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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夫娘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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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离收起小刀,搀住虚弱的他,不以为然地说:“你在中原住了几年,倒学会德恕之道了。”
  郁干狂什么也没说,只真诚的望着他,“谢谢。”
  “我是惜才,不忍心见昔日的大漠雄鹰枉死在小人刀下。”
  郁干狂点头,失血过多让他体温急速下降,脑子也有些昏眩。
  徐离突然朝树后低喝:“是谁?出来!”
  班袭正想出声,她身旁的树后却走出一名女子,“是我啦。”
  “公主?”班袭望着被喊作公主的她,是香香长公主吧?
  徐离……回纥蕃将,两年前因朝廷派兵助回纥抵御契丹入侵,遂自愿供朝廷差遣三载。而皇帝拗不住香香公主的要求,将他派给了香香公主,当她的随身护卫。
  这些蕃将,各有各的故事啊。
  那头香香公主不服气的抗议:“有这等精采刺激的好戏可瞧,你居然自个儿偷偷跑来玩,也不唤我一声!”
  他们要到骊王府作客,途中寄宿在山下客栈,听到人们悄声说着契丹质子在山上失踪的传言,没想到夜里徐离竟不吭不响地跑出来,幸好她跟了过来,才撞见这等刺激的事。
  “公主,这不是游戏。”徐离平淡地说。
  “我不管!反正我看戏看定了!”香香公主仔细审度着郁干狂,啧啧说道:“你就是让兰心心系的契丹将军?”高头大马的,让人压力好大。“还是徐离好。”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香香公主害羞地瞄向徐离。
  后者似乎没听见她小声的嘟囔,凝眉瞪着树后黑影,沉下声说:
  “是谁?再不出来休怪我手里的刀不留情!”
  还有人?香香公主站近徐离,拉着他戒备地望着树后。
  班袭出声:“是我。”她举手走出,让徐离能看清楚她无害。
  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郁干狂虚弱的说:“他是我的恩公。”说完便昏过去了。
  班袭走近,叹气:“壮士方便把他扶到我屋里吗?谢谢。”
  第二章
  阴·阳
  花有雄雌,人分男女
  但情爱呢?……我不在乎
  不,在乎……是么?
  徐离双手环胸,看着班袭俐落地替郁于狂处理伤口,他的背影如此纤弱,他的手指白嫩似葱,他的容颜艳丽赛过女人……他,真是男子?徐离有些怀疑。
  香香公主在一开始发现郁干狂身上只围着件长氅时,曾经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后来余光瞥见班袭帮郁干狂盖好被子之后,便兴致高昂地看着他处理伤口。
  “你是大夫吗?”
  “可以这么说。”班袭头也没回地回答,肩头这伤口很深,恐怕得休养一阵子才能完全康复。
  “你的医术很好够?”好奇公主又问了。
  “还好。”班袭指指壁角一篓草药,“请帮我把止血草拿来,谢谢。”
  公主对被使唤不以为意,兴匆匆地拿来,“这是止血草吗?它能止血吗?
  班袭无声轻叹,望着毫无架子的公主,说:“公主,如果你不介意,请坐在桌子那里,谢谢。”
  香香公主望着远远的桌子,坐那么远怎么有临场感?她头一遭亲眼目睹血淋淋的伤口耶!她指着自己说:“我可以帮你忙幄!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都可以做的。”
  班袭求救地望向守在门边的徐离。
  “公主,班公子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能‘安静’地处理伤口。”
  香香公主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徐离一眼,最后对不冷不热的他无可奈何,赌气坐到凳子上不说话。
  看来这公主对徐离有着情愫吧!班袭对着徐离微笑致意,转头专心处理完伤口后说:
  “郁于公子的伤势严重、不宜搬动,恐怕得在这里休养几日。”
  徐离皱起眉头,方才刺客虽为他所伤,却难保不会再来,此处并非久留地。
  “我去通知兰心公主,请她派人前来照应。”
  香香公主也说:“对!兰心铁定为郁于狂的失踪而忧心不已,咱们快去通她吧?”说完便率先走到门口。
  徐离临走前还细心地替她关好门扉,最后那一眼让班袭心知肚明,他,似乎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了。
  想不到久经沙场的回纥将军,也有这般细腻心思。
  榻上的他发出呻吟,班袭收起思绪,端来茶水,以布润湿他干裂的唇。心升起一丝怜惜——
  为他。
  “什么!?”兰心公主一听,眼都红了,紧紧抓着香香公主的手,“郁于大哥受了重伤?”
