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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野平胸中翻烟倒火,又不知该如何替方枕诺解围,再瞧他自己站在那里表情淡静,毫无分辩的打算,似乎有种“秀才遇上兵,蒙冤也罢”的味道,更觉过意不去,气得一屁股又坐回椅上,扭脸朝着地面道:“反正我相信小方!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厅中一片沉默,气氛压抑。
定了一定,胡风躬下身子,继续为姬野平处理伤口。
大家静静瞧了一阵,江晚和缓地道:“没有找见证据之前,每个人都是清白的。咱们这样彼此猜疑,正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云兄弟,这里有朱先生在,还有和我和三位师兄在,大家都能保证阁主的安全,官军在外围随时可能组织攻岛,你辛苦一下,前后山走一走,看看有无缺失需应,及时调度一下,以策万全,如何?”
在阁中,三君的地位向来在四帝之上,江晚这话虽是商量的口吻,可也是一种命令。云边清向上瞧去,见姬野平不看自己,垂首道:“阁主小心。”又扫了方枕诺一眼,转身离厅。
步音消逝,姬野平叹了口气道:“这老云,尽是瞎猜乱想,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过小方,你是知道的,他练大枪,我也练大枪,以前就常在一起切磋,关系上比别人近些,他这也是为了我好,你可别记恨他。”此时胡风包扎结束,他拱手谢过,披上衣服。
方枕诺摇头:“阁主,你这话可说远了,我怎会记恨他?相反倒高兴得很。”
姬野平道:“兄弟,你这不是在说反话吧?”
方枕诺笑了。他负起手来,轻轻踱了几步,望着厅门外摇曵的火把光芒:“三君四帝,八大人雄,都为聚豪阁的发展壮大流过血、出过力。而我后来居上,做的事情又很反常,受到质疑非议,也在情理之中。云边清能怀疑我,正说明了他没有问题。”
姬野平眉心为之舒展,忽然整个脸色又沉了下来:“老听说鬼雾、鬼雾,神神秘秘,好像是卧底一类,那咱们阁中……”
方枕诺一张手:“阁主,你若也产生这等想法,便是正中了敌人之计。”
姬野平愣住。
方枕诺道:“去年岁末,泰山派应红英母子搅闹京师,联合三派退盟的事、还有百剑盟突然内变,秦家入主接手的事,虽然外人难明其详,却也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也许是东厂安插了人,策划引两家火拼,也可能是秦家挑逗三派造反,才成功吞并了百剑盟,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激挑矛盾必然离不开内鬼的策应。咱们聚豪阁家大业大,人员混杂,难保没混有东厂或秦家的人,因此在接任军师这半年多来,我一直在暗地留心。”
姬野平颇感意外,向旁边看去,朱情和江晚交换着目光,似乎对此也都一无所知。
方枕诺道:“我查访得越多,就越佩服一个人。”
姬野平问:“谁?”
方枕诺一笑:“还用说吗?自然就是你总挂在嘴边的那位。”
“长孙大哥?”姬野平更感奇怪。
江晚倒是松了口气,道:“看来军师查访的结果比较乐观。”
方枕诺点头:“百剑盟出事时,传出是洛氏兄弟的原因,年初马明绍无端死亡,秦家在人员上也进行了一番清洗调整。真相扑朔迷离,但不论如何,说明这两大势力内部都有隐患,而且所在位置,还都是具有相当地位的高层。相比而言,咱们阁中收罗的帮派甚多,人员形势更为复杂,然而在中层以上的骨干之中,却无一个人值得怀疑。”
姬野平目光直直地道:“大哥向来知人善任,明察秋毫,这一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朱情和江晚的表情都黯淡了些,头颅缓缓垂低。
长孙笑迟确然是无可争议的领袖,可是在他组建起这样一枝稳固有力的团队之后,自己却选择了离开,比之百剑盟和秦家在人员上出的问题,这无疑是个更大的讽刺。
方枕诺道:“我的精力有限,半年的时间更不足以详察,此刻咱们岛上也许就有奸细,所以大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在缓缓点头的动作中,姬野平的颈子忽然一定,随即扬起脸来:“刚才你不派人接应,除了顾虑敌我悬殊,更是怕岛上有内应作乱罢?”他见方枕诺微露笑容,料是猜中了,一拍大腿道:“哈!好兄弟!还是你想得周道!水道封锁,湖面有官兵,岛上再乱,杀出去连家都回不来了!”
楚原忽然一扭头,喝道:“谁!”
一声既出,身子已在门外,胡风、何夕飞身而起,击破西窗!
泼拉拉衣衫挂风声响,西窗外有身影不住翻飞闪避,大声道:“别动手!是我!”
