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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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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赵虎暗道:“我家相爷,赤心为国,谁知他的子侄,如此不法。我何不将他指引到开封府,看我们相爷如何办理?是秉公呵,还是徇私呢?”想罢道:“你正该写个呈子。”赵庆道:“小老儿上京投亲,正为递呈分诉。 ”赵虎道:“不知你想在何处去告呢?”赵庆道:“小老儿闻得大理寺文大人那里颇好。”赵爷道:“文大人 虽好,总不如开封府包太师那里好。”赵庆道:“包太师虽好,惟恐这是他本家之人,未免要有些袒护,于事反为不美。”赵虎道:“你不知道包太师,办事极其公道,无论亲疏,总要秉正除奸。若在别人手里告了,他倒可托个人情,或者官府做个人情,那倒有的。你若在他本人手里告了,他便得秉公办理,再也不能偏向的。 ”赵庆听了有理,便道:“既承指教,明日就在太师跟前告就是了。”赵虎道:“你且不要忙。如今相爷现在场内,约于十五日后,你再进城拦轿呈诉。”当下叫他吃饱了,却又在肚兜内摸出半锭银子来,道:“这还有五六天工夫呢,莫不成饿着吗?拿去做盘费用罢。”赵庆道:“小老儿既蒙赏吃点心,如何还敢受赐银两?”赵虎道:“这有什么要紧,你只管拿去。你若不要,俺就恼了。”赵庆只得接过来,千恩万谢的去了。
  赵虎见赵庆去后,自己又饮了几杯,才出了饭铺,也不访查了,便往旧路归来。心中暗暗盘算,倒替相爷为难。此事要接了呈子,生气是不消说了。只是如何办法呢!自己又嘱咐:“赵虎啊,赵虎!你今日回开封,可千万莫露风声。这可是要紧的啊!”他虽如此想,哪里知道凡事不可预料。他若是将赵庆带至开封,倒不能错。谁知他又细起心来了,这才闹的错大发了呢。
  赵虎在开封府等了几天,却不见赵庆鸣冤,心中暗暗辗转道:“那老儿说是必来,如何总未到呢?难道他是个诓嘴吃的?若是如此,我那半锭银子花的才冤呢!”
  你道赵庆为何不来?只因他过了五天,这日一早起进城来,正走到闹热丛中,忽见两旁人一分,嚷道:“闪开!闪开!太师爷来了!太师爷来了!”赵庆听见“太师”二字,便煞住脚步,等着轿子临近,便高举呈词,双膝跪倒,口中喊道:“冤枉啊,冤枉!”只见轿已打杆,有人下马接过呈子,递入轿内。
  不多时,只听轿内说道:“将这人带至府中问去。”左右答应一声。轿夫抬起轿来,如飞的竟奔庞府去了。
  你道这轿内是谁?却是太师庞吉。这老奸贼得了这张呈子,如拾珍宝一般,立刻派人请女婿孙荣与门生廖天成。及至二人来到,老贼将呈子与他等看了,只乐得手舞足蹈,屁滚尿流,以为此次可将包黑参倒了。又将赵庆叫到书房,好言好语,细细地问了一番。便大家商议,缮起奏折,预备明日呈递。又暗暗定计,如何行文搜查勒索的银两,又如何到了临期使他再不能更改。洋洋得意,乐不可言。