  “已经没事了,幸亏遇到了班大夫。只是伤口很深,得休养几日。”香香温言安慰。
  兰心公主已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李仲诚开口:“请徐离将军带路,我派人快马加鞭接郁干将军回府调养。”
  徐离颔首,脸上仍是不冷不热,转身便往外走。
  “我也去!”香香公主追上说。
  “公主金枝玉叶,还是留在宫里等侯吧!”徐离淡淡地说。
  香香公主跺脚,无奈地看着他离开。
  “香香姐姐……”兰心未语先便咽,“要不是我央郁干大哥出宫为我买画,他也不会遭到埋伏。都是我的错!”
  香香软言安慰:“怎么能怪你?我亲眼瞧见那蒙面杀手了,明明就是——”
  “香香姐姐知道凶手是谁?”兰心追问。
  “知道。”香香抱歉地望着她,“不过事涉境外和谐,徐离要我别说。”
  兰心失望地垂下头,“这样啊?没关系,我以后会尽量保护郁于大哥不让他再被坏人所伤!”
  “傻蛋!父皇是派他来保护你的,你怎么会反过来要保护他呢?”
  兰心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香香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语。
  他们返回的速度让班袭惊讶,看来兰心公主极重视郁干狂。
  班袭原想留下药方便走,却因为放心不下郁干狂的伤,决定跟着回别宫,以便叮咛侍医用药。
  “谢谢班大夫。”兰心公主坐在座上,“侍医看过郁于将军的伤势后,对班大夫赞誉有加,如果班大夫方便,希望继续留下来照料郁于将军,可好?”
  班袭有些犹豫。她没想要跟这么多人相处,事实上,她该回女人国去了。而且待在这别宫里传收讯息都有所不便。
  香香公主说:“既然郁于将军的伤势严重,而侍医也没有把握治愈后手臂能恢复矫健,本宫看……班大夫如果不急着离开,不妨多留几日。”
  兰心应和:“姐姐说的是,班大夫就留几天吧。”
  瞥眼榻上昏迷的他……唉!终究还是撩落尘世俗情了。
  班袭望着两位公主,“在下遵命。”
  兰心公主见班袭一身尔雅懦服,不知她是女儿身,加上郁于狂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便让班袭与郁干狂住同一院落,好就近照料。
  她走回床前,他的浓眉不再紧拢成一团小丘,纤纤亲手执起他的大掌,脉象也趋于平稳……他,已无大碍。
  视线停驻在他肩上的白布,轻蹙眉头。这人,多亏她用了许多珍贵名药才能接续经络、保他手臂恢复无恙。
  幸而别宫里药材应有尽有,兰心公主也挖空心思,取来许多民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看来公主真的对他很特别。
  班袭将他的手放人用被里,心里漫无章法地猜测兰心公主对他的心意。
  杏眸凝望着他刚毅的面容,也难怪兰心以公主之尊却倾心于他,他长得不是中原男子的那种俊美,而是一种……如何形容呢?她望着连闭上眼睛都让人感觉到压力的他,是彪悍吧!
  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狂惧之气,她相信,即使他单独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任何畏怯。
  他是天生的男儿汉。男人中的男人。她就是如此认为。班袭摇头轻笑,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走回桌旁,专心将生肌草的根部研磨成粉。
  好不容易将下次要更换的生肌草磨好,天色已经泛白,班袭拯捶发酸的臂膀,揉探脖子,水眸望了望床上依然熟睡的郁干狂,确定鼻息稳定。
  趴着歇息一下好了。
  黎明即起的习俗让郁于狂在曙光射人的瞬间,立即睁开双眸。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味,他皱了皱眉,起身时牵动肩部的伤口,这才忆起再度遇袭的情景。
  郁干狂试着动动右手,幸好还能动!他松口气。
  房里另外有人!郁干狂转头,瞥见角落桌上趴着一道人影,他蹙眉,想起了这位文质大夫。
  他一生马前沙场,救过多少人命,独独没让人给救过,这年轻大夫看来文弱,却救了他两回!
  这情,难偿哦!
  班袭教他的注视惊回,揉揉双眼,“你终于醒了。”
  初醒的他声音爱娇、容颜妩媚,怎么看都不像男人!郁干狂皱起眉头。
  班袭见他皱眉,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探他手脉,却被他揪住腕部。
  他的骨架好小,手腕几乎柔若无骨!郁干狂的眉头拢得更紧了。
  “郁于将军?”班袭知道他是自然防卫动作,便解释:“我只是要探脉。”
  郁干狂放开他的手,指尖柔细的肤触仍让他震撼不已,这南方大夫的肌肤比东北的女人还细!
  他瞪着班袭美如白葱的手指,“你是南方人,没错吧!”
