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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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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想,来这里找工作应该更容易一些。
  华雨刚来这个城市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从小在北方长大,已经习惯了冬冷夏热四季分明的气候,也习惯了北方的风沙和干燥,尤其是她生活的那个城市,各种大大小小的企业栉比鳞次,空气中总飘浮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但这里却不同,阳光很明媚,清新的空气就像透明的一样。华雨第一次知道,原来太阳竟然还可以这样亮。她来之前曾经听人说过,这里的夏天燠热难挨,尤其是七八九三个月,走在街上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火里一样。但华雨来到之后才发现,她对这种炎热还是可以适应的。而更让华雨感到新奇的还是这个城市的建筑。她发现,这里建筑的外沿大都是玻璃幕墙,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而且被明亮的阳光一照,又映在蓝天的背景下,一眼望去非常的好看。
  华雨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灰暗和阴霾就被一扫而光了。
  她感到一种兴奋。她想,自己新的生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华雨先是来到一个叫遇仙桥的镇子。这个城市的行政区划很特殊。由于当初只是一个沿海的县级小城,因为经济发展迅猛才很快被升为地区级城市,如此一来在行政区属上也就仍还保留着一些县级市的痕迹,比如它的外围辖属没有县,只是镇。但这些镇子的规模和在市里所占的经济地位却远不是内地普通乡镇的概念。走在这些镇子里的街上,你会以为仍是在市区,而且这个城市拥有的企业也几乎都在下面的镇里。这样一来也就给人一种感觉,似乎这些镇子也是这座城市的一个组成部分。
  华雨是无意中来到遇仙桥的。她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工作。
  这是一家专门生产防寒服的日资企业。华雨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金花。
  那是华雨来这个企业的第一天,当时已是傍晚。华雨的心里很兴奋。她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城市的企业有一个通行的惯例,工厂可以包吃包住,也就是说,工人平时工作和生活都在厂区,只要不买零星物品就可以不花一分钱。而在厂区还设有小卖店,购物可以流通饭票,如此一来倘若吃饭再节省一点,还可以用省下的饭票去买日用品,这样每月的薪水就可以一分不动了。华雨想,这可真是太好了,虽然薪水不是很高,但省下的钱可以都寄给华晴,估计华晴也应该够用了。引领华雨朝厂区里面走的是一个微胖的女孩,她显然并不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只是出于热心。她一边走着仍在不停地为华雨介绍着这里的情况,然后就忽然站住了,转过身问华雨,你是北方人?
  华雨愣了一下,也站住了。
  华雨觉得这个问题让她无法回答。她知道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城市,一般区分南北地域的概念是以长江为界,也就是说,长江以南,比如苏南和浙江都算南方,而长江以北则称为北方。但华雨不清楚广东这边是如何区分。不过她从口音可以听出,这个女孩很可能来自山东一带。
  于是她笑笑说,我家可能离你不远。
  女孩立刻问,你也是山东的?
  华雨又一笑,心想自己猜对了。
  她摇摇头,说不,我不是山东的。
  那……是山西?
  华雨险些被她逗笑了。她立刻猜到这女孩的文化程度,山东和山西在地理位置上显然并不相邻。
  她又笑着摇摇头,说也不是。
  女孩有些不耐烦了,说你这人可真怪,怎么这样磨磨叽叽的?
