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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爬上路沟一看,果然前边象打闪似的,一明一暗。马英立即命令仃止前进,整队集合,一会队伍便排列成两行,站在路沟里,只见二虎惊慌地走到马英跟前说:“少了一个人!”马英觉得奇怪,走到队前一个个数了数,果然少了一个人,他立即对二虎说:“到后边看看是不是掉队了?”
二虎答应了一声朝后跑去了。小李走到马英跟前低声说:“可能是开小差了?”
“不可能!不可能!”马英不加思索地说,“这是多么光荣的任务,谁不愿意去?”
“你知道有人不相信我们取枪啊!我在路上听人小声说:是要整编他们……”小李接着道。
正说着,二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说:“没找到。”这时队员们乱唧咕起来,其实他们有的早知道了。马英越想越生气,走到队伍前边低声喝道:“同志们,我们队伍里出了逃兵,这很可耻……”他再找不到恰当的字眼,反复地重复着逃兵这句话。接着又说道:“今天的任务,关系着全县人民的利益,没有枪杆怎么打敌人,可是有人却不相信党,说是整编他们的,难道共产党还说空话吗?就是整编又有什么关系,革命还能挑拣地方吗?……”
“到底到什么地方取枪啊?”
“说清楚大家就放心了。”这一来,有些人不放心,乱吵吵起来。
到什么地方取枪,这是上级交代了不能公开的。马英只好说:“这是军事秘密,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不过大家应该相信,共产党员是决不说假话的!”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做声了,可是有人心里还直嘀咕。马英以为大家没有意见了,接着说:“马上过封锁线了,大家要沉住气,不准说话,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队伍又顺着路沟往前进发,前边的探照灯越来越亮了,一会儿呜地从头上扫过去。这些空手游击队员都是刚参加工作的,没见过这玩意,心里发慌,又怕整编,接着有人又溜起来。走到了封锁线,再一查人数,竟又少了两个,马英气的说不出话来。
封锁线是一条宽大的公路,两头相距五里地,有两个高高的炮楼,炮楼上两架探照灯不仃地在搜索,象是敌人的两只凶狠的眼睛。马英带着大家爬出路沟,静静地伏在地上,单等敌人的探照灯一扫过,就趁机冲过去。可是刚等这架探照灯扫过去,那架又扫过来了,刺得眼睛睁不开,风吹得稠密的电线发出一种刺耳的怪叫。
苏建才把身体紧贴在地上,心却噗嗵噗嗵激烈地跳动。忽然在他脑子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念头象是一条长长的铁丝,牵着他的心一拽一扯的使它跳动。他一转脸,看见二虎在身边,不由自主地问道:“咋样啊?”
“咋样?”二虎说,“把脑袋掖到腰里了,有一条命顶着,还能开小差?”
苏建才浑身一哆嗦,眼前一黑,不觉忽忽悠悠什么也分不清了……
马英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行,到天亮就更不好办了,轻轻喊了一声:“冲!”大家听了,精神一振,一齐爬起来弯着腰拚命往前跑,刚跑过公路,炮楼上的歪把机枪就响了,马英喊道:“下路沟!”
大家又往前跑了没多远,便噗嗵噗嗵地都跳下路沟去。大家在沟里跑了一气,枪声渐渐远了。一看,只剩下十三个人,十三条枪,空手人一个也没有了,原来有的在公路上被冲散了,有的没冲过公路,就拐回去了。马英想:人没有了,领了枪怎么拿法?回去吗,不行,那有人更以为我们是说假话了!不能失信,坚决要去,就是拿回来一条枪也好!……
又走了一段路,天已快明了,到了前边一个村子,马英让大家休息,等到天黑再走。大家跑了一夜,精疲力尽,路上又跑了那么多人,都无精打采,不愿意说话,一忽儿就睡着了。
马英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才走了一夜就跑了快一半!还有两天呢,到那时不都跑光了!……事已至此,总得想个办法才行,先不忙走,等大家醒了好好研究研究,再这样胡里胡涂下去是不行了。……
天快黑的时候,小李推醒了马英:“醒醒,醒醒,又跑了两个!”
“啊!都是谁?”马英一骨碌坐了起来。
“有张玉田,还有苏建才……”
“张玉田,苏建才?难道他们也会……”马英正出神地想着,王二虎进来了,说:“都跑了,连个影子也没找到。我就知道苏建才这小子没胆子,上不了阵,光吹牛皮,到时候就草鸡了。昨夜他的脸色就不正嘛。”
“苏建才带着枪呢,要是叫敌人查出来了怎么办?”小李担心地说。二虎气冲冲地说道:“活该,那是他自己找的!”他们说着话,把大家吵醒了,都坐起来惊奇地望着,不知谁嘟嘟囔囔说:“自己的枪都背不完了,还取啥枪呢?”“这是什么话?”马英气得脸色都变了。接着严肃地说:“同志们,如果有人不相信党,把枪留下来走好了,何必偷着跑呢?就是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到军区,哪怕领回来一支枪!”