姬野平抄起红枪正要往外冲,只见门口处风摇火闪,那人非但没逃,反而钻进了厅内,定睛瞧时,登时一愣:“老云,你怎么回来了?”
云边清道:“不是回来,我根本就没走。”
姬野平立刻明白:他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假装离开,又悄悄回来潜听。当时把枪杆往地上一戳,笑道:“嗨!你也太小心了!我还琢磨呢,怎么说着奸细,奸细就到了!”
云边清向前两步,拱手道:“军师,事到如今,怀念感慨都已无用,官军封湖围岛,随时可能再次展开进攻,不知军师有何破敌良策?”
楚原和两位师弟自门外走回,听见这话便知他是前嫌尽释了,和朱情、江晚几人眼神交对,都露出温暖的笑容。
方枕诺还以友善一笑之后,神情却变得肃重起来:“云兄问得好,我也正为此忧心。这次官府行动很怪。东厂率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意图暴露后打得异常决绝。俞大猷援军到来,会合了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必然能从这二人口中获悉岛上根底。以他们的兵力完全可以再次组织进攻,结果却悄无声息地撤了,这举动未免反常。”
姬野平道:“这有什么?俞大猷这人带兵多年,是老资格了,打起仗来专行独断,向来不喜有太监督军,和东厂也是表面亲热,暗里隔心。这次瞧曾仕权吃了亏,他多半也是乐得看哈哈笑吧。”
江晚摇头:“俞大猷为人刚正,不会因个人好恶而影响了国家大事,倒是东厂方面,曾仕权在自己作战失利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不愿让别人抢了功劳,因此找个借口,把兵撤了回去。”朱情道:“不错,胜败兵家之常,东厂向来飞扬跋扈,曾仕权这一败虽然丢脸,却还不至于落下话柄,如果被俞大猷扭转战局,他这无能的名可就扣定了。”
这话说完,厅中一片静默,几个人似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一个思路,那就是:在东厂和俞大猷貌合神离的情况下,如何能利用好这一点,也许就是突破封锁,打开局面的关键。
见大伙都不言语,姬野平有些按捺不住:“这有什么可想的?依我看咱们这就调集人马杀出去,只要出水道上了江面,还有谁能拦得住咱们?”朱情道:“这样一来,就要弃守君山……曾仕权向在北方,从今天的表现上看,他在水面上的本事显然还有点弱。现在东北水道应在东厂的控制之下,趁他们双方人马未能有效配合起来之前,来个强力突破,确实比死守孤岛要好得多。”楚原师兄弟缓缓点头,都露出赞同之色。
方枕诺沉吟道:“如果只是曾仕权和俞大猷这两拨人马,倒还好办……”
云边清一奇:“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枕诺不答,前踱两步,弯腰捡起一块带血的弹片,对着灯火照给大家看。
厅中几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指尖,看着看着,江晚忽地吸了口冷气。朱情道:“怎么了?”江晚道:“我伤重没有参战,却在山头看得最清,俞大猷船上的火炮威力一般,射程上远不如曾仕权的,而且他们乘的船只,也远不及东厂的好。”
姬野平略一迟愣就回想起来:“对,东厂的船上是有股子漆味儿,木料也新,大概刚造好不久。怎么了?”
江晚道:“朝廷军费连年紧张,哪里会有钱造那么多新船呢?”楚原道:“富贵莫过帝王家。距离你们大闹京师已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皇上既有征伐之心,筹措打造些船只也不是什么难事罢?”江晚道:“师兄有所不知,之前凭着徐阁老这条线,我们探得了不少朝廷的底细。嘉靖炼丹修道和平倭军费消耗很大,大明多年来寅吃卯粮,一直入不敷出,加上俺答等外族经常骚扰,朝廷早已支撑不住。隆庆继位之后虽有缓解,形势却依然严峻,今年为防土蛮,他调戚继光在北方修长城练兵,同时又派俞大猷南下剿灭曾一本,这两样开销足以把国库掏空,现在苛捐杂税已然够多,再往下摊派必然引起民变,他是不敢的。可现如今,那么大的战船一艘艘就摆在那里,看得出每条造价都相当不菲,这钱是从哪来?不是很可堪琢磨么?”
话说到这儿,姬野平已经彻底地明白了。他十指扣紧了椅子扶手,切齿道:“秦绝响!”
