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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相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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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麦退伍以后,工作有了着落,寻得一份安定情感,娶得如花美眷。我把他演戏时的大小剧照交给他的妻子收藏,面对年轻的自己,他激动着,不知所云。而我觉得羞愧,与他相比,我为朋友做过的事,太少太少了。
  好友结婚,我们去北斗参加喜宴,与阿麦夫妻相逢。阿麦已升格做父亲,提起小阿麦的眉飞色舞,是一种陌生而美好的神情。
  宴后,阿麦驾车送我们去彰化搭火车。行驶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像滑进一场沉静的梦。阿麦突然叫唤后座的我:“你看那些灯!”
  路旁的花圃挂着一片又一片的灯,车窗外,形成璀璨地,一条流动的星河。
  某些幽微的记忆再度触动,我才想起,这些年来,竟未曾找着适当的机会,同他道谢。
  也许,下一次吧!
  下次再见面,也许,我会向他说,谢谢!而他正为精力旺盛、兜圈子跑的儿子手忙脚乱,没留神听见我的话。但,一点也没关系,我搂抱笑着跑过来的小阿麦,下巴轻抵着他细软发丝,诚心诚意的感谢,生命中所有过往的瞬息。
  太阳坠海以后,沙滩仍旧是紫色的吗?
  冬天的夜晚,潺潺流过的星河,是否依然闪熠?
  3 人间情分
  人与世界的诸多联系,其实常常是与陌生人的交接,
  而对于这些人,无欲无求,
  反而能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
  下着梅雨的季节,令人心浮动,生活烦躁起来。尤其是上下课时,捧抱着大叠教材讲义,站立在潮湿的街头,看着呼啸如流水奔涌的大小车辆,却拦不住一辆出租车;那份狼狈,无由地令人沮丧。
  也是在这样绵绵密密、雨势不绝的午后,匆忙地赶赴学校。搭车之前,先寻觅一家书店,影印若干讲义给学生,因为时间的紧迫,我几乎是跑进去的,迅速将原稿递交从未谋面的年轻女店员。
  那女孩有一双细白的手掌,铺好原稿,开动机器,她先影印了两张尺寸较小的,而后将两张影印稿并排成一大张。抬起头,她微笑地说:“这样不必印八十张,只要四十张就够了。好不好?”
  我诧异地看着她继续工作,复印机一阵又一阵的光亮闪动里,也诧异地看着她的美丽。
  原本,她的五官平凡无奇,然而,此刻当我的心灵完全沉浸在这样宁谧的气氛中,她不再是个平凡女孩。
  我看着她仔细地把每一张整齐裁开、叠好,装进袋子,连同原稿还给我。付出双倍劳力,却只换来一半的酬劳,她主动做了,还显得格外光采。
  离开的时候,我的脚步缓慢了些。焦躁的感觉,全消散在一位陌生人善意的温柔中。
  并且发现,即使行走在雨里,也可以是一种自在心情。
  第二次去澎湖,不再有亢奋的热烈情绪,反而能在阳光海洋以外,见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望安岛上任意放牧的牛群;刚从海中捞起的白色珊瑚,用指甲轻划,会发出“筝”
  的声响。夏日渡海,从望安到了将军屿,一个距离现代文明更远的地方。有些废弃的房舍,仍保留着传统建筑,只是屋瓦和窗棂都绿草盈眼了。岛上看不见什么人,可以清晰听见鞋底与水泥地的摩擦,这是一个隔绝的世界呢!
  转过一丛丛怒放的天人菊,在某个不起眼的墙角,我被一样事物惊住了——一具蓝色的公用电话。
  不过是一具公用电话,市区里多得几乎感觉不到;然而,当我想到当初设置的计画,渡海前来装置、架接海底电缆……那么复杂庞大的工程,只为了让一个人传递他的平安或者思念,忍不住要为这样妥贴的心意而动容了。
  一个月的大陆探亲之旅,到了后期已如贱兵败将,恨不能丢盔弃甲。大城市的火车站规模不小,从下车的月台到出口,往往得上上下下攀爬许多阶梯,那些大小箱子早超过我们的负荷能力了。
  那一次,在南方的城市,车站阶梯上,我们一步也挣不动,只好停下来喘息。一个年轻男子从我们身边走过,像其它旅客一样;而不同的是他注视着我们,并且也停下来。
  “我来吧!”
  他温和地说着,用卷起衣袖的手臂抬起大箱子,一直送到顶端。我们感激的向他道谢,他只笑一笑,很快的隐遁在人群中。
  着白色衬衫的背影,笑容像学生般纯净,是我在那次旅行中,最美的印象了。
  现代人因为寂寞的缘故,特别热中于“谈”情“说”爱;然而又因为吝啬的缘故,情与爱都构筑在薄弱的基础上。
  有时侯,承受陌生人的好意,也会忍不住自问,我曾经替不相干的旁人做过什么事?
