寥寥数语,却听得她深感羞惭。
浣儿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姐姐在关怀,可是她又做了什么?明知浣儿有多喜欢褚寻阳,她却不顾姐妹情,仅凭自身的私心,便想夺人所爱,她辜负了浣儿的真心相待!
天真无邪的浣儿,从没想过要去夺取什么,就算今天褚寻阳选择的是她,她想,浣儿就算伤心,也会诚心祝福吧?
与浣儿的纯真善良相比,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狭陋与自私,褚寻阳的选择并没有错,她是不如浣儿。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褚寻阳神色微缓:“姑娘多心了,你有你的过人之处,想寻个知心伴侣并非难事,放宽心怀,也许你会发现,有缘人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
乔织艳勉强扯出一抹笑:“多谢安慰。”
“是不是安慰,聪慧如你,自当知晓。”说到这儿,脑中自然而然地浮钡他的那个“有缘人”。
一整个上午都没见着她的人,不晓得又到哪儿为非作歹去了。
“乔姑娘请自便,失陪了。”一拉开门,就见着站在外头的徐观涛。
“少爷——”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是浣儿姑娘,她——”
“她又怎么整你了?”褚寻阳抿抿唇,想让自己看来不那么幸灾乐祸。
“不是。”徐观涛咽了咽口水,“属下想说的是,浣儿姑娘刚刚由这儿跑掉了,可能——”褚寻阳僵住笑:“你说什么?”
“属下猜想,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该死!这哪用得着“猜想”,她那颗小脑袋瓜本就爱胡思乱想,这下要不往牛角尖里钻才有鬼!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树下,同样的人儿,同样的一只狗。
她现在非常需要有人听她倾诉满腔心事——呃,就算是狗也行,反正有听的对象就好,不过显然狗儿并不配合。
她数度抓回想开溜的喵喵,已然极度不爽:“告诉你,我现在心情非常差,你再乱动,我真的会扁你!”
“呜——”喵喵被她凶得更加不敢靠近她,努力想逃命。
浣儿来不及抓回它,见它跑远,心情更是沮丧地想哭。
“走就走嘛!你们大家都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反正我不可爱,又不聪明,连一只狗都唾弃我,连我都好讨厌自己,褚大哥又怎么会喜欢我好久、好久……还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褚大哥骗人……”说到最后,她更是伤心得泪儿涟涟,索性将脸埋进双膝之中,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会后悔的!浣儿既迷糊又傻气,成天只会闯祸,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绝不会是贤妻良母,要真娶了她,你早晚会感到厌烦——脑中再一次浮现姐姐说的话,她很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笨拙,可是她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对褚大哥好,尽量不给他惹麻烦,她一直以为这样就够了,可是听姐姐这样说,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不够的,她真的好怕褚大哥像姐姐说的那样,有一天会对她感到厌烦……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姐姐的不快乐,是因为她抢走了褚大哥,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只是好喜欢、好喜欢褚大哥,想和他在一起而已,可是却害得姐姐好伤心。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姐姐好漂亮,人又聪明,她根本比不上,褚大哥会不会喜欢姐姐比较多?
那么以后,她是不是就不可以坐在褚大哥腿上,让他抱、让他疼了?因为他以后要抱要疼的,会是姐姐……心,为什么会酸酸的?好疼,好想哭……“呜……褚大哥……”突地,一双温暖双臂环住她,将她带入只属于她的呵怜胸怀。
熟悉的气息,教她错愕地止了哭泣,仰起泪眼:“褚……褚大哥?”他不是在房里陪姐姐吗?
“傻浣儿。”他低低叹息,更加圈紧了她。
看惯了她爱笑爱闹的灿灿清颜,无忧、无虑,任何事总能云淡风清地面对,从不晓得,她也会悲伤,而且是为了他……那双仰望着他的眸子水光闪动,颊上犹挂两行清泪。那幽幽的低泣声,拧疼了他的心。
他的小浣儿,终于懂得在乎他,识得情为何物了吗?
心折地低叹一声,他俯下头,吮去嫩颊上的每一道泪痕,洒下绵绵密密的柔情,加重环在她腰际的力道,顺势印上她的唇。
浣儿瞪大了眼,眉睫犹有残泪,却连眨一下眼都没有,惊异地望住他。
褚大哥在亲她!
不像以前亲额头、脸颊,或是其他地方,他亲的是嘴。轻轻的,像风吹过一样,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温温的、软软的,还有点麻麻的,她觉得头好昏,可是却不讨厌这种感觉。
她忘了该呼吸,本能地闭上眼,将手圈上他颈间,随着他加重的探吮,配合地将唇迎去,任他全然占据檀口。
小丫头生涩得紧,这让褚寻阳胸口盈满了爱怜,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以着全然的珍宠,掠夺着她的甜美与纯真。
这是他要放在掌心呵疼一生的女孩呵!凝望着偎在他怀中,娇颜酡红的人儿,他满足地笑了。
浣儿气息浅促,傻呼呼地看着他。
他都已经不亲她了,可是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脸热热的——“我没有抹胭脂——”“嗯?”一直在等她顺过气来的褚寻阳,听她突然冒出这一句,不解地挑眉。
“我问过姐姐为什么男人会亲女人的嘴亲那么久,我亲脸颊、额头,都是一下下而已的。然后姐姐表情就好奇怪!最后才说那些男人在吃女人嘴上的胭脂。”因此,她还曾经想过,褚大哥不亲她的嘴,是不是因为她没有抹胭脂?
