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你发现你男朋友不值得你爱,就来找我。”他率直地盯紧她,把话挑明。“你这种女人不适合为男人卖命的,我会把你养在家里,好好宠你。”
把她养在家里宠?
孙巧薇先是惊愕,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一股狂怒飙上心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以为我是金丝雀吗?还让你养在家里宠?”
金丝雀。
纪天睿咀嚼这名词,愈想愈有意思,她纤弱有才,确实像只漂亮又会唱歌的金丝雀,若是能养她在家里,娱乐自己,更好。
但看她的表情,她似乎不觉得有趣,只觉得受辱。
也难怪,就连他也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一跳。
“总之你考虑一下,我只是提议,不强迫。”
她不悦地冷哼,赏给他一记“你以为你能强迫我吗”的冰冷眼神,抬起下巴,高傲地离去。
孙巧薇以为,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跟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男人有任何往来了,也绝不可能答应他包养自己的提议,谁知天意弄人,一年后,她平静的生活忽地产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而她,严重质疑自己的爱情与人生。
因为她爱的男人,一直经济援助他求学的男人,在好不容易盼到他学成归国后,他对她一往情深的回报,是无情无义的劈腿,还被她捉奸在床。
那天是她生日,她兴冲冲地提前下班,到超市采购了一堆食材,准备上他租屋处,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顺便为他补身子。
结果迎接她的,却是他跟另一个女人裸体交缠的画面。
那个女人她刚巧也认识,正是曾经在公司欺负过她的彭欣欣大小姐。
“为什么?”她不敢相信,东西落了一地,心也碎了一地。
她的男友谢定杰慌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倒是彭欣欣颐指气使地下令,说自己从没受过这种侮辱,要求谢定杰当场与她分手。
“可是……巧薇帮过我。”谢定杰尚有几分良心,还知道自己的留学费用都是女友辛苦赞助的。“我不能……背叛她。”
他在说什么?孙巧薇干涩地瞪他。他已经背叛她了,不是吗?
“但是你已经不爱她了,不是吗?你爱的人是我!”彭欣欣高傲地强调,她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跟这种穷酸草根女分享一个男人?“要嘛,你就现在跟她分手,不然就永远别见我。”
“欣欣……”谢定杰看她半裸的身子,看她仍染着情欲的嫣红美颜,心跳不已。他真的迷恋她,在酒吧第一眼见到她就惊为天人。“对不起,巧薇——”
“你爱她?”孙巧薇打断他。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他苦恼地搓手。“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是啊,爱情没道理,她多年来全心全意的付出,在台湾孤单痴情地守候,最后换来的是一句“爱情没有道理”。
爱情果然没道理,太没道理了!
她怆然狂笑,悲到极点,反而哭不出来,只是涩涩地一直笑。
她笑着离开男友的住处,笑着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从傍晚走到深夜,又从深夜漫步到清晨。她走得好累,好疲倦,仿佛一个晚上便走完了一辈子的人生,一夜苍老。
然后,她发现自己来到纪天睿的公司楼下,傻傻地等他。
他走出公司时看见她,惊讶地走向她。“孙巧薇,你怎么来了?”
她抬起眸,迷离地凝睇他。“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算不算数?”他状况外。
她眨眨眼,干涸了整夜的眼眶蓦地湿润了,流下第一颗眼泪——
“你说过要养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第2章
“被甩啦?”
这是他仔细打量过苍白憔悴的她,出口的第一句话。
她顿时哑声笑了,笑得好凄然,好自嘲。他真不愧是纪天睿,年轻有为的创业家,够聪明,够敏锐,简直料事如神……
“是,我被甩了。”她一字一字,清晰地回应,用简短的一句话,切割自己的心。
她被甩了,事情就是这样,再多的润饰辩解都没用,总而言之,就是她爱的人不要她了。
她爱的人,总是不要她……
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孙巧薇摇摇欲坠。
“喂,你还好吧?”纪天睿连忙伸手扶住她,惊觉她全身体温凉得令人心寒。“你该不会在外头走了一夜吧?你怎么那么傻?”他开始着急了。
她迷蒙地望他,作梦似地微笑。“你看起来,不像坏人……”
她悠悠地评论,接着,颓然倒在他怀里,毫无血色的容颜像尊冰冷的陶瓷娃娃。
“孙巧薇?孙巧薇!”
