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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人,这你倒不用担心,花莫愁是畏罪自杀,大家可是亲眼目睹了的,谁会说是大人你的不是呢?就算是南京穆王府找上门来,也是理屈词穷,你就放心吧。”拍拍雷朋的肩膀,康凡对他说。
“有护卫的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乔大人那边——”
“你替乔大人办了这么大一件事,乔大人还会亏待你吗?老兄,都督一职,非你莫属。”
“多谢,多谢……”
“谢什么?我说雷大人,今晚可要多派些人手看着顾不了,还有和她同室的那名女子,是我准备献给乔大人的,你可要小心一些。”
“下官知道了。”
第8章(2)
“雷大人啊,以后还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进早就躺在房檐上的人的耳中,让他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好难听的声音……”
高高的屋脊挡住了他的身影,他半撑起身子,表情却是甚为沮丧,咕咕哝哝地自言自语:“花莫愁,活该我欠你的,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可以遇上你呢……”
有人踢了她一脚,又踢了一脚。
顾不了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恨自己,讨厌自己,都是她,害死了花莫愁……
“喂,你是不是要睡到乔延寿来看你才愿意睁眼啊?”
很是不耐烦的女声催促着她,接着顾不了感觉自己的腿上又被踢了一脚。
乔延寿?是,是乔延寿,归根究底,都是他害的。
顾不了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对面坐着一名同样被反绑着的女子。
“是你!”顾不了忽地朝她凑近,近得差点儿贴近她的脸。
“喂,两个女人贴在一起算什么,怪恶心的。”一只脚非常不赏脸地抵住顾不了的脸庞,女子慢吞吞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有错,面前的女子是她在飞雪山庄中她见过的那名青衣丫鬟。
“你问的是什么傻问题?”女子皱起眉,慢慢地转过身,让顾不了看她被反绑的手,“这不是明显地被抓了吗?”
说话慢,动作慢,她还不是普通地慢。
“我知道,但是你为什么会被抓?”瞠目结舌地看她比寻常人慢三倍地再转回身,顾不了问她。
“我不想动。”女子耸耸肩,如是说。
“就这样?”不敢置信地问她,顾不了觉得自己想要晕倒。
“还能怎么样?”女子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累,倚着墙慢慢地躺下,“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刚才你一直在叫‘花二哥’是怎么回事?”
顾不了的眼神骤然黯淡。
看她的神情,女子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点点头,“这样说来,那个‘花二哥’,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
是她的心上人,可是被她给害死了。
“喂,你别哭啊。”看她要落泪的样子,女子急忙出声。
“你不明白的,我现在很内疚。”顾不了摇摇头,泪落得更凶了。何止是内疚啊,明明就是她惹的祸,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花莫愁?
“我是不明白。”女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冷傲凡的未婚妻,为什么会爱上其他的人呢?”
顾不了抬起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冷傲凡的未婚妻?”
“是我告诉她的。”细微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谁?”顾不了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这里,这里——”仿佛觉得她很笨,声音持续地说。
顾不了连床底下也看了看,还是没有人,“在哪里?”
背对着她的女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上面。
顺着手指看上去,房顶上的瓦片被揭开了一角,有张脸正对着她微笑。
“冷大哥!”顾不了叫出声,随即意识到外面有人看守,连忙压低了声音。
“等我一下哦。”说完这句话,冷傲凡的脸在上面消失。
顾不了努力地仰高了头,想看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
“看来现在不动也不行了。”背对她的女子极为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坐起身来,微一用力,身上的绳索顿时化为几截。
好深的功力!有如此的功夫,怎么可能还会被那群恶贼捉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不想解释。”女子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缓缓地说,“要不要我帮你解开?”
顾不了忙不迭地点头。
女子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顾不了手臂上的绳索,结头处便冒出一阵青烟,立刻断开。
“你是唐门的人?”绳索滑落,顾不了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你的眼力不错。”女子赞赏地点点头。话音一落,她身形极快地站起身,和方才慢吞吞的形象判若两人。她一挥袖,明明是极轻的粉末,却似乎被巨大的引力牵引,直直地飞向房顶。
悄然无息地,粉末所到之处瓦片被腐蚀,屋顶逐渐出现一个大洞。
干完这一切,她才转头看向顾不了,微微对她一笑,“有机会,还真想和你切磋一下,不过现在没有机会了,我得走了。”
她脚一顿,身子轻盈地一跃而起,眼看就要飞上房顶。
“多儿!”
