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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亚感到十分疲累,抚额叹息,看见何彩芹懒懒地躺在沙发椅上,身上罩着澄恩的牛仔外套,他索性上前一把抱起她。
“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他抱着她往楼上的卧室前进。
望着这对甜蜜爱侣的背影,再听见平日冷淡的大哥以近乎不可思议的温柔语气叮嘱着“千万别踢被”此类琐事,霍澄恩霎时有了想法。
他想他知道原因了,知道他那骄纵的妹妹为何会离家出走的原因了。
无疑地,这对热恋情侣的爱火激怒了他那始终将大哥视为专属品的妹妹。
真是的,下星期的婚礼已经迫在眉梢,偏偏那超级任性不懂事的妹妹又搞出离家出走的花样。
看来,何彩芹想在下个星期如期成为他的大嫂,除非是奇迹出现才有可能了。
脚上的伤好不容易可以拆线了,何彩芹开开心心地穿上短得不能再短的贴身热裤,搭上低胸露背小可爱,哼着歌往医院的路上前进。
“何小姐,真可惜,这伤回恐怕还是会留下疤痕。”护士小姐酸溜溜地盯着何彩芹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一面漫不经心地拆着线。
这风骚的女人恐怕以后都不能再穿这种迷你短裤来勾引男人了,瞧她小腿上那明显可怕的疤痕。呵呵,活该!瞧她长得一副会抢别人男人的狐狸精模样,八成是结怨太深才会招致这样的伤口,真是活生生的现世报哟!护士小姐没好气地思忖着,拆线的动作十分粗鲁,一点也不在乎何彩芹的伤口会不会因此再度皮开肉绽。
基本上,她没有什么女人缘。这一点何彩芹自己十分清楚,她知道自己曼妙的身段很容易招惹同性的忌妒,她对这类事早已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名护士小姐也未免太不专业了,居然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这让何彩芹忍不住故意以傲慢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家那口子有的是钱,最贵的整型手术费他都会替我出,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一双腿了。”她得意地笑说,对护士小姐眼底跃动的火花视而不见。
临走前,她还转过头来,刻意补了一句!
“我说我们家那口子,可不是说我老公哟!开玩笑,我是绝对不结婚,结了婚男人就会把女人当黄脸婆看,而且对自己老婆用钱极为小器,所以啦,还是花别人老公的钱最好,你说我是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呢?”
何彩芹扭腰摆臀、嘴角含笑地步出诊疗室。
啊!终于拆线了。她要上街去挑几件漂亮的迷你裙来庆祝一番。何彩芹盘算着,甩着皮包往出口前进。
“真是的,你这女人怎么连到医院都那么不安分!还是那么风骚。你穿那种低胸衣服给谁看?那些色老头医生吗?省省吧!他们的老婆大多是护士,小心婚外情当场就被捉包。”一道轻柔的女声在长廊的尽头响起。
何彩芹蓦然停下脚步,眯眼细看与她攀谈的人。
“妹妹?喔!亲爱的妹妹!”一认出来者何人之后,何彩芹立刻三步并两步地奔过去,一把将比她更为娇小的霍若茵揽进怀里。
霍若茵根本没想到何彩芹会有如此举动,来不及抵抗便被她正面抱个满怀,脸还被埋在她丰满的胸口,几乎无法呼吸。
“谁是你妹妹了?你发花痴呀?”真是的,恶心死了。霍若茵用尽力气推开何彩芹令人窒息的拥抱。
“亲爱的妹妹,你到哪里去了?你赶快回来吧!求求你。”
“我才不要回去咧!我只是要你转告大哥,我目前很好,除非他答应我的要求,否则我不会回家。”
“为什么要我转达?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噶,手机借你。”
“别假好心了,我如果想要跟大哥说话的话,我会自己打电话,还需要到这里来找你吗?”她不能打电话给大哥,只要听见他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她就无法克制自己对他的思念。
她从来没有离开他那么久过,从来没有。然而这一次,为了争取她的幸福,她不得不做出令他伤心担忧的举动。她希望大哥能够原谅她的任性。
收起手机,何彩芹双手环胸。“废话不多说,你要我告诉你大哥什么话!”
“就说要我回家可以,除非他取消婚礼,还有你要搬出我家。”下个星期大哥就要举行婚礼了,就要和这个没气质的低俗女人结婚了,她此刻不采取行动、更待何时?