他摇不醒她,惊得变了脸色,连忙拦腰将她抱起,也不管周遭一群白领上班族好奇地张望,匆匆将她抱上自己的车,送去附近的医院。
一到医院,急诊室的年轻医生见是她,轻声叹息。“怎么又来了?”
“这什么意思?”纪天睿皱眉,听出下对劲。
“上个礼拜她来医院,刚好也是我治疗的。”医生回答,显然对孙巧薇印象深刻。“她那时候就因为贫血晕倒,我已经警告过她,工作之余也要照顾自己身体,没想到她还是不听话。”
短短一个礼拜,她竟然进了两次医院?
纪天睿蓦地怒了,想起一年前她也曾在他们公司晕倒就医,怎么她就是不晓得照顾自己的身体?
不,该怪那个男人,她如此不惜健康地为他付出,结果他的回报是背叛!
“她的血压还是很低,还有点发烧的征兆,我看留她在医院里休息一、两天比较好。”医生建议。
“就这么办吧!”
纪天睿立刻帮孙巧薇办住院,为她申请头等病房,确定她暂时无恙后,他原本要赶回公司开会,忽地听见她迷糊的梦呓。
“定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定杰?他瞪她纠结着痛楚的脸庞。这就是那个负心汉的名字?就是让她爱到奉献一切的男人?
定杰。这名字一点也不酷,听起来像是个蠢蛋。
“早该警告你的,爱情这玩意儿,一点也不可靠。”他喃喃对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说道。
她没听见,依然深陷在梦魇里,额头冒冷汗。
他看着,叹息一声,抽出纸巾替她擦汗,她惊动了一下,像是在茫然无依的梦里找到依靠,颤抖地伸出一只纤瘦的手。
“不要……走。”她祈求地低语。
纪天睿胸口一紧。她这是在求谁不要走?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吗?她怎么那么没用?
“不要……”她呼吸急促,额头又冒汗,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真的发烧了。纪天睿咬牙,不知哪来的怒火在胸臆燃烧,正气恼时,手机铃声怱地响起,他接起电话。
“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没进办公室?”是他的秘书Call来提醒。
“大家都到了吗?”
“是,都到齐了。”
“好,我马上——”纪天睿顿住,看了看床上在恶梦里旁徨的女人,犹豫片刻,不禁握住她的手。
她像是安心了,在梦里,扬起如梦似幻的微笑。
“总经理?你还在吗?”秘书听他回应中断,狐疑地呼唤。
“我在。”他凛神。“我今天不进去开会了,你叫他们先讨论,有什么结论再告诉我。”
“可是——”
“就这样,下午的约会也都帮我改期。”他果断地挂电话。
然后,他拉过椅子,坐在病床旁,握着她忽冷忽热的小手。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影响力,让他无法潇洒地抛下她,自顾自离开。
就像一年前一样,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的魔力未减。
不过这回,他终于等到她名花无主了,感谢她那个没有慧眼的男朋友甩了她,这对他而言,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
纪天睿淡然寻思,嘴角牵起一丝讥诮的微笑。
“他们说你很傲。”
梦里,出现一张年轻阳光的男性脸庞,他是谢定杰,她的大学同学,她从没想过跟他有所牵扯,他却主动来攀谈。
起先她没理他,继续画一幅写生画,虽然她平日喜欢油彩更甚水彩,但写生时,用水彩更方便写意。
“我想,应该只是你不擅长跟人来往吧?”他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漠,迳自在她耳畔滔滔不绝。“昨天下午我看见了,你送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去派出所。”
“你看见了?”她微微震动,抬眸望他。
“所以我才确定,你是个好女生。”他的眼睛笑起来很可爱,有股男孩似的淘气厌。
她默然无语。从来没人用“好女生”三个字形容过她,纵然她脾气不坏,该轮到她做的事也都会默默做好,但从小,邻居同学总是觉得她不好相处,有人说她傲,有人嫌她冷,没有人喜欢跟她玩,她也没交过几个朋友。
“我们做朋友好吗?”他温暖地提议。“我想多认识你。”
她听了,又是一阵轻微的震动。
从来没有人想多认识她,大部分的人对她是敬而远之,偶尔有男生想追她,见她反应像木头似的,很快便打退堂鼓。
“跟我当朋友,不会好玩。”她只能找出这句话回应他的热情。
“可是跟我当朋友很好玩喔!”他笑着眨眼。“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在系上很受欢迎吧?”
