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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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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仙道:“但凭叔父作主。”蒋平道:“不是这等说,此事总要侄女自己拿主意。若论此女,我知道的。当初甘大哥在日,我们时常盘桓。提起此女来,不但品貌出众,而且家传的一口飞刀,甚是了得。原要与卢大哥攀亲,无奈卢珍侄儿岁数太小,因此也就罢了。如今他将此事谆谆的托我,侄女若要是个男子倒好说了,似此我倒为了难了!”秋葵插言道:“依我说,此事颇可做的。人家三房四妾的多着呢。我姐姐也不是争大论小的人。再者将来过门时多了一位新人,难道艾虎哥哥还抱怨不成?我乐得的多一个姐姐,又热闹些。”说得蒋平、凤仙也笑了。
  正在谈论,果然甘婆端了羹汤、点心来,又是现烹的一壶新茶。还问要什么不要。蒋爷道:“足以够了,嫂嫂歇歇罢。”
  甘婆方转身回到后面去了。蒋爷又将此事斟酌了一番,凤仙也是愿意。因问蒋平因何到此?蒋爷将往事说了一遍,又言:“与侄女在此遇的很巧,明日同赴陈起望。你欧阳伯父、智叔父、丁二叔父等,俱在那里。大家商议搭救你父亲便了。”凤仙、秋葵深深谢了。真是事多话长,整整说了一夜。
  天光发晓,甘婆早巳出来张罗。蒋平却与凤仙商议明白,俟到陈起望见过欧阳春、智化,即来纳聘。甘婆听见事成,不胜欣喜。又见蒋爷打开包裹,取出了二十两银,道:“大哥仙逝,未能吊唁。些须薄意,聊以代楮。”甘婆不能推辞,欣然受了。凤仙叫秋葵拿出白银一封,道:“岳母将此银收下,做为日用薪水之资。以后千万不要做此暗昧之事了。”一句话说得甘婆满面通红,无言可答,止于说道:“贤婿放心。如此厚贶,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权且存留就是了。”说罢,就福了一福。此时,蒋平已将坐骑备好,连凤仙的包裹俱各准备停当,拉出柴扉。彼此叮咛一番,甘婆又指引路径,蒋平等谨记在心,执手告别,直奔陈起望的大路而来。未知后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10回 陷御猫削城入水面 救三鼠盗骨上峰头
  且说蒋平因她姐妹没有坐骑,只得拉着马一同步行。刚走了数里之遥,究竟凤仙柔弱,已然香汗津津,有些娇喘吁吁。
  秋葵却好依然行有余力。蒋平劝着凤仙骑马歇息。凤仙也就不肯推辞,拉过丝缰上马,缓辔而行。蒋爷与秋葵慢慢随后步履。又走了数里之遥,秋葵步下也觉慢了。蒋爷是昨日泄了一天肚,又熬了一夜,未免也就报了扎达汗了。因此找了个荒村野店,一边打尖,一边歇息。问了问陈起望,尚有二十多里。
  随意吃了些饮食,喂了坐骑,歇息足了,天将挂午,复又起身。仍是凤仙骑马。及至到了陈起望,日已西斜。来到庄门,便有庄丁问了备细,连忙禀报。
  陆彬、鲁英迎接出来。见了蒋平,彼此见礼。鲁英便问道:“此位何人?”蒋爷道:“不必问,且到里面自然明白。”
  于是大家进了庄门。早见北侠等正在大厅的月台之上恭候。丁二爷问道:“四哥如何此时才来?”蒋爷道:“一言难尽。”
  北侠道:“这后面是谁?”蒋爷道:“兄试认来。”只见智化失声道:“嗳呀,侄女儿为何如此装束?”丁二爷又说道:“这后面的也不是仆人,那不是秋葵侄女儿么?”大家诧异。陆、鲁二人更觉愕然。蒋爷道:“且到厅上,大家坐了好讲。”进了厅房,且不叙坐。凤仙就说父亲被获,现在襄阳王那里囚禁,侄女等特特改装,来寻伯父、叔父,早早搭救我的爹爹要紧。“
  说罢,痛哭不止。大家惊骇非常,劝慰了一番。陆彬急急到了后面,告诉鲁氏,叫他预备簪环衣服,又叫仆妇丫环将凤仙姐妹请至后面,梳洗更衣。
  这里,众人方问蒋爷如何此时方到。蒋平笑道:“更有可笑事,小弟却上了个大当。”大家问道:“又是什么事?”蒋爷便将妈妈店之事述说一番。众人听了,笑个不了。其中多有认得甘豹的,听说亡故了,未免又叹息一番。蒋爷往左右一看,问道:“展大哥与我三哥怎么还没到?”智化道:“并未曾来。”
  正说之间,只见庄丁进来禀道:“外面有二人,说是找众位爷们的。”大家说道:“他二人如何此时方到呢?快请!”
