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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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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磊春,我怕。”
  磊春伸出左手把丽芳轻轻扶住,小声说:
  “别怕,蛇已经死了。”
  丽芳喘着气,渐渐镇静下来。她突然发现自已倒在磊春怀里,吃惊地将磊春
推开。
  磊春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站立着,脸涨得通红。
  但丽芳却一下又扑到了磊春的怀里:
  “磊春,我……我爱你。”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丽芳的脸久久埋在磊春的怀里。傍晚的风轻轻吹来,送来阵阵野花的清香。
……

  磊春斜躺在沙发上,两眼微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他拿着“果树栽培”的左手渐渐松弛。
  “啪!”书本掉在地板上。
  磊春惊醒。
  他坐起来,揉揉眼,楞楞地坐了一会,突然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烦燥地走了几个来回,去到窗前。
  窗外,朦胧的月色下,远山的梯田隐隐约约。
  磊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沙发上,又一次懒洋洋坐下。
  他恍恍惚惚,眼前依然是梯田、梯田。……
  梯田成了黄色、金黄色……
  那是稻子黄了,熟了。

  满山遍野,金光闪闪。
  梯田里,收割人一线排开。磊春和丽芳肩并肩挨在一起,磊春割七行,丽芳
割五行。
  “这两年的稻子长得真好,稻杆抓在手里都觉得严严实实。”丽芳说。
  “是呀,国家折腾了那么多年,也就这两年开始有了点起色,农民也能安安
心心种地了。”
  “听说,这两年县城也兴旺多了,”丽芳说,“昨天,我妈妈给我来了一封
信,说我也很快可以回城了。”
  “噢,……”磊春的镰刀停在了手里。
  “磊春哥,你不为我高兴么?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呀!”
  “可你不是得离开我了么?”磊春小声说。
  “你也可以离开呀,村里不是要派你去镇上学习么?”
  “那是让我去学习种桔子技术的,一个来月就会回来。”
  “那,……我回了城,托人找找关系,让你也到县城去。”丽芳想了想说。
  磊春只是苦笑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去镇上学习?”丽芳问。
  “下星期就走。你呢?丽芳,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城?”
  “恐怕也就在这一、二个月。”
  磊春两眼发楞,久久忘了割稻。
  丽芳侧身帮磊春割了两行,问:“磊春哥,你不高兴么?”
  “高兴,……当然为你高兴。”磊春小声说。
  “那你……”
  “我是在想,要是你走时我还在镇上学习就糟了。”
  “我会事先给你写信的,磊春哥。”
  “那就说定了,丽芳,你走前一定给我写信。我一定会请假回来送你。”
  “一定。”
  两人发现已落后了其他人好大一截子,赶紧加快速度割稻。……

  山路上,磊春手提满装苹果、香蕉的网兜,匆匆往村里赶。
  海芝正在院场上收衣服。
  “妈,”磊春边叫着问,“丽芳在吧?”
  “她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
  “当然是回县城。”
  “怎么?她已经回了县城?她给我的信上说是明天走。”
  “原先她是准备明天走,但她妈妈上午赶来了,让她今天就赶回去,说回城
的人很多,说不定政策会变,早回去早报上户口早安心。她等了你好半天,后来
怕误了去县城的长途车,在她妈催促下只好走了。”
  磊春一听,提着网兜就往村外跑。
  “磊春,哪儿去?”
  “我去送她。”
  “你追不上她了,她已经走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了。”
  “不,我要追上她!”

  磊春奔跑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村庄、田野、树木、山坡,匆匆从身旁闪过。
  一块石子绊脚,他一个踉跄跌下去。他赶紧爬起来,不顾臂上沁出的滴滴血
珠,继续奔跑。
  他的裤腿碰上了路边的荆棘,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他根本没有觉察。
  他终于到了山口,望见了通往县城的公路。
  远远地,他看到丽芳正跟着一个老太太向汽车招呼站走去。
  “丽芳!丽芳!”磊春大喊。
  是逆风。没有人回转身来。
  一辆大客车正向着招呼站驶去。
  “丽芳!丽芳!”磊春一边叫喊一边加紧往前追赶。
  还是没有人回转身来。相反,母女俩发现了汽车,加快脚步向招呼站赶去。
  “丽芳!丽芳!”
  车子在招呼站停了下来,母女俩匆匆上了车。
  汽车开走了。
  “丽芳!丽芳!”
  磊春拼命追赶汽车,但距离越来越大,他终于精力不济,踉跄了几步,突然
站住,咬咬牙,将装满水果的网兜摔向空中,嘶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丽芳!”……

