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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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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老前辈不敢硬接,闪身避招,一把抓向张五的左胁怪笑道:“抓石成粉,利害!”

孙安一声沉喝,举剑叫:“柴老前辈清退,本官要亲自擒他。”

密室门再次开启,一个青影急射而出,凌空猛扑赤手空拳的柴老前辈,光闪闪的长剑指向老人家的背心。

岳琳试侧方射出,挥剑急截叫:“接剑!”

“铮铮”两声暴响,火星飞溅,两人在空中接触,同向一侧飘降。

孙安形如疯虎般扑到,剑取青影的下颌,一面怒叫:“你敢行凶?

着!”

青影一剑架出,“铮”一声双剑接实,各向侧移。

“孙镇抚,你敢对本官无礼?站住!”青影沉叱。

孙安吃了一惊,袖口凉气叫:“你……尚大人,你……你怎么在……

在此地?”

青影是尚家骅飞豹,在场的人听清了孙安的话,都怔住了。

孙安仅是济南卫的、名镇抚,官阶是从五品。而飞豹却是锦衣卫的千户,官阶是正五品。孙安即使吃了豹子心老虎胆,也不敢在飞豹面前撒野。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飞豹厉声问。

“尚……尚大人是……也是前来查案的?”

“本官前来替张五爷贺寿的。”

孙安吓了个双腿发软,语不成声地说:“下……下官……”

“你给我带了这些狐群狗党快滚!”飞豹趾高气昂地厉叫。

岳琳上前行礼,从容地说:“孙大人奉指挥使陆大人所差,前来查缉匪盗,目下已有眉目,岂能就此罢手,让匪首逸脱?尚大人来自京师,贺寿乃是私事,似不应以私废公,大人以为然否呢?”

“你是谁?”飞豹冷冷地问。

“在下是孙大人的朋友,协助孙大人擒贼的人。”

“你凭什么对本官胡说八道!”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凭张五的密室窝藏匪盗,在下就敢与大人当面论是辩非。”

“呸!混帐!你好大的胆。”

岳磷当然认识飞豹,也当然知道飞豹是钱宁的狗党,更不齿飞豹的为人。同时,他也明白飞豹私自出京的罪名有多大,大得足以充军谪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受江彬之托,到各地缉捕要犯的专使,而江彬与钱宁却是死对头。虽则钱、江两人都是大奸巨恶,同是正德皇帝宠倍的红人,双方表面相安,暗中勾心斗角,双雄不并立,两好不相容,自然牵涉到各为其主的心理因素,所以他必挺身而出替孙安解围。

他被骂得火起,脸色一沉,厉声道:“张五密室藏匪,而尚大人却蓄意护庇,显然别具用心,至少也有同谋之嫌。孙大人奉上命所差,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决不许任何人干扰。尚大人,知法犯法,该当何罪?法不论亲疏,谁敢拦阻,一概法办。孙大人,过去搜。”

“你敢?”飞豹举剑怒叫。

岳琳独自挺剑迎上,向孙安叫:“孙大人,他交给我,你入室搜贼。”

飞豹大怒,暴跳如雷凶狠地一剑攻到。

岳琳冷笑一声,振剑一绞,“嘎”一声刺耳尖鸣传出,飞豹的剑向外急荡。

“着!”岳琳豪气飞扬地叫,如影附形迫上,剑攻腰腹,剑气大发啸声如龙吟。

柴老前辈迫向张五,大笑道:“张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夫是讨债来的,你不会让老夫太失望吧?”叫声中,双手箕张猛扑而上。

孙安已别无抉择,举剑大喝道:“弟兄们,随兄弟入室搜贼。”

躺在墙根下的道行法师半闭的双目,突然射出锐利明森的光芒,吸入一口气,正待跃起。

殿门外人声剑止,有人大叫:〃宁王殿下使者驾到。”

叫声不太大,但宁王殿下四字,却有震慑人心的力量,所有的人皆急向外翼退,殿内恶斗懊止。

两名相貌凶猛狞恶的大汉,保护着一名老道和一名尖嘴缩腮的华服中年人,大踏步进入了殿中。

“怎么回事?”中年人喝问。

岳琳吃了一惊,目光落在两个狞恶大汉脸上,脱口叫:〃巨贼飞天夜叉杨湖,毒龙柳絮。”

两个狞恶大汉脸色一变,便待拔兵刃冲上。

华服中年人摇手相阻,阴森森地笑道:“杨、柳两位英雄,目前是宁王殿下的护卫。你,我认识,云骑尉岳琳,你认识本官吗?”

