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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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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实嗫嚅着道,“老二……已经去了!”
  你们倒想得周到啊!赵王氏暗自磨牙,面上却笑如春风,对院子里忙活的众人道,“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马上准备成亲!”
  然后迅速冲进了东厢房里,揪住正准备畏罪潜逃的大儿子,厉声训斥,“你这是要去哪里?”
  赵秀才近年从未被母亲如此严厉的训斥过,吃了一惊,定定神后横下一条心,“娘!您……您别逼我了!我已经送了聘礼到杨家,通知小桃过来成亲了!”
  “我不许!”赵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克制住了嗓门,“你是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再说,你哪来的银子送聘礼?该不是……该不是动了张家的银子吧?”
  赵秀才索性全部招认,“是!那钱我全用了!二十两做了聘礼,其他的都准备了婚事!”
  “你……你还真能啊你!”赵王氏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了,上前劈手打了儿子一巴掌,“那是多少钱啊?你就这么全送了那小妖精!”
  赵秀才这么大人了,一下被打得火起,“她不是小妖精,我喜欢小桃,我要娶她!”
  “你再嚷!再嚷!”赵王氏瞧瞧门窗倒是紧闭着,咬牙切齿的追上前又打了儿子两下,“我拼着老命把张家闺女给你弄来,你倒好,拿着人家的银子又娶别人!你让人家怎么想?若是张家反过来告咱们一状,你小心被革了秀才功名!”
  “那张家闺女根本就不愿意嫁过来!要不,她昨天怎么跑了?娘,您不过收了她二两银子,把这亲事退了便是!”
  “你说的轻巧!你现在把人家的银子全用尽了,你拿什么去退?那一匣子,怕是有二十五六两吧,你一下全用了干净!你有钱退么?”
  “我……我慢慢还就是!”
  “你怎么慢慢还?难道还得再卖你弟妹?”提到伤心事,赵王氏气得不觉落下泪来,“你就是砸了你娘这把老骨头,也弄不出这么多银子呀!”
  提起往事,赵秀才的气焰一下矮了半截。他在办喜事之前,只想着反正张家人都跑了,这银子肯定是没人问的,用了也无所谓。可现在别人回来了,那就不一样了,若是自己真的另娶别亲,那就是他毁婚弃约,人家若是要他赔银子,那也是理直气壮。
  “可是……娘,我真的……真的不愿娶她!要不咱们出去商量商量,我明儿起就出去干活,就是十年八年的,也一定把这笔账还清!”
  “我的傻儿子啊!你能干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是打算上街卖字还是打卦算命?你真以为就靠那些可以养家糊口?”赵王氏一下浇灭儿子的希望。
  “不是做娘的瞧不起你,你读这么多年的书,考中秀才功名是给咱家争了气。那也只是一口气!多的,什么都没有!”
  赵秀才给骂得怔了,可仍是认准一个死理,“我就是不懂生计,可为什么一定要娶那个杀猪女?”
  “因为她能养活你!”赵王氏一针见血道出本质。
  第一卷 (四十一)不是冤家不聚头
  赵王氏歇了口气,接着教训大儿子,“我们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供你读书是为的什么?不是让你跟我们似的出去看人眼色,辛苦赚钱,是让你做咱家的一口气!让咱家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你要是真上了大街摆起了摊,那成什么了?那还不如当年干脆就不用读书,直接下地干活去!”
  她越说越生气,“你要娶那小桃,她有什么好?不就是会拿腔作势摆个小姐款儿?能下地干活么?能做饭洗衣,喂猪养鸡,撑起门户么?不说别的,就是放你俩出去单过,是你能养活她,还是她能养活你?你俩准备做什么生计?能混到一口饭吃么?”
  “我们……”赵秀才正想着话反驳,却又被生生的打断了。
  “不能!除非咱家有良田百倾,给你俩收租子去!那你们尽可以成天的去谈天说地,讲诗作词的。可咱家没有!她家是有几块地,可她还有弟弟,怎么也轮不到你!儿啊,你要考虑实际!这张家闺女可能不如小桃合你心意,可她既能做事又会挣钱,你瞧她养活那一大家子,这才是本事!娘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是真能收伏了她做你媳妇,那是你的福气!娘就是现在闭了眼,我都走得放心!”