  至次日,圣上临殿。庞吉出班,将呈子谨呈御览。圣上看了,心中有些不悦,立刻宣包公上殿,便问道: “卿有几个侄儿?”包公不知圣意,只得奏道:“臣有三个侄男。长次俱务农,惟有第三个却是生员,名叫包世荣。”圣上又问道:“你这侄男可曾见过没有?”包公奏道:“微臣自在京供职以来,并未回家。惟有臣的大侄见过,其余二侄、三侄,俱未见过。”
  仁宗天子点了点头,便叫陈伴伴将此折递与包卿看。包公恭敬捧过一看,连忙跪倒,奏道:“臣子侄不肖,理应严拿,押解来京,严加审讯。臣有家教不严之罪,亦当从重究治。仰恳天恩依律施行。”奏罢,便匍匐在地。圣上见包公毫无遮饰之词,又见他惶愧至甚,圣心反觉不安,道:“卿家日夜勤劳王事,并未回家,如何能够知道家中事体?卿且平身。俟押解来京时,朕自有道理。”包公叩头,平身归班。圣上即传旨意:立刻行文,着该府、州、县,无论包世荣行至何方,立即押解驰驿来京。
  此抄一发,如星飞电转,迅速之极。不一日,便将包三公子押解来京。刚到城内热闹丛中,见那壁厢一骑马飞也似跑来。
  相离不远,将马收住,滚鞍下来,便在旁边屈膝禀道:“小人包兴,奉相爷钧谕,求众押解老爷略留情面,容小人与公子微述一言,再不能久停。”押解的官员听是包太师差人前来,谁也不好意思的,只得将马勒住道:“你就是包兴么?既是相爷有命,容你与公子见面就是了。但你主仆在哪里说话呢?”那包兴道:“就在这边饭铺罢。不过三言两语而已。”这官员便吩咐将闲人逐开。此时,看热闹的人山人海,谁不知包相爷的人 情到了。又见这包三公子人品却也不俗,同定包兴进铺,自有差役暗暗跟随。不多会,便见出来。包兴又见了那位老爷,屈膝跪倒道:“多承老爷厚情,容小人与公子一见。小人回去必对相爷细禀。”那官儿也只得说: “给相爷请安。”包兴连声答应,退下来,抓鬃上马,如飞的去了。这里,押解三公子的先到兵马司挂号,然后便到大理寺听候纶音。谁知此时庞吉已奏明圣上,就交大理寺,额外添派兵马司、都察院三堂会审。圣上准奏。你道此贼又添此二处为何?只因兵马司是他女婿孙荣,都察院是他门生廖天成,全是老贼心腹。
  惟恐文彦博审的袒护,故此添派二处。他哪里知道,文老大人忠正办事,毫无徇私呢?
  不多时,孙荣、廖天成来到大理寺,与文大人相见。皆系钦命,难分主客,仍是文大人居了正位,孙、廖二人两旁侧坐。
  喊了堂威,便将包世荣带上堂来。便问他如何进香,如何勒索州县银两。包三公子因在饭铺听了包兴之言,说相爷已在各处托嘱明白,审讯之时,不必推诿,只管实说,相爷自有救公子之法,因此,三公子便道:“生员奉祖母之命,太原进香。闻得苏杭名山秀水极多,莫若趁此进香,就便游玩。只因路上盘川缺少,先前原是在州县借用,谁知后来他们俱送程仪,并非有意勒索。”文大人道:“既无勒索,那赵显谟如何休致?”