  脉象不浮不促……显然药方奏效,伤势已趋稳定。班袭放开他的手,起身走到桌前写下滋补的药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着边际的问题:
  “班袭来自南方海边。”
  郁千狂看着他优雅的写方子,术业有专精,再怎么说,自己的确是让这位看起来比公主还娇弱的大夫给救了。
  他起身——虽然有些困难,不影响他的赳昂——站定在班袭面前。
  “你救了我两回,郁于狂在此谢过。”说完便深深一揖。
  班袭很是讶异,连忙阻止:“将军不必行此大礼。”
  甭说他是素有“大漠雄鹰”之称的契丹王子了,就算一般武将也不会对个文人行礼的。
  郁干狂坚定地望着他,“你我有救命之恩,这恩情要如何偿还?只要郁干狂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医者救人乃是天职,那里有恩情可言?”班袭谈谈地说,“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淡然让郁干狂更加钦佩从来没见过如此别无所求的人。
  “班公子气度令人佩服,倘若你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金兰,此后有福你享、有难我当。”这条命既为他所救,肝脑涂地亦是应该。
  真是个血性男子!班袭的心里因这话而有些激荡。
  她微微摇头,“将军言重了,今日换作任何人受伤,班袭都不会见死不救;举手之劳,将军无须耿耿于心。”
  他越是拒不受恩,越让郁干狂敬重。
  “郁于狂认定你这朋友了。”
  班袭微笑,“谢谢将军的看重。”
  笑意染上他的脸,凭添许多妩韵,久闻江南书生多具女态,原来天下真有美貌甚于女子的男儿汉!一时间竟看傻了郁于狂。
  “将军,将军!”
  班袭的呼喊唤醒了痴楞的郁于狂,他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有事?”
  “将军体热初退,还是多躺着休息好些。”
  郁干狂点头,炯炯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瞧。
  他专注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脸一臊,“我唤人来替你梳洗梳洗,并让人熬些滋补的药。”
  郁干狂注视着他的背影,一丝笑意爬上他刚毅的嘴角,冷如盘石的心悄悄地有了温度,汉人,也有值得交心的。
  他躺回床榻,左臂微微的痛楚让他轻拢浓眉,“他”,当真要赶尽杀绝!?
  “太好了!郁干大哥你终于醒了!”
  兰心公主的声音传来,郁于狂正要起身,却让她拦住。
  “郁干大哥有伤在身,别动到伤口了。”
  郁于狂还是起来,站在她的面前,“多谢公主关心,属下没事。”
  他的客套让兰心公主脸蛋染上几许难过。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越不过他心里那道藩篱,在他眼中,她始终是害他沦为质子的汉人公主。
  兰心公主绞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仲诚走进房里时,发现气氛有些冷凝,他了然的眼神划过公主与郁干狂,若无其事地问:
  “郁干将军无恙否?”
  “承蒙关心,郁干狂没事。”他还是一派的疏离。
  李仲诚直接切人正题:“郁干将军两度遭到伏击,可知何人所为?”
  “郁于狂不知。”
  他却不相信,追问:“能重伤将军的,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人除非——”让他不及防备或有心相让?
  郁于狂冷眼一瞥,“这是郁干狂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契丹质子在皇城之外遇袭,李某身为左翊卫府上将军、负有守卫京京畿重责,岂会无关?”
  郁于狂敛起怒眉。论起来李将军不过是二品官阶、却敢在此咄咄逼人地追问于他,全怪这该死的质子身分!
  兰心公主知道质子的身分是郁干狂最大的耻辱,她出声援和场面,“郁于大哥既然说不知道,就别再多问了吧。”
  公主既已说情,李仲诚只好说:
  “郁干将军可以不说,李某不能不查,得罪之处还请将军海涵。”
  郁于狂冷冷坐回榻上闭目养息,送客之意甚为明显。
  李仲诚见状走出房外,兰心公主也跟着离开。走到门外时正巧遇见班袭,她殷殷交代:
  “郁干大哥的伤势就有劳班公子了。”
  “在下明白。”
  郁干狂凝神调息,真气在胸腹间运行无碍,短短数日,不仅刀伤渐愈、就连功力也未减反增!
  想起班袭,他看似文弱,可医术确实非凡!聪颖傅学的他常让人不由得想与之亲近,几日相处谈话下来。甚至屡有相识恨晚之感;他的举止动作斯文却不扭捏,生得一副好样貌却又不显骄矜,真是难得的好儿郎!
  “郁于兄在想事情?”徐离踱进院里,但见他凝神望着手中酒杯,便开口问道。
  竟会因为想着班袭,而连有人靠近都丝毫未觉?郁干狂压下心中讶异,伸手示意,“徐氏兄请坐。”
  “郁于兄气色好多了,班袭的医术委实高明!”