  华雨这才告诉她,自己生活的那个城市是在河北境内。
  嗯,要这样说,还真的不太远呢。
  女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但华雨看出来,她肯定不知道河北在哪儿。
  我叫金花,郑金花,女孩又说,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起。
  华雨也告诉她,自己姓华,叫华雨。
  嗯,这个名字好,金花冲她一笑说,我这个花遇到你的雨,一定能长好。她忽然又凑近华雨,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咱们这间宿舍不好,人太多,也杂,不过没关系,以后咱想办法换一下。
  华雨看看她,觉得这个叫金花的女孩真的很有趣。
  华雨很快就明白了金花的话是什么含义。
  这个企业的员工宿舍是在最里面的一座二层楼房。这个楼房很高,样子也有些奇怪,大概是用过去的车间改造的,底下一层是食堂,还有小卖店和一些员工日常生活的服务设施,上面就是一圈口字形的员工宿舍,中间还留有一个天井。男女宿舍斜着以对角线为界,男员工占两边,女员工占两边。华雨和金花住的这间宿舍里总共八个人。据金花说,这个房间小一些,所以住人还算少的,有大一点的房间要住十几个人。与华雨同室的另几个女孩都不爱说话,对华雨的到来也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看她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就继续忙各自的事去了。华雨已听金花说过,她住的这张床是机动床,几乎三两天就会换一个人。在这个晚上,华雨一边打开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着东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这间宿舍的格局让她产生了一种幻觉,她想,大学里的女生宿舍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于是心里感到一阵惆怅。
  但华雨很快发现,这里与大学生宿舍却有天壤之别。
  华雨由于长途颠簸,又已顺利地找到了工作,所以这一夜就睡得很踏实。她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发现每一张床上都严严实实地挂起了布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很小的独立房间。接着,她又吃惊地发现,就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床上,竟然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布帘里钻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几乎不能再少,却并不在意,就这样伸展四肢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睡眼惺忪地拎起自己的短裤和汗衫出去了。华雨惊愕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她发现,这个男人在走过她的床前时,竟然还好奇地朝她看了一眼。华雨立刻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连忙查看一下身上盖的毛巾被,有没有不小心暴露的地方,然后就连忙将头也蒙起来。接着她就从毛巾被的缝隙看到,另外几张床上也纷纷有男人钻出来,看他们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是刚从各自的家里出来,甚至彼此还打着招呼。华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和这些男人在一个房间里睡了一夜。事后她惊魂未定地问金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花听了却无所谓地一笑,说这算什么事。
  华雨越发感到意外,问,这些男人跑到女工宿舍来住,难道这还不算事吗?
  如果他们不这样跟自己的女人住在一起,又能怎么办呢?金花问华雨,让他们出去租房子吗?
  就算是出去租房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可是钱呢,他们花得起钱吗?
  就算花不起钱,也不能……这样做啊!
  金花忽然哧哧地笑了,看着华雨问,你还没让男人碰过吧?
  华雨的脸立刻红起来,瞪她一眼说,你这是问的什么话!
  金花叹口气说,明白了,等你以后有了男人,就会知道了。
  华雨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她将一床冬天的棉被拆开,用被里和被面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将自己的床上严严实实地围起来。这样虽然很热,但总觉得安全了一些。可是她很快就感觉到,即使这样这间宿舍也实在无法再住下去了。那些每晚住在这里的男工真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家,全然忘记了这里还是一间女工宿舍。他们晚上吃过饭就都早早地来到这里,或抽着烟聊天,或围在一起打牌。而更让华雨无法容忍的是,有时在一旁观看的男人闲着没事忽然来了兴致,竟然钻进自己女人的床里就旁若无人地干起来,还经常干得大呼小叫,全不顾外面的人是否能听到,而打牌的人也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一边继续打牌,偶尔还回过头去冲那剧烈抖动的床上开一两句玩笑。华雨每到这时就只好躲到外面去,一直要等这些人闹够了,各自钻进属于自己女人的床里,又都做完想做的事鼾声四起,才悄悄地回来。
  华雨对男女性事的启蒙,就是从这时开始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一开始就对这种事没什么好感。她不明白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如果不这样行不行?而更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她认定,这种事对于每个人来说一定是隐私,倘若将隐私暴露在别人面前,应该是很难为情的事情。她偷偷地问金花,你每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吗?
