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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瞬间站起身来。“不成,我现在就得过去看看。”
“道长?”燕燕不解地望着他。
“明儿个是端阳,阳气最旺,什么妖魔鬼怪的法力都会最弱。我得趁着这当口解决那妖孽。”他依稀记得白莲的法力高强。
“祝道长马到成功!”燕燕举杯祝贺道。“敢问道长尊号?”
“我是云真。”道人喝过酒后就离开翠香楼。
“白莲呀白莲,当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一点一滴跟你要回来!”
想到当年原本要一举杀了杨椿与白菱,让蔡京顺利重获皇帝宠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莲,让所有的计画都成了泡影。
不只如此,这件事害他被逐出太师府,也受到同道耻笑,他从此放纵自己不守戒律。
这仇恨是怎样也淡忘不了的。
“如果真的是你——白莲,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云真握紧拳头,加速向刘府迈近。
第三章
五月五日,刘府
“相公,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龙舟赛吗?”白莲敲敲刘庆的房门,依旧沉浸于梦乡的他瞬间惊醒。
昨夜他翻来覆去一夜无眠,直至天色大白才恍惚入睡。
“喔。”
他赶紧翻身下床,将衣服穿整齐后才打开房门。
“相公,日上三竿啦!”她微笑用手指指天空示意,脸上的表情相当自然。
她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忘记了吗?他有些失望,但勉强露出笑容。“太阳已经把我的屁股晒红了,待会儿就可以吃。”
“相公。”她边笑边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
“真的呀,你要不要吃吃看?”他作势欲将衣服的下摆掀起,她立刻用双手摀着眼睛退了几步喊道:“不要脸!”
昨夜他狂暴的动作又再一次映入她脑海,这让她十分恐惧。
“娘子,我跟你说笑的。”见到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在害怕,他赶紧过去拉下她挡在眼前的双手。
“喔。”她松口气后将他的手挥开,自然的笑靥又重回双颊。“咱们先去用午饭吧!下人们早准备好了。”
“好。”他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大厅,只见桌上摆了满盘的粽子。
“娘子,尝尝鲜吧。”
他顺手从盘中取过一粒粽子就要替她拨开粽叶,她赶紧回绝。“别了,我自个儿来。”
她不希望跟他有任何亲昵的动作,以免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啊……也好。”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她马上取过一个粽子拨开放到嘴里。“嗯,真好吃。”她津津有味地品尝手上的粽子。
“我就跟你说吧!”
沮丧一下子就被他抛在脑后了,他也拿起粽子陪她吃。
“这味道还是跟我老家的粽子差了些,毕竟这儿是南方!”他咬了一口后摇头评论。
东京已经变成金国的领土,他只能在梦中回忆。
“相公,能吃到这粽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知道他在缅怀故土,她立刻阻断他的思绪。
东京……只要稍微施展法术就能飞去。
然而河山依旧在,故国容颜改,情何以堪?
“瞧我多没用,吃个粽子居然会流泪。”他自嘲地说着,一边用衣袖拭去眼边的泪水。
思乡的情绪一发就不可收拾啊!如果当初没有离开东京……
“嗯,好吃。下回我要吃南方粽。”她拿着手上的粽子说道,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
“南方粽,我想吃吃成都府路那儿的粽子。”他的思绪果然被她转开。“下回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她脸色一沉。“娘子?”他不解地问道。
“不能去成都府路。”她声音低沉地叮咛。“如果去了……我就会被抓回去。”她没有忘记自己是逃出来的。
“说的也是。”他忘了她逃婚。“既然娘子担心,我就不去了。”
“相公,真是对不住。”她低头向他道歉。
“不会。”他展开爽朗的笑容,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吃不到成都府路的粽子又怎样?
“我吃饱了。”
她放下手上的粽子说道,其实她也很想念白狐村,只是不能回去。
“才一粒?这样不成,待会儿可要走长路。”他从盘上捡出一颗最大的粽子剥了叶,半强迫式的送到她手上。“娘子,多吃些!”