  庄丁转身去不多时,众人才要迎接,谁知是跟展爷、徐爷的伴当,形色仓皇。蒋爷见了就知不妥,连忙问道:“你家爷为何不来?”伴当道:“四爷,不好了!我家爷们被钟雄拿了去了。”
  众人问道:“如何会拿了去呢?”展爷的伴当道:“只因昨晚徐三爷要到五峰岭去,是我家爷拦之再三。徐三爷不听,要一人单去。无奈何我家爷跟随去了,却暗暗吩咐,叫小人二人暗暗瞧望:‘倘能将五爷骨殖盗出,事出万幸;如有失错之事,你二人收拾马匹行李,急急奔陈起望便了。’谁知到了那里,徐三爷不管高低便往上闯,我家爷再也拦挡不住。刚然到了五峰岭上,徐三爷往前一跑,不防落在堑坑里面。是我家爷心中一急,原要上前解救,不料脚上一溜,也就落下去了。原来是梅花堑坑。登时出来了多少喽兵,用挠钩、套索将二位搭将上来,立刻绑缚了。众喽兵声言,必有余党,快些搜查。我二人听了急跑回寓所,将行李马匹收拾收拾,急急来至此处。众位爷们早早设法搭救二位爷方好。”众人听了,俱各没有主意。
  智化道:“你二人且自歇息去罢。”二人退了下来。
  此时厅上已然调下桌椅,摆上酒饭。大家入座,一边饮酒,一边计议。智化问陆彬道:“贤弟,这洞庭水寨,广狭可有几里?”陆彬道:“这水寨在军山内,方圆有五里之遥。虽称水寨,其中又有旱寨,可以屯积粮草。似这九截松五峰岭,俱是水寨之外的去处。”智化又问道:“这水寨周围,可有什么防备呢?”陆彬道:“防备的甚是坚固。每逢通衢之处,俱有碗口粗细的大竹栅一座竹城。此竹见水永无损坏。纵有枪炮,却也不怕。倒是有纯钢利刃可以削折,余无别法。”蒋平道:“如此说来,丁二弟的宝剑却是用着了。”智化点了点头道:“此事须要偷进水寨,探个消息方好。”蒋平道:“小弟同丁二弟走走。”陆彬道:“弟与鲁二弟情愿奉陪。”智化道:“好极。就是二位贤弟不去,劣兄还要劳烦。什么缘故呢?因你二位地势熟识。”陆彬道:“当得,当得。”回头吩咐伴当,预备小船一只,水手四名,于二鼓起身。伴当领命,传话去了。
  蒋平又道:“还有一事,沙员外又当怎么样呢?”智化道:“据我想来,奸王囚禁沙大哥,无非使他归附之意,决无陷害之心。我明日写封书信,暗暗差人知会沈仲元,叫他暗中照料。候有机缘,得便救出,也就完了事了。”大家计议巳定,饮酒吃饭已毕,时已初鼓之半。
