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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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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上收拾东西去了。张齐讨了个没趣儿,摇头叹了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耷着眼睛抓筷子夹口韭菜放嘴里,吃干草般无味地嚼起来。这时院外有叫门声传入,夫人应声去看,不多时回来招手道:“别喝了,徐三公子派人来,叫你过去哩!”

张齐一愣,蹭地跳下地来,心想三公子这么长时间对我理也不理,怎会派人找上门来?旁边夫人催促,他赶忙更衣戴帽穿戴整齐,冲出门去。吴氏在后面追喊:“你把那牙……”他走得甚急,也没听见。

来到徐府,在门房里坐了半天板凳,这才被引到内花厅来。徐瑛正在跟两个仆人逗鸟,瞧见他到阶下,挥手示意仆人把鸟拎下去,淡淡一笑道:“张御史来了?坐吧。”

张齐躬身陪笑:“三公子的面前,哪有下官的座位。”一笑开口,露出牙缝里的绿韭菜。

徐瑛差点当场笑崩,可这当儿不是时候,赶忙一扭脸转到了桌案背后,肩头耸动道:“咳,嗯,自己人……不要拘谨了。”

张齐一颗心脏在左右耳里来回跳,哪瞧得出什么不对?客气了一番警身沾座。徐瑛道:“这些日子,家父身体欠佳,我也一直很忙,听说张御史来了几趟,没有抽出时间来接待,让你白跑了不少路哩。”张齐忙道:“三爷您这是说到哪儿去了?”这一开口便收不住闸,先将自己在小年宴上无心说错话的事表白一番。徐瑛摆了摆手拦住了他的话头,笑道:“张御史太见外了,这点小事情,家父怎会放在心上呢?至于你觉得受到冷落这些事……”张齐忙道:“卑职绝然没有这个意思……”徐瑛又按了按手,示意他先不必着急辩解,说道:“对你冷落些确也是有的,这是家父的意思,让同僚们刻意与你保持了些距离,却不是排挤,相反,他老人家这是要用你啊。”

张齐愣住了。

徐瑛道:“你想一想,平日,谁也不知道他詹仰庇和陈阁老有往来,可是他们这一突然发力,就能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张齐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一时受宠若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徐瑛对他的表情很满意,笑道:“有些人啊,不干正事,只想着把别人参倒、斗倒,眼睛都贼着呢,逮住机会就要进行攻讦。家父身居首辅,树大招风,一些官员们走得近些也会被当作党徒。虽然咱们脚正不怕鞋歪,可总被人惦记着、算计着,不也挺麻烦的不是?”

张齐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徐瑛向他走近,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张御史,一些无心之失,算不得什么,相反的,家父对你全力维护之心,一直很是激赏。”张齐激动地站起道:“不敢当!应该的!这都是下官应尽的本分啊!阁老真是英明,能知下官之心,下官这些日子寝食不安,一直担心阁老误会,结果却……唉,下官真是……真是不和该说什么好了。”

“嗯。”徐瑛笑着轻轻拍他坐下,踱着步子道:“之前的冷落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样让你淡出我们的身边,再替徐家做事,方能不受人怀疑。张兄,你在家父心中,可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哩!哦,呵呵呵,说是棋子,可能有些不妥当了。”

张齐忙道:“怎会不妥当?妥当之极,妥当之极,应该说是下官的荣幸才对。”

徐瑛又“嗯”了一声,脸色渐转凝重:“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是越来越乱了。陈以勤为官多年,他的脾性都在我们心里,此人鼓不起多大风浪,暂时不足为虑。倒是常思豪一伙,不管从小年告御状,还是万寿山争峰,都越发地咄咄逼人,而且矛头直指家父,不能不让人忧心。”

张齐满脸不屑:“姓常的不过是个老粗而已,阁老还用怕他吗?”话刚出口,就见徐瑛眉心微凝,登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陪话道:“瞧我这嘴!不是怕,阁老只是太谨慎了。”

