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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花溪听得一愣,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子,湖蓝色的宫装不知道在哪里撕破了,凌乱的发髻上珠钗散落歪斜着,清秀的脸上涕泪横飞,像个被夺取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样。不由扶额无奈道,“丢了就丢了呗,大不了我回去再送你一颗,你在这里哭得这么大声,模样难看死了,你也不怕人家凤离国笑话咱东月的月棠公主……”
“不管不管,我就要那一颗,我就要那一颗!”慕容舞不依,哭得更厉害了。
“好好,别哭别哭,我给你找,我帮你找成不?求舞公主别哭了……”慕容花溪一向最怕女子哭了,立时告饶,见慕容舞抽抽嗒嗒得看着自己,泪眼朦胧,想起了自己母后临行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看好妹妹……今日她弄得这般狼狈,竟是为了一件自己送给她的一颗夜明珠,更想不到她这么珍惜它,立时心中柔软,认命的跪在地上帮她找起来。
“叫你笑话我!”慕容舞见他跪在那里帮自己寻找起来,本来挂着泪痕的秀丽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坏笑,轻轻抬起脚,却是狠狠冲着慕容花溪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正伏在那里寻珠子的慕容花溪预料不到身后忽然袭来的一脚,“啊——”叫了一声,立时扑到在那花丛中,被折腾了许久的牡丹花纷纷落着花瓣,撒了那地上的慕容花溪一身。
“哈哈……活该!”慕容舞从袖中掏出了一颗硕大莹润的珠子,没有一丝瑕疵,眸中还带着几分水汽,脸上的表情带着几丝得意,小手举着那颗珠子,轻轻出了口气,后又宝贝得将珠子藏在了袖中。
她早就找到这颗夜明珠了,只是在这个很大的花园里迷路了而已。
“慕容舞你这个悍妇!”慕容花溪被踹得狼狈至极,恼怒吼道。
“嘿嘿,你这个像女人的家伙,敢骂我是悍妇,我还没嫁人成为妇人呢,没想到哥哥你眼睛这么不好使,怪不得,怪不得!”
慕容花溪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是不满,身为男子却是生得这般女子模样的美貌,又听得慕容舞说自己像女人,更是大为光火,脸色发青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捉住那个臭丫头好好教训一番。
“怪不得什么!你说清楚!”慕容花溪见她逃离了自己老远,不由哆嗦着手中的白玉骨扇,怒斥道。
“哈哈,你看看你手里的那把扇子,怪不得那个红衣男子要送你定情之物哪,人家还以为你是女子,啧啧!哥哥你要嫁给他吗?”慕容舞扮了个鬼脸,边跑边回身喊道。
“你……你……”慕容花溪几乎要气晕了,手中的扇子都似很烫手一般,也不知该怎么反驳,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立时追了上去,“慕容舞,你给我站住!”
一个绯色朝服的高大身影站在御花园长廊处,静静看着二人的闹剧,俊美的容颜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深潭似的眸子看着那个狼狈的湖蓝色宫装女子一脚踹在地上那人的屁股上,还乐得大笑,一点公主的礼仪都没有。
“真是有趣的公主。”沈清云看着那个急忙逃走的女子,低低笑叹道,“叫慕容舞么……”
第一百零七章 临至燕宫
【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一行人静默得往往前走着,苍澜微微抬起头,看着前面,如洗的碧空下,深红色的宫墙,威严庄重,遥远得似乎走不到尽头,领路的公公穿着青绿色的宫服,挑着洁白的佛尘,时不时转头催促着身后的人跟紧点。
不知过了多少道金钉满布的高门,跨过多少道高高的门槛,一座座庄严辉煌的殿宇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高低错落,零次栉比,雕栏画栋,如入仙境,白玉雕栏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飞檐斗角,屋顶檐角瑞兽无数。
这就是凤离的皇宫,燕宫。
苍澜按照约定,带着那份生死状,进了宫门。
竹笠白纱下,一双盈盈的紫眸冷冷得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比她从小生长的阿修宫奢华得多了。想到此,苍澜心中闪过一丝失落,那个宫殿,自己会不会再有机会回去了,如今踏进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带着一生的赌注,还有面对那未知的命运。
垂眸敛去了一切情绪,继续随着那领路的宫人走过了九曲回廊,停在了一处宫殿前。
那领路的宫人上前,对着两名严立在门前的带刀侍卫,恭敬道:“昨日揭榜之人已经带到,请禀告殿下一声。”
待那冷面侍卫从那门中禀告出来后,苍澜不由暗暗捏了捏衣角,那冷面侍卫不由瞥了她一眼,暗自惊讶,想不到揭榜的竟是个女子。
御书房,黑色大理石地板,铜柱浮雕腾云蟠龙,精致高大的金绘花瓶,没有一张桌椅,只有一张宽大的书案,苍澜按照自己以前学过的礼仪,低眉敛眉,不敢张望,向前走了几步,双膝跪了下去,轻声道:“民女叶苍澜拜见太子殿下。”
坐在书案后的明黄衣袍男子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威严,道:“免礼。”
“谢谢太子殿下。”虽是如此,苍澜却依旧跪伏在那里,低声谢道。
凤璟曌听着这个稍许清冷如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那个白色身影,黑色的地板上,显得有些纤细柔弱,沉吟道:“你就是昨日揭榜之人?”