可是也不对,她现在还是没有抹啊,为什么他却亲了?
褚寻阳讶然地微张着嘴,而后轻笑出声。
好一个乔织艳,真有她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乔织艳被妹妹给问得满脸羞红、无言以对的窘状,可这吃胭脂——呵,亏她想得出来。
“不对吗?”不然褚大哥为什么笑她?
“要这么说也行啦。”至少这的确会让男人吃掉女人的胭脂。
“那我现在就去向姐姐借胭——”说到一半,她又停住动作,闷闷地坐了回去。
“怎么了?”他不动声色地轻问。
“姐姐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她闷闷地道。
“为什么?”
“因为姐姐喜欢你!”
她果然全听到了,褚寻阳暗叹一声:“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觉得自己是害姐姐伤心的大坏蛋,可是如果把你让给她,就会变成我伤心,我不想要让,可是……可是姐姐一定会很气我,那……那我……”她一急,便语无伦次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这会儿又开始泪眼汪汪。
“那你现在是怎样?想把我当成礼物,打包了送出去吗?”他反问,脸上没太多表情。
“我——”她垂下头,低低地道,“哪用得着我打包,你自己就……”“嗯?”他威胁地拉长了尾音,“乔浣儿,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你不是觉得姐姐比我好吗?那我就算不肯让,你的心也早就飞向她了!”她咕哝道。
“乔二姑娘,”他喊得很轻、很柔,脸上带着微笑,却是很冷、很没诚意的那种笑,“请问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说这些话了?”
恶人无胆就是这样,浣儿被他瞧得心里直发毛,一下子心虚得答不上话来。
“我……我……”
“你怎样?说呀,别客气嘛。”
他步步进逼,心儿发慌的浣儿被他这么一激,满腔委屈与不安也同时被逼出来,索性豁了出去,一口气嚷了回去:“说就说,我还怕你啊!大不了就被打屁股而已,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真正痛的在这里!”她用力指着心口,泪珠一串串地滚落。
“对啦,你是说过把我放在心坎上,但那是在知道姐姐喜欢你之前嘛!姐姐那么漂亮,人又温柔,什么都好,上门求亲的人好多好多,不像我,长得既没姐姐漂亮,人也笨拙,什么事都做不好也就算了,还连点闺秀样都没有,大伙儿都说我是个野丫头,怎么比得上姐姐,我就不信你会不动心!那我就算不想把你让出去又怎样?这里很痛、很痛耶!可是你还会疼我吗?”她一面抹去泪,捂着胸口,说得可怜兮兮的。
忍住想搂她入怀的冲动,他强迫自己板起脸,用和她同样的口气吼回去:“对,你脸蛋是没你姐姐漂亮,气质没她温柔,个性没她体贴,身材也不够好看,还一天到晚闯祸,但是那又怎样?我要的是一个能温暖我的心、能给我快乐欢笑的女人,我就是无法对她动心,我就是只喜欢你,全世界都不认同我的选择也无所谓,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就够了,可是你呢?连你都不认同我的眼光,那我的坚持又算什么?你当笑话在看吗?”
浣儿被轰得头昏脑胀,缩着肩膀不敢再吭一声。
哪有人这样的?她吼几句,他真的就回敬她几句,连这种亏都不吃。
“我……哪有那么差劲……”她小小声地反驳。
他说得像是选择她有多委屈似的。
“不然你哪一点值得我骄傲?说来听听。”他双手环胸,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她。
“起码我腰是腰、胸是胸,才没有你说得那么惨。”
“哦?”尾音上扬,摆明了十分怀疑。
浣儿一时气不过,抓来他的手贴上她胸前。
“怎么样?”她一脸希冀地眨巴着眼等待他的回应。
“嗯——”他沉吟了下,有所感慨地吟起禅诗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浣儿一愣一愣地听着,好半晌才领悟到他的重点是在暗示后面那两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讨厌啦!”她哇哇大叫地跳进他怀中捶打他。
褚寻阳朗声大笑,任她不痛不痒的小拳头落在身上。反正她根本不舍得用力,打疼了他,她可比谁都心疼呢!
张手一揽,大掌顺势贴上她心房,轻轻揉着:“还疼吗?”
她摇头,小脸贴在他颈侧磨蹭:“早就不疼了。”
“你呀!又哭又笑的,像个傻瓜。”他戏谑道,轻拧她红通通的鼻头。
浣儿也由着他取笑,小脸直往他胸怀钻:“那褚大哥呢?心也暖了吗?”
褚寻阳沉默了下。
“浣儿,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走?”去哪儿?
“我有我的事要办,不能一直留在这儿。拥有浣儿,我的心才会温暖,所以,浣儿愿不愿意陪在我身边,随我到天涯海角?”
“可是姐姐——”
“那是暂时的,如果你真的舍不下这儿的一切,那么等我将自身的职责做个完善的交代,我们再回到这儿来,看你是要开间小铺子,还是要种种菜、养养狗都好,我一切全依你——”见她沉默不语,他小心翼翼地探问,“好不好?浣儿。”
“一……一定要离开吗?”
褚寻阳不忍心见她为难,若她真勉强随他离开,却换来郁郁寡欢,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他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那——你会去多久?”
“也许三年五载,也许更多或更少,要看情况——”不等他说完,浣儿便死搂住他,整个人攀挂在他身上:“不要!我才不要和你分开这么久!”
“浣儿?”他讶然。
“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嫌我麻烦,我还是要跟。”
“浣儿。”他又喊。
“不管,不管,反正你说出口了,不准你反悔。”
“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