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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大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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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让海防将士吃好,穿暖,打那些洋毛子!”朝廷只让每个铺子捐五十两,他却让曹掌柜每个铺子捐一千两。此事又引起了祁县众商家的大不满,但他们也要脸面和商誉,乔家都捐了这么多,他们也不能不捐,且不能少捐。这件事让祁县新任县太爷十分高兴,写了一本奏给朝廷,本想为乔家争取奖赏,没想到却让咸丰皇上尤其是那个新近给皇上生了儿子的懿贵妃叶赫那拉氏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懿贵妃对咸丰皇上道:“山西商人那么有银子,不如让他们出银子捐官。”圣旨到了祁县,县太爷亲自找到乔家,想让致庸再次在商家中带个头。致庸勃然大怒。他认为朝廷官爵乃是天下重器,非有德有才者不能居之,若谁都可以用几个钱买到它,大清国会成为什么样的天下,老百姓还会有太平日子过吗?他几乎是粗暴地将县太爷轰了出去。县太爷无法,据实上报。懿贵妃虽然无奈,但他却从这时起就记住了山西有位敢不人她和皇上面子的商人,这个人的名字就叫乔致庸。
  在江家的绣楼上,玉菡与雪瑛见面了。她告诉雪瑛,自己本不想来,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继续心疼如割才来的,她请雪瑛答应她的她丈夫的劝告,不要嫁给何继嗣。雪瑛冷笑道:是你抢走了我的致庸,现在又来劝我不要嫁给何家。你并不是为我而来,你们乔家的人都一样自私,你是为你自个儿而来。玉菡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嫁到乔家之后,她还给过致庸机会,让他休了自己,可致庸没有这么做。雪瑛不相信她的话,她冷冷地告诉玉菡,她要嫁给何家,就是为了让致庸一生心疼,就是要一辈子留住致庸的心,就是想让他心疼而死。陆家有钱,可以得到致庸这个人,却一辈子也甭想得到致庸的心。玉菡被激怒,流泪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只要致庸身边还有一个陆玉菡,我就不会让我的丈夫心疼而死,我的丈夫若为你心疼而死,陆玉菡就会因为心疼自己的丈夫而死!”她转身离去,到了楼下却听雪瑛在楼上对江母道:“不,我改了主意,不嫁给何继嗣了!”她所在改主意,是因为她从玉菡口中听出致庸心中确实还有她,她对致庸又生出了幻想。
  玉菡带回的消息让致庸病情好转,身体复原后他在村街上遇到了平遥大商家王协老先生已经成了花子的后人,用一件狐皮袍子加一串钱从此人手里买下了一幅王协老先生留下的《大清皇舆一览图》。从这张图上,致庸和茂才发现了当年王老先生为实现晋商货通天下的理想开辟的北到恰克图南下武夷山的茶路,从江浙到山西潞州的丝路和绸路。更为重要的是,他从这张图上看到了晋商前辈的志向和胸怀。致庸一直都在思考怎样才能做成天下最大的生意,为万民生利,此时一个人生的大目标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对茂才道:“我这一生也要像王老先生一样,北上大漠南到海,东到极边西到蛮荒之地,实现晋商前辈没有实现的货通天下的梦想!”茂才问他怎么做。致庸道:“眼下长毛隔断了长江,南北茶路不通,致使天下茶民流离失所,我要南下武夷山,北上恰克图,为天下万民重开茶路!”茂才望着他道:“东家就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一去不返?”致庸激情满怀,大笑道:“茂才兄,天下人皆以这件事为理由,不敢去南方疏通茶路,才给乔致庸留下了如此巨大的一个商机。怎么,茂才兄不敢?”茂才大笑,起身道:“东家千金之躯,尚且敢于闯荡江南,孙茂才一个落魄秀才,有什么舍不得的?”
