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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郑敬之说着跟他们走出来,这时才看见十几个伪军端着刺刀拥在门口,他故意问道:“这是做什么呢?”“嗯……”那汉奸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郑敬之走进耶稣堂的大厅,见中村坐在椅子上,小野、刘中正、肖阳站立两旁。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中村脸前立正敬了个礼道:“太君找我有何贵干?”
“刚才,天黑的时候,你的什么地方去了?”中村问道。“天黑的时候吗,我到南关我姑姑家去了啊!”
“不对,到你的朋友家去了!”
“太君,什么的朋友?”
“大大的好朋友。”中村向外喊道:“带进来!”
大厅外的汉奸应声而去,一忽儿将侯老奎架进来。中村指着问道:“这个,你的好朋友!”
“啊,这是东关卖馍馍的侯老奎嘛,认识,认识。”郑敬之坦然地答道。
侯老奎听得郑敬之说话,睁开眼睛,正待说话,中村赶紧一挥手,汉奸们又把他带出去了。中村接着对郑敬之道:“他的共产党。”
“啊!太君,这我实在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好人呢!”“八格!”中村站起来吼道,“你和他的一样,共产党!他统统的供认了。”
“太君,这实在是冤枉!我愿意和他对质。”郑敬之见侯老奎刚一张咀便被拉走,知道他没有供认,故而这样说。中村被弄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刘中正出来解围道:“用不着对质,要是没抓住证据也不会叫你来,现在就看你招不招啦!”“我忠心为皇军效劳,你叫我招什么?”
刘中正走到中村跟前低声说:“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不打不招认!”
“打!”中村吼道。
肖阳的头上立刻象是挨了一棒,这屋里只有他们四个人,打郑敬之的任务照例应该是肖阳,怎么办?能拿敌人的鞭子抽打自己的同志吗?不,不能;可是不打,就会把自己暴露给敌人了,他现在是担任着全县城的指挥任务啊!……一时心里象是万把刀绞,他掂着鞭子走向郑敬之,可是他的手举不起来,郑敬之早已看透他的心,生怕敌人发觉了,忙转过脸来说:“肖队长,你打吧,我不怪你,我知道这是刘中正给我栽的赃!以前他就整天和杨队长作对,如今杨队长死了,他又来害我!在他的眼皮底下谁也容不了,都要一个个拔掉。他存的是什么心,皇军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肖阳刚举起鞭子,中村上前拦住,让先把郑敬之带下去,便和小野咕噜起日本话来了。
刘中正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才好。突然,中村大吼道:“侯老奎、郑敬之统统死了死了的!”
刘中正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侯老奎和郑敬之一前一后被绑出了红部,每一只胳膊拴两股绳,由四个伪军四吊角牵着,前后拥满了拿刺刀的鬼子和汉奸,中村、小野、刘中正、肖阳都一齐跟在后边。肖阳迈着沉重的脚步,两条腿就象是有千斤重似的。他现在要和这些野兽一起去屠杀自己的同志!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不,不能!这时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道:“你手里掂的是什么?是武器,你的枪口应当对准敌人!只要你把扳机一搂,中村就会躺下了。”他不由握紧枪,抬头一望,不想眼睛正碰在郑敬之身上,他是那样坚定沉着地走着,那意思好象是说:“同志,你冷静一点!这是命令!纪律!只要你把扳机一搂,整个战斗计划就全完了!”……他痛苦地把手放下来。
侯老奎被连架带拖地走着,忽然脑子清醒了,周围这样多的敌人,这不是去结果他吗?但他并不感到死的恐怖,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那么多惊慌地围着他的敌人,他只觉得他们渺小得可怜!无限自豪的心情在这个老人的心里开了花,他突然高呼起来:
“打倒日本鬼子!”
“毛主席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八路军……”
一条毛巾塞在他的口中,声响没有了。郑敬之在后面望着这个坚强的老人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敬仰和羡慕。这时他好象看到大亍两旁家家户户的门后有无数的人在门缝里往外瞧看,人们将会发出怎样的议论呢?一个高呼口号,一个默默无声,一个是至死不屈的抗日老英雄,一个是至死不变的铁心汉奸!……他真想破开嗓子高呼几声口号,让人们知道他郑敬之原来也是个共产党!可是立刻他就自己警告自己:为什么你还想你自己呢?目前正是和整个敌人决战的时候,应该让你在牺牲以后,在敌人的眼中你还只是个嫌疑犯;否则要是暴露了自己,敌人就会因为肯定在他们心脏里真的有了共产党而警觉起来,那样不仅今夜的战斗将失去胜利的保障,今后整个的地下组织也将有暴露的可能!而那么多的同志,还有方芝、荷花、老娘……不能!决不能!一种崇高的感情流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禁又望了一眼侯老奎的坚强的背影;即将到来的胜利鼓午了他,他似乎已看到了敌人的末日,顿时感到了充实和力量,眼睛也更明亮了起来。
他们一齐被押上了北城墙,被推在一个断头台上。郑敬之望着城北那黑乌乌的原野,仿佛看见马英带着队伍正向这里急进!他的心在笑了。
突然中村一声怪叫,一个鬼子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扎进了侯老奎的后心,英雄的老人倒下了。
“郑敬之!”中村狞笑道,“你的承认了共产党,没关系,皇军大大的重用,警察局长的干活。”
“太君,这是刘中正给我栽的赃,我死不瞑目!”
