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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姻缘,我并非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
尉迟观别有深意的一番话,总算拉回冬安的注意力。
虽然爹爹曾说过他天生异能,能够感知未来,可她没想到,他竟连个人姻缘也能看透,实在令人吃惊,只是就她所知,“生米煮成熟饭”这档事,通常只需要几个步骤就能搞定,并非一定要有姻缘不可。
唉,他的观念实在太古板了,她得开导开导他才行。
“什么命中注不注定的,难道老天爷要你三更死,你还真的乖乖等死吗?”她仰着小脸,用好认真、好认真的眼神望着他。“管老天爷怎么安排,喜欢就想办法弄到手,人定胜天嘛,何况你也三十了,该是好好的历练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难得蜜儿是个大美人,不如你就──”
啪!
一只酒杯忽然撞上了桌面,截断冬安的喋喋不休,她转头看去,果然就见到铁硕正冷冷的瞪着她。
虽然铁硕是奉了皇命一路保护尉迟观,不过他始终敬尉迟观如主子,主子的事他不会插手,更不准他人插手,而她显然是犯了大忌。
眼儿一溜,她立即聪明的闭上小嘴,不过心里却还打着歪主意。
来日方长,她多的是机会摧毁尉迟观的“清白”,欲速则不达,看来她还是暂时安分守己些,别自找麻烦了。
第3章(2)
念头一下,她立即露出笑容,主动改变话题。
“对了,你说你不是蜜儿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怎能确定?难道你会算命?”她佯装不晓得他的底细,刻意好奇问道。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我只是能感应许多事。”
“爷!”铁硕出声阻止,不料尉迟观却对他摇了摇头。
“真的?”冬安故意睁大眼,试着挤出更好奇的表情。“怎么感应?”
“藉由触碰。”他温声道,竟是坦言不讳。
他能感应知万事或许举国皆知,然而却只有少数人才晓得,他得藉由触碰才能引发感知。
只是,每个人都有秘密,若是知晓他的能力,必定有所畏惧,因此为了不造成恐慌,他得藉由触碰引发感知一事,一直被刻意封锁,然而他却不想瞒她。
无法解释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反应。
在知晓他的能力后,她还会对他露出笑容、还会亲昵的碰着他、还会将他当作寻常人般看待吗?
在他的注视之下,冬安果然露出好错愕、好错愕的表情,只是下一瞬间,她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故意装胡涂?!”她恼羞成怒的开骂,甚至探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耍我很好玩吗?”每说一个字,她就加重一分力道,压根儿不怕他,倒像是急着报复。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尉迟观的意料之外。
他明白她的错愕,却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她的话却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果然识得他,并且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坏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好几夜没睡好了!”她愈说愈生气,想起自己为了他上山下海找了一个多月,就觉得呕。
既然他是透过接触感知,那早在黄泉山下,他就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但他却故意保持沉默,甚至告诉官差大哥,急着到庆县。
哼!莫怪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庆县时,到处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被耍了!
可恶,庆县在东,他却出现在西边的罗佳镇,他一定是故意声东击西。
冬安注意到尉迟观脸上的诧异,只是气呼呼的想着,该不该赏他一拳。
像是察觉她的想法,他连忙抓住她的小手。
“冬儿,你误会了。”
“还想骗我?门儿都没有!”她用力抽回小手,同时也用力踹出小脚,打算将他这个大骗子给踹出窗外,不料铁硕的动作却更快,眨眼间,剑鞘已击向她的腿侧。
水眸微眯,她瞬间抽脚旋身,闪避那随之而来的袭击──
“铁硕,住手!”尉迟观叱喝出声,瞬间止住铁硕的攻击。
铁硕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身手非但疾如鬼魅,气劲更是永猛无敌,适才若真的被他击中,她的骨头铁定要断上好几截。
哼!虽然论身手,她不一定会输,但斗得两败俱伤也挺蠢的。
她或许生气,却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耍都被耍了,她就当作此趟出门是游山玩水,况且换个想法,这一定是老天爷下了指示,要她别写尉迟观的春史了,毕竟谁也没料到,尉迟观是透过接触来感知。
只能怪命运捉弄人,让她出师未捷身先死,相信爹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不会则怪她的。
念头一转,冬安的心情总算豁然开朗,甚至沾沾自喜了起来。
呵呵呵,老天爷明鉴,不是她想不务正业,而是她压根儿就瞒不过尉迟观,明年春天,也只能对百姓们说声抱歉了。
小嘴弯起,她转身就冲到门边,打算离开罗佳镇时,不料一道力劲却陡地将她往后拉去。
“啊!”她压根儿来不及反应。
“你要去哪里?”温和好听的男嗓不疾不徐的自空中落下,不知何时,尉迟观竟来到她的身后,就是他捉着她的手,强迫她转身。
“我去哪里干你什么事?”她昂起下巴怒瞪着他,虽然意外,却更不悦,她可还没打算要原谅他呢。“好女不跟男斗,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捉着我做什么?”她没好气的甩着手,试着想将手抽回,不料无论她怎么挣扎,她的小手还是稳稳的被扣在他的掌心里。
怪了,他的力道温和,甚至没弄疼她,怎么她就是动弹不得呢?