  “娘!”赵秀才还是不大乐意,“可我都不认识她!又不喜欢她,这以后怎么过日子?就是小桃再不好,我们也可以慢慢的学着过日子,再说……”
  “娘!娘!你快来呀!”对面厢房里,赵玉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搞不定章清亭,急得直叫娘。
  赵王氏应了那边,这边也不多劝,直接甩下一句狠话,“娘知道你现在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娘也管不了你!只一句话,你要是不肯成这个亲,你娘也就不活了,你就等着给你娘披麻戴孝收尸吧!”
  “娘啊!”赵秀才真是要给逼疯了。
  一头是自己的意愿,一头是自己的亲娘,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在这其中做出抉择?
  “娘说得出就做得到!”赵王氏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赵秀才可真是没辙了,这个老娘生性刚烈又固执,要是当真惹恼了她,还真有可能闹出人命,那自己可承担不起的忤逆不孝的罪名。但真的就此屈服,娶那个杀猪女么?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呢?婚事已经迫在眉睫,留给赵秀才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西厢房里,章清亭应付一个赵玉兰是绰绰有余,再加上一个赵王氏就搞不定了。
  在强大的行动力面前,再灵巧的言语也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章大小姐再心不甘情不愿,也给硬逼着套上了新娘嫁衣,倒绑着双手,堵着嘴,蒙着大红盖头,押上了喜堂。
  当“一拜天地”的唱合声响起,章清亭被强按着低头跪拜时,心中着实悲愤莫名!
  什么世道啊?想她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居然就这么嫁了个凡夫俗子,要在这穷乡僻壤了此一生?
  那还不如当日没有闹着上吊,就闭着眼睛嫁给那个纨绔子弟!至少是门当户对,衣食无虞。哪象今日这么憋屈?
  可章清亭服气么?
  不!她绝不服气!
  老天你耍我是不是?我还偏不服这口气!拜堂就拜堂!成亲就成亲!就当现在的人不是自己,是张蜻蜓那丫头就完了!
  赵王氏!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降伏我章清亭!
  章大小姐思想开阔,她既然都能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开对待了,当然也能说服自己好女不吃眼前亏,暂且与敌人们虚与委蛇,入了洞房。
  那病鬼秀才敢碰她一下试试?她章大小姐不把他打成猪头,她就枉叫章清亭!
  因为没请什么外人,这闹洞房自然也就省了,章清亭气势汹汹的坐在新床上,无人敢来招惹。
  那赵玉兰倒是生性憨厚又细致,眼见章清亭这一天水米未进,特意给她煮了一碗面送来,“大……大嫂,你吃点东西吧!”
  章清亭闻着香了,肚子也确实饿了,可她手还被捆着呢!这要怎么吃?
  还来不及叫住赵玉兰,却听她放下碗筷跑了。章大小姐也不等新郎官来揭盖头了,自己头一低,左摇右摆了一会,把盖头给弄了下来。
  看看这间新房,寒酸之极!
  和西厢房一样,这东厢房也是一个两进的小小套间,外间空着,只在一角堆放了些杂物。里外两间悬着道青布帘子隔开,里面便是赵秀才读书起居之处。
  空荡荡的房间一目了然,就炕上一副大红的新铺盖和床头贴的囍字沾着点喜气。
  屋里没什么家具,除了炕头上立着个小炕柜收着不多的衣物,就一张漆都快掉光了的木桌和木椅,连个书架没有,要不是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地上放着的两口书箱,还有墙上供奉的文曲星君,哪里象个读书人的房间?
  章清亭用舌头顶着,先把嘴里那团破布呸呸吐了出来。脚是自由的,可手还绑着呢!起身寻了半天,却半天连把刀剪都找不到。又不屑于出言求助,就在那桌角磨蹭着,蹭得那年久失修的桌子吱吱嘎嘎的响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绳索蹭松了一点。
  那老虔婆,还真有力气!章清亭忿忿想着,几番挣脱终于解放了双手,当即甩下凤冠,坐下吃面。
  还没吃两口,只听“吱”地一声,门一下开了,浑身酒气的新郎官被人推了进来。
  章清亭探头一瞧,那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还落了锁。
  切!章大小姐嗤之以鼻,理都不理那新郎官,继续吃她的面条去!不管是要吵架还是要打架,都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你还真别说,这赵玉兰的手艺当真不错,虽是一碗素面,她也很是用心。里面有切细的酸萝卜,新鲜的菜心,还特意打了两个鸡蛋,煮出来的味道着实不错,连一贯挑剔的章清亭也吃得很是满意。
  那新郎官真的醉了么?