门在这时被打开,跌进一个人,“不偏不斜”地拉住了女子离地的脚。
“冷傲凡,你到底烦不烦啊?你的未婚妻在那边!”女子被他抱住,动弹不得,恼怒地对他叫着。
“你都叫我冷傲凡了,我当然‘烦’了。”厚颜无耻地抱着女子不放,冷傲凡转头对顾不了说:“不了,这是你的嫂子,叫唐多儿。”
“唐多儿——”原来她真的是唐门中人,难怪使毒的手段如此高超。
“多儿,你就不要再使性子了,好不好?”死拽着唐多儿,冷傲凡就像是只粘人的苍蝇赶也赶不走。
顾不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们俩一个缠一个烦的样子,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和花莫愁。以前,她不也是这样烦花二哥的吗?
她缠他,她粘他,她逗他,她喜欢他……可是现在,现在——
鼻子忽然发酸,眼圈发红,泪水又要掉下来了。
“不了,你怎么了?”玩是玩,可是还是没有忽视顾不了,看她搭拉下那张圆圆的脸,冷傲凡连忙问她。
“花二哥……花二哥他——”声音哽咽着,怎么也说不下去。
“哦……”听她这样一提,冷傲凡终于想起还有个别人嘴里“畏罪自杀”的人。
“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现在、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自责地低下头,顾不了伤心地说。
“没有关系,你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啊。”冷傲凡慷慨地张开手臂,感觉自己的腰际被人重重地一拧。虽然疼得厉害,他还是很满意地看着唐多儿不悦的神色。
“冷大哥,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没有心情。”推了推他,顾不了想要抹去眼泪,谁知道却越抹越多。
看来不了对莫愁还真是痴心一片呢,好歹他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当着他的面为其他的男人抹眼泪,也太伤他的自尊心了吧。
看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冷傲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不了,你信不信冷大哥?”
“什么意思?”泪眼的顾不了抬头看向他。
冷傲凡小心地看了唐多儿一眼,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是一个经常被你说是甜言蜜语骗姑娘的人,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同理,你也应该相信花莫愁那个命贱的家伙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
说这句话的下场如他所料,左边的脸颊挨了唐多儿一巴掌,为着他前半句话;右边的脸颊挨了顾不了一巴掌,为着他后半句的话。
捧着自己发红的脸庞,看着面前两个义愤填膺的女人,冷傲凡觉得自己其实很无辜。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里不打,偏偏要打他最为得意的俊脸?
唉,这年头,说句实话还真是不容易哦……
第9章(1)
“这么说来,他还真是死定了。”悠悠晃晃的华丽轿子中,听完顾不了的话,唐多儿慢吞吞地说。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还是——”明明就是铁定的事实,但是她还是有奢望,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她也盼着花莫愁能活下来。
“不要做出那副样子好不好,看了伤眼睛呢。”唐多儿打了个哈欠,可恶,昨天被冷傲凡缠了一晚上,瞌睡得要命。
“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瞪了她一眼,顾不了忍不住回嘴。真是没有同情心啊,她现在已经这么伤心了,安慰她一下又不会死。
“好,我不管。”唐多儿耸耸肩,觉得后面绑着的手很不舒服,干脆在顾不了的身上蹭了蹭,“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为你的花二哥殉情呢?”
“我殉情干什么——你不要一直挠我好不好?”顾不了向旁边躲了躲,避开唐多儿的魔爪。
“心上人都死了,你还赖在阳世间干什么?”又朝她的方向靠近了些,唐多儿很耐心地启发她。
“事情多得是。”顾不了忽然挺直了背,害得本想靠着她的唐多儿撞在一旁。
皱起眉头,唐多儿看着眼睛发亮的顾不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先杀了乔延寿,为花二哥报仇!”牙齿咬得咯咯响,顾不了狠狠地说。
“然后呢?”
“然后……然后——”顾不了颓然地向后一靠,“我要找到花二哥的尸体,带回万花阁安葬。”然后,一辈子陪着他。
唐多儿翻了个白眼,终于相信冷傲凡说顾不了天真过头不是徒有虚名。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也说了要去找尸体吗?
