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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杨成文总是站不起来,双手徒劳乱抓着。
“都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年轻妇人笑着,摇摇头走出门外。
那是一间破碎的房子,四面透风,腐烂的茅草盖在屋顶上,露出黑黑的颜色,雪花层层洒落,黑白相间,分外瞩目。
年轻妇人哆嗦着身体,转过一个山脚,眼前豁然一亮,数百间房子依山而建,颇为整齐。
房子以黄土做墙,树木为梁,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图案,金黄色的茅草整齐度覆盖着,缭绕的炊烟缓缓升起。
穿过青石铺成的小道,年轻妇人来到一间四合院前,犹豫半响,最后咬咬牙,轻轻地敲了敲大门。
吱呀一声,一名胖胖的妇人探出头来,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庞微微一顿,眼睛里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哎呦,是林家小娘子呀?脏衣服前天才洗过,这两天下雪,没有换洗!”
年轻妇人低下头,满是裂口的双手不安地捻着衣服角,吞吞吐吐地道:“杨家嫂子我我,成文今天发烧,想吃饺子,我能不能借我一斤面粉,改天用洗衣服的工钱抵上!”
“还,你拿什么还?”杨家嫂子冷笑道:“上个月借我的米可还欠着大半!”
“这次一一定还上!”年轻妇人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你不是自称是杨家老三在外面找的媳妇吗,去老杨家呀!”杨家嫂子呯地一声关上大门。
“还想吃饺子,我家隔个个把月才能吃上一回老杨家也不承认的野种,死了干净,丢人现眼!”
刻毒的骂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年轻妇人身体颤抖着,眼圈红红的,回头看了看山脚,擦擦眼角,咬咬牙顺着小道向前行去。
石板光滑,又下着小雪,年轻妇人心神不宁,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
“我一定要坚强,我一定要活着,我要照顾好成文!”年轻妇人呢喃着,挣扎爬起来,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这是一栋陈旧的四合院,墙壁上的泥块斑驳不堪,一阵浓郁的肉香合着欢快的笑声从院子里飘出来。
年轻妇人紧紧地咬着嘴唇,手举起却迟迟没有落下,任凭白雪慢慢落在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轻轻地裂开一条缝,一个八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蹑手蹑脚溜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小勇!”年轻妇人低喊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又滑到在地。
“婶子,”小家伙连忙跑上前去,将年轻妇人扶住,低声道:“今天包饺子,父亲偷偷地留了一点,让我给成文哥送去!”说完将包袱放在年轻妇人的手中,黑亮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又偷偷地溜了进去。
暖暖的包袱,面粉的清香以及浓浓的肉味,年轻妇人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兵荒马乱,都过得不富裕,老杨家是一个大家庭,做的饺子有分配,大哥家匀出一些,自己就要少吃,三四个孩子
“娘,真好吃,您也尝尝!”木床上的小孩精神好了很多,拿着一个水饺对着年轻妇人笑道。
“娘不饿,娘早就吃过了!”年轻妇人摇摇头笑着道。
“您又骗我,你不吃,我也不吃!”小孩鼓着眼睛倔强地道。
年轻妇人实在没办法,拿起一个饺子轻轻咬了一口,笑着道:“真香!”