没等郑敬之说完,中村又是一声吼叫,鬼子兵又端着刺刀冲向郑敬之。郑敬之安详地合上了双眼,忽然听到中村一阵狂笑,接着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的忠实皇军大大的。”原来中村在审讯时听了郑敬之的一番对答,心里就有些嘀咕,曾派人到南关他姑姑家进行了查问,好在郑敬之为了以防万一,在跑进城时去他姑姑家作过布置,所以查问自然也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情况,可是中村还不放心,又叫他陪了一次绑,见他自被绑后到现在的一番表现,这才算完全放心了。
郑敬之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带着满意的狞笑的中村,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侯老奎,憎恨和复仇的烈火在他的心里燃烧,“这次生命的获得就是胜利,”想到这里,他的咀角掠过了一丝冷冷的微笑。……
第四二章 黎明前的战斗
茫茫的黑夜里,一道道的人河从四面八方向县城汇集,最前面是雄赳赳的战士,往后是老乡们组织的担架队,再往后是妇女们的救护队、慰劳队,连各村的儿童团也来了。
“可不能叫苏金荣跑了!那年他带着黄狗子到俺村去催租,活活把我打了个半死,这一回打开县城捉住他非解解恨不行!”一个老头抬着担架,一边走一边忿忿地说道。一个中年人答着说:“俺一家老少五口,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还吃不上个饱饭,他到俺家还动不动说:是他养活了俺。这次捉住他我非得问问他到底是谁养活了谁?”
“你们嚷嚷什么?暴露了目标你们负得了责任吗?”这是肖家镇担架队的领队赵大爷的声音。人们不吭声了,可是后边又嚷嚷起来,赵大爷挥着手朝后跑去。
“往后传,原地休息!”“往后传,原地休息!”“……”突然声音象无数个扩音器似的,一个跟一个传向后去,这本是战士们的术语,经老头和妇女们一传,便走了调儿,可是由于接近县城,气氛过于紧张,所以谁也顾不着笑话谁。
先头部队离城只有两里地了,马英站在一个土岗子上望着这坐城市,那城墙、城门楼、炮楼的轮廓隐约地出现在眼前,黑乌乌的,死沉沉的。
马英掏出怀表看了看,大小针并在一起,整整十二点,各中队长已经到齐了。忽然侦察员来报告道:“东关的联络站被抄,侯老奎被捉,在十一点多钟并听到北城的断头台上有鬼子的吼叫声。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没有向群众进行了解。”马英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莫不是出了问题吗?要真是那样,那原来的一套计划不就全部作废了?可是看看城里那死沉沉的样子,又不象是出了问题,忽然郑敬之的面影在他脑里浮现了,“他会有办法的!”想到这里,他又鼓起了信心。“振江,”他转过脸来对赵振江说,“万一情况发生了变化,我看就使用那两个‘土坦克’从北城门硬攻,再说城里决不会叫敌人一网打尽,总能发挥点作用吧。”
“行啊。”赵振江答道。
“不过土坦克过沟很困难。”
“不要紧,我们攻城予备的有长梯子,可以把梯子架在沟上,从梯子上推过去。”
“好,在没发生意外以前,我们还按原计划进行。”“不过,我想去带突击队,防止意外。”
原来计划是让王二虎打头阵的,现在情况可能有变化,马英考虑单靠勇显然是不行了,还要有谋,所以同意了赵振江的意见,立即向各中队长发布命令:
“第一路,由赵振江率领二、四中队,首先登城,直插西亍,包围耶稣堂里的鬼子,不准跑掉一个敌人;第二路,由王二虎率领一中队、民兵暂编三中队,继一路进城之后,会同郑敬之领导的地下武装,迅速解决警备队的敌人,并增援第一路;第三路,由老孟率领第三中队,解决伪县政府、新民会、看守所,以及城里的残余敌人;四个区游击队,各配备轻机关枪一挺,负责封锁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捕捉溃散敌人,并配合主攻部队完成夺城任务。”接着又宣读了几项战场纪律,便分头行动了。
赵振江带着队伍,抬着二十挂长梯子朝城东北角摸去,摸到护城河边,战士们都一个个静静地伏在地下,一会儿,马英也摸上来,靠在赵振江的身边,望着城上那个三层炮楼。“几点啦?”赵振江轻声问道。
“已经到……你看,挂起来啦!”