敌不过他,又研究不出所以然,她气得猛跺小脚,见状,尉迟观不由得轻笑出声,眼里尽是莞尔。
“冬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试着解释。
“你还想骗我?得了吧!”当她是三岁孩儿啊!
“我是说真的。”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即使这样捉着你,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
“嗯哼!”她还是不信。
见她对自己彻底失去信任,尉迟观只好对铁硕做了个手势。
瞧见那手势,铁硕先是重重一愣,却还是依令退出厢房,临走之前,他甚至谨慎的将房门仔细关上。
烛光灿灿,将两人的身影一块儿映在墙上,同时也将尉迟观的目光照映得更加深邃。他虽温文,却也深敛,整个人透着令人信赖的沈稳,让人很难质疑他。
“我若能感应你,又何必询问你要去哪里呢?”他试着说服她。
呃……这倒也是。冬安总算有点动摇,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感应不到?”她狐疑的看着他。
他微笑摇头。
“那这样呢?”抽不出手,她索性拉着他的大掌,贴上自己的小脸。
还是摇头。
“那这样呢?”话还没说完,她已整个人钻进他的怀里。
她是那么的娇小,脸儿甚至不及他的巴掌大,可那偎在怀里的娇躯,竟是出乎意外的柔软曼妙,他甚至可以闻到,专属于她的少女芳香是多么的甜美诱人──
黑眸陡地黯下,他低下头,情不自禁用目光深深描绘起她的五官,总算“体会”到她绝不是什么娃儿,而是货真价实的十八岁姑娘。
“女孩儿家不该这样靠着一个男人。”他轻轻拉开她,却管不住自己多啰唆了一句。“往后千万别再这样做。”想到她曾经、或是将来还会这样贴着另一个男人,他就控制不了地愤怒。
“我知道,可你不一样。”她格格轻笑,看着他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原来温和如他,也有脾气啊,只是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前任大神官,她才不担心他会对她怎样呢。“怎样?你有感应到什么吗?”她追问,可没忘了正事。
她的信任,让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没有。”他只能这么说。
她眨着眼,小脸先是闪过困惑,接着是不解。
“那你为何没到庆县?”她又问。
“我在找一个人,临时感应到那人离开了庆县,所以便没进入庆县。”他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她翻遍了庆县,到处都找不着他。
咦?等等,如果他真的无法感应,那岂不代表他是无辜的?他真的不晓得她的目的,甚至也没戏耍她,一切都只是阴错阳差,但是她却对他又叫又骂,甚至还试图把他踹出窗外──
幸好幸好,幸好铁硕身手够快,否则他要真的从这三楼高的厢房飞出去,非去掉他半条命不可,届时别说是春暖花开,恐怕还有可能会害他绝子绝孙呢!
“呃……”她眨眨眼,好心虚的别开目光。“你为什么无法感应我?难道是我有问题?”她不着痕迹的改变话题。
她的疑问逗笑了尉迟观,拥有异能的是他,有问题的有怎么会是她?
只是她压根儿不在乎。
即便知晓他的秘密,她不曾闪避,她甚至毫不畏惧他;在她的眼里,他看不见丝毫的厌恶和恐惧,在她的眼里,他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不,虽然我也无法理解,但我保证,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烛光下,黑眸深处迸射出难以言喻的光彩,那光彩就像北国冬天的夜里,那散乱于天地永恒之间,令人目眩神驰的光芒。
“喔……”她吞了口唾液,却还是不敢看他。
糟糕,适才她应该没将他戳痛吧?她有插着腰吗?他会不会觉得她像个泼妇?还有,他应该没察觉,她其实打算将他踹出窗外吧?