“我坚决跟着你走!”王二虎破着嗓门第一个说道,“我要跑了抓回来枪崩了我!”
“我们坚决不逃跑!”接着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本来剩下的差不多都是些骨干了,他们又见马英、王二虎这样坚决,都愿意坚持到底。
这时,天已经黑了,马英命令出发。王二虎听了就把多余的两支步枪往自己肩上一抡,头前走了,大家一个紧跟着一个走了出去,都象是憋着一口气,无形中加快了脚步。马英看到这情景,心里才松快了一些,是啊,革命斗争才是衡量阶级觉悟高低最准确的尺子,谁高谁低一量就量出来了。苏建才一个人孤单单地往回走着,心里象煮开了的希饭,上下翻腾着:抗日嘛,在哪里也是一样,为什么非跟着去取枪呢?这一道封锁线就够厉害的了,前边还有三道呢!他又想起他去投中央军,落了个讨着饭狼狈而归,差点送了性命。远离家乡,人生地不熟,两眼乌黑,可是凶多吉少呀!马英他们恐怕……
苏建才想着走着,下半夜,已经离肖家镇不远了。上哪去呢?见了杜平政委怎么交代呢?去找建梅他们吗?一想到这里,建梅那些鼓励他的话,在耳边响起来,建梅那一双快乐的眼睛就在他脸前闪耀起来,但闪着闪着就由快乐变为惊疑,啊!她哭开了。不行,我不能去见她!……正在作难,想起张玉田先跑了,不如到他家去吧!刚刚走到玉田家门口,忽然听见张大爷正在骂玉田:“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白养活你这么大!你给我滚出去,不找上队伍别进我的家门!”接着就听到“啪、啪”两声,这是张大爷在打玉田。苏建才直觉得脸上热乎乎的,就象打在他脸上一样。
“算了吧,孩子已经做错了,也是一时胡涂,等队伍回来再送他去。”这是赵大爷劝说的声音。
苏建才哪里还敢进去,慢慢摸着墙退了出来,靠在一垛土墙上出神。怎么办呢?他想去找老孟,他认为老孟头脑简单一些,多说几句好话,可能就会原谅过去,然后再叫老孟领着他去见杜政委,挨上几句批评就归了队,反正我也没有投敌,也不会怎么处置我!
第二天苏建才果然找到了老孟。老孟以为马英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大吃一惊!急问道:“你怎么回来啦?马英他们怎么样了?”
“过封锁线被敌人冲散了。马英他,他……”
“马英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是凶多吉少。”
“既然打散了,为什么你不去找?”
“我,我……”
老孟气得胡子也抖动起来,厉声质问道:“我问你,取枪是往南走,你为什么往北走?打散了就能腿肚子朝了后!就是死了也要脸朝南!走,跟我走,我送你去。”
“领我去见杜政委吧!”
“胡说,我领你去过封锁线,去赶上马英的队伍!”老孟把独角龙往腰里一掖,头前大步向南走,苏建才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去。
第一六章 夜走清洋江
当时的冀南军区也是驻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只不过离周围敌人的据点稍远一些罢了。但是大家到了军区,总觉得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吃过晚饭,马英听取了军区首长的指示,把领来的三十支步枪捆做十捆,动员了五个老乡来挑。一忽儿,来了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都是村里的积极分子,听说邦着县大队送枪,都很高兴,一进院就问道:“在哪里集合啊?”“就在这里。”马英说。
五个人有些奇怪,四下乱看,马英不解,问道:“你们看什么?”
“就这几个人吗?”一个老乡反问道。
“这几个人还少吗?”马英也反问道。那老乡没有说话,伸了伸舌头。马英接着解释道:“兵不在多而在精,人少倒不容易暴露目标。”说罢,他向九个队员喊了一声:“立正!”九个人一个挨一个整齐地站成一排。
“有不怕死的没有?”马英突然严肃地大声说道。
“有!”王二虎喀地一声,站了出来。
“有!”这是小李的声音。
“有!”“有!”……一个跟一个喊着,九个人全站出来了。那五个老乡看这情景,不由伸了伸舌头。
“王二虎、李小黑跟我前面走!”马英接着转过来对大家说:“你们在后边护送枪支,有人在就要有枪在!”