徐瑛背起手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凡事都要防微杜渐啊。”张齐道:“是,是,还是阁老想得周全。”徐瑛道:“听说常思豪从南方回来了,我这段也没怎么出府,对外面的事不大了解,你可听到过些他的情况么?”张齐道:“听说他和东厂的人搅在一起,召些官员每日听戏赏画,吃喝玩乐,我也接到过请贴,不过我本身官小职微,对戏文诗画又不甚了了,因此没有应邀赴会。”徐瑛一笑:“这样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过去看一看,增加一些交游,多一些了解,知己知彼,也没有什么不好嘛。”

张齐听这话音,隐约感觉出了一点眉目,点头笑道:“其实下官一直想要替阁老出力的,这么做,还不是怕他老人家误会吗?”徐瑛明白他正处于边缘状态,怕过去赴会,让徐家误解他是要投靠新主,哈哈一笑道:“想多了,想多了!不过我也明白,张御史是个有心人哪。有心人天不负,工部那边最近说有个缺,急着要从底下选拔出一位右侍郎,拿了名单过来问家父的意见,家父看那名单,尽是些上年纪的,便有些不中意。皇上初登大宝一年,颇有励精图治之心,原该破格提拔一些年轻的人才,扫荡一下朝中的陈腐之气。我当时在场,就说你这御史也干了些年了,表现一直是很不错的。大家也都认为你比较年轻,年富力强,应该适当压一压担子。”

“右侍郎!”

张齐喜得舌头又跳了一回井,连连点头道:“是,是!多谢三爷栽培,阁老的器重!”

徐瑛摆摆手,意味深长地道:“哎,不要这么说,人哪,还不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吗?是否最终决定还要看一看你近期的表现,相信以你张御史的才干,应该是很有机会的。”

“明白!明白!”

从徐府出来,张齐感觉身子也轻了,腿也快了,走起路来就像往起飘似地,也不知怎么到的家。一进院儿也没看脚下,正好踢翻了晾衣笸箩,吴氏在横杆下往上搭布衫,回过头来见湿衣铺了一地,立时皱眉道:“瞧你,沾上土又得重新涮一遍。”张齐笑道:“涮什么?扔了买新的吧!”吴氏瞧他牙缝里的韭菜,气乐了:“买新的?就你那点俸禄?又没人送礼,贪污都贪不着。”张齐笑道:“你知道什么?过些日子,说不定我就要到工部报到了!”

吴氏赶忙问他怎么回事,听完经过,脸却又阴了,扭过去自顾自地抖衣服道:“敢情是一桩空头人情,高兴个什么劲儿?”

张齐凑来道:“这怎是空头人情?只要我去把云中侯那边的情况打探清楚报回来,三公子必然不能亏待了我。况且阁老之前也不是真对我冷淡,那是故意的疏远,好掩人耳目。我呀,在他老人家眼里,还是个大将之才哩!”

“呸!你这……”吴氏正待说,又瞧瞧身后,不敢大意,把院门关上回来,这才拿指头戳着他脑门继续说道:“你这缺德耗子,给点香油就把肠子拉出去了,也不好好动动脑筋。徐家那套词儿若是真的,因何不提前知会你?那徐三和他爹一样都是坏种,之所以那么说话,是怕你明白过味儿来骂他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什么深沉姿态,都是故意装的,你还瞧不出来?”

张齐听得俩眼都直了,琢磨半晌,拉住夫人的手道:“若真应你所言,如其奈何?”