  当然没有!可不装醉他没法面对这个悲催的洞房,所以只好借酒壮胆,才敢进来。
  进来之后,却怎么半天毫无动静?眯着眼偷偷一瞧,那新娘子正动作优雅的吃着面条。
  切!新郎官当即又多一分鄙视,动作再优雅的吃也是吃!
  外面那张家六口的吃相他已经领教过了,这张家人的德行还真都差不多!就知道吃!跟这种俗女沟通起来,估计难度不小,赵秀才心里琢磨,要怎么才能劝说着她同意离去。他那心里,跟章清亭倒是同心一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成亲。
  察觉到他的注视,章大小姐也没搭理。似乎仍在非常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面条,其实她全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耳朵支得老高仔细听着他的动静。
  在薛子安那里受过一回惊吓,对男人,章清亭有着本能的畏惧。
  脑子里她也没闲着,开始琢磨,这个病鬼秀才,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讲几分道理,要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赶紧休了自己?
  虽然顶着个被休弃妇人的名头不大好听,但总好过真做夫妻吧?何况,一想起赵王氏那凌厉的犹如刮骨钢刀般的目光,章清亭就不寒而栗。
  她这回是拿定了主意,一旦真的被休掉,打死她也不管张家六口了!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敢出卖她?虽然明知是自己留下的纰漏,还有受赵王氏的蒙骗,但章清亭还是决定不要原谅他们!连钱也不给了,活该他们饿死去!
  想到钱财,章清亭不自觉的摸上腰际,那里硬鼓鼓的,胭脂仍在,头油也没丢,幸好她事先聪明,把这两件用荷包装了,牢牢在裙下系定,一路这么折腾也没掉。还有首饰和碎银,也都好端端的藏在袖里。那赵王氏虽然贪财,但对她也有三分顾忌,还没有搜过她的身。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章大小姐开始在洞房花烛夜里考虑七出之条。
  七出第一条,无子,去!
  这个首先可以排除,根本就不做夫妻,哪来的子?
  二是淫佚,这个太损名节,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能干。
  接下来口舌、盗窃、妒忌和恶疾,这些通通可以去掉!
  比照着七出之条,章大小姐再一次肯定了自己身体健康,品行端庄,又贤淑有礼,简直是女性的楷模,无可挑剔!
  那就唯有这最后一样了,不事舅姑。
  这死秀才要是休我便罢,要是不休,我就不伺候公婆和这一家老小,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章清亭拿定了主意,继续优雅的,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把这碗面条吃了干干净净。然后抽出袖中的帕子,揩了揩嘴角,理理鬓发,打算和这个秀才先讲讲道理。
  “你……”章大小姐刚转身过来准备开口,却见那秀才正好也从地上起身,对着她开了口。
  两人一照面,顿时全都打了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章清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秀才也是三步两步走到她近前,两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转了三圈,同时指着对方发出一声惊喝:
  “原来是你!”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章清亭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嫁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好死不死的路人乙!
  这下不用谈了,快拿休书来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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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四十二)我要休了你 '加更'
  “原来你就是那个杀猪女!”赵秀才也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还说这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如此泼辣,原来是他几次三番遇到的极品!
  章清亭嘿嘿冷笑,“我道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装神弄鬼,勾三搭四的下作小人!真是可惜了你这身功名!”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赵秀才嗤之以鼻,“抛头露面,公然聚赌,和男人拉拉扯扯,怎么?不做小妾,人家就不要你了?”
  “是啊!”章清亭辛辣的予以还击,“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用大红花轿几次三番的要求我过门做正妻!”
  “谁求你来的?”赵秀才似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这亲事全是我娘做的主!走!你现跟我见她去,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可不要你这来路不明的妻子!”
  “求之不得!象你这样鬼鬼祟祟、小肚鸡肠的男人,我若嫁你,那简直是一根鲜花插在牛粪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
  “咣咣咣!”赵秀才在里面大力捶门,“娘!娘你快来开门哪!这个女人我坚决不能娶!你来听我说!她根本就有问题!”
  章清亭站在一旁,拿手绢扇着小风儿斜睨着他,“别光说我!公道自在人心,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赵王氏正张罗着让原本住西厢房内外两间的儿子女儿腾出地方来,安顿张家六口暂时住下。听到儿子中气十足的叫嚷,倒是笑了,“你们瞧!我就说我儿子压根没病!这一冲喜,便将他的病根连根拔去!日后必定夫妻和顺,儿孙满堂!”
  张家六口却没有这么乐观,赵秀才那小身板儿他们方才都瞧见了,听他越叫越凄厉,倒是心生同情,会不会是大姐把一腔怨气全发泄到他的身上,把他揍得嗷嗷叫?