尸体在哪里啊,谁看见了?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很不以为然?”说了半天,顾不了转过头,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唐多儿。
“是吗?”唐多儿顺势靠上她的肩膀,“我只是在想,要是冷傲凡娶了你会怎么样?”八成会天天捧着自己的脑袋撞墙吧?
“谁要嫁他啊?”撇撇嘴,顾不了不屑地说,“我这辈子想要嫁的人,只有花二哥。”
“冷傲凡在你心中,真的那么一文不值?”唐多儿愣了愣,追问顾不了。
“简直是差劲透了。”顾不了回答得丝毫不留情面。
是这样啊,那她可要仔细想想了,连顾不了都看不上的男人,她唐多儿去捡,会不会显得太没有品味了?
一时间,两个人各怀鬼胎。
轿子忽然停下,轿帘被掀开,康凡的脸出现在轿门口,狐疑地打量着她们两个,“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关你什么事?”顾不了气恼地看了他一样,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救他,早知道就将错就错,让那个雷大人丢他上城墙成壁虎算了。
“顾姑娘的脾气还不小呢。”康凡看了一眼瞪他的顾不了,再看了看一边安静的唐多儿,“倒是夕夕姑娘,识时务多了。”
“谢谢夸奖。”唐多儿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中真正想要做的是将他那两只带色的眼珠子剜出来泡药酒。
“喂!”顾不了大声唤康凡。
“顾姑娘还有什么吩咐?”收回停留在唐多儿脸上的目光,康凡问顾不了。
“我的布包呢?”昨天晚上醒来就发现自己腰间的布包又不见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顾姑娘的花样很多,上次乔大人差点儿因此丧命,所以乔大人特别吩咐我,不能再让顾姑娘你身上有任何危险的东西,所以我就将布包扔掉了。”
“扔了!”顾不了的尖叫声差点儿冲破轿顶,让旁边的唐多儿直想捂耳朵。
“正是。”冲她奸诈地笑了笑,康凡放下轿帘,随后听见他在外面喊——
“起轿!”
“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将我的布包扔掉了。”轿内,顾不了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说。这天杀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布包内有多少灵药,那可是她耗尽了许多心血才弄出来的啊。
“节哀顺变吧。”唐多儿同情地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
“我一定要杀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顾不了想起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叫你夕夕姑娘?”
“他抓住我的时候,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懒得开口说,就用手写了个‘多’字,大概他眼花,分开读了吧。”唐多儿慢条斯理地回答。
嗯,其实呢,她也有点儿责任,让人家把“多”字认成“夕夕”,实际上是她的字写得有点儿抱歉而已,不过,她不想承认,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嘛,对不对?
“是吗?照你这样说,他如果真是眼花,那么扔掉我的布包也不足为奇了。”顾不了还在耿耿于怀,恨康凡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毁掉了她的心血。
她的喃喃自语没有人回应,轿子正慢慢地向京城的方向前行。
沿着城外的护城河走啊走啊,走了数里远,连个鬼影也没有看见。
“不可能吧,难道他真的翘辫子了?”冷傲凡蹲在河边自言自语,口气很是哀怨。
老天保佑花莫愁还健在人间吧……闭上眼,冷傲凡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不要误会,他不是同情他,而是,如果花莫愁真的死了,还有谁愿意做好事来接收顾不了那个小魔头?
还有谁呢?一想起自己现在身上还挂着“顾不了未婚夫”的这块招牌,冷傲凡就哆嗦地打寒战。
思及此,他忽然站起来,大声地叫道:“花莫愁,你这个胆小鬼,不要想逃避责任就给我诈死!”
“冷傲凡?”
细微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光听叫他名字的这种阴冷的语气,他就可以肯定是谁。
嗨,老天开眼了。
快走了几步,绕了一个弯,看见那个他方才还在指天骂地的家伙正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趴在河边。
“莫愁!”好激动地朝他冲过去,冷傲凡兴奋不已地抱着他猛摇,“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他就说过,花莫愁这种命贱的人怎么会早死呢?