  曹掌柜却对这个计划连连摇头:“东家去南方贩茶,且不说千里万里,山高水险,又有长毛把持住长江,就说这银子,也不会是个小数目。少了不值得,多了没有。怎么办?”致庸决心去各大商家借银子。他先到水家,水长清听了他的打算,怀疑道:“从武夷山到恰克图有万余里之遥,南有大江,北有沙漠戈壁,江南眼下又被长毛占着,你真有能耐,能把它重新疏通?”致庸点头。水长清问他赔了怎么办,致庸道:“姐夫,我愿以乔家的生意做抵押。”水长清不置可否,答应和大掌柜商量一下。致庸离去,水长清的太太、致庸的堂姐如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深怕自己的丈夫害了致庸,急忙回乔家告诉了曹氏和玉菡,二人大惊。
  致庸又到了元家。元家老东家对致庸的勇气和胸怀十分赞赏,答应和自己的孙子商量借银子的事。致庸离去后,水长清和元家少东家很快见了面。二人一致认定乔致庸去江南贩茶不会成功,彼此正好利用这一机会一举吃掉乔家的生意。邱天峻听到消息,却认为致庸不一定不能成功,主动拿出三十万银子助致庸南下贩茶,当然也要在乔家与水家、元家的生意里他一杯羹。致庸大喜,和他们三家顺利地签了约,拿到了一百三十万银子。
  乔家大院里,曹氏死活不让致庸南下贩茶。玉菡内心极其痛苦,却走上来替致庸在曹氏面前跪下,求她同意自己的丈夫去冒这个险。她对曹氏说:“从陆氏嫁到乔家的第一天起,就明白我的丈夫会像传说中的晋商前辈一样走遍天下,做天下那么大的生意。为了实现他的志向,我宁愿让他出门去冒险,而不愿他像个平庸之辈那样老死在家中!”曹氏听了她的话,落泪道:“他是你的亲夫,你都不拦他,我就更没有理由了!”玉菡回到内室,泪落如雨,将翡翠玉白菜抱出来交给致庸,让他再把它当了,换回五十万银子作乔家贩茶的本钱。
  眼看着万事俱备,致庸的心情却恶劣起来。原来从包头回来,戴二闾老先生突然中风,阎镇山要照顾师傅,二人都不能随他南下贩茶。还有,乔家大院没有了三星镖局的镖旗,他和茂才等人又走了,刘黑七怎么办?乔家还能安全得了吗?
  这些日子里,病倒在江家绣楼上的雪瑛仍对致庸心存幻想,这一日突然对江父说,她要到西关外财神庙去求一支签,才能决定嫁给不嫁给何家。江父无奈,只好答应了此事。马车驶出西关外,雪瑛却令车夫将车赶向乔家堡。致庸送曹掌柜出门,一眼瞅见江家的马车,大惊。雪瑛隔着车窗与他相望一眼,令车夫将马车调头,急速回城。致庸不知雪瑛为何而来,心中大疼,跨马一路狂追过去。雪瑛让车夫一路赶往财神庙,自己一个人下车,告诉翠儿带马车回去,她今天一定要和致庸远走高飞。致庸和长栓飞马来到,远远望见雪瑛进了财神庙,猛然醒悟,明白是雪瑛今日是要引他到这里来,与他单独相见。致庸大惊道:“我一个娶了亲的人,和她一个姑娘单独相见,雪瑛的名节何在!乔致庸的名节何在!”他调转马头而去。雪瑛眼看着他来了又去了,心中绝望,被翠儿重新扶进马车。这次回到江家,雪瑛心冷似冰,对江父说:“我要嫁给何家!马上就嫁!”致庸到家,心疼如裂,又大病一场。
  雪瑛出嫁的日子到了,头一天她又提出了要求:必须致庸前来送嫁,她才上轿。江父只好派人送消息给乔家。致庸病在床上,玉菡决心自己代丈夫前往。雪瑛彻底绝望,穿上丧衣,对江母静静道:“雪瑛生在这个家十七年,我离开这个家,以前的我就死了,我要穿着丧衣出嫁!”江父也无奈,只好让人用一块大红绸子罩住她全身,抱她上了轿。何家的迎亲队伍出了祁县县城,雪瑛又令他们拐向乔家堡。在乔家大门前,一身丧衣的雪瑛与带病奔出的致庸见了面。雪瑛将致庸以前送给她所有物品一件件全部归还给致庸,流泪道:“今天我来,把以往的一切全都还了你,以后只当我死了吧!”说着她转身上轿。致庸心中大痛,再次吐血。雪瑛的花轿天黑时到了何家,让翠儿和李妈没想到的是,出轿时雪瑛却又成了一位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翠儿含泪呐呐道:“我知道了,她说过到了何家,她就是一个新人了,她果然让自己成了一新人!”但是与何继嗣拜堂时,那病入膏肓的何继嗣却一口血喷出来,向前倒去。雪瑛从此守在病床前,她连一天何继嗣的新娘也没做过。