  丁、蒋、鲁、陆四位收拾停当,别了众人,乘上小船。水手摇桨,荡开水面,竟奔竹城而来。此时正在中秋,淡云笼月,影映清波,寂静至甚。越走越觉幽僻,水面更觉宽了。陆彬吩咐水手往前摇,来到了竹城之下。陆彬道:“住桨。”水手四面撑住。陆彬道:“蒋四兄,这外面水势宽阔,竹城以内却甚狭隘,不远即可到岸。登岸便是旱寨的境界了。”鲁英向丁二爷要过剑来,对着竹城抡开就劈,只听咔嚓一声,鲁二爷连声称:“好剑,好剑!”蒋爷看时,但见大竹斜岔儿已然开了数根。丁二爷道:“好是好,但这一声真是爆竹相似,难道里面就无人知觉么?”陆彬笑道:“放心,放心。此处极其幽僻,里面之人轻容易不得到此的。”蒋平道:“此竹虽然砍开,只是如何拆法呢?”鲁二爷道:“何用拆呢?待小弟来。”过去伸手将大竹拈住,往上一挺一挺,上面的竹梢儿就比别的竹梢儿高有三尺。底下却露出一个大洞来。鲁英道:“四兄,请看如何?”蒋平道:“虽则开了便门,只是上下斜尖锋芒,有些不好过。又恐要过时,再落下一根来,扎上一下也就不轻呢。”
  陆彬道:“不妨事。此竹落不下来,竹梢之上有竹枝,彼此攀绕,是再也不能动的。实对四兄说,我们渔户往往要进内偷鱼,就用此法,是万无一失的。
  蒋爷听了,急急穿了水靠,又将丁二爷的宝剑掖在背后,说声:“失陪了。”一伏身嗖的一声,只见那边噗通的一响,就是一个猛子。不用换气,便抬起头来一看,已然离岸不远,果然水面窄狭。急忙奔到岸上,顺堤行去。只见那边隐隐有个灯光,忽忽悠悠而来。蒋爷急急奔至树林,跃身上树,坐在树杈之上,往下窥视。
  可巧那灯也从此条路经过,却是两个人。一个道:“咱们且商量商量。刚才回了大王,叫咱们把那黑小子带了去。你想想他那个样子,咱们服侍的住吗?告诉你说,我先不了贺儿。”
  那一个道:“你站站,别推干净呀!你要不了贺儿,谁要了贺儿呢?就是回,不是你要回的吗?怎么如今叫带了去,你就不管了呢?这是什么话呢?”这一个道:“我原想着:他要酒要莱闹的不象,回回大王,或者赏下些酒莱来,咱们也可以润润喉,抹抹嘴头子。不想要带了去,要收拾。早知叫带了去,我也就不回了。”那人道:“我不管。你既回了,你就带了去。我全不管。”这一个道:“好兄弟,你别着急。我倒有个主意,你得帮着我说。见了黑小子,咱们就说替他回了,可巧大王正在吃酒,听说他要喝酒,甚是欢喜,立刻请他去,要与他较较酒量。他听见这话,包管欢欢喜喜跟着咱们走。只要诓到水寨,咱们把差事交代了,管他是怎么着呢。你想好不好?”那人道:“这倒使得。咱们快着去罢。”二人竟奔旱寨去了。
  蒋爷见他们去远,方从树上下来,暗暗跟在后面。见路旁有一块顽石,颇可藏身,便隐住身体。等候不多时,见灯光闪烁而来。蒋爷从背后抽出剑来,倒身而立。见灯光刚到跟前,只将脚一伸,打灯笼的不防,栽倒在地。蒋爷回手一剑,已然斩讫。后面那人还说:“大哥走的好好的,怎么躺下了?……”
  话未说完,钢锋已到,也就呜呼哀哉了。
  此时徐庆却认出是四爷蒋平,连声唤道:“四弟,四弟!”