“不了,真吃不下。”她推开粽子后冲出大厅,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爹偏偏要她出嫁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就不必离开白狐村,也不会遇到刘庆……
摊开手掌看着上头的姻缘线,他跟她早该在宣和年间就相遇了,只是她故意躲开。谁知道因缘巧合,逃婚之际居然在破庙碰着了他。
月下老人真会作弄人!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滴落到衣襟,她吃了一惊。“糟糕,可别让相公瞧见我在哭。”
她匆匆忙忙跑到井边打起-桶水想要洗把脸,无意间发现水面映着的脸孔印堂发黑。
“今天有祸事?”她屈指一算,脸上浮现一个得意的笑容。“笨道士,你真以为我会输你?”
这件事情转移了她的乡愁,她开始策画该怎么对付云真。
白莲重新回到大厅上,在那儿等她的刘庆急忙走近她身边。“娘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相公,我今天不想坐马车。”她神秘地眨眨眼睛,要是没机会让云真见到她,这个游戏就玩不起来了。“咱们用走的可好?”
“这样啊……就照娘子的意思。”不明其中奥妙的他立刻点头答应,准备牵她的手走出大门。
“暧,相公。”她稍稍闪了一下躲过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走。”还是不要太亲近的好。
他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净是失落。“那就走吧!”
一走出大门她就东张西望找寻云真的踪影。“这臭道士躲在哪儿?”她喃喃自语。
“娘子,你说什么?”
“没……咱们走吧!”
她嘴上这样说,但脚步还是没有离开大门口,一定要看到云真才行!
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突然出现在暗处,她眼中立刻闪过得意的神色。“相公,你要记得我的名字叫白莲!”她故意大声嚷嚷。
“娘子,我当然记得你叫白莲啊!”他不解地望着她。
“相公,我到过东京啊!蔡太师府我去过!”她又补充喊道。
“娘子?”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咱们快些走吧!”
“好。”目的达成了!她志得意满地跟着刘庆准备离开大门口。
躲在一旁的云真早巳气得说不出话来,看到他们走上街时赶紧冲出来。“站住!”
他们随即停住脚步回头,白莲的脸上带丝轻蔑的微笑。“道长有何贵干?”她的口吻充满嘲讽。
云真楞了一下,她的身上嗅不出半点妖气,但她的话说明了她就是狐狸精白莲!
“道长您……”刘庆一头雾水地询问,云真瞬间将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身上也无半点妖气,怪哉!
“道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夫妻就失陪了。”
她将手挽上刘庆的臂弯,受宠若惊的他很高兴地接受了,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慢着,你这臭狐狸!”云真不假思索大喊出声。
“你分明就是大闹太师府的狐狸精白莲,为什么身上没有半点妖气?”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这句话,刘庆倒吸了口冷气,赶紧搂住她的肩膀,调匀过气息对云真大喊:“臭道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娘子清清白白,哪里是你说的什么狐狸精!”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不是明明知道她是狐狸精的吗?通常在这种时候凡人都会尽力撇清关系才对。为啥他还要维护她?
“公子受蛊惑已深,自然不相信贫道说的话。”云真愤恨地说着,不知道自莲是用了什么法术。
这段对话引起了路人的兴趣,他们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一边对白莲指指点点。
正合她的意!她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对路人说道:“各位爷们,这道长说我是狐狸精,是不是该要他提点证据?”
“是呀,道长,你有什么证据?”旁观的路人开口问道。
“证据……”云真咬紧下唇思索,突然灵光一闪。“对了,黑狗能认出妖精,请各位牵出条黑狗来嗅嗅这女人的气味,若是狐精狗儿必定会上前嚙咬!”
“不行!”刘庆连忙出声阻止,又将她搂得更紧了。“我娘子明明就是人,何必用什么黑狗试探!”他怕她受到伤害。
她又吓了一跳,他干嘛这样维护她?
“这位相公,你要阻止贫道为本镇除妖吗?”云真口气严肃地说道。他以为自己嗅不出白莲身上的妖气是因为刚去妓院,法鼻被胭脂味掩过的缘故。只要牵狗来就没问题了。
“是呀,相公,这误会不解释清楚,我以后要怎么作人哪!”她可怜兮兮地说着,眼眶中还奋力挤出几点眼泪。“就让他试试吧,反正我问心无愧。”
握了一下悬在脖上的玉佩,她可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一个好端端的人干什么要受试验,你们这些人闲着没事做吗?”刘庆迁怒到路人身上。
“相公!”看他激动模样真会坏了她的好事。“要是不澄清这误会,你要我怎么立足于镇上?”