  一个多月后,致庸在玉菡和曹氏的精心护理下终于康复,南下贩茶的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为了去除刘黑七这个后患,致庸请求官兵进剿无望,郁闷之中,茂才提醒了他:“东家,据我所知,刘黑七自从上了老鸦山,就没有打劫过穷人!”致庸突然有所醒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看刘黑七是强盗,可刘黑七不这么看自个儿。茂才兄,我要上老鸦山说服刘黑七从此放下屠刀,改恶从善,再做良民!”为了不让玉菡和曹氏担惊受怕,致庸这次封锁了消息,只身上了老鸦山。
  一上山他就刘小宝等捆进了聚义厅。刘黑七以为他是求和来了。致庸却正色道:“刘寨主错了,致庸今日上山,是要给刘寨主指一条活路!”刘黑七拔刀逼在他颈上,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致庸冷笑道:“刘寨主,听说你虽然占山为王,可并不认为自己是一采花盗柳、无恶不作的盗贼,聚义厅前,树的也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刘黑七哈哈笑着收刀入鞘,道:“算你有眼力。可我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也要杀你这样的财主!”致庸大笑:“只要你是一位替天行道的好汉,就杀不了我!”刘黑七大惊,问为什么。致庸道:“我下面对你说的话是金玉良言,没有酒肉,是不说的!”刘黑七对此人越来越感到惊奇,索性让小喽罗后堂摆酒,请致庸饮酒。推杯换盏之际,致庸对刘黑七道:“现而今天下不宁,百业凋弊,灾民遍于城郭,饿殍陈于沟壑,真正替天行道的英雄,应当以匡扶天下,救百姓天水火为已任,不该像刘寨主这样,在老鸦山上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为害一方。”刘黑七笑道:“你是想拿银子来保乔家的平安!”致庸酒醉,大怒:“我有银子拿去赈济灾民,也不会送给你!”刘黑七欲擒故纵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称得上替天行道的英雄?”致庸本来只想劝他弃恶从善,此时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道:“你不妨跟我一起去南方为天下茶民重开茶路,从此做一个正正经经的商民!”刘黑七先是大笑,忽然沉思起来。致庸醉去,沉睡不醒。刘黑七却现出了激动之色,对刘小宝说:“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乔家外客厅里,曹掌柜正急得团团乱转,不住口地责备茂才。这时就有人喊道:“二爷回来了!回来了!”致庸进门,满面笑容道:“茂才兄,大喜!”茂才神色不变,缓缓站起道:“莫非东家说动了刘黑七,不再与乔家为仇?”致庸大笑道:“不但如此。刘黑七还答应和我们一起南下贩茶,他和他的弟兄们愿为我出镖,护送银车!他们要放下屠刀,做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商民!”众人一时都十分诧异。茂才想了想道:“刘黑七一身武艺,腹中又有计谋,他能随我们前去,东家就不用担心银车会在路上遭到打劫;其次,用这个办法将他和他的人马带下老鸦山,他们就不能在我们走后袭扰乔家,祸害乡里。这是釜底抽薪之计,不但为祁太平三县的百姓去了一害,也为刘黑七一伙人找到了自新之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恭喜东家!”