咬着下唇,冬安不只心虚,还忽然在意起尉迟观的想法。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以为,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凶婆娘,只是木已成舟,如今说再多,似乎也于事无补。
“那个……忙了一整日,你一定累了,我先回房。”她有气无力的低着头。“你可以放开我了。”唉,他一直捉着她的手,该不是怕她又出手揍他吧?
冬安低下头,不只沮丧,还难过极了。
“冬儿。”不料尉迟观却还是没松手,只是用好温柔、好温柔的嗓音唤她。
以为是自己听错,她不禁迅速抬起头。
“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
不知何时,那张俊脸就近在她的眼前,她可以清楚瞧见他的眼神有多温柔,就连他的目光,也温柔得几乎可以将人溺毙。
她睁大眼,本能的想确认他的话,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儿忽然扑通扑通跳的好快,就连她的小脸,也莫名变得好热……好烫……
第4章(1)
安稳的睡了一晚之后,冬安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早已露出马脚。
昨晚她只顾着生气,还质问尉迟观为何没到庆县,分明是不打自招,曝露出她暗中跟踪他的事实,可诡异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尉迟观却依旧待她如常,丝毫没有任何防备。
倒是史簿仁勾结官员,欺压镇民一案,不但惊动了朝廷,还震怒了龙颜、为彻查当地官员涉案程度,当今圣上特谕御史大夫阎律出京,亲自审理此案,因此在阎律抵达罗佳镇之前,尉迟观和铁硕只好搁下找人一事,暂时坐镇罗佳镇。
每一日,尉迟观都会坐镇官衙,藉由镇民口述,将史簿仁的罪行集结成册,好方便阎律将来审案,至于铁硕则是不分昼夜的看守地牢。
所有罗佳镇的人都晓得尉迟观是大官,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其实是能够感知万物的大神官,曾经有史簿仁的残党伪装成镇民,混入官衙,想要暗中救人,只是那些人总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尉迟观感知诡计,让铁硕打得满地找牙,一块儿扔到了监牢里。
史簿仁丧尽天良,干过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尉迟观经常得在官衙忙到深夜才能回到客栈歇息,倒是无事一身轻的冬安,却也经常跑得不见人影,似乎比他更为忙碌。
这一夜,同样没人知晓她到了哪里,明月却早已过了树头。
抚著书案上的木匣,尉迟观忽然搁下手中的书册,吹熄烛火起身走出内室,打算出门寻人,不料门外却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大人,请问您睡了吗?”几声敲门声之后,是娇柔而羞怯的嗓音。
尉迟观认得那声音,虽然意外,却还是有礼的开门响应。
“这么晚了,蜜儿姑娘还有事?”他注视那提着灯笼和竹篮只身来到门外的蜜儿。
“我、我我我……”蜜儿紧张极了,她的手脚在颤抖,就连一颗心也扑通扑通的震着。
“还是镇里发生了事情?”他不动声色的又问,像是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爱恋和决心,以及竹篮里飘出的浓烈酒香。
“不、不是的……”她摇摇头,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又有勇气继续道:“我只是听说大人今晚吃得不多,所以特地为大人准备了些酒菜,若是大人不嫌弃,今夜,蜜儿愿入房服侍大人……”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将声音含在嘴里,只是写在眼底的情意,却是那样的清晰。
在这宁静的夜里,有美丽的姑娘带着酒菜来访,或许是全天下男人最梦寐以求的神迹,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却只盛满了另一个人。
这几日他在官衙里忙碌,全仰赖村民帮忙准备吃食,冬儿虽贪玩,却从来不曾错过三餐,今晚她却迟迟没有现身,甚至连他特地为她留下的醋溜黄鱼和卤蹄膀,直到凉了,也盼不到她来品尝。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不免让他担心了起来。
他担心她又惹上了什么麻烦,更担心她受了伤。
“蜜儿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恐怕得出门一趟。”
没料到会得到这种回答,蜜儿不由得脱口问:“是很要紧的事吗?”