吴氏怪怪一笑,倒扭过了身子,弯下腰去捡起湿衣裳,抖得刷刷响,口里不咸不淡地道:“哟,我这头也梳得歪,脚也裹不正,一个妇道人家,汉子待着好呢,吃点残汤剩水,汉子不待见呢,就只好以泪洗面,一肚子里只有委屈,能有什么主意?”张齐苦起脸来追着她屁股转:“世上恩爱,莫过你我夫妻,怎地连个笑话儿都当仇记在心里哩?为夫的这肚里都开锅了,你要是有面,就快点下吧。”左右央了半天,见她不理,忽然有了主意,忙贴过来嘻皮笑脸,使手上上下下地撩拨胳肢。

吴氏被他搅得一阵面红心跳,咯咯咯地笑起来,瞧他依顺,知道也不能把弓绷得太满了,抓他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好了好了,你就没想想,徐三儿让你去探常思豪,倒底为了什么?”

第七章 两条船

张齐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姓常的和徐阁老作对吗?”

吴氏道:“哦,他敢和徐阁老作对,你怎么就不敢?”张齐一翻眼睛:“我?我才多大个官儿?我有那本钱吗我?”吴氏道:“招啊,敢跟徐阁老做对,说明人家有这本钱。徐家怎样?他也是坑了严嵩发的家,就不怕别人也来坑他?如今明里平静,心里其实也怕着呢,要不然让你去打听常思豪干嘛?”张齐沉吟道:“姓常的有那气势也没那实力,徐阁老的根基,不是他想弄就能弄得动的。”吴氏道:“风水轮流转,皇帝都能换,莫说他一个首辅了。现在的形势你还瞧不明白吗?不是我说你,你这点本事搁在朝堂内外,哪儿显得着?徐家几时又放在过眼里了?现在为什么偏偏找你来干这事?还不是说明,他们身边已经没可用之人了吗?”

张齐听这话十分窝心,可是脑筋跳了几跳,也觉颇有道理,道:“他们不想显山露水,也是有的。”

吴氏道:“话不是那么说,现如今连对门老宋大姨都知道,徐阁老上了岁数连山都爬不动,让谭纶背上去,又被人气了个倒仰儿,回来就病倒,怕没几天活头儿了。”张齐厌恶地道:“她一个半大老太太,懂得什么!”吴氏道:“你可别说这话,这世上的事儿哪件是真的?传过九耳,假的也不假了。重要的也不是真假,是人们怎么看。”张齐焦躁道:“你说这些有啥用?倒是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哪!”

吴氏想了一会儿,道:“他不是让你去吗?你就去。正好也摸摸那边的情况。现如今这水大浪急,能多搭上个舢板踩着也是好的。人这玩意儿难说,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

张齐琢磨着道:“不错,我搭好了这条线,老徐那边想怪也怪我不得,是他们自己让我去的。”

吴氏道:“这就对了,依我看还是这姓常的势头好,皇上重军事,又把他认作了御弟,平南扫北的勤使唤,依我看这人红的,还远远没到紫呢。徐阁老这边,得力的人都安排定了,主要就是求稳了,他这塔你得爬到哪年是头呢?就算爬得差不多,他也该倒了。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姓常的有野心、有本事,身边正是缺人用人的时候,跟着他这新贵,更有盼头。”

张齐不住点头,脸上又泛起笑容来:“嗬,那前儿你还劝我安安稳稳是福气,这会儿又‘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了,敢情你这心里小九九也是不少。”

吴氏嗔着眼轻轻抽了他一巴掌:“瞅你,反正话儿都让你说了,我为了谁呀?”又拢住了他的胳膊贴过来。

张齐特意将头移开些,也嗔着眼回她,嘟哝道:“那可难说,反正脚踩两条船的话是你说的,平日脑子没这想法,能出这主意?”吴氏抖胳膊骂道:“就你这模样也算个爷们儿?跟谁不比你强?好!我想养汉!我想脚踏两条船了!怎么着!我明儿就找去,我找二十的,找十八的!我到打磨场专找筛白面的小白脸儿!我——”张齐听她越喊越高,指不定喊出什么来,赶忙捂住了她的嘴,连声道:“姑奶奶,亲娘嗳,我的小甜桔子儿,我错了还不成吗?”知她这脾气按不住,上面道着歉,底下一抽,把夫人的裤带偷扯下来,滋溜钻进屋,爬上炕扒着窗口嘿嘿地摇。吴氏气乐了:“个杀千刀的,又来这套!你当是混天绫呢!快还我!”提着裤子拧着脚儿追进屋去。

