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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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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整理自己,却没有办法遮盖住前胸的敞露,荣荣无法可想,只有用一头的长发草草遮住胸兜。
  他全都看见了吗?不!从一开始就不曾见他目有斜视,只除了他一双担忧的眉眼怔怔地直视着自己,从那一刻起,荣荣知道,他是一个可倾心信任的谦谦君子。
  荣荣检视他头上的伤,伤口好不容易凝结、不再流血,但他失血太多,以至于一沾床就沉沉昏睡过去。
  她轻轻擦净辛兆羽额头上的血渍,一双剑眉英气勃发,再擦拭他脸颊、鼻梁上的血渍,这才完完全全看清楚他俊秀的全貌,竟然觉得能这样看着他也是一种奢侈。
  那么就好好奢侈一番吧!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着一个男人,微微粗糙的两鬓、坚挺的鼻梁,还有紧紧锁闭的双唇,她可以体会他强忍的痛楚,可是他一声痛也没有发出。
  荣荣轻轻地、偷偷地抚摸他的五官,直到抚上两眉紧锁的前额,只希望能代他承受痛苦,又恨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只有两眼怔怔地端详着他,静静等到了他呼吸顺畅平稳了以后,才慢慢起身离开木屋。
  荣荣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又担心马家的人不死心地会在附近出现,一边又担心被人碰见她一身破损的衣衫,心中一直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坚强,不可以倒下。
  她弯身捡拾起散落在水边的竹篓子和沾上血迹的短刀,试着看看这四面八方的景物以平复心情,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放声大哭,心想要不是辛公子出现,这荒郊野岭的深山涧水中,恐怕就要多一个孤魂野鬼了。
  荣荣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洗尽全身的污秽,换上了一袭淡黄色的衣衫,端详着镜前的自己,看到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伤痕显得更加严重了,荣荣深怕若让爹爹知道了这事情,一定会拼着命向马家讨公道,心中不停盘算着要如何来解释。
  已是晌午时分,荣荣打理好父亲的午饭,低着头托说要到市集里去买些东西,于栋材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就径自走回书房。
  自从昨儿荣荣回来告诉他刘掌柜不要他的字画了,要他画些应景的吉祥画、写应景的对联,他的心情就沉到了谷底,什么理想?什么才情?全被现实给毁了!于秀才现在只有满脑的挣扎、不平、愤世、嫉俗,心情乱糟糟的,啥事也没有心思注意,连荣荣才经过生死关口,他也是毫无察觉。
  荣荣见爹爹驼着背走进了书房,心里千万个不忍。心想,如果娘还在,就不会让荣荣和爹爹受委屈,她总是有法子打点一切。
  眼泪又不争气地簌簌直流,她伸出手掌紧紧贴着自己浮肿的脸颊。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如果又碰上马家大少爷,又要如何是好?对了,还有辛公子的伤势不知道会不会恶化……
  不管如何,此时再没有任何事,比得上到市集替辛公子买药治伤来得重要了。
  第2章(2)
  才到了市集,就见人声鼎沸,不像是一般往常的情景,人人似乎在竞走奔告着什么事,衙门里的巡捕此刻全都在市集里四处走动,荣荣心中扑通直跳,好像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
  荣荣走到了黄善药堂,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当初娘生了好久的病,就是天天来这儿抓药,现在又是爹爹的痛风、咳嗽,也是三天两头就来报道。
  “于姑娘,上一次才给你爹抓的药,这么快就用完了。”黄老板说。
  “不是,黄老板,这一次是想抓一些外伤止疼的药。”荣荣不敢正视黄老板,怕他看出自己脸上的伤。
  “这伤……是你用的吗?”黄老板小心地问。
  “不是,哦!是,是我要的,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喔!我看看,肿地可真厉害,这外伤容易内伤难治,好在你脸上都是些外伤,搽搽这药膏保证三天就消肿了。”黄老板从柜里拿起了一小瓶的狗皮膏药。
