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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过去。”他眼底有着浓浓的霸占欲。
“啊?”顾不了张大了嘴巴,她只不过是想要过去问问醉雨的近况呀,这也不准?
穆冬时向花莫愁拱拱手,“在下是南京穆王府穆冬时,还不知阁下是——”眼前男子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是明显,摆明了他要是敢和顾不了搭腔,就一定会有很凄惨的下场。但是顾不了是他大嫂的表妹,连带着也算是他的妹子,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把她交出去吧。
花莫愁一仰头,又有大量的灰尘从他的头上落下,呛得顾不了不断地咳嗽。
“我是你大哥的二舅子!”
口气冲得不行,字面下的意思就是我比你大上两个辈分,最好不要来和我抢。
穆冬时看向顾不了,后者点了点头。
原来是大嫂的二哥,感觉很不一样呀……
笑了笑,不再追问,穆冬时的目光移到坐在地上的乔延寿身上,礼貌地询问:“乔大人可否解释,为什么我大嫂的表妹会出现在贵府中?而且——”看了看顾不了身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锦被,“还衣衫不整?”
“我……我是请顾姑娘来府上做客的。”乔延寿紧张地辩解着。
“有做客带着手铐脚镣的吗?”唐多儿看着锦被中露出的脚镣,慢吞吞地说。
“你……你们!”满脸通红,乔延寿指着唐多儿,“我明白了,你们是合起伙来整我的。”
“乔大人说笑了,若是没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吗?”看乔延寿气急败坏的模样,穆冬时冷冷地道,“今日的一切,还望乔大人日后给穆王府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向外走去,唐多儿跟在后面,花莫愁也抱着顾不了准备离开。
乔延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大声说道:“你们谁都不准走!”
“乔大人还有什么指教?”转身看向乔延寿,穆冬时问。
“我是豁出去了,若是今日让你们离开,明日我就会没命。”乔延寿的手将门框捏得紧紧的,看向一旁的护卫,“给我上,杀了他们,我重重有赏。”
周围的人迟疑着,没有人上前。
“助纣为虐,各位要想清楚了。”穆冬时缓缓地说道,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乔延寿身上,“乔大人,你还当真目无王法了吗?”
“王法?”乔延寿狰狞地笑着,“天子脚下,百官惟我马首是瞻,我就是王法。”
“乔大人,你说这话,可是藐视皇上,论罪当诛。”穆冬时沉下脸,冷冷地说道。
“我是说了,但是谁听见了呢?杀了你们,就一了百了了。”乔延寿眼中的凶光乍现,“康凡,杀了他们!”
第10章(2)
“大人——”康凡嗫嚅着,一个花莫愁就够他受的了,不要说还再加上一个穆冬时。
“跟这种人说什么?杀了他不就除了大祸害了吗?”花莫愁不耐烦地说。
“慢!”伸手按住花莫愁要拔剑的手,穆冬时轻轻对他说,“自古民不与官斗,朝廷的事,还要朝廷自己来解决。”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天听到,地听到,你我听到,还有——夏侯督抚,你听见了吗?”
窗外传来朗朗的笑声:“自然是听见了。”
门外忽然涌进卫兵,团团将乔延寿等人围在中间。
“穆冬时,你故意陷害我。”乔延寿咬牙切齿地说。
“你以为我真的是沉迷温柔乡了吗?事实上,我去找了夏侯督抚,就是要让他作旁证,让你无法抵赖。”看着乔延寿逐渐扭曲的脸庞,穆冬时慢慢地说,“乔延寿,自作孽,不可活啊……”
“大人做主啊……”
远处忽然传来男子哭天抢地的声音,让唐多儿忍不住汗颜——多假的声音啊。
扑通!