  “丽芳!”磊春满头大汗,在沙发上挣扎。
  “磊春,你怎么了?”海芝走进房间,推着磊春问。
  磊春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磊春,你怎么会躺在沙发上大喊大叫?”
  “我,呃,……,我不知怎么睡着了。”
  “磊春,你还在想她。”
  “想谁?”
  “丽芳。”
  “不,……不会,我可能是做了个恶梦。”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在喊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忘记她,何苦呢?”
  “妈,她伤透了我的心,我怎么也忘不了。”
  “别这样,磊春。她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你还是忘了她吧。我不喜欢你这
样。”
  磊春无言。
  窗外传来一声鸡鸣。
  “听,鸡都啼了,明天还得赶远路呢,快回房间睡觉去吧。”海芝温和地说,
“天一亮,我就会叫你。”



  
                三

  黎明,鸡鸣声声。停在大路上的卡车正在启动马达,隆隆的机器声在山村里
回响。
  小沈手执驾驶盘坐在车头里。海芝、磊春在车门口与乡亲们道别。
  “恭贺你们的县城商店生意兴隆!”乡亲们说。
  “谢谢!祝村上的水果加工厂早日破土动工!”磊春和海芝回答。
  “对了,到了县城,别忘了常向我们通报水果加工生产的信息呀!”一个中
年人说。
  “放心,不会忘的。”海芝回答。
  海芝和磊春坐进驾驶室,卡车在乡亲们的欢送声中缓缓向前。
  大路在群山之间伸向远方,山头上系着朵朵朝霞。
  母子俩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磊春喜形于色,海芝也显得有些激动。
  对面过来一辆自行车,骑车的是一个穿绿色工作服的年轻人。
  “是邮递员小马。”
  磊春让小沈放慢车速。
  “小马,你早呀!”磊春从车窗探出头热情地打招呼,“我去县城开店,起
得够早了,想不到你比我还早!”
  “是呀,有一封你们村水果加工厂筹备组的电报。”小马高声回答。
  “小马,真够你忙的。”海芝说。
  “是呀,”小马笑着说,“现在一天送两次信还不行呢。哪象过去,十天半
月也不用到你们村上跑一趟。”
  磊春和海芝一听这话,都若有所思。……

  小屋门前。海芝坐在井台边默默地搓洗衣服。
  “滴铃铃!滴铃铃!”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磊春急匆匆地从屋里出来,直奔村口。
  海芝怔怔地望着磊春的背影。
  不一会,磊春垂着脑袋回来了,没精打采。
  “不是送信的?”
  “不是,”磊春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搞的,邮递员十天半月也不来一次。

  “算了,磊春,”海芝小声说,“别老等信了。丽芳这么多日子不来信,怕
是不会再来了。说真的,她在城里,你在山村,就是结了婚,也难过日子。”
  磊春呆呆地站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海芝叹了一口气。
  “滴铃铃!滴铃铃!”村外突然又响起一阵自行车铃声。
  磊春的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却没有再往外走。
  “磊春,你家的信!”邮递员小马却骑车过来了,左手拿着一封信。
  “啊?真是我的信?”磊春慌忙迎上去。
  “对,你家的!”小马边下车边说,“我每次来你都问我有没有信。这回总
算等到了,该谢谢我吧,嗯?”
  “谢谢!真是谢谢!”磊春说着从小马手里一下接过信来,紧紧揣在胸前。
  小马一离开,他马上把信捧到眼前。
  突然,他的脸色显得有点异样。
  “不是县城来的?”海芝关切地问。
  “是的。”
  “那还不快拆呀!”
  “妈,这笔迹不象是丽芳的。我……,我真怕。”
  “怕什么?磊春。”