“住不下去咱们就走!又不是没流浪过。”
他才不在乎颠沛流离的生活,只要她能平安就好。
“黑狗来了!”
就在争论之际有人大声喊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发声处。
“白莲,我看你怎么逃。”云真得意地说着。
“各位爷们!”白莲以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小女子有一事与各位相商。”
“快说快说!”现在已经群情沸腾了!
“这位道长说我是狐狸精,若我不是呢?”她的视线朝云真脸上望去,眸中瞬间闪过得意的光芒。
“你当然是!”云真愤怒回吼。
“她当然不是!”刘庆拼命护卫,又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当黑狗靠近时他要带她转身逃跑!
“相公。”她不悦地将他的手挥开,继续楚楚可怜地说:“各位爷们,若我不是狐狸精,这位道长是不是平白无故损人清白?”
“是!”有个路人回应了,众人立刻报以热烈的附和。
“那小女子可否要求,若我真是狐精,就任黑狗咬死;若我不是狐精,就要这道长……”她又将视线扫到云真脸上。“跪在地上学狗爬英德镇一圈,向我赔罪!”
“好。”云真答应得很爽快,反正他有绝对会赢的信心。“这可是你说的,这位相公听到了吧!”他看了刘庆一眼。
“娘子!”刘庆急急想要阻止这场赌局。
“嗳,相公,你闪边去。”她出声赶刘庆后又将眼光投向众人。“各位都听见了?可否做个人证?”
“当然,若你并非狐精,大伙会为你讨回公道。”众人的情绪更高涨了!
“一言为定!”她说完后拨开人群,径自走向黑狗。
“娘子,你等等啊!”
刘庆立刻扑过去想阻止他,却被人架开。“这位相公,你就在-旁看吧!”
街道的另一旁随即传来激烈的狗吠声,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让他更感到心疼。
“这位相公,你过去吧!”
架着他胳膊的人放手了,他立刻拨开人群含着泪水冲了过去。
“娘子啊!”
会看到她被狗咬得遍体鳞伤的摸样吧!到了街的另一端时,他跪着不忍睁开眼睛。
“相公,你做啥跟我下跪?”
白莲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吃了一惊。
怀着一股不安与憧憬,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白莲正在抚弄那只黑狗的头,脸上的微笑相当灿烂。
“相公,这狗儿真乖,你要不要摸摸?”
“呃……”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既然这位娘子不是狐精,请道长实践约定。”一个路人开口说了,其他人立刻附议。“是呀是呀,假道士,快跪在地上!”
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云真还兀自站着发呆时,就被众人押着跪下。
“爬,爬遍英德镇,跟这位娘子道歉!”
旁观的群众开始鼓噪了,云真抬头凶狠地瞪了白莲一眼。
“哎哟,我好怕喔!这道长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似的。”她故意装着嗲声说道。
“臭道士,你有错在先还敢瞪人,快点爬!”
众人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云真身上,他只好咬着牙在地上爬。
“白莲,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一边忍着手肘在地上摩擦的疼痛。
“可以了!”她只想让云真丢脸而已,没要让他受太多苦。“既然我的清白已经获得证实,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腥腥作态为云真说话。
“这位娘子说的有理!”有个路人过去将云真一把揪起。“臭道上,你听见没有!你诬赖这位娘子,她现在还帮你说话,你惭不惭愧啊!”
“臭狐狸,你究竟用了什么臭妖术,居然连黑狗都败在你手下!”云真还是相当不服气。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云真的话,只有将视线投向众人。“各位爷们,怎么这道长还说我是狐狸呢?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她的口气带点撒娇。
“臭道士,你立刻滚出咱们英德镇,要是日后再让我瞧见你,必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揪着云真衣领的人将他一把摔在地上后说着,又是一片喝采声。
“臭道士,过来给这位娘子磕三个响头,再滚出英德镇!”又有人提议了?
“臭道土,你还在发什么楞?快些过去!”
云真再度被揪了起来,一径被提到白莲跟前跪下。“磕头赔罪!”