“不错。”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当真……不能耽搁?”她咬紧了下唇。
“这些日子受到蜜儿姑娘照顾,在下无以回报,只能尽心审案,还给蜜儿姑娘以及所有镇民该得的公道。”
这是非常委婉的拒绝,任谁都听得出来。
小脸上的羞红瞬间被苍白给取代,蜜儿揪紧裙摆,难堪的低下头。
“不,大人言重了,是我……是草民不该打扰大人……”一声呜咽不小心逸出红唇。“草民实在抱歉,草民这就退下。”话还没说完,人已伤心欲绝的跑开。
春天夜里的风,依旧透着一股冷寒,桃花虽然灼艳,却也不敌冷风侵袭,竟有几朵随风凋零,让人不免唏嘘。
眼前此情此景,让趴在大树上看戏的冬安,差点也想捶树叹息。
爹爹明明说过,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尉迟观却偏偏将到嘴的鸭子给推开了呢?这没道理啊!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蜜儿主动出击,她甚至没忘记爹爹的交代,在酒里添加能助“性”的药粉,好心的助尉迟观“一臂之力”。没想到全都白费了。
可恶,早知道她就该先用晚膳,再躲到这儿,如今厨房都收刀盖锅了,她到哪儿找饭吃?呜呜呜,她的肚子好饿啊。
咕噜咕噜……
受不了饥饿,平坦小肚竟不争气的发出饿鸣,说时迟那时快,尉迟观竟敏锐朝她藏身处扫来,月光下,他的目光竟不再温和,反倒凌厉得令人心惊。
不好,被发现了!
冬安无暇多想他的改变,只能慌张的跃下大树,一溜烟的直奔自己的厢房。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无预警自门外响起。
冬安自床上坐起,好困顿的揉着眼睛,半晌后才懒懒的出声。
“谁啊?”
“是我。”来人果然就是尉迟观。
冬安心虚地拢紧被子,非常认真的考虑该不该变身成小猪,佯装自己已经睡死,干脆来个耳不闻为净──
“冬儿,开门。”可惜尉迟观却更快发出命令。
不好不好,他该不是怀疑到她头上了吧?
她明明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厢房,还谨慎的打散长发、脱掉外衣,躺在床上装睡了好一会儿,怎么他还是找上门了呢?难道她不小心落下了什么把柄?
冬安惴惴不安的猜测着,一双小脚始终犹豫着该不该落地。
她若不开门,必定会让人觉得她心里有鬼,可若真的开了门,她却又担心会露出马脚。
说来奇怪,他虽然闲雅温和,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消被他盯着,她便会感到手足无措,尤其自从上回见识到他“无法无天”的魅力之后,她的病征就更严重了,不只会手足无措,一颗心还会扑通扑通的乱跳。
人说一物克一物,她想,他一定就是她的克星。
“冬儿。”温和的嗓音再次传来,像是要坚持得到她的响应。“过来开门。”显然,他也坚持着非进门不可。
情势比人强,冬安只能认命的跳下床,披上外衣,点上烛火,来到花厅替他开门。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小手掩着嘴,她刻意打了个呵欠,露出好困倦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门才开,他便理所当然的登堂入室。
没料到他会如此不避嫌,她吓得立刻朝外头探头探脑,确定四下无人后,便迅速关上门板。
“我一直待在房里啊。”她用好小的声音回答,就怕被人听见。
开玩笑,虽然蜜儿姑娘这朵娇花出击失败,可他和铁硕还会在罗佳镇待上好些日子,要是让人误会他和她之间有什么暧昧,或是误会他其实有“恋童症”,可是大大不利于她的计划。
镇上的姑娘就是看上他是个大官,为人闲雅温和,待人又谦冲有礼,才会芳心大动,愿意搁下女人家的矜持,主动示好,这几日她就是忙着与那些姑娘打交道,私下怂恿她们主动出击──
“掌柜说四处找不着你,你也没到官衙用晚膳。”他看了她一眼,接着竟笔直走入内室。
她重重一愣,好一会儿后才追了过去。
“我睡着了。”她扯住他的衣袍。“尉迟观,三更半夜的,你──”
“睡得那么沈,莫非是生病了?”他探出大掌,朝她的额头测探温度。
她虽心虚,却没有闪躲,只是他的掌心太过热烫,被他碰着的地方,似乎也跟着发烫。
“我没生病……”她仰高小脸,仔细观察着他,却怎样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他一连串的动作,显然是在找寻什么证据,虽然她该掩饰的动作全做齐了,却还是难免紧张。
“没生病怎会连饭都忘了吃。”他的手还贴着她。
“我只是前一晚没睡好。”她随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