  金花却笑着说,这样的环境怎么了,多有意思啊。
  金花接着又说了一句极有意蕴的话,生机勃勃啊。
  她一边这样说着,自己就先格格地笑起来。
  但华雨还是感到有些奇怪。她发现金花的床里从来没有男人。金花在这间工厂的女工当中算是比较出众的,不仅长相好,身材匀称,皮肤也很白皙,而且穿衣服也比普通女工讲究,看得出都是从正经的品牌店里买的。厂里的男工也有偶尔跟金花调笑的,不过金花大都不理不睬,有时玩笑开得过火了,她只要脸一沉对方立刻就不敢再吱声了。华雨从没问过金花个人生活方面的事。她觉得这是金花的隐私,不该随便向人家打听。但华雨还是很快知道了金花的秘密。其实华雨早就注意到,金花并不经常住在宿舍里,她似乎在外面还另有住处。那是一个下午,华雨发现金花又没去食堂吃饭,按以往的规律,如果金花不在厂里吃饭,晚上也就不会在宿舍里住。华雨吃过晚饭去小卖店买了点东西,一出来刚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厂门口。华雨认出这种车是广州产的“本田雅阁”,因为这间工厂的日本老板就开一辆这样的车,只不过是白色的。接着她就看到,金花正朝这辆车走过去。
  华雨有些好奇,就远远地站住朝那边看着。只见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矮墩墩的黑脸男人,约有三十多岁,看上去像个小老板。他笑着对金花说了句什么,又为她拉开车门。
  金花弯腰钻进去。车门砰地一关就开走了。
  也就在这一次,金花出了事。
  金花第二天早晨没来上班。大约八点钟左右,她突然给华雨打来一个电话。电话是打到厂里专为员工设置的磁卡电话机上的,她对华雨说,今天有些事,不能来上班,让华雨为她请一天假。
  华雨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就问,你怎么了?
  没事,金花在电话里说,我……真的没事。
  但华雨还是听出来,金花是在强打精神说话。
  她说好吧,你自己当心,请假的事我去替你办。
  华雨这一天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金花好像出了什么事。下午下班吃过饭,华雨又准备去加班。这里的企业都是这样,厂里的生产节奏是根据订单而定,一旦有了订单,工人就要晚上加班加点,当然这样的加班是自愿的,但工人的工资除去底薪,还有一部分是计件制,也就是多劳多得,所以大家只要晚上没有极特殊的事情,加班的热情也就还是很高。华雨正准备去车间开工,突然又接到了金花的电话。这一次金花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她说,让华雨立刻过去一下。
  华雨感到奇怪,问她在哪里。
  她说,在医院。
  华雨听了更加大吃一惊。
  她问,你怎么……会在医院?
  金花抽泣一下说,你过来吧。
  其实华雨对金花的事早已有些耳闻。金花的事在这间工厂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据一些女工私下议论,金花在外面一直是有男人的。但她的男人大都有几个特点,第一有自己的企业,或者很有钱;第二都在四十岁左右,身体很结实;第三有家庭,也就是说,都是有妇之夫。
  当然,满足这种“三有”条件的男人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据说,金花曾跟一个港资企业的老板好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个香港老板对金花很好,金花对他各方面的能力也很满意,两人可以说彼此都很称心如意,后来这个香港老板甚至想放弃在香港那边的家庭。但金花却告诉他,你如果放弃家庭那是你的事,别人没有权利阻拦,不过要先说明白,你就是放弃了家庭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这个香港男人听了很意外,问她为什么。金花说,你不是能跟我过一辈子的那种男人,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像现在放弃家庭一样地放弃了我,让我怎么办?所以,金花说,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过一天算一天,这样就挺好。金花的这番话说得香港男人哑口无言,不过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女人并不是永远都会年轻漂亮,当然要为自己今后的日子着想。于是这个香港男人也就仍对金花一如既往。但就在他筹划着要为金花买一处房子时,自己却突然破产了,先是将在这里的工厂盘出去,接着又因资不抵债而卖掉所有的不动产,就这样,他没过多久就回香港去了。他先是每个月还照样往金花的卡上打钱,后来金花看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对他说,还是算了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累死的。于是这男人特意来跟金花在银城酒店吃了最后一顿晚饭,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关于这个开黑色“本田雅阁”的小老板,厂里的人似乎也都知道。这个小老板是本地人,开一间腊鱼店,所以身上总散发出一股咸鱼咸虾的气味。但他的生意却做得很火,据说连东南亚一带的销售商也有来要。据厂里一些女工绘声绘色地议论,说金花跟这个小老板是在一次买东西时偶然认识的。那是在一个春节的前夕,当时金花刚刚跟那个香港男人分手,心里正郁闷,就想回山东老家去看一看。她在一天傍晚走进街边的一家腊鱼店,发现这里的腊鱼很好,价钱也不贵,就想买一些带回去。但金花虽然已来这个城市打工几年,却一直是在食堂吃饭,因此对这边的土产食品也就并不十分了解。当时店里的售货员给她拿了几片腊鱼,她只伸过鼻子闻了闻立刻就皱起眉头,说你们的腊鱼怎么都这样臭?售货员立刻看出她是北方人,就耐心向她解释,说这里的腊鱼都是这种气味,只腥,并不臭。
  金花一听立刻冷笑道,什么只腥不臭,腥臭腥臭,只要腥就会臭!