曹掌柜却没那么激动,道:“孙先生,东家,刘黑七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让他护送银车,岂不是开门揖盗,把小羊放进狼群?天底下还有强盗见了银子不动心的?此事万万不可!”致庸慷慨道:“曹爷,乔致庸哪怕失去所有的银子,但只要能换回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悔过自新之心,也是值得的。我现在怕的不是刘黑七劫我的银车,而是怕他出尔反尔,三日后不下山与我同行!”曹掌柜还是摇头。
  致庸并没有忘掉铁信石。晚上他来到马厩院中,问正在练镖的铁信石是不是有仇人,既然有仇人为什么不去报仇。这次铁信石告诉他,他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杀不杀这个仇人,他还没有看清这个仇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致庸这时告诉他说,自己派往雁门关寻找石相与家人的人回来了,他们没有在雁门关下再找到石家还活着的后人。铁信石无语。致庸走后,铁信实猛然间热泪盈眶。
  刘黑七没有爽约。三日后致庸等行至老鸦山下,果见他带着自己的一哨人马早早等在那里。致庸如约让铁信石将银车交给了刘黑七一伙押送。铁信石低声问道:“东家,要不要我暗中跟着他们?”致庸慨然道:“造物所忌者巧,万类相感以诚。我和刘黑七之间,现在能守住的只有一个诚字。我若是此时还信不过他,就是信不过我自己!”铁信石退了下去,长栓在一旁急道:“二爷,他们到底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呀!”致庸瞪他一眼道:“住口!从今儿起,刘黑七不再是强盗,而是我贩茶中人!谁也不要再提强盗二字!”
  致庸等晓行夜宿,倒也顺利,只是山西境内颇多关口上都贴有官府通缉刘黑七的告示,最险的一次是在风陵渡,刘黑七的画像高悬在关墙之上,守关的官兵盯着刘黑七看,那刘黑七暗中连刀都拔出来了,多亏致庸拿出贩茶的龙票,又塞了银两,大家才有惊无险地过了关。此后一路南行,到了襄阳府码头,致庸重金招募了一批熟悉长江上太平军兵船行动规律的船家,然后顺汉水南下。登船之时,刘黑七要求将他的人集中在三条船上。茂才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这支小小的船队行至武昌城外的长江江面上,依着船家的吩咐,白日躲在芦苇荡中,等到下半夜,江面起了大雾,才分散划向对面江岸。晨曦初现时,船队再次集合,发现刘黑七的三条船竟没有一条跟上来。致庸让人驾船回头去找,只听铁信石道:“我看不像是出事。是他们主动离开了我们!”致庸大为惊讶。茂才道:“东家,你一开始就没想过刘黑七如此痛快地答应和我们一起南下,正是为了混在我们中间走出山西,来这里投奔太平军!”致庸此时又是伤感又是悔恨:“我本想让他们改恶从善,没想到却让他们从草寇变成了大盗!是我害了刘壮士!”他不想离开,可还是不得不离开。
  此后一个月间,他们由长江入湘江,再入大清江,弃船上岸,终于到了武夷山茶场。听说来了多年不见的山西大茶商,武夷山几十里山路上下人潮如涌,鼓乐齐鸣,披红挂彩。大制茶商耿于仁亲自出面迎接致庸一行并为他们洗尘,道:“自从长毛遮断了长江,茶路不通,三四年了,我们制的茶卖不出去,堆在库里,又不能当粮食吃,又不能当柴禾烧,日子过不下去,逃荒要饭,流离失所,卖儿卖女多了去了!乔东家今天能来买茶,是拨开乌云,让我们这些茶农见了青天啊!”为表示感激之意,耿于仁主动提出以原价一半的价钱将茶卖给致庸,还要将几年来积压的茶货全部赊给乔家。致庸大喜,和耿于仁结了八拜之交。他告诉对方,自己头一次和多家大茶商合伙做茶货生意,希望耿于仁将一斤重的茶砖都做成一斤一两的。耿于仁感动道:“兄弟,你真是厚道啊!”
