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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要?只要他愿意改过自新,还是一分抗日的力量。”
“要说也是啊!”老大娘感叹地说道,“我就去劝他,你们看着该让他干啥就干吧,干啥也行,我把这小子交给你们了。”马英先把周大贵的老娘安置住了,就去找大队。杜平一见他,扯着他的手坐下说:
“周大贵老娘动员好了吗?”
“我已经把她带来了,老大娘可积极,根本用不着动员。”“太好啦,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去执行任务。”
“为什么还等明天,我今天就去!”
杜平深深了解马英的性格,没有阻拦。
天黑,马英便领着周大贵老娘到了西河店,在一个堡垒户①家里歇下。马英暂时隐蔽起来,便由我们控制的伪村长到炮楼上给田三送信去了。
①堡垒户:即指掩护抗日人员的基本群众。
田三在他弟兄三个里年纪最小,周大贵的老娘也很疼他,有时他也常住在周大贵家里,和他们感情很好。两年前他被刘中正的队伍抓去当了兵,开始他常常想起他们,夜里偷偷地哭。不知什么时候他慢慢赌起钱来了,接着吃喝嫖赌都会了,对周大贵他们的感情也逐渐淡薄了。有次他刚发了饷,拿着那一块半钱到亍上想找人捎回家去,可是不知怎么一下子走到酒店里,买了一瓶子酒咕咕嘟嘟喝光了,之后他也没让人带回信,他决心永不想家,永不和家来往了。人既然当了汉奸兵,就不是好东西,也落不得好死,就这样混吧,混到哪里算哪里,说不定哪一天就没有命了。……这天忽然听说他妗子来找他了,便心乱如麻,又回忆起那痛苦的往事,他向站岗的说了几句好话,便偷偷地离开炮楼进村了。
田三一眼看见他的老妗子,样子大变了,头发全白了,顶上脱光了,满脸皱纹,一双昏花的眼睛,两年不见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老大娘一看田三,也变样了,面黄肌瘦,颧骨突出老高,再配上那一套土黄色的军装,更显得难看。二人相互一望,一句话也没说,就抱头大哭起来。哭了一会,田三镇静下来问道:“大妗子,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了,俺表哥呢?”“他死了,叫鬼子害死的!”
“他……”田三的脑子好象被人猛一击。以前他不管他大妗子,总觉得有表哥在照管,可是他怎么死了?他知道他二哥又很刻薄,不禁想到:老人这些时是怎么熬过的啊!
“可是你还跟鬼子干事!”老大娘突然用那双昏花的眼睛丁住田三说,“你还在炮楼上报告你们的队长追八路军!”“大妗子,这也不能怨我呀!那是上边交代了的,出了事要杀头哩!”
“好吧,怕杀头就跟我回去吧。”
“回哪去,到处都是鬼子的天下,捉住了还有命?”“你怎么?死心当汉奸了!你不想想你表哥是咋死的,你还有良心没有?”
“大妗子,你别冤枉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叫我跟你回家,上哪去?在家里能呆得住吗?”
“不要紧,回家我送你当八路去!”
“当八路!”田三吓了一跳,“你是不是说笑话,八路捉住我还有命?”
“我和八路军说好了,包不出事。”
“你……”
这时,马英突然从里间屋走出来了。他精力充沛,两眼闪光,腰间插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田三一下子被弄得不知所措。突然,噗嗵一声跪到地下,口喊:“别打死我,我是个好人,我那老妗子还靠我养活呀!”
“站起来!”马英大喝一声,“你过去是个好庄稼人,可是当了汉奸变坏啦!”
田三刚爬起来,周大娘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坏东西,自从披上这身黄狗皮,六亲不认,把你大妗子早忘了!你要是不回到正路上来,我……我这老命也不要了。”说着就一头向田三撞去。
田三急忙把周大娘扶住,哀求道:“饶我这一回吧,我一定改邪归正。”
马英叫他们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向田三讲起抗日的道理,最后说:“希望你不要忘记周大贵的死,要报这个仇,回到人民这边来。”说的田三满面羞惭,频频点头。
周大娘说:“孩子,脱下这狗皮来,跟我们走!”说着就去解田三的衣服扣子。
田三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愿投降八路,可……可是,”此时忽然眼前现出伪军队长王洪建凶恶的面孔,对拤粗的大棒子在他头顶上乱午,心里通通直跳,不由的长叹一声,“唉,反正是没活路,八路不杀我,可王洪建饶不了我啊!”