“回殿下,是民女揭的榜。”跪在那里的苍澜低头回道,听着男子的声音,同记忆中那个年轻温和的声音有了几分不同,也是,隔了多少年,
那人也不是初见时那个温和有礼的他国太子了。暗自嘲讽了自己一句,糊涂。
凤璟曌想不到揭榜的竟是一名女子,看年纪,不过十六岁,竟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敢来揭榜,心中暗自多了一份怀疑。
“你师从何处?”
苍澜听得他这一问,习惯性想道出叶思凡的名字,顿了顿,恭敬道:“回殿下,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感念凤帝隆恩浩荡,愿博一己之力,力求圣上龙体康复。”
普通的大夫?听得这一个回答,凤璟曌眼中的冷光逼视着地上那个白衣女子,质问道:“龙体康复……你不过一名弱女子,口气倒是不小,我父皇的病连宫中最有资历最高明的御医都治不好,按你所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哪来的信心和胆量立这个生死状?”
“能不能治好,待民女给圣上诊过脉就可以确定了,现在说多少都无济于事,殿下以为呢?”
地上之人的声音却是一如最初的从容,倒是让凤璟曌心中少了几分轻视,一名普通的大夫竟然在这御书房中丝毫没有害怕,面对自己的质问,
竟敢反问,一是心中多了几分兴趣,道:“抬起头来。”
苍澜还戴着竹笠白纱,听凤璟曌发话了,便抬手将白纱摘了下来,一袭流光炫目的紫发垂落下来,神色恢复了几分清冷,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书案后那个明黄衣袍之人。
凤璟曌看到那白衣女子的面容,身子猛地一震,脸上的神色竟是带着几分骇然,立刻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地上的苍澜,似是不敢置信般,大声道:“你是苍……”
苍澜面色不变,垂眸重复了一遍:“民女叶苍澜。”
叶苍澜,叶苍澜,不是苍羽……怎么会!明明同几年前那个女子,容颜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连那看人的冷清神色都丝毫不差,明明同那个人的影子都重合了……可那个人明明都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跪在自己的面前。
凤璟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挥了挥手,房中静候着的宫人默默退了出去,双手不觉紧握,踱步走到苍澜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那近乎妖艳炫目的发色,沉声道:“你住在何处?是哪里人?”
苍澜看着那双玄色的靴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想起了那人见到自己容貌时的反应,嘴角微微勾起,隐藏垂落的紫发中,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道:“民女住在岐都北街叶宅。”
凤璟曌眉头皱起,再问道:“你是凤离国人?”
苍澜听得他问此,缓缓抬起头,满意得看着那个男子神色带了几分慌色,一字一句道:“不是,民女是摩罗国人。
凤璟曌心中大惊,禁不住再问:“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十六岁了。”
这就是凤离国的太子么?苍澜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还来不及反应,那个声音便消失了。
再回神,微微抬眼,凤璟曌已经背过身去,提高声音对外喊了一句:“王安,带她去我父皇的寝宫。”
“是”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恭敬回道。
凤璟曌眯着眼,紧紧盯着那个自始自终都不曾慌乱丝毫的女子,叶苍澜。
手指轻轻扣了书案三声,一个黑色轻盈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现出来,凤璟曌的声音带着冷酷肃杀,问道:“那个女子的身份可曾调查清楚了?”
那个玄色的身影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暗哑,道:“她所言句句属实。”停顿了半晌,复又回道:“那叶苍澜确实是居住在北街一所宅院中,名为叶宅。属下捉了那宅子里的一名下人拷问,那女子确实是叶府的小姐,如今十六岁,名为叶苍澜,不久前从那摩罗国归来。”
“还有呢?”