  “不!黄老板,请您再给得重些,譬如血流得过多、伤口深、补血还要止痛的。”
  “这……有谁伤了这么重的?”黄老板不禁好奇。
  “请您包给我就是了,我……”荣荣难以启齿。
  只见黄老板正开口还想说什么,一个学徒阿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声喳呼喳呼的。
  “不好了!这马家的大少爷被人杀死了。”
  “什么?兔崽子,你再好好地说一次。”黄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马家的大少爷,马少龙被人发现死在南门的出口,前胸被捅出了个大窟窿,直透心背呢!连他那七爷八爷的随从也死了一个,好像叫那个什么马、马……,哎呀!我记不住了,反正啊!咱们香山县要刮大风下大雨了,这马家定会翻遍香山县,找出凶手,替他们马家大少爷报仇。”阿保说得口沫横飞。
  “哎!这夜路走多了,早晚碰到鬼,这马大少爷恶事做多了,难免会有仇家,只是怕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找哪个替死鬼,白白送命?”黄老板见多识广,不由说出他的先见之明。
  “是啊!全县的人都知道,马家的财大势大,连县老爷都得乖乖听他们的话,这一次可别被他们抓到凶手,那个倒霉鬼要是被抓到的话,肯定被他们碎尸万段呵,连祖宗八代都不会放过。”
  “阿保!别乱说话,现在没事别到街上闲晃,马大少爷的命案说不定要牵连许多人,这会儿你倒是说对了,香山县是要刮大风了。”黄老板殷殷告诫着。
  荣荣呆立一旁,像是被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地说不出半句话。
  “于姑娘?于姑娘?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哦!要不要我帮你把脉?发仔!于姑娘的药你包好了没有,就照于姑娘说的,下重一点。”黄老板觉得于姑娘不太对劲,这马大少爷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噢!不用了!我很好,没有事,没有什么,这些药一共是多少钱?”荣荣从怀里揣出了钱,还没有摆上柜子,抖着手反而掉了满地。
  “哎哟!小心,阿保啊,快帮忙捡一捡,这钱掉到地上,表示有喜事呢!”黄老板随口说说,想替于姑娘解解窘。
  “谢谢您了,黄老板,我改天再来。”荣荣知道自己的失态,强作镇定地提了药包,放下了钱,急急地走出黄善药堂。
  “于姑娘,于姑娘,我还没有告诉你,这药要怎么吃呢!补血和止痛的分量不同啊……”黄老板边说边追出外头,只是早已经不见于姑娘的身影了。
  荣荣提着药材和简单的便饭,来到了山里的竹屋,先将辛公子的伤换上干净的白布巾和伤药粉,然后找到了炊具,将药材煮开,放在一旁待凉,最后将素菜便饭摆在桌上,如此忙了好一阵子。
  回到了床边,她见他脸色苍白,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此时荣荣轻轻碰触了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竟发着烧,也许是这山里的气候不比平地,此时又是入秋,因此更显得寒气。
  他身受重伤,没有马上受到好好地照料以致流血过多,显然伤势又加重了。
  荣荣双手合十,低身跪在床边,心里不停地祈求上苍一定要让好人长命。
  “老天爷,虽然爹爹时常骂您,可是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您保佑辛公子的伤势早点复原,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辛公子的性命,如果不是他,荣荣今天就不会活着在这里了。娘,请您一定要保佑辛公子的平安。求求您……”荣荣一心一意地祈求,不停的祈求。
  辛兆羽昏昏沉沉中,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正在自己的身前盘桓不去,他直觉地想逃避,可是心里却又舍不得,好不容易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回复神智,就看见荣荣跪在床边,喃喃地叙说不休。
  他伸出了手,想将她托起,又见她紧闭着双眼祷告,清丽绝俗的脸蛋中有一股坚毅的神情,让辛兆羽不得不十分感动,莫名心动。
  荣荣听见了声响,猛然抬起头来,发现辛兆羽已经清醒,她急急忙忙站起身子对辛兆羽说道:“辛公子,您醒了吗?我知道伤口一定很疼,我带来了两包药,一个是止痛收口的,一个是帮您补补血气的,您等会儿,我就端来给你喝。”
  荣荣见他好不容易醒来,连忙端来两碗黑抹抹的汤药,送到辛兆羽的身前。
  “你不必如此,这伤不碍事的,我不想喝。”兆羽平生最不爱看大夫、吃药,所以一见这两碗乌漆抹黑的药,就心生反感,忍不住端起了少爷心性,推手不喝。