  他自然的称呼“班袭”,让郁于狂斟酒的动作稍领,这举动没逃过徐离的眼。
  “徐离见有事?”
  口气稍稍有些冷淡,是为了那声“班袭”?徐离若无其事的望了望房里,“班袭不在?”
  郁干狂眉头微皱,他们的交情好到可以口口声声称名道姓?
  “班公子去药室了,徐氏兄找他有事?”
  看来有人不高兴了呢!徐离轻吸口酒,慢条斯理的说:
  “没事,只是我们耽搁了两天,该护送香香公主往田王府作客了,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想跟班袭辞行一番。”
  又是“班袭”!郁于狂毫不掩饰的拢起眉头。
  聪明人是知道适可而止的,而他向来不笨。徐离轻轻岔开话题。
  “郁于兄来中原数年了,对未来可有打算?”
  郁于狂举杯狂饮,浙洒的说:“我是质子,与你自愿人朝三年不同,何来打算之说?”
  英雄惺惺相借,他对昔日昂然的红海青屈为质子也颇感遗憾,“郁于兄无须气短,来日重返大漠,雄鹰依然能展翅翱翔。”
  “承徐离兄好言,郁干狂领受了,干杯!”
  “干!”
  酒过三巡,意兴做酣。
  “如果你还在契丹,两年前就下会有契丹人侵回纥的战事了。”徐离轻笑,“不过倘若你还在契丹,咱们此刻该是卧毡帐、饮奶酒、大咬羊肉了。”
  “人生际会本就难料,倘若徐离兄没来中土一遭,又怎会认识香香公主?”郁干狂对他们之间的情愫也看在眼里。
  情字总是陷在局中者迷!徐离不置可否地说:
  “那么郁于见呢?可有遇见不枉来到中土一遭的人儿?”
  郁干狂正欲饮酒,听到他这话,酒液里竟泛出一张脸孔,是貌似女子的班袭!他微笑不语,将漾出心事的酒饮落喉间。
  很难解释这种感觉,他在他心里好象不只是救命恩人,仿佛还有着更深的感觉。
  相识不过数日,他竟似对班袭有着深刻的感情。
  感情……这个字眼用在两个男人身上该是突兀的,但他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了。
  徐离知道他并非对班袭无意,心里也替他们这对圣人高兴,不过就不知他是否已看出她是女妆乔扮了。
  他试探:“祝郁干兄与心上人早日共结连理。”
  “哈哈哈!”郁干狂快意于杯,“徐兄说笑了,他是男子。”
  “男子?”徐离愕然,他还看不出班袭是女的?
  “人生得遇知己,男女又有何别。”班袭的性别在不拘小节的他眼里从不是问题?
  他本是昂扬于北漠的雄鹰,屈居于质子是为顾全大局——契丹与汉人的平和——除了这点,没有什么世俗规范制得了他。
  “郁于兄此言差矣。”徐离有意提点:“朋友感情再好,也只能对月高酌,终究不如男女情爱来得深切。”
  朋友感情再好,也不敌男女情爱吗?郁于狂凝住嘴旁的笑纹,深深思索着:那么,自己对班袭是哪种感觉?
  “喝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徐离劝酒,话不必说透,轻点一下即可。
  班袭发现郁于狂只有在他面前会自在些,面对其它人、甚至是他随侍已久的兰心公主,总是疏疏离离的模样。
  相处越久,越心疼他的处境。如果不是当今皇帝的下诏制衡,他还是悠游于契丹的王子,不必沦为空有将军之名、无领兵之权的武散官。
  他都已经如此认命了,那么,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你在想什么?”郁干狂坐到他身边问。
  “没想什么呀!”
  他上身前倾,伸出一只大拿包住捣药的手,“这药已经让你给捣烂了。”
  两人的身体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都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
  班袭必须承认,逐渐恢复体力、神清气爽的他,显得傲岸而挺拔,使达的脸庞更令人着迷。难怪兰心会对他如此倾心了;她没有察觉自己似乎对兰心公主有些莫名的在意。
  他身上如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什么味呢?郁于托正眉思索……淡淡的,香香的,不仔细闻还闻不出来,闻着了却深深被这味儿吸引——如他本人,温文无害、让人情不自禁地欣赏。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交握的双手上,她的手让他的厚实大掌包裹,更显得娇小,这样的情境酝酿出一股暖昧的氛围。
  班袭心中一窒,抽回自己的手,强词夺理:“这驱瘀血的药本来就要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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