  包世荣道:“生员乃一介儒生,何敢妄干国政?他休致不休致,生员不得而知。想来是他才力不及罢了。 ”孙荣便道:“你一路逢州过县,到底勒索了多少银两?”包世荣道:“随来随用,也记不清了。”
  正问至此,只见进来一个虞侯,却是庞太师寄了一封字儿,叫面交孙姑老爷的。孙荣接来看了,道:“这还了得!竟有如此之多。”文大人便问道:“孙大人,却是何事?”孙荣道:“就是此子在外勒索的数目。家岳已令人暗暗查来。”文大人道:“请借一观。”孙荣便道:“请看。”递将过去。文大人见上面有各州县的销耗数目,后面又见有庞吉嘱托孙荣极力参奏包公的话头。看完了也不递给孙荣,便笼入袖内,望着来人说道:“此系公堂之上,你如何擅敢妄传书信,是何道理?本当按照扰乱公堂办理,念你是太师的虞侯,权且饶恕。左右,与我用棍打出去!”虞侯吓了个心惊胆怕。左右一喊,连忙逐下堂去。文大人对孙荣道:“令岳做事太率意了。此乃法堂,竟敢遣人送书,于理说不去罢?”孙荣连连称“是”,字柬儿也不敢往回要了。廖天成见孙荣理屈,他却搭讪着问包世荣道:“方才押解官回禀:包太师曾命人拦住马头,要见你说话,可是有的?”包世荣道:“有的。无非告诉生员不必推诿,总要实说,求众位大人庇佑之意。”廖天成道:“那人他叫什么名字?”包世荣道:“叫包兴。”廖天成立刻吩咐差役,传包兴到案,暂将包世荣带下去。
  不多时,包兴传到。孙荣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如今见了包兴,却作起威来,道:“好狗才!你为何擅敢拦住钦犯,传说信息,该当何罪?讲!”包兴道:“小人只知伺候相爷,不离左右,何尝拦住钦犯,又擅敢私传信息?此事包兴实实不知。”孙荣一声断喝道:“好狗才!还敢强辩。拉下去重打二十!”可怜包兴,无故遭此惨毒,二十板打得死而复生,心中想道:“我跟了相爷多年,从来没受过这等重责。相爷审过多少案件,也从来没有这般的乱打。今日活该,我包兴遇见对头了。”早巳横了心,再不招认此事。孙荣又问道:“包兴,快快招上来!”包兴道:“实实没有此事。小人一概不知。”孙荣听了,怒上加怒,吩咐左右请大刑。只见左右将三根木往堂上一掼。包兴虽是懦弱身躯,他却是雄心豪气,早已把死置之度外。何况这样刑具,他是看惯了的了,全然不惧,反冷笑道:“大人不必动怒。大人既说小人拦住钦犯,私传信息,似乎也该把我家公子带上堂来,质对质对才是。”孙荣道:“那有工夫与你闲讲。左右,与我夹起来!”文大人在上,实实看不过,听不上,便叫左右把包世荣带上当面对证。
  包世荣上堂,见了包兴,看了半天道:“生员见的那人虽与他相仿,只是黑瘦些,却不是这等白胖。”孙荣听了,自觉着有些不妥。忽见差役禀道:“开封府差主簿公孙策,赍有文书,当堂投递。”文大人不知何事,便叫领进来。公孙策当下投了文书,在一旁站立。文大人当堂拆封,将来文一看,笑容满面,对公孙策道:“他三个俱在此么?”公孙策道:“是。现在外面。”文大人道:“着他们进来。”公孙策转身出去。文大人方将来文与孙、廖二人看了。两个贼登时就目瞪口呆,面目更色,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时,只见公孙策领进了三个少年,俱是英俊非常,独有第三十个尤觉清秀。三个人向上打恭。文大人立起身来道:“三位公子免礼。”大公子包世恩、二公子包世勋却不言语,独有三公子包世荣道:“家叔多多上复文老伯,叫晚生亲至公堂,与假冒名的当堂质对。此事关系生员的声名,故敢冒昧直陈,望乞宽宥。”不料大公子一眼看见当堂跪的那人,便问道:“你不是武吉祥么?”谁知那人见了三位公子到来,已然吓得魂不附体,如今又听大爷一问,不觉得抖衣而战,哪里还答应得出来呢。文大人听了,问道:“怎么?你认得此人么?”大公子道:“他是弟兄两个。他叫武吉祥,他兄弟叫武平安,原是晚生家的仆从。只因他二人不守本分,因此将他二人撵出去了。不知他为何又假冒我三弟之名前来?”文大人又看了看武吉祥,面貌果与三公子有些相仿,心中早巳明白,便道:“三位公子请回衙署。”又向公孙策道:“主簿回去,多多上复阁台,就说我这里即刻具本复奏,并将包兴带回,且听纶音便了。”三位公子又向上一躬,退下堂来。公孙策扶着包兴,一同回开封府去了。
  且说包公自那日被庞吉参了一本,始知三公子在外胡为。
  回到衙中,又气又恨又惭愧。气的是大老爷养子不教;恨的是三公子年少无知,在外闯此大祸,恨不能自己把他拿住,依法处治;所愧者,自己励精图治,为国忘家,不想后辈子侄,不能恪守家范,以致生出事来,使我在大廷之上,碰头请罪,真让人羞死。从此后有何面目在相位忝居呢?越想越烦恼,这些日,连饮食俱各减了。后来又听得三公子解到,圣上添了三堂会审,便觉心上 难安。偏偏又把包兴传去,不知为着何事。
  正在局促不安之时,忽见差役带进一人,包公虽然认得,一时想不起来。只见那人朝上跪倒道:“小人包旺,与老爷叩头。”包公听了,方想起果是包旺,心中暗道:“他必是为三公子之事而来。”暂且按住心头之火,问道:“你来此何事?”