“你就只是为了这个而离家出走!”何彩芹不屑地扬高眉毛。“真无聊,劝你早点回家吧!别白费心机了,我跟你讲了那么多,你居然连一句都没听进去?真不敢相信。”何彩芹朝她摆摆手,转身便要离去。
“你会不会把我的话告诉大哥?”见她要走,霍若茵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不会。”何彩芹回答得很干脆。
“你这臭女人!”
“会吗?我臭吗?”何彩芹皱起鼻子用力嗅了一下。“大概我早上和波丽露在花园里玩了一整天的关系吧!”
那只猫真调皮,踩坏了不少可怜的玫瑰花,园丁在一旁发出的惨叫声让何彩芹受不了,只好早早将波丽露抱进屋里去。
“你带波丽露去花园?!”霍若茵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对呀,我不小心把它喂得太肥了,肥到肚子都快贴到地上了,所以我只好获时间带它到花园运动一下。你不用担心,安啦,我把它照顾得很好。”看到霍若茵惨白的脸色,何彩芹立刻安抚她,要她无须挂心爱猫乏人照料。
说时迟那时快,霍若茵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何彩芹一巴掌。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巴不得你快点滚出我家!”她是最下流的小偷,不但抢了她最钟爱的哥哥,连她的波丽露也不放过,简直太可恶了!
在第一时间里,何彩芹也回敬霍若茵一个毫不客气的巴掌。“任性的小鬼!”
“你……你居然敢打我?!”她捣着脸,瞪大双眼,一脸不可实信的表情。
“我就是打你!怎样?不给你一个教训,你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被你踩在脚底下,任你欺负。你只不过是命好,刚好生在一个富裕阔绰的家庭,还有呵护宠爱你的兄长,你就 个二五八万,干嘛呀!那又不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像你这种连自己命运都不懂得去勇敢开创的家伙,还敢厚着脸皮任性要求别人来疼爱你,你才是真正的不要脸咧!”如果今天霍若茵与她的命运互换的话,她相信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很糟糕的家伙,不光怨天尤人,搞不好,还会年纪轻轻就自杀了也说不定。
“我要告诉大哥你打我,你完蛋了!”
“尽管去告状,我不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一个人在外面罩子放亮点,不要让家人替你操心。我走了。”直觉告诉她,霍若茵还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她希望她能早点想通,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不要再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何彩芹踏着潇洒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医院,徒留霍若茵一人默默地沉思。
第十章
“你见到若茵了?在哪里?”晚餐的餐桌上,霍澄恩一听到有若茵的消息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何彩芹胃口极好地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的白酒,配上一大口布列塔尼岛香草螫虾,察觉到霍澄恩热切的目光,她赶紧吞下嘴里的食物。
“今天下午在医院遇到的,上次是她陪我一起去看诊,所以她知道我今天会去那里拆线……”她解释着霍若茵为何现身在那样场合的原因。
“她说了什么?你为什么没有将她带回来?”霍靖亚截断何形芹的话,直接问道。
“她不想回来,她说除非你答应她开出的条件,否则她不会回家。”何彩芹耸耸肩,继续大口吃着精致的法式晚餐。
“什么条件?”