“嗯,香,我以后一定让娘天天吃饺子!”小孩庄严地宣誓道。
依然还是那间破屋,床板上躺着的却是年轻妇人,脸色蜡黄,气息微弱,不时剧烈咳嗽着。
“娘,娘,大夫说金银花草和蒲公英能治咳嗽,可大冬天的那里找得到,我从山上挖了些根,也许效果更好!”一个半大男孩穿着破棉袄,脸冻得红扑扑的,小手里抓着一些树根。
“成文,娘没事,拖两天就好了,你还小,山上不安全,万一有个好歹,咳咳,我怎么活!”年轻妇人挣扎着爬起来道。
“娘,我没事,你赶紧躺好,我去熬汤!”男孩笑了笑,将树根拿到山边的小溪旁。
山泉水冰寒刺骨,男孩的小手冻得鲜红,却一根根洗的干净。
黑红的汤汁发出浓浓的药味,男孩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汤汁端到床前。
蒲公英本就苦,根更苦,苦的反胃。年轻妇人只是喝了一小口便呕吐起来,连声咳嗽,脸涨得通红。
男孩轻轻地拍着娘的后背,半响才平复下来。
“娘,土方子不管用,我再去求求杨大夫!”男孩一溜烟的向外跑去。
“成文,没用的!”年轻妇人伸出手想抓住男孩,男孩早已不见踪影。
“三郎,你到底在哪里!”年轻妇人暗暗垂泪,颤抖着手端起碗,小口吞咽,努力压仰住心中的反胃。
我不能死,我死了落个干净,可成文怎么办?我我舍不得
杨家庄只有一位大夫,店铺就在庄中心的大槐树旁。
“大夫求求您,您去看看我娘!”男孩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
杨大夫头戴方巾,身穿大褂,白皙的脸上全是无奈之色,摸着胡子道:“孩子,不是我见死不救,你娘的咳嗽病是宿疾,不是一两服药能治好的,要好好调养。”
此种病最难医治,药材昂贵,需要好几个疗程,大夫虽然救死扶伤,再多的家当也施舍不起。
“孩子,趁早想办法,再拖下去,肺部出了问题,神仙也救不活!”杨大夫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
男孩吓得脸色发白,仿佛天要塌了一般,无助地看了杨大夫一眼,掉头向前跑去,眨眼间就来到斑驳的四合院前,来回走动,却硬是没有勇气敲门。
总会有办法的,男孩四处张望,猛地一拍脑袋,连跑带走,来到年轻妇人曾经借粮的四合院前。
“盛兴叔,我愿意代替宝儿做乡兵上前线!”
前几天,衙门下来征召乡兵,每家每户抽男丁一名,金狗凶狠,去了很难回来,盛兴叔不想家里子弟受苦,想花钱雇人顶替。
“最多五十两银子,且要签字画押,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答应。你年龄太小,还要花钱走关系疏通!”盛兴叔摸了摸八字胡道。
“不行,您曾经传过话,还有一亩半地!”男孩摇摇头道。
咦,杨盛兴仔细看了看男孩,想不到这孩子平时沉默寡言,心里也蛮敞亮的。
金兵如猛虎,谁情愿送自己的孩子去死,所以找到顶替的人很难,是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这个不需要比。
杨盛兴不想再生波折,赶紧签字画押。
有了银子就能救娘,有了田,娘以后生活有了保障,至于上战场能否活下来,男孩也顾不上了。
将银子交给杨大夫以后,在某一个早晨,男孩站在母亲的床前呆立半响,跪下磕了几个头,悄悄地走出了杨家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吴拱()
不同的画面在杨成文的脑海中反复出现,然后重叠在一起,最后定格。
“我不能死,我死了娘怎么办?”
杨成文奋力挣扎,却仿佛溺水一般,无论怎么游总是在河中心浮动。
“都头,有知觉了,怪事情,怎么不停地掉眼泪呢?”
“二叔说过,这是在与死神挣扎,赶紧的去拿一晚滚烫的姜汤来!”
炙热的姜汤顺着喉咙而下,胸前好像火烧一般,全身冒烟,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同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流遍全身。
“咳咳,烫死我了!”杨成文惨叫一声,仿佛僵尸一般,坐了起来。
“咦,真的有用!”一名年轻汉子嘴巴张得老大,惊讶地叫道:“张亮,赶紧伺候躺下!”
杨成文这才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好似刀割一般。刚才用力过猛,伤口炸开,鲜血染红了绷带。
张亮愣了愣,将碗放在一旁,赶紧扶住杨成文,挂在胸前的铠甲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这是一个简单的木头房子,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斜斜射在地上,带来淡淡的暖意,数张简单的木床杂乱地摆放着,床上躺满了人。
血色的布带随处可见,压仰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响起,木屋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杨成文深呼吸一口,大脑一阵晕眩。
不错,是中药,不是消炎水的味道,确实穿越了,不是一场梦。
“吴越,将运送辎重的那头毛驴杀了,驴肉补血,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兄弟白白糟蹋了!”吴都头笑了笑道。
吴都头并没有穿全身铠,一身白色的长袍,腰中系着一根锦带,乌黑的长发卷起随意扎在后面,宽额隆鼻,颇为俊朗。
“公子,前线吃紧,物资本就匮乏,指挥使可是下过军令,严禁私自宰杀运粮牲口!”一个全副武装的步兵轻声道。
“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多规矩,我自有分寸!”吴都头摆摆手道。
南宋?杨成文双眼望天,迷惘了。
“威震三关”,“声闻四达”,两块精致的木牌挂在祖宗牌位上,即便从西北迁徙到中原,即便困苦穷顿,逢年过节父亲总是收拾干净带着全家人上香跪拜。
听杨家将评书或者看电视剧,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一遍一遍从不厌烦,待家里的年景好了,更是将书和碟片买回,珍而又珍地藏起来。
“三杨开泰”,伟人的一句话父亲津津乐道不知说了多少遍,那眉飞色舞的表情,杨成文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想忘记都难。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同是一个杨字,彼此之间早已无关联,杨成文实在有些不明白父亲的心思。
杨家早已没落,如同四季交替,有兴旺,有萧索,谁都无法避开。
或者,难道说,自己穿越到南宋是为了杨家再次走向辉煌?这本是穿越者的附带技能!