“你——有何冤情?”夏侯督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满脸的梨花带雨,怪恶心一把的。
“小人要告当今户部主事乔大人,为官不公,欺压良民,强抢小人和兄弟的妻子,还霸占民女供自己享乐。”讲了一大串,他忽然飞身抱住穆冬时身边的唐多儿,期期艾艾的声音很是催人泪下,“娘子啊,为夫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唐多儿翻了个白眼,咕哝道:“冷傲凡,你不要玩得太过分。”
“啊,娘子,你说什么,你是说乔大人还关了很多的姑娘在密室,我知道了,知道了——”紧紧抱住她,冷傲凡凄怆地喊着。
“还不快去搜!”闻言,夏侯督抚吩咐手下的人。
“谢谢——记得密室在后花园里。那里有个石桌,按一下下面的按钮,对面那面墙的后面就是了啊……”冷傲凡非常仔细地嘱咐,直到卫兵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满意地回过头。在看到面前的花莫愁之后,他愣了愣,接着又开始大呼小叫——
“我说兄弟啊,你为什么还不请大人做主?”
“我现在要先为我自己做主。”不理会他的悲情演出,花莫愁阴沉沉地说。他放下顾不了,交给一旁的唐多儿,“麻烦一下。”
“嘿嘿,这个,我看,就不必了吧——”冷傲凡干笑着,松开唐多儿,撒腿就跑。
“冷傲凡,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站住!”远远地,传来花莫愁的咆哮声。
“冷静、冷静,弟妹还在等你呢……”
“有胆子做,你就不要跑!”
“户部主事乔延寿,欺君枉上,结党营私,欺压良民……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斩立决。”
“斩立决!”人群中,顾不了轻轻地念皇榜上的最后几个字。
“不了,我们走了。”花莫愁一边唤她,一边牵过马匹。
“哦。”她答应着,走到他身边,翻身上马,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皇榜。
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乔延寿多行不义,自作自受。
“花二哥——”转过头,看着花莫愁,顾不了轻轻地笑了,“那日晚上,你和冷大哥的过节究竟是怎么解决的呢?”
后来才知晓花莫愁之所以那么气愤,是因为冷傲凡在苍梧县明明遇到了花莫愁,却不告诉他她已经被送往了京城,害得他心急火燎地冲到县衙,却不得她的踪影。一气之下,真的就如冷傲凡所料,拆了苍梧县的县衙,然后一路马不停蹄地追到京城。
几日的不眠不休,怪不得,他神情憔悴,从头到脚都是灰尘,原来是这样来的啊……
“真的不怪我,我本来要和他说的,是他自己跑得急,根本就不理我。”想起告别的那一日,冷傲凡捂着头上的大包,很是哀怨地对她说。而花莫愁,乌黑着眼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了,你笑什么?”看她笑眯眯的样子,花莫愁伸手拉住她的缰绳,问她。
“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顾不了低下头,看他拉着自己缰绳的手。
“好笑?”
“是啊,你和冷大哥好像很不对盘,每次见面,都要大小斗一番——花二哥,你干什么?”一抬头,就看见花莫愁逼近她面庞的脸,她忍不住向后仰着身子,想要避免他的接近。
“有件事,我一定要问你。”看她瞪大眼睛向后仰,他干脆伸手抱过她,放在自己的身前,顺便踢了一脚她的座骑,看它远远地跑开。
“花二哥!”眼看着自己的马被他一脚踢得无影无踪,顾不了无奈地叫道。
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花莫愁问她:“你和冷傲凡之间的婚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干吗突然问这个?”顾不了不解地问他。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他可不希望某一天醒来有个人叫嚣着要将自己的娘子抢跑。
“为什么呢?”挠挠自己的头,顾不了还是不明白地问。
“顾不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花莫愁只差没有头顶冒烟。
又来了,又给她出选择题,真难哪。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最后,她手一摊,很是坦白地说。
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花莫愁拉起她的手,捋起她的衣袖,露出那只玉镯。
将她的手举高,放在她的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送我的玉镯啊。”很贵的那一只,她记得。
“还有呢?”启发,启发,再启发,就盼望着她能再想起些什么来。
“还有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顾不了拍手大叫,“我知道了。”
“什么?”花莫愁好是激动地朝她的面颊贴近了些,就待她说出来以后给她一个香喷喷的吻。
“花二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它,绝对不会弄坏的。”拉着他的手,顾不了郑重其事地说。
她是要存心气死他吧?
“要不,花二哥,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我很笨的,你要我猜,我真的猜不出来。”看他忽然沮丧地垂下头,顾不了小心翼翼地说。
“好吧,我就直接和你说吧。”他认输,再这样启发下去,怕是他到了七老八十也娶不到老婆。
“好,你说,我听。”闻言,顾不了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你知道我们现在是要回万花阁吧?”