王二虎、小李听了,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枪膛,冲出大门,同志们紧跟上,顷刻,这支威威武武的小部队,又消失在黑暗的路上了。
第二天夜里,他们走进了反动的黄沙会区域,大家的心都紧张起来,各个村子里不时传出骇人的梆子声。走了一半路的时候,担枪的老乡说担不动了,要歇一歇。马英生怕在路上出事,动员大家说:“再辛苦一点,没有多远就过去了。”又走了一阵,老乡们实在担不动了,一齐要求稍歇一会。马英看着大家累的那样子也过意不去,又想这会门区一共五十里地长,现在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估计天明一定可以冲过去,就说:“好吧,稍歇一会就走。”
五个老乡一听,满心高兴,哗啦一声,把枪一齐放在地下。
咚咚咚咚,前边村子里发觉了擂起大鼓;当当当当,后边村子的锣声也响了起来。紧接着咚咚咚,当当当,周围十几个村子的锣鼓声响成一片。“有土匪噢——”“捉土匪噢——”一些怪声的嚎叫也伴着锣鼓声喊了起来,一队一队的黄沙会,高举着灯笼火把,从四面八方向着首先发出警号的村子合围上来。
“前边走!”马英向担枪的老乡喊道。他跟二虎、小李三个断后,和敌人绕开村子,那些担枪的老乡也忘了累,担着枪拚命在前边跑。大约跑了两三个钟头,锣鼓声才慢慢平息了。可是,这会走到什么地方,谁也说不上来,大家迷失了方向,马英想找个目标辨别一下,四下一瞧,漆黑一团,地和天连在一起,什么也看不到。大家这时也跑累了,都坐在地下想起办法来。
“走吧,走到哪算哪!反正不能老蹲在这里!”王二虎突然说道。
马英没有答话,他在想,不行,要是天明走不出会门区,那一切就完了,死倒是小事,完不成任务是大事啊!……他抑制住自己的慌乱,对大家说:“冷静一点,想一想,听一听。”大家只好静静地呆下来。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忽然小李说道。
“清洋江的流水?”二虎高兴地说道。大家一听都兴奋起来,马英说:“好吧,往那边走走看看。”
大家向前走了一阵,那流水声越来越清楚了,可以肯定离清洋江不远了,马英命令大家沿着江的流水方向往北走。走着走着,东方发白了,马英弄不清走到什么地方,不敢进村,只是催着大家快走。
黎明的时候,马英才辨别出,因为在里边兜了几个圈子,这会才刚刚走出会门区。大家只有赶到前边村子里住宿。快走到村边猛然发现这村边出现了一条公路,路旁还堆着一堆堆新挖出来的黄土,看样子还在修呢。马英以为走错路了,问大家,大家都说不错,这路可能是鬼子这几天才修的。马英立刻紧张起来,他想,这路既然没修好,敌人今天一定会再来的。现在天已大亮,不能再往前走了,身后又是会门区,怎么办呢?……忽然发现不远有一个看园子的小屋,他让担枪的老乡把枪放在这里先回去,叫大家看住枪,便独自一个人进村打探情况。
走到村口,正碰上一个老头,马英问道:“鬼子常来吗?”“天天来,天天来,”老头子看了看天气惊慌地说,“这就该来了。”
马英心里暗吃一惊,忙说:“我们有几个人,在老大爷家里借住一下行吗?”
“可不行!”老头子摆了摆手推托道,“一会这村里大亍上都是鬼子,你们到前村去吧。”
马英只得往前走,可是一想,人倒好办,怎么能担着枪朝前走呢?灵机一动,回身向老头说:“老大爷,借给我两把铁锨吧!”
“行,行。”老头子说罢,到院里掂出两把铁锨。马英拿上铁锨飞快地跑回个园屋对大家说:“先把枪埋到路沟里!”大家听罢一人扛了一捆,跑向路沟,把枪放在路沟的壁角,把路沿上的土一扒就埋住了。鬼子因为防止八路军的活动,命令各村把我们备战的路沟全部填平,靠敌人据点近的村庄就应付一下,做做样子,于是填平的路沟弄的坑坑壑壑,这样的路沟,我们基本上还可以利用,在沟里运动队伍,打起仗来,可以作为掩体。现在把枪埋在沟里,因为都是新土,也不显什么特殊的痕迹。大家在路沟里走一截埋一捆,刚埋了三捆,忽然听见远远响起马蹄声,小李抬头一看,惊叫道:“鬼子,鬼子!”