他的确受欢迎,大男孩似的爽朗,不论男女都深受吸引,所以她更想不到他竟然主动说要跟她当朋友。
“我想你会后悔。”
“才不会呢!”他以积极的行动为自己这句话下注解。
他们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开始做起,一起看画展,到户外写生,切磋画技,偶尔看场电影,渐渐地,彼此相熟了,她卸除心防,默许他更进一步,于是在某个诗情画意的月夜,他偷亲她脸颊。
然后,是甜蜜的牵手,是青涩的初吻,在大学毕业前夕,他们终于成为一对正式的恋人,但他也准备到国外深造了。
原本,他没打算拿她的钱,但因为他家里发生一些事,经济陷入窘境,她不忍他多年来的梦想幻灭,主动说要负责他的留学费用。
“不可以,我不能拿你的钱!”他还是有自尊的,坚持推拒。
“我们是男女朋友啊。”她柔声说服他。“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吧,等你回来,再慢慢赚钱还给我,看在我们感情的分上,我不收利息,只收本金,这样好吗?”
他考虑许久,答应了。
于是他负笈美国求学,她留在台湾工作赚钱,两人身处地球两端,相隔一片汪洋大海,她一直以为,就算彼此距离遥远,他们的心仍是紧紧相连。
她一直以为,他会永远爱她,一如他当初主动来到她面前,有一天必然会回到她身边。
她一直以为,这段情爱是她这辈子唯一可以真切拥有的,而她将用尽所有心力叼护疼宠。
可是,他走了,丢下她了,就像她爸妈一样,他也不要她……
“不要走……不要走……”
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谁,黑暗的隧道彼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她看不清楚他是谁,只是绝望地想留住他。
“不要走,留下来……”
留在这里,她不要一个人,不想孤单地走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隧道。
“求求你……”
孙巧薇哽咽地醒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哭了,只是觉得眼睛仿佛湿润着,又像极度干涩。
她睁开眼,努力想认清自己身在何处。苍白的天花板,药水的气味,她好像又是在医院。
怎么又到医院来了?
她自嘲,从小她就经常进出医院,彷佛跟这不祥的地方结了不解之缘。
“你醒来了啊?”头顶,响起一道清朗的嗓音。
她愣了愣,这才惊觉身旁坐了个男人,而且是她没想到会再见到的男人。“纪天睿?是你?”
“干么这副惊讶的样子?”他好笑。“你该不会忘了是我把你送进医院来的吧?”
是吗?
孙巧薇怔住,捧着昏沈发热的脑袋仔细回想,慢慢想起她孤身在街头晃荡了一夜,一早去到他公司门前,似乎还说了些蠢话……
老天爷!她竟然去求他养自己!
她脸颊泛红,也不知是发烧还是困窘。“你一定被我吓到了吧?”
“你是指什么?”他笑笑地问。“你说要让我养,还是你在我面前晕倒?”
都是。她尴尬地咬唇。
“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男人。”他看穿她的困窘,很绅士地替她解围。“而且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高兴?”她讶然望他。
“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想起来要找我,难道我不应该觉得荣幸吗?”他半认真半玩笑。
她却忍不住深思。是啊,为什么在她最心碎迷惘的时候,她会想到去找他?
“你饿了吧?”他问。“我让护士送餐点来,你可能觉得医院伙食不好吃,但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就将就一点吧!”
“我不吃。”她摇头。“我要回家了。”
“你给我躺好!”他用一句凌厉的命令逼回她虚弱的身子。“听着,你既然来找我了,我没说你可以走,你就得乖乖留在医院。”
“你……”她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感激。“你也太霸道了。”
“对一个打算养你的男人来说,难道我没有权利霸道一下吗?”他似笑非笑。
什么?他该不会以为她是认真的?
孙巧薇更窘了。“关于这件事,我想……我那时候是昏头了,我不是那意思——”
他打断她。“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没打算让我养?”
她赧然点头。
他深沈地盯她。“孙巧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嗄?”她一愣。
他倾过身,居高临下俯视她。“你以为像我这种男人,是你随便几句话就能打发的吗?”