“没有了,属下再去探。”玄色身影再次消失了。
天色已到暮时,飞霞沉落,夜色渐渐覆盖了整个天地,府中的灯火也渐渐被点亮。
“砰”得一声,九夜的房门被猛地推开来,一个寒衣白袍身影匆匆踏进门来,待闻得屋中一片浓郁清香的酒气,眉间的忧色更加浓郁了。
“九夜;九夜!”叶思凡几个跨步,绕过地上的酒坛,走到桌前,推了推伏在桌上的人,喊道。
“怎……怎么……了……大哥……哥……”桌上的人被推得身子一歪,抬起头,星眸中含着几分朦胧,结结巴巴得回道,“澜……儿?谁是……澜儿?”
“我问你,澜儿呢,她去哪里了?”叶思凡见他还是不清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倒进了九夜的口中,随机在他的背后一拍,让他吞了那粒药丸。
看着九夜吞了那粒药丸,脸色立即变了,随即呻吟一声,捂着嘴巴跑出了房间,门外传来了痛苦的呕吐声。
叶思凡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是倏忽不见,再次换做了担忧,上前扯了扯靠着红漆柱子的男子的衣襟,问道:“我听陈叔说,澜儿今天跑出去给你买酒,然后呢,我已经一天没见过她了!”
虽说苍澜失忆了,但每次出门总会跟他说一声,这两天他的身体很是虚弱,时常昏迷,但醒来时苍澜总会坐在身旁,一连几日,但今天都已经是晚上了,还是没见到她,房间里也没人,更奇怪的是,府中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就连白沧也知。
叶思凡醒来后,心中莫名觉得不安。
“哥,你知道吗?澜儿她见到慕容家的人了。”九夜的眼中还带着几分泪意,脸上的神情忽喜忽悲,喃喃道。
“慕容!”叶思凡捉着他的衣襟的手一松。
慕容,这两个字,都已经是刻尽他们叶家人骨血中的一个姓氏,那个天下独一无二唯唯属于东月统治者的姓氏。
“哈哈,我真想冲出去把那两个慕容家的人碎尸万段!”九夜的神色忽然间疯狂起来,星眸通红,痛苦得吼道。
“九夜,你喝醉了。”叶思凡见他一向雅致悠闲,此刻却是变得如同发狂的凶兽,摇了摇头,握住了他的肩膀,劝道:“九夜,冷静点,若你一时冲动真的那样做了,会给叶宅带来真正的灾难!”
“我问你,九夜,澜儿呢?”叶思凡想起了要问他的事,不由手上加重了力道。
九夜肩上吃痛,还来不及张嘴,两人的背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大哥,澜儿她去了凤离燕宫。”
凤离燕宫?叶思凡一向淡然的神色突然大变,转身看着那个月白色衣袍的男子,竟是颤声道:“你说……澜儿她去了凤离皇宫!”
第一百零八章 各自猜忌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
寝殿中,丝丝安神的香气绕炉盘旋,宫人皆低着头静静站在殿中各处,不敢出声。有些安静得过分压抑,凤璟曌负手站在殿中,双眼定定看着龙榻上。而在他的身后,战战兢兢跪着一堆人,低垂着头。床榻边,一名白衣女子刚刚收回了诊脉的手,一旁的宫人递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巾,奉在她的面前。
苍澜拭完手,紫眸看向了殿中那个明黄服男子,颔首,简言道:“回殿下,圣上的脉象沉实,急促坚硬,犹如弹石。”
凤璟曌眉间微挑,沉声道:“这脉象是什么意思?”
苍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跪在凤璟曌身后的那群人,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道:“民女斗胆,想询问一下在场的各位御医前辈,这脉象是什么意思?”
“这……”
“臣不……”
刻意压低的犹豫惶恐声传来,跪在殿中的众御医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就怕自己一言之失,便招致祸患。却不妨,那白衣女子还是将他们拖下了水去,一时心中愤恨害怕非常,冷汗齐出,将那衣衫后背染得尽湿。
“魏斯你说。”凤璟曌看着众人这般反应,眉头皱起,随即指向了众御医中最年轻的一位。那魏斯听得指出自己的名字,费力定了定神,头伏得越发低了,缓缓道:“回殿下,这脉象是……弹石脉,脏气将绝,胃气枯竭,已经不可……乃是命数……将尽之兆……求太子殿下饶命!臣下……臣下……”
那魏斯结结巴巴说完,脸色已经十分惨白,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让太子挑准了自己来说,皇上的脉象太医院谁都心知肚明,但因着各种各样的担忧惊惧都藏着掖着,以至于传言皇上的病成了奇症,就连因着悬赏而来的宫外医者都宁死也禁言不语,一时越想越慌,心惊胆裂,汗如雨下。
听罢,凤璟曌脸色倏然大变,果然大怒,袖子一甩,似是明白了什么,指着地上那群颤抖不已的众人,喝道:“来人,除了魏斯,将这些废物通通压入大牢,听后处置!”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磕头求饶,却仍是被侍卫狠狠拖出门去。而那魏斯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已经晕过去了,凤璟曦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立时有人将他抬了出去。
凤璟曌看着这场闹剧的主导者,眼中越发冰冷,紧紧盯着苍澜,沉声道:“叶苍澜,你可是有办法治好我父皇的病?”