“发现我没死,你激动得有些反常。”被他摇来摇去,花莫愁勉强睁开眼睛说道。
“那是当然啊。”说激动还不足以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实际上,他是开心地想要哭——花莫愁没死,那就代表接收顾不了的倒霉鬼不是他冷傲凡,光是想着这一点,他就觉得兴奋。
“没见你这么好心过。”花莫愁自言自语,怀疑冷傲凡的动机。
“好了,别说了,快些起来,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冷傲凡想要拉他起来,却发现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真是奇怪了,既然花莫愁没有被水淹死,按理说,他应该在昨天晚上大闹苍梧县县衙才对,怎么会要死不活地躺在这里呢?
心中想着最坏的可能性,冷傲凡蹲下身子,好心地问面色苍白的花莫愁:“莫愁,难道是你昨天跳下来的时候,摔伤了筋骨——残废了?”
可能性很大,他不会泅水,摔下来这里撞撞,那里撞撞,断胳膊少腿的也不是不可能。
咻咻!
好狠的眼神啊,冷傲凡连忙侧过脸,摸摸自己被花莫愁歹毒的眼光刺得生疼的脸。老天爷,这人的眼睛是刀子做的吗?伤人的功力可丝毫不亚于他的喻天剑啊。
“冷傲凡,你少诅咒我一句会死吗?”花莫愁瞪着他,很有想封住他嘴巴的冲动。
冷傲凡忙不迭地退后几步,打开折扇挡住自己的嘴,“你也不能怪我猜测,事实上你这个样子躺在这里,任谁都会以为你——”
好,好,好,后面的几个字他不说总可以了吧?瞧他那想杀人的样子,他是招谁惹谁了?
“你以为我不想起来吗?”从昨天一直躺到现在,他也急得要死。虽然知道乔延寿是要顾不了的人,目前不会对他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再怎么说,不了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他们会怎么对她?
“那你还躺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吗?他身上的衣服是很湿,晒一晒,也不错。
“现在不就是等你帮我把身后那条恶心的大虫拿开吗?”花莫愁大声咆哮着,对贴着自己背上那只说不清是什么来历的虫子恐惧得要死。要不是它一直粘在自己的身上不走,他早就去拆了苍梧县县衙了。
“恶心的——大虫?”看花莫愁苍白的面色,冷傲凡的视线缓缓地移到他的背上。
“是,快点儿拿走!”简直是深恶痛绝,花莫愁僵住身子说。
看缠绕在花莫愁背上那个长长的、湿湿的、有着暗绿颜色的东西,是够恶心的,不过——
冷傲凡用扇子小心地挑起,递到花莫愁的面前,“就是这个东西,让你在这里要死不活地躺了一天?”
“拿走!”花莫愁闭着眼睛,抵死也不睁眼看。
“莫愁——”清了清嗓子,冷傲凡告诉自己不可以暴笑出声,“我知道你不会泅水,害怕虫子,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你除了上面的两个小秘密以外,居然还怕水草?”
水草?
忽然睁开眼睛,盯着面前被冷傲凡挑在扇尖上的绿色玩艺儿,花莫愁这才发现困扰了自己一天的恶心大虫,居然是一株水草。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他猛然站起身子,来不及去暴揍一顿面前似乎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冷傲凡,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急匆匆地就要离去。
“莫愁,你要去哪里啊?”看他火烧火燎地赶命似的,冷傲凡明知故问。
连个回应都没有。
真是无趣,冷傲凡揉揉自己的鼻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个人在原地自言自语:“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不理我的。要是到时候你拆了苍梧县衙又找不到顾不了,要怨就只有怨你自己了……”
晃了一圈,左晃右晃,没想到还是晃回了京城,晃回了那个乔大人的府邸。
不过这回还好,没有将她和唐多儿关进冰冷的天牢,还好心地分了她们一间华丽的厢房,待客之道,乔延寿这回可是理解了许多。
不过,要是能够不在门上加锁,不派那么多的侍卫守在门口,顺便再解开她们的手铐脚镣,那就更好了。
“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我的眼睛都已经花了。”趴在桌子上,唐多儿看着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走了一上午,她不累吗?
磨人神经的铁镣声终于停下,唐多儿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顾不了忽然坐下,一拍桌子,吓得她手中的茶壶差点儿落地。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来了一天了,为什么那个乔延寿还不见我们?”依照乔延寿怕死的性格,他应该迫不及待地找她为她治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