杨成文无语了,貌似除了多活近千年之外,实在没有太多的
武不能杀敌,文狗屁不通!
唯一的优势是身为杨家的后代,闲暇的时候,用手机逛论坛,进北宋吧南宋吧水一水,对一些大事还算熟悉。
杨成文牙疼了,七想八想,倦意袭来,不由沉沉睡去。
天空阴沉沉的,北风呼啸,冷得人直打哆嗦,这几天开始下雪,气温更是陡降,河水结了冰。杨成文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却被限制在屋内,睡得全身都疼。
原本拥挤的木屋渐渐空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大部分伤重的等死,幸运一点的变成残废回了家。
乡兵本就是辅兵,运送物资,守卫后方的据点,禁军才是主力,所以很少有新伤员进来。至于杨成文的那场战斗,却是一队金兵带着伪齐兵深入后方准备劫娘,无意中撞上了。
“成文,陪我喝酒!”吴都头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亲随,抬着一个热腾腾的锅子,肉块翻滚,发出一阵浓郁的香味。
木门大开,寒风呼呼,杨成文不由缩了缩脖子。
用张亮的话说,这是重伤的后遗症,需要慢慢调养才能复原。杨成文知道,用现代的医学来解释,就是缺血气虚,所以怕冷。
“都头,我不喝酒!”杨成文再次申明到。
金兵本就是出生于白山黑土,不畏严寒,所以攻击更猛,宋朝主帅早已料到冬天对己方不利,早早将粮草囤积城内,严防死守,所以乡兵反而轻松下来。
吴大都头,哦,吴拱无聊之下,附近的飞禽走兽遭了殃,野山羊野山鹿什么的让杨成文大饱口福。
最大的麻烦来了,酒自古就是当兵的最爱,吴大都头同样如此,偏偏杨成文却不好这口,这也算是前身养成的习惯。
在缅甸那种地方,即便清醒也是朝不保夕,喝酒与自杀无异于是乎,无聊之下的吴都头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千方百计的引诱。
两百乡兵酒鬼很多,吴都头却总是来找杨成文。
“小兄弟,你救过我的命!”理由一。
“小兄弟,从你那天杀金兵的把式就不是个善茬,和我的胃口!”理由二。
天可怜见,杨成文在缅甸杀过不少人,气质自然与众不同,但自认隐藏的很好,而且现在这副身体虽然不如上一世有欺骗性,可也瘦瘦弱弱,颇为单纯。
其实杨成文知道漏洞出在哪里,平常乡兵遇到吴都头畏畏缩缩的,如果在一起喝酒,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还不如喝闷酒痛快。
唯有杨成文,大块肉大口汤,吃得嘴里冒油,大喊痛快,吃到高兴处,称兄道弟毫无顾忌。
吴都头可不是简单的吴都头,其父是南宋名将吴玠,官至四川宣抚使,死后追封为涪王,是与岳爷爷齐名的人物。
“好,不喝酒就不喝酒,咱们今天只吃肉!”吴拱今天很痛快,笑嘻嘻地坐在火锅旁。
杨成文大喜过望,“吴大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
“臭小子,老子什么时候说话”吴拱扬起大手,佯装拍下,被杨成文笑嘻嘻地躲开了。
“今天高兴,我那二叔总算答应我上前线了,说到底还是沾了你的光。”吴拱嚼着大肉块,嗬嗬喘着热气,半响才喜滋滋地道:“上次粉碎了金兵偷袭粮道的计划,奖赏终于下来,我晋升为右武郎,调任泾原路兵马都监。”
火锅要麻要辣,南宋没有辣椒,只有芥末,味道上大打折扣,幸好都是野味,味鲜肉嫩,杨成文吃得全身暖烘烘的,听到吴拱的话,不由愣住了。
“小兄弟,你是天生当兵的料,可惜你这年龄太小了,十三岁身体还没有长全,上不得战场,”吴拱惋惜道:“再等几年,跟着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杨成文突然听到吴拱要离开,心中有些舍不得。至于当兵,还真没有这个打算,母亲病弱,正需要人照顾,怎么可能离开。
“凤县竟敢纵容下面冒名顶替,有失察之责,我修书一封,再加上你的军功已经到了县衙,杨家庄一定会有交代,想必落户不成问题。”吴拱笑着道:“家父虽不在了,些许小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乡兵本就是按地域组成建制的,当初林氏千里寻夫,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吴拱知道也不稀奇。萍水相逢,杨成文却没想到吴拱在离开之时,却尽心尽力。
有了户头,有了田地,即便是杨家不认,日子也好过多了。
杨成文知道,这份人情大了!