马英看田三已有回心转意,到了研究打炮楼的节骨眼了,说:“这你不用担心,咱们想办法把炮楼拔掉,捉住于老寿。”田三心想,那炮楼子工事坚固,楼高、沟深,还有机关枪架在楼上,……不觉脱口而出:“这能打得下来?”
“用个计策嘛!”马英微微一笑。接着把予想的作战方案又想了一遍,问道:“明天夜里有你的岗吗?”
“有,十二点钟。”
“好了。”马英高兴地说,“到你上岗的时候,把炮楼的门打开,在岗楼上用烟头划三划作为信号,队伍便立即摸进去,炮楼就不愁拿不下来。”
老大娘接着又向田三嘱咐了几句,田三便回去了。刚走到炮楼下边,就听那站岗的说:“糟了,刚才队长点名,找不到你,连我也训了一顿。”
田三一听头发直扎,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伪军小队长于老寿进城养伤去了,现在换的是王洪建。这王洪建是王瑞生的本家,念过中学,原来在国民党县政府里当过几天文书,不知什么时候耍起枪杆子,日本鬼子来了就当上伪军小队长,前几天才调到这里。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给当兵的先来个下马威。这时他正在院里向伪军训话,一见田三回来了,劈脸就是一耳光:“你上哪去了?”“上亍喝酒去了。”田三怕出漏子,胡诌道。
“你可知道私自外出,违犯军纪吗?”
“知道,请队长饶我这一次。”
“哼!饶了你还怎么制服大家。来!给我打二十军棍。”王洪建怒冲冲喝道。顿时出来三四个人将田三按倒,一五一十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二十下,打得田三满头是汗,牙咬得直响,心想:看你能不能混过明天晚上!
“把他押三天禁闭,谁他妈再犯,加倍处罚!”
田三一听,心里发毛,忙央告道:“请队长原谅,少关两天吧。”
“一天也不能少!”王洪建冷笑了一声,上了炮楼。田三被推在小黑屋里,门上了锁。他心里又急,屁股又痛,不由哭了起来。他想:八路军一定以为他靠不住,大妗子也不知该气成什么样了,自己又挨了一顿每打,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第二天夜里,县大队六十多个同志排成单行,向西河店炮楼进发。马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激情,充满着胜利的信心。是啊,这次我们的力量压过炮楼上的敌人,又有田三为内应;再看看同志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劲头十足,迈着大步朝前走着,真象是一口要把西河店的炮楼吞掉。
炮楼越看越近了,三层楼上射出的灯光越来越亮了。杜平赶上一步说:“匍匐前进吧。”
“匍匐前进!”马英转过脸来小声命令道。接着大家一个跟着一个卧倒了。马英和杜平在前边并排向前爬着,慢慢的接近沟沿了。这西河店炮楼原是奶奶庙改修的,原来的房子全拆了,新修了一道围墙,有一丈多高。围墙中间是一坐方形的三层炮楼。原来那条环庙沟被利用起来了,又挖深了一些,和村子连着的那一段房子被拆了,在大门口加上一坐吊桥,这会早已拉了起来。二人爬到沟沿,不约而同地相互望了一眼。静下来,听了听,三楼上象是在说笑,可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杜平掏出怀表看了看,正是十一点四十分,他翻身睡在地下,安静地等待时间了。
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马英小声问道:“到时间了吗?”
杜平看了看表,大针小针并在一起,说:“到了。”“怎么不见动静?”
“你看嘛。”
马英抬头一看,见炮楼顶上好象有两个人在换岗,一会只剩下一个了。马英想:这一定是田三了。他屏住气息望着那黑影,奇怪,他怎么不抽烟呢?……忽然望见了一个火头,他心里高兴极了,眼巴巴地瞅着,可是老半天也不见那火头在空中划。过了一会,那火头息灭了,大概是一支烟抽完了。他沉不住气,用肩膀碰了碰杜平,小声道:“怎么搞的,是不是田三变了卦?”
杜平也感到奇怪,可是他想,要是田三变卦,也不会完全没有动静,而看三楼上的样子也不象是有准备的样子,他对马英说:“可能有了新的情况,他无法下手。”
“管他啥原因,干吧,不能智取就硬攻!”马英说。“不,再等等看看。”
“算了,准没希望,要行早划烟头了,干吧,难道说没有田三还能不打仗?三十个汉奸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拚一个也拚他过了!”马英气忿地说。杜平看了看马英那孩子气的脸,也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平静地说:“打仗可不是瞎拚命。就说拚也难拚过人家,人家在炮楼里.咱们在炮楼外,战士们又有些人没打过仗。”
“那你说怎么办呢?”