三层炮楼眼里出现了一盏红灯,象是一颗明亮的星星,不过左右都看不到,只有在城下才看得清,因为那个炮眼的角度是朝下射击的。
“行动吧?”
“行动!”马英命令道。
战士们立刻从地下跃起,迅速地爬过沟,把梯子竖在城墙上,赵振江一手掂着枪,一手爬着梯子,飞也似地蹿上去,到了城墙沿,一双有力的手把他那左手握住,只听那人轻声说道:“你们可来了。”随手一拉,把赵振江拽了上去。赵振江认得是肖阳:急忙问道:“出了问题了吗?”
“已经解决了,一切可以按原计划行动。”
说话间,战士们已经爬上来,一踏上这城墙上的砖头,大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激情,似乎都感到这城市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赵振江让中队长带着二中队先往西亍去,他在城上继续招呼着四中队登城。当四中队全部登上城时,北门楼上的敌人首先发觉了,扫过来一梭子枪弹,接着东城门楼上也朝这边打起枪来,火力十分强烈。赵振江留下一个排配合肖阳掩护,便带着四中队急速朝西亍去了。
王二虎在这里指挥着第二路人马冒火登城,他倒觉得这样打起来过瘾,不住地高声喊道:“同志们,上啊,枪子专找胆小的!”
一中队全是些打断腿不知道痛的小伙子,象无数的炮弹,一个个飞上城去。民兵们见了也都壮起胆子跟上来。……郑敬之被放回去以后,便偷偷地到了警察局,十二点半的时候,他在院里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那些地下工作人员和动员好反正的警察,纷纷从炕上跳起来,抄起枪喝道:“不准动!谁动就要谁的命!我们是八路军。”
这些毫无战斗经验的警察早已吓得傻了眼,缩在被窝里浑身直抖。郑敬之让把他们集中在一个房子里,门口站上岗,对他们交代说:“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没你们的事。”
郑敬之又在房上放了两个警戒哨,随后便带大家在大门的过道里筑起工事,把警察局那挺机关枪架在这里,单等一打响,便把大门开开,冲着对门扫射。这时警备队部的大门还敞得大大的,两个站岗的端着枪在门口胡转游。
一会儿,城东北角上便打响了。刘中正凭着他的经验,一听便知道这是在城墙上战斗,说明八路军进来了!这时一个护兵拿着电话对他说:“联队长,北门楼电话。”
他早已知道电话里要讲的是求援护城,他想这对他并不上算,不是去替鬼子卖命吗?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能保存自己的实力和如何突围了;经验告诉他,只要有枪杆,到哪里都有饭吃,都有官当,所以他没有接电话,却冲着护兵喊道:“告诉一中队,叫他们赶快给我往外冲,走南门!”
刘中正的一、三中队还算有战斗经验,听到枪声不乱,一忽儿便集合起来,刚走到大门,嘎嘎嘎地顺着过道打进来一梭子机枪,哗啦一声,队伍闪到两旁,中央摆下几具尸体。刘中正扯着嗓子骂道:“他妈的,郑胖子,夜里怎么没有把你挑了!”
接着他赶紧组织队伍往外突,可是对门的机关枪步枪打个不仃,根本没有可能。两个当兵的刚冲到过道口便栽倒了。刘中正又喊道:“炮手呢?给我把他的机枪打掉!”
轰的一声,炮弹正落在警察局对门过道的顶上,钻了个洞,在里边爆炸了,机枪哑了火,伪军刚冲到过道口,机枪又叫了起来,立时又摆下几条死尸退回来了。刘中正又喊道:“打!”