  “辛公子,您不知道,您流了好多的血,刚刚还昏迷不醒,您这会儿还发着高烧呢!来,把它们喝了吧!”荣荣不知这辛公子也有小孩子性,不由得发挥起天生的母性,耐着心帷好言劝说。
  辛兆羽听着她温柔婉约的相劝,不忍再拒绝,可是他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身体无恙,于是一翻身想下床,却不料头重脚轻,仿佛有千斤重鼎压在头上的伤口,一不留神失去了重心,就将荣荣手上的两碗药给洒翻了一地。
  荣荣以为他是故意打翻了药,气极地道:“你、你不喝,也不需要打翻它,看你伤势这么重,还如此逞强,如果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要活了,你救了我一命,我就还你一命,绝不苟活。”荣荣一时间,情绪激动地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全都一古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你!于姑娘,哎!我不是故意要打翻的,你别如此激动,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这么严重,这会儿我的头已经痛得快炸了,无论是砒霜毒酒我都喝了就是了。”辛兆羽说完,一箭步就将药壶里的药一饮而尽。
  荣荣抢步上前要阻止,却没有辛兆羽的身手快。
  “哎哎哎!别……谁叫您喝这么多,这止痛安神的药,是多喝不得的,这、这可怎么办?”荣荣又气又急,通红着脸,揪着眉心,但辛兆羽却看得出了神。
  “止痛安神?放心!吃不死人的,大不了多睡一会儿,好了!别皱着眉头,你不是说还有什么补血气的,在哪儿,也一块给我喝个干净,免得我的伤好不了,你又要寻死觅活了。”辛兆羽端详着荣荣,想要讨药再喝。
  “在这儿,别喝太快呛着了!”荣荣双手慎重地端上前,完全不理会他的注视和嘲讽。
  荣荣知道辛公子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失言又失态,惹得他觉得奇怪,可是这会儿,她躲也不躲地直视他的眼神,心想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原只是单纯的仗义相助,哪知道他们已经闯了滔天大祸了。
  荣荣知道辛公子只有把马家的少爷和随从打昏,并没有杀人,可是县里的官府会相信吗?
  一起和马少爷来的两个随从被杀死了一个,那么另外一个人呢?那人知道马少爷被人杀死前,就是要来污辱她的,官府会查出来吗?
  如果他们知道是辛公子救了她,那么官府会怀疑他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刚刚还不想喝药,现在又怕喝不够,真是……你先前流了好大摊的血,本来就该喝点补血气的……”
  荣荣敛着清秀的眉心,轻缓说话的音律飘荡在木屋里,辛兆羽此时没喝酒竟也觉得好像醉了。
  辛兆羽才放下碗,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先前锥心的头疼,好像还是刚刚的事,这会儿怎么全都不见了……
  他看着荣荣说道:“你真美!你美得像天上的云那么地飘逸脱俗,你庄重得像湖边的水莲,出污泥而不染……”辛兆羽说得都是心里所想的话,可是他不明白此时怎么全都说出了口,一点都阻止不了。
  “你怎么了?”荣荣心里还在奇怪,他看来文质彬彬,怎么会说出这些露骨轻薄的话来,可是又一转念,他刚刚才把一壶安神药喝了,该不会是……
  “辛公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醉了,一定是药效发作了。”荣荣见他颠步不稳,急忙走近搀扶着他,让他再躺回床上。
  “于姑娘,你知道吗!我爹爹一生忧国忧民,却得不到皇上的重用,反而误听谗言……爹说做清官没有好下场,我偏偏不信,两个月后,我就得上京赴试,你等我……于姑娘,我……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不知道怎么的,见你让人欺负,我就生气得想杀了他们……”辛兆羽一个脚步不稳,看见好几个于姑娘在眼前晃来晃去。
  “辛公子,自从你救了我,我就没有想过今世除了你,还会有别人。我知道,你不过是香山县的过客,就好像是天上的浮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至少绝不会是我。可是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的恩情、记得你的容颜,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来报答你,让你能平安顺利地上京求取功名,我会的,辛公子,你安心地睡吧!”