  售货员只好又为她讲解,说我们这里做出的腊鱼,都是这种味道。
  金花立刻瞪起眼,看着这个售货员说,你当我是外地人,就可以随便唬弄了吗?告诉你,我家在山东,我们那里也是靠近海边的,我就从来没听说过腊鱼会是这种味道!
  售货员见跟她说不通,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矮墩墩的黑脸男人走过来。
  其实这男人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过来笑一笑,对金花说,山东我是去过的,你们那里做的咸鱼,的确跟我们这里的腊鱼不是一回事,不过我可以保证,这腊鱼很新鲜。
  金花回头看看他问,你保证,你是干什么的?
  黑脸男人又笑了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
  他这样说罢,很认真地看了看金花,然后似乎想了一下,就抬起头说,这样吧,我先送你一包腊鱼,你回去可以试一下,如果好吃,下次再来这里买就是了。
  金花也看看这个黑脸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就在金花拎着腊鱼走出店门时,黑脸男人又跟过来。
  他在金花的身后说,你……请等一下。
  金花站住了,慢慢转过身问,你后悔了?
  不……我是想说……
  这点臭咸鱼可是你自己要送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黑脸男人笑了,我想请你吃晚饭,可以吗?
  金花扑哧笑了,说,你凭什么请我,我又凭什么吃你的晚饭?
  黑脸男人说,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尝一尝我的腊鱼。
  金花立刻不笑了,眨眨眼问,你想请我去哪里吃饭?
  黑脸男人说,我在这腊鱼店的旁边还有一间餐馆。
  金花想一想又笑了,说真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又是白送鱼又是请吃饭,照这样干赔本都赚不到吆喝呢!黑脸男人也笑笑,对她说,我也不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
  就这样,金花跟这个腊鱼店的小老板吃过这顿晚饭就决定不回山东老家去了,接着没过多久,两人就住到了一起。据说这小老板的家底的确很殷实,不仅开着这两家店面,还有几处长期出租的房产。于是他将一处租出的房子收回,就和金花一起住进去。当然,他们也不是每天都住在那里,因为这房子是在市区,离遇仙桥很远,金花上下班很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小老板的老婆也知道这里,如果长期住很不安全。所以,只有当他们两人想在一起时,小老板才开车将金花接过来,两人住一晚。
  华雨在这个晚上接到金花的电话,听说她在医院感到很奇怪。金花在此之前并没有说过自己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华雨想不出她为什么突然去了医院。于是连忙去向车间的课长请了假,说自己晚上突然有点急事,然后就换了衣服急匆匆地朝遇仙桥人民医院赶过去。
  华雨来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下来。她一走进前厅,就看到那个开“本田雅阁”的小老板正在跟一个年轻女人激烈地说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大,但说的是当地话,所以华雨一句也听不懂。就在这时,小老板无意中一回头,也看到了华雨。他显然是知道华雨的,于是愣了一下,拉住那女人的胳膊说了一句什么。华雨猜测,他大概是让那女人到外面去说话。那女人用力甩掉他的手,转身怒冲冲地朝门外走去。就在小老板跟出去的一瞬,他迅速地回头朝这边丢过一个眼色。华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她等一下。
  果然,小老板随那个年轻女人出去没多久,就又匆匆回来了。
  他走到华雨的跟前,用一种很费力的普通话说,你,就是华雨?
  华雨点点头,说是。然后问,金花在哪儿?
  小老板向她做了一个手势就转身朝里面走去。华雨连忙紧紧地跟在后面。这样转过两个楼道,就来到一间观察室。华雨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金花。她一见金花的样子立刻吓了一跳。只见金花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个眼窝已像熊猫似地变成了黑色,在鼻孔和嘴角还有一些已经干硬的血污。
  华雨连忙走过去,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金花正在输液,听到华雨的声音慢慢睁开眼,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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