  蒋爷见徐爷锁靠加身,急急用剑砍断。徐庆道:“展大哥现在水寨,我与四弟救他去。”蒋平闻听,心内辗转,暗道:“水寨现有钟雄,如何能够救得出来?若说不去救,知道徐爷的脾气,他是决意不肯一人出去的。何况又是他请来的呢。”只得扯谎道:“展大哥已然救出,先往陈起望去了。还是听见展大哥说三哥押在旱寨,所以小弟特特前来。”徐庆道:“你我从何处出去?”蒋爷道:“三哥随我来。”他仍然绕到河堤。可巧那边有个小小的划子,并且有个招子,是个打鱼小船。蒋爷道:“三哥少待。”他便跳下水去,上了划子,摇起划子,来至堤下,叫徐庆坐好,奔到竹洞之下。先叫徐庆钻出,自己随后也就出来,却用脚将划子蹬开。陆彬且不开船,叫鲁英仍将大竹一根一根按斜岔儿对好。收拾已毕,方才开船回庄。此时已有五鼓之半了。
  大家相见,徐庆独独不见展熊飞,便问道:“展大哥在哪里?”蒋爷已悄悄地告诉丁二爷了。丁二爷见问,即接口道:“因听见沙员外之事,急急回转襄阳去了。”真是粗鲁之人好哄,他听了此话信以为真,也就不再下问了。
  到了次日,智爷又嘱陆、鲁二人,派精细渔户数名,以打鱼为由,前到湖中探听。这里众人便商量如何收伏钟雄之计。
  智化道:“怎么能够身临其境,将水寨内探访明白方好行事。
  似这等望风捕影,实在难以预料。如今且商量盗五弟的骨殖要紧。“正在议论,只见数名渔户回来禀道:”探得钟雄那里,因不见了徐爷,各处搜查,方知杀死喽兵二名。已知有人暗到湖中。如今各处添兵防守,并且将五峰岭的喽兵俱各调回去了。“
  智化听了,满心欢喜道:“如此说来,盗取五弟的骨殖不难了。”便仍嘱丁、蒋、鲁、陆四位道:“今晚务将骨殖取回。”
  四人欣然愿往。智化又与北侠等商议,备下灵幡祭礼,俟取回骨殖,大家共同祭奠一番,以尽朋友之谊。众人见智化处事合宜,无不乐从。
  且说蒋、丁、陆、鲁四人,到了晚间初鼓之后,便上了船。却不是昨日晚间去的路径。丁二爷道:“陆兄为何又往南去呢?”陆彬道:“丁二哥却又不知。小弟原说过,这九截松五峰岭,原不在水寨之内。昨日偷进水寨,故从那里去;今晚要上五峰岭,需向这边来。再者,他虽然将喽兵撤去,那梅花堑坑必是依然埋伏。咱们与其涉险,莫若绕远。俗语说得好:‘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小弟意欲从五峰岭的山后上去,大约再无妨碍。”丁、蒋二人听了,深为佩服。
  一时来至五峰岭山后,四位爷弃舟登岸。陆彬吩咐水手,留下两名看守船只,叫那两名水手扛锹,后面跟随。大家攀藤附葛,来至山头。原来此山有五个峰头,左右一边两个,俱各矮小,独独这个山头高而大。趁着这月朗星稀,站在峰头往对面一看,恰对着青簇簇、翠森森的九株松树。丁二爷道:“怪道唤做九截松五峰岭,真是天然生成的佳景。”蒋平到了此时,也不顾细看景致,且向地基寻找埋玉堂之所。才下了峻岭,走未数步,已然看见一座荒丘,高出地上。蒋平由不得痛彻肺腑,泪如雨下,却又不敢放声,惟有悲泣而已。陆、鲁二人便吩咐水手动手,片刻工夫,已然露出一个瓷坛。蒋平却亲身扶出土来。丁二爷即叫水手小心运至船上。才待转身,却见一人在那边啼哭。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111回 定日盗簪逢场作戏 先期祝寿改扮乔妆
  且说丁、蒋、鲁、陆四位将白玉堂骨殖盗出,又将埋藏之处仍然堆起土丘。收拾已毕,才待回身,只听那边有人啼哭。
  蒋爷这里也哭道:“敢则是五弟含冤前来显魂么?”说着话往前一凑,仔细看来,是个樵夫。虽则明月之下,面庞儿却有些个熟识。一时想不起来,心中思忖道:“五弟在日,并未结交樵夫,何得夤夜来此啼哭呢?”再细看时,只见那人哭道:“白五兄为人,英名一世,志略过人。惜乎,你这一片心血,竟被那忘恩负义之人欺哄了。什么叫结义?什么叫立盟?不过是虚名具文而已。何能似我柳青,三日一次乔妆,哭奠于你?啊呀!白五兄呀,你的那阴灵有知,大约妍媸也就白明了。”蒋爷听说,猛然想起果是白面判官柳青,连忙上前劝道:“柳贤弟,少要悲痛。一向久违了。”柳青登时住声,将眼一瞪道:“谁是你的贤弟!也不过是陌路罢了。”蒋爷道:“是,是。柳员外责备的甚是。但不知我蒋平有什么不到处,倒要说说。”
  鲁英在旁,见柳青出言无状,蒋平却低声下气,心甚不平。刚要上前,陆彬将他一拉,丁二爷又暗暗送目,鲁英只得忍住。
  又听柳青道:“你还问我!我先问你:你们既结了生死之交,为何白五兄死了许多日期,你们连个仇也不报,是何道理?”