无可奈何下的云真只有照做了,他一边磕头脑中一边动念报复,突然想起衣袖里藏了把匕首。
“对了,等人群散尽后就用这把匕首……”
打定主意后,云真故意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直到看得厌烦的路人一一散去。“这道士磕头磕上了瘾,不好看!”
“道长,你起来吧!”知道云真是冤枉的刘庆忍不住开口了,虽然他也气云真刚才差点置白莲于死地,但是见到他这付模样就觉得同情。
云真停下动作朝四周打量一下,人群差不多散尽了。
可以准备动手了。
他又朝着刘庆磕头:“多谢这位相公为贫道说情!”
“道长不用客气,快些起来。”刘庆伸手将云真扶起后,转身对白莲说:“娘子,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
只要让云真学狗爬就已经满足她的计画了,她根本没要他磕头赔罪。
“道长,我跟娘子离开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含血喷人。”刘庆向云真说完后又将视线投向白莲。“娘子,咱们去看龙舟赛吧!大概快结束了。”
“好。”她点点头走到刘庆身边,望也不望云真一眼。
“道长就此告别,还请珍重。”
刘庆客气地说道,又想挽起白莲的手臂,却被她推开了。“我自己能走。”
“哦。”
他们并肩走了几步,刘庆突然感到背后闪来一道寒光,他立即转身,只见云真手持匕首朝白莲刺来。
“娘子!”来不及阻止的他赶紧移动身子护在她的背后。
“相公?”她吃了一惊。
一回头就见到云真错愕的面孔。
“娘子,我替你挡着了……”他一边说身子一边软绵绵地倒下,她这才发现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他的胸口,红色的鲜血从他嘴里渗出。
“相公啊!”她悲呼一声跪了下来,将刘庆的头放在大腿上。“你醒醒呀!” ·
他缓缓睁开眼睛,勉强地扬起嘴角微笑道:“真好,你没事。”
“可你有事啊!”她恨恨地抬头瞪了云真一眼,又有路人过来围观了。
“娘子……我这条命……就给了你……请你记得……曾经有个叫做刘庆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疲倦已经袭上他的眼皮,他不自觉地合起眼睛。
“相公,你别说傻话,我可是白莲啊!”虽然有人围观,她还是不顾一切准备施展法术。
“起!”她用手指着他的伤处,但那把匕首却依旧插在那儿。
法术失灵了!
“糟,今天是端阳。”她这时才想起来在这一天法力会降到最弱,只有小法术可以生效。
“救命啊!来人啊!”
她绝望地喊着,枕在她大腿上的刘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脉搏却逐渐消失……
第四章
刘府
白莲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刘庆,虽然他胸口的匕首已经取下了,但深深的伤口还是叫人怵目惊心。
“那个臭道士太狠了,居然……”她的鼻上一酸,眼泪扑簌而下。
因为云真用力过猛,那把匕首竟连柄都没入,刀刃直达肺腑。
原本在平时这样的伤口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轻轻念动咒语就可以复原,但今天却是端阳,只有皮肉之伤可以用法术治愈。
只要撑过子时就好,过了子时她的法力就会恢复……
正在冥想之际突然听到敲门声。“进来。”她说道。
“夫人,那个道人已经跑了……”小厮低头向她报告。
“知道了。”她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又将视线放到刘庆身上,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救活他。
报复云真……就算了吧!
歉意涌上她的心头,要不是她要捉弄云真,事情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一点错也没有,反而成了牺牲者。
“相公,都是我害了你。”
她越想越难过,晶莹的泪水从眶中坠下,一滴一滴落到他紧合的眼皮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用,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又瞧了一次他的脸,他脸上还是满足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因为死亡的迫近而稍褪颜色。
为什么他要替她牺牲呢?他大可以闪到一旁看她被刀刃贯穿,然而他却替她挨了这致命的刀伤,
是什么力量让他这么做?
“这……就是爱吗?”
猛然想到这点的她心头震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男人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饥渴才谈情说爱。
刘庆对她……不也是这样吗?只是跟她想上床所以才百般示好。
将他这一个月来的总总行径在脑中回想一下,好像不只是这样……
“唔……”
他呻吟着,她赶紧问道:“相公?”
“唔……”又是一声无力的呻吟,他相当努力地将眼皮撑开。
眨了几下眼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