“知道。”顾不了连连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曾经说过想要一辈子住在万花阁的,是不是?”花莫愁忽然握住她的手,表情忽然柔和下来。
“我……我是说过,但是——”顾不了有些结巴地说。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诱人的表情出来?
“那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在万花阁过日子,你愿意吗?”他轻轻地问她,俊脸微微有些泛红。
过日子,含义可多了。他说的,不会正巧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说的过日子,是什么意思?”稀奇地看着眼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顾不了傻傻地问。
“就是娶你当老婆!”
“可是,可是——”
“顾不了,不准再有可是!”花莫愁翻脸比翻书还快,柔情似水的表情忽然不再,换成恶狠狠的模样看着她,“你以为我下山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吻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为你跳水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心,因为他说的话而跳动得很厉害。原来不是她的错觉,他关心她,保护她,还吻了她……
“因为我对你动心了!”看她开口又要说什么,花莫愁瞪她一眼,“你不能拒绝我,我已经看过你的脚,你这辈子是我的人了!”
“花二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扬鞭,准备快马加鞭赶回万花阁,不让顾不了再找任何理由。
“我也是。”
“你也是?你也是什么?”
“我对你,很早以前就动心了。”
轻轻地说着,看他狂喜的表情,顾不了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缩进他的怀里,甜甜地笑了。
嘴角是弯弯的、眉是弯弯的、眼睛也是弯弯的……
尾声
“……我娘就逗冷大哥说:‘傲凡,你看怎么办,看了我们不了的脚,以后她还怎么嫁出去?’当时冷大哥就随意说了一句:‘没关系,嫁给我好了。’其实那也只是一件在我一岁时洗澡遇到的小小事件而已,冷大哥那时也不过十岁,大人们就当笑话似的定下来了。其实我对冷大哥,也只是兄长之情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要你们两个人写张退婚书才安心。”拉着顾不了的手,花莫愁撇撇嘴,如是说。去年带顾不了回万花阁,那个冷傲凡时不时地就打着未婚夫的招牌不断地来叨扰。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一个未婚夫,一个未婚妻,倒是他,有些妾身未明的感觉,很是不甘。如此三番之后,再也坐不住,带着顾不了直奔苏州,找冷傲凡来解除婚约来了。
“花二哥,你还真是小气呢。”看他很是吃味的模样,顾不了轻声取笑。
“这不是小气,这是未雨绸缪。”回答得理直气壮,花莫愁将她圈进怀中。
“西湖水,还是这样美啊……”看着旁边轻轻荡漾的西湖水,想着花莫愁拗不过她,同意先来杭州再去苏州,顾不了的嘴角泛起笑意。窝在他的怀里,她贪婪地汲取他怀中的温度,想起一年以前,同样也在西湖边,心情却是别样不同。
“花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西湖和洞庭,就像是我认识的两个人?”在他的怀里抬起小脸,她笑眯眯地问他。
“记得。”他当时还为顾不了嘴里冒出的文雅词句惊讶不已。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呢?”顾不了搂住他的腰,觉得心情很好。
“是谁呢?”摸摸她冰凉的的脸蛋,花莫愁笑着问她。
“西湖,就像是醉雨的美,而洞庭,就像花二哥你啊。”眨眨眼,顾不了说。
“我?”他有哪一点像洞庭湖了?
“‘浩浩荡荡,横无际涯’。”顾不了轻轻地吟诵,将脸蛋贴近他温热的胸口,“有这样的怀抱,我就像是回了洞庭湖一样啊……”
“不了——”心因为她的话而充满了甜蜜,花莫愁紧紧地抱住她,与她一起看着美丽的西湖之水。
“花二哥,你先等等,我过去看看。”路过一家店铺,顾不了对花莫愁说。算起来,醉雨也快要生了,她这个小姨,总要送些什么东西才好吧?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花莫愁点点头,看她笑着跑进了店铺。
有名女子从他的身边走过,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对不起——”女子连忙道歉。
“是你。”帮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花,花莫愁忽然记起她就是一年前顾不了买花的那位姑娘。
“是你啊。”卖花的姑娘显然也认出了他,对他微微一笑,将花放进自己的花篮中,她看看他的周围,“与你一道的那位姑娘呢?”