方枕诺道:“不错。长江一线在咱们眼内,朝廷要造这么多船,咱们不会察觉不到。谭纶和戚继光在北方练兵,除了修缮长城、训练军马外,还收购了大批精铁,而且征集了不少铁匠,全数送进军营。如果只是锻打普通兵器,其实用不了这许多,而且也没必要如此保密,依我看,曾仕权带来这批新炮,多半就是他二人的杰作。这种铁炮威力不小,但运输不易,京师离山西较近,由陆路运去,再装船南下,最是方便快捷。”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如果真如方枕诺所说,今次来围的除了曾仕权和俞大猷外,只怕还有戚继光新练的五万精兵以及秦家武士。自去岁秋后以来,秦家就一直加力扩充人马,年末又鲸吞了百剑盟,如今两强合一,实力骤增,就算挑挑捡捡带出来三分之一,怕也有个一两万人,这四路人马同时杀到,莫说是现在岛上这点人,就算把庐山、太湖,长江一线所有兄弟都集中在一起,怕也抵挡不住。
方枕诺道:“现在这一切还属推断,未必是真。不过,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的意思,咱们应该派出人去探个明白,再作打算。”
第四章 料敌
听了方枕诺的主意,众人都觉有理,楚原道:“这事就交给我好了,你们大家面孔太熟,胡师弟、何师弟之前也露过脸,只有我很少在外走动,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朱情道:“他们不认得你固然好,可是同样的,你也不认识他们,只怕倒误了事。”
云边清上步道:“军师,我既到过京师,也随明诚君沈绿去过山西,秦家和东厂两方面的人我都认识,只要小心隐蔽,查探起来想也不难。”
“嗯……”方枕诺沉吟中略移目光,在朱情渗血的肩头和江晚强打精神支撑着的脸色上扫过,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此行须得十分隐秘,非但不能多带人手,而且连船也用不得,最好用漂木浮游,潜水上岸。刚才官军向东退去,应是奔了岳阳,夜黑水凉,往返这几十里路可也不近。”
云边清道:“刚才的兄弟几百里都游过来了,我这点道程算个什么!”转向姬野平道:“阁主!我谁也不带,拂晓之前,一定打探清楚赶回来!”拧身要走,忽被一把扯住胳膊。
回头看时,拉住自己的,却是方枕诺。只见他目中忧切深沉,仿佛关心之外,更有种将全岛兄弟的性命与希望托于己身的意味。姬野平、朱情、江晚、楚原等人目光也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按住方枕诺手背,着力一攥,点了点头。方枕诺道:“我送你!”
三更过半,东厂船队在三湘水军的牵引协护下,于岳阳港口缓缓靠停。
下得船来,俞大猷命令兵卒迅速将常思豪抬往医馆,却被曾仕权拦住:“侯爷金身玉体,怎好让那些市井庸医胡乱施治?厂里这次倒是带出来几个能手,您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打个手势,几名干事向前围去。
俞大猷不好阻拦,将担架移交之后,问道:“不知督公现在何处?”曾仕权一笑:“今日天色太晚,老将军日夜兼程而来,想必也乏累得很了,还是在行营好好歇一歇,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俞大猷道:“咱们联手封锁洞庭,聚豪阁人也必想寻求突破。这些江湖人虽属草莽,却也不乏良贾深藏之辈,极有可能选择连夜突围,不可不防。事关重大,掌爷和在下恐都不好作主,既然这趟皇上是派了郭督公前来主持,那咱们还是向他请示一二,确定一下方向为上。”
曾仕权脸上皱了皱:“呵呵,老将军说的是。不过此前督公已有指示,想必在给老将军的书信中也有过说明,咱们现阶段只要封锁洞庭水道、困定君山就好。今日一役,实属对方突发袭击先行挑逗,事出意外。至于接下来如何防止反扑、扼制突围,还得老将军和众兄弟多多出力费心。小权一来有几个要犯待审,二来要照顾侯爷的伤势,这可失礼,不能多陪了。”说罢一挥手,东厂干事抬起常思豪,押着火黎孤温、索南嘉措以及白教明妃、张十三娘等随李逸臣先行,曾仕权又向俞大猷拱了拱手,招呼小山上人和陆荒桥,随后跟上。
瞧着东厂一伙消失在夜色之中,俞大猷身后有人低低啐了一口,骂道:“摆什么脸子!没有我们,你他妈早成鱼食了!”其余几个将领嘁嘁冷嗤,小骂了几句。其中一人先冷静下来,向前微微凑近,低低道:“大人,这姓曾的明明是耍咱们。郭督公下的令若只是围岛,他干什么带着人过去招摇?李逸臣押粮也不该从那个方向过来,明显是他们搞前后夹攻不成吃了亏,却倒打了聚豪阁一耙!”另一个道:“不错,我看他是怕咱们大军一到就扫平了君山,因此才仗着装备优势抢先出击,免得被咱抢了功劳!这会儿吃了亏,又把防御事务全推给咱们,这不摆明了是耍弄人吗?还有——”
俞大猷略一张手拦住了他们的话,抬头望望天色,说道:“你们也别牢骚了。配合东厂是皇上的旨意,没让他们督咱的军已是格外开恩。人家嘴大,咱们嘴小,争别的都没用,把防务做好才是关键,否则一旦出了事情,还不是咱们的责任?”