吴家是什么身份,吴玠虽然不在了,却庇护了汉中四川几十年,更别提还有一个威名赫赫的二将军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回家()
莜花开花结穗穗,连心隔水想妹妹。
想你想得着了慌,耕地扛上河捞床。
淹死在河里笑死在河处,谁知道我心里想妹妹。
昌花泉子长流水,打盹瞌睡梦见你。
你在家里我在外,各样样心病都叫咱二人害。
满天星星没月亮,害下心病都一样。
嘹亮的歌声响彻在黄土坡,凛冽的寒风吹不散满满的喜悦。山道上,一行人疾步走来,红红的脸庞笑开了花。
“大明,想婆姨了,这回憋足了劲,只怕几天都下不了床!”
“想,想疯了,做梦都想!以前嫌她粗声粗气,现在却稀罕的心里直痒痒!”大明呵呵笑道。
“就是就是,我那婆姨成天唠叨,听起来就烦,现在却盼着她在我面前啰嗦几句!”
“也不知儿子会不会走路了,前些时日离开时,抱着我哇哇大哭,害得老子眼睛酸酸的!”
乡兵是轮换制,因为冬天的关系,杨成文提前结束兵役,在吴拱离开几天后,都也解散了。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朝廷还有相应的补偿,自然是皆大欢喜。
二不溜溜黄风沿山畔畔灰,心慌眼跳思想谁。
朝东来了朝西回,这地方不红火短了个谁。
黄河岸上搂青柴,刚刚忘了又想起来
山歌悠扬动听,天地白花花一片,一抹抹青绿顽强地露出头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雪地上,杨成文心中的忐忑犹如连绵的山丘起伏不定。
“娘”
“娘,你身体怎么样?”
血脉相连的母亲,马上要见面了,杨成文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翻过一座山,前面是一座峡谷,峡谷幽暗,大概十多米宽,两边巨石嶙峋,异常陡峭,雪白的天空仿佛一条天河在头顶流淌。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前面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平原展现在眼前,
树木高耸,银装素裹,梯田拾级而上,绿色的麦苗在皑皑白雪中舒展着身躯。鸡犬狗叫声隐隐传来,一道道缭绕的炊烟冉冉升起。
“到家了!”
“我杨汉三又回来了!”
所有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湿润,任那股熟悉的凉意流遍全身。
“成儿,成儿!”
小山坡上响起焦急的叫声,大雪散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跑来,跑得太急,最后摔倒在地。
“娘!”
泪水模糊了双眼,在这一刻,所有的迷惘,所有的不安,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杨成文的眼中只有那道柔弱柔弱的身影。
“娘”杨成文疯一般地叫喊着,冲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臭小子,狠心的娃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怎么活?”林氏嘶声叫喊,用手抽打着杨成文。
杨成文直挺挺地跪着,动也没动一下。印象中,这是林氏第一次动手。
打累了,林氏抱着杨成文大哭,许久才平复,慢慢将杨成文拉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连细微之处也不放过,最后才放下心来,颤声道:“儿子长大了,我的儿子长大了!”
如今的杨成文虽然看着还是稚嫩,前世终究经历过大悲大喜,自然而然沉稳许多。
按照朝廷的规定,斩杀金兵的战利品本归杨成文,马匹除外。然而,一套全身铠就价值不菲,依照军中惯例,再加上层层克扣,如杨成文这种普通小兵最后一定是两手空空。
杨成文运气好,碰到了吴拱。
一身军中棉袍,弯刀斜斜插在腰间,背上背着长弓,虽然刚刚十三岁,却遗传了杨家人的基因,虽然瘦,颇为高大,剑眉虎目,显得英姿勃勃。
“娘,我们回家!”杨成文搀扶着林氏,笑着道。
也许是心急回家,也许是心有感触,乡兵们一个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