岳琳长吁一口气,行礼道:“卢公远离京师前来山东,不知有何贵干?”

这家伙是正德皇帝面前的红人中官卢明,一个奸诈小人,巧言令色的太监,把持权柄奴役大臣,宁王之得以请准恢复护卫,他功不可没,在朝的文武大臣,谁不怕他?只有一个大学士费宏敢揭他的疮疤而已。

卢明淡淡一笑说:“张五兄是下官的朋友,你们前来闹事,未免说不过去吧少他指指宝胡庄严的同来老道,又说:“这位是宁王殿下驾前的护法天师李自然,法力无边,神术盖世,五雷天心正法可夺魄碎魂,跟你们立即离开,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走!”

岳琳不敢不低头,他天胆也不敢在皇帝面前的宠信太监面前无礼,长叹一声,行礼道:“下官遵命,告退!”

殿梁上伏着两个黑影,是李玉和二小姐,李玉看了岳琳那没骨气的嘴脸,气得猛咬钢牙,心中无名火发。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墙脚下的道行观主身上,这时,岳琳虎头蛇尾告退,眼看老道将被人救人密室。同时,他知道今晚密室之会,将是决定性的一晚,将有大事发生,明天,所有的重要人物可能皆已离开,此后天涯海角到何处去找?如果让这些人进入密室,一切都完了。

“生死存亡,在此一击。”他心中暗叫。

他取出一条汗巾蒙住口鼻,毅然决然地凌空飘降。

“吴兄,你……”二小姐惊。

飞天夜叉果然了得,瞥见有人从天而降,以为来人将不利于卢中宫,一声低叱,右手一标,一根天蚕丝制成的金京,闪电似的套住了李玉的一条腿一带,李玉飞损而下。

毒龙柳絮也快,枪上亮出判官笔,一手架住李玉,判官笔已点在李玉的胁下,沉喝道:“不许妄动。”沉喝声中,探手掏出李玉怀中的金匣,不由一怔,不是兵刃哩,一阵好搜,搜不出半寸铁。

“不许伤他,是自己人。”二小姐在上面叫,声落一跃而下。

张五伸手拉掉李玉的蒙面巾,不由一怔。

李玉俯身抬起金匣,想回避尚未退走的岳琳注视,可是已来不及了。

“文文慈!”岳琳讶然大叫,急冲而上。

………………………………………………………

第十五章 绿衣女郎

岳琳认为李玉就是文文慈,因此出声大叫。

李玉的脸容并未改变,改变的只是肤色而已,而且改变得不多,逃不过岳琳的神目,一眼便看出是他。

官府中的画影图形捉拿从贼文文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岁月漫漫,天下各地张贴在城门的榜文,已经残破剥落甚至无影无踪了,早被人淡忘啦!

但在官府中的档案,却是列为必办的大事,权倾天下的奸贼江彬一天不死,天下各地的官吏谁也不敢将缉拿艾文慈的事置之脑后。

但有些官吏根本不知道艾文慈的底细,只知道国贼江彬所要缉拿的人而已。

公道自在人心,有些忠义官吏不加理睬,但表面上又不敢不敷衍,暗中将这件事搁开不加问闻,只不时地向巡捕们说说,虚应故事而已。

孙安是济南卫的镇抚,当然知道岳琳要缉拿的人是谁,闻声暴起,便待抢出相助。

张五爷也知道艾文慈的事,脸色一变。

岳琳不该急功心切,忘了身在何地,忘了身旁的人,叫声中,他冒失地扑上擒人,误了大事了。

飞天夜叉横行江南一带,不知文文慈是何许人,却误以为岳琳使奸,想用叫声分众人的心,而志在使者李天师或中宫卢明。他重责在身,岂能大意疏忽?一声暴叱,将刚收好的天蚕丝套索猛地向岳琳抽去。

柴老前辈先是一怔,突然一拿伸出,拦住孙安喝道:“此中定有误会,住手!”