  人与世界的诸多联系,其实常常是与陌生人的交接,而对于这些人,无欲无求,反而能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
  每一次照面,如芰荷映水,都是最珍贵而美丽的人间情分。
  4 当时年少春衫薄
  走在阴暗潮湿的隧道里,一步又一步,
  忍不住停下来想,这样充满挫败的日子,
  究竟要待续多久?
  高中联考的前一天,我站在四楼公寓阳台,俯看那方冲洗干净的天井,想象千百种下坠的方式。如同一片羽毛,或者一只西瓜?其实,缺乏的只是决心罢了。纵身一跃,遂在风中摆脱可以预期的所有失败与挫折。
  然而,终究没有痛下那样的决心。
  因为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办不成,十四岁的我,怨天怨地以后,开始厌弃自己。以一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进入五专就读。
  或许因为五岁便入学读书,一直没有开窍。十八岁以前,我始终把自己封锁在一片混沌荒漠的世界里;同时,隐藏着亟亟欲逃的情绪,惊惶而紊乱。
  那所五专充满瑰丽人物与缤纷生活,最重要的是骤然失去联考的符咒,生命中最沉重的压力消解无形了。可是,这一切并不能挽救我的灵魂,日复一日地,蔽塞萎缩。
  在梦里,我总不停地说话,慷慨激昂的说;和颜悦色的说;声嘶力竭的说;轻言细语的说。
  醒着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说。
  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喧闹吵嚷的同学,不明白他们何以能够如此兴高采烈?安静的贴靠着沁凉的墙壁,心中微微叹息,他们难道不知道,生命是这样脆弱又昂贵,倾尽所有的偿付之后,得到的只是虚空的嘲笑声罢了。
  上体育课时,两个女生是来我身边坐下,叫我的名字问道:“你有病吗?”
  我摇头。其中一个凑近我,仔细打量以后说:“我觉得你看起来好象琼瑶小说的女主角一样耶!”
  顿时,我全身由内而外,流泻出一股凄美幽怨的氛围。唉,生命是这样脆弱又昂贵。
  “是啊!”另一个应声说:“好象那种得癌症,到了末期的女主角!”
  我听见,戳破虚空的嘲笑声。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为了不知道如何安措自己猛然抽高益显削瘦的身形而沮丧。
  我瘦得太厉害,使经过的人忍不住再诧异的观察一番;偏我又比一般女孩高,不容易找到屏障来躲藏。
  人们看我,是因为我太畸形——认定这种想法以后,那些有意无意的眼光,几乎杀死我。
  大多数的时候,我低垂眼皮,逃避旁人的注视,也不看别人。
  搭公车去上课,只有十分钟车程,把票递给车掌小姐剪过以后,便紧握着车门边栏杆,动也不动,任凭车掌的白眼怎样翻动,只有这里让我觉得安全,遂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情感,抵死也寸步不移。眼看学校就要到了,心中焦虑翻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我不敢拉铃,恐怕蠢动会引来乘客注视的眼光。于是,苦苦地等着、捱着,期盼有人拉铃,我便可以下车。学校愈来愈近,张着大嘴似的校门从车外飞掠过去,终究,没有人拉铃。
  车子停在下一站,我仓皇下了车,再行走十分钟的路,才能到学校。
  体育老师是泣高雅健美的女牲,时常穿一身雪白的运动装,长发扎成马尾,带领我们绕着操场跑,或做些简单的韵律操。我一直很喜欢她。
  有一次上课时,老师教我们围成一个大圆圈,她站在中间,把球传给我们,我们再传回去。球到我手上时,我迟疑着,对球一向没有准确控制的能力,尤其此时,面对着的是怀孕的老师,我非常害怕传球失误会伤了她。
  然而白莹莹的老师拍击手掌,向我要球了。对着她小腿的位置,球出了手。接住球以后的老师勃然变色:“为什么这么不用心?你说。”
  我说不出来。她解散其它同学,罚我传球二十次。是的,那真是一次难忘的刑罚,在全班同学围观下,每一次球将离手,我的恐惧攀升到顶点,彷佛自己的生命就要耗尽在这一场冗长的折磨里了。
  应该严禁自己去喜欢任何人的,我想。因为我的情感显然有害无益。
  渐渐地,除了家人以外,我失去与人交通的能力。
  偶尔替父母去市场买菜,传统市集充满摩肩接踵的人群,讨价还价的交易着,我不知该如何与菜贩交谈,只好一个菜摊流浪过一个菜摊,好容易终于找到生意清淡的摊子,幸运地看见我需要的蔬菜。菜贩将菜交给我时,恰巧走来一些买菜的妇人,停在摊子前面,热络地挑拣,我觉得窘迫,好象不是来买菜,却是来偷窃似的,急急忙忙,只想逃走。接过菜来,慌张地走,菜贩高昂尖锐的声音拔起来嚷叫:“喂!钱呢?哎哟!买菜不用付钱的哦!”