苍澜恭敬地倾身,依然从容道:“如今,民女只能让圣上醒来,但若说医好这病,想来方才那魏御医说得也十分明白了,这弹石脉,并不是人力能够挽救的。稍微精通病理的大夫都会知道这脉象,更遑论是宫中的御医了,我想太子殿下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凤璟曌听得她最后一句,目光一凝,竟是轻笑了声,语气却越发咄咄逼人:“这么说来,你似乎已经料到了今日这个结果了,所以才一点都不着急害怕,我会治你的罪!”
听着这句试探,苍澜再次倾身,神色不变,恭恭敬敬道:“回太子殿下,民女并不是神仙,怎能未卜先知。”
凤璟曌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低垂的眉眼,道:“但有一个人会!她什么都知道……这世上,没什么她料不到的事!”缓了缓,伸手抬起苍澜的下巴,看着那双没有丝毫慌乱害怕的紫眸,一字一句道:“而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苍澜轻轻后退一步,躲开了那双让她心中极为不舒服夫人大手,跪了下去,道:“那民女何其有幸,竟能同那般如仙之人一般模样,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得之天地,这种事民女没法选择,请殿下恕罪。”
凤璟曌见她躲开自己的手,眼睛微眯,看着那个似乎很是恭敬跪在脚边,臣服的女子,道:“她若同你一般聪明,这么识时务,想必也不会死了,她也没有你这么进退有度……只是觉得,你跟她有点很像,那就是一样地都从容淡定,不怕死。”
话罢,凤璟曌凤目低垂,静静仔细看着女子的任何举动,但那女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再次恭恭敬敬回道:“慧极不久,情深不寿,也逃不过天运薄命。民女曾随着家师游历了一些地方,也吃过一些苦头,才学了个遇事不慌,也不是民女识时务不怕死,只是天性如此凉薄。太子殿下口中所言的仙人如同日月,民女一介草民微尘,自是不敢相比。”
凤璟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语带着几分怅然,道:“我知道,你绝不会是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目下无尘,怎么有一日跪伏在我的脚下,俯首称卑……起来吧,不必再跪着了。”
苍澜自是谢道:“谢太子殿下。”
凤璟曌看着龙榻上依旧没有动静的那人,想着方才知道的诊断结果,一时心绪复杂,道:“待明朝,封你为神医。叶苍澜,那你可愿意留在燕宫中,留在我身边?”
苍澜忽然间听他自称“我”,脸色终于微变,这人安着什么心思……再抬首,刹那间恢复了平静,看着凤璟曌似是真诚求贤的神色,便欲回道:“民女……”
“慢着!”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个脆如黄莺的声音。让苍澜止住了话头,看向了大殿门口。
殿外门口的宫人们纷纷跪地请安,“奴婢拜见静妃娘娘!”
凤璟曌看着那个踏进殿门的盛装女子,身后跟随者一行宫女,眼中掩过一抹暗沉,行礼道:“璟曌见过静妃母。”
苍澜微微抬眼,看着这位静妃娘娘,大红宫装,花鬓云颜,环佩玉翠,光彩明艳,一双褐色杏眼美虽美,但瞥来似是含情的一眼,却能让她感觉到几分傲慢和森冷,声音如同黄莺一般清脆悦耳,这一点倒是跟民间传说一样,只见她对着凤璟曌摆了摆手,看着龙榻上的那人,问道:“太子不必多礼,皇上的病情诊治得怎么样了?”
凤璟曌没有回答,只是脸带黯然得低下头,这一举动看得静妃一阵色变,转身看了看殿中,待看到一旁的苍澜时,杏眼紧紧盯着她,道:“你不是立了生死状,若是治不好皇上的病,你就该被处以死刑么!”
伸出的美丽十指涂着鲜红的豆蔻,装饰着金色花绘,苍澜还来不及感慨着宫中女人的奢华,那双美丽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并且越来愈用劲,“难道你不怕死!”
漂亮尖细的指尖将苍澜的脸都已经掐出了血痕,苍澜下巴吃痛,眉头微微皱起,却是带着几分泪意和恐惧,不住颤抖的羽睫下,眼睛的余光不住地瞥见那个明黄色身影,只是凤璟曌在一侧静静看着,面无表情,并有出手相救之意。
静妃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普通的白色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