  待要叫赵王氏看看去,转念一想,今儿已经得罪了章清亭,还是让她打打人出出气,日后就不至于难为他们了。
  张家几口面面相觑后是装聋作哑,至于赵家那几人,皆在赵王氏的强大威慑之下,也只好左耳进来右耳出去。
  赵秀才喊得一时,嗓子都快哑了也无人搭理,实在累得不轻,倚着门呼呼的喘着粗气。
  章清亭鄙夷的道,“才喊这么两下子就喘成这样?我瞧某些人呀,闹不好还真是命不久矣!”
  赵秀才抬手拭去额上汗迹,“有本事,你来把这门叫开!”
  章大小姐却不中他的激将计,好整以暇的重又坐下,“我着的什么急?”
  “你……你怎么能不着急呢?”赵秀才冲上前来跟她讲理,“你不是也不愿意结这门亲?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章清亭反倒笑了,“什么孤男寡女?咱们可是拜了天地的正式夫妻!我就是现在走出这门去,你以为我就能洗涮得清?”她讥诮的一笑,“你不说我是没人要的?那我还在乎什么?我可不象某些人,还有个什么桃啊李的姑娘在等候着你的佳音?”
  这句话,还当真提醒了赵秀才。今早送了聘礼,约好午时就送花轿来迎娶,可这日头都偏西了,自己在这头成了亲,也不知有没有人过去递个信?且不说会让小桃伤心,光这失信于人,就是极其丢脸的事情!
  赵秀才急得无法,这回干脆直接拿身体撞门,扯着嗓子喊,“娘!娘!我求求你了,你过来听我说几句话行么?成栋!玉兰!你们!咳咳!帮我叫叫娘亲!咳咳!”
  听大哥叫得声嘶力竭,赵成栋忍不住了,“娘,您去听听大哥说些什么吧?”
  “我不听!”赵王氏断然拒绝。她此时已经回了堂屋,手上继续铺着床。
  西厢房让了出来,一双儿女只好暂住在他们这正屋外的客厅里,分两边搭了铺,都这么大人了,住一间屋实在不雅,赵王氏便将自己床上唯一的一副帐子拆了下来,给女儿挂上。
  “那我去!”赵成栋扭头出去了,赵玉兰也跟着过去了。
  赵老实求着老婆,“你要不就去听听孩子说什么吧?”
  “他能有什么好话?总不是那一套!我是不会去听了,你们要去自己去。但谁要是敢放他出来,我可不依!”
  赵老实见多说无益,只得叹了口气,自又坐下了,愁容满面的继续编着手里的竹筐。孩子们都不在跟前了,赵王氏才低声抱怨两句,“难道你也怨我?”
  赵老实依旧沉默不语,这一种无声的指责倒是比大吼大叫更让人难以抵挡。
  赵王氏一屁股坐在床上,忿忿又委屈的道,“我知道你们都怨我!可事已至此,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不在家,你们也真忒大胆了,竟把人家的钱都用光了!刚才那张家小丫头可又管我要钱来着,给我暂且支应了过去。可日子久了,人家总要知道的,若不是亲家,咱们就得赔个倾家荡产去!还别说让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怎么笑话咱们老赵家了!就算是去杨秀才家把聘银要回来了,退了这边的亲事,那小桃真能嫁进咱们家来?就是真嫁进来,那样的媳妇,咱们也养不起!”
  赵老实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家好,可这事……唉!”
  正说着,赵玉兰回来了,在门口瑟缩着道,“娘,哥……可在里面说,那张……张家姑娘也同意退亲的,她……她也没说要咱家赔那些银子。”
  这一下赵王氏可是始料未及,略一思忖立即反驳道,“人家没说要赔,可也没说不要赔,若是出来了,又闹将起来,咱拿什么赔她?就是她依了,她家还那么多人呢!能都依了?你去告诉你哥……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说,让你哥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起身来到院里,赵成栋正踩着梯子开窗户呢,意思是想让大哥爬出来。这北安国因为冬季又长又冷,为了防风挡雪,窗户都建得又高又小,上来下去的着实不易。
  “干嘛呢?这是干嘛呢!”赵王氏一见就急了,冲上前把梯子一推,赵成栋倒是身手敏捷的一下跳了下来,赵王氏顺手就赏了二儿子一巴掌,把他推开,自己蹭蹭爬了上去,又把正想从窗户里爬出来的赵秀才给推了进去。
  赵秀才一个不稳,“咕咚!”踢倒了凳子,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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