  “怕是丽芳母亲写来的,要我跟丽芳断绝往来。过去丽芳就跟我说过,她母
亲反对我俩相好。”
  “别瞎猜了,还是先拆信吧。”
  磊春手指颤抖着,终于拆开信。
  突然,他眼盯海芝,手足无措。
  海芝急忙站起来,走到磊春面前,关切地问:“磊春,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想不到是他……,他来的信。”
  “他?谁?”
  “是……,是爸……”
  “啊?”海芝打了个趔趄,定定神,转身回到井台边蹲下去使劲地搓洗衣服。
  “妈,”磊春跟着走过去,说,“信开头写着你的名字,你看吧。”
  海芝咬咬嘴唇,继续搓洗衣服。
  “妈……”
  “我不想看。”
  “那……”
  “撕掉算了。”
  “怎么?撕?……”
  “嗯。”
  磊春持信欲撕,却又忍不住扫了一眼。
  他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光亮。他迟疑了片刻,走到海芝身边:
  “妈,他是让我俩进城呢。”
  海芝不吭声,继续搓洗衣服。
  “妈,我给念一段吧。信上说:我要兴奋地告诉你娘儿俩,我现在是县卫生
局长了。我城里那口子在文化大革命中和我离婚了,我不想再跟她复婚,想和你
们娘儿俩生活在一起。你俩快收拾行李来县城找我吧。”
  “够了。”海芝厉声说,“别念了。”
  “妈,”磊春小声说,“信不是写得还可以么?”
  “什么?你说什么?”海芝放下衣服,抬起头盯着磊春问。
  “我……我,”磊春呐呐地说,“我觉得他……他还没忘记我们。”
  “是么?”海芝打断磊春,低下头猛搓衣服。肥皂沫散落一地。
  “妈,你,你这是怎么了?”磊春后退两步,感到有些迷惘。
  海芝只是搓衣,并不答理他。
  磊春颓丧地站在一边。
  海芝洗了一会衣服,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望了望磊春忧伤的脸,想了想,
站起来走到磊春身边,问:
  “你,你还愿意跟他一块过日子?”
  “我,……我,……”磊春不知该怎么说。
  “告诉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磊春。”
  “妈,我听你的。”磊春低声说。
  “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海芝又问,声音缓和了一些。
  “妈,……我,我只是想,我俩要真去了城里,丽芳也不会不理睬我了。”
  “噢,是这样。”海芝愀然低下头去。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默默回到井台边坐下。但是,她不再洗衣服。
  “妈,我要是说错了,就算我没有说好了。”磊春说,“其实,我知道你不
会进城,也不会让我去。”
  “不,磊春,”海芝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说,“你想去,我不阻拦你。”
  “妈,你--”磊春吃惊地望着海芝。
  “你是一个成年人,你自己决定。”海芝又说。
  “妈,那你?……”
  “我?”海芝惨然一笑,“我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生活?他抛弃了我们娘儿
俩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他对我们俩,死活也没有管过。你说,我对他还有什
么感情?”
  磊春低下头,久久无语。
  “磊春,你要去我也不阻拦你。”海芝把脸转到一边,低沉地说,“妈只要
求你二件事:第一,把你的中学课本,还有这几年买的书,整理整理,给我留下;
第二,你去了他那里,就不用再回来见我。”
  说到这里,海芝的声音也变调了。
  磊春受到了触动,眼泪汪汪地说:“妈,你别说了,我也不去。”
  “可我并不想阻拦你。”海芝说。
  “妈,”磊春动情地说,“我舍不得你,我不愿离开你,也离不开你。”
  “孩子,”海芝的嗓音有些发颤,“说实话,妈也舍不得你离开。尤其是现
在,山村正需要你这样的文化人。可是,妈也不忍心阻拦你,你也有你的苦衷……

  “妈,别说了,”磊春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我对这个爸也哪有什么感情?
我也怎么能跟他在一块过日子?妈,刚才我没有认真想。我不去,我不想依赖他。

  “孩子,我的好孩子。”海芝的眼圈红了。
  磊春的眼里也噙着泪水。……

  小屋厨房。海芝在锅里放米、舀水。磊春坐在一边的竹椅上翻阅“果树栽培
”。
  “妈,我来烧火吧。”磊春合上书说。
  “不用,你还是看书吧。”海芝说,“乡政府承包果树的方案很快就要下来
了,乡亲们等着你去镇上选果树苗呢。”
  磊春重新打开书本。
  “滴铃铃!滴铃铃!”外边传来自行车铃声。
  磊春侧耳倾听。海芝隔着窗棂往外瞥了一眼。
  突然,她的脸色发白。
  “妈,是邮递员?”磊春问。
  “不,是他。”
  “谁?”
  “那个半个月前写信来的人。”
  海芝呆站着。磊春呆坐着。