  包旺道:“小人奉了太老爷、太夫人、大老爷、大夫人之命,带领三位公子前来与相爷庆寿。”包公听了,不觉诧异道:“三位公子在哪里?”包旺道:“少刻就到。”包公便叫李才同定包旺在外立等,三位公子到了,即刻领来。二人领命去了。
  包公此时早已料到此事有些蹊跷了。少时,只见李才领定三位公子进来。包公一见;满心欢喜。三位公子参见已毕,包公搀扶起来,请了父母的安好,候了兄嫂的起居。又见三人中,惟有三公子相貌清奇,更觉喜爱。便叫李才带领三位公子进内给夫人请安。包公既见了三位公子,便料定那个是假冒名的了。
  立刻请公孙先生来,告诉了此事,急办文书,带领三位公子到大理寺当面质对。
  此时,展爷与卢义士、四勇士俱各听明了。惟有赵虎暗暗更加欢喜。展南侠便带领三义四勇,来到书房,与相爷称贺。
  包公此时把连日闷气登时消尽。见了众人进来,更觉欢喜畅快,便命大家坐了。就此,将此事忖度了一番。然后又问了问这几日访查的光景。俱各回言并无下落。还是卢方忠厚的心肠,立了个主意道:“恩相为此事甚是焦心,而且钦限又紧,莫若恩相再遇圣上追问之时,且先将卢方等三人奏知圣上,一来且安圣心,二来理当请罪。如能够讨下限来,岂不又缓一步么?”
  包公道:“卢义士说的也是,且看机会便了。”正说间,公孙策带领三位公子回来,到了书房参见。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8回 访奸人假公子正法 贬佞党真义士面君
  且说公孙策与三位公子回来,将文大人之言一一禀明。大公子又将认得冒名的武吉祥也回了。惟有包兴一瘸一拐,见了包公,将孙荣蛮打的情节述了一遍。包公安慰了他一番,叫他且自歇息将养。众人彼此见了三位公子,也就告别了。来至公厅,大家设席与包兴压惊。里面却是相爷与三位公子接风掸尘,就在后面同定夫人、三位公子叙天伦之乐。
  单言文大人具了奏折,连庞吉的书信与开封府的文书,俱各随折奏闻。天子看了,又喜又恼:喜的是包卿子侄并无此事,可见他传家有法,不愧诗书门第,将来总可以继绍簪缨。恼的是庞吉屡与包卿作对,总是他的理亏。如今索性与孙荣等竟成群党,全无顾忌,这不是有意要陷害大臣么?他真要如此,叫朕也难护庇了。便将文彦博原折案卷人犯,俱交开封府问讯。
  包公接到此旨,看了案卷,升堂。略问了问赵庆,将武吉祥带上堂来,一鞫即服。又问他同事者多少人。武吉祥道:“小人有个兄弟,名叫武平安,他原假充包旺,还有两个伴当。
  不想风声一露,他们就预先逃走了。“包公因有庞吉私书,上面有查来各处数目,不得不问。果然数目相符。又问他:”有个包兴,曾给你送信,却在何处?说的是何言语?“武吉祥便将在饭铺内说的话,一一回明。包公道:”若见了此人,你可认得么?“武吉祥道:”若见了面,自然认得。“包公叫他画招,暂且收监。包公问道:”今日当值的是谁?“只见下面上来二人,跪禀道:”是小人江樊、黄茂。“包公看了,又添派了马步快头耿春、郑平二人,吩咐道:”你四人前往庞府左右,细细访查。如有面貌与包兴相仿的,只管拿来。“四个人领命去了。包公退堂来至书房,请了公孙先生来商议具折复奏,并定罪名处分等事不表。