“取消我们的婚礼,还有我要搬出这栋屋子。”
“你在开玩笑?”若茵居然会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
“没开玩笑,我听得一清二楚,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彩芹,我们必须谈谈。”霍靖亚走到何彩芹身旁,替她拉开座椅。
何彩芹用手背抹抹嘴。“我还没吃够……”
“我会要厨子替你留下一些。”挽起她的手,霍靖亚将她带离了餐桌。
“你们不可能当真要取消婚礼吧?若茵这要求实在太荒谬了。”霍澄恩没有漏看霍靖亚脸上那无比凝重的神情。“你只管吃你的晚餐,这件事我和彩芹自有定夺。”
在霍靖亚锐利的注视下,霍澄恩立刻机警地闭上嘴。
都是因为大哥的纵容,才会养成若茵如此任性骄纵的个性,希望这次的离家事件能够和平解决,不至于影响到预定的婚期才好。霍澄恩由衷地想道。
他衷心喜欢何彩芹,他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当他大哥的妻子了。
但愿若茵的无礼取闹不致于拆散这对美好的恋人。但愿如此。
霍靖亚还没开口,何彩芹便抢先将话说在前头:
“该结束了,这个交易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了。我想预定的婚礼也应该要取消了吧?”她的脸上挂着灿亮的笑容,没有一丁点不愉快。
“你别忘了,有权利取消这场交易的人,是我。”看见她如此明媚的笑靥,他的浓眉都拧紧了。
“我没忘,只是这场交易似乎出现了你始料未及的变数,你没想到一向娇弱胆怯得像个温室花朵的妹妹会选择离家出走这样激烈的方式来抗拒我们的婚姻,你以为只要你娶了别的女人,她就会对你死心,所以你才砸下重金,请我来扮演你的假新娘。”何彩芹喝了半杯酒,继续说道:“你看中了我的金钱弱点,知道只要有钱,你要我怎样我都没意见,你也很清楚我对婚姻的恐惧与不信任,你笃定像我这种人绝不会给你节外生枝,诸如疯狂爱上你之类的蠢事绝不可能发生,我无疑是扮演霍太太的最佳人选,所以你才选择了我,以便你随时都能取回你的单身自由……”
“这是真的吗?大哥?你……”霍澄恩感到不可置信,不自觉得出声。
“是真的,你不记得我一开始听到你叫我大嫂时,还气得不得了,因为你大哥使诈,当初他跟我谈交易的时候,根本没说要我嫁给他。”何彩芹走到门边,将在门外偷听的霍澄恩拉进房里。
“我不相信,你和大哥居然串通起来演戏欺骗我的感情?原来你不是真的要当我大嫂?”霍澄恩的语气显得十分沮丧。
何彩芹歉然地拍拍霍澄恩的肩膀。“对不起哟,这个家里就属你待我最好了,只有你把我当自家人看,当不成你的大嫂我也很遗憾。不过没关系,我就认你当我的干弟弟,如何?”
“好呀好呀。”霍澄恩猛点头,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够了。澄恩,出去!”霍靖亚沉着脸下达逐客令。
等确定霍澄恩走远了之后,霍靖亚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若茵平安返家。”
“看来婚礼是无法举行了。”何彩芹笑着望向霍靖亚。“不过一亿元的尾款你还是得付哟!一毛钱都不能少。我的帐户你应该很清楚,一个星期之内,我要收齐全部的款项。行李我早就打包好了,还好当初没带太多家当过来。我一开始就觉得绝不可能在这里长住,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两只颜色鲜艳的行李袋。
她拎着两只行李袋,脚步轻盈地从霍靖亚身旁走过,她拉开门,转头嫣然一笑。“就这样说再见,应该是不会再相见了吧?”
再见了,她所钟爱的人,虽然交会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她用一生来回味了。
她从来不曾期望太高,这样的结局一如她原本预料。她没有遗憾,很高兴自己能够笑着和他道别。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开口挽留,就这样任由她潇洒地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原该是热烈庆祝迷途知返的羔羊重返家园的欢乐场面,却不知怎么着,当霍澄恩高高兴兴捧了一瓶香槟回家庆祝霍若茵平安归来时,却意外看见霍靖亚板着一张脸,语气严峻地对霍若茵说道:
“这种事情,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真不知道她那异想天开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她居然敢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霍靖亚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他最疼爱的妹妹口中说出的话。
“怎么一回事?若茵既然已经乖乖回家了,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不高兴?”搞不清楚状况的霍澄恩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只是告诉大哥我终于找到了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是这样,没想到大哥竟然那么生气。”霍若茵扁着嘴,无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霍澄恩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你找到了人生目标?那很好呀,是什么目标?为什么大哥会不开心呢?”
“我想学跳舞,我觉得身体的律动让我有种活着的存在感,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觉得人生无趣提不起劲。”
“是吗?学跳舞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不懂大哥为什么要反对。没关系,二哥支持你。”霍澄恩爽快地拍拍胸膛。“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对舞蹈突然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
“我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偶然去了一家PUB,我看到了一名舞者,她曲线玲珑的肢体摆动得真是漂亮,我好想也能够像她一样。”
怎么想,他都搞不懂大哥怎么会持反对意见,霍澄恩满腹疑惑地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反对?”难得他们的妹妹终于开窍了,理应开心才对,怎么大哥反而沉着一张脸?
“你自己跟二哥说你想学习什么样的舞?”