“撤。”
“撤?就这样一枪不发撤回去?”
“嗯。”
马英心中不服,可是看了看杜平在黑暗中模胡不清的脸,不知一股什么力量,使他没有继续争辩,轻声地传了一声撤退的命令。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有的趴在地下还不愿意走呢!催了好几声,一个个才无精打采地往回走,不知谁噗嗵一声摔倒了,炮楼上传出了“八路!八路!”的嚷叫便打起枪来。杜平和马英下令不准还枪,跳下路沟往回走。大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那炮楼上的枪火,一个个都憋了满肚子气,可是感到杜平和马英那严肃的神情,谁也不敢吭声。
第二天,马英见战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心里也闷闷不乐。他想到亍上转转,刚走到门口,就见有个老乡问一个战士:“你们昨夜去打炮楼,打的怎样了,听见响了好一阵子枪哩!”直问得那个战士哑口无言。马英怕那老乡也问他,便转身走回来,只见杜平这时也刚从屋里出来,他便问道:“战士的情绪低落,连老乡的情绪也影响了。第一次打炮楼就碰上这个,怎么办呢?”
杜平走上前去,双手搭在马英的肩膀上,望了望他,慢条斯理地说:“别说战士和老乡了,先看看你自己的情绪吧!”接着把他拉坐在一条凳子上说:“胜败兵家之常事,何况咱并没打败,要是这样,今后打了败仗该怎么办呢?再说,咱们去扰乱了敌人一下,也费了他们不少子弹,这也是好事嘛。”马英听了杜平的话,觉得句句是理,特别是杜平那样沉得住气,使他感到自己的不足。说道:“我看,你还是把这些道理给大家讲讲吧。”
“我看倒是你讲讲合适。”杜平笑着道。
正说着,小李领着建梅进来了。杜平拍着手笑着说:“准又是抗日的风把你吹来啦。”
建梅忙说:“人家是来工作的。”
“欢迎,欢迎。”马英说道,“多日不见了,我正说拿下了炮楼要去看你的。”
杜平说:“你不是说来工作的吗?把你的工作谈谈吧。”建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小李,你讲吧。”
小李故意做了个鬼脸,说:“工作是你做的嘛,我是个货贩子,一讲就打折扣。”
建梅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拢,才说:“上午我让王瑞生到西河店炮楼打听了一下,原来昨天王洪建说田三私自外出,违犯军纪,把他打了二十军棍关起来了。王瑞生给他讲了个情,他答应明天就放人。”
杜平说:“这个工作做的不错,能把队长的思想打通。”马英摇摇头:“还不知道靠得住靠不住哩!”
“保证靠得住!王瑞生和王洪建是一家子,论辈数,王洪建还得叫他爷哩。”建梅说着,脸激动的通红,引得大家都笑了。
第二天,果然田三派伪村长送来了信,约定当夜十二点行动。马英和杜平向部队重新作了动员,夜间便向西河店出发了。
马英和杜平又肩并肩趴在这沟沿,不禁想起上一次的情景,马英想:该不会又落空吧?
“他妈的,光顾打牌,也不来换班!”忽然楼顶上那个站岗的埋怨道。说着打了两个哈欠。
“田三!田三!”又听到一个伪军喊道。接着三楼上也传出呼唤声:“丁班长,快回来,三缺一都等着你哩!”
田三闻听呼唤,早已准备好了,故作不耐烦地嘟囔道:“又他妈的该老子的班了。”说着走到炮楼门口,装做查看门上锁没有,把锁子打开,然后跑上楼顶。等那个站岗的下到二楼,又仃了一会,仔细一听,毫无动静,便把那点着的烟卷在空中划了三划。
马英在沟边趴着看得真切,但心里还是直嘀咕,生怕看走了眼,用膀子碰了碰杜平说:“行动吧?”
“立即行动!”杜平答道。马英向后一挥手,王二虎就跑上前来将梯子顺到沟里,马英带着二十多个人一个跟一个溜下沟去,杜平带着其他人在沟外掩护,以防发生意外。马英他们下到沟里,又把梯子搬到里边沟沿上,顺着爬了上去,不到五分钟,二十几个人便全到院子里了。马英让王二虎带着两个班解决二楼的伪军,他自己带着小李、小董便摸上三楼,只见对面坐的王洪建正歪着脑袋,拿着一张麻将牌在桌子上敲着,捉摸着打什么呢!
“不要动!”马英大声喝道。
“别闹,他妈的我都快输光了!”王洪建不耐烦地骂道。马英上前一手提住桌布,哗啦一声给他们抖了摊子:“站起来,现在不是打牌的时候了!”