几个部将一听,都低头不言语了。俞大猷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就在手中展开唤火把照道:“聚豪阁人要突围,最有可能走的是这三条水路:一是西北调弦水道,一是东北城陵矶口,还有就是远在南面的湘江口。湘江口岸我已留下三万弟兄,既可沿线封堵突围,又兼能回护古田动向,这一方应不足虑。那么就剩下西北东北这两条道,聚豪阁人极有可能从此两点突破杀入长江,然后顺流而下去往鄱阳湖,与庐山一带的同党汇合。孙成,沈亮!”
二将并头凑近:“在”,“在!”
“你们带五千人助守调弦,马原,侯刚!你们也带五千弟兄,给我守住城陵矶口。周围水汊小路也要照顾到。”
四将同声:“是”,“是!”
俞大猷迅速环扫了一眼,继续道:“水路是重点,但陆路也不能放松,剩下一万人划出九千,由小黄你们几个率领,就以岳阳为界,给我沿岸向两边铺开,最后一千人由我带着沿湖岸乘船巡视。记住,不管你们哪边打起来,立刻发信炮,相邻者可分出三成人彼此救护,剩下七成只要安守岗位,免得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我接报之后,也会全速赶到支援!”
众将听完这几句话,瞧着地图,一时凝身未动。那黄姓的年轻将领道:“大人,据说今天被我炮轰之人便是聚豪匪首姬野平。这厮凭一支枪一条船就敢冲出来,显然有勇无谋,头领如此,手下人更不足虑,何况他们和东厂见了一仗,也没讨到便宜,这会儿大概还在休整,未必能想到趁夜突围,您现在这般紧张布署,是否过于谨慎了呢?”
俞大猷冷冷一笑:“亏你还看出他有勇无谋!你就没想想,他出来那会儿后面金声大作,却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说明什么?李逸臣的人偷袭败归,说明了什么?说明岛上有脑子好使的看着家呢!下棋讲舍车保帅,他们连帅都敢舍,可见帅非真帅!姬野平是死是活都不足虑,但只要那个背后指挥的人在,咱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黄姓小将喏喏然甚是惶愧。沈亮笑道:“别害臊,我们这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跟着老俞好好学吧!”孙成道:“大人,调弦是洞庭入水口,聚豪阁要往外杀,走这条道属于逆流,相比之下,他们还是奔城陵矶的面大,老侯和老马压力不小,是不是把我们的人再分一些过去?”
俞大猷道:“好,你考虑得很是周道,但是敌人也可能想到这一点,并因此认为我们会在城陵矶口布下重兵,相应的也会认为调弦口的兵力相对较弱,这样选择逆流突围的可能性也比较高。你和老沈可别觉得担子轻,大意失了荆州呀!从这到调弦路程较远,待会儿出发,你们还要加快些速度。”
跟着又看向黄姓小将:“还有,小黄你们几个也注意,今天咱们亮了相,对方已经略知底细,咱们的兵力优势在封锁线拉长之后就没了,所以对方要出击必然集中人手强突一点。虽然走陆路有易受围攻、缺粮少马难以提速等问题,但只要他们形成突破,就可以化整为零渗透江西。虽说水贼无船如折双腿,但在不急于和同党汇合打反击的情况下,从陆路突破也不失为一个能尽量保存实力的好法子,所以你们几个小年轻也都给我精神着点儿!”
黄姓小将五体投地:“大人,您真是把贼人的心都琢磨透了!”
俞大猷在他头盔上敲了一指头,道:“嗨,傻小子,人哪是那么容易琢磨透的?只不过图个小心没大错罢了。我可不爱听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屁话,我就希望下一次开饭的时候,这些弟兄还能和我围着同一口锅!呃,对了,你们到了位置之后,记住不要和东厂干事、地方守军闹矛盾,记住自己是干什么来的!找斜茬打偏架的事都躲远点儿!好了,没功夫闲扯——还有问题没有?”
众将立刻抿嘴刷地挺直腰板,俞大猷一挥手:“动动动!快快快!”
岳阳楼上灯火通明,封湖令下之前,这里就成了东厂的临时行馆。李逸臣给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安排完休息地方回来,斜了眼地上停尸般的担架,问道:“掌爷,这怎么办?”曾仕权托茶碗暖着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李逸臣道:“挂面糊儿?”见曾仕权斜眼带嗔,忙又道:“那……炸虾段儿?”
他说的都是东厂刑房“点心铺”的常用暗语,挂面糊是指包扎治伤,炸虾段是去头斩首。
曾仕权道:“你