“二哥,你应该知道的,就是那种抱着一根很漂亮的管子以它为中心跳舞的舞蹈……”霍若茵巨细靡遗地描述着,眼底漾着光芒。
不会吧?霍澄恩在心底惊呼。“你想跳的,难不成是……”
“钢管舞。我想当钢管舞女郎。”霍若茵笑眯眯地回道。“那种舞蹈充满了生命力,还有一种独特的美感,是我之前不曾见过的。”与钢管舞相较之下,她小时习费心学习过的芭蕾简直恶心造作到了极点。
“你是当真的?”霍澄恩觉得额上的冷汗快要在他脖子上汇集成河了。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霍若茵一脸的认真。
“无论如何,我绝不答应。”霍靖亚再度重申坚定立场。
“你就是这么顽固,才会不肯承认你已经爱上彩芹姐姐了!”霍若茵爆炸性的话语一出口,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若茵说的对,”咬紧牙关,霍澄恩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加入声援霍若茵的行列。“同样都是舞蹈,哪有分什么低级高尚的?如果今天若茵说要学习芭蕾,你会这样坚决反对吗?”霍澄恩放胆地继续说道:“你明明那么喜欢彩芹,却不肯正面承认自己的心意。爱情哪有分什么贵贱阶级?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其它的一切并不重要。”
霍若茵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不管她的过去是什么,最要紧的是未来。”
她在PUB里曾经听说过关于何彩芹不幸命运的始末。和她比起来,何彩芹的人生或许悲惨许多,但至少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为自己积极开创争取所谓美好的人生道路;不像她,命好到她的人生根本没有努力的目标,就这样浑浑噩噩虚度了十来年的可贵青春。
霍氏兄妹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霍靖亚脸色铁青。
“你们都给我闭嘴!”他低吼一声,脑中一片混乱。
重要的不在于过去,而是美好的将来。
是这样吗?他真的因为自尊作祟的缘故,所以不肯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吗?
霍靖亚的心底,正进行着此生最激烈的天人交战。
依然是低胸露背的小可爱上衣,搭配短得几乎要走光的小短裤,小巧挺直的鼻梁上架一副今年最流行的宽幅小红莓色太阳眼镜,何彩芹携带简便的行李,脚步轻盈地往航空公司柜台走去。
环游世界一直是她的梦想,而如今美梦成真,她应当感到雀跃;然而,在她的眉间却隐约有着一抹轻愁。
别再想了,他与她的生活如雪泥之别,她就算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她与他之间所存在的悬殊距离。他们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线上,更甭提真心相爱了。
她的过去将他们轻易划分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段永不可能消弭的残酷距离。
“小姐,很抱歉,由于你没有事先跟我们再度确认机位,现在适逢旅游旺季,所以我们这一航次的班机都已经额满了,请你搭乘下一班。”柜台服务人员再三确认电脑资料之后,给了何彩芹一个这样的答覆。
“不会吧?我明明有打电话确认过……”这几天,虽然有些魂不守舍,但她不会连这件事都忘记才对,她明明记得她曾打过确认电话的。
“放弃吧!你已经从这架班机的旅客名单上除名了。”
不知何时,霍靖亚来到何彩芹的背后,他饶富兴味地看着何彩芹因为他的意外现身而吃惊不已的逗趣表情。
不待她反应,他取过她手上的旅行袋,另一只手则挽着她离开出境大厅,朝他的座车方向前进。
她被霍靖亚硬拉上车,车子旋即开上高速公路。他完全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何彩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乖乖地系上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来她今天是不可能实现她环游世界的美梦了。
她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关于她的机位被取消一事,铁定跟霍靖亚脱不了干系。
真是的,他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她都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却反而这么不干脆,不肯轻易放过她,她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故意卖关子地回道。
“喂,你这样随便把我捉上车,我可是要跟你收出场费哟!”开玩笑,她非海捞他一笔不可。
“没问题,你要多少就拿多少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
她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将它扔到窗外。“很抱歉,本姑娘只收现金,不能刷卡也不要支票。”
“你究竟要多少才满足?”她户头里的数目足够供她一生吃喝不尽了。
“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因为她知道,她最渴望得到的是金钱所无法买到的。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庭,渴望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育一群天使般的孩子。这是再多的金钱都换不到的。
她甜甜笑着,伸手摸进他的西装口袋,掏出他的皮夹。
“怎么只有一千块?”这家伙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