“你他妈——”王洪建用拳头把桌子一击,正要骂人,可是刚说出三个字,抬头一看,吓傻了眼,三支枪口冲着他们,他慌忙把双手举了起来,三个伪班长也跟着把手举起来了。“枪?”马英问道。王洪建向炕上努了努咀,小李上前取了那支手枪,又在门后取了那三支步枪。马英接着说:“下去吧。”
王洪建走在前面,三个伪班长跟在后头,走下楼梯。到了院里,早见那三十个伪军已被王二虎俘虏,哆哆嗦嗦排成两行站在院当中,三个伪班长不声不响地也跟在队后,王洪建却象是怕失掉自己身份似的,一个人站在旁边。王二虎猛的把他一推,说道:“过去!过去!”
“大家不要害怕。”马英站在队前训话,最后说:“我们这就放你们回家。不过回去以后不要再当汉奸,如果再当汉奸,被我们捉住就不客气了。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汉奸们不知是害怕,还是不相信,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动。“走吧,走吧,放你们了!”马英大声说道。这时一个跟着一个才慢慢溜出去。王洪建趁机也想走,杜平拦住他说:“你暂时留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王洪建一听,脸立刻变了颜色,央求道:“队长,饶我一命吧。”
“不要害怕,我们不要你的命就是。”
“我……我也是为了一口饭吃,可没办过什么坏事。……”
“你是怎么了?共产党说一句算一句!”杜平说。二虎把王洪建一推说:“走!走!”把他押出去了。
杜平命大家把战利品搬走以启,打开炮楼上所有的窗子,在楼下点起了火。一霎时,熊熊的大火着了起来,四边的窗户都吐出火苗,一股浓浓的黑烟直冲入云霄。……
接着北面肖家镇炮楼,南面杜烟炮楼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王洪建在路上不时地回头看看,大概是希望他的伙伴来救他,他哪里知道他的伙伴只不过是为了壮壮胆子,表示一下自己投入战斗罢了。
在一间小黑屋子里点着一盏菜油灯,马英坐在椅子上拨着灯头,弄得火花乱飞,杜平倒背着手在地下来回踱着。“报告!”小李在外边喊了一声。
“让他进来。”杜平说罢,小李将王洪建带进来。王洪建脸色惨白,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笔直地站着,心里不住地背诵那一套编好了的供词。可是杜平一句话也没有问他,却叫道:“王洪建,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王洪建莫名其妙,颤抖着朝前跨了一步,低头一看,是一个大本子,封皮上写着:“伪军功过簿”五个大字。只见杜平拿起本子,坦然地对他说道:“这上边汉奸的名字都有,谁办的好事坏事都记在上边。”杜平说着掀开本子:“这里有你两笔帐,一次是在城里追击县大队长,一次是在西河店炮楼里毒打田三……”
“我……我那都是服从上级的命令啊!”王洪建没等杜平说完就抢着说道。杜平向他摆了摆手:“自然是服从命令,要不那罪恶就更大了。”
“我承认,我承认,只求官长留我一条命。”
“你放心吧,我们这就放你。不过你以后不能再做坏事情,我们欢迎你立功赎罪,反正这帐本在我们手里,好事坏事我们都知道。”
“是,是。”王洪建连声说道,“我一定听从您的吩咐。”“好吧,你可以走了。”
王洪建规规矩矩地朝杜平、马英鞠了两个躬,来了个向后转,出去了。
王洪建走后,马英对杜平说:“象这样的汉奸队长,怎么能这样简单地放了呢。他就是靠当汉奸吃饭的,回去了准得又当汉奸。”
“在汉奸当中,这样的汉奸多几个怕什么呢?”杜平笑了笑接着说,“王洪建回去刘中正不会信任他的,慢慢他就会被我们争取过来。”
王洪建跑回城里,果然当夜就到了刘中正那里。看见刘中正的满脸杀气,他就吓得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原来刘中正刚在红部挨了一顿臭骂,憋了一肚子气,这会见王洪建来了,可算找着了出气的地方,走上前不由分说,一连就是几个耳光,接着骂道:“他妈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去的时候,我怎么交代你的,西河店是肖家镇的后门,这是多么重要的地方!就叫人家连鸡窝子都端了。”
王洪建装做委屈地胡编道:“人家八路军来了一个团,火力那么强,直打到弹尽……”
“别他妈胡诌了!一枪未发,一枪未发!就叫一把毛孩子收拾了。”刘中正气得咬着牙在屋里乱蹿。王洪建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