  此次武夷山买茶,致庸的另一收获是结识了天下名士左季高。左季高是耿于仁的外甥,前些年因为世道混浊,不愿出仕,躲在武夷山中读书,致庸冒险为天下茶民重开茶路的壮举感动了他,让他看到了天下民心,认识到大清还不会亡,决心出山,投奔正在江西与太平军激战的胡沅浦胡大人。行前左季高为致庸出主意,让他从这里请些茶农,带往长江以北开辟茶山。致庸大喜。
  靠耿于仁在此地的影响力,半月后上百条装满茶货的茶船集结在清江口。北上之日,十几户茶农也带着家眷、茶苗、茶具一起上船。耿于仁亲自上船引领致庸的茶船队入了湘江,才与他惜惜作别。
  船队昼夜不停,破浪行进。一天夜里,前方江面上突现几条大船,船上兵丁不容分说将致庸拿上船去。原来是胡沅浦胡大帅的兵船。当下两人相认,此前左季高已对胡沅浦讲过致庸冒死南下贩茶的事,胡沅浦也深为感动。留了一日,第二日致庸坚决要走,胡沅浦只好放行,并给了他一份关防,藏在鞋底,以备沿途官兵查验。临行时致庸又看上了胡大帅手中那只德国造的单筒望远镜,胡大帅也慷慨地送给了他。
  茶船进入长江后,致庸将船队一分为三,由他和茂才兄、铁信石各带一队,相隔两里之遥,装成江上的渔船,白天隐在江边芦苇丛中,夜间行船。若遇太平军兵船,就以船尾渔火为号,躲进芦苇丛中。如此一路行去,虽多次与太平军大兵船遭遇,却都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前方就是武昌江面,致庸又想起了刘黑七,心中难过。他打发铁信石和高瑞上岸打探,二人回来禀报给他一个大好消息:武昌城已被官兵占领,船队再往前走,就不用担心遇上太平军的兵船了!致庸松了一口气,命令船队白天挂帆西上。在武昌江面,他让船队停下,自己带上铁信石等人上岸去寻找刘黑七。他流泪道:“人是我带来的,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们带回去!”他没有想到此时武昌城已经一座空城,并没有被官兵占领,占领这座空城的是一个自称飞天自在王的匪首和他的匪帮。转眼间毫无防备的致庸等人就被这伙匪徒拿住,绑到杀人桩上。眼看午时三刻,就要开刀问斩,短短三个月内已升任太平军队将的刘黑七却带着自己的队伍杀将进来,消灭了飞天自在王的队伍,救出了致庸。二人相见,都有恍若隔世之叹。
  这时致庸又劝刘黑七离开太平军,跟他一起回山西去,重做良民。刘黑七大笑复大怒,道:“三年两载,我就会带着队伍,北渡黄河,进军北京,你现在还要我离开太平军――”致庸亦大怒道:“你们永远也打不到北京!就在这武昌城下,我也没有看到你们对天下万民做了什么好事,相反却堵塞商路,让万千茶民流离死亡。得天下者要的是民心,弃天下者要的是民命,你们不得民心,却在要老百姓的命,怎能打到北京?”刘黑七道:“万一两三年间,我带兵打到了北京,你怎么办?你敢跟我打一个什么样的赌?”致庸要跟他赌脑袋,刘黑七道:“你这人太认真,我不能跟你赌那个,一旦我打进了北京,你得请我喝酒!”致庸道:“那咱们一言为定!”
  致庸一行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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