岳琳知道套索厉害,百忙中侧跃八尺避过一索猝袭。

糟了,身旁不远半躺在墙根下的道行观主,悄然扣指弹出一颗打穴珠,无声无息地击中岳琳的左章门穴下方,虽然偏了准头,但力适甚重。

“嗯……”

岳琳惊叫了一声,脚下一软,摔倒在文外,强忍痛楚,奋身急滚脱出险境。

道行观主一跃而起,沉喝道:“先擒下这些鹰爪。”

同一期间,张五和飞豹几乎同时扑向李玉,飞豹的剑先一刹那攻到。拦住孙安的柴老前辈知道要糟,不再拦住孙安,身形一晃,便到了张五身后,一掌劈向张五的后脑。

毒龙柳絮恰好从斜里刺到,一掌削出硕接柴老前辈的一掌。

“噗”一声闷响,双掌下缘接实,劲风进发,潜劲四散,两人同时脚下浮动,各退了一步,势均力敌。

殿中大乱,杀声震耳,双方的人开始混战,缠成一团。

孙安先前声称京师督都已派来一百二十名铁骑,其实是虚张声势唬人的话。

如果真有人支援,他岂能只带几个人闯观而不用骑军供我办案?

他暗暗咒骂岳琳该死,无端引起了这场灾祸,已不容他有所举动,三名打手已经找上了他。八个人立即陷入重围,只能舍生忘死全力应战,一面觅机向外突围。

柴老前辈五男女也脱身不得,各自为战。

老人家硬拼了一掌,知道毒龙了得,发出一声撤退的低啸,一举拍退近身的一名打手,向外便闯。

道行观主缠住了岳琳,拔桃木剑应战,剑势如狂风暴雨,锐不可当,要不是他的木剑不敢与剑硬碰,岳琳可能接不下他凶猛绝伦的猛攻。

一面进击,他一面叫:“叫密室的人出来动手,休教走脱了任何一人。”

飞豹的剑,把赤手空拳的李玉迫得毫无回手的机会。

密室再次出现了一大群人,大事去矣!

柴老前辈掩护四名同来的男女撤退,自己断后,一双肉掌上下翻飞,用劈空拿力拦阻以判官笔进击的毒龙柳絮,毒龙无法迫进至五尺内,劈空掌力势如雷霆,令判官笔攻不出把式,潜劲远及五尺外,构成了一道无形的铁壁铜墙。

毒龙的内力修为也够精纯,但与柴老前辈相较,仍然棋差一着,无法抗拒可遥碎碑石的劈空掌力。

殿门外只是些打手护院,阻不住在前面开道的四位男女,所经处波开浪裂,四把剑封杀开一条血路,不久便出了观门外。

场外乱得不可开交,八座看台上已无人踪,台下却狼奔承突,呼老唤少哭叫声大作,镇民们四散逃命。

“向镇中心闯。”

断后的柴老前辈发令。

张府中钟声大鸣,显然有人现身入侵了。

偏殿中,二小姐躲在一分,不知如何是好。人太乱,她无法接近李玉。

李玉被飞豹缠住,苦于手中没有兵刃。他以轻灵迅速的身法周旋,逐渐接近了与岳琳恶斗,势均力敌甚至占了两分上风的道行观主。

高手相搏,那些艺业欠火候的人插不上手,即使挺得住,却帮不上忙。

同时,偏殿本就不够宽敞,容纳下八对高手相搏,已是十分局促进退不便了,险象横生,却又施展不开。

“啊”

惨叫声乍起,孙安的一位同伴与两名打手,狂叫着滚倒在地,跌成一团,显然两败俱伤。

木无表情的李天师一直在旁冷眼旁观,这时突然叫道:“把他们留下,本天师要行法擒住他们,主人速追,不可有误。”

他简直昏了头,缠斗之中,主人如何能退?