  我折回去,忍受着辱骂与奚落,道歉并且付钱。
  再也不要、永远不要到这里来了,当我跑出菜市场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
  生活仍是再单纯不过的上学、回家,没有舞会、郊游、男生,别的同学花团锦簇的精采内容眩人耳目;而我彷佛是修道院中的人。即使如此,生活中时时发生的情况,已令我疲累不堪了。
  圭在学校阴暗潮湿的隧道里,一步又一步,忍不住停下来想,这样充满挫败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多久?
  我很幸运,这样的苍莽洪荒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些乐观热情的好朋友适时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候。她们用心读我稚嫩的小说作品;一句一句教我唱再度流行起来的黄梅调,下课的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搬演梁山伯与祝英台。江山美人、七世夫妻、秦香莲、红楼梦,我们赶着去看这些电影。当时,我竟能够准确模仿对白与唱腔。借着这些古典的故事和语言,在现代寻找暂时安身的方式。
  歌声与文字,是我重回“人世”的两种媒介。
  同时也发现,爱人与被爱是如此欢欣而美好。
  那种置身在人群中,愈觉孤寒的感觉,已经远离了。并且发现,所谓的逃避,只是在闪躲自己的恐惧;而自己怎么摆脱得了自己?于是我学会,用逃避的气力去迎击。
  只不过是个推门的手势,把心里的门推开,让阳光进来,让朋友进来;也把自己释放。
  回顾往昔,真的感念这一段不顺利、不光采的成长。让我懂得被鄙夷和轻蔑的心情,认清每个人都应该被公平与尊重的对待。
  如今,在梦里,我变得比较安静,平和地观察着。
  醒着的时候,也能够侃侃而谈,不疾不徐地。
  然而,在许多场合里,仍会特别注意到沉默的年轻人。年长的缄默,可能是洞悉世事人情以后的豁达恬淡;年少的缄默,很多时候只是禁锢着挣扎的灵魂,张自抑制。
  看见那些逃窜或惊惶的眼光,我总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幸运的蜕变?又或者,我能不能帮助他们蜕变?
  行至盛夏,花木扶疏,却仍记得当时年少春衫薄的微寒景况。
  遇见在风中抖瑟的孩子,为他们添加一件衣衫吧。
  5 青青子衿
  直到现在,
  睡梦中听见门铃响,
  还恍惚地想,是不是他放假回来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佳,子宁不嗣音?
  上午才送行到机场,下午便和北上的朋友欢聚,努力不让生活有波动的痕迹。然而,散会以后,独自在街头,看见迎面而来的男孩,眉眼年纪都相似,穿著他惯常喜好的蓝色恤衫,猛然心惊,几乎就要脱口呼唤。
  相依二十五年的手足兄弟,每当有人问起我们是否亲密,便要迟疑。
  直到他终于离开、远行,居住在地球另一边,我们,是否亲密?
  弟弟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无人可比的鬈长睫毛,是我所见过的最上品。
  “可惜啦这样一双眼睛,如果生在姐姐脸上……”
  这一类打抱不平的话,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可是,他丝毫不珍贵自己的美丽,成长以后,戴上眼镜,修短睫毛,言谈举止不肯表现一点柔弱;勤练体魄,晒黑皮肤,一心一意朝向男子汉的目标迈进。
  尽管他已成为一个魁梧男子汉,我的印象里仍是童年时,他在自己房中欠缺安全感,夜深以后,悄悄潜进我房里,蜷在鞋柜上睡觉的瘦小孩子。幼年初学写字,他在梦中哭着叫:“姐!撇要怎么写啊?我不会!”
  大人们提起这些事取笑的时候,我却禁不住想,当他稚幼、无依,当他恐慌欲哭地呼唤姐姐的往昔,我究竟应过几回?
  或许那时觉得自己不过比他大三岁,无需担负。等到发现生命必得负担才有重量,他却已接过了扁担。
  去年的一次夜雨,他开车送我赶赴一场座谈会,雨势太大,煞车时撞到前车,强烈的震动与混乱中,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姐!有没有怎么样?”