大家一听,都紧张起来,从沟里往出探头,马英一边拉他们一边说:“不要看,不要看,赶快埋枪!”说着自己找了个隐蔽地方一望,果然左边半里地远的地方出现了一路骑兵,前面一个鬼子腰里插着太阳旗,迂回着朝他们这个村子来了。马英猛一回头,右边也出现了一路,还有马拉炮,看样子敌人是有目的来的,他估计可能是黄沙会向敌人报告了。
这时大家埋的只剩下三捆枪,听到两边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轰!日——哐!就在这时一颗炮弹从头上飞过,在远处爆炸了,不知谁说道:“咱们赶快跑吧,这三捆不要了,要不鬼子来了背的枪也保不住!”
“不行!”马英怒气冲冲地说,“枪一捆也不能丢,这是同志们用血换来的。赶快埋,鬼子来了就跟他干,只要留下一个人也要把枪弄回去!”
“别害怕,鬼子用大炮吓唬人的。”王二虎说着又加劲地干起来。等十捆枪都埋完的时候,鬼子说话声都听得见了。马英带着大家,弯着腰顺路沟跑进前面村子。这时听着敌人已经到了村边,马英忽然见路西有家小门没有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领着大家闯了进去。说也奇怪,这院子里没人,到处破烂不堪,脏的不行。马英想把门关上,可是一想鬼子叫门怎么办?不如来个“空城计”,不关它算了,领着大家进了那唯一的小黑屋,说道:“沉住气,鬼子进了院也不开枪,直等鬼子进了屋……”
唀唀唀唀,亍上响起鬼子的皮鞋声。大家都屏住气,握着枪,等着这突然的战斗。马英透过窗纸上被吹破的一个小洞往外瞧,见一队鬼子端着刺刀从大亍上走过,忽然有一个鬼子拐回来往这院里看了看,又慢慢跨进院门,大家听到院里有脚步声,都相互望了一眼。马英小声对大家说:“只一个,千万别开枪,捉活的。”
王二虎一听,把枪放下,卷起袖子,准备好架势,单等这鬼子进来。那鬼子在院里转了一圈,又朝这小破房子望了一眼,大约是看这里太脏了,咀里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转身出去了。二虎换了一口气说:“该这小子走运。”
紧接着便听到前前后后的砸门声,喊叫声,一直闹了好大一阵,声音才渐渐平息了。大家刚喘过一口气,忽然院里又响起脚步声,立刻紧张起来,马英说:“是个老大娘,大概是房东吧。”
那老大娘进屋来了,左手提个破竹兰,右手拄个枣木棍子,头发已经全白了,看样子有七十多岁。她一见大家,惊慌地楞住了。马英忙解释说:“我们是八路军,暂时在大娘家里躲一躲,也是赶巧啦。”
“行啊!老天爷保佑你们平安就行。”老大娘叹了口气说。“大娘,你家还有什么人啊?”马英问。
“就我一个孤老婆子,儿子叫他们抓走了。”
马英听这声音好熟悉,可是想不起来这是谁,就问:“大娘,你姓啥?”
“姓周。”
马英猛然想起,这是周大贵的母亲?他那天在训练所的门口曾见过一面。忙问道:“大娘,你是大贵的娘吗?”“你,你是谁啊?你认识大贵?”老大娘惊异地瞅着马英。“我叫马英,我们一起在壮丁训练所受过罪。”
“大贵,他,他……”周大贵的老娘说不下去了。“他,他……”马英怎么说好呢?眼前出现了周大贵惨死的情景,他的眼睛潮湿了。
“你,你说吧同志,告诉我,他怎么了?”老大娘双手摸着马英的胳膊说道。
“他死了!死的有骨气。”马英沉重地说罢,把头低下来。老大娘象是没有听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掉泪,直楞楞地站在马英面前望着他。
“大娘,你不要难过。”小李上前搀住老大娘说,“你儿子虽然死了,我们八路军都是你的儿子……”
这时亍上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老大娘忽然振作起来,推着小李说:“快坐下吧,孩子。”便走向门口。
大家都屏声静气地听着,过了一会,老大娘回来说:“鬼子出村了。”说罢,她这才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擦干眼泪说道:“孩子,叫你们受委屈了,大娘家里穷,没吃的。”“我们带的有干粮。”马英说罢,想起周大贵以前说过家里穷困的情景,眼睛不觉又湿润起来,问道:“这些时你的日子怎么过啊?”
“把那亩地让外甥种着,有时给我口饭吃。”老大娘接着说道,“你大娘少亲无故,有三个外甥也不顶用,大外甥去年死了,二外甥不亲,三外甥前两年叫鬼子抓去了,还不知死活……”
“三外甥叫什么?”马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