入侵的人怎肯自行留下等死?

没有人理会他,瑟缩在殿角的卢中宫大叫道:“天师请速行法擒人,不必顾虑主人,揭人之后再……”

他本想说擒住人侵的人后,解救主人便了。

话未完,不远处的二小姐无名火起,以为这家伙要连主人一网打尽哩,信手抬起棋桌上一个盆大的熟猪首,猛地向恶太监砸去。

“噗”一响,猪首半分不差地砸中了恶太监的脑袋。

卢中富的话嘎然而止,被砸得失去知觉,砸倒在墙脚下人事不省。

墓地,殿外有人大叫道:“后殿失火,有人入侵。”

“统绣楼起火,内宅有人入侵。”

远处有人大叫。

这瞬间,堵在殿门和侧院的人一阵乱。

殿门出现大管家的身影,大叫道:“京师道的弟兄,速至内宅拿贼。

江南道的弟兄,随我来。”

打手们纷纷退出,人声吵杂。

天师拔出佩剑,口中念念有词,取下九梁冠打散头发。

李天师正待行法施妖术,瓦片来势如电,“叭”一声响,正中他的脑后,瓦片碎裂,妖道突然抛剑仆倒,形如中风。

“要命的赶快突围。不然有死无生。”

窗外有人用奇异的怪嗓子大叫。

李玉不肯突围,终于退至道行观主的石后方。他躲过飞豹的一剑,探手入怀取出金匣,向道行观主闪进两步,突然叫:“副元帅,大势去矣!”

响马贼兵威最盛时,共举刘惠(刘三)为奉天征讨大元帅,赵遂为副元帅,赵并更名为怀忠。

道行观主不假思索地扭头叱道:“混帐!你……”

叱声中,他不知是谁在胡叫,只看到人影向他倒来。

李玉已在听到叱声的瞬间,左手抡金匣拦架飞豹攻来的一剑。

“咋”一声暴响,剑中金匣。李玉似乎招架不住,一声惊呼,被震得向侧便倒,恰好倒向道行观主的右后侧,倒势甚猛。

道行观主没看清倒的人是谁,殿中灯火已先后熄灭,只有神龛上方挂着一盏灯宠,散发着股俄的暗红色光芒,视度不良,他本能地向侧一闪,并未介意。

这瞬间,他看到倒下的人左手一振,金匣中洒出百十片金芒,洒向跟踪追杀的飞豹。他无暇多看,转头重新猛攻岳琳。但在扭头的刹那间,一道淡淡晶虹,已从倒下的人右手底飞出,他却无法看到了。

李玉早已计算停当,利用以金叶接剑的机会,倒下暗算道行观主,倒下时将匣中的假金叶子洒出,阻止飞豹趁隙下的毒手,右手已从匣底拔出一件晶芒耀目的小兵刃,脱手射向道行观主的右后腰。

“叭”一声响,道行观主的木剑,因后腰被击而失神,被岳琳的剑击断。

这瞬间的道行观主身形一顿,李玉恰好及时滚到,长身而起,拔出射入道行观主后腰的兵刃顺势掷向挺剑飞扑而来的飞豹。

双方相距杯足八尺,飞豹怎躲得开?端端正正插入咽喉,身躯仍向前冲,李玉用金匣拍末剌手的剑,欺上接人,拨回兵刃一跃八尺。窗口出现一个蒙面人的上半身,及时双手齐扬,并用先前的怪嗓子叫:“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呢?”蒙面人接二连三打出数块瓦片,唯一的灯笼倏熄,殿中突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瓦片碎裂声震耳。