  蒋平笑道:“员外原来为此。这报仇二字,岂是性急的呢。大丈夫做事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我五弟已然自做聪明,轻身丧命。他已自误,我等岂肯再误?故此今夜前来,先将五弟骨殖取回,使他魂归原籍,然后再与他慢慢的报仇,何晚之有?若不分事之轻重,不知先后,一味的邀虚名儿,毫无实惠,那又是徒劳无益了。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员外何得怪我之深耶?”柳青听了此言大怒,而且听说“白玉堂自做聪明,枉自轻生”,更加不悦,道:“俺哭奠白五兄是尽俺朋友之谊,要那虚名何用?俺也不和你巧辩饶舌。想白五兄生平做了多少惊天动地之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似你这畏首畏尾,躲躲藏藏,不过作鼠窃狗盗之事,也算得‘运筹’与‘决胜’,可笑啊,可笑啊!”旁边,鲁英听至此,又要上前。陆彬拦道:“贤弟,人家说话,又非拒捕,你上前作甚?”丁二爷亦道:“且听四兄说什么?”鲁英只得又忍住了。蒋爷道:“我蒋平原无经济学问,只这鼠窃狗盗,也就令人难测!”柳青冷笑道:“一技之能,何至难测呢。你不过行险,一时侥幸耳。若遇我柳青,只怕你讨不出公道。”蒋平暗想道:“若论柳青,原是正直好人,我何不将他制伏,将来以为我用,岂不是个帮手。”
  想罢,说道:“员外如不相信,你我何不戏赌一番,看是如何。”柳青道:“这倒有趣。”即回手向头上拔下一枝簪来,道:“就是此物,你果能盗了去,俺便服你。”蒋爷接来,对月光细细看了一番,却是玳瑁别簪,光润无比,仍递与柳青,道:“请问员外,定于何时,又在何地呢?”柳青道:“我为白五兄设灵遥祭,尚有七日的经忏。诸事已毕,须得十日工夫。过了十日后,我在庄上等你。但只一件,以三日为期。倘你若不能,以后再休要向柳某夸口。你也要甘拜下风了。”蒋平笑道:“好极,好极!过了十日后,俺再到庄问候员外便了。请!”彼此略一执手,柳青转身下岭而去。这里,陆彬、鲁英道:“蒋四兄如何就应了他?知他设下什么埋伏呢?”蒋平道:“无妨。我与他原无仇隙,不过同五弟生死一片热心。他若设了埋伏,岂不怕别人笑话他么?”陆彬又道:“他头上的簪儿,吾兄如何盗得呢?”蒋平道:“事难预料。到他那里还有什么刁难呢?且到临期再做道理。”说罢,四人转身下岭。此时,水手巳将骨殖坛安放好了。四人上船,摇起桨来。
  不多一会,来至庄中,时已四鼓。从北侠为首,挨次祭奠,也有垂泪的,也有叹息的。因在陆彬家中,不便放声举哀。惟有徐庆,张着个大嘴痛哭,蒋平哽咽悲泣不止。众人奠毕,徐庆、蒋平二人深深谢了大家。从新又饮了一番酒,吃夜饭,方才安歇。
  到了次日,蒋爷与大家商议,即着徐庆押着坛子先回衙署,并派两名伴当沿途保护而去。这里,众人调开桌椅饮酒。
  丁二爷先说起柳青与蒋爷赌戏。智化问道:“这柳青如何?”
  蒋爷就将当日劫掠黄金述说一番。因他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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