话音未落,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雨点似的手榴弹从天空中降下来,院子里成了火海,紧接着爹呀妈呀的一阵乱叫,院里便躺满了死尸,剩下的都往屋里边钻。
在屋子上往下摔手榴弹的工人由于没有经验,一时高兴,便将一百多个手榴弹摔光了。这时刘中正听不到手榴弹响,便命令伪军们从房上往外冲,他知道再不冲出去就有被歼灭的危险。伪军们一边用机关枪往房上扫射,一边搭起软梯子往房上爬。房上的工人慌了,有的揭起砖头瓦块就往下砸,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忽听到身后忽忽忽一阵响,转脸一看是县大队的同志们上来了。王二虎卷着胳膊袖子,抱着机关枪站在房顶上嘎嘎嘎地冲着院子扫射起来,接着步枪、手枪一齐开了火,手榴弹也一束束地扔进去,院子里又是一团团的火球。伪军们吃不住劲,叫着喊着缩进屋里。
经过连续几次沉重的打击,伪军们死伤大半,已经处于绝境,人心惶惶,斗志涣散,王二虎早已看出敌人沉不住气,一声喊叫:“同志们,冲啊,捉俘虏!”
战士们一听,也顾不着房子高低,噗嗵噗嗵地就往院子里乱跳,有的跳在那些受了伤的伪军身上,便引起一声尖利的哭叫;这时又有一个排从大门里冲了进来,来势猛不可挡,伪军们见大势已去,纷纷从窗里门口把枪扔出来,乞求道:“不打啦!不打啦!”
“我们投降。”
“缴枪……”
仅仅十五分钟,便胜利地解决了战斗。一群群的俘虏从大门里押出来。郑敬之站在门口,见有个俘虏穿着一套很不合身的军服,把军帽压得低低的,夹在一群俘虏中间低着头朝外走,待他走到跟前,郑敬之把他的军帽往他脑后一推说:“这不是联队长吗?”
战士们听见都围了过来,象是瞧西洋景似的,有的便奚落他道:
“你的东洋刀哪里去了?”
“卖给切西瓜的啦?”
“唉,多可怜,洋老子也不来看看孩子!”
刘中正低着头,合着眼,满脸的肉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就会遭到一顿无情的拳脚。这时王二虎走到他面前,大笑着说:“哈哈,刘中正,这回你该认输了吧?”
刘中正摇了摇头,象是不服气,硬充英雄地说:“是我中了你们的诡计。”
“不对!”王二虎做了个手势,故做斯文地说:“是人民群众的力量!”
“他不懂这个。”郑敬之说道。王二虎向战士们一挥手:“把他带走!”
一个战士提着刺刀,上前把刘中正推了个踉跄。
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王二虎带着其余的人增援赵振江去了。郑敬之走进院子查看战士们打扫战场,忽见一个穿一身便衣的人正从一个墙角往上爬,胳膊已经挂上墙头了,他立刻喝道:“站住!站住!”
那人听得是郑敬之声音,慌了,回手一枪,郑敬之一低头,把帽子打飞了,他随手还了一枪,那人便从墙上摔下来。郑敬之过去把那人翻起一看,正是尹麻子,已经被打死了,郑敬之还不解恨,照他的脑袋又补了三枪。
这时,老孟带着三中队已将伪县政府、新民会、看守所的敌人一扫而光了,被关押在看守所里的人也已放了出来,可是没有抓着苏金荣,他就直奔苏金荣的“公馆”去。老孟以前跟苏金荣赶车,路熟,一霎时便摸到了,战士们迅速上房压了顶,老孟第一个跳进院子,进了苏金荣住的屋子,一看,苏金荣不在,他老婆在炕上团成个旦儿,老孟拿枪对着她喝道:“苏金荣上哪去啦?”
“后,后,后……”这女人只说出一个“后”字,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老孟想起苏金荣以前也曾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住在后院,使直奔后院去。
原来这一夜苏金荣趁中村审讯郑敬之之际,把红牡丹弄来睡觉,正睡得香甜,忽听得四处枪响,便晕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和红牡丹一齐钻进炕洞子里。过了一会,脑子略略清醒了,知道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忽然又听到院子里老孟说话,拔腿便往后门跑去。红牡丹见苏金荣一跑,脑子也清醒了,忙从炕洞里往外爬,就在这时,老孟猛掂着枪闯进来,红牡丹吓得一下子缩了回去。老孟听得炕洞里有响动,上前一瞧是红牡丹,便揪着她那烫发头拖出来。这时红牡丹一见是老孟,一边磕头,一边瞎叫起来:“孟太君,孟司令,孟官长……”
叭!老孟一枪结果了她的性命,再往炕洞里一瞧,没有苏金荣,他便立刻蹿出来。忽见后门大敞着,便料定苏金荣是从后门跑了,他出后门,正巧看见苏金荣拐进一个胡同,于是迅速向前追去,为了想捉活的,老孟一直没有开枪,苏金荣知道后面追来的是老孟,心里一慌,摔了个斤斗,当他爬起来再跑,便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老孟更鼓足劲儿往前追。苏金荣听得脚步已近,回头一看,只见老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