常思豪用徐渭计在侯府和东厂连搞了几次聚会,结识了不少官员,但对每个人都不深交,只以梁伯龙等戏子名流作掩,谈书论画,品戏言欢。转眼进入六月,便以消夏为名,将新一轮聚会安排在独抱楼。是日华灯初上之时,轿马香车充街塞巷,众官员纷纷来到,丹阳大侠邵方率人远接高迎,楼内楼外一片热闹景象。

三楼之上,有人将窗子推开一条小缝,向下观望。站在偏后侧的陈志宾一面瞧,一面喃喃说道:“侯爷这么搞,倒底是要干什么呢?”秦绝响道:“水不混不好摸鱼,依我猜想,徐渭此计,多半是为了造一造声势。”陈志宾没有言语,眼仍望着楼下,好像不大明白的样子。秦绝响也没回头瞧他,接着道:“我大哥邀着郭督公和这帮官员频密接触,徐阶那边不会不起疑。一旦起疑,就要展开排查,偏偏我大哥和这些官员确实没说什么,他们即便回去如实汇报,恐怕也不能取信于徐阶,必然要遭到怀疑和清理。这样,徐党阵营人人自危,必然自乱阵脚,也就有了可乘之隙。”

陈志宾瞟着他缓缓点头:“徐党势大,紧实严密,用间易被窥破,而这非间之间让他们自心生疑,不失为一条妙计……啊,侯爷他们到了,咱们下去迎一迎。”

街口处,在骑着高头大马的四大档头协护下,几辆八马华车缓缓行近,到楼口落停,有侍者摆好梯凳,揭开车帘,常思豪和郭书荣华搭手钻出,一前一后缓缓而下。不少官员围拢施礼,二人环视一周,微笑回应。空车向前,第二辆切近,下来的正是梁伯龙和顾思衣,这二位一露面,引来不少好声,梁伯龙满脸是笑,高高向四外拱手致意。车辆如此接续不停,后面下来的都是书画名手、琴棋骚客,徐渭也混杂在其中。

秦绝响带着陈志宾、邵方笑呵呵地迎上来,给郭书荣华请了安,和大哥见了礼,众星捧月般将一行人迎入楼内。位置座次早有安排,众人入席已毕,笙萧袅袅,裙花摇摇,宴会正式开始。徐渭坐在角落,手里托着半杯酒,观察众官员的表情动作。这些天以来,常请的人物基本上已经熟悉不少,偶有一两个生面孔,行为举止也没什么特别。常思豪照例和郭书荣华等人喝酒娱乐,其它事务一概不提。

看过一圈,徐渭的目光便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身材不高,眉弯鼻直,三绺中须,相貌不俗。拿着酒杯走东桌、串西桌,和这个谈两句,和那个聊一聊,满脸堆笑。徐渭唤过近侍嘀咕几句,近侍离开片刻回来,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回先生的话,那位是张齐张御史,之前不知因为什么和徐家有了嫌隙,情况不是很好。其它的就不大清楚了。”徐渭嘴角冷冷勾起,摆手将其挥去。

张齐走来串去地转了几圈见也没什么人愿意答理自己,不免有些郁闷,坐回原位,遥遥瞧着常思豪那桌有说有笑,郭书荣华挥洒风流,自己官小职微毫不起眼,想要过去亲近,一无借口,二没机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就着闷酒,往戏台上瞧去,只见此时梁伯龙和顾思衣一个青衫款款,一个白袖拖旖,正你一句她一句地交替唱着,昆曲南音浓厚,呢喃绵软,咿咿呀呀的声音,搅得他心里好不烦躁。暗想:“世道真是变了,娘们儿也能出来唱戏,可不是伤风败俗!这两个下九流不过会这么哼哼几句,居然也能攀上高枝,跟官员们同桌饮宴平坐平起,真是岂有此理。”