“不然……你想怎样?”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他太靠近她,眼神又太深邃闪亮,教她莫名地有种压迫厩。
“我想,你得听我的话。”他捧住她脸蛋。“跟我住在一起,让我把你养得胖一点,健康一点,气色红润一点,不可以再动不动就晕倒,这样我才甘愿放你走。”
她震颤地望他,说不出话来。
纪天睿替孙巧薇向公司请了一星期的假,并且强迫她在医院住了三天,这三天,他指示院方好好看着她,没他的允许,不准她私自出院。
她其实也没溜出院的意思,虽然觉得自己并无大病,其实无须住院,但她的确心情很糟,无精打采,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
每天,她都半躺在床上,无聊地转电视,要不就拿着一本素描簿涂涂画画。
她不愿思考,只要一动脑就会想起关于谢定杰的一切,她宁愿不想,将脑子放空,就当自己是个机器人。
是的,她这几天就像个没思想没灵魂的机器人,她原本就不爱与世间的人事物互动,现在这毛病更严重了,整天就像梦游似的,浑然不知。
起初,纪天睿放任她,他想,失恋的女人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疗伤止痛。
但过了三天,他见她愈来愈沈默,听护士说她可以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他决定,该是让她受点刺激的时候了。
第四天是周末,他一早便来到医院探望她,替她办出院。
“你终于肯让我回家了吗?”她漠然注视他进进出出地为她忙碌。
“是回家没错,不过不是你家,是我家。”他强调。
她瞪他。“我没答应跟你回你家。”
“怎么?你到现在还犹豫该不该让我养吗?”他关上门,在她床沿坐下,一副要跟她谈清楚的姿态。“说说看,你不答应的理由是什么?”
还用问吗?
孙巧薇蹙眉。“因为很不合宜,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让你养?”
“一个男人说要『包养』一个女人,你觉得会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吗?”他嘲讽地问。
她惊愕地抽气,他说“包养”,这个词汇的意义太明显。“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女人?”
“不然呢?”他笑着摇头,像是叹她天真。“你以为我让你白吃白住,图的是什么?”
他竟然……他胆敢暗示……不,他根本是明示要跟她谈一场性交易!
她恼了,这几天都黯淡无生气的眼眸总算有了一丝怒火的光亮。“之前你说要我跟你住,我以为你是……关心我,没想到你……”
“我怎样?”他毫不愧疚地反问。“你以为我关心你,有感动到吗?我看不出来你这几天有对我表示什么感激之情。”
她是没有,那是因为她还陷在失恋的悔恨里,她不想思考,不想感觉,不想跟任何人互动,只想封闭自己。
所以她不多想,自然而然地把他说的话抛诸脑后,甚至不把这些话当真。
“就算我是纯粹关心你,也得不到你的感激,既然这样,我干么不把话挑明了说?我就是想要你,就是想把你关在家里当娱乐我的金丝雀,所以才说要养你。”
娱乐他的……金丝雀?他这么看她?
孙巧薇又是气愤,又不禁惊奇,这男人真的以为她可以“娱乐”别人?
“你太高估我的能耐了,我不觉得自己做得到。”她面无表情地反驳。
“你自己有什么能耐,你显然并不清楚。”纪天睿神秘地勾唇。“相信我,我看过太多女人了,我知道你有潜力。”
“什么潜力?”
“将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潜力。”
她嗤笑。“你在开玩笑吧?我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迷不住。”
“那是因为他没眼光。”他轻抬起她下巴,若有所思地审视她。“还有,你也需要一些『开发』。”
“而你打算自告奋勇做那个『开发』我潜能的人?”她讽刺。
“你不乐意吗?”他反问。
要她怎么“乐意”?她这辈子还从未想过自己会让一个男人包养,提供他生活的“娱乐”。
孙巧薇沈默不语。她本以为自己很愤怒,但怒意好像渐渐淡了,她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一点点……好奇。
她好奇这男人会怎么“开发”自己。
“让我这么问你吧。”纪天睿也不知是否看透她思绪,闲闲地又开口。“你告诉我,你男朋友为什么跟你分手?”
她一震,防备地抬起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看在我帮你付了三天住院费的分上,我至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吧?”他态度还是那么轻描淡写,令她感到自己神经突然紧绷很可笑。
她别过头,逃避了三天不想深思的烦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