  且言领了相谕的四人,暗暗来到庞府,分为两路细细访查。
  及至两下里四个人走个对头,俱各摇头。四人会意,这是没有的缘故。彼此纳闷,可往哪里去寻呢?真事有凑巧,只见那边来了个醉汉,旁边有一人用手相搀,恰恰的仿佛包兴。四人喜不自胜,就迎了上来。只听那醉汉道:“老二啊!你今儿请了我了,你算包兴兄弟了;你要是不请我呀,你可就是包兴的儿子了。”说罢,哈哈大笑。又听那人道:“你满嘴里说的是些什么?喝点酒儿混闹。这叫人听见是什么意思?”说话之间,四人已来到跟前,将二人一同获住,套上铁链,拉着就走。
  这人吓得面目焦黄,不知何事。那醉汉还胡言乱语的讲交情过节儿。四个人也不理他。及至来到开封府,着二人看守,二人回话。
  包公正在书房与公孙先生商议奏折,见江樊、耿春二人进来,便将如何拿的一一禀明。包公听了,立刻升堂。先将醉汉带上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醉汉道:“小人叫庞明,在庞府帐房里写帐。”包公问道:“那一个,他叫什么?”庞明道:“他叫庞光,也在庞府帐房里。我们俩是同手儿伙计。”
  包公道:“他既叫庞光,为何你又叫他包兴呢?讲!”庞明道:“这个……那个……他是什么件事情。他 ……这……那么……这么件事情呢。”包公吩咐:“掌嘴!”庞明忙道:“我说,我说!他原当过包兴,得了十两银子。小人才呕着他,喝了他个酒儿。就是说兄弟咧,儿子咧,我们原本顽笑,并没有打架拌嘴,不知为什么就把我们拿来了。”包公吩咐将他带下去,把庞光带上堂来。包公看了,果然有些仿佛包兴,把惊堂木一拍道:“庞光,你把假冒包兴情由诉上来!”庞光道:“并无此事啊。庞明是喝醉了,满口里胡说。”包公叫提武吉祥上堂,当面认来。武吉祥见了庞光道:“和小人在饭铺说话的,正是此人。”庞光听了,心下慌张。包公吩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得他叫苦连天,不能不说。便将庞吉与孙荣、廖天成在书房如何定计说了,“恐包三公子不应,故此叫小人假扮包兴,告诉三公子只管应承,自有相爷解救。别的,小人一概不知。”
  包公叫他画了供,同武吉祥一并寄监,俟参奏下来,再行释放。庞明无事,叫他去了。
  包公仍来至书房,将此事也叙入折内。定了武吉祥御刑处死。“至于庞吉与孙荣、廖天成私定阴谋,拦截钦犯。传递私信,皆属挟私陷害,臣不敢妄拟罪名,仰乞圣聪明示,壑鉴施行。”此本一上,仁宗看毕,心中十分不悦。即明发上谕:“庞吉屡设奸谋,频施毒计,挟制首相,谗害大臣,理宜贬为庶民,以惩其罪。姑念其在朝有年,身为国戚,着仍加恩赏给太师衔,赏食全俸,不准入朝从政。倘再不知自励,暗生事端,即当从重治罪。孙荣、廖天成阿附庞吉,结成党类,实属不知自爱,俱着降三级调用。余依议。钦此。”此旨一下,众人无不称快。包公奉旨,用狗头铡将武吉祥正法。庞光释放。赵庆亦着他回去,额外赏银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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