  院场上,东生穿一身毕挺的中山装,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离井台不远的
地方。他的后面,跟着几个孩子。
  “小家伙,认得我么?”东生回头问孩子们。他的声音提得很高,显然想让
屋里的人也听得见。
  孩子们都摇头。
  “我原是这个村的人,现在是县卫生局长!”他大声说着,回头向小屋那边
探视。
  小屋里仍无动静。
  “小家伙,屋里有人么?”他不见人出来迎接他,只得又和孩子们搭言。
  “屋门不是开着吗?”一个孩子说,“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家伙,说话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东生对这个小孩说,“你去!去告诉
屋里人,说有贵客。”
  小孩没有反应。东生示意其他孩子去,其他孩子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真是些乡下木疙瘩。”东生咕噜着,只得拉拉衣领,拍去裤腿上的灰尘往
屋里走。
  “有人吗?”他边进屋边问。
  没有人回答。海芝已去灶后烧火,磊春只是低头看书。
  “你就是磊春吧。哟,都大人了。”东生故作自然地说,“你不记得我了么?
我是你的爸爸呀!你妈呢?她不在家么?”
  磊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东生将厨房环视一周,发现了在灶后烧火的海芝,忙满脸堆笑走过去说:
  “你好呵,海芝。”
  “你来做什么?”海芝问,并不看他。
  “我么?嘿嘿,来家看看、看看……”东生讪讪回答。
  “这里不是你的家。”
  “呃……呃……”东生结巴了一会,说,“可我不是给你俩来过信了么?海
芝,你们收到我的信了么?”
  海芝不回答他。
  “糟糕!该不会是信给乡邮员丢了?”东生拍拍大腿说,“乡邮员真是误事,
把这么重要的信也给丢了。”
  “丢不了。”海芝说。
  “啊,这么说,你们是收到信了?”东生又兴奋起来,“海芝,我在信里不
是写得明明白白么?怎么我等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俩进城?”
  海芝只是往灶堂里添柴。
  “怎么?你们没有看懂?难道我写得太深奥了?信呢?海芝,信呢?拿来我
再看看。”
  “撕了。”海芝回答。
  “啊?撕了?”
  “撕了!”
  “撕了?真撕了?这……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你应该明白。”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竟然不愿意?”东生往前靠了靠,“海芝,我今天
已经是县卫生局长了,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在城里还有三室一厅的公房哪!可你
竟然不愿意,这,这叫我怎么能明白?”
  “有什么不好明白的?很简单:我们不稀罕。”海芝说。
  “海芝……”东生终于领悟到什么了,放低声音说,“海芝,当年算我糊涂。

  “算你糊涂?”海芝冷笑。
  “不不,是我糊涂。”东生忙说,“我苦了你们娘儿俩。”
  海芝低头不语。
  东生想了想,补充说:“可那时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卫生局长硬要把女儿许
配给我,我也不敢不依。我的县城户口就是他帮忙办成的。我的前程、我的地位,
全得仰仗他。我怎么敢得罪他和他的女儿呢?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
么?……”
  “是呀,你为了出人头地,就这样恩尽义绝,抛弃了我和磊春!”海芝厉声
说。
  “可是,你,……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薄情。别看我那些年当了局长女婿,
升了官,过得很风光,夜深人静时,我也曾多次想起你们娘儿俩,心里也并不好
受。我也曾想过该给你们寄些钱物。但我身在别人屋檐下,实在是身不由己,有
苦难言……”
  “听你的口气,这些年倒是我娘儿俩使得你不能尽享风光了?”海芝讥讽说。
  东生无言以对,在屋里走了好几步,才又低声说: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了。可是,海芝,说心里话,这些年我
真的没有忘记你。你比我见过的女人都好。你看,今天我已经是县上的局长了,
可我还想着来找你们。这,这还不够清楚么?”
  东生说着说着就往海芝身边靠。
  “你别过来。”海芝说。
  “海芝,你这是做什么?”东生说。
  “你别靠近我!”
  “海芝,你究竟怎么了?”东生提高嗓门说,“我究竟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
让你相信呢?难道我真的变得这样令你讨厌吗?”
  “你究竟成了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去思量。我并不想说什么。”海芝平静地
回答,“你应该记得,当年,当你恩尽义绝离开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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