  荣荣边说边看着辛兆羽,他拖着沉重的眼帘,沉沉入睡。荣荣见他眉头不再深锁,沉睡地如婴儿般安详,她轻轻为他盖上厚重的床被,盖到了他坚毅的下颚。
  她坐在床边沿良久,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流连在他俊秀的五官,他的脸总算恢复了一点血色,可是他的唇还是有点冰冷,荣荣忍不住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前……她的初吻原来就是这样,她丝毫不觉羞耻,仿佛是天经地义就是应该如此,辛兆羽在梦里好像意犹未尽地轻呓着,需索着另一个销魂的吻。
  她不想忘记这一张刻骨铭心的脸,每一个线条起伏,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唉!不知道他在京城里迷煞了多少痴情女,而她——不过是个落魄秀才的女儿,他们的一生是不会有交集的。
  荣荣百感丛生,思潮起伏,如果能为他做什么,就算是死,她也万死不辞,只要有他的怜惜,再一眼,再一个微笑,也是够她回味一生一世的。
  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他是她的,她早已心满意足。
  荣荣又不禁轻叹一声,满腹心事地悄悄离去。
  第3章(1)
  等到荣荣下山,已经是日落黄昏,远远就看见平时门可罗雀的家门,现今竟聚集了成群的人,荣荣心下开始不安。
  “于家的姑娘回来了!你们看,那一副骚劲儿,看了人心痒痒的!马家的大少爷看了,会无动于衷,这才有鬼呢!”“是啊!平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想不到都是做个样儿的,明明遭马大少爷玷污了,还一副没有事儿的样子,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跳到南山的溪谷里去了。”于家对门的柳三娘平日就嫉妒于姑娘的美,这会儿让她抓着把柄,哪能不乘机会嘲讽一番。
  “你们这些无聊的三姑六婆!人家于姑娘受人欺负了,你们怎么只会在这儿落井下石,换了你们家的姑娘,你们还会说这种话吗?”李子音也在于家等待荣荣返家,知道这人人都以看热闹的心情在瞧好戏,心里头气不过,跳出了门槛,跑了出来仗义执言。
  “咱们的闺女们哪比得上于家姑娘?光是她那对桃花眼,就不知道迷死了多少男人,我看啊,之前就不知道有几个相好了,八成是马大少爷要横刀夺爱啊,才惨遭毒手的!”柳三娘积妒成恨在心里,于是净挑一些难堪入耳的话说。
  李子音和柳三娘正像是要斗起来的公鸡:“你、你这个八婆,别坏了人家名节!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不怕下了十八层地狱……”李子音一瞥见荣荣已经站在一旁不知道有多久了,正还要吐出的话赶紧收了回去,“荣荣,你回来了,哥哥要我带老陈一起来瞧瞧你,顺道带些陈大婶自己做的菜干来。来!我们进去,别在这儿听这些闲言闲语的。”
  “荣荣,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快!快进来。”李子音拉起荣荣的手走进了于家,并牢牢地关上大门。
  荣荣任子音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前厅,抬头一看,才发现爹爹满脸老泪纵横,哭倒在祖先的供桌前。
  荣荣一箭步上前跪倒在爹爹的身后道:“爹爹!女儿让你担心了!”
  于栋材见女儿回来,转身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于伯父、荣荣,你们光一劲儿地哭也不是办法,这衙门里的差爷说不定马上就来了,您可先想想法子啊!”子音焦急地道。
  “是啊!于姑娘,这香山县里已经整个被翻遍了,马大少爷的死,凡是有关系的人,都被抓去衙门里问话了。李少爷有个朋友在衙门里头当差,听到了这个消息,就赶紧差我和小姐来向你通报,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老陈一路护送子音小姐来,为的就是转达李子明听来的消息,来探视于姑娘是否平安无事。
  老陈从小看李少爷长大,子明的心事他最清楚,如果那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李少爷可要伤心死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衙门的差爷查出来的,这马家少爷死前是在芙蓉阁里的——”子音还想继续说,却被老陈一手打断了。
  “哎啊!小姐,女孩儿家不要说这些,你还未出阁,辱没了你。让我来告诉于姑娘吧!”老陈道。
  “不用了!我来问她,我自己的女儿,我最清楚。”于栋材看着荣荣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给她自己一股力量一般。
  “芙蓉阁的人说马家大少爷离开,就是因为听到了通报,说你今天早上曾到香满楼,所以他们一行人才尾随你而去,说是、说是要……”于栋材说不出口,老泪不听指挥又出笼了。
  “没有!没有!马大少爷没有对荣荣怎样,他没有得逞,爹爹,而且我们没有杀马大少爷……”荣荣急道。
  “什么我们,还有谁吗?你为什么说我们?”于栋材急问。
  “不!不!只有我,马大少爷是想意图非礼我,可是我逃跑了,这、这山里的路,我比他们熟悉,所以我才逃得开……我没有杀马大少爷!”荣荣心惊,差一点就把辛公子说出来。
  “马大少爷带着两个随从,意图非礼你,他们一群牛鬼蛇神地看上你,你……你……怎么、你怎么逃得了呢?你脸上的伤是马大少爷弄的,对不对?”于栋材知道女儿的性格,她一定是想要将委屈一个人扛了,才不说出实情。
  “没有!爹爹,真的没有!”荣荣痛哭失声地摇头,直是否认。
  “下午你不在的时候,马家的人来到了家里,他们翻箱倒柜的,在你的房里找到了一件破裂的衣裳和一把沾血的短刀,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到老陈告诉我县里打听来的消息,我把整件事连接起来,这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关系!荣荣,爹爹年老昏庸,是个废人,这件事你什么也别说,是爹爹做的,是爹爹杀了马家的大少爷。”
  “不!不!不是您,我怎么可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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