  不知岁月如何转换,我开始倚靠他。
  冬夜里,十点钟夜间部下课以后,学生从四方散去,我独自站在停车场边的银白日光灯下,等加班后的弟弟接我回家。有时候车子在路上发生状况;有时侯他被工作缠着无法顺利脱身。于是,人们都走后,空荡荡的偌大停车场里,是我愈等愈按捺不住的心情。
  直到车灯扫过黑暗中的教室,我突然觉得温暖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小小的空间里,淡然而平静地说起白天的事,电台中播放着抒情老歌。窗外的车子仍在继续奔驰厮杀,我们却不。
  把车停在巷子口,他穿著工作必须的西装笔挺;我穿著窄裙高跟鞋,我们在摊边坐下,一人吃一碗热腾腾的蚵仔面线。
  然后回家。
  弟弟第一次参加毕业旅行,到日月潭,买了一条孔雀项链送给我;上班后第一次领薪水,为我买了粉红色套装;在他服役奉调花莲时,每次回家都带痲薯。
  服役时,他的行踪不易掌握,常常抵家时不是深夜便是黎明。父母正在熟睡,我替他开门,简单地装个火锅,蓬起的白姻里,看那些红色的内、白色豆腐、绿色茼蒿,风卷残云,转瞬间灰飞姻灭。
  直到现在,睡梦中听见门铃响,还恍惚地想,是不是他放假回来了?
  而后发现,这些便是串联生命的亲密时光。我却一直不以为意。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从他接获入学许可,办妥手续到出国,一切都在超速进行。晚上睡得很迟,并不做什么。开着电视,随兴聊着。他开始看我惯常看的影集;我也参与他喜欢的影集,为的其实只是互相陪伴着,多坐一会儿。他宣称到美国以后,要看我已持续四年的影集;如今,我也正在看他最关心的悬疑剧,准备等到凶手现身,真相大白之后,写信告诉他结果。
  在他行前一天或两天,我忍不住问他,怕不怕?
  “当然。”他想一想,然后说:“习惯了就会好了。”
  习惯。习惯什么呢?习惯新生活?习惯孤寂?还是恐惧?
  他在高三那年离家住校;大学四年在台南府城;服役在花莲、斗六;现在则是在美国堪萨斯,一个对我而言,毫无概念的地方。
  我们随他走到出境室,不能再送了。他穿著新衣新鞋,挺直背脊,独自走进去,隔着明亮玻璃,频频回首,向我们挥别。
  从没出过国,甚至没搭过飞机,而在持续二十几个钟头的飞行与转机后,投身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举目无亲。看着他认真聆听大人的叮咛,喏喏答应,彷佛那个幼小的、长睫大眼的男孩又回来了。
  过关以后,他扬起臂膀,用力地向我们挥摇。这一挥手,正式告别了孩童与年少,振振衣襟,转过身,走了。
  下一次再相逢,我知道,一切都将不同。
  6 四月
  我在三月里憩息
  聆听持续不断的雨声
  沉沉睡去
  你是来唤:嘿!还不醒吗
  四月已经到了
  牡丹花开了吗?
  牡丹花开了吗?
  醉酒的则天女皇斜睇着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轻轻地动了动唇。那老迈而威严的声音,是如此低沉,却令侍立的婉儿和公主心中一凛。寒冬里被圣旨催逼,不得不拚力一搏,纷纷开放的百花,在上林苑,倚着骤暖的温风,微微颤栗。
  自盘古开天以来,中国只有独一无二的女主,则天大圣皇帝。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即使是在封云的隆冬,御宝题上金笺,张挂在上林苑: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其待晓风催!
  圣旨已下,众花神莫不仓惶失措。
  于是,黎明前,兰、菊、桂、莲,莫可奈何,展露花蕊;于是,芍药、海棠、水仙、玉兰、紫薇、丁香、凤仙、罂粟,争奇斗艳,臣服女皇裙下。
  枯败的园林,一夕之间,成一座锦簇缤纷的花城。所有的花,都领旨绽放。
  顾盼自得的武则天,翩翩莅临,踌躇满志。日月山河,四季时序,都掌握在这样一双纤纤玉手之中。
  以红绫、金牌奖赏百花的太监,匍匐来报,称,长安城、上林苑,四千四百株牡丹,一花不发。
  则天勃然大怒:“朕爱牡丹,冬则围布幔以避严霜,夏则遮凉篷以避烈日,钟情不移,三十余年。”
  牡丹呵,牡丹,不念深情厚意,寅负朕恩。
  拂袖而去,装饰珠宝的裙裾,在回廊中迅速拖磨,成一片刺目碎金。
  牡丹没有开花。
  它看见红绫,金牌的荣耀;它知道即将面临炮烙烤炙的酷刑。
  但,它的花期未届,它必须信守。
  武则天因付出爱心未得回报,不能遏阻地愤怒,绝决地作出手势。
  牡丹有罪,还谪洛阳。
  牡丹远离了长安城,走了千年时光,那年,在台北城,仿宋的一座庭园中,展示各式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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