在灯笼被击毁的一刹那,堵在窗台前阻住出路的四名打手,全被瓦片所击昏,恰好替李玉开辟退路。李玉不假思索地冲向窗口,距窗口不有三四步,灯光倏灭,他一跃而前,穿窗而出。外面是院子,窗下共躺了八名打手。

一个矮小的黑影站在院中的花丛内,正向他招手低叫:“随我来,由内宅脱身反而安全。”

他不假思索地惊出,黑影扭头便走。

他以为暗算道行观主必然得手,却不知在他杀飞豹的同时,道行观主并未倒毙,将断了的桃木剑掷向岳琳,并打了岳琳三颗打穴球,然后旋身找人。但这时灯火乍灭,道行观主已追他了,盲目地冲到窗台下,无法追出窗外。

岳琳只顾用剑拍掷来的断木剑,朦胧光线下看不见打穴球,七坎大穴挨了一下,这次逃不掉了,闷哼一声,直挺挺地抛剑倒下,无法动弹。

整座灰埠镇陷入风声鹤泣草木皆兵。

宁王的使者李天师被条昏,中官卢明也昏迷不醒,飞豹被不知何种兵刃剌破咽喉丢掉了老命,眼看香堂开不成了。

李玉跟着黑影撤去,潜入张府深处。黑影对张府似乎十分熟悉,所经处无人出面拦阻,天宇中云层稀疏,星斗满天,视界尚可及远,黑影到了一座巨大的假山石后,在内叫:“先在此地躲上一躲,四更天方可脱身远走。”

他毫不迟疑地向里一钻。原来是一座可容三五个人的假山石洞。

黑影贴在洞侧,蹲伏在洞旁不住向外监视,低声又道:“石后方有一条石缝,万一有人搜到,可由石缝脱身,你负责监视石缝。”

他依言躲在石缝下,低声道:“兄台临危援手,在下感激不尽。请教兄台高娃大名,兄弟姓吴名用。”

“你真叫无用?”黑影反问,声音特别刺耳难听。

“正是区区。”他泰然地答c“你来张五家中闹事,有何图谋?”

“恕在下守密,无可奉告。”

“有人叫你为艾文慈,是真是假?”

“在下吴用。”

“吴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常言道,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年头说真话的人活不下去,天下间也没有一生全说真话的人,即使有三五句真话,也不见得言出由衷。”

“吴兄,你似乎有点愤世嫉俗。”

“正相反,我认为这年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有种的人决不无病呻吟,愤世嫉俗恰足以证明他无能,证明他缺乏信心与勇气。”

“哦!你很看得开。”

“也不见得。如果真看得开,便用不着斤斤计较因果报应的事了。”

黑影发出两声奇怪的低笑,说:“那么,你又是哪一种人呢?。

“一个平凡的人而已,凡事尽其在我,不计成败,有一天过一天,如此而已。我不是宿命论者,不信万事不由人计算,一生都是命安排这种鬼话。”

“哦!你言不由衷。”

“怎见得?”

“假使你是有一天过一天的人,目下你该在风来阁与二小姐卿卿我我艳福齐天。如果你真是自命不凡,便不会在数十名正邪高手环伺之下拼死行博浪一击。”

李玉吃了一惊,久久方戒备地问:“老兄,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正或是邪?”

“你呢?正或是邪?”

“体为何从不答复在下的所问?”

“没有必要。”

“在下想起来了,你是不久前侵入二小姐香闺,从窗户溜走的人。”

“你记住:我从不答复你的质询。”

李玉冷冷一笑,说:“当然你也是那位梳三丫髻自称待女,假传二小姐口信的假待女。难怪你要在下从内宅脱身了,内宅本来是你潜伏的地方,谁知道你是不是大小姐的同谋?哼!我可不上你的当。”

声落,他向石缝外一钻,溜之大吉。

黑影一惊,但已无法阻止,急叫道:“且慢走!我有话说……”

他已听不到黑影的话,一窜数丈,只两起落便消失在花树丛中,一闪不见。

“糟!这个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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