“她有些事,我在这里等她。”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一年前她对他颇有深意的一笑,让他记忆犹新。
听他这样说,卖花姑娘和善地笑了笑,“那位姑娘可真有意思。我卖花卖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有看过有哪一位姑娘像她那么大胆呢。”
“什么意思?”顾不了是瞒着他做了什么事了吗?
“咦?她没有对你说吗?”卖花姑娘见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有些诧异地问他。
“说什么?”他更加迷惑了。
“那就奇怪了,当日她问我喜欢一个人送什么花才好,我告诉她腊梅花,她二话不说就买了一枝。我看她开开心心地送给了你,还以为——”
“没关系。”是这样啊——花莫愁看了看旁边店铺里的那一抹蹦蹦跳跳的身影,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反正她也快是我的娘子了。”
“是这样吗?真是恭喜了。”卖花的女子听他这样说,想了想,从自己的花篮中抽出一束花递给他,“既然如此,这束花就当做是我的贺礼送给你们吧。”
“谢谢。”他接过,惊奇地发现居然是束兰花,而且看起来还很眼熟,“这样的季节,会有兰花吗?”
“公子也觉得少见,是吗?”卖花姑娘见他很好奇,整理了一下花篮中的花,慢慢地道,“就近一户人家的后院中,长满了本应该在不同月份盛开的花卉,常开不败。有个小男孩经常细心地照料这些花朵,而且无论是谁,只要开口向他要花,他总是来者不拒。他说是有位姐姐告诉他,这些花,都是他最心爱的朋友的化身,会一直陪伴他。他现在很快乐,所以希望通过送花,将他的欢乐和大家一起分享……”
选好了东西,顾不了跨出店门,挽住花莫愁的手臂,看他若有所思,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好心会有好报。”将手中的兰花递给她,花莫愁微笑着说。
“顾不了!”
伴随着怒吼声,梨雨园的院门被一只大脚踢开。
“你又在发什么疯了?”眼皮也没动一下,花莫愁盘腿坐在青石上,懒懒地问来人。
“我要找顾不了,我要她负责!”冷傲凡红着眼,大声地叫着。
听他这样说,花莫愁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负什么责?你不要忘记,你已经和不了解除了婚约,不了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我管她是谁的妻子!我找她,是要问她究竟跟多儿说了什么,让她现在对我不屑一顾。”
“不了能跟唐多儿说什么?”花莫愁跃下青石,看冷傲凡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不是你的风流病又犯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下场?”
“你在胡说些什么!”冷傲凡刚要骂他一番,却眼尖地看到顾不了正向他们走来。他绕过花莫愁,挡在顾不了的面前,凶巴巴地问:“当初放任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到底对多儿说了些什么?她现在说不要我,要穆王府的穆冬时!”
“收起你的凶恶相。”花莫愁适时地卡进他们两人中间,不满意地对冷傲凡说。
好可怜,好委屈的声音哦……顾不了很是同情地看了冷傲凡一眼,“她问我,你在我的心中真那么一文不值?”
刚说完,就看见面前的两个男人非常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忍住笑意,她一本正经地再说:“我告诉她,简直是差劲透了。”
反应很明显,一个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一个暴跳如雷。
“顾不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这不是存心损坏我的形象吗?”冷傲凡气得直跳脚,那种力道,根本就是要将地面踩出一个大洞来。
“可是,我的心中只有花二哥啊。”好委屈地说着,顾不了抬起头问自己的夫君,“花二哥,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花莫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他,心中得意地想要笑——哈,冷傲凡,你在不了的心中一文不值,滚到一边去凉快吧。
“是吗?”被花莫愁搂着往回走,顾不了看看身后捶胸顿足的冷傲凡,“可是,冷大哥看起来很可怜哪。”
“没有关系,他一会儿就好了。”管他呢。
“可是——”
“不了,你的药好像已经晒好了哦。”他低声诱哄着,就是不想让她理会那个“前未婚夫”。
“可是——”
……
接下来的话,因为他们越走越远而再也听不清楚。
剩下的,只有满院飘香的梨花,以及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