一折唱罢,众人鼓掌将二人送下台去,戏台上换了名目,只见常思豪瞧了一会儿,似乎不感兴趣,起身带着梁伯龙到各桌间走动,每到一处说上几句,与众官员干上一杯。他酒品豪爽,惹来阵阵彩声。眼瞧着与自己这桌愈来愈近,张齐莫名一阵紧张,见常思豪举着杯和大家招呼,赶忙随着同桌人站了起来。

客气几句喝下一轮,众官各亮杯底,开怀而笑。常思豪似乎抬脚要奔下桌,目光又落在张齐脸上,道:“哎哟,这位大人好生面熟啊。”梁伯龙道:“侯爷怎么忘了?这位张齐张御史在小年国宴上,曾经大骂胡宗宪,同吾吵过一架哩!”张齐虽有准备,却也颇不自然,满脸皱笑道:“君子和而不同,梁先生的胆识魄力,在下也是很钦佩的。”

“说得好。”常思豪含笑道:“朝廷嘛,自有朝廷的体面。张御史也是一心为国的人哪。”众人都附合称是。常思豪道:“梁先生,张御史,你们之间这小小的龃龉,都不可记在心上哟!”梁伯龙笑道:“侯爷这话说远了,吾一个小小戏子,哪敢跟御史大人赌气记仇哩?何况张大人也是对事弗对人哉。”张齐听了稍觉得意,心想这戏子毕竟是迎来送往惯了的,倒有些自知之明,当下也谦逊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些大人不记小人过之意。常思豪大是高兴,又单独敬了他一杯。

等二人奔了下桌,张齐落座,觉得自己被高看了一眼,心里敞亮不少。

酒至半酣,常思豪、郭书荣华那一桌人起身离开奔了包厢,同时还零星从别桌上召了三五个官员陪着,半晌也没回来。张齐感觉奇怪,询问身边的人,答说每次宴会都是如此,大概是侯爷他们单独欣赏书画之类,召去陪同的官员每次也都不同。

散了席回到家,夫人半条腿盘在坑沿上正磕瓜子,见他回来,忙说徐家派人来过,见人不在便回去了。张齐知道徐三公子大概是想问问进展,当下把今天的情况和夫人讲说一遍。吴氏抽着腿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东厂的人可是不一般,内阁六部官如流水,他们却是铁打的营盘。不管是当初的黄公公还是之前的冯公公,都是心明眼亮、惯于见风使舵的主儿。冯保虽被挤卸了职,却在宫里维护住了小太子和李娘娘,生生地把李芳给搞了下去。郭督公更是人精,他能和这位云中侯处得如此热络,那还能没有原因?”

张齐像拉磨似地低头背手在屋里转圈,踩得瓜子皮卡叭儿、卡叭儿直响,琢磨半天,道:“那这一宝,我就押他们身上?”

吴氏道:“这枝儿还没抓住,就撒那杈儿的手,还不得摔死你个呆猴儿?徐阁老这边好歹也跟了这么多年了,这回又许下了工部的官,侯爷那边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你着什么什么急?”张齐道:“两条船踩不稳,总要有一头重、一头轻啊。”吴氏道:“娘家须加维护,公婆也得伺候,有分教,这叫双桥好走,独木难行。”张齐上火道:“什么婆媳娘舅,都是你们妇女那一套!”吴氏推着他道:“什么妇人汉子、娘们儿爷们儿,人还不是都一样?别废话了,赶紧去吧,三公子还等着你哩!现官不如现管,眼前人答兑好了是正经!”

徐阶父子在书房说话,听人报说张齐来了,徐阶叮嘱两句让儿子接待,自己到屏风后回避。徐瑛又延俄了片刻,这才让人把张齐唤入,一见面儿笑道:“张御史这局开得很顺啊。”张齐一